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婕妤面色有些不好看,不再接马婕妤的话头。

庄络胭转头看着马婕妤,似笑非笑道:“马姐姐进宫多年,与我们诸位姐妹哪个不是姐妹情深呢?!”

“你!”马婕妤面沉如水,她如今年岁不小,进宫的资历也算早,可是熬到现在也只是一个侧四品的婕妤,与眼前这些娇艳如花的女人比起来,她已经失了那份娇嫩。

“我们说话,哪有你小小婉仪插话的份儿,”马婕妤眼神一冷,“来人,给我掌嘴。”

“主子…”马婕妤身边的宫女露出为难之色,身子瑟瑟发抖,却是不敢动。

“妹妹失仪,还望姐姐恕罪,原因着姐姐说我们姐妹情深,我才敢接话头的,并不知姐姐并没有这等意思。”庄络胭盈盈一拜,看着马婕妤面色更加难堪,嘴角的笑意不增不减。

“好些日子不见,这庄婉仪的嘴倒是厉害许多,”蒋贤嫔远远看着这场戏,低声向身边的汪嫔道:“也不知手段有没有长进。”

汪嫔瞟了一眼马婕妤难堪的脸色,“庄婉仪手段有没有长进我是不知,不过这马婕妤在宫里时日不短,脑子却退步了。”

他们三人是同日入宫的,蒋贤嫔多少是个正四品,她也是从四品,只马婕妤一个侧四品,想着三年前马婕妤得宠时的风光,她嘴角露出一丝讽笑。

马婕妤自然不能让身边奴才掌庄络胭的嘴,别说这是景央宫外,就说是别的地儿,一个婕妤叫奴才掌捆刚刚受过君恩的婉仪,那也是嫉妒无德,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马婕妤虽然愚笨了些,但还不至于没有脑子,她很快冷静下来,阴狠的看了庄络胭一眼,转身带着宫女离开了。

瞅热闹的妃嫔三三两两离开,不过一会子的时间,也只剩下庄婕妤与庄络胭两人。

“妹妹生病时,甚为想念姐姐,”庄络胭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庄婕妤,当初身体原主让皇后不满,这里面恐怕也有这庄婕妤一份功劳。

庄婕妤迎视着庄络胭的双眼,这双眼睛很漂亮,漂亮得让她觉得碍眼,嗤笑一声,她扶着宫女斜雨的手,冷笑道:“妹妹又何必如此。”她比这妹妹早进宫两年,只因为是庶出,熬了这些年也不过是小小婕妤,而她骄纵的妹妹不过因着嫡女身份,进宫便晋封侧五品贵姬,得宠一夜后又晋位为从五品婉仪,她至今也不过是个侧四品婕妤。

不甘心也好,恨也罢,她恨不得这个妹妹失宠进冷宫,甚至希望这个妹妹就这么无声无声在后宫中消失。可是庄络胭明明已经失宠,明明已经让皇后不喜,为什么一夜之间又再度得宠,连皇后待她的态度也变了?

就因为她比自己多几分姿色,就因为她是嫡出?!

庄络胭看出庄婕妤眼中的恨意,垂下眼睑,伸出手由云夕扶着,“妹妹今日有些倦怠,便先行一步了。”

看着庄络胭主仆一行人离去,庄婕妤阴沉道:“桃玉阁那边有什么消息?”

“主子,听说…”斜雨小声道:“今早太监总管高德忠亲自去殿中省挑了六个得用奴才到桃玉阁,听说是皇上担心桃玉阁奴才太少,委屈了庄婉仪。”

“委屈?!”庄婕妤冷笑,“哪个婉仪不是那么些个奴才,偏就她委屈了。”此言一出,她便惊觉不妥,勉强压下心中不甘,转身往自己居处行去。

“主子,大小姐她…”

“云夕,她不是大小姐是庄婕妤,你不要忘了,”庄络胭轻笑,这后宫中哪来什么姐妹?

“皇上,今儿可要翻牌子?”高德忠带领内侍监的太监进来,见皇帝正在埋头批奏折,便把声音压低了几分。

封瑾手中的朱砂御笔一顿,扫了一眼托盘中的牌子,手伸向一枚玉制牙牌,上书写“安清宫淑贵妃苏氏蕊紫。”指尖刚触及玉牙牌的冰凉,突然顿住转而翻过一枚木制牙牌。

高德忠看了眼那个牙牌,见皇上又埋头批起折子,带着内侍监的太监退了出去。

“传皇上口谕,桃玉阁今夜掌灯。”

第5章 晋封

皇帝再次翻她的牌子,庄络胭并不怎么意外,好歹自己也花了一番精力,如果这个皇帝与自己玩了一晚上就忘在脑后,就说明自己在这后宫里别想再出头了。

成宣帝来得比昨晚早了近一个时辰,身上穿着一件金丝盘龙软绸袍,头发用双龙吐珠金冠束着,瞧着倒是人模狗样十足。

庄络胭没有再穿昨夜哪种束腰襦裙,反倒穿了宽松的纱裙,长长的裙摆拖拽到地上,多了几分飘逸与出尘。

“听闻你今日去景央宫请安了?”封瑾坐在软椅上,手里的茶水冒着一缕热气。

“皇上心疼妾,妾很高兴,只是皇后向来待姐妹仁厚,妾又怎能不去请安,”庄络胭说到此处,歉然一笑,“早些时日进宫不知事,曾也失仪于皇后娘娘,幸而皇后不怪罪,只我现今想来,心中仍是有愧的。”

“你能知错不骄,很是不错,”封瑾抬头看了眼庄络胭,见她青丝披肩,实在是勾人,伸手把人揽至膝上,手触及这头青丝,只觉丝丝柔滑,十分舒适,“爱妃尚年幼,已经知此,朕心甚慰。”

“皇上你高兴嫔妾便高兴了,”坐在帝王膝盖上的女子并无不适,反倒平常女子依赖自己丈夫般的勾住封瑾的脖颈,抬起头睁着那漂亮的双眼,眼中的喜悦显而易见,“以后嫔妾会更加注意的。”

封瑾瞧着这双眼睛,心中微微一动,但也只是片刻间而已,他露出笑容伸手摸摸女子柔嫩脸颊,“你是朕爱妃,即使宠你一些也是无妨的。”

宠你时,你便是那天上皎洁的明月。厌恶你时,只怕连乾正宫门前的石阶都比不得。庄络胭笑着靠在成宣帝怀中,掩饰住眼中的戏谑,这些当皇帝的人总爱说自己一言九鼎,但是后宫里哪个女人又没被一言九鼎的君王欺骗。

把怀中的人抱起走至床帐,自然又是一番云雨相交,登峰望仙的美味体验。

后宫里有很多女人,封瑾也品位过很多女人,但是这个庄婉仪的确称得上美味二字。封瑾伸开双臂,由着宫女太监跪在自己面前整理朝服。床上之人还在沉睡,对屋内的动静一无所觉,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待朝服整理好,封瑾突然抬脚走至床边,俯首看着睡颜安好的女子,心情大好道:“桃玉阁庄氏自进宫温婉淑仪,品性高洁,甚得朕意,今特晋其为嫔,封号…昭。”

候在一旁的高德忠心中一惊,庄婉仪这么快晋封为嫔已是让他惊疑了,更何况这个封号…

“高德忠,等下便把这个旨意晓谕六宫,五日后便是好日子,叫殿中省准备着册封礼。”封瑾埋首在庄络胭眉间落下一吻,转身往桃玉阁外行去。

“是,”高德忠不敢看床上之人,心里却震惊异常了,不过是两夜而已,皇上竟是对这庄婉仪…昭嫔如此宠爱,实在让他意外,也足见这昭嫔心计。

“《说文》有言,昭,日明也。此字有光明美好之意,轻易者不得用之,皇上竟是用此字做庄氏的封号…”皇后捻着手中的佛珠,动作确是比平日快上了几分,“倒真是对庄氏有心了。”

皇后十分心惊,这庄氏不过得圣宠两日,便由婉仪晋升为嫔,虽说只是个从四品,但是却有着昭字做封号,便是别的嫔位妃嫔,也是要礼让其两分的。更何况妃位以下的,除却嫣贵嫔谁还得了封号?

这庄络胭晋升竟是与当初嫣贵嫔一般了,倒真是没有让她想到,若是早些知晓会有这一日,当初她就…

“皇后娘娘,奴婢听闻乾正宫的奴才携着好些珍玩往庄…昭嫔住处去了。”和玉从外室进来,在皇后身边小声报道。

皇后闻言一愣,随即露出一丝笑意,“既是如此,我们景央宫也该备些贺礼去才是。”

和玉闻言低下头退了出去。

皇后心情尚不算糟的捻着佛珠,她当真以为皇上有多喜欢这个昭嫔,现今看来,也不过当个玩物罢了,今日宠着,明儿便不知忘在哪儿了。

身为帝王若是真心喜爱一人,哪里又舍得只让她顶个小小嫔位却又遭如此多女人嫉恨,可见不曾动真心。只不过觉得有趣,想多赏玩几日罢了。

唯一让她有些不满意的…便是那个封号了,皇上待这个昭嫔虽说没有真心,但也应该有一两分喜爱,现今她待昭嫔还是宽厚些好。

各色珍玩丝绸如潮水般涌入桃玉阁,这宫妃子的,那宫婕妤的,不管得宠还是不得宠,这会儿都派人送了贺礼来,以示贺晋封之喜,尽管这些女人每一个都恨不得扒了庄络胭。

庄络胭看着满屋子的珍宝,把玩着一粒成色极好的大东珠,听着福宝念着一张张礼单,打了个哈欠,“屋内可以换上皇上赐下的珍玩,至于其他的全部登记入库。”说完,看了眼福宝,“要好好分类安放着,可别处岔子。”

福宝心领神会的行礼退了下去。

“主子,瞧着天儿不错,可要出去走走?”听竹敲着庄络胭的腿,小心的询问。

“这会子我若是出门,不等于上赶着让宫里的大小主子拈酸吃醋么,”庄络胭懒洋洋的靠着椅背,“你等会告诉其他人,若是有谁在外仗着我的名头嚣张跋扈,皆罚宫杖三十,遣出桃玉阁,我这里留不得脾性大的主儿。”

“奴婢省得,”听竹小心回应一句,见庄络胭已经闭上眼睛养神,便不敢再出声。

此时后宫之中却不知有多少人咬碎牙,砸了东西。即便如此,待彼此再相见时,必定言笑晏晏,姐妹情深。

第6章 宠与爱

皇后的景央宫内,大大小小的妃嫔坐在一处,各个言笑晏晏,只是那比花更美的笑中,带着锋利的寒针。

若说成为嫔后有什么不同,那便是在后宫里行礼的时候少了。她发现后宫里的女人虽说不少,但是位分高的并不是很多。成宣帝继位的时间很早,自十八岁登基至今已近十年,后宫里统共这么些被临幸过的女人,认真算起来,还当真不算多。

想想史上的刘子业,做皇帝短短两年内,后宫便有嫔妃万人,与其相比,成宣帝简直就是苦行僧柳下惠。

不过这后宫里的女人虽算不上多,但一个个绝对都是精品,容颜气度都很是难得,也难怪前世那些男同事羡慕做皇帝的,别说男人就她一个女人瞧着这一群水当当的女人,也觉得赏心悦目。

屋内的座位按着位分依次往下排,庄络胭坐在汪嫔的上首,虽说两人皆为嫔,汪嫔比庄络胭资历要老,可是架不住庄络胭有封号,所以在这种场合上,也要比一般嫔位的女人体面几分。

汪嫔是个寡言的女人,即便自己居于庄络胭下首,也不见半点不满,老老实实的坐在那,让人很容易便把她忽略过去。

倒是坐在庄络胭上首的蒋贤嫔性子要活跃两分,偶尔会接下其他女人的话头,也算得上是长袖善舞了。这是个看似没有心机的女人。

不过有时候看似没有心机的女人,做起事来比谁都狠,庄络胭在职场上吃过这种人的亏,至此后便养成不再小瞧任何人的习惯。

“自进来后,本宫还不曾与昭嫔妹妹说上话,诸位姐妹这会儿喝的茶可还称心?”皇后端起茶盏,“昨儿殿中省的奴才来说,这是开春出的新茶,若是如你们心,等下便让奴才领到你们居住去。”

这是警告自己,即便自己暂时得宠,但是这后宫的主人是她,无论什么都要经她的手么?这九曲十八弯的心思,实在耗费脑子,庄络胭回以一笑,“不曾想今日到皇后娘娘这尝到了今年新茶,嫔妾这遭可算是沾光了。”她不会没脑子的挑战皇后的权威,不说她现在在成宣帝眼中不过是逗他欢心的普通后妃,就算成宣帝对她有了两分心思,她也不会做那出头鸟。

“瞧这嘴甜的,你既是喜欢,便叫身边奴才取了去,左右这些茶拿出来喝了才是正理儿,若放成了陈茶,那便是可惜了,”皇后听得庄络胭如此说,面上露出笑意。

“皇后娘娘既舍给昭嫔妹妹,便也不能忘了嫔妾,嫔妾今儿也要厚颜讨上一些了。”嫣贵嫔一笑便是惊艳,她出身低微所以即便得圣宠也不过熬到侧三品贵嫔上,这庄络胭因着父亲在朝中的地位,这才得宠几日,便爬到了嫔位上?

原觉得只是个草包,没曾想竟成了自己的威胁。

淑贵妃是除了皇后外最尊贵的女人,她洁白细嫩的手执起茶杯,轻轻吹开水面的雾气,不过轻啜一口便放下杯子,用手绢试净嘴角,似笑非笑道:“还是皇后娘娘好,臣妾那还是去年的青螺陈茶呢。”

庄络胭记忆里对青螺没有印象,但是看众位嫔妃听到青螺二字后既恨又妒的脸色,便知这种茶应该很精贵。这淑贵妃听似在自便,实则不过是炫耀罢了。她也乐得看这些女人斗智斗勇,总比自己做这出戏的戏子来得好。

正在皇后与淑贵妃、嫣贵嫔你来我往之时,原本坐在宁妃下手的叶淑容突然晕倒过去,让一屋子女人花颜失色。

召来御医一诊脉,满屋子女人脸色更难看了,因为叶淑容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

若是一个小位分的嫔妃有身孕,皇后等人的脸色也不会这般难堪,因为这些女人即使生下孩子,也不能自己抚养。

可是叶淑容便不同了,她是从二品正经主子,生下孩子是有自己抚养资格的,如今宫中不过三个皇子四个公主,而且这些皇子公主母妃的位分都不高。若叶淑容诞下皇子,身份便是最高的,皇上难免不会看重几分,若是…

“太医院的人都是做什么的,叶淑容有了龙子这般大事,你们每两日请一次脉,尽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察觉吗?!”皇后心气儿不顺,难免拿御医们发作。

在场众人都清楚,叶淑容若不是今日晕过去,只怕这事儿还会捂一段时日。也合该叶淑容甚至不好,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被发现?

前来请脉的两个御医听到皇后的责问,吓得跪在地上,他们哪里不清楚后宫里的争斗,今日无辜被牵连,却是连狡辩的余地也没有。

皇后也不是真的想治太医的罪,她心里也清楚是叶淑容把这事瞒过去了,最后罚了太医两个月俸禄便把事情揭过,又叫人去通知皇帝这件事。

封瑾听到叶淑容怀有龙子时,刚刚下了早朝回宫。听完太监来报,他面上虽露出几分喜色,倒算不上狂喜,吩咐了赏赐下去,并未立即去看叶淑容。

高德忠见皇上这般神情,就知道皇上对叶淑容是没有下多少心思的,他静静跟在其身后,半点不提及此事。

封瑾看完好几道折子后,突然抬头道:“小高子,把朕库里的滴翠高颈玉瓶带去皇后,就说朕念起打理后宫辛苦,特赐皇后赏玩。”

“奴才领旨,”高德忠不知道皇上究竟是何种心思,只老老实实的按着皇上的意思去办,别的也不是他一个做奴才该知晓的。

待高德忠退下,封瑾搁下手中的朱批,脸上哪还见半分喜色。

自叶挽歌进宫后,他不过于宠幸,也不刻意冷落,因为皇宫里再不能出有叶家血脉的皇子,只是没有想到叶氏竟然把孩子怀上了。

在一道请安折子上写下一个批字,封瑾提高声音道:“传朕旨意,今夜临月轩掌灯。”

按着规制,今夜皇帝应该去叶淑容住处的,可是当夜却要去嫣贵嫔住处,无疑是打叶淑容的脸,自然也更让后宫女人更加嫉恨嫣贵嫔。

殿外的高德忠甚至在想,皇上对嫣贵嫔是否真的那般宠爱。

若说不宠,一个小官女儿,哪能在短短一两年内爬到侧三品贵嫔位置上?

若说宠爱,为何要给如此张扬的宠爱,若待红颜失色,圣恩不在之时,嫣贵嫔又该如何自处?

深觉自己想得太多,高德忠心头一惊,静静退了下去。

“皇上今晚要去嫣贵嫔处?”庄络胭听到福宝来报,眼睛微微一眯,随即笑道,“我知晓了,退下吧。”

后宫这出戏,还真够精彩的。

第7章 男人女人

叶淑容刚传出怀孕的消息没两天,安清宫里又传出消息,淑贵妃病了,太医请过脉后,只说夜里受了寒,需要将养不宜吹风。

皇后听闻后,倒是大度免了淑贵妃的请安,各宫妃嫔皆去安清宫探望,但都被淑贵妃以身子虚弱不宜见客阻拦了下来。

庄络胭带着听竹与云夕到安清宫被阻下来后,倒也不觉得难堪,反正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见与不见淑贵妃都在这里,她来与不来就有大问题了。

过往的宫女太监见到庄络胭纷纷埋头以示尊崇,偶遇位分低的嫔妃,各个皆老老实实的行礼请安,倒没有地位分的女人因着受宠前来挑衅。

庄络胭不曾仔细打量过御花园是何种模样,今日慢慢走,慢慢瞧,倒觉得这些花被修剪得极其漂亮。她是个俗人,没瞧出这些花被修剪得失去灵气什么的,只觉得这些花各个开得极好,连一片枯叶都没有,打理得非常漂亮。

暗自叹息一声,自己这种俗气的人,还真能贱命一条的活在这后宫之中,若是遇到钟灵毓秀的水晶人儿,只怕会哀戚痛苦一番,然后在后宫中痛苦挣扎一番。

意识到自己的思想跑到了言情小说剧情中,庄络胭努力拉回奔腾的思想,扶着云夕的手还未走出多远,就见到一个明艳女人带着几个宫女逶迤而来。

“见过嫣贵嫔姐姐,”庄络胭看清这位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嫣贵嫔,屈膝一福,细细打量嫣贵嫔,只见她穿着桃花色绣白花罗裙,头发被梳成精致的随云髻,右鬓插着一支蝴蝶金丝嵌玉步摇,随着嫣贵嫔前行,那蝴蝶金翅竟微微颤动,下方的流苏也随着微颤,说不出的美妙。

“昭嫔妹妹不必如此多礼,你我都是伺候皇上的姐妹,哪能这般生疏客气了?”嫣贵嫔伸手虚扶庄络胭,因着这动作,那发鬓间的蝴蝶再度摇晃起来,竟似要展翅欲飞似的。

“嫣贵嫔姐姐这发钗好漂亮,叫妹妹竟移不开眼了,”庄络胭语带艳羡的看了眼那精致的蝴蝶步摇,不得不说这支步摇委实漂亮,即便见惯现代工艺的她,也不得不惊叹一番,足见古人的手艺已经顶峰造极。

嫣贵嫔显然对昭嫔的反应很满意,她笑意中带着几分娇羞与得意,“妹妹喜爱,我本该赠之,只是这步摇乃皇上所赐,倒不敢赠人了。”

“既是皇上怜爱姐姐,妹妹又怎能夺人所好,更何况这步摇戴在姐姐发间正是相配,给了妹妹不过是浪费了这等好物。”庄络胭仍旧表现得大度,语气中带着一份艳羡,却不会让人觉得嫉恨。

嫣贵嫔对庄络胭的反应很满意,带着笑意而去,庄络胭看着她的背影,面上笑意不减。果然女人无论在什么时候,想要炫耀一样东西的时候,只要称了她的心,便能志得意满,这便是女人虚荣得有些可爱又有些可恨的一面?

无论在哪个时代,女人都要比男人容易来得满足,即便前生好多女人也不过希望有个平凡却又安稳的家,有个踏实稳重责任的丈夫。可是无论在哪个时代,男人要的东西远远比女人多,权势、名利、金钱、美人。

古代的女人永远束缚在三从四德之中,而现代女人稍强势一些,便被男人称为第三类人中,而女人弱势一些,他们又叫嚣着压力重,女人只顾着享受,不想着赚钱养家。

时时有男人念叨着自己有多累,却不见身边的女人由原本的娇娇女变作了黄脸婆,生养她多年的家一夕间变作娘家,为男人怀胎十月生下孩子,而这个孩子挂着的却不是她的姓氏。女人孝敬公婆叫做天经地义,男人对岳父岳母尽些心便叫好男人,男人婚后朝三暮四最多被骂句花心,女人婚后若是与哪个男人走得近了些,便是水性杨花不要脸。

其实在这个时间,无论是封建时代或是现代,于女人来说都是不公平的,所以庄络胭来到这个后宫从未觉得委屈过,现代这样的钻石男不也是好多女人花尽心思的抢夺吗?不同的便是把暗处的争夺放到明面上而已,也不见得哪个比哪个干净些。

女人想要过得好一些,便要学会通透。本可以好好生活,何必又因为那些玩意儿败坏兴致,硬生生的把一辈子毁了。到最后,又有谁同情,不过落得一个傻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