铁面卫兵拿着枷锁,把曹国舅套上,推了出去。
这一路,敲敲打打,经过许多个瘟疫村子,铁面卫兵一面押着曹国舅游街,一面说着他的罪行。
这一路游到了京都,从城门进去绕着京都城绕了两个圈。
这两个圈走下来,安城,器城,罗县以及京中人人都知道慕容桀没有偷圣剑,是主战派酿制的阴谋,其目的是为了继续侵略大周,罔顾百姓的死活罔顾瘟疫带来的伤害。
然后,在公主府关押一宿,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安公主也回到了,她亲自押送曹国舅入宫,就在金銮殿上,把曹国舅推了进去。
皇帝昨晚便知道此事,他昨晚就想派人把曹国舅从公主府接出来。
但是,他在下令之前,接到了塘坝,秦舟刚刚进攻,本来气势如虹,可军队还没走出五里,粮草就被闪电击中,击中之后,焚烧起火。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没了粮草,士兵吃什么?
就算马上筹措粮草,也不可能筹措得这么多,这么快,如今灾民人数逐渐增多,国内用于救助灾民和重建善后工作的资金,已经远远不足,再购买粮草用于出兵,只怕百姓会暴动。
尤其,粮草是被闪电击中焚烧的,这若是传开去,对皇室对朝廷都会很不利,这分明是上天谴责北漠啊,且圣剑又“丢失”,真是应了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啊。在这个情况之下,曹国舅被公主拿住,以诬陷大周摄政王之罪游街,他可以有两个选择。
第五百六十六章狐狸精来抢
第一个选择,是治安公主包庇胡闹之罪,然后派人把木寨的见证人都杀光,继续筹措粮草送往边关。
第二个选择,以污蔑陷害入曹国舅的罪,且承认安公主所说的一切,慕容桀是他亲自请来治疗瘟疫的,且也以国宾的身份对待,任何诋毁慕容桀的行为,都是挑衅皇权的行为。
至于圣剑丢失一事,也得由刑部正儿八经地调查一番,再公告天下,洗清慕容桀的嫌疑。
这两个选择,他其实只能选择第二个。
因为,他要极力隐瞒边关粮草被雷劈了的消息,这样做的最好办法,就是转移视线。
神医夏子安来为北漠治疗疫症,已经在木寨开始研究方子,而之前有人恶意诬陷摄政王一事,已经在调查当中,只等着调查结果,有什么比这两件事情更有转移视线的力量?
所以,安公主押着曹国舅上朝的时候,皇帝只是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并没表现得太过愤怒。
说实话,这个小舅子,他还是很看重的,除了是曹后提拔上来的人之外,他做事也确实利落,识趣,懂眉头脸色。
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将是一条很好用的狗。
如今要牺牲这条狗,舍不得啊,而且,皇后那边,也得交代过去。
皇帝身边的孙总管走下去,躬身对公主道:“公主,皇上有旨,请您先带国舅爷到御书房,皇上和几位大人马上就过去。”
“好,本宫就在御书房等。”安公主命人把曹国舅押下去。
曹国舅看到皇帝不愿意当殿问此事,便道皇帝是有心偏帮,识穿了慕容桀和安公主的阴谋诡计。
“公主,我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站在御书房前等皇帝,曹国舅冷冷地道。
“看来是的。”公主点头,一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哼!”曹国舅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转眼看向别处,虽还狼狈,却比方才多了几分傲气。
安公主看着他,忽然笑了出声,“曹国舅,你以为你这一次还能翻身吗?”
“你什么意思?”曹国舅冷笑一声,“想恫吓我?可惜,我是被人吓唬大的,我那位皇后姐姐,可没少吓唬我,只是吓唬归吓唬,却始终记得我是她的弟弟。”
“别拿你姐姐来压本宫,如果本宫这一次没有猜错,来审你的,就是你的姐姐,他们拿你当替罪羊,傻瓜!”安公主转身,“姐弟相残的局面,本宫就不看了,本宫心软。”
说完,她就走了。
刚走乾坤宫门口,就见曹后迎面走来,一脸的冰冷,见到安公主,眉心跳动了几下,强忍怒气,挤出一抹笑容,“公主回来了?”
安公主看着她,忽地轻轻摇头,“皇后,你累不累啊?”
皇后一怔,抬头看着她,“公主说什么?本宫不明白。”
安公主道:“我说你每日这么端着,装着,不累吗?你分明想把我活剥生吞了,却偏要对我挤出笑容来,我瞧着你那张硬绷绷的脸皮,都替你难受。”
皇后还是笑着,只是眼底多了几分森冷,“公主说的哪里话?本宫和公主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相亲相爱,怎么会憎恨公主?”
安公主挥挥手,“行,你就装吧,横竖你不难受,我也没必要替你难堪。”
“公主慢着,”皇后喊住她,“公主不是把本宫的弟弟拿了进宫吗?皇上命本宫前来处理此事,还有话要问到公主的。”
果然!
安公主扬唇讽刺一笑,这位皇兄啊,真是…
他知道处置了曹国舅,皇后那边自然会有意见,可若把曹国舅交给皇后自己处置,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皇后即便会徇私,也一定会先把面子工程做好。
这是死罪,可皇后有办法只让他丢官儿。
“本宫所知的一切,由阿蹦回答。”安公主说完,施施然地走了。
她不用去看曹国舅会被如何处置,因为他只是一个工具,是皇帝的工具,也是她的工具。
只不过,这个工具的所有权不是她的,她偷过来用一下而已。
用曹国舅来敲山震虎,且也顺理成章地把慕容桀和夏子安来北漠治疗疫症的事情公告了天下。
她不得不佩服,慕容桀这个计策,毒辣。
他不废一兵一卒,不花一分一毫,甚至还过了两天悠闲日子,就把整个局势逆转了。
回到木寨,安公主拉着慕容桀坐下来,“你是如何知道,皇上会诬陷你偷圣剑?又是如何猜到曹国舅会找到木寨来?”
慕容桀一身白色的宽袖衣裳,头发微微散乱,手里提着一壶酒,竟有几分疏狂的气质。
“公主你错了,诬陷本王偷圣剑和曹国舅找到,都不是本王预料到的。”慕容桀喝了一口酒,漫不经心地道。
“哦?”安公主一怔,“你没预料到?那你叫人做什么枷锁和木板牌啊?”“第一,本王不知道皇上会诬陷本王偷圣剑,但是知道他一定会诬陷本王点乱七八糟的罪名,不管什么,总得为本王找个罪名不是?第二,本王确实没料到来的是曹国舅,我们躲在这个山野沟沟里,要人家主动找过来确实困难,所以,本王让凤天兄有意无意地去找镇国王爷府的世子来,公主没见那木板上,名字是更改过的吗?见到来的人是曹国舅,子安就已经在内屋把名字改过来了,这个办法,虽说是缺
德了点,但是,若不是这样,我们怎么可能名正言顺地去治病?又如何进一步…”
他的话说到这里就停止了,有些话,如今尚不能说。
子安正好走出来,见慕容桀和安公主站在一块聊天,安公主那张脸都快凑到他的脸上来了。
她咳嗽一声,走上去,“说什么呢?”
安公主见子安来到,竖起大拇指,“你啊,好一只狐狸精啊。”
“狐狸精?”子安脸都绿了,“你什么意思啊你?”
这安公主是看上老七了吧?这出去回来谁都不找,光找老七聊天了。
“狐狸精。”安公主又笃定地说了一句。
“你才狐狸精。”子安没好气地道,虽然两人名字里都有个安字,说实话,她不是太喜欢这个安公主。觉得总有狐狸精想来跟她抢老七。
第五百六十七章北漠行动
安公主白了她一眼,“说你狐狸精是夸你聪明,你以为是夸你长得漂亮。”
说完,她也不搭理子安了,继续问慕容桀,“这个粮草被烧,是怎么回事啊?你可别跟我说,连雷公都听你的命令,一道轰天雷打下去。”
慕容桀看向子安,笑了一下,“没错本王给雷公下令,所以,雷公就把北漠的粮草给劈掉了。”
安公主冷笑,“糊弄本宫是吗?本宫知道你们带了人出去,但是,你们是如何让人觉得粮草是被雷劈的呢?这事若让百姓知道,皇上可真是难做人啊。”
“这个,本王真不知道。”慕容桀摇头,脸上挂住舒心的笑容,这一波轻轻的反击,应该会让北漠皇帝知道,漠视一个恩人,该有什么下场。
他不伤他北漠一兵一卒,只是要饿他们两天。
但凡等待多时的战役,一旦下令进攻,定必气势如虹,锐不可当。
但是,就好比一个蓄势待发的武林高手,在即将冲,刺的时候,拿个小石子绊他一下,狼狈的跌法会让他气势顿消。
北漠皇帝认为,慕容桀被他拿捏在手中,且大周毫无准备,此举出击,必定十拿九稳。
这种锐气充盈的部队,要挫其气焰,便得用这种极端的手法,让你饿,饿是最能消磨一个人的意志力的。
至于天雷轰打,不过是要增加这件事情的神秘色彩和阻吓作用。
所谓的雷劈,是朱家研制的一种武器,子安稍作改良,但是,子安和朱家的人,竟坚决不肯把这种武器的研制方法告知他。
这是一种会爆炸的武器,他所能看到的就是硝石硫磺等东西。
不过,这种武器这么厉害,他确实想知道,只是…
或许不知道为好啊,大杀伤力的武器,最终伤害的是生命。
若能和平,要那么多武器做什么?
“好吧,你们有你们的计划,本宫也不问了,问了你们也不说,总之,本宫这一次协助你们,一则是看夜香那小子的面子。二则,是为北漠百姓计,希望你们能找到治疗瘟疫的良方。”安公主说。慕容桀道:“公主,本王明天便会离开木寨,子安和柳柳等人则会留在此处,如今既然你们北漠皇帝已经承认了我们是前来救助北漠的,子安在这里行事就会方便许多,只是,必定还有人前来阻挠为难,希
望公主多看着当然,务必要尽快找出方子。”
安公主一怔,“你要去哪里?”
慕容桀淡淡一笑,“本王的王妃都没问呢,公主问那么多做什么?”
安公主看了子安一眼,“你不问?”
子安看着两人对话,仿佛她自己是个多余的,这会儿倒是记得她了,遂没好气地道:“他要去哪里,我这个做妻子的,心里没点数吗?”
“那他去哪里啊?”安公主着实好奇,虽然才刚接触慕容桀和夏子安,但是这两天,这对夫妇给她的惊喜实在太多了。
子安失笑,“公主,您还是别问了,总之不会祸害北漠就是。”
“罢了,神秘兮兮的,本宫不问就是了。”安公主倒不是八卦之人,只是,着实想了解这对夫妇。
安公主转身离开,慕容桀搂着子安过去,“累了吧?”
这两天几乎没怎么休息,都在试验方子和观察病人的进展,她眼底都生出淤青了。“还好,能熬一下。”子安轻轻叹了一口气,“只是,没想到疫症严重到这个地步,百姓都这样了,还打什么仗啊?国土再辽阔又如何?也没百姓半点好处,北漠是强国,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大力推行经济发
展和农耕,可皇帝却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打仗上去了。”
“这一次粮草被烧,他会放慢脚步,本王有足够的时间活动,这场战事,北漠消耗不起,其实我们大周也消耗不起。”
“嗯,希望能停下来吧,大家和平共处不是很好吗?”子安轻轻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你要小心,你始终不是北漠人,而且,祁王爷这个人…怎么说呢?我始终觉得他魄力不够。”“他魄力不够,是因为他看不见希望,忌讳太多,而且,他从没试过认认真真彻彻底底地去联系主和派的人,高凤天已经帮本王调查过,这些主和派的人,其实在朝中都是重臣,在北漠也是十分有名望,这
些人若能拧成一股线,不至于会被镇国王爷骑在头上。”
子安道:“镇国王爷的头上,可是皇上与曹后啊,你四处活动联络这些人,皇帝和曹后绝对不会坐视不管,总之,你答应我,小心为上,不行的话,我们就回大周。”
“嗯,不用担心本王,倒是你,别太累,三餐定时,一天必须要保持四个时辰的睡眠,不然的话,你也得垮掉。”慕容桀叮嘱道。
“知道了。”子安应道。
两人靠在一起一会儿,享受难得的宁静。
在这木寨里,见到这些无辜百姓,子安更笃定,这场仗他们都要不惜一切去阻止。
百姓何其无辜?他们只是想要过安宁的日子。
“老七,这场仗,无论如何都不能打,不仅仅是为了我们大周的百姓,也为了北漠的百姓。”子安轻声道。
慕容桀点头,“你不说,本王也会努力促成和平。”
他不能白白受了委屈,北漠皇帝总得为他的野心付出代价。
皇后如何处置曹国舅,他们也不关心,但是,皇帝却下了一道旨意,要北漠所有官员,惠民署所有大夫,全力配合大周摄政王妃在北漠一切医疗行动。
与此同时,下旨召回大将军秦舟,北漠大军,退后五十里,且调回十万兵马,在灾区进行重建。
这个旨意下来之后,祁王爷欢天喜地地来到木寨,见到慕容桀就兴奋地说:“我北漠还有救啊,皇上还不至于被野心泯灭了贤明。”
慕容桀一盘冷水泼下去,“若粮草没烧,这旨意会下来吗?”
祁王爷神色一僵,“慕容兄,你便让本王自欺欺人一下不可以吗?”
“你这些年,还没欺够吗?就是你这种优柔寡断的性格,才会让镇国王爷和曹后一流得势上位,左右皇帝的决定。”
其实慕容桀想说皇帝本来就是个野心家,只是考虑到祁王爷对皇帝的情意结,便把话说得轻一些,不过,相信他自己心里都明白了,只是不愿意挑破。这个处境,他明白,因为,他同样有一个皇帝哥哥。
第五百六十八章施压祁王
祁王爷收敛神色,“慕容兄,凤天兄已经跟本王说过你的计划,也考虑了一下,其实本王之前也想过,只是,你毕竟是大周的摄政王,本王是有些顾忌,不过,或许像你说的那样,本王自欺欺人太久了,性
格也优柔寡断,才会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如今秦舟即将回京都,本王一人是做不了什么,如果慕容兄愿意,本王会全力配合你。”
慕容桀如今可不轻信祁王爷了,倒不是说他有心欺瞒,只是此人意志力不够坚定,他是有心人,却缺少了魄力。
北漠的太子还在京都,这点他已经知道,但是根据他暗卫的消息,北漠的太子已经启程去了大周,所以,他知道去大周的太子,是假的。
他也不妨把话挑开,“祁王,本王问你,去大周做质子的,是谁?”
祁王爷不妨他这样问,神色一时不自然,嗫嚅了半响,才道:“慕容兄知道了?”慕容桀冷笑,“北漠太子还在京中招摇,你说本王能不知道吗?但是此事本王已经代为隐瞒,如今大周京中所有人都以为去大周的是北漠太子,不过,本王告诉你,纸包不住火,之前北漠皇帝和曹后做什么打算,你我心里有数,可如今不一样了,停战之后,北漠也得看我大周几分脸色,你是明白人,本王不说其中厉害关系,如果要我国皇帝全面停战相信你,相信北漠皇帝有心修好两国关系,太子就必须消
失一段日子,祁王如果能做到这点,我们再来谈余下的事情。”
祁王神色有些犹豫,“消失?这只怕本王是说服不了他的,也说服不了皇上和曹后。”
慕容桀冷冷地道:“祁王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祁王想了一下,还是显得很为难,“这,很难。”慕容桀摇头,“祁王,你让本王怎么相信你?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你都做不了,你是不愿意去做还是真的做不了呢?你心里明白,宫中有你的人在,青妃娘娘,就是你的人,何不利用一下她?你扶她到
娘娘的位置上,难道就只是要套点消息吗?”
祁王爷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几乎无人知道,连曹后都一直认为青妃是她的人,为她所用。
慕容桀淡淡地道:“你北漠野心勃勃,也不是第一天的事情,你们会留意我大周的事情,本王也会先命人查明白北漠的事情。”
此事,是夜王告知他的,夜王在北漠的渗透力很强,几乎各行各业都有人脉,这个夜香王,其实一点都不废。
祁王神色变换了几下,最终,咬了咬牙,“好,慕容兄等本王的消息。”
慕容桀看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才道:“好,本王等你的好消息,不过,如果祁王没有头绪,本王倒是可以提点一下的。”
祁王怔了怔,定定地看着他,顿时觉得自己是被慕容桀带着节奏走,这个摄政王的厉害之处,他算是领教了。
祁王走了之后,苏青和萧拓走过来。
两人刚帮病人换了衣裳,然后洗手回来就看到祁王走了。
“王爷,他可信吗?”苏青对祁王有很大的怨气,他觉得他们是被骗过来的。
“可信倒是可信,只是,希望他这一次能硬气一点,一个国家,若没有正直的脊梁,撑不起一个民族的希望。”慕容桀道。苏青点头,“确实如此,据我们调查北漠的主和派,其实有硬气的,但是多半是官职低微之人,主和派的重臣也不少,但是这些老臣子,说白了,心肠是好,但是或许是在官场混久了,且食惯了高官厚禄,
家大业大,不敢轻易触碰界限,才会被主战派一再逼退。”
“他们怕,是因为知道皇上也是主战派的人。”萧拓一句到明白真相。“秦舟马上就要会京都,我们的敌人很强大,秦舟,镇国王爷,曹后三人联手,我们的胜算是很低的,所以,我们在北漠的一切活动,都要在背后进行,你们收拾收拾,跟本王下山,让子安不受打扰地研制
药方,否则,我们留在这里,始终会牵连到她。”慕容桀道。
“这个秦舟,王爷你曾跟她亲谈过,觉得怎么样?”苏青问道。慕容桀道:“她这一次跟本王谈停战,是因为秦家也受瘟疫之苦,她是一个家族观念很强的人,她的荣誉,就是家族的荣誉,她本身的性格,本王也不太清楚,而且,或许是久经沙场,她没有一个女子该有
的柔软,无论是说话还是态度,都是十分强硬的,这是一个霸道的女人。”
“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婆。”萧拓毒舌地说。
苏青扑哧一声笑了,“你还别说,秦舟在北漠,还是有追求者的,多少人想攀上秦家这棵大树啊?”
“娶一个虎姑婆回去,这辈子都过得窝囊无比,何必呢?我们家柳柳虽说也粗鲁了点儿,但是,偶尔还是像个女人的。”萧拓一脸春风地说。
“什么时候像女人?”苏青好奇地问,他所知道的柳柳,无论动作谈吐,都没几分女人的样子。
“病了的时候,特别温顺乖巧。”萧拓说。
苏青用你已经没救的眼神看她,“喜欢吗?”
“喜欢!”萧拓嘿嘿笑了一声,“特别喜欢。”
“算了,装什么情深款款?你原先也不想娶她。”苏青戳破他,“不外乎是为了他们家的陪嫁。”
“她就是最好的陪嫁!”萧拓义正辞严地呵斥,“苏青,你没心没肺,忽视柔瑶的感情,我不想说你,但是你不要诋毁我和柳柳的感情。”
苏青嗯了一声,“是的,我知道你很喜欢柳柳。”
他的眼角余光,看到柳柳就站在他们的身旁不远处。
柔瑶也在。
苏青轻轻地皱起了眉头,柔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啊。他喜欢和柔瑶做朋友,做兄弟,但是,做妻子,真不行。
他和萧拓不一样,萧拓是后知后觉,其实他早就喜欢柳柳,萧拓是糊涂。
但是他不是,他很清楚自己的感情,他有喜欢的人,只是,这个人…
算了,不想了,正事要紧。只是说了不想,却看到那人走了出来,他眸子紧锁,看着她,眼底缓缓升起了轻愁。
第五百六十九章镇国王爷
萧拓抬头,见子安和伶俐从厨房端药走出来,便道:“王爷,你和王妃道别吧,我们回去收拾东西。”
子安站定身子,吩咐了伶俐几句,伶俐点头,端药进去了。
子安走过来,“祁王走了?”
“走了。”萧拓说,“我们也得走了,回去收拾东西。”
说完,他拖了苏青一下,苏青怔怔地收回眸光,“哦?走了是吗?好,走吧。”
萧拓见他神色怪异,“你怎么了?”
“没事,有什么事?”苏青拖着他赶紧走了。
子安看着苏青脚步飞快,不由得问道:“苏青怎么了?”
“谁知道?”慕容桀瞧了苏青的背影一眼。
“这小子这两天似乎有心事。”子安想起他这两天的古怪行动,和之前似乎有很大的分别,莫非,柔瑶又跟他表白了?
但是,柔瑶说过,不会逼他的。
不过,也不必纠结,如今还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慕容桀本来打算今晚就走,但是安公主前来告知他,说明日镇国王爷和惠民署的官员会来,慕容桀便打算先在此地会一会镇国王爷。
翌日一早,果然,惠民署大批大夫抵达,且来之后告知苏大人,皇帝将派镇国王爷前来问候灾区情况。
镇国王爷直到午时左右才来到。
因为是皇命抵达,木寨没有染病的百姓都纷纷出来迎接。
镇国王爷是大队伍过来的,他带来的士兵都驮着粮食和衣物,还有一些生活用品。
慕容桀和子安站在西区前,看着一个骑着白马身穿黑色蟒袍的中年男人,距离虽然有些遥远,但是,却也能感觉到他的气势。
他的腰杆挺得很直,头微微抬起,形成居高临下睥睨众生之势,手执缰绳,策马缓缓而来。
百姓跪拜,他也只是微微点头,然后策马走过来,直到西区,看到慕容桀,他也没有下马,只是远远地和慕容桀对视。
一个是大周手握杀伐大权的摄政王,且是征战沙场多年的战将。一个是北漠皇室的族长,且霸气十足,势力庞大的镇国王爷。
两人的对峙,隔着空气都能味道那种硝烟味道。
慕容桀不卑不亢,面容遽然。
镇国王爷气势嚣张,高傲霸气。
气氛像是一下子凝固了起来,随行搬动物资的人,也停下来了,这气氛,让人觉得下一秒,两人就会开打。
但是,并没有。
镇国王爷忽然一笑,翻身下马,哈哈大笑着走过来,“摄政王,久闻大名啊,今日终于得见,三生有幸。”
慕容桀微微勾唇,俊美的面容笼上一层讽刺之色,“镇国王爷,你我不是第一次见面,这三生有幸,从何说起?”
镇国王爷哈哈地笑着,一手拍在了慕容桀的肩膀上,“慕容兄,你还是这么有趣啊。”
慕容桀轻轻地移开他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有趣?确实。”
大周的一切,对镇国王爷来说,都是十分有趣的。
“走,进去坐!”镇国王爷大手一挥,显得豪气干云。
“这里不便坐,去东区吧。”子安在旁边道。
镇国王爷把视线转到子安的脸上,脸上依旧带着张狂的笑容,但是,眼底却多了几分研判,“这位,是摄政王妃?”
“见过王爷!”子安微微福身。
“好,好,”镇国王爷打量着子安,神情颇有些讽刺,“王妃真是女中豪杰啊。”
子安微微笑,“王爷口中的这句女中豪杰,还真叫我有些莫名其妙啊。”
“是么?”镇国王爷盯着她,还是带着几分研究,“许是本王不善表达,本王是在赞赏王妃,只是,本王一直认为,女子是该安分地在家中相夫教子的,王妃这般的…能干,倒是让本王刮目相看。”
子安笑了一下,“王爷这句话,还真应该叫秦舟大将军听一听。”
“秦舟?”镇国王爷一怔,微微恼怒,“你觉得自己可以与秦舟大将军相比?”
慕容桀道:“自然是不能的,秦舟何德何能及得上本王的王妃万一?”
镇国王爷哈哈大笑,“摄政王啊,你这话若是叫秦大将军听见了,她怕是要跟你拼命的。”
这笑声里,透着说不出的森寒之气,聋子都能听得出他咬牙切齿的怒火。
秦舟,是北漠的大将军,是主战派的领头人物,镇国王爷岂容任何人说她分毫?尤其,还是一个大周摄政王。
慕容桀丝毫不买账,“是啊,镇国王爷方才说本王的王妃不及秦舟,本王也想跟你拼命的。”
镇国王爷的笑声更厉害了,笑得几乎都打跌了,“好,好,摄政王果然是风趣,本王很是喜欢。”
子安和慕容桀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镇国王爷真是疯癫啊。
当然了,这只是表象。
这边唇枪舌战,那边萧拓却和镇国王爷的一名侍卫闹了起来。
萧拓这个暴脾气,嗓门也大,这一闹,大家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
“萧拓,怎么回事?”慕容桀扬声问道。
萧拓瞪了那侍卫一眼,道:“王爷,刚才有个村民走过来领东西,他推了人家一把,还嫌弃地说这些死瘟疫不要靠过来。”
慕容桀看过去,果然见旁边站着一个委屈的村民。
慕容桀认得他,因为自打他入木寨之后,就是这个村民帮忙走动,很热心的,他这一次领物资分发,是出于习惯,因为自打地震以来,他就一直帮着大家干活。
这个村民,叫李福。
百姓听得镇国王爷带来的人嫌弃大家,都纷纷停下了手,十分愤怒。
镇国王爷勃然大怒,厉声下令,“来啊,把他拖下去,杖打三十,以儆效尤。”
那侍卫噗通一声跪下来,却也不是求饶,只是磕头认罪,“王爷,卑职知罪领罚。”
慕容桀看着他被拖下去,就在西区的边上打起来了。
三十大板,只是拿这里的废弃木条来打,三十大板下去其实也不痛,但是,却营造出镇国王爷赏罚分明,亲子爱民的作风。慕容桀只是讽刺地别过头,这场戏,恩威并施,恩是施给百姓的,威也是做给百姓看的,让大家都知道,皇上虽然下旨重视木寨,但是,他们也得记住自己的身份,皇权不可挑衅,慕容桀只是大周的摄政王,真正掌握杀伐大权的,是北漠的皇帝,或者是他这个镇国王爷。
第五百七十章吵架
处置完侍卫,镇国王爷友好地和慕容桀寒暄,说的话不着边际,但是,字字透露着优越感。
寒暄过后,话题一转,问子安,“王妃,对疫症可有什么头绪?”
“有一些的。”子安道。
“有什么头绪?有什么进展?”镇国王爷看着她问道。
子安知道他要探知病情,也知道他要探知方子的进展,但是,岂可让他知道太多?
遂道:“如今所知道的,是疫情传播的途径,可经过空气,呼吸,唾沫,皮肤伤口接触等途径传播。”
“呼吸?”镇国王爷神色微变,“你是说,这些病人呼吸的时候,也会传播疫情?”
“没错,所有苏大人选择隔离是对的。”子安道。
镇国王爷冷笑,“若是呼吸都能传染,岂不是人人都会感染?”
看来只是不学无术之徒,空有其名。
子安却一本正经地道:“没错,若是有病人和王爷说话,王爷抵抗力差一点,也会被传染。”
“那方才我们所在的西区,是安置病人的地方,他们在里面呼吸,透出来的气也有病?”
问话的是北漠的方丞相,他是和镇国王爷一同前来慰问疫区病人的。
“可以这样理解。”子安道。
方丞相只觉得不可思议,“若是这样,北漠岂不是会遭受大灾难?”
“没错。”子安言简意赅,就是不透露太多的信息,甚至,连是什么疫症都没说。
镇国王爷自然是不信的,疫症虽然在灾区爆发,但是现在死亡的人数也不是特别多,而且染病的人也不是特别多,至少,这木寨之中,几千人口也只是染病几百人。
镇国王爷并不知道,染病的这些人,在木寨来说百分比也很高了,是百分之十以上的人染病。
“那如何治疗?方子可有了?”镇国王爷问道。
子安道:“已经有些头绪了。”
“只是有头绪?王妃进入疫区,也有三天了吧?”镇国王爷提高音量,显得很不悦。
“不如王爷问问那些在疫区的大夫,疫区爆发至今有半个月多了吧?他们可找到什么头绪了?”
镇国王爷眸子扫过惠民署的大夫,他们都不约而同地低头,然后怨恨地看着子安。
“那王妃预算,什么时候可以研制出方子来?”镇国王爷耐着性子问道。
子安想了一下,“不能说准确的日子,一两天不定,三四天不定,七八天也不定的。”
镇国王爷笑了,笑得又放肆又冷漠,“王妃在糊弄本王呢?”
“王爷这么认为?”子安皱眉。
“难道不是吗?能不能治疗,你在接触病人的时候便知道了吧?能不能研制出方子来,都三天了,还没个定论,王妃不是在糊弄本王是什么呢?”
慕容桀闻得此言,冷笑了一声,“王爷说这话,让本王觉得这北漠还真是卧虎藏龙之地啊。”
才进入疫区三天,就要方子,没有方子就是在糊弄,简直笑话。
接下来镇国王爷问任何的话,子安都三缄其口,甚至,最后说要看病人的进展,离开了。
子安走了,便剩下慕容桀与镇国王爷对话。
两位霸者,对话自然是围绕战争。
例如,北漠和大周这一场战争。
“摄政王,本王一直十分好奇,你们大周如今兵力严重不足,但是你们也敢兴兵来犯,莫非你们大周皇帝,竟是个糊涂蛋?”
慕容桀转动着手里的指环,扫了苏青一眼,他不屑回答这个问题。苏青冷笑一声,“镇国王爷才是真有趣之人啊,这兴兵来犯这四个字用得巧妙,我们大周犯谁了?是谁要侵吞我大周疆土?防御在镇国王爷的眼中,竟然是侵犯?就好比两人打架,另外一人肆意攻击,而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