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俊耸然动容,道:“怎么,沈姑娘想夜闯皇宫么?”眉心微皱,若有所思。
沈玉芙见他神情,只道他不许,敛起笑容,道:“是啊,我就是要去夜闯皇宫,不行么?”
荆俊微微一愣,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也正有此意,想到皇宫里去瞧瞧呢,要不,再下今晚便跟沈姑娘一起,到皇宫里去闯闯。”
沈玉某位拍手笑道:“好啊,好啊,我们这就准备。”
荆俊微陷的双目中透出笑意,道:“不,我现在还有件要紧事情要做,要不,沈姑娘就在这家客栈里等我,我办完事情,今晚子时,就过来找你,我们一起去闯皇宫如何。”
沈玉芙用力点了点头,道:“好啊,好啊,这么说定了,今晚子时,不见不散,你要是不来,我一定跟你生气。”
荆俊哈哈一笑,道:“一言为定。”大笑声中,已然纵身下楼,牵了白马,飞驰而去。
第二十四章:夜闯皇宫惊傲龙(一)
荆俊去后,沈玉芙难得安静的在楼上坐了一个下午。不知不觉,暮色四合,夜晚悄悄的来临。
头顶,满天星辰富丽繁华;脚下,万家灯火辉煌灿烂。沈玉芙抬头望着仿乎谁时都要倾斜下来的浩瀚星河,心中,竟是蓦名其妙的生出几许惆怅,如果,他现在便在身边,倍自己看这满天的星辰,那该又是怎么样的感觉。
她这样想着,忽见一道人影,如同飞光流荧般在高低起伏的屋脊间飞奔蹿跃,看其身法,正是荆俊,倾刻已然奔至,笑道:“沈玉芙,怎么,你在这里坐了这么久?”
沈玉芙立起身来,掠了掠耳边的长发,笑道:“哎呀,你不知道啊,我一想到今晚要到皇宫里去玩,我就兴奋得吃不下饭呢,反正也闲来无事,还不如坐在这里看风影。”
荆俊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自月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道,“走吧,我们现在就出发。”
沈玉芙拍手笑道:“太好了,说实话,我还真想见见那个住在宫里的皇帝呢,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荆俊,你说,这个皇帝会长什么样子?”
荆俊微微一愣,微陷的双目中掠过诧异,道:“沈姑娘,你想见皇帝做什么,难道你也想做贵妃皇后什么的。”
沈玉芙掩嘴一笑,道:“什么啊,才不是呢,我可不想做什么皇后娘娘的呢,不过,我要是真的见到皇帝,我还真有件事情跟他说呢。”
荆俊波澜不惊的面上泛起一阵笑意,道:“但愿姑娘能够如愿。”目光投向北面的皇宫,道,“我们走吧,今晚到了皇宫,定然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不等沈玉芙开口说话,已然纵身向前,破空而行,向皇宫的方向奔驰过去,身法如电。
沈玉芙叫道:“哎,你等等我啊。”足底发力,衣角带向,向前蹿了出去,自觉用上全力,竟是追他不上,片刻之间,荆俊已奔得远了,见她不能跟上,便停下脚步,等他一阵,见她奔到身后不远之时,又即向前,如此奔驰了一阵,终于到了皇宫之外。
荆俊纵身下地,靠在城墙上面歇了许久,月光之下,才见沈玉芙身影闪动,自屋脊上纵身下来,气喘吁吁的道:“哎呀,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啊,我…真是累死人了。”
不等她说完,月光之下,但听青衣带风猎猎声响,荆俊已然耸身跃过高达数丈的围墙。
沈玉芙哎了一声,吸了口气,跃上围墙,举止目前望,却见荆俊已然远去。
皇宫之中,沈玉芙不敢声张,只得叹了口气,远远跟上。
沈玉芙见他越奔越远,竟是没有停下来要等自己的意思,不禁奇怪,瞧他在皇宫高低起伏的琼楼玉宇间飞奔疾驰,竟似对皇宫十分熟息,暗道,难道他以前来过皇宫,这一分神,奔跑之间,无意中撞倒一只花盆,哗的一声,沈玉芙吓了一跳,忽见大群皇宫侍卫手持兵器向这边走近,暗道:“不好。”忙闪身躲在一片花木之后。
为首的一名侍卫向花丛看了几眼,目光不经意的微微闪动,随即挥了挥手,大声道:“没事,我们走。”自花下匆匆过去。
沈玉芙扶着胸口,嘘了口气,暗道:“还好,都说皇宫之中兼备森严,依我看也不过如此。”低下头去,又是一惊,原来刚才藏在花木之后,竟有一片衣角露在外面,暗自庆兴,还好没让那才那些侍卫看到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侍卫这样粗心,有刺客进宫来把皇帝杀了也不知道,真是没用,我要是皇帝,可不会让自己的手下这么脓包。
这样想着,长身而起,这才发现,荆俊竟是早没了踪影,不禁气道,这个荆俊,怎么把我一个人丢下,自己一个人去玩了。
她正在生气,忽听荆俊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道:“沈姑娘,我在这里。”沈玉芙回过身去,只见人影一闪,他已纵身跃入一个院落之中。
沈玉芙小声道:“等等我。”身形晃动,跟了过去。
她刚离开,一名侍卫自花下的阴影中缓步走出,眼中微微掠过一阵笑意,向身后的几人吩咐几句,悄然离去。
沈玉芙跟着荆俊跃入那院子,月光之下,但见风移影动,花木扶疏,早不见了荆俊的身影。
沈玉芙暗暗着急,她回头见左面房间的窗中透出灯光,轻轻叫了两声,道:“荆俊,你在里面么?”伸手推门,咯的一声,两扇雕花木门应手而开。
沈玉芙吓了一跳,怕人见到,忙闪入房中,关上房门,这才细仔向房中打量,不见荆俊身影,但见房中摆没优雅不俗,轻丝为帐,白玉为勾,帐前梳台上,锦盒子半开,几支金钗,烛光下闪着流星点点。
沈玉芙点了点头,道:“嗯,这一定个什么公主娘娘的房间。”她坐在床头,目光在房中移动,见西边壁上挂着一幅宫妆仕女图,图中女子一袭轻纱,一头长发,直垂垂到腰间,星眸微殇,眉宇之间无处不是娇媚灵秀之气。
沈玉芙瞧着画中女子,咦了一声,道:“这人是谁,这么眼熟。”想了一阵,想不起来,倒是双眼发沉,睡意袭来,沈玉芙打了个哈欠,见房中无人,在绣花的枕头轻轻拍了拍,道,“反正这里的主人不在,我在这里睡一阵好了。”
她斜在各和衣斜在床上,拥着锦被,一阵阵芬芳的气息飘入鼻端,当真是说不出的受用,片刻间沉沉睡去。
睡了一阵,睡梦之中,忽听门外低声说话,一个女子的声音道:“青宁,别说你了,自馨妃死后,我还真不敢一个人在这里来了。”
另一个女子道:“是啊,我也是呢,你不知道,宫里常常有人说,在月圆之夜,见到有白色的影子在这房间的窗口一闪而过,你说吓不吓人啊,哎哟,今晚的月亮这么圆,不知馨妃她…。”
她没说完,一名女子已经厉声打断她,道:“不要说了,赶快把房间打扫了。”
咯的一声,几名宫女捧着一大束玉梅,开门走进房中,换下翡翠瓶中的雏菊。
过了一阵,其中一名宫女开口道:“说实话,皇上也真是痴情,馨妃都死了三年了,皇上还让我们把馨妃的房间每日打扫的干干净净,连房中的摆设也不让人动上一动。”
“是啊。”另一名宫小宫女道,“我就不只一次见皇上一个人在这房里偷偷流哭呢。”
“嗯,这算什么。”一名声音清脆的宫女争着道,“这算什么,你们不知道吧,三年前,馨妃死时,我见皇上抱着馨妃那样子,这叫人不忍呢。皇上这样宠爱馨妃,偏偏红颜溥命,年纪轻轻就没了。”
“呵呵。”不知是谁冷笑一声,道,“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我听说,当年是馨妃做了件辜负皇上的事情,龙颜大怒,皇上便命人把馨妃关在这房中,结果,当天晚上,馨妃就不明不白的暴毙身亡,宫里的人都猜测,是皇上把馨妃暗中处死了。”
她话没说完,另一名宫女已经等不急了,道:“不会吧,如果是皇上把馨妃处死的,三年前,皇上抱着馨妃,又怎么哭成那样子。”
她正伸手去擦拭一只玉瓶,一回身,陡然见到躺在床上的沈玉芙,哗的一声,玉瓶掉在地上,跌得粉碎,尖声叫道:“啊,有鬼啊,有鬼啊。”
其余宫女见状,一面大叫,一拥而出,只留下一名年纪不大的小宫女,望着沈玉芙发了阵呆,颤声道:“馨妃,我…我可没害过你啊,你…你别找我啊,别找我啊。”跟慌慌张张的转身跑了。
第二十四章:夜闯皇宫惊傲龙(二)
沈玉芙揉了揉睡眼,看着几人远远逃去的背影,不解道:“有鬼,难道我长得很像鬼么?”
她坐起身来,目光正好对准梳妆台前的铜镜,咦的一声,随即呵呵好笑,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镜中的自己,除了身上的衣裳,竟是和那画中的女子出奇相似,只是沈玉芙英资飒然,明丽之中透出三分倔强,画中女子,娇美娃娃,治艳慷懒,神情气质却是大不相同。
暗道,也难怪那几名宫女见到自己,便似见了鬼似的唯恐逃之不及,如若是我,忽然见到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便睡在床上,胆子再大,再要吓得大叫了。
沈玉芙望着壁上图中的女子,不禁啧啧称奇,天下竟有一介和自己这样相似的女子,不知是谁。
正自出神,忽听门外一阵喧哗,有人大声叫道:“抓刺客,抓刺客。”
沈玉芙吓了一跳,向房中一张,见右边一个红木衣橱,双手分开橱中的衣衫,低头专了进去。
门外,脚步杂踏,似乎有人来回奔跑。
又过了一阵,喧哗之声渐渐平静,脚步之声也去得远了,沈玉芙呼了口气,忽听门外咯的一声轻响,似乎有人轻轻弹门,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道:“沈姑娘可在房中?”
沈玉皱了皱眉头,暗道,不好,给人发现了,摒住呼吸,只不出声,握紧腰间的剑柄,伺机而动。
门外之人先等了片段,又道:“沈姑娘,你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里面,沈姑娘不用害怕,是皇上叫我来请姑娘的。”
沈玉芙心中奇怪,皇上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心中不解,脱口而出,大声道:“他找我做什么了,我可不去。”这一出口,便知糟糕,一声轻呼,随即捂着嘴唇不敢出声。
只听门外之人轻声笑道:“小的只是个奴才,皇上找姑娘有什么事,只有姑娘自己去了,这才知道。”
沈玉芙又是不解,又是紧张,暗道,反正给他们发现了,怕也没用,长眉一轩,高声道:“好,去就去。”她倒是真想见见,这个掌管天下的皇帝,是不是真长着三头六臂,为何竟然知道自己藏身此地。
她分开橱中的衣裳,走了出来,只见几名内侍在门外分立两边,见她出门,一名内侍走上前来,微微一愣,眼中闪过惊诧的神情,随即恭恭敬敬的道:“姑娘请这边请。”提了一盏宫灯,灯光朦胧,在前引路,其余几人跟随身后。
一行人踏着满地斑驳陆离的月光花影,朦胧之中也不知转了几个弯,走了一阵,来到一个厅门之前,在前引路的那的内侍道:“姑娘,倒了,皇上就在厅中,你自己去吧。”
沈玉芙心中疑惑不安,道:“他倒底找我有什么事情,搞得这样神神秘秘。”
那内侍道:“什么事情,小的也不知道,姑娘进去不知明白了。”说完,带着几个转身匆匆去了。
沈玉芙道:“哎,你别走啊。”几人早转过一片花木,去得远了。她回过身来,见两名门侍已然拉开了厅门,她向里一张,漆黑一片,唯有几只微黄的油灯,在风中轻颤,照亮了大厅的一个角落,依稀瞧得厅中的碧玉屏风后坐着一人。
沈玉芙向前走了几步,也不知下跪,迟疑道:“你就是皇帝,你找我有什么事么?”声音远远传了出去,显然这大厅不小,正自出神,呯的一声,身后的两扇厅门已紧紧闭上。
沈玉芙吓了一跳,见屏风之后的人影轻轻一动,却没说话,过了一阵,忍不住又道:“你就是皇上,你找我有什么事么,再不说话,我可要走。”
屏风之后,那人影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道:“是,联便是皇上,我听人说,姑娘有事想要见联,有什么事,你现在你可以说了。”
沈玉芙大吃一惊,奇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想见你了。”
屏风之后那人哈哈一笑,道:“我是一国之君,普天之下,我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了,沈姑娘,有什么事要跟联说,直说不防。”
沈玉芙暗忖道,他什么事都知道,不知他知不知道我刚骂过他啊,如果知道,这就不好了。
她嘻嘻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要紧情,我就是…就是觉得你不大会用人,刘尚书父子那么坏,杖势欺人,你还让他们当那样的大官,这…不是荼毒百姓么?”
屏风后的人影微微一愣,随即大笑,道:“原来姑娘到皇宫来见我,便是为了这事情,好了,这事情已经有人向我禀报过了,再过几天,我便让人摘下他头上的乌纱帽。”
沈玉芙点了点头,笑道:“这还差不多,看来,你还算是个好皇帝呢。”向漆黑的大厅看了看,往旁边一张腾椅上坐下,道,“哎,真是舒服啊。”忽然澡坐起身来,好睁大了眼睛,好奇的道,“对了,我听人说,皇宫之中,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难道你一个人要取三千个老婆,你倒是挺会享受的啊,可苦了那些女子,三年五载也见到你皇帝…嗯,对了,就是你的面,只得在深宫厚院之中孤独终老,岂不可怜,我看,你就留下几个知心女子在身边,把其它人放回家去好了。”
屏风后的人轻轻叹了口气,道:“这是祖上留下来的规矩,我虽不喜,也没法子,而且后宫佳丽虽多,实在没有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忽然间朗声长笑,道,“我和沈姑娘倒是一见如故,沈姑娘要是觉得这皇宫不错,不如便留下来和联做一个伴儿,跟联说说话如何。”
沈玉芙听他说话的语气有些耳熟,不知在何时听过,微微一愣,随即摆手,慌道:“不行,不行,那怎么行啊,我来京城,可是专门为了来一个人呢,现在还没找到他,可不能留在宫里倍你了,你还是去找你那些宫女妃子倍你好了,我也不让你放她们走了,只要别找我就行了。”
屏风后的人影哈哈大笑,道:“可是我不喜欢她们啊,我就想让姑娘留下来倍我呢。”
沈玉芙咦了一声,心中奇怪,听他语气笑声,倒是像极了一个人,忽然间大声道:“不对,不对,你不是皇帝。”飞身跃起,衣襟在漆黑之中一掠而过,纵身跃过隔在两人之间的碧玉屏风,光华流转间,腰间长剑便如一道如水月华,倏的跃起,颤动的剑尖着指向屏风后面的那人,道,“你倒底是什么人?”
屏风之后,那人吓了一跳,啊的一声,离坐站起,向后退开,火光之下,但见他脸颊瘦削,长眉入鬓,满头青丝,用一只极精致的白玉冠绾在头顶,衣着华丽,剑眉星目,无处不流露出高贵气质,沈玉芙瞪大了眼睛,失声惊呼,道:“楚长风,怎么是你?”
第二十四章:夜闯皇宫惊傲龙(三)
楚长风哈哈一笑,道:“是我,是我,沈姑娘,好久不见了。”
沈玉芙怀疑的看着他,道:“荆俊不是说你有事到京外去了么,怎么会在皇宫里。”
楚长风笑道:“这个…这个…”
沈玉芙双手一拍,道:“我知道了,你是故意让荆俊把我带到皇宫来,然后自己假扮成皇帝来吓我,是不是这样,哈哈,楚长我,原来你这样狡猾。”
楚长风苦笑一声,右手折扇轻轻拍着左手的掌心,斜眼瞧着沈玉芙,笑道:“沈姑娘怎么就知道我是假扮的,难道我不像皇帝么?”
沈玉芙呵呵一笑,瞧着楚长风,摇了摇头,道:“嗯,你啊,就算穿了皇袍也不像皇帝呢。”
楚长风哈哈一笑,道:“有趣,有趣,以沈姑娘看来,我像什么人?”
沈玉芙嗯了一声,侧头想了一会,道:“你啊,像个富家贵公子,也像个气派的商人,可是啊,就是不像皇帝呢。”
楚长风终于忍不住长声大笑,道:“是,是,是,我不像,我不像。”
沈玉芙抢上一步,伸手握住他的嘴,小声道:“你小声点啊,我们可是在皇宫里,皇帝和他那群手下虽然脓包,给他们发现了总是不好。”
便在这时,忽听门外一阵喧哗,呼喝之声响起一片,数十名侍卫闯进厅来。
沈玉芙哎哟一声,向后退了一步,伸手去拨腰间的长剑,楚长风按住他手,道:“沈姑娘不用惊慌。”皱起眉头,不悦道,“外面怎么了?”
数十人跪拜在地,为首的一名侍卫禀道:“皇上,外面有刺客,请皇上移驾暂避。”
沈玉芙瞪大了眼睛,向楚长风瞧了瞧,结巴道:“他…他刚才叫你什么了?”
楚长风微微一笑,向那侍卫道:“我知道了,你起来吧。”
为首的侍卫抬起头来,长身立起,烛光之下,沈玉芙看清那侍卫的面容,啊的一声,惊呼出声,颤声道:“荆…荆俊。”张大了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
厅下的男子,微微点头,他身上穿着一袭皇宫侍卫的衣服,然而,课⑾荩焐畹难壑兴媸蓖赋鼍枇葙姆婷ⅲ皇谴木?』够崾撬?
沈玉芙愣怔半响,晃了晃脑袋,向楚长风瞧瞧,又向荆俊瞧瞧,皱起眉头,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楚长风哈哈一笑,嗫嚅道:“这个…这个有时间我再向姑娘说明。”
他话音刚落,忽听门外兵器之声锵锵大作,楚长风敛起笑容,道:“我们出去看看。”
几人刚迈出厅门,忽觉间头顶之上风声响动,几人吓了一跳,几旁边闪开,啪的一声,落下一物,鲜血淋淋,在脚下不住滚动,赫然竟是一名侍卫的人头。
沈玉芙啊的一声,捂着怦怦乱跳的心口,惊道:“这…这是怎么了?”
几人遁着兵器响动的方向上望去,月光之下,风声呼啸,掌影纷飞,几条人影在屋脊上起落,或舞刀挥棒,或赤手空拳,和无数皇宫侍卫斗成一片,激战之间,不时有侍卫惊呼跌落。
月夜之下,刀光闪处,哎哟,哎呀,几声惨呼,又是几名侍卫跌下地来,摔在院中,口中流出紫黑的血来,挺了几挺,便不再动。
房顶之上,其中一人,五指透穿一名侍卫的胸膛,他添着滴血的指尖,刀锋般的目光落在楚长风面上,楚长风激灵灵一个寒战,道:“是他。”
沈玉芙大声惊呼,道:“李渊浩,他…他们来做什么。”
便在这时,李渊浩身后又走出几人,沈玉芙立时认出,其中几人,正是在南湖李庄之中见过的黑白无常,花和尚等人邪派高手,还有几人虽不认得,但形貌古怪,兵器怪异,似乎武功不弱。
白无常白衣白发,立于风中,飘然若仙,唯有面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条殷红的血痕,几乎把她整张脸生生撕开,便如一块美玉从中间裂开,触目惊心。
她一眼瞧见沈玉芙,轻轻笑了两声,道:“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你可真是美啊。”岂料,她话音不落,蓦然间手臂扬起,一条凛冽的刀光,便如流星闪电一般,带着阵阵尖锐的破空之声,生生撕裂无边的夜色,几沈玉芙面上飞去,转身已至。
沈玉芙啊的一声,向后退开,刀光耀眼,白无常掷出的暗器,已飞到鼻端,一时之间,一股凛冽的气流逼住鼻息,竟不能呼吸。
第二十四章:夜闯皇宫惊傲龙(四)
便在这千均一发之际,一道流光,斜刺里激飞而出,铮的一声,两只暗器相互撞击,在沈玉芙的鼻端斜斜飞开,哧哧声响,同时镶入坚硬的大理石路面,登时,碎石纷飞而起。
楚长风和荆俊同时抢上,齐声惊呼,道:“沈姑娘,你没事吧。”
沈玉芙惊魂不定,扶了扶胸口,颤声道:“还好,还好,没有伤到。”她遁着另一枚暗器的飞来的方向瞧去,月光朦胧,也瞧不分明,但见一片衣角,在花木的阴影中一闪而没,随即不见了。
楚长风见她发愣,急道:“沈姑娘,你还好吧。”
沈玉芙摇了摇头,抬头向白无常望去,怒道:“无常鬼,你这坏蛋,怎么什么时候都想着害人。”
白无常咯咯一笑,媚眼如丝,面上血红的伤痕,在她笑容间微微扭动,更是吓人,道:“我就是喜欢害人,臭丫头,那又怎么样了。”说着,扬起手指,在空中轻轻划过。
沈玉芙怕她再掷暗器,哎哟一声,躲到楚长风身后。
楚长风在她肩上轻轻一拍,道:“没事的。”向四周无数的皇宫侍卫高声吩咐,皱眉道,“这些人几次三翻跟朕为难,给我抓起来,抓到一人,赏银万两。”
御林军,皇宫侍卫,大呼小叫,响声如雷,向屋顶拥去。在严密巡逻之下,李深浩等人依然不声不响的进入皇宫,这些御林军,皇宫侍卫心中均是不安,生怕皇帝降罪,这时,听皇帝下令,谁抓到一人,赏银万两,纵然是刺客凶猛,一个个也是争先恐后,都盼着抓到几个刺客赎罪。
荆俊和十余名侍卫拨出兵器,密不透风的守在楚长风周围保驾。
花和尚一眼看到楚长风,挥动手中的刚杖,砰砰几下,击落几名近身的侍卫,双眼之中精光暴谢,粗声粗气的道:“哈,一万俩黄金在这里,原来这小子竟是大宋皇帝,这怪这样值钱了,先把他毙了再说。”
大袖带飞,纵身飞起,手中刚杖轮转成风,手起杖落,几名挡在前面的侍卫给他砸得脑浆迸列,骨折腰断而死。随即,又有数十名侍卫替补在倒下之人的位置,挡住他去路,花和尚气势汹涌,但始终不能近楚长风身边。
荆俊皱起眉头,眼中杀气氤氲如气,吩咐身边众人,道:“保护好皇上,我去对付这人。”
他话音不落,众人但觉头上一阵风过去,荆俊已经纵身飞起,半空中反手拨刀,铮,宝刀出鞘,声若龙呤。
他伸手抓起两名侍卫的后襟,用力掷出,将二人从花和尚涌动的杖影的笼罩之下,掷了出去,眼中杀气便盛,寒声道:“和尚,我来陪你玩玩。”身随风至,一道清流,带着阵阵破空之声,如同一道飞骋电驰的电光,裂开夜色的漆黑,向他头上劈落。
花和尚见他一身侍卫的衣服,一时并没认出他中谁,不禁小觑,呵呵笑道:“一个皇帝身边的走狗,就凭你…”一句话尚未说完,忽觉一道排山倒海的气流向头顶压至,大吃一惊,踉跄后退,百忙之中,双臂运劲,刚杖上挺。
砰的一声,火光四溅,瞬间,有如惊雷乍响,震耳欲聋,一根手臂小大的刚杖断为两段。
花和尚虎口裂开,双臂震动,痛入骨髓,总算是刚杖挡住刀锋下击之势,趁机向后纵开。
花和尚望着双手之中各自握着半截刚杖,发了阵愣,随即哇哇大叫,吼声如雷,怒道:“臭小子,老子跟你拼了。”
他盛怒之下,腾身飞起,双手之中,两半截杖相互撞击,铮铮有声,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一般,向荆俊扑去。
荆俊蓄势侍发,见他扑至,皱起眉心,眼中杀气更盛,纵身迎上,刀锋游呼啸,夜空之中,仿若光龙无数,漫天游走。
花和尚手中两截刚杖,纷飞跃动,似惊涛骇浪之中怪蟒翻身,声势惊人。
众人自下而上远远望去,夜空之中,当真似有一龙一蟒在翻腾呼啸,撕咬纠缠,星火飞溅,金石齐鸣,只瞧得众人眼花缭乱,一时之间,连喝彩竟也忘了。
沈玉芙只瞧得目瞪口呆,握住了嘴,一时说不出话来,蓦见花和尚中招翻滚着向下跌去,这才高声喝彩,拍着手掌,大声道:“荆俊,好利害。”
楚长风嘴角含笑,气定神闲,轻轻挥动手中的折扇。
荆俊咬了咬牙,乘胜追击,刀锋在夜空中轻轻一划,身随刀至,向前蹿出,陡然间挥刀横斩,向花和尚腰间斩到。
花和尚人在半空,无以凭借,蓦觉刀光耀眼,荆俊这一刀横挥过来,势必把他一斩为二,他瞪大了眼睛,任凭肥大的身体向下跌去,竟无能为才。
便在此时,蓦然间腰上一紧,李渊浩飞身而起,半空中托住他的腰身,另一只手向前探出,挥掌向荆俊手腕击去。
荆俊见他手上带着溱黑的手套,双掌之上黑气腾腾,他曾吃过这双手套的大亏,知道这手套之上淬有剧毒,大惊之下,刀锋斜转,削他手指。
李渊浩知道宝刀利害,不敢硬接,横过手掌在他手背上轻轻一击,随即足下用才,掠起花和尚向后飘开。
花和尚给他提在手中,兀自哇哇大叫,满面通红道:“姓李的,快放手,我今天非毙了这小子不可。”
李渊浩冷笑一声,瘦削苍白的面上满是不屑,轻轻咳嗽了几声,道:“你不是他对手,去送死么。”
花和尚大怒道:“不是对手,老子要也去跟他拼命。”
李渊浩皱了皱眉头,放开他手,不悦道:“要去送死,我并不拦你,可是别望了,我们今晚到皇宫来另有任务,你要乱来,坏了我大事,我现在先毙了你再说。”
花和尚瞪大了眼睛,破口大骂,李渊浩也不理他,眼见四周喊声震天,拥上来的皇宫侍卫越来越多,房屋四周,更有御林军在下面架上强弓硬箭,伺机放箭。
李渊浩皱了皱眉头,轻声咳嗽,道:“我们走,不用管他。”一耸身,青衣带风,飞天而去。
黑无常,白无常衣襟飘飘,跟随在后,片刻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唯有花和尚还欲再骂,忽然间呼的一声,一去羽箭自他耳边呼啸着掠过,这才住口,瞪大眼睛,怒道:“他妈的,等等我。”慌慌张张,几个起落,跟了过去。
荆俊吩咐众多御林军,皇宫侍卫,以及宫人,指挥若定,道:“追,别让这些刺客给跑了。”一部份人随后追赶,一部份留下保护皇帝,另外有人到皇宫各院仔细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