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流月一时没回过神来。
“对,他刚才很生气地走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去追。”懿儿说。
宋瑞阳狠狠地瞪了流月一眼,“瞧你做的好事。”
他看着懿儿,温柔地道:“你叫懿儿?”
“是的,我叫懿儿。”懿儿想起他刚才凶狠的眼神和现在温柔的眼神,咋变了个人似的?
今天的人都很奇怪。
“我才是你爹。”宋瑞阳说。
懿儿震惊地看着他,“我两个爹啊?”
她膛目结舌了,要么没有爹,要么一来就两个,今天是怎么回事啊?
宋瑞阳继续温柔地道:“不,礼亲王不是你爹,我才是,刚才是你阿娘骗你的。”
流月瞧着宋瑞阳,“你怎么能说我骗她?”
“那你解释为什么你会说礼亲王是她爹。”宋瑞阳拉她出来对着懿儿。
流月想了一下,没想到什么借口,然后有些颓然地道:“我刚才是骗你的,这个才是你爹,懿儿,别失望,他虽然没礼亲王好看,但是,也算是美男子,在大梁国,很多女人追着他跑的。”
外面的人听到这句话,都有些哭笑不得,如果不是因为梁王的情况稳定,加上壮壮痊愈有望,子安肯定把流月丢出去,净一本正经地胡闹。
大家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的,这段日子,憋得太难受了,壮壮出事,冥婚,梁王出事,现在都因这一家人,迎刃而解。
只要壮壮活过来,就没有必要冥婚,梁王有懿儿的陪伴,意志力惊人,也退热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血羚羊角不见了
所有的事情都往好的方向去发展,阴霾也总算在众人心头散去。
流月出来之后,子安问道:“那么,是否可以把血羚羊角给我们了?”
流月忸怩地道:“又不是我的,你问他呗,当年我是偷他的。”
“承认就好。”宋瑞阳白了她一眼,当年完事之后,她偷走了血羚羊角便跑了。
子安看着宋瑞阳,“殿下,那我只好问您了。”
宋瑞阳对流月道:“拿给她吧,壮壮情况很不好,需要血羚羊角才可活命。”
流月道:“在客栈里,你们谁跟我去拿?”
“萧拓!”子安喊了一声。
“来了!”萧拓走过来,“在呢。”
“你跟流月去拿血羚羊角,苏青去听雨轩接夏霖,我等梁王的情况稳定一些就过去。”子安道。
“好嘞!”两人一同出门,分工合作。
宋瑞阳没有跟着前去,他看着公孙燕,神色冷漠地吩咐,“你先回驿馆,没有本宫的吩咐,不得离开驿馆一步。”
公孙燕脸色灰暗,“臣告退!”
公孙燕由两名侍卫送走,公孙燕的武功很高,是他身边唯一一个文武双全的人,与他从少年一起走来的情谊,本该是最知道他的心,但是,他背叛了他。
懿儿一直躲在子安身后偷偷地看着宋瑞阳,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宋瑞阳笑着招呼,“过来。”
懿儿走过去,嗫嚅地道:“在。”
宋瑞阳看着她,心里自然也是有一股子奇怪的情愫,他至今尚未有子嗣,因着这点,被父皇责备过多少次,作为太子,繁衍子息是他的责任,但是,所幸父皇虽责备,却也没有强迫过他。
“懿儿,你告诉我,你阿娘是怎么跟你说我的?”宋瑞阳问道。
懿儿说:“阿娘说我爹死了。”
“死了?”宋瑞阳脸色微愠,“她说怎么死的吗?”
“被狗咬死的。”懿儿见他不太高兴,却也不敢撒谎,“他说您跟狗抢饭吃,被狗咬死的。”
宋瑞阳咬牙切齿地道:“她真有脸说。”
懿儿安慰道:“您不用生气,阿娘说您死的时候,也吃饱了,算是做了饱死鬼。”
“不都跟狗抢饭吃了吗?怎么还能吃饱啊?”宋瑞阳不高兴地道。
“您抢赢了,但是打败了。”
在一旁听到的子安和柳柳,哈哈大笑起来。
宋瑞阳面容扭曲,“回头非好好地打她一顿不可的。”
懿儿有些懵,“那您最后是怎么活下来的?狗没咬死您吗?”
子安趁着宋瑞阳发疯之前,拉开懿儿,笑道:“懿儿,你阿娘骗你的,你爹没跟狗抢饭吃,也没有被狗咬。”
懿儿摇头,“不,阿娘不会骗我,而且,这件事情她自己说了好几次,她肯定也以为阿爹被狗咬死了。”
“她只是希望我被狗咬死。”宋瑞阳也懒得生气了,气死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懿儿看了看他,又看看子安,觉得难以理解当年发生的事情。
且说流月和萧拓回到客栈,流月伸手推门的时候,便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门打开过。
她推门进去,只见屋中一片凌乱,她的包袱被翻找过,衣裳丢了一地,她冲过去翻了一下,震惊地道:“血羚羊角不见了。”
“什么?”萧拓大惊,走过去和她一同找了一下,果真没有看到,“会不会是你放在家里了?”
“不可能,我出来的时候收拾放在包袱里了。”流月道。
“这里明显有人来过,你的银子没拿走,不是走空门,是冲血羚羊角来的。”萧拓道。
他马上冲出门去,刚好有小二走过,他一把拉住,“今天有谁来过这里?”
小二被他恶狠狠的面容吓住了,结结巴巴地道:“没有啊。”
“遭贼了,一定有人来过。”萧拓提着他进来,小二看到一屋的凌乱,也西震惊了,“小店从没发生过偷盗的事情,这是怎么回事?”
“你马上去问一下店里的人,看有谁来过。”萧拓道。
“是,小人马上去!”店中大白天有贼,这可不是小事,小二马上下楼了。
萧拓查看门锁,这是一把铜锁,很坚固,铜锁有撬开过的痕迹,还残留了铁丝。
可以肯定,这个人是冲血羚羊角来的。
片刻之后,掌柜带着小二来到,掌柜的认得萧拓,连忙拱手,“原来是萧将军。”
“掌柜的,今天有没有陌生人来过?”萧拓问道。
这所客栈分一楼二楼,一楼前院是吃饭的地方,后院是住人的,有分隔开,非本店住宿的人,是不能进入客房的,如果要进入,一定要登记。
掌柜的道:“回将军的话,今天无人进来过客房区的,在下今天一直都在柜台,若有人进来,必定知道。”
萧拓四处看了一下,这二楼只有一条通道,换言之只有一个门口可以进来,窗户是临街的,且密封住,不会是从窗户进来。
而且,门锁有被撬过的痕迹,可以肯定,人是从门口进来的。
“不,一定有人来过。”萧拓笃定地道,“你们看门锁,门锁有被撬过。”
掌柜的凑过去看了一下,果然看到锁眼上有摩擦的痕迹,且残留了铁丝,他脸色大变,“有贼进来了?”
掌柜的马上传所有的小二来问,但是店中的小二都说没有见过陌生人进来,走过的都是住房的客人。
萧拓想了一下,“你把入住客人的名单给我看一下。”
掌柜的有些为难,“这,这不好吧?”
“为什么不能看?”萧拓顿时横眉竖眼,“莫非你心虚?”
“不,不是的,客人的名单我们也不能随便泄露,将军如果要看,得先报官由官府调出名单资料。”掌柜说。
萧拓知道规矩是要这样的,便道:“那还不去报官?”
掌柜的马上吩咐小二到官府去报案,过了一会儿,便见捕头带着两名官差来了。
问清楚情况之后,捕头出示官府批文,道:“马上给名单萧将军。”
掌柜的取出入住名册交给萧拓和捕头,两人细细核查,发现今日退房的有两人,一个是住在流月隔壁的,这人是昨天入住,然后刚刚退房不久,至于另外一个,则是刚来住下便又办了退房,两人登记都是外地人。
“两人都有出示公验吗?”萧拓问道。
但凡外地人,出城入城都要出示公验,在客栈入住也得出示公验。
“有的,都有公验的,萧将军看,他们出示的公验我们也纪录了下来。”掌柜说。
第三百七十九章是什么人做
捕头查案的经验丰富,他看了一下两人的名字,道:“这个杨铭倒是拿着公验到衙门盖印,至于这个李奇,却是没有的。”
“捕头如何知道?”萧拓问道。
“因为户曹大人这几天病了,卑职刚好无任务,大人便调了卑职去户籍办公,卑职很肯定,没有盖过李奇的,而且,您看,这个李奇的公验是昨天才到衙门去盖的,昨天发生的事情,卑职怎么会不记得?而且,这里写着他是漳州的,一路入京需要经过七个州府,但是,他只有三个州府大印,这意味着,他这份公验是伪造的,他为什么要伪造公验?因为他是本地人,但凡外地人都必定有公验的,只有本地人没有。”
萧拓立刻问掌柜的,“你还记得这个李奇的长相吗?”
“记得,记得。”掌柜的连忙道。
小二也说:“下人也记得。”
流月在一旁听到,“是不是住我隔壁的这个?我也记得啊,我见过他两次。”
“那就好,马上请画师把他的容貌画出来。”萧拓说。
流月道:“何必这么麻烦?我亲自来画。”
她最近作画的造诣有所增进,正好可以验证一下。
“你?”萧拓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她。
“当然。”
小二张罗好文房,流月回想了一下那个人的容貌,大笔一挥。
片刻,她拿起画卷,递给萧拓,萧拓瞧了一下,皱起眉头,然后拿给掌柜的和小二看,“像吗?”
掌柜的和小二怔了一下,一同摇头,“不像。”
流月一把夺回来,生气地道:“哪里不像了?我看着就像。”
掌柜的道:“眉毛没这么黑,脸也没有这么方,眼睛没有这么大。”
萧拓无语了,对捕头道:“你去请画师,我先回去禀报王爷,到时候,在公主府汇合。”
流月收拾了东西,再看了看那画像,确实也不太像,这才灰溜溜地跟着萧拓走。
小二和掌柜自然也要跟着回去,有三个人见过小偷,这画像应该可以画得很精准。
萧拓等人回到梁王府,大家已经移步去了公主府,他们只得又去了公主府。
慕容桀和子安听得血羚羊角不见了,都为之变色。
刚问清楚情况,苏青便带着夏霖来了,夏霖还带来了袁翠语,袁翠语陪同他来,也想探望一下公主。
安亲王道:“既然有人见过那小偷,便叫翠语画吧,想必她画得比画师要好。”
慕容桀看向岳母大人,“您的意思如何?”他知道她已经不作画许久了,不知道是否愿意。
袁翠语心结早就解开了,她道:“可以。”
见她答应,安亲王悄然松了一口气,他一直希望她能重新作画,因为这意味着她抛弃了过往的伤心事。
袁翠语分别问了三人关于这个李奇的长相,三人说的都有些出入。
慕容桀皱着眉头道:“分明是一个人,为什么说的都不一样?这让县主怎么画啊?”
袁翠语微笑,“不打紧的,融合一下就是了。”
其实,三人说的都是一样,只是表达出了问题,袁翠语以前曾有一段日子专门画人物像,虽久没动画笔,却也没有生疏。
只见她寥寥数笔便勾勒出一个轮廓,轮廓是肯定没有错的,因为三人都异口同声说是国字脸,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三人说的有所差异,就等于流月说他眼睛很大,但是小二却说不是很大,因为他每天见很多人,肯定也见过很多大眼睛的人,所以,他认为这个李奇眼睛不算特别大。
画好之后,袁翠语把画像递给萧拓,萧拓在三人面前展开,三人顿时目瞪口呆,指着画像道:“没错,是他,一模一样。”
流月顿时对袁翠语惊为天人,她崇拜地道:“你都没见过他,怎么画得这般神似?”
袁翠语微笑,“但凡人,便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只是大小各异,画得出不奇怪的。”
萧拓把画像递给捕头,慕容桀下令,“就算挖地三尺,都要把这个人找出来,要快。”
“是,王爷!”捕头领命而去。
慕容桀亲自下令,衙门不敢怠慢,除了衙门之外,还有巡防卫也一同出动,务必要在短时间内找出这个人。
果然,第二天便有消息了。
捕头抓捕了这个人前来,流月一眼便认出来了,“是他!”
这人脸上有伤,应该是受了刑,捕头禀报道:“王爷,此人叫张琦,是个市井流亡民,他已经供认不讳,是他偷血羚羊角的,但是已经把血羚羊角交给了指使他的人。”
“是什么人指使你偷血羚羊角?”慕容桀神色冰冷地问道。
张琦跪在地上,瑟瑟求饶,“王爷要命啊,小人只是收人钱财的,小人也不认识他,前天他找到小人,且给了小人一份公验,让小人到悦来客栈入住,然后伺机偷取隔壁房间的羚羊角,事成之后,便可给小人一百两银子,小人一时贪财,便答应了。”
“指使你的,是什么人?”慕容桀仿佛没听到他的辩解,再冷冷地问。
“小人说了,小人不认识他,是他自己找上门的。”张琦辩解道。
慕容桀缓缓地抬起头,嘴唇勾起一抹残冷,“带他进刑房,先剁掉他是跟手指,若还是不说,再把脚趾一根根剁掉。”
张琦吓得连连磕头,“王爷饶命啊,小人是真的不知道,小人以前压根都没见过这个人,您饶了小人吧。”
“带下去!”慕容桀厉声道。
萧拓马上拖着张琦下去,张琦回头求饶,看起来真的很冤枉。
柳柳于心不忍,道:“王爷,他兴许是真的不知道。”
慕容桀还没说话,流月便道:“这孙子肯定知道,他在撒谎。”
柳柳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在撒谎?”
流月哼道:“一眼就看出来了,他若不认识这个人,公验为什么和他只相差一个字?证明伪造公验的人和他是早认识的,知道他的名字,当然,这个可以说是对方认识他,他不认识对方,但是,他眼神躲闪,面容心虚,分明就是有所隐瞒,我看人很准,这点错不了,相信王爷也是这样认为的。”
慕容桀点头,欣赏地看着流月,“没错,看来盐帮帮主果然名不虚传。”
子安笑了,这些个大人物,一个个私生活十分的二逼,但是真办起正经事来,一个比一个厉害。
第三百八十章召集百官
果然,不到一刻钟,萧拓便回来了,道:“招了,才一根手指就招了,他说,找他去偷血羚羊角的是张全隆,他的表哥,早年入宫,如今在东宫伺候。”
慕容桀倒是有些意外,他本以为,会是她的人,“嗯,带他回衙门。”
“是!”捕头领命而去。
子安也有些意外,“竟然是太子那边的人?”
慕容桀淡淡地道:“他是被人利用的,流月住到悦来客栈两天,但是这个张琦是今天才去的,证明这个人是今天才知道血羚羊角有什么作用。”
“太子没理由这样做啊,这个节骨眼上,他为什么还要害壮壮?这对他很不利。”
慕容桀摇头,“只怕他不是要害壮壮,而是要害阿鑫,如果本王没有猜错,找他出手的这个人,是告诉他,只有血羚羊角才可以救阿鑫,所以他拿走了。而且,他拿走了血羚羊角,肯定会毁掉,他不会让阿鑫还有机会活着。”
子安想了一下,觉得他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贵太妃一直都命人监视着他们,她应该早就知道血羚羊角可以救壮壮,但是没有出手去夺,因为她知道流月厉害,如果没有得手,反而会暴露了自己,她现在不可能暴露自己,毕竟,南怀王还没回来,她过早暴露自己,对她的计划有损。
所以,她让人告知太子,血羚羊角可以救梁王,太子恨毒了梁王,怎么可能让他活着?所以,他马上就派人行动。
他如果是早有计划,应该是早就伏在了流月身边,可没有,张琦是今天才去的。
但是,另外一个退房的人,那带着公验的人,就大有可能是贵太妃的人,因为,他是在流月住进去的时候就跟着住进去了,他在得知流月出门之后,马上通知了贵太妃,贵太妃也马上行动,如果说太子没有得手,他也会偷走血羚羊角,但是因为他的公验是真的,要追查也不难,因此不到万一,他不出手。
她把这种想法拿出来与慕容桀沟通,慕容桀道:“你说的这些,本王也想到,你先会梁王府,本王要召大臣议事。”
“你想做什么?”子安心中一紧。
慕容桀瞧着她,“做本王早就想做的事情。”
子安拉他到一边去,“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事关重大,你只怕无权做主。”
慕容桀摇头,“本王以前说过,皇上赐予本王废除太子的权力,并非空口白话,皇上确实给过旨意。”
“有明旨吗?”
“没有,口谕。”
“那百官未必会信,除非皇太后与你一同口径。”
慕容桀淡淡地笑了,“你认为本王真的要在这个时候废太子吗?”
“什么意思?”子安不解地看着他。
慕容桀道:“太子不中用,但是现在废他还不是时候,本王只是要给皇后和太子提个醒,他们该收敛一下了。”
子安想了一下,明白过来了,太子和皇后收敛,他便可以一心一意对付接下来的危机,这个危机,就是南怀王和他的母妃。
“但是,梁太傅怕不会被你唬到的。”
“那就先收了他。”慕容桀冷冷地道,“他是太子外公,又兼任太子太傅,太子犯错,他脱不了干系。”
“但是要扳倒他,只凭这一条,怕不行的。”
“本王还不至于这么幼稚想凭着这一次扳倒他,他的势力盘根错节,且日益壮大,性格也越发自大,不在这个时候打他一记耳光,他不会消停,这一巴掌,起码能为我们换回一点平静的日子,本王有几条政纲要施行,便是趁着这个时候了。”
子安抱住他,轻轻叹气,“以后咱也不做这个摄政王了,谁爱当谁当去,这不是人过的日子。”
要应付多方算计,还推行利好国策,还要分神与周边的野心家周旋,如今更甚,还得烦家事,子安真的觉得自己一点用都没有,什么都帮不上。
“傻瓜,男人生来就该保家卫国,我是慕容桀的人,更是责无旁贷。”慕容桀笑了。
“去吧,这里我会照应的。”子安轻声叹气,“每一次面对这些阴谋算计,我都觉得疲倦想离开,但是见到你这般积极又这般辛劳,我又觉得我还能再扛一阵子。”
慕容桀亲吻她的额头,难得深情地道:“我答应你,等这些事情都完了,我带你离开。”
“好,我等你。”子安轻声道。
只是,心里却明白,这怕是遥遥无期的。
慕容桀入宫之后,吩咐下去,召三品以上官员到前殿议事厅,且请了皇室宗亲。
慕容桀这般大张旗鼓,后宫自然知道,皇后刚出宫来到梁王府,还没进去,便听得宫人传来消息,她马上打道回宫。
议事厅是一直都有官员在办差的,三省六部,但凡三品以上,逢二逢七便在议事厅,至于三省中的门下省,中书省,尚书省三位大人,则多半在议事厅。
今日是初七,所以刚好六部的人也在,慕容桀还传了御史台,九寺卿一同入议事厅。
慕容家很多皇室宗亲其实都没挂职,所以如果是一般的朝政大事,是不需要传他们的,除非,这件事情十分危急又或者与慕容皇家有关的,才会传召进来。
如今慕容家的宗长是皇帝,副宗长是宝安王,宝安王是惠帝兄弟的儿子,也就是壮壮的堂兄,今年已经六十八,朝政之事不管,只管着皇家那群子孙。
慕容桀也请了他入宫。
这般阵仗,慕容桀什么都还没说,群臣便开始纷纷议论了。
梁太傅也刚好在议事厅,他一脸的淡然,仿佛慕容桀要说什么,都和他没有关系,他也可以应付。
但是他心里却是暗暗着急,慕容家这般举动,一定是有重大的事情宣布,连宝安王都请进宫里,或许只为一样,那就是废黜太子。
太子对抓走民女的事情,他也知道,不过,如果慕容桀想用这件事情来废黜太子,那就太天真了。
只是慕容桀是那样天真的人吗?他不是,莫非他手里还有什么太子的把柄?
梁太傅心里有些不踏实,趁着还有些大臣和皇室宗亲没有入宫,便命人去了一趟静宁宫去找皇后,再命人去东宫问太子,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他好做应对措施。
第三百八十一章累死太傅
太子正在东宫养伤,梁王那三十八剑对他没有造成很大的伤害,倒是命根子比较严重一些,如今敷药卧床休息。
梁树林已经回来禀报,“殿下,血羚羊角已经拿到,且已经丢下了深渊,无人能找到。”
太子咬牙切齿地道:“好,他伤了本宫,本宫要他的命。”
梁树林眼底闪过一抹狡猾的光芒,“是的,没了血羚羊角,梁王再也活不了了。”
正是他无意中告知太子,梁王需要血羚羊角救命。
其实,外面很多人都知道血羚羊角是用来救大长公主的,可太子之前并不关心大长公主的情况,加上受伤在东宫与外界没有接触,所以竟不知道,梁树林这么一说,他便相信了。
“殿下,太傅命人过来,说是有话要问太子殿下。”宫人走进来道。
“传!”
太子想坐起来一些,但是伤口痛,一动就撕扯得厉害,他冲梁树林怒道:“还不赶紧过来扶本宫起来?像木头那样站在做什么?猪头猪脑的东西!”
“是!”梁树林连忙上前,扶着他坐起来,且在他后腰上塞了一个垫子。
太傅的侍从疾步进来,跪在地上,“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什么事?”太子问道。
“殿下,摄政王召集百官和皇室宗亲,说是有要事商议,太傅让奴才来问问殿下,这些日子可有发生过特别的事情。”
太子听得摄政王召集百官和宗亲,十分紧张,“慕容桀是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召集宗亲?”
侍从道:“回殿下的话,太傅也不知道,但是太傅猜测是针对太子而来的,所以让奴才前来问问太子,最近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他是不知道的,太傅必须要全部知道,才可有应对之策。”
太子怒道:“针对本宫?他凭什么针对本宫?本宫被那废人得成这样也没见他来看本宫一眼?本宫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回去禀报太傅,如果他纠缠不休,反议他一条祸害太子之罪便是。”
侍从知道这位太子难缠且不知道天高地厚,这反议摄政王一条罪名岂是这么容易的?
他耐着性子道:“殿下,此事非同小可,您若有隐瞒一定要告知太傅,太傅猜测,摄政王此举大有可能是要废黜殿下。”
“他敢?”太子暴怒,“他有什么权力废黜本宫?父皇还没死呢,他就敢这么大胆妄为?他眼里可还有祖宗法制?”
侍从提醒道:“殿下,皇上确实有口谕,只要证实殿下有大过,经朝臣和皇室宗亲商议,摄政王是有权废黜太子的。”
“只有口谕又没有明旨,谁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太子嗤道。
“殿下,不管真假,此事还是做好万全的准备为宜。”
梁树林也劝道:“对,殿下,太傅明智,他若这样交代定有原因的,还是听太傅的话为妙。”
太子心里其实也是戚戚然的,他知道慕容桀不好对付,只是碍于自己的威严,不想露出惊惧之色叫人笑话。
听得梁树林这样说,他沉思了一下,道:“也没什么了,就是那天抓走那废人的心上人一事,还有…”
他沉默了一下,宜妃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交代一下,那夏子安是知道此事的,如果把这件事情在朝堂上公开,太傅又不事先知道,怕无法应对,细想之下,他招呼侍从过来,在他耳边把与宜妃的事情也告知了侍从。
侍从大骇,“您是说,这件事情,摄政王妃是知道的?”
“她撞过进来,亲眼见到,且那天在皇寺里,本宫正办着好事,她也闯了进来,亲眼所见。”
“那除她之外,还有什么人见到?”侍从问道。
太子想了一下,“还有那民女的母亲,叫劳什子流月的,皇寺的僧人也知道,宜妃宫里的两个宫女知道,本宫身边也有几个人知道。”
侍从真没想到太子会做出这种事情,这事一旦公开,都无需商议,直接可废了。
他是银乱宫闱,偷自己父亲的妃子,大逆不道,哪里还需要商议?最重要的是此事还被摄政王妃知道了,难怪,慕容桀今天会大张旗鼓召集百官和宗亲,他是有实证啊。
“除此之外,还有吗?”侍从问道。
太子摆摆手,“哪里还有?没了。”
今天偷血羚羊角的事情是万不能说的,否则传到母后的耳中,母后会恨死他的。
“那奴才先行告退!”侍从施礼,匆匆而去。
侍从回去把太子交代的事情告知太傅,太傅气得脸都青了,“他不死也没用了,身为太子,正事不做,净干这些男盗女娼的事情,外面那多女人,为什么偏偷到他父皇的头上?这件事情万不能公开,你马上去一趟宜妃宫里,让她严防死守她那边的人,一个字不可外泄,必要时候,把知情,人全部灭口。”
“那皇后娘娘那边如何交代?”
“此事不能告知皇后娘娘,只说是夏子安诬陷,若让皇后知道,她必定会除掉宜妃,在这个节骨眼上,万不能再出任何差错。”太傅严声吩咐后又压低声音交代了几句,让他转告皇后。
太傅深呼吸一口,他心里明白,这是一场大战了。
如果真的废掉太子,他便无可扶植的人,没有扶植的人,梁家的万年大计也无从实施。
他心底再次咒骂,真是个废物。
侍从们分头行事,一人去了宜妃宫中,宜妃得知此事要被掀开,竟一点都不担心,对侍从道:“此事是无中生有,你告知太傅,不必紧张。”
侍从疑惑地看着宜妃,“娘娘,此事非同小可,摄政王妃是亲眼所见的。”
“那又如何?她与本宫早有积怨,且她不喜太子,所以栽赃诬陷,说不过去吗?”
“那娘娘屋中的人?”
宜妃妩媚一笑,竟有说不出的风情和冷冽,“放心吧,本宫这里的人,知道的都是死人。”
侍从心中一震,“是,那奴才告退。”
侍从走后,宜妃招来两个贴身宫女,“你们出宫一趟,帮本宫去买些东西。”
“是!”贴身宫女道。
两人刚出宫,宜妃便传来侍卫,“跟上她们,带到无人之地解决了。”
皇后那边,先是有人来问明白情况,继而便有侍从前来告知,“娘娘,摄政王那边打算诬陷太子殿下与宜妃娘娘有私情,用这个大罪来废黜太子。”
第三百八十二章多方奔走
皇后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凭什么这样诬陷?他们有什么证据?”
“那日太子抓走民女,宜妃也刚好在皇寺,太傅得到消息,说他们打算以此为由诬陷殿下与宜妃娘娘。”
皇后恨得是牙痒痒,“夏子安真是不能留了,留了她,害了本宫,害了太子。”
“所以,太傅说,若需要娘娘出去作证,娘娘便说是您派宜妃到皇寺为大长公主祈福的。”
“那太子抓走民女一事,会不会…”
侍从微笑,“娘娘放心,一个民女而已,且又没有造成什么伤害,那民女依旧完好无缺地回来了,还有,殿下也因此被梁王殿下打了一顿,一个恶作剧,换了一场毒打,就算百官和宗亲觉得殿下德行有亏,也不至于会马上废黜太子。”
皇后这才略放了心,“但是,诬陷一事,还是不容小觑,让太傅多找点证据反驳。”
“娘娘,身正不怕影子斜,殿下与宜妃娘娘是清白的,太傅不容许有人诬陷他们。”
皇后点头,“那太傅要本宫做什么?”
“娘娘可先去皇太后宫中禀明情况,免得皇太后先听到风声传召夏子安入宫,到时候若由夏子安先说,皇太后先入为主一定会相信了她的话,然后,以太子有伤为由,请求皇太后与您出席议政大会旁听,您和皇太后在场的话,至少摄政王不敢太过明目张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