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忍无可忍:“如果你再这么婆婆妈妈,小心我马上跳起来替战老将军砍死你!”
“好好好,我说,我说就是。”庆离把眼一闭心一横,“我听管家说啊,你的姞月,被一个长了一副受气样儿的来路不明的小子给拐骗了!”
没有预料中暴怒的声音。庆离睁开眼,然而他刚一瞄到苏清太过平静的脸,就吓得茶杯在手里晃了好几晃。他慌忙将手抖了好几抖,才勉强将茶杯挽救回来。
“我知道了。”苏清甚是平静地扔了四个字,翩翩走出庆离的书房。
“兄弟……你这是要干啥去呢?”庆离承认,自己就是喜欢苦中作乐,因苏清并没有当场发火,所以临了还不忘学学他刚带回来的新词儿。
“我去休息。”苏清以着更为平静的语气,回答了庆离的问题。
大事不妙!
庆离一把冷汗直冒个没完,不由得在心中为那个不知名的“小子”默哀了半刻。
苏清慢慢地朝着那暂时充当客房的院子走去。现在的他看似平静,实则心中已经转过不下千百个念头了:只不过是两天忙着查案而已,那妮子就又出乎意料地在这里认识到了其他人?好本事!
且不管那翻涌不止的莫名情绪,苏清决定还是要养足精神再作战。屈指一算,他又望了望天色,发现太阳还没升到三杆,稍事休息的时间也还是有的——那么中间空出的这几个时辰,就当是先赊给了她。
下午,姞月独自一人懒洋洋地站在院子里,有一茬没一茬地为桃树剪着枝。
小河终究还是急性子,明明说好了过几天再去问人家,谁知她下午趁着自己睡觉的时候,就偷偷跑到果园问桃树的树龄了,现在还没回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急不可耐”?
姞月拎着大剪刀,脚下转个方向,换了另一个角度继续她的“咔嚓、咔嚓”。据小河说,桃树不常剪枝会影响成长,所以她才会在这里干着这个她并不熟悉的活儿。
啊,说起来,那个家伙好像也不在府中——所谓“那个家伙”,苏清是也。
自打从将军府回来后的那个晚上开始,苏清似乎就没再出现过。他自称是当天晚上就能回来,可如今也没个人影。这么个大活人,能去哪里呢?他不是对越刍不熟么?
姞月边想着心事,边剪得没劲,却忽听有人在她背后问道:“这又是种的什么东西?”
姞月手上动作一顿,巨大的剪刀几乎要倒栽葱似的回扎在她身上。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惊喘再采取自救行动,就感到后脑勺起了阵凉风。
她身后的人显然还不想让她被剪刀这种低级的凶器伤到,因而很配合地从她后面伸过了手,不知碰到了哪里,一下子就将她的手腕翻了翻,剪刀便又正对着桃树的方向了。
有惊无险。
姞月连忙丢开随时能“扎人于无形”的剪刀,转身面对出声吓到了自己的人:“苏大人,好好的,做什么在别人背后忽然开口说话?”
此时的苏清与上午刚回府时的样子大不相同。一觉过后,他的黑眼圈消了,胡茬子也没了,若是庆离第一时间看到现在的苏清,一定会嫉妒不已:他这么快就能恢复原貌?果然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苏清浑身清爽,但心里却不清爽:“我听说,最近有人在外面等你出府?”
他这是什么口气什么意思!
姞月下巴颏一抬:“关你何事?”
苏清静静地看着她,“越刍这里很乱,相信管家和战红那只红兔子都已经告诉过你了。那么,就不要随便相信外人,尤其是刚认识没几天的外人。”
姞月依然抬着头直视苏清,不无讽刺地以着故作的惊奇口气问道:“外人?您认为,什么才叫‘外人’?所有不归于朋友亲人的都算是吗?如此说来,大人您也是外人——那我该不该听您的话呢?”末了,姞月不忘补充:“请不要以为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像您一样,工于心计、擅长骗人。”最后这八个字,她说得跟下定义似的,铿锵有力而掷地有声。
苏清觉得自己磨练了多年的耐性一到姞月这里就容易提前告罄,他刚刚睡醒的脑袋罕见地出现了名为“愤怒”的混沌:“很好,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那我不介意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然后你就会分辨出我是不是‘外人’了。”
姞月不想去研究这个冒火的男人在生什么气,更不想去探寻什么“关系更进一步”的深层涵义。她跨出矮矮的篱笆,看也不看苏清一眼地往屋里走,边走边道:“苏大人,您慢慢坐,小女子还有事在身,需要出府一趟。”
苏清的判断力正急剧下降着,闻言,他直觉姞月是想去见府外那个“长了一副受气样儿的来路不明的小子”。他不清楚自己一开始的计划为何会成为可笑的变化,他好像已经忘了刚才来时的心境是多么的平和,本来只是出于关心而来提醒一句的,但为何会变成这样?
“正好,我也要出府。”
听到苏清的话,姞月身影一僵。
……苍天,她并不是真要出府的啊!到时候,出去了却没了那个“有事在身”,依苏清这么精明的头脑,还不马上就能看出自己蹩脚的托辞?
怎么办?
当姞月同苏清这一对奇特组合往外走的时候,姞月还在思考着怎样才能圆谎。而她并不知道,更可怕的还在后面等着她。
王府门口,刚跳下马的战红一见到姞月,就自动忽略了苏清的存在:“姞月,我来啦!你正好要出府么?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呀!你想到哪里?我带你去!”
苏清的脸先黑了一小半。
姞月张张嘴,却又见到了远远走过来的凌绍。
“姞月姑娘,好巧,你又要出门了?还是去城外的果园么?”得空就往外钻的凌绍站定在府门台阶下,因苦等许久后的又一次相见而满面春风,“小河姑娘这次没跟着你?”
这下子,不仅苏清的脸完全黑掉了,就连战红的表情也怪异了许多:“诶?你是谁?又是打哪里冒出来的?坦白交代,你是怎么认识姞月的?”
一向少人亦少狗的礼王府门外,短时间内聚起了明着似乎是以姞月为首的“四人帮”。
此等阵仗……
姞月顿感自己腹背受敌。
第三十一章
狐狸挥爪
前有战红,后有凌绍,旁边还附带着个苏清……这很不妙。
要说现在的姞月可什么都不怕,但就怕战红和苏清再打起来。如此担忧之下,她反而倒是对凌绍的处境比较放心。因为在她看来,凌绍与其他二人都没交恶,那就更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之类,绝不会像战苏这两个一见面就不对盘的斗鱼。
事实上,接下来的情况与姞月的想法有些偏差。
因着战红咄咄逼人的问话,凌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与姞月姑娘前几天刚刚认识。是我马术不精,撞上了姞月姑娘坐的马车,害她受了些伤……
苏清眯眼:“原来就是你。
战红一听,轻巧几步就跳到姞月身边,拉着姞月上上下下的打量,恨不得要把她剥开,也将里面内脏看个清楚。
最后,她的视线定在姞月额头上:“这个还没消的包就是了?坐着马车么?那就是你到我家的时候碰的?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家有很多专治跌打的药膏。
一连串的问号砸得姞月发晕,她连忙稳定心神,为惹起战红之怒的凌绍说好话:“凌公子是无意的,加上我当时也不很疼,所以就没说。
苏清冷笑道:“那是谁在将军府里喊疼喊了半天?还不让人碰,说是涂上药就管用……他又瞥了眼战红,“战姑娘难得来一趟王府,我想应该是有事要找庆离王爷的。王爷就在府内,不过好像稍后就会出门巡视越刍一带的具体情况,姑娘不需快些处理你们之间的……婚事问题么?
战红被苏清点明了来意也不害羞,仰头一甩马鞭子,鞭梢对准苏清:“哼,臭狐狸,你不用太得意!我今天虽然是来找那个温吞王爷商量婚事的,可我好歹也要嫁进王府了。等我住进来的时候,你也该回你的京城去了吧?到时候同姞月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是我不是你!嘿嘿嘿嘿!
炫耀完,战红跳到台阶下拴好了马,回头几下就又跳进了王府大门,她轻飘飘的掠过姞月,还不忘添上几句:“出门在外一定一定要小心某只臭狐狸!待会儿我摆平了那个小气王爷就去找你。喔,我看啊,实在不行你今天就别出去了,等哪天得了空,我再带着你到我们越刍最好的地方溜达溜达。有人领着总比没有强!哼哼,这可不是某个臭狐狸能做到的事情!
姞月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只得呵呵地一笑了事。
战红终究还是不负其“红兔子之名,言语间占了上风的她很是得意地在苏清背后吐了舌头做个鬼脸,随后几个蹦跳就消失在了王府主院的方向——看来她还很了解庆离住在哪里。
她这一走,也该没事了吧……
谁知姞月还没完全放下提着的心、吊着的胆,在战红那里吃了些闷亏的苏清便又开口了,这次换他冲凌绍发问:“这位公子,你每天都在府外等着姞月?唔……似你这般在王府门前徘徊,对王府的影响很不好。别人会以为王府欠了你的什么没还,而你则是为了讨债才每日坚守在此。话又说回来了,姞月是王府账房,也不是随随便便就等到的。
姞月难以置信地瞪着他:这个家伙在说什么呢!自己的交友自由什么时候也要被王府的身份制约了?而且,这种借口怎么听怎么别扭好吧?苏清今天到底吃错了什么药啊?
思及此,姞月不由得对苏清怒目相向。
“就是这样。所以希望你以后尽量不要动辄守在王府外等人,不管你接近姞月是有着什么样的目的,我相信我都有本事查出来。无视姞月的“怒目相向,苏清做了如上总结。
凌绍沉默了好久,轻声问道:“您与姞月姑娘有婚约?
苏清挑眉:“没有。
“是亲朋?
“不是。
得到苏清两次回答的凌绍又看向姞月:“那么,姑娘同这位公子有过什么山盟海誓?
姞月马上否定:“当然没有过!
“如此,凌绍一脸温良,实话实说得令人牙疼,“这位公子就没理由阻碍我与姞月姑娘的往来啊!那公子又是出于何种目的,非要说我是别有用心的人呢?我不明白,为什么诚心诚意的相处会被认为是一件龌龊的事情……
苏清从刚才与姞月对话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头脑短路了,此番被凌绍抢白得更是一时语塞:他总不好承认自己是在吃醋,因为他实在是不想说出来丢尽脸面。
姞月难得见到苏清吃瘪,不由得在心底赞叹:凌绍,你太有才了!
唯有凌绍一人尚不知自己已因那一番实话无形中惹到了苏清。
三人各怀鬼胎地在门口杵着,小河正巧赶回了王府。
她老远就看到苏清并姞月站在门外台阶上对峙着台阶下的呆子凌绍,喜得眼睛一亮,心知会有好戏上演。一个呆子对阵一只狐狸,就不晓得会是谁能占了上风——呆子虽呆,却自有他呆的妙处:狐狸挥过去了爪子要抓人,呆子可能还不在状态内呢!
但小河同样明白,可怜的姞月绝对会被夹在当中不好为人,而姞月是自己的好朋友,无论如何也要帮她一把。于是她义气地甩开了看戏的念头,转而扬声喊道:“姞月,我回来啦!我跟你说啊,那个桃树真的明年就能收获哟!我刚去问过人家的!
姞月听得小河的声音,一双眼睛立马望向了她。那饱含感激的大眼圆滚滚地睁着,一下子就让小河想到了那年那只蹲坐在她们家门口摇着尾巴讨饭吃的大黄狗。
真是一模一样的水汪汪……
小河轻轻甩甩头,摇开了不合时宜的联想,朝姞月使了个眼色。
姞月眼中更是波光粼粼地闪着“小河小河你是好人的讯息,只见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小河身边,扑上去就是一阵揉搓:“我可以不用出去了吧?她边揉搓着边空出一手偷偷地掐了掐小河的腰。
小河会意道:“嗯,该问的我全问过了。我看你睡得正浓,也就没喊你一起去——反正有个人问了就成。然后,她就像刚发现苏清和凌绍似的,屈了屈膝,蒙混过关地行了个一点儿都不正式的礼,口中说道:“苏大人,您可回府了。哟,凌公子也在?要不要随我们进府去小院子里坐坐?
凌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愣愣地重复:“坐坐?
苏清深沉的目光一下子就打在了姞月身上。
可姞月偏不去看苏清,只顾接下小河未竟的话:“前些天多亏有你帮我们扛那两株树苗,正愁没什么可报答的,些许茶水不过是让我们聊表谢意而已。如果有空,同去看看那好不容易才扛回来的桃树怎么样?那树能成活,也有你一半的功劳呢。
姞月话音刚落,苏清就已上前攫了她的手臂,直接把她拖进了府门。
凌绍呆呆地看着姞月被苏清带走,只来得及发了个“啊字,就不见了姞月的踪影。立在他旁边的小河亦是惊叹无比,心中暗暗想道:苏大人终于忍不住要先下手为强了么?
不过苏清拉走了焦点人物,却不代表着凌绍的败落,焉知姞月就不喜欢凌绍的书卷气呢?苏清虽好,但说不定他并非姞月欣赏的类型。
因而小河秉着“不知结果前不能做决断的原则,只低头琢磨了不到三秒,便堆起了满脸的笑容,对凌绍说道:“凌公子请进。苏大人可能有些小事要找姞月商量,不妨公子在我们那里等上一等,用不了多少时间。
凌绍内心斗争了一小会儿,还是顶不住诱惑地点了头,像战红一样在门口拴了马,又再三嘱咐门房照顾着门外情况,千万别让小偷一并牵去了两匹马,这才跟在小河身后进了府。
说到姞月和苏清,他们两人当然用不了多少时间。
看苏清那势头,要么就是想得开去表白了,要么就是撑不过去发火了。总之,不管哪种情况,姞月身为承受的那一方,应该都能在短时间内处理完毕。
小河没法说自己私心比较偏向于谁,但她认为,不管是哪个,似乎都会比姞月现在这样畏缩不前的强。
姑且算她是被骗了一次好了,但难道就真的这么令人难忘?
小河不明白姞月对于自己身份的顾虑,只当她是因苏清的欺骗而不愿意同任何男性接触了。其实,姞月的顾虑是每个穿越女都可能会有的烦恼——如果有一线回去的机会,那就不要在这个世界有任何留恋,包括感情。
再看这边。
姞月被苏清拖着,一路拖回了他在王府里居住的地方。
偌大的王府内,除了那些从京城一同来到越刍的那些外,其余的都是在越刍当地刚刚找来的佣人,虽然是新人,却也由管家亲自教导过几天。
因姞月有着特定的住处,一般也不常常串门,所以很多新进府的丫头小厮甚至还不认识姞月,只知道王府里有位算账严格的女账房。老管家只告诉他们,在府里要老实本分,免得作假被查出后惨遭驱逐。
而苏清在王府住下后的几天一直深居简出,新来的仆人同样不很认识他。不过管家倒是警告过他们:一旦府里飘荡了个漂亮男子,那绝对就是苏清大人,你们见了他,最好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实在躲不开了就挖坑自埋了吧!
因此,路上零零散散的几个下人见苏清和姞月一个拉一个扯,那拉人的还确乎是位“漂亮男子,便都不敢上前搭话,个个眼睁睁地看着姞月被带着朝里走。
求援无效的姞月觉得自己好像该充满阿Q精神地庆幸一番:没人过来关心一下,那就代表了被苏清拖着走的这段路上,还没看见什么熟人。
拐来拐去地经过了几段小路,苏清在一处僻静的院子前站定,姞月认出这是庆离临时开辟出来专当客房使用的院子。
可这院子……
路边的野花杂草都还没清除干净,屋檐下的蜘蛛网多得能飞上天去,门板上似乎一摸就是一层灰。
这些倒不重要,重要的是,苏清把自己带到这里干什么?
姞月有些茫然。
她正处于疑惑不解中,苏清便简短地扔下一句话:“帮我收拾院子。说完,他放开姞月就往屋里走。
“……哎?可这不是属于我的工作!姞月在苏清前脚都迈进屋门的时候,终于反应过来对方下达了什么不合理的命令。她大声抗议,右手拳头还握紧挥舞着,像是在强调自己的愤怒。
岂料,苏清并没理会她的抗议,只回头眯了眯眼:“那你试着去找个人来我这里收拾。
“喂!姞月赶了进去,正想问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却见苏清已经躺靠在外屋的小榻上,他一手盖住了半张脸,像是在遮挡那透过窗户射进来的西晒阳光,另一手则无意识地捏着后颈,眉头紧锁,待放松后才露出了一副脸色有些发青的倦容。
他很累?
姞月忽然想起苏清连续两天没回王府,那这段时间他在哪里度过的?或许他两天都没合过眼休息一下?
夕阳的光线照在苏清身上,映得他一片孤寂。
客人在这里住下了,面面俱到的管家老伯竟也没有安排任何人来服侍他?那么他说的“试着找个人来收拾,是不是在指没人愿意来为他整理整理?
也对,他毕竟不是这里的主人,即使管家老伯派了人来,那些下人们见他不常在此,恐怕有意无意地就会怠慢于他,甚至连院落都不打扫干净了。
那他自从今天回府后,一直也没个人来照顾着么?
姞月发现,自己只因这么个小小的假设,就对苏清产生了同情。
但是……
“你还没去干活?苏清拿开了手,翻身而起。
——对待苏清这种人,就不该同情心胡乱泛滥!
第三十二章
心意已决
“真是抱歉啊,我可不是专门负责打扫的丫头。姞月撇嘴,决心不去理会苏清。这么个表里不一的家伙,就算他累死了,又与自己何干?
苏清静静地看着她,好半晌之后,他轻轻地说道:“我不习惯别人动我的东西。
姞月冷哼:“是是是!您是高贵的苏大人,当然不能由人随便碰您的东西了。我这不也是不敢乱动的嘛,所以只好请您另寻高明去吧!我那边还有重要客人,要不,我这就到管家那里去给您找个手脚麻利的丫头伺候着?
重要客人?那个看上去呆头呆脑的家伙?
苏清小心地将所有不满都压在表情的最下层,只重申道:“我不习惯别人。
姞月表面上没说什么,心中却暗自嘀咕:那苏大人您老在家里的时候怎么过的?难道都是自己动手不成?
谁信他一个刑部官员,家中会没有侍候着的丫头小厮?再说了……再说了,他又不是自己的什么人,干嘛要为他住的地方打扫?就好像是自己巴不得在他面前献殷勤似的。
苏清看她也不说话,脸上却带着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竟忽然就笑了:“我记得,你以前似乎是说过,我是有主的了——既然你是‘主儿’,那你都不负责我的饮食生活么?
他指的是那回在客栈里发生的乌龙事件,姞月听得明白,闷闷地飞红了脸,小声说道:“你还记着啊?那不过是我一时开的玩笑罢了。说起来那事儿还是你自己不好,明明身手那么厉害,也不可能被抓着的,偏偏你非要装出软弱的样子骗人!就说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