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柔转过身,匆匆准备离去。

这时候——

后院大门突然被猛地踢开,接着手持刀剑和火把的的大队御林军仿佛从天而降的天兵神将冲了进来,来势汹汹,气势傲然。

他们训练有素,迅速将庄府的院子重重包围了起来。

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肃然的锐气。

见到这阵势,庄柔一下子愣住了,她结巴着问道——

“你…你们是谁,竟然敢擅自闯入庄府,你们…”

然而,没有人理会她,御林军让开一条道,只见一个身穿夜行衣,浑身带着威严,锐利气势的男子从后面走了进来——

他身形修长,一张脸风华绝代,但那深邃的眼中隐含着浓浓的杀气。

当庄柔接触到他的眼神的时候,整个人吓得后退了一步,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个看起来散发着天神般气质的威严的男人,是…是谁?

他来做什么?

还有,他这样子看起来比十三爷还要厉害。

逐尧皇锐利的眼神环顾一周,当看到了那被铁链锁紧的柴房门,他的心顿时一个紧缩,眼中露出危险的光,这光令看到的人不禁头皮发麻,不敢多看一眼。

他几步走了过去——

“哐啷!”

他猛地拔过小宝腰间的佩剑,一剑砍下去,铁链断了,柴房的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当门打开的时候,逐尧皇当即大吸一口冷气——

清冷的月光照进柴房内,只见脏乱的柴堆中间,流苏像只迷失的小动物般意识不清地蜷缩成一团,几只老鼠迅速窜开。

而她那张脸,那巴掌大的疤,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丑陋不堪。

那天,哭泣的疤痕女子…就是…流苏!

她…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逐尧皇的心,顿时觉得被千刀万剐而过。

“流苏…”他几步上前,将晕在地上的人儿小心翼翼打横抱了起来,瘦弱的她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躺进了一个温暖而安全的怀抱。

她的脸不自觉地靠近他的胸膛,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微笑。

他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发烫,她病了!

转身,抱着他的女人匆匆离去,御林军纷纷避开,单膝跪下。

在经过庄柔身边的时候,逐尧皇锐利的眼神扫射过去,庄柔被他的威严所骇,不觉慢慢后退。

她只觉得一只铁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锁住了她的喉咙,那手猛地一用力,她的喉骨发出一个响声,只见,鲜血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流了出来。

她的瞳孔里充满了恐惧和不解,她抬起手,试图将逐尧皇的手拿开。

逐尧皇半眯起的眼睛里,散发着寒光。

庄柔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她感觉到了死亡的靠近。

金儿银儿跪在一旁吓得连求情都不敢,只听见庄柔那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越来越细,越来越细。

“皇上请手下留情…”

庄墨匆匆赶来,一眼看到庄柔就要在逐尧皇的铁掌下丧身,连忙单膝跪地,为妹妹向逐尧皇求饶。

逐尧皇的眼神比他的那扼紧庄柔喉咙的手还要更令人腿软。

“草民教妹无方,是草民的过错,请皇上饶了这畜生的性命吧…”

庄墨低下头,说道。

他万万没有想到,出门一趟,流苏就被庄柔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四O九】偷吻

“咳咳咳…她…她到底是谁?”

好不容易换了过来,庄柔颤抖着声音,望着那高大的男子将丑八怪万分怜惜地抱在怀里的样子,心有余悸地问道。

刚才,若不是她大哥及时赶到,恐怕,她已经没命了。

“她是日曜秦皇后!”

庄墨看着自己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冷冷地说道。

“什…什么,她…她是皇后?”

庄柔双腿一软,吓得摔倒在地——

“那…刚才那个…男人…他…他是…”

“他就是当今皇上,一代圣君逐尧皇!!”

“皇…皇上…”庄柔顿时脸色煞白,整个人犹如走入地狱的深渊,她吓得爬过来抓紧庄墨的袍子边角,“大哥,大哥救我…我…我不知道她是皇后,我不知道啊…大哥…”庄柔趴在地上,使劲地哀求着。

庄墨看着庄柔,心痛无比,真真是恨铁不成钢——

“你关押的不是别人,是对日曜王朝做出个巨大牺牲的秦皇后,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皇上是绝不会宽恕伤害皇后的人的。

大哥也没办法保你,整个庄府都被你搭进去了,你自求多福吧。”

庄墨甩手离去。

“大哥,大哥…”

华贵的马车上,逐尧皇将流苏抱在怀中。

她都经历了些什么?竟然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她的脸是怎么回事?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他的手蓦地缩紧。

他察觉到了她脸上上那刀疤的异样,

她的唇,干裂地令人心疼。

他拿过水壶,仰头喝了口水,将一颗药丸放入她的嘴里。

然后,弯下腰,唇对准她的,用嘴对嘴喂水的方式让她将水喝了下去。

这药丸是华神医特制的,对恢复身体精气神具有很好的作用。

喝完了水,他看着她,再度弯腰,低头。

他的鼻端埋进她的发心,闻着属于她独有的香软气息。

深深地吸,轻轻地吐…鼻尖努着、拱着,滑过她发丝,滑过她耳后,滑过她脸颊,滑到她唇畔。

搭在她玉躯双侧的铁臂缩拢。

吻着她的双唇,那干裂渐渐退去,沾染着属于他的唯一的独特的气息,也开始恢复了柔嫩和水润。

舌长驱直入,吮吻着她的芳甜灵巧的舌钻进樱红唇内,撷取她的甘甜芳美。

他的鼻间全是她的体香,双手与身体感受着她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柔软,吻从细细密密,变得重实充满占有欲,直到最后的狂涛骇浪。

吻越来越深,拥抱越来越紧,紧到最后那粗重的呼吸声传出了马车。

坐在马车外的小宝和冷眉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如坐针毡。

半晌,小宝看了冷眉一眼——

“姐姐,你脸红了。”他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哪有?闭嘴,小心我出手!”

冷眉摆出一副冷冰冰的冰山模样。

“要试一下吗?”小宝的手突然伸了过来,一把将冷眉揽入怀里。

“住手!”冷眉出掌,前面是大队御林军呢。

“哈哈…”小宝灵活的一个闪躲,将冷眉压在身下,两只腿将冷眉夹紧了,然后不由分说地凑了上去,吻住她的嘴巴。

“唔…唔…”她拼命伸手挥打着,但是小宝才不管,随便她打,就是紧咬着不松嘴。

最后,冷眉所有的挣扎都化成了无力的呻吟。

“你偷吻过我几次了?老实交代吧。”

流苏突然出声,顿时吓了正如痴如醉吻着她的逐尧皇一跳,他猛地睁开眼睛。

只见流苏正瞪着一双大眼睛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的。

而逐尧皇脸上,出现了一副做坏事刚好被逮到了的孩子般的羞赧表情。

此种神情,千古难遇,千古难遇啊。

逐尧皇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地说道,“仅此一次。”

这个丫头片子,变狡猾了,而他,沉溺在她的吻里面,竟然…不知道自己被她摆了一道。

从未有过的失策。

“嘁…是吗?”

流苏推开他,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坐在他的对面,笑了一声。

然后,双手环胸,用一副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逐尧皇。

华神医这特制的药丸果真有效,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除了脸色还稍显惨白,腿脚有些发软,流苏整个人都恢复的差不多了。

“喝水。”

逐尧皇将水袋递给她,她看起来急需要补水。

流苏睥睨了一眼他手中的水,摇了摇头,说道,“我要喝酒。”

逐尧皇看着她,并没有将手里的水袋收回——

继续说道——

“我要喝酒!”

流苏伸手,一手打落了逐尧皇手中的水袋,倔强地说道。

那水袋啪嗒一声掉在逐尧皇的脚上。

【四一O】

流苏愣了一下,两个人同时低下头去,只见水袋里的水慢慢溢了出来,打湿了逐尧皇的鞋面。

很明显的,他脚趾在靴子里动了动。

“呀,皇帝哥哥,您的鞋子湿了耶,真不好意思哦。”

流苏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手指着逐尧皇的脚,故作惊讶地说道。

逐尧皇的脚轻轻一颠,那水袋倏地飞回他手里。

流苏眼里微露讶异,水袋飞起来的时候,竟然没有水流出来,他伸手接住水袋的动作,也帅气有型到不行,只是,脸上的表情,可真臭。

一副家长要教训小孩的样子。

哼,流苏唇角上扬。

他的手又递了过来,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拿着一个水袋,手有的地方被打湿了。

流苏歪着头,学绮罗的样子,萌了一个,然后笑嘻嘻看着他说道——

“谢谢皇帝哥哥,小女子真的不喝水,只喝酒。”

逐尧皇没有将手缩回来,只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流苏火了,她整个人猛地站起来,扑了上去,双手抱住他拿着水袋的手,低头一口咬住他的手。

逐尧皇没料到她突然咬人,嘴里发出一个吃痛的声音。

流苏咬着抬头,他…竟然由着她咬,也不把手缩回去。

她就不信了嘿,他就这么淡定?!

想着,她突然松开抱着他手臂的两只手,伸出去一把捏住他的脸,左边一只右边一只。

捏!

而且嘴巴还不松开,继续咬着他的手。

这个人这辈子都没被人捏过脸吧,没被人咬过吧。

她今天这两样都做齐了

他是天神吧,她今儿摸天神的脸了!

他还不生气吗?还不生气吗?

流苏赌气地看着他,而他疼的微微皱眉,流苏可没有打算手下留情的意思。

她决定了,他不开口求饶,她就不松开。

看谁僵持地更久吧。

马车内,两个人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流苏站着,他坐着;流苏打他,他面不改色。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马车帘子突然被掀开了——

顿时,整个世界仿佛玄幻了一般。

流苏愣了,嘴巴张开,放开了逐尧皇的手,但是手却依旧愣愣地继续捏着他的脸。

小宝和冷眉眼睛嘴巴睁的老大地看着这车厢内的两个人,他…他们这是在打架?

薛澜和华神医听到冷眉小宝口中发出的怪异的惊呼声,还以为逐尧皇病发,匆匆赶来,往里面一凑,结果,也看到了这千古难得一遇的奇景,皇…皇上被抓了?!

“啊,末…末将打扰了,皇上请继续。”

小宝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放下了马车帘子,在马车外大声说道。

马车内,流苏悻悻地松开了手。

低着头坐回原处,然后抬手偷偷看了看逐尧皇——

天,他的脸被她捏的好红。

流苏不禁佩服起自己来,竟然能捏到逐尧皇的脸,天下,就他一个人吧。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

逐尧皇却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起身站了起来,坐到了流苏的身旁。

流苏立即感觉到一股强烈威严的气息靠近,她的心脏一下子缩紧了。

两人的手臂贴在一起,流苏真切感受到了他的体温。

她的鼻子突然一阵发酸。

但她将这种情绪用力押回心里,转头,看着这个天神般风华绝代的男人那张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侧脸——

“干嘛?不怕被我的丑脸吓到吗?”

突然,逐尧皇抬起手,捏住她的下巴。

“你…你要干嘛?”

他…他还真锲而不舍了!非要她喝水不可了。

流苏刚要拒绝,逐尧皇手抬手轻轻一捏下巴,流苏的嘴巴就被迫张了开来。

然后,他拿起水壶,把水往她的嘴巴里倒去。

他力道掌握地刚好合适,流苏嘴巴合不上,也不能随便动弹,就这么仰着头,被他喂水喝。

其实,她是真的渴了,那清甜的水,顺着喉咙滑下,顿时,一种惬意凉爽甘甜的感觉袭来。

原本是被逼着喝的,喝着喝着,她的手不由自主拖着水袋了。

逐尧皇才默默松了手,侧头看着她喝水。

她闭着眼睛,睫毛不停的翕动,胸膛随着喝水的动作而上下起伏着,有些水顺着唇角一直流到脖子上,又顺着脖子流入了衣服里面。

令人遐想,引人入胜。

终于喝到解渴了,流苏发出心满意足的喟叹,还拍了拍小肚皮。

一颗水珠粘到她的唇角,她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将水吃回肚子里去,不知不觉间展露了清纯的娇媚和风情。

逐尧皇看着她那自然不做作的娇媚样子,喉咙紧了紧,脸上露出了一抹异样的神色,袖中的拳头握紧。

而流苏浑然不知自己的这个小动作,在逐尧皇的心里起到了一阵怎么样的涟漪。

【四一一】

当流苏擦了一把嘴,看向逐尧皇的时候,他已经将视线收了回去,故作镇静地端坐在她身旁。

“咳…”他轻咳了一声。

“哼,假正经。”

流苏将水壶放回他的手中,扬了扬唇角,故意“小声”地说道。

哼哼,刚才他被她打的样子被小宝他们看见了,他的光辉形象被损毁了不少了吧。

“脸怎么回事?”

半晌,他沉声问道。

他看着身旁的她,隔得很近,语气依旧冰冷,就像询问公事一般。

“脸啊,你觉得很丑是吗?看不下了?”流苏也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两人面对面,近在咫尺的距离。

几乎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她额前的发丝拂开,她的脸完全露了出来,一边白皙粉嫩依旧,而一边则丑陋不堪,巴掌大的褐色疤痕,歪歪扭扭地横在脸上,这么看着,多了几分狰狞。

逐尧皇看着她的眼睛,“说实话。”

他其实并不介意她脸上的疤痕,能超越生死的情,岂会被这区区皮囊影响。

“实话?”

流苏眼睛眨了眨,“我记得皇帝哥哥你在废后的圣旨上说过一句话,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我的事情,你已经没有权利再管了,我的脸更不在你管辖的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