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翻着手机的行事历,淡淡道,“再说吧。”
她微微有些怔住了,历年过年他一向是被各种节目围绕,连家也不太回,在她这里也最多留个一两晚。
正想着她的手机铃响了,手机放在他那边的床头柜上,她身上没力气够不到,傅政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来看了一眼立马就挂断了。
“谁啊?”她用手肘推推他,看着他薄冰一样的脸色,“肖安?”
他瞥了她一声,把手机往芋艿的窝里一丢,“明天中午跟你妈一起吃午饭。”
邵西蓓没法抢救自己的手机,眼睁睁地看着芋艿也嫌弃地甩了手机一爪子,白了他一眼,放下碗没好气地“嗯”了一声。
“又想来一次?嗯?去哪里做?沙发?”他一把将她翻到自己身上,不满地推了推眼镜,一连四个冷厉的问句。
“我才不想。”她干脆趴在他身上揉了揉眼睛,“我要睡觉。”
芋艿同学这个时候也不甘独眠,从自己的窝里跳出来,爬到被子边上拱了拱,邵西蓓就不帮他把芋艿放下去,笑眯眯地看着他脸色逐渐变青。
窗外是城市里为新春打的一束束霓虹彩光,窗里她抱着她最爱的人,不去想未来也不去想过去,沉溺梦中,不知今夕是何年。
路
大年夜早上傅政被楼下放鞭炮放得不亦乐乎的住户给闹醒,看了看钟大概才七点不到,旁边的人睡得正香,蜷在他身边,露出碧藕一样的纤细手臂,侧脸安静而美好。
邵西蓓要是醒着,肯定会想到小言里常出现的一句话,一个女人静静地睡在你面前,你会做的便是不吵醒她,认真看着她的睡颜。
奈何这对象是傅政,于是就变成了她睡意朦胧之间,下身已经热乎乎地顶着一根,某人坏心眼地咬着她的唇直到她透不过气来,逼得她睁开眼睛。
“我肚子饿……”她这两天被他折腾得都快散架了,可怜兮兮地要把他推开,“我要吃早饭。”
“不要吃了,我喂你吃点别的,嗯?”他精神好得不得了,没戴眼镜的脸庞更是显得英俊得有些邪气,“把腿盘到我腰上。”
傅政一向最偏爱面对面的姿势,可怜邵西蓓昏昏沉沉还没醒透,就被他以最羞人的姿势,一记一记向下重重地给顶得生疼。
“你……你车祸……怎么什么都没影响……”她气恼极了,想着这人才刚出院多久,怎么能生龙活虎成这样。
“我撞上去之前下意识先护着这的,否则你怎么享受。”他语气淡淡地耍着流氓。
于是邵西蓓下地的时候,软着腿差点跪在地上,傅政正在卫生间洗漱,侧着脸探头出来看了一眼,嘴角挂着丝浅显易见的淡笑,她气得狠狠瞪他,去厨房做早饭的时候恨不得在里面投点毒才好。
十一点多的时候到了小区大楼的楼下,陆沐坐上后座之后,驾驶位上的傅政回过头有礼地淡淡叫了声“沐姨”。
他和邵西蓓这么些年的事情,陆沐心里多少是清楚的、但是也从来没过问,这倒还是第一次实打实地见面,不由得仔细看了他几眼。
昨天傅政开口说请陆沐吃饭的时候,邵西蓓在和他为人权别气,这会真见了人了她倒有点慌了,一路上坐在副驾驶位上紧张兮兮的。
傅政毕竟是从政的,官位做到这个程度,人再阴险、谈吐处世总是上佳的,陆沐修养仪态也都好,进了餐厅包厢之后,笑眯眯地和傅政谈笑风生。
“沐姨,祝您身体健康,容颜永驻。”一顿饭快结束之前,他举了举酒杯,还罕见地笑了笑。
陆沐也笑,“谢谢你。”
邵西蓓直到回到自己公寓的时候还在冒冷汗,傅政在沙发上拿着笔记本处理事情,看她魂不守舍地在顺芋艿的毛,推推眼镜道,“你怕什么?”
她摇了摇头,“我智商连你和我妈的一个零头都不到。”
他牵了牵嘴角刚想说什么,正巧手机响了。见他去阳台接电话,她便放下芋艿去厨房做他爱吃的点心。
“我先走了,有点事情。”他接完电话换了衣服到厨房来,她停下手里正在打的鸡蛋,脸上不免流露出一丝失望,将他送到门口,话到嘴边却还是只乖巧地点点头。
“早点休息。”她踮着脚仔细地帮他整领子,便错过了他目色中那深深的一眼。
单老爷子这两年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看京剧,兴之所至还会唱上一曲,大年夜晚上家里来了几个以前部队里的老友,大家喝酒谈天特别高兴,单老爷子提了拐杖就在客厅里大声开嗓。
单景川陪着单老夫人坐在沙发上听,直到单老爷子唱完才感觉到手机已经响了有一阵了。
他看了看是顾翎颜的来电,面色柔和地走到房里,接起来却吓了一跳。
“锅子……我可以来找你吗……”她的声音里很明显地都带上了哭腔,听得他心里狠狠一揪。
“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声音沉了下来,“你人在哪里?”
那边顾翎颜颤着声音说了几句,他挂下电话忍了忍,还是穿上外套就往门外走。
瞿音看到他要走,忙拦下他问,“那么晚了你要出去?”
“有点急事,妈。”他拉开大门,“帮我和爷爷奶奶说一声,我明天再来陪他们。”
他从小性子就稳当,做事很有分寸,瞿音见他脸色确实不太好,看了眼单利恰好没注意,叮嘱了两句就让人来帮他开车。
…
单景川赶到的时候,顾翎颜身边已经东倒西歪躺着三四个啤酒罐,她小小一个人抱着膝坐在便利店门口的垃圾桶旁,瑟缩着像被人抛弃的流浪小狗。
“起来。”他看到她喝酒了,脸色更沉,伸手一把将她拉起来,“喝那么多酒成什么样子。”
她软绵绵地靠在他胸前,蒙着眼睛对他说,“一直那么凶……真不知道喜欢你什么……”
她人醉醺醺的、说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他听了好久才听懂,皱着眉问,“到底怎么了跑在外面不回家?”
“家?!”她拔高声音叫了一声,“我怎么会有家?”
没等他说话,她拉着他的手自己在原地转了圈,“我怎么会有家呢?她把外面的男人都带回家里来了,还当着那个老男人的面想打我……”
“我早就没有家了……谁都厌恶我……”她一下子又蹲了下来,“你有爸爸妈妈对你那么好,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过年……我什么都没有……”
所有人都在欢聚庆祝新年的时候,女孩子哭得伤心欲绝、衬着四周震耳欲聋的烟火声,把单景川的心生生拉开一个口子。
她年纪才那么小,却要承受那么多孤独,那么纤细的臂膀,怎么帮助她一个人撑到现在的?
他慢慢蹲下身来,抬起她窝在手臂里的脸,仔细地用手擦拭她满脸的眼泪,平静地注视着她。
趁她愣神之际,他伸手将她一把横抱起来,缓缓开口,“你有我。”
当初刚刚确定关系的时候,她觉得这是一个玩笑,自己疯了,比她大八岁的男人也脑子被门夹了陪着她一起疯。
可现在她正把自己从前最不屑的软弱一面全部摊开来展露给他,用自己全部的运气来祈祷这条路可以走不到尽头。
这样的感情怎么可能再称作是一段笑话。
顾翎颜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嘴角还是带着一丝夹着酒意的傻笑。
叱咤风云的上校哥哥人生第一次开房,被宾馆的老板当作是拐卖未成年的怪叔叔、差点报警。
此刻怪叔叔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侧脸依旧严肃而板滞,如果不是电视上放的是动物世界,她会觉得他在看剖析重大杀人案。
“头发吹干没有?”他见她一屁股坐在床上,从沙发上走过来接过她手上的毛巾,看了看她还湿漉漉的头发,坐在她身边帮她擦。
顾翎颜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晕乎乎软趴趴地往他身上倒,他一边要帮她擦头发、一边要把她扶正,“坐坐好。”
“做、做、好?”她从毛巾里露出巴掌大的一张脸,仰着头朝他笑,两个小酒窝一闪一闪,“锅子哥哥你真帅。”
单景川手一顿,她立马抓住机会,一把把他推倒在床上,自己灵活地翻了个身压在他肚子上,笑眯眯地居高临下看着他。
其实锅子同学现在很想揍她一顿,她明显是在发酒疯,力大无穷、红扑扑的小脸上只挂着傻笑,估计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可他清醒着,清醒地看到她的浴衣松松垮垮,白嫩的皮肤泛着沐浴后淡淡的粉色,清醒地感觉到,自己……不对劲了……
“锅子哥哥~”她慢慢俯下身来,两手撑在他头两边,低下头“吧唧”在他嘴上亲了一口,“你看我亲得好不好?”
情感经验与个人能力成绝对反比的人浑身一震,一向沉稳的脸庞上出现了一丝裂缝,“你醉了,快起来。”
“我就不起来。”顾翎颜摇了摇头,“你不说我亲得好我不起来。”
说完她更来劲了,低下头捧起他的脸就一通乱啃乱咬,他忍得手臂上青筋叠起,她亲了一会,微微抬起脸不满地动了动,“单景川你怎么肚子那么硬啊?腹肌吗?”
话音未落,单景川就一手轻轻压下她的头,小心地吻了上去,如果顾翎颜这个时候神志清楚的话,就会发现他其实手都在微微地颤。
她身上的浴衣已经摇摇欲坠,白嫩的凝脂若隐若现,一回生二回熟,他渐渐掌控全局,慢慢起身坐着抱着她,她跨在他腿上抱着他的脖颈,两个人呼吸交融,她只觉得漫天都是男性清爽的气息。
“唔……”她微微睁开眼,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他浑身一紧,连忙松开她,速度飞快地把她像粽子一样地裹进被子里,自己退到床边。
“你……快睡吧。”单景川关小了大灯,声音有些奇怪,“明天早上送你回去好吗?”
她确实也是困了,揉了揉眼睛,“你现在要走吗?”半响又小声说,“你不要走好不好?”
小丫头只露出一张白嫩的小脸,他本来就气息不太稳,深呼吸一口气,再慢慢说,“好,我陪着你,你快睡吧。”
顾翎颜醉酒中狠狠对某人耍了流氓,也不管人家睡哪,心满意足安心地睡了过去,某人慢慢在沙发上坐下,抚着心口平息一腔初出茅庐的热血。
…
而这个时候,‘沐离’的私人包厢外,傅政握着门把慢慢打开,门里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正握着酒杯,看到他来了,眼睛一亮,连忙迎上来牵过他的手。
他面前是女人送上来的樱唇,脑中回响着下午方免的电话,“政府这次的地必须需要更强力的外援才能坐稳,R市房产大亨基本愿意接洽,他女儿…您上次见过…希望您晚上做东陪着去‘沐离’……”
“这笔资金绝对不能少……这是今年年初市委的第一个大项目,再也不能丢了…”
他目色沉沉,看不清喜怒,那美艳的女人有些奇怪地睁眼看着他,半响,他松了门把,伸手搂过那女人的腰。
门慢慢关上,像是一声最短促的叹息。
年岁
第二天早上顾翎颜醒过来之后头痛欲裂,去大吐了一场之后在床上赖到中午才起,可怜单景川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夜,大冬天晨起帮吐得死去活来的人擦脸拍背,自己还洗了个冷水澡之后下楼去买早点。
顾翎颜昨晚耍了流氓已经完全不记得,早上吃着香喷喷的大饼油条才想起来问,“你怎么在这没回家?”
单景川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揉了揉眉心淡淡说,“你昨晚发酒疯把我叫来的。”
某人昨天还哭得像个泪人,睡了一觉之后就啥都抛之脑后,不甘示弱地跳起来道,“我发酒疯?!老子可是千杯不倒!”
他额头青筋一跳一跳,从沙发上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干?干嘛?”她抹了抹嘴边的大饼屑,“别以为你是我男朋友就能用强的了!”
单景川都被她气笑了,想昨晚谁在那用强呢,还反过来颠倒是非。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昨晚你睡在沙发上的吗?”
见他点点头,小姑娘脸色马上就变了,托着腮想了想,把他拉过来坐下,将手上的油条凑到他嘴边,带着一点讨好的笑容看着他。
晨色静好,开了一点的窗户透进来微冽的风,单景川看着她笑得弯弯的眼睛,只觉得温暖如春,没由来地一阵阵心动。
早餐过后两人出了旅馆,顾翎颜走路喜欢蹦达,他看来来往往的车多,伸手把她拉到里面来,小丫头反手就紧紧牵住他,哼着歌高兴得摇头晃脑的。
“送你回家?”走到车站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哪知她刚刚还喜笑颜开的一下子就变了脸,“不好。”
他低头看她,沉声道,“昨天晚上我没有说你,因为我知道那时候你什么都听不进,可是现在我觉得你应该回家,你一晚上没回去你妈妈会担心的知道吗?”
“狗屁。”她冷笑一声,“她最好我死在外面。”
单景川皱着眉想了想,把她拉到街边无人的拐角,认真地说,“我知道你会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可是你已经十九岁了颜颜,她毕竟是你妈妈。”
顾翎颜知道他不是非常擅长言辞的人,可是他说话那么认真、昨晚毅然舍弃热闹的家人团聚陪伴她,她知道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她好。
“我回去。”半响,她难得平静了语气,“我下午再回去,下午那男人应该走了。”
他松了口气,看她神色还是不太高兴,忽然开口道,“那你上午跟我去看我表妹好吗?”
想不到邵西蓓家早上却是很热闹,她帮他俩开了门,笑眯眯地对顾翎颜说,“哥和小嫂子快进来一起吃春卷和饺子。”
顾翎颜微红了脸,换了鞋小声说,“叫我颜颜就好了。”
容羡正在沙发上大呼小叫地逗芋艿玩,见到顾翎颜来了很高兴,一路唱着‘黑面锅子终于卖出去了’跑过来调戏人。
肖安也在,正在厨房帮着邵西蓓一起包春卷,毛衣里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围着围裙颇有家居美男的感觉。
中午顾翎颜大快朵颐,大半春卷饺子轮番下肚,其余三个都看着小萝莉不住地笑,单景川不动声色地用眼睛横她,还是一边顺着她的背让她吃慢点。
午饭过后容羡带着小萝莉玩Wii去了,邵西蓓在阳台晒衣服,单景川走过去帮她架好衣杆,沉默地在一旁打下手。
她折好衣服,笑得有些贼,“万年老光棍终于栽了?”
“哥,我为你高兴。”她这个黑面表哥一向对感情方面缺根神经,这会倒是终于开窍了。
刚成年的小丫头又怎么样,一颗真心比什么都重要。
单景川也难得笑了笑,帮她铺开被子,半响沉声道,“蓓蓓,下个月十五是爷爷的八十岁生日。”
邵西蓓挂衣服的手顿了顿,没有说话。
“二叔不一定会过来,爷爷和奶奶……说他们很想见见你。”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玻璃划过耳朵破开空气的尖锐声音、无尽的哭泣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声……那是她这么多年再不愿意想起的记忆。
“那是你的爷爷奶奶,哥。”她合上手中的衣夹,“我的亲人只有我妈妈和你。”
单景川心中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
“这女的可真是波涛汹涌啊……”客厅里这时响起顾翎颜的惊呼声,容羡在一旁压低声音道,“小声点。”
“谁波涛汹涌啊?”邵西蓓关上阳台门和单景川一起走进来,扬起笑走到顾翎颜身边,容羡一见她来了,连忙把手里的手机收到身后,腆着笑说,“没什么,一个三线女明星。”
她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恰好这时肖安从厨房过来,打趣她道,“六六你每次撒谎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咬你下嘴唇。”
“真没什么!”容羡急了,伸腿踢踢一边的顾翎颜,顾翎颜估计是中午春卷吃太多脑子也被塞住了,狐疑地问,“你踢我干什么?”
邵西蓓跟容羡六年的朋友,对方哪天例假来了都一清二楚,看她实在不对劲,绕到她身后动作迅速地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手机。
这下,她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肖安和单景川站在她身后,看得也一清二楚,一室寂静里,容羡浑身汗毛倒竖,简直想把顾翎颜给掐死。
“是挺漂亮的。”半响,她把手机还给容羡,语气平静,眼底却再没有一丝光亮,“符合他一贯的喜好。”
…
顾翎颜一路上都在追问单景川刚刚手机彩信的事情,他被她烦得头疼,送她到家楼下的时候沉声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
“你丫才小孩子!”她猛地跳起来要掐他脖子,“老子都可以当妈了!”
她一张嘴就是蹦脏字和吐槽,单景川冷下脸一把揪过她,掰过她的脸就重重亲了下去。
单景川没有情商,但是有智商,二垒很快熟能生巧,顾翎颜闭着眼睛心里想着以后一定要把他多气得跳脚才好,说不定哪次被她气疯了就能上三垒了。
“回去乖一点,不要和你妈吵架了。”他半响放开她,平稳着气息,“听话。”
顾翎颜撇了撇嘴想说什么,可一触上他沉静的眼神还是没辙,踮脚亲了他脸颊一口,飞快地跑上楼去了。
初六之后单景川他们就开始工作了,言棋哈欠连连地把几份资料送到单景川办公室,被好友操练了一会才勉强提起精神。
“锅哥……别打了,我爸后天还逼着我去梁家的晚宴呢,打残了泡不到妹子啊!”言棋躲过单景川的拳头,逃到沙发上做小媳妇状,“你去不去?”
单景川收回手去倒水,慢慢道,“不去,我爸身体不好也不去。”顿了顿,他又说,“刚批下来的几套公房位置在哪里?”
“偏郊区那块。”言棋抓了抓头发,“我去看过,房子挺大也装修得很不错,交通还算便利,对了正好我有资料图。”
单景川接过资料看了一会交还给他,“等会给我钥匙。”
“啊?”言棋愣住了,“这位置偏啊,以前分到市中心的公房你干嘛不要?!”单景川继续去处理事情不理会他,他一个人了无生趣地对着资料看了一会,突然爆发出惊天的贼笑,“哦~~原来旁边就是A大啊!锅哥你是准备金屋藏娇!”
单景川难得没再起来揍他一顿,对着电脑的那一边脸却显得格外柔和。
…
梁家每年贺年的晚宴一向格外奢华,难得这次连对头傅家都没有缺席,政界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几乎全部齐聚一堂。
言棋照例一双眼睛在各式美色中探照灯一样地照,“肖安,把你的嘴角收回去!微笑什么微笑!你又不是蒙娜丽莎!”
上次秋季报告会肖安现身之后几乎在政界那些大小姐眼里成为了最烫手的山芋,年轻的男人风度翩翩、谈吐自如,脸上永远挂着温和的笑意,比单景川那个黑面男不知道要好亲近多少倍。
“好不容易锅子不在,你丫心里又有人,你能不能别抢我风头?”言棋狠狠掐了下正被围着的肖安的后背。
肖安稍稍退开包围圈一些,踩了他一脚把他提到水果吧后面的角落,他龇牙咧嘴地要过招,肖安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皮又痒了?”
“话说六六今天怎么不在啊?”言棋耸了耸肩膀,“连她姐也来了,她爸回去又得揍她。”
肖安不动声色地将手中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没有说话。
晚宴进行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傅政到了,身边梁珂一袭长裙挽着他走进来,登对得再无二话。
梁珂这种晚宴一向是不屑参加,今年是第一次,整个场子的目光几乎全部被吸引过去,肖安看了看身边的言棋都已经傻了眼,悄声无息地往侧门走去。
“我说进来就进来,还要你们多管了?”拉开侧门,容羡正气势汹汹地看着两个门卫,身边是有些无奈的邵西蓓,他几步走过去拉开容羡,对两个门卫说,“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女伴,她来迟了。”
门卫一见是警局局长,主动退开一步放行,肖安使了个眼色,容羡便立马把人推给他。
宴会厅里灯光有些刺目,邵西蓓不禁抬手遮了遮,放下的时候,肖安已经牵着她走进会场的中心区域,周围各式各样的目光之中,那一道凌厉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穿透一般,直直射了过来。
无以来求
A大开学一直是全市最早的,恰巧今年还碰上换宿舍楼,大一要搬到新的北区住宿区去,初七一过,顾翎颜就急着从家里出来,大包小包往学校搬。
“唉我说颜颜。”言馨一边爬在梯子上擦床板上的灰,一边回头对着顾翎颜淫|笑,“我哥那来的一手消息,你家锅哥在学校附近要了套房子,方便你俩苟且……”
话还没说完顾翎颜手里的抹布就已经到她头上去了,“你丫会说话么你?咱俩是正当关系,应该说是亲热!”
“瞧瞧这姑娘小不害臊的。”串儿在一边啃红薯,“一门心思想睡了人家天地可鉴啊!”大艾笑得在地上打滚,翘着兰花指继续调侃她,“小处女,你行吗?”
“我一定要杀了你们!!”顾翎颜跳起来就要揍她们,这厢电话突然响了,她扯过手机看了一眼,没好气地“喂”了一声。
“我到你宿舍了,阿姨也让我进来了,你在第几层?”单景川的声音稳稳地传过来,听得人大冬天地暖到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