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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琪彻底伤心了,连续翘了好几天训练,不肯去看那两个“负心汉”。

我那时候已经认定阿飞便是飞坦,这种祸害肯定福大命大,所以对他到处乱跑找架打的事情放任不管。每天蹲家里宅着,看看书,或者做家务,帮他补补破掉的衣服。

毕竟是从小带大的,玛琪对我也挺熟络,时不时来我家玩,见我将衣服补得和抹布似的,便上我家,一边逃避失恋,一边控诉,一边帮我补衣服。

她的手真的很巧,衣服补得几乎看不出破损痕迹,还擅长绣花,擅长裁缝,还用碎布帮我给阿飞各做了套衣服。款式精巧得让我感叹,这丫头未来不是蜘蛛,绝对是贤惠典范,怂恿我家阿飞娶了她是很有前途的

就算不娶,让她帮我缝衣服也是好事

而且她初恋破碎的故事让我感同身受,而且不爱笑的性格也很投契,所以两人一块儿回忆往事后,很快便建立起革命共同阵线。

我在那个从来不准阿飞碰的箱子里,取出几本书,慎重地交给玛琪翻阅。

玛琪认认真真地看了两本,顿时悟了!

初恋都是那浮云啊!男人都是那浮云啊!

帅哥和美女的故事算啥米故事?帅哥和帅哥在一起才是王道啊!

女人为什么要喜欢男人?为什么要恋爱?

看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上演惊天动地的禁忌之恋,才是浪漫的根本啊!

一入腐门深似海,从此纯洁是路人。

玛琪高举“腐女”旗帜,义无反顾地投入大军阵容。她将我箱子里的所有耽美小说全部扫荡,并发挥聪明才智,YY出很多新鲜版本,包括木槿攻库洛洛受配对,阿飞攻和库洛洛受配对(我很支持)等等,而且无师自通地开始研究高H等不良版本。

那个那个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天才与疯子

自从不小心把玛琪带成腐女,我再没勇气碰库洛洛一下。

因为木槿的教育非常成功,我完全看不出这孩子有任何黑化痕迹,每天努力学习,乐于助人、脾气和蔼,比三好学生还三好学生。万一知道剧情的我又不小心造孽,将他给扭曲成奇怪的性格就算不被那边世界万千同人作者的口水喷死,我也不能原谅自己

还不如随波逐流发展下去,他变成幻影旅团团长也好,变成雷锋二代也好,统统不关我的事。反正阿飞都搞不定了,我还能指望自己的智商搞定库洛洛这牛人首领么?

所以我对库洛洛保持尽力疏远距离,导致詹妮都困惑地来问我是不是对他有意见?

我冤啊

詹妮见我支支吾吾地不回答,只好无奈地耸耸肩,往教堂去。

教堂?

是的,流星街有教堂。

很多人不知道,流星街并不是一个没有信仰的地方。恰恰相反,多年来的历史沉淀,让这里融合了各种人种和少数民族,他们带来的宗教信仰也统统被这个自由的地方容纳下来。天神崇拜、火焰崇拜、自然精灵崇拜、图腾崇拜、野兽崇拜、甚至邪教等等思想和众多无神论者和平共处,谁也不干涉谁。

例如幻影旅团那个“木乃伊”剥落列夫所属的钻洞洞族,便是在身上钻洞跳舞,崇拜自然精灵的种族,他们原本住在原始森林里,与自然和睦共处。一百多年前,周边国家看上了森林的富饶,就如地球上白种人屠杀印第安人一样,抢夺走他们的土地,甚至对他们进行了血腥屠杀,迫使剩余族人不远万里漂泊,只为寻找安身之地,却因奇特的外表和信仰处处遭到排斥,最终才在流星街定居下来,一直至今。

我有幸看过钻洞洞族的召唤精灵祭典舞蹈,篝火边,鼓声阵阵,他们带上画着古怪花纹的面具,别人眼里看起来丑陋的身躯姿态此刻优美无比,鼓点的强烈节奏下,如矫健的黑豹游走,狂野而奔放,他们身体发出的清脆乐声,仿佛和风融为一体,和自然融为一体,那种特殊的魅力,胜过任何乐器奏鸣。

祭典完毕,舞战士们皆面向西方默默祈祷。

只是他们离开了一百多年的家乡,那充满树木与蝴蝶的乌托邦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钢筋水泥高楼,电视台曾一度想过寻找这个消失的种族,还愿意让他们住在国家公园招揽游客,可是他们什么也找不到,也没有钻洞洞的族人愿意让他们找到。

从此,呼唤精灵的动人舞蹈只在没有树木的流星街跳起。

这里没有森林,却有无尽的自由和尊严。

詹妮所信仰的则类似地球上的天主教,信徒其实也不多,不过胜在历史悠久,最早的信徒曾建过一座小型教堂,平时给一些找不到地方,又愿意信仰它的人居住休息,到了礼拜日则打扫干净给信徒们膜拜。

木槿是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也是彻头彻尾的老婆奴,只要詹妮高兴,陪她去去教堂,听听那些教徒们扯蛋,绝对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番心意下,纵使他每次都忍不住在礼拜的时候睡着,或者将教义理解得乌烟瘴气,詹妮还是很高兴——愿意为自己主动做不喜欢的事情,有夫如此,妻复何求?

让我惊奇的是,库洛洛也经常跟着他们去,而且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和大家探讨,而且经常提出很精妙的理解,让所有人称赞,简直像个小小狂热分子。

可是,记忆中的团长额上逆十字刺青和古怪毛大衣,都显示他绝对是个反对宗教的激烈分子,和现在状态不符。

我想了很久很久,后来终于想通了。

凡事有因才有果。

先有神,才有逆神。

像我和阿飞这种真正的无宗教论者,打死也不会将自己根本看不起的东西放在心里,顶多无聊和人争几句,说完就丢脑后。绝不会像库洛洛那般,在身上旗帜鲜明地表明反宗教立场。

他必定是理解得彻底,才鄙视得如此彻底。

因为库洛洛是天才。

可是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就如我身边的阿飞一模一样。

阿飞正用脑袋枕在我腿上,看着日头徐徐从西边落下,五彩霞光透过被污染的天空,仿佛穿上白色的轻纱,带着一种颓废的美丽。

“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他不止一次这样问我,眼里满是渴望。

流星街孩子们的想象中,在垃圾山那头,外面的世界有大堆大堆糖果做的屋子,玩不尽的游戏机、堆成山的绒毛娃娃、穿不完的美丽衣服,吃不完的珍馐美味,望不尽的大好山河美景,数不清的珍禽异兽

最初只是渴望

深深的渴望

纵使大人再怎么描述外面的丑恶人心,他们依旧抱着美好的愿望,想看一眼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或者是穿上杂志里公主的纱裙,或者是摸摸那散发着清新香气的绒毛娃娃,或者是玩玩遥控赛车或电脑

流星街的孩子出去了,流星街的孩子回来了。

带回一个个新的故事。

丑恶的故事被孩子们忘记,他们只记得光怪陆离的大都市,可乐的味道甜到心里,巧克力蛋糕咬下去又松又软,丝绸礼服摸起来滑不留手,游戏机室的玩意新鲜得根本没见过

空闲时间里,包括库洛洛在内的众多孩子都会走到最靠近边界的角落,然后坐在垃圾山上,凝视着看不清的边界,那里有他们渴望的一切。

我望着腿上的孩子,揉乱了他的蓝发,觉得比起三岁时,这家伙的分量增加了不少,只是坏习惯依旧。

阿飞见我不理他,便翻了个身:“米若,我打算以后接受流星街和黑帮签订的那些雇佣合约,出去杀杀人。”

“啊?”我反应不过来。

“木槿好像就是做这些吧?”阿飞继续问,“收入貌似不错,也很刺激。比小偷小摸强得多。”

“你没打算抢劫?”未来蜘蛛想转职,惊吓之下,我不由脱口而出。

“抢劫?”阿飞半眯着眼睛看了我半响,兴致勃勃地分析,“这个我也有想过,可以偶尔干个几票大的,就是人生地不熟,后续麻烦些,我又不擅长和人打交道,销赃不便而且米若你不肯陪我出去,不如先跟着那群傻瓜集体行动好,听说也好玩。”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眼神无比怨念,让我彻底无语了。

“还有,”阿飞见我反应不大,哼哼了两声,继续说,“艾玛大妈前阵子居然给个女孩起名叫阿菲”

我囧了,艾玛大妈的健忘症不是一般的出色,她最少给四五个男孩起名叫阿飞,每次找人都会弄混乱,很是麻烦,大家都抱怨连连。而且玛琪的名字其实也很她原本以为那本破童话里的蓝头发公主叫玛琪,结果老眼昏花看错了,叫玛琪的应该是公主身后那个又老又丑巫婆,等发现这个失误已经来不及了

太悲剧了,基本大部分人都会在懂事后自己改名。

幸好我记得穿越前叫米小若,就自个儿取了名字,没敢劳烦她老人家动手。

囧囧有神追忆往事时,阿飞又开口了:“不如我改名叫飞坦吧。”

虽然早有准备,我还是给口水呛到了。

“这不是你给我起的名字吗?”阿飞见我反应激烈,有些困惑。

“我我”我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就这样定了。”阿飞拍板——拍的是我的腿。

我纠结地看着他,直把他看得不好意思将头转过去,才幽幽道:“不管未来会变成什么,你还是我的阿飞吧?”

“你在说什么疯话?”

“休息够了没有,你的攻防训练要开始了!”

阿飞很快将自己的新名字昭告天下,由于他实力进步飞快,现在很有势力,再加上一点儿暴力手段,大家都很快记住了他的新名字——飞坦。

可是我依旧死心眼地叫他阿飞。

漫画中飞坦冷漠残酷的眼神不停浮现脑中,我很害怕,害怕他彻底成为飞坦的时候,就会变成一个陌生人,一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人。

飞坦并不在意我对他的称呼。

就如同我没在意他不知何时起,已不再叫姐姐。

两人依旧相处和睦,只除了我在屋子中间被拉起一张帘幕,隔开男女有别的距离,也隔开各自的秘密。

他只是皱眉看看帘幕,很快便妥协了。

那段时间第十三区没闹什么事,日子过得平静,平静得几乎让人发疯。

某日黄昏,基裘却找上门来,送了几盒名贵糕点做礼物,又扯了扯小伊路米的闲话,然后将我带去旁边荒芜的垃圾堆单挑。

她身为揍敌客家媳妇,帮忙杀杀人做做任务天经地义,来流星街时顺手杀我两回也是必须干的事情。

大家都不容易,我对此只进行了象征性抵抗。

在落日刚降下一半时,基裘的利爪便贯穿了我的肚子,将里面的内脏全部绞成一团,还拉出几根肠子。

鲜血飞溅,染红地面,疼痛袭来,我不甘地缓缓倒下,心里百般腹诽——这女人绝对是因为过去情敌的关系,才用那么恶毒的谋杀方式,马哈他们顶多是给我下下毒!

“承让了。”基裘得意洋洋地舞着扇子笑啊笑。

“米若!”一声惊叫从远处传来。

我抬起头,见到飞坦站在不远处,睁大眼睛,绝望而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不知道我的体质秘密,我也来不及解释,恐怖的杀气已经蔓延,他瞬间化作一头愤怒的小狮子,发疯似地向基裘扑去,转眼间手中已经拔出短刃,在她脸上划出一道长长血痕,然后连环攻势不断。

基裘当年也是流星街第十区排得上号的强者,又得揍敌客家精心培训,怎会将如今的飞坦放在眼里,当下伸爪格挡,三四个回合后便刺穿了暴怒而失去判断力的飞坦的大腿,并斜斜一挑,筋断现骨。

星星点点鲜血落在地上垃圾堆,一点点流入缝隙。

居于绝对劣势,重伤下的飞坦却笑了,他低下头,轻轻吟唱起含糊不清的咒文,身上念力渐渐凝聚,越来越强。然后一身我曾在某个游戏机杂志里见过的服装笼上他的身体,隔绝与外界一切联系。

我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事,伤好后急忙从地上爬起,大声叫:“停手!”

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空气中只剩愤怒的咒文,回旋飘荡。

“快停下!阿飞!”我急得半死。

夹杂着巨大的念,飞坦身上出现一个强烈的光球

基裘见势不妙,急忙向后退去。

光球四射散开,仿若激光辐射,灼伤一切生命。

桌子化成灰烬、塑胶融化、金属烧成红色、生命消逝

“我的眼睛!”逃到远处的基裘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然后捂着脸迅速退却。

站在他身边,首当其冲的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皮肤被灼伤,肌肉和血管渐渐收缩,神经不受控制,浑身散发出烤焦的味道,然后视觉、听觉、触觉统统消失不见

这是千刀割、万刀刮,慢慢凌迟的死刑。

蚂蚁女王的遭遇感同身受。

真是前所未有的剧痛

把我痛得失去了意识

双重打击

没有光明的地方,闭上眼是黑暗,睁开眼还是黑暗。

只有飞坦默默守护在我身边。

他腿上伤口没有处理,只用念力简单封锁,弄得浑身都是血。那对细长的金色眸子却睁得大大的,死死盯住我,就好像一尊千年化石。

这孩子太不像话了。

死得头晕脑胀的我皱眉道:“你怎么不包扎。”

“米米若”平日说话流利的飞坦此刻变成了结巴,“你你没死”

“嗯,这是我的能力。”我用最简单的方式解释。

飞坦还在恍惚:“我我看见你骨头都给烧成一把焦炭,然后慢慢重新变成白色,上面长满红红的血丝,血丝上生肉,然后神经和筋一条条重新生出,最后皮肤覆盖了上去,眼睛、鼻子、耳朵都跟着变回原样,原本被那个女人拉出来的肠子和血迹消失不见,统统回归原样。”

“这就是我的能力!”我再次强调,想想后又不忿道,“我死过那么多次!没有一次比你杀得痛!”

飞坦的眼珠子微微转了转,然后缓缓往下移动,又缓缓地往上移动。

我随着他的视线缓缓往下移动往下凝住。

沉默片刻后,狠狠甩了他一个老大的耳刮子!

响亮的声音惊醒沉睡的乌鸦,纷纷伸出巢穴探头探脑,随后的河东狮吼彻底将它们吓得四散逃窜。

“白痴!混蛋!想看到什么时候?!”

我又气又急,急忙从地上跳起,抱住□的身子,狠狠瞪那还在发呆的蠢货。我虽身子是未发育的十二岁小孩,可是心智成熟,自然懂得什么是礼教和羞耻,加上穿越前家教偏保守,穿越后恋爱进度连A都没有,对这种问题比较敏感。他却将我烧得只剩骨头,衣服一点不剩!还傻乎乎地盯着看!简直就是欠扁至极!

飞坦的脸上慢慢浮起五个火辣辣的指印,终于稍稍偏过头去。

“还不快脱衣服给我!”我见他还没反应,差点想一脚踹过去。

耳光加怒骂,飞坦终于从恍惚中惊醒,手忙脚乱地将自己上衣连扯带拉下来,猛烈的动作将下摆撕破了。

我匆忙将衣服套上,郁闷的是那孩子身材比我还矮一点,穿的又是小背心,这种衣服我穿自然无法罩到腿,只能蹲在地上,顺手挖出个破冰箱来勉强遮掩,然后探出脑袋看看飞坦露出的上半身和破了的裤子,觉得让个小孩脱得只剩内裤似乎很不厚道,便再次下令:“回去给我拿衣服来!”

“可是,那个女人”飞坦不太放心我的安危。

“快去!”我磨着牙齿,捡起根钢管欲揍人。

飞坦赶紧跳起来,一溜烟地跑了。

很快,他抱着两件干净衣服回来了。

我躲在冰箱后面,迅速将衣服换好,总算大大方方地走出来见人,把背心丢回给他,然后扭头往家走去。

飞坦急忙跟上我的步伐,一路上犹犹豫豫,欲言欲止。

虽知责任非在他,可是我遭到痛苦烤死和全身被看光光双重打击,心下郁闷,不想多话,便自顾自地埋头走路。

没想到,过了一会,在后面的飞坦忽然发出低低的闷笑声。

我惊讶地回过头去。

他看了我两眼,却越笑越大声。

这小子到底在笑什么?

我问了几次他都不肯回答。

我想起刚才那混乱的状态,心里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便狐疑地走过去,低头死死盯着他的双眼,小声逼问:“刚刚我昏迷的时候你有没有乱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