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夜琉莹 作者:柏夏
【简介】:
妙龄少女红杏 出墙,丈夫跋涉千里捉 奸在床。
那一夜,他霸道的占有了她,一次又一次,随后弃之荒野,不管不顾……
江琉莹:魔教教主很了不起吗?
白非夜:是啊。江琉莹呵呵一笑:真巧,我!也!是!
简而言之就是魔教教主江琉莹失忆之后,被另一魔教教主白非夜折磨七年。
恢复记忆之后,她发誓,要让他也尝一尝沦为禁宠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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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什么一夜成名?不过是百炼成钢。
这世上根本没有武学天才。除了我。
——江琉莹。去他的名门正派,去他的正义。
武力既正义。我既正义。
——还是江琉莹。武功被废了,我还能再练回来。
但是人没了,我到哪里再去找一个江琉莹?
——来自忠犬白公。
☆、前传(一) 江琉莹
倘若有人问起江湖中最强大的是何门派,相信没有人能够肯定的回答。但是当你问到江湖中最神秘的人物,一定会得到同一的答案:镜双宫主,江月华。
没有人知道镜双宫的所在,只知道它位于名唤青云的大山之巅。
二十年前,江月华带领众弟子第一次出现在武林大会时,翩若惊鸿,武冠天下。
一时间镜双宫主的威名传遍江湖,无人能出其右,而她却在离武林盟主只有一步之遥时,却突然销声匿迹,十几年来再无消息。
她的存在一直是一个迷。
……
二十年后。
天宝三年。
在江月华去世十周年之际,江湖百晓生,天一阁新任阁主余少磊发表了一份关于镜双宫的专题月报。
月报上除了记载镜双宫的历史外,更揭露出一个惊天秘闻——前任宫主江月华秘密育有一女,取名琉莹,不过是个十余岁的孩童,却天赋异禀,武学造诣比之江月华更甚。当年,江月华曾因一本鸿蒙宝典便武冠天下,而江琉莹却在学得鸿蒙宝典之后,自创了一门内功心法‘盈月诀’,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武学少女。
此刊一处,江湖哗然。
大家纷纷指责余少磊新官上任,为博眼球不惜造假,有违天一阁历来的名声,江湖各大门派纷纷修书给武林盟主沈无月,要求他动用自身权力,惩治余少磊。沈无月也觉得此事蹊跷,比旁人想知道其中真伪,好几次派人去请余少磊,却都被他拒绝。余少磊更放出话来:“要见我可以,不管是谁,必奉上拜帖,贴上书以想要知道的问题,并根据问题的价值奉上等额的黄金。”
没错,这位余阁主独爱黄金,曾用十二公斤黄金铸造金衣穿在身上,更以一把镶满宝石的扇子作为武器,人送外号黄金公子,是李问天钦定的接班人。天一阁的阁规第一条便是‘公平公正公开,不打诳语’,可谁知,余少磊上任第一遭便闹出这么大个笑话,惹得天一阁成了最大的骗子门派。
沈无月无奈,只得根据他的要求修书一封,并奉上千两黄金。
七日后,余少磊向无双城送去了一副铜铸寿材。寿材之中,正是天一阁老阁主李问天的尸身。
李问天尸体保存完好,只有胸口处有一枚小小的手掌印,除此之外,教人心生奇怪的便是他眼睛瞪得浑圆,眼神中透露出的信息并非死不瞑目,而是一种不可置信的模样,似乎自己死在了一个不可能的人手里。沈无月请来仵作开膛验尸,才发现李问天的五脏六腑皆被人震碎,系在顷刻之间一击毙命。如此一来,再配上新阁主的专题月报,那么凶手是谁便一目了然了。
江琉莹一掌杀害李问天的消息一传出,她便成了江湖上最炙手可热的人物。无数人为了争夺盈月诀又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竞相探访镜双宫,只可惜,那些去争夺盈月诀的人都有去无回。渐渐地,关于江琉莹的传闻更加神秘,她的名号,也成了江湖中最响亮的一个名字,代表着老一派江湖人物的零落,新一代少年天才的崛起。
而与她同龄的另一天才少年白非夜,相较之下,则显得暗淡无光得多了。
白非夜生在重冥教,是魔教教主白秋寒的嫡子,两岁习武,十岁便独步重冥,十二岁开始,却突然荒废武艺,镇日沉溺于玩乐之中。倒不是因为他不学无术,反而是因为重冥教中的武学秘籍已经被他学了个遍,而其中最神秘的一本重冥心经却被白秋寒束之高阁,不许他碰触。他一气之下,便开始自暴自弃,终日吃了睡睡了吃,渐渐变成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熊小子。
这日,他闲来无聊,决定去找姐姐白琳琅的麻烦。
“谁!”白琳琅正在洗澡,却突然被一盆泥巴当头浇下。
白琳琅抹了一脸泥,下一刻便抄起浴巾,随意在身上一裹便跑了出去。可她刚一推开门,便见门外乌压压的站着许多侍卫。
“大小姐恕罪!属下不是故意偷看的!”侍卫们一见着半裸的白琳琅,立即惊得不能自已,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道:“是少宫主说这里有刺客,让我们恭候在此保护圣姑……”
“白非夜!今日我不狠狠教训你,我白琳琅三个字倒过来写!”白琳琅在被白非夜整了一百次之后,终于忍无可忍,打算去与他算总账,谁知她一声咆哮过后,浴巾突然从她身上滑落。
“嘶——”侍卫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立即捂住眼睛不忍直视。白琳琅比白非夜大三岁,此时已经是小荷已露尖尖角的年纪,酮体洁白如玉,毫无瑕疵,侍卫中有人从未见过女子身体,有些直接看呆了过去,就连流下两行鼻血也浑然不知。
“白非夜——我与你不共戴天!”白琳琅面红耳赤,飞奔回自己房中,紧接着唤来婢女,道:“来人!将门外那些侍卫通通剜去双眼,摘去舌头!我要教他们有眼无珠,有口难言!”
“这……”婢女绿绮不确定道:“当真要这样做?”
“当然!他们看了我的身体,下场就是一个‘死’字!”白琳琅故意放大了声音,将门外一众侍卫吓得屁滚尿流。
“圣姑饶命!圣姑饶命——”
“属下什么都没看到!没有看到圣姑的胸脯,也没有看到您大腿上的朱砂痣!”
侍卫一个二个的开始干嚎,这让白琳琅更加窘迫。
“你还不快去?”白琳琅催促道。
“……是。”绿绮点点头,走了出去。她看着门外二三十名的侍卫,正犹豫从谁的眼睛开始剜。
侍卫们一见到绿绮,哭得更加厉害了,嚎得惊天动地泣鬼神,白非夜一见绿绮真打算下狠手,立即从一旁的树干上跳了下来,急道:“绿姐姐,有事好商量呀!他们不就是看了白琳琅的身子嘛,大不了,我让他们都脱/光了,让她看回来!”
“嘶——”房里传来白琳琅气急地抽气声,似乎很快就要气得背过身去,她几乎立刻穿好衣服,又冲出门来。
此时的她面红耳赤,见了白非夜,二话不说便与他缠斗在了一起。
二人战了不消三十招,白琳琅第一百零一次败在白非夜手上,她知道自己打不过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不活了!我有这样的弟弟,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就让我死了罢!”说着,她一掌劈向自己的脑门,却在关键时刻被绿绮拉住了。
“圣姑切莫寻短见呀!”绿绮关切道。
“请圣姑宽心!”侍卫们齐齐劝慰,却又惹来白琳琅好几记白眼。
“姐姐你是真的想死吗?我帮你呀!”白非夜说话的同时,又从带刀侍卫的剑鞘里抽出长刀,笑嘻嘻地递给白琳琅,道:“虽然不是好刀,但是往脖子上一抹,割断了劲动脉,不消半个时辰就能死了!”
“你!”
“怎么?嫌难看呀?你还可以选择跳崖呀!”白非夜眨眨眼,一脸的天真烂漫不懂事。
白琳琅气得暴跳如雷,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又与白非夜缠斗开来。
此起彼伏的劝架声吵架声闹得沸沸扬扬,此事很快便惊动了白秋寒夫妇,他们第一百零一次的赶来劝架。不,是帮助白琳琅责罚白非夜。
“都给我住手!”白秋寒一声厉喝,飞身上前单手抓住白非夜的双手:“又在胡闹!这个月第几次了?”
“爹爹,您要给我作主啊!”白琳琅哭得梨花带雨,躲在白夫人的怀里嘤嘤哭泣,她将过程始末说了一遭之后,不出意外的,白非夜又被关进了后山禁室,这一关就是半个月。
侍卫们本无错,却到底因看见了白琳琅的身体,于是作为第七拨被流放的侍卫,被赶去了山下做杂役,但好歹是保住了自己的舌头和眼珠。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白非夜都没有饭吃,他从禁室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已经从一个虚胖的小胖子变成了棱角分明的虚弱少年。
可他出来之后,却发现整个天都变了颜色。过去的他骄傲无比,是整个重冥教的骄傲,可是现在,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没有人再叫他武学天才,所有人的嘴里都在谈论另一个人的名字,就连父母也在夸赞她:一个与自己同岁的女孩,镜双宫主,江琉莹。
江琉莹之名传遍大江南北,他这才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从此,他的人生有了新的意义。他下定决心,终有一日,一定要亲上镜双宫,与那江琉莹决一死战。
☆、前传(二) 陆书寒
一年后,天宝四年。
在蜀中太液府的闹市区内,有两名衣衫褴褛的孩子,一男一女,他们皆面黄肌瘦,形如枯槁,已经躲在大榕树后窥伺卖馒头的小摊贩多时,然而却迟迟不敢动手,踯躅不前,想来是要等到那日头高上人满为患之时,才得趁乱偷走几个馒头借以充饥果腹。男孩稍稍年长,约莫十四五岁,女孩年幼,不过十一二岁。
这时,女孩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少年面色一滞。
“小妹,你很饿么?”
“饿。”
“想我陆家一脉单传,到了我这代居然沦落至街边行窃!”身形略显高大的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馒头摊咽了口口水,眼里精光四射,尤是越想越恼火,接连啐骂道:“一不做二不休,老子不等了!”说罢,拉着身后尚有些呆愣的陆小妹向前冲去,径直抢下了两个馒头塞在她怀里,随后又自己拿了四个揣在兜里,于是立刻撒丫子就跑。
可是陆小妹却没有反应过来,她看着手中的馒头怔怔出神,只觉得……只觉得自己本不应会是行那偷窃之事的人……
“呆小妹!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跑呀!”等得少年跑出了几丈开外,这才发现陆小妹没跟上来,遂又立刻折返了回去,牵起呆在原地的她脚底抹油。
那卖馒头的小厮将是反应过来,立刻便从铺子下抽出两把杀猪刀,当街叫骂道:“龟儿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活腻歪了?”说着便是向他二人追来。
可过了良久,却还是被他二人甩得老远。
那少年郎腿脚轻灵,显然练过家子,气儿都不带喘一口,边跑边笑道:“老子只是跟你借,过些时日等爷爷发了,自当十倍送还于你,一个子儿也不欠你的,可你若是一直追着咱们,只怕你那个馒头摊就不保了,这年头兵荒马乱的,饿肚子的可多的去了!”
“就算我的铺子没了,也要拉着你俩去牢里陪葬,龟儿子,爷爷我跟你没完!”那小厮说是如此,却是立刻停下了脚步,挥着菜刀骂骂咧咧回到了自己的摊位,边卖馒头边咒骂着,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哈哈哈哈——这小儿哪里会跑得过我?”说着,少年狠狠咬了一口馒头,笑着回过头却见小妹面色惨白步履虚浮,险些便是要昏倒在地,幸得自己反应敏捷抱住了她,这才让她不至于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小妹!你怎么了?”
“陆大哥,我没事……”
“这叫没事?你以为我的眼睛是白长的?”少年陡然提高了音量,遂又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都怪我,一心想念着快些逃,却忘记了你是个不会功夫的!”陆书寒一面自责,一面将她扛上肩,又急急向前跑去。
此乃是非之地,不能就留,若不及时离去,只怕那小摊贩会央些捕快来寻他二人,到那时便是插翅也难逃了。
“陆大哥,你这般待我,让我好生过意不去……我已经连累你太多时日了!”陆小妹俯在陆书寒肩窝里嘤嘤哭泣,“当日我冲撞了小姐的雪花骢,若不是有你替我求情,我只怕早已死在她的马鞭之下,可我却连累你一齐被她赶出门,我……”
陆书寒听到这话便不开心了,立刻打断她:“那林菁菁本就不讲理,仗着自己是唐门的大小姐便作威作福,对待下人全然不当人看,我迟早也是要离开的,你自责作甚?”
“可你……明明是那么的喜欢小姐。”陆小妹急道。
“以前对小姐好,那是出于道义,谁让我吃他家饭呢?如今对你好,我是从心底里愿意,”陆书寒兀自失笑,“你我二人再说这个那便是看不起我了,莫要多想,咱们是好兄妹,为妹妹两肋插刀那是应当的,咱俩以后相依为命一条心,过去的就通通忘掉罢!”
“书寒大哥……”小妹听了这话,心里也踏实了不少,便俯在陆书寒的肩上不再多话,他只觉那本不算宽大的肩膀,此刻在他心里便犹如山一般高大,未来路途再是艰辛迷茫,只要有他陪伴,他还怕什么?
“你我二人一条心。”有这一句,胜过万语千言……
约莫一月前,陆书寒还是唐门门主的掌上明珠林菁菁的陪练。
一日,他在河边发现了昏迷中的陆小妹。陆小妹身子单薄,面色惨白,于是他心生怜悯自作主张将她背回了唐门中,假借林菁菁的名义嘱了府上的私宅大夫为其治病,精心调养了半月才算是康复过来,岂料这陆小妹醒后却全然不记得前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通通忘了个干净。
陆书寒想当然的认为这少女同自己一样,父母双亡,念其身世同自己相似,不由悲从中来,冒着被门主惩罚的危险将她留在了自己房中,并取名陆小妹。
不料有一日林菁菁新得了一匹大宛名驹雪花骢,兴奋之下来到他的屋子,却发现了房里的陆小妹,不知为何勃然大怒将她赶出了屋子。陆小妹一个没站稳,便冲撞了那匹雪花骢,引得马匹发狂,耗费了不少人力才将它制住。
林菁菁越想越光火,便是拿着马鞭往她身上招呼,到如今也还能见着陆小妹身上那一道一道的血痕。念及此,陆书寒心中也多有负疚,身子单薄至斯的小妹身体本就不太好,如今更被这一顿鞭子好打,不知日后会否因为这个而落下了病根?
陆书寒突然身形一滞,停下了步伐。
“怎么了,书寒大哥?”陆小妹迷惑地抬起头,只看一眼便全明白了。
和风熏柳,花香醉人,正是蜀国春光烂漫季节。
太液府西门大街上,青石板路笔直地伸展出去,直通西门。一座建筑宏伟的宅第赫然映入眼底,绣龙的青旗迎风而舞,‘唐门’两字银钩铁画刚劲非凡,刺得人眼睛生疼。
“转了个圈儿,又回来了。”陆书寒摇头失笑。
“……”陆小妹听着陆书寒的打趣,没觉得好笑反而甚觉凄凉,不知该如何回答,便只有沉默了。
“阿爹我要去找大师兄!”突然,一女娃娃奶声奶气的话语打破了沉寂,自那唐门里走出了一名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走路一摇一摆甚是惹人爱怜,那尖细的童声听来也是如沐春风一般,让人神清气爽。
正在这时,一阵急烈的马蹄声接踵而至,高头大马之上,一少女身着白衣,眉目中透着十分的自信,眼睛长在头顶显然没有看见那女娃,而那女娃娃也已经被吓傻了一般,呆愣在当场迈不动双腿。
眼看那女娃娃便是要惨死在马蹄之下,陆书寒眼疾手快立刻放下了陆小妹,冲上前抄起那女娃,将之抱在怀里滚至一旁,这才险险避过一劫。
“哇——”
过了半晌,一声响亮的哭啼,将吓傻的几人重拉回了现实。
“珊儿,珊儿?”自那朱漆大门内急急走出一名妇人,生的是慈眉善目,面上却写满了担心,一见这阵仗立刻便明白过来出了何事。
陆书寒想来知这妇人当是女孩的娘亲,便立刻将这娃娃递了过去,妇人查探了一番确定没事,这才放下心来,佯装愠怒对女娃道:“你这孩子,大师兄已经过世了,你莫不是要去天上找他?”
林菁菁心有戚戚,立刻翻身下马,施礼道:“沈夫人,菁菁惶恐。”
“林姑娘多虑了,小女无大碍,不过下次可要当心着些,”说罢,沈夫人抱起爱女灵珊,转而对陆书寒微笑道:“多谢小公子救了小女,公子真是好身手。”
陆书寒被这么一夸,有些失了方向,大笑道:“这是大丈夫该做的,何足挂齿何足挂齿。”说完搔了搔头,走到树荫底下重新将陆小妹背上肩,正打算离去,岂料门里走出了三个人。
其中二人正是唐门的门主林之南以及林夫人,另外一人身着玄色长衫,只见他眉目谦和拱手作揖道:“多谢林兄的款待,在下一家三口轻装简行,游山玩水,二位不必相送,日后若来无双城境内,陆某自当好生款待。”
“沈城主客气了。”
三人又是好一阵寒暄,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是沈城主!无双城的城主沈无月!”树荫下,陆书寒发出惊呼,陆小妹眉头紧锁,表示不解,陆书寒也不解释,径直背着她,尾随在那一家三口身后。
林菁菁见了陆书寒,本来有些高兴,以为他是活不下去了只得回来求自己,本欲再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回到自己身边,谁知这不识好歹的竟然背着那乞丐跟着沈无月,林菁菁在心底里啐了一口:“狗腿就是狗腿,永远也别想本小姐再正眼瞧你!”
说罢,林菁菁一拂袖便入了内堂,朱漆大门在她身后重重地关上,其上刻有‘唐门’两个大字的牌匾颓然震了三震。
客栈内,陆书寒拉着陆小妹跪在沈无月身前,沈夫人抱着沈灵珊坐在一旁喂着吃食,沈灵珊一边吃一边饶有趣味的看着二人。
“我与小妹自幼父母双亡,求沈城主怜悯,收我二人为徒!”
“噢?”沈无月有些诧异,‘这二人是如何知道我乃无双城城主的?’虽心中有异,面上却不含糊,笑问:“你倒说说我为何要收你二人为徒?”
“我……”陆书寒一向脑子灵活转得快,此刻却是语塞了,想着:‘是啊,我不过市井一混混,人家无双城为何要收我为徒弟?’陆书寒有些泄气,左手紧紧握住了陆小妹的右手,二人能不能摆脱行窃乞讨的命运,就看今日能否成功了。
“夫君,他当有些本事,今日我珊儿险些惨死在林菁菁的马下,幸得这位少年郎出手相助,这才幸免于难,于你于我于珊儿都有大恩。”
沈无月听了夫人这话,便重新大量起二人来,眯着眼思量了一会,突然左右手齐出,分别扣上了陆书寒和陆小妹的脉门,过了半晌,笑道:“好罢,既然你诚意如此,那我便答应收你为徒,只是她……”说着,瞥了一眼陆小妹,接着道:“日前我痛失爱徒,无双城只缺了一名弟子,我只可收你一人为徒,你可愿意?”
“夫君……”
“诶,莫要多言,我心意已决,”沈无月打断夫人,继而对陆书寒道:“回答我,你可愿意?”
“我……”陆书寒犹豫了一下,陆小妹听到这,通身一震,想要缩回手去,却不想陆书寒立刻握紧了她的手,任陆小妹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只听陆书寒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愿意,多谢沈城主抬爱,小人告辞了!”说罢,便是扶起陆小妹,二人一齐走出了客栈。
沈夫人立刻追出来,上前拦住他二人,微笑道:“我已经嘱掌柜的多要了一间上房,今日便住下来罢,等会让小二的烧些好菜,改明儿个我再去给你们买两件新衣裳换了,到时再走也不迟,做不成师徒,情义也还是在的。”
陆书寒二人想了想,便是随她回了客栈。
入夜,二人沐浴更衣完,便和衣躺在床/上聊天。
“小妹,你说,咱要是去了无双城,成了无双城主的弟子,那多给祖宗长脸增光啊!以后大家都得叫我一声书寒大侠!”
“书寒大哥,那其他人不是得叫我小妹女侠了?”
“小妹女侠,不错,很有一代宗师风范,哈哈哈哈——”陆书寒顾自笑了一会,转头却发现陆小妹眼里明明灭灭泛着水光,悻悻焉甚觉无趣,便拉过小妹的手,翻身压在陆小妹身上,道:“不去无双城,咱们照样能成为大侠,你不要难过了。”
“书寒大哥,我是替你难过,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你何苦为了我……”
“闭嘴!”陆书寒打断她道:“陆小妹你记住,我生在这个世上,只是想快乐的活下去,如若我为了个人私利而背弃亲人朋友,我会内疚一辈子,宁愿自己从没生在这个世上过,你说,我能让自己陷入不义之地么?”
“你是我的朋友,一辈子的朋友,你在哪我便在哪,我要的是不离不弃好好活下去,你明白么?”
陆小妹听了这话,用尽了力气回握住陆书寒的手,笑道:“我会的……我会好好活下去。和你一起。”
“……”陆书寒盯着她殷红的唇看了一会,眼神不自觉的向下看去,白皙的脖颈着实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在她的周身有一股极淡的香味萦绕着,若不是二人身体紧贴,他从前倒是从未闻到过。
此刻,陆书寒只觉得有股莫名的躁动险些便要破体而出,却又强迫自己不去想它。
陆书寒迅速翻下身,和衣躺在床外沿,将小妹护在了里边。
“睡吧,明日我们启程去少林寺。”
“好。”
翌日清晨。
沈无月夫妇正在房中用早膳,沈灵珊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瞧着二人,气鼓鼓的噘着小嘴,想来应是不满娘亲太早叫起床。正在这时,陆书寒突然横冲直撞进了门,打破了这一室的平静。
“求沈城主帮我看看这上面写了什么?我不识字!”陆书寒扬起手中一封信纸,交与沈无月道。
今日一早,他将将转醒便发觉身边的半个床铺是空的,房内哪里还有半点小妹的影子?他着急地寻遍了大半个太液府,依旧没有她的身影,待他回到客栈,才发觉桌上放了一张字条,奈何他却不识字。
沈无月接过信纸,一字一顿念道:“吾兄,勿念,小妹绝笔。”
“小,小妹,她这是什么意思?”陆书寒听罢,颓然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