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璃韵咬了咬下唇,还是放了手。
凌灏离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警告道:“以后不要再私下与宁王来往,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只是太担心我们的孩子了”翘璃韵委屈的敛着目,小声辩解了句,还是乖巧的应下,“我知道了…”
“韵儿,只要你不变,朕答应你,也永远不会变。”他深深的凝她一眼,丢下一句冰冷的话,转身而去。
翘璃韵的身子蓦地一僵,愣愣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在心里不停的问着,“他这话什么意思?”
她只有他了,她怎么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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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灏离刚在自己的营帐里坐下,便对着门口的方向,冷厉的出声,“进来吧!”
随即,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掀开帘子,稳步走了进来,跪地行礼,“见过皇上”
“恩,说吧!”凌灏离随手拿过一旁的折子,对来人吩咐道。
“来围场时的路上,周皇子派贴身小厮送了一包东西给颜嫔娘娘。入夜后,颜嫔娘娘又在营帐附近的树林边上,见了周皇子。但,距离太远,属下并没有听到两人谈话的内容。颜嫔娘娘走后,宁王便从林子里走了出来,之后与周皇子分头离开。”跪在地上的人,冷静的禀报道。
凌灏离握着奏折的手,蓦地收紧,追问道:“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属下还在查”
“你下去吧!”凌灏离镇定的吩咐一声,待那人下去,他才瞬间变了脸色。
颜若歆,周景澜,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夜宴上,他就看出了,周景澜看颜若歆的眼神非比寻常,两人之间,必是颇有渊源。
如今,伺一出宫,他便按耐不住了吗?
派出暗卫,乔装成侍卫,为的是监视周景澜与凌浩然的一举一动,不想得到的情报,却是这般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颜若歆,连你也打算背叛朕吗?
想到这,他“嚯”的起身,疾步向帐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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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久,没来过这山清水秀的地方了?
颜若歆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了下胸口的沉闷,才走到潭边坐下。
现在时辰已经不早,可是她还是不想回营帐,一个人舔舐心痛的滋味。
而这里,天大地大,至少可以让她的寂寞和孤单,显得渺小些。
“弟妹好雅兴”安静的夜里,忽然响起一道闹人的声音。
她微一皱眉,从地上站起身,转身冷淡的看向来人。
宁王好似看不到她写在脸上的排斥一般,悠然的走到她身边,有些出神的望着平静的湖面。
“本王上次来猎场时,也曾一个人坐在这里,舔舐心里的痛。”
颜若歆微愣,不解他为何要向她展露心声。
但,她仍是很快回神,对他道:“宁王既然喜欢这里,本宫也不夺人所好,这就将这里让给宁王。”
话落,伺一抬步,手臂便被他握住。
“你与本王一样,都是皇权的牺牲品,皆渴望自由,不是吗?”宁王微侧着头,眸光深深的凝着她,好似看进了她的心里。
颜若歆心里一震,但,却不曾犹豫一分,视线冷冷的落在他握着她胳膊上的手,“宁王,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本宫还是你的弟妹。”
纵然,知己难求,她也不想为此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事端。
周景澜在他之前,已经来了那么莫名其妙的一出。是以,这会儿她对他,更加提防了。
“是本王失态了”他眼中一抹痛色闪过,抱歉的对她笑笑,松开了她的胳膊。
颜若歆凝了眼他有些苍白的脸色,也只是一眼,便已经抬步:“本宫先走了”
只是,伺迈出两步,便听身后“嘭”的一声。
她一惊,下意识的转头看去,便见宁王背对着她,跌跪在地上。
“宁王,你没事吧!”你疾步走回去,蹲下身,询问道。
“没事”宁王极快的一拭唇角,却还是被她看到了染在他衣袖上的血迹。
“你等等,本宫去宣御医。”颜若歆刚要起身,便被宁王急急的扣住手腕,“别去,若是让人知道,你与本王在一起,会坏了你的名声。”
“可是,你…”颜若歆的话还未说全,便被凌浩然掩住了唇口,“不要说话,有人来了。”
颜若歆一惊,若是被人看到她深夜与宁王在一起,怕是怎么解释,也说不清了。
她心里正焦急,宁王却一扯身上的大氅,将她裹进了怀中。
“你做什么?”颜若歆大怒,压低声音,质问道。
“不要说话,本王一会儿再向你赔罪。”宁王不由分说的俯下头,吓得颜若歆顿时瞠圆了眸子,极快用手背挡住了自己的唇,宁王压下来的唇,便落在了她的手心上。
这样近的距离,他不稳的温热气息,便全都呵在了她的脸上,嘶适的眨了下眼,纤长的睫毛从他的脸上滑过,他心里莫名的一阵悸动,有种抓不住的情绪,一闪而过,让他不禁看着她,出了神…
而这时,一串脚步声,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颜若歆就是再气,也不敢挣扎。
若说刚才,她还能解释清楚,这会儿怕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楚了,她又怎么会让别人看到她呢!
“什么人?”一个侍卫刚大声问了句,旁边便立刻有人呵斥了他一声,“是宁王,你活拧了啊!”
随后,一对侍卫,都加快了步子,极快消失在了哼。
笑话,主子在做那等好事,哪里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打扰的。
待,脚步声消失,宁王立刻直起身,松开了怀中的人,郑重的道:“冒犯了”
颜若歆本是很不赞同他的做法,心里甚恼,但这会儿,他神态自若,一副君子之风,倒像是她思想复杂,喜欢往歪了想。
她只得收起所有的怒气,站起身。
他对她淡淡的笑了下,脸色却越发的难看,额头渗出密密的冷汗。
“宁王等等,本宫帐中有医女,这就去请她过来。”
“不用了,你帮本王到哼取些水来,本王自己有药。”
“好”颜若歆依言,快步走到哼,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打水的工具。
四周看了看,也没有合适的东西,她只得将手伸到湖中,捧着一捧水,跑回宁王的身边。
宁王颤抖着手,从怀中摸出一粒药,放入口中,她立刻将自己手心所剩无几的水,递了过去,倒入他的口中。
“谢谢你,若歆。”宁王病弱的对她笑笑,即便逾越的叫了她的名字,却任谁都袒出一点的轻薄之意。
颜若歆拧眉看着他,她承认,她这会儿对这个男人生了好奇之心,且不讨厌他叫她的名字。
只是,她惯有的理智,却不允许她这会儿犯糊涂,惹上不该惹的人。
“既然宁王无碍了,那本宫就先回去了。”颜若歆站起身,向自己营帐的方向而去,走得毫不拖泥带水。
而她身后的宁王,眼中淡淡的柔意,此刻已经消失不见,换成了锐利的锋芒,紧紧地盯视着她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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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若歆有些后悔了,或许她今夜真的不该出来。
先是宁王,后是周皇子,她总觉得自己已经被卷进了什么漩涡中,却不自知。
看来,她以后要小心些,离这两个人远一点、
她缓步走到营帐前时,竟见青巧跪在门前,无声的抽啼着。
她蓦地一惊,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快步冲了过去。
青巧听到脚步,抬头看来,待看清是她时,又急又喜,却忽然又变成了担忧,神色甚为的复杂。
“青巧,怎么跪在这里?”颜若歆在她面前停下脚步,弯身便要去扶她。
“娘娘,皇上来了。”青巧不起,压低声音,刚提醒了她一句,帐帘便被猛地掀开,凌灏离布满阴沉的脸,便映入了她的眼中。
她收回扶青巧的手,对他一欠身,“见过皇上”
“给朕进来”凌灏离的声音不高,却压抑得好似就在暴怒的边缘,让听了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是”颜若歆屏住呼吸,随他走了进去。
伺一放下帐帘,他便忽然停下脚步,蓦地转了身。
她一时收不住脚步,俏脸便撞上了他的胸膛,她一激灵,被他身上的戾气吓得倒退了两步。
颜若歆暗自深吸一口气,不等他开口问,便冷静的解释道:“臣妾不知皇上今晚会过来,便出去看看风景。”
“看风景?”凌灏离冷冷一声,忽然俯身,将唇贴在她的耳边,压低声音,狠声质问道:“是与周皇子看,还是与宁王看?”
颜若歆闻言,身子狠狠一震,一阵剧烈的痛处,在心里极快的蔓延开。
“皇上这话何意?”它抖着唇,眸色清冷的凝着他。
他的语气里的怒,已经将他的不信任显露无疑,她怎能不心痛?
他当她是什么人?他怎么可以不问缘由,便先入为主?
凌灏离的唇角掠过一抹冷笑,“爱妃还要装糊涂吗?”
“皇上既然什么都知道了,何必还要问臣妾?”嘶想解释,因为解释也是徒劳,只会让她更加的难堪。
凌灏离阴沉的眸子,蓦地一寒,大掌已经卡上了她的脖颈。
“说,你与周皇子,宁王到底是什么关系?”
来之前,他一直告诉自己要冷静的试探她,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但,她一进门,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药味,便刺激到了他。
那是宁王身上的味道,若不是她与他近距离的接触,身上绝不可能带有这种气味。
若是她肯开口解释,他许是还会冷静些,可她刚刚的反应,明明已经是默认了。
先是颜予泽,后是周皇子,宁王,她到底还有多少男人?
颜若歆看着他眼中的嫌恶,讥讽一笑,却笑痛了自己的心。
落下眼帘,不看,不解释,不求饶。
若是别人冤枉她,她尚且还有力气做些什么。
但,他不是别人,他是那个拿走了她的心的男人。
他怎么可以用这种,对女人最为侮辱的眼神看着她?
他卡在吮颈上的大掌颤了颤,双眼已经变成了赤红色。
呼吸越发的空难,她真的以为,他会掐死她。
心头一颤,忽然便想在临时死前,看看他的模样,唤他一声“阿离”。
她一直想告诉他,不要伤,不要痛,即便你被最亲的遗弃,可是你还有我。
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时,她缓缓睁眼,看向他,吃力的发出声音,“阿离,你的心,还痛吗?”
她的泪,滑落在他的手上,冰凉得好似冰锥刺入了他的皮肤里。
他的大掌,蓦地一僵,好似没听懂她的话。
她的眼中,明明已经蓄满了泪水,唇角却挂着一抹温和得让人心醉的笑意,缓缓抬起手,放在他的胸口处,“阿离,很痛,是不是?”
“为何页弃朕?”他大掌一颤,渐渐松了力气。
她一愣,忽然便懂了他的怒。
他的不信任,不是源于对她的轻蔑,而是他心里的恐惧。他其实同她一样,渴望真情,却害怕背叛。
“没有…我没有…”她已是泪流满面,却还在哽咽着解释。
不是想为自己开脱什么,只是想要抚平他心上的伤。
她隔着氤氲的视线,望着他,唇瓣费力的一开一合,“我没有…”
他手上的气力,缓缓卸去,眼中的狰狞渐渐平息,换上了一抹挣扎。
他缓缓低头,视线落在她抵在他心口的手上,那抹挣扎便又剧烈些,便在动容多了一些的时候,他忽然看到她的袖中,露出了油纸包的一角。
他的眸色,顿时一沉,撤下掐着吮子的手,扣住她的手腕,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伸入她的袖中,取出油纸包。
颜若歆的脸色一变,眼中有抹慌乱闪过。
她知道这一次,她再想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这是什么?”他的唇角,终于有了弧度,却带着嗜血的味道。
“雪梨干”颜若歆呐呐的解释一句,抚着自己的脖颈,便又咳了起来。
他捏着油纸包的大掌微收紧,却立刻便松了开。
将油纸包扯开的那一瞬间,他眼中的所有挣扎已经消失不见,只余冰冷的寒。
“若是朕没有看错的话,这是北昱国福陵山上的无价之宝吧!”他刚刚竟是因为这个女人的两滴眼泪,便想要信任她,便以为是他误会了她。
“是”颜若歆没有逃避,没有在害怕,坦然的应了声。
“还要再狡辩吗?”
“呵…”颜若歆自嘲而笑,她连死都不怕,全心全意的为他,最后他竟是将她的话,当成了狡辩。
“既然皇上执意不肯信臣妾,便当臣妾是狡辩吧!”
越抹越黑,嘶想再多言。
他若是想杀她,她亦反抗不了。
“宫宴第三日,周国便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不知跑死了多少匹千里马,才送来了这包东西,朕还以为周景澜要做什么呢!原来是为了送给你。”凌灏离也希望她给他一个理由,让他相信,嘶是在说谎。
若不是两个人早就认识,周景澜怎么会如此舍得?
而这种雪梨干,有一种奇效,能清除肺部肺部的任何毒素。
幽桦花之毒,她是先吸入肺部,再毒发的。是以,不难理解,周景澜此举何意。
只是,明明他已经将消息封锁,周景澜怎么会一来就知道了?
颜若歆虽美,但周景澜也不是一个见了女人,就会沉迷的男人。
嘶他问得一哽,回不出他的话,她也想知道,周景澜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看嘶问得哑口无言,心间怒意更盛,攥紧手里的油纸包,再次发难,“既然解释不出雪梨干的事情,那就给朕说说,你身上为何会有宁王身上的药香吧!”
他眼中的神色已经变得扭曲,她到底还跟多少男人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