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在耍你就是耍你咯。”流苏拍了拍衣裳,站了起来,往逐月皇的寝宫走去…”

“喂!你给我说清楚!!”逐野瞳站在原地大声吼道。

“我干嘛耍你啊,草泥马确实有,只是呢…它太稀有了,所以难找啊…”

【一六六】

“我干嘛耍你啊,草泥马确实有,只是呢…它太稀有了,所以难找啊…”流苏回过头来,对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逐野瞳几步追了上去,伸手扯住她的头发,让她动弹不了,又把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头顶,“臭丫头,矮到死。”

逐野瞳英俊潇洒,人高马大,流苏连她胸口的位置都不到,确实显得矮到死。

“长那么高,浪费空间,又浪费布料,有什么好?”流苏故作不屑的说道。

“以后除了笨蛋,你又多了一个别号——矮到死,哈哈哈…矮到死,记住啊,这是我十三爷赐给你的号…”

“逐野瞳,你敢乱给我取绰号!!”

“矮到死!矮到死…”

“你再叫,你再叫…”

两个人一边跑着一边打闹着,一直走到了逐月皇寝宫外面。

“对了,那个刺客怎么样了?”流苏随口问道。

“刺客已经招了。”

“招了?!”流苏猛地回过头来,问道,心中同时涌起一股不祥的感觉,“他招什么?”

“三哥觊觎皇位,趁着狩猎的时候,派人刺杀父皇,父皇已经下令将三哥打入天牢,随时会削去爵位,还有可能会被砍头,老三这个挨千刀的不孝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他!”逐野瞳说着,眼中怒火焚烧!

“什么?!刺客说是三哥的阴谋?”流苏一惊!

逐冥冽你果真开始弑兄杀父了!看来这个阴谋你已经预备好了,第一步杀父,第二步弑兄。接下来,你要对付的人会是谁?

她想着,将马鞭往逐野瞳手中一放,往逐月皇的寝宫里跑去,逐冥冽,我一定要阻止你,一定要!

“喂!流苏!流苏!你到底怎么了?”逐野瞳见状,连忙跟了上去,“你要做什么?”

流苏没有回头,她一直跑到了逐月皇的寝宫外——

“哎,公主…公主…皇上刚拔了箭,正在歇着,不能进去啊…”李德全见状,连忙拦住了她。

“我要见父皇,有急事…”流苏将李德全一把推开,闯了进去。

逐野瞳也匆匆赶到了——

“十三爷,公主她…哎,十三爷,十三爷…您怎么也闯啊…”李德全还以为十三爷会拦住流苏,没想到他也硬闯了进去。

逐月皇躺在龙榻上歇息,箭已经拔了出来,但是整个人还是虚弱不堪,原本就开始老态的身子看起来已步入风烛残年之际,方才得知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派刺客刺杀,他整个人气得发抖,又虚弱了很多。

“父皇…”走到门口,看到逐月皇这般虚弱不堪的样子,流苏不禁心酸,她还犹记得,第一次入宫见到他的情形,俊朗,精神矍铄,而现在看起来,只是一个疲惫的老人。

“小十七,小十三,你们两个怎么来了?”逐月皇睁开眼睛,便看到了逐野瞳和流苏两人,他脸上露出了微笑。

“父皇!”逐野瞳看到逐月皇如此虚弱的样子,眼中一阵发酸,“父皇,我不会放过三哥的!”

“来,小十三,到朕的身边来。”逐月皇吃力的坐了起来,流苏连忙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在他背后塞了一个枕头。

“父皇,儿臣不孝,只顾狩猎逞英雄,却未能保护好父皇,让父皇受此重伤,都是儿臣不好!”逐野瞳后悔不已。

“傻孩子,谁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不必自责。”逐月皇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惜,咱们父子相处时间不多了,你是一个好儿子。”

“父皇,不要这么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父皇当年御驾亲征,让外族人闻风丧胆,如今这一箭,父皇一定可以挨过去的。”

“父皇的身体自己知道的最清楚。你和小十七都不要难过,生与死早就注定了,父皇无憾,咳咳…”逐月皇抓着逐野瞳的手,说道,“父皇对你怀着殷切的希望,父皇也很欣慰,昨日,在围场上,看到了一张成熟,傲笑的脸。父皇明白,你没有让父皇失望,你长大了,成熟了,父皇真的好高兴。”

“父皇…”逐野瞳不禁眼角发酸,他看了流苏一眼。

“小十三,父皇从未对你有过任何要求,但是这次父皇有个希望。”

“父皇你说,儿臣一定办到!”

逐尧皇拉过流苏的手,又拉过逐野瞳的手,将两人的手叠放在一起,说道+——

“小十三,将来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和你的十七妹妹站在一起,你们要不离不弃,知道吗?”

“父皇…”逐野瞳望了望流苏,然后肯定地点了点头,逐月皇又看向流苏——

“十七,你呢?”

“嗯。”流苏也点了点头,“父皇,我答应你的事情,都记在心里了。”

“好,好…你们两个都是朕的好孩子,朕这就放心了。”逐月皇的一桩心事,才算了了,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小十七,你刚来硬闯进来,是不是有话要跟父皇说?”

“父皇,我想问您,刺客已经招了吗?他说是三哥派人刺杀你的?”流苏问道。

“你三哥年年狩猎一定要和老四,十三他们争哥高下,今年却没有出现,那刺客也说了是受三王爷指示,不是他会是谁?这个不孝子,一直觊觎太子之位,如今竟然狠心到要置朕于死地!朕已经决定要严办。”

“父皇!不是三哥派人刺杀你的。”流苏听了脱口而出!

【一六七】

流苏,你说什么?不是老三?不是他会是谁?难道你知道些什么?”

“是…”流苏张嘴,看到逐月皇和逐野瞳两个人看着她,她又把话咽了下去,,“不,我什么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三哥若真的有心要刺杀父皇,怎么会留下这么多把柄,让父皇一下子就查到。”

“流苏,你不要说了,朕知道你想为你三个求情,但是无论谁来求情,朕都不会谅解他的!”

“父皇,可是…”

“好了。”逐月皇将她的话打断了,说道,“你们下去吧,朕累了,要好好休息了。”

“流苏,走吧,有什么事情,等父皇身子好了再说。”逐野瞳站在流苏伸手,握住她的双肩,说道。

“好吧。父皇,你好好歇息,我们会常来看你的。”

从逐月皇寝宫出来,流苏心事重重。

她想要阻止阻止他,却狠不下心,狠不下心拆穿逐冥冽,如果将他拆穿了,他是不是必死无疑呢?她并不希望这样。

天啊,到底要怎么办?她敲了自己的头一把,这是她到了古代后最无助的时候。

“到底谁可以帮我?”

太子!!突然,她脑中闪过一片灵光,想到了逐尧皇。

如果把这件事情提早告诉他,是不是就可以阻止这件事情继续下去,而且能保住逐冥冽的

她突然之间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江北的酒馆之中,环境清雅。

一个素衣淡服的男子静静端坐,清寒明澈,他虽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但是他的气质是那样高贵出尘,那样一种清傲如月、贵介如兰的精丽,令人根本无法忽视。

在他身边的人似乎都成了暗淡惘忽的影子,而他只是长睫微垂,清清定定的眸中不见半点俗世烟尘。

他神情淡淡的,整个人流溢着一种出尘的绝代风华,但细看,他眉心却结着浓浓的愁绪。

虽然只是端坐在那里,但是,早已引起酒馆内所有女子的侧面,以他的相貌、才华、权势、地位,完全符合“翩翩浊世佳公子,万千深闺梦里人”的一切,受女人欢迎理所当然。

他的身侧站着两个人,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子,还有一个俊朗的少年。

冷眉看着逐尧皇桌上的酒瓶,殿下借微服出巡为名,但她明白他其实是借酒消愁,从来滴酒不沾的他,今日每天都会喝酒。

六年来,她第一次看见他这样。

“殿下是在疗情伤吗?”小宝凑到冷眉的耳边,悄声问道。

冷眉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自知说错话,吐了吐舌头,把脑袋缩了回去。唉,虽然殿下看起来有些“明媚的忧伤”,但是他就很高兴,因为任务交给薛澜叔一个人了,他又能像以前一样跟在太子殿下的身边了。

江北酒馆南侧的包间里,一个绝色的美人,长长的睫毛覆盖着她乌黑的眼眸,桃花一般的面颊,冰雪一般的气质。

她一直痴痴地看着逐尧皇,逐尧皇来了七日了,她也每日必到,就坐在这地方,看着他。

看他安安静静地端坐着品酒,仿佛隔绝了尘世喧嚣。

即使身处酒馆之中,却依旧恬寂依然,风度超然,高高在上,威严无比,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不敢靠近的尊贵气息。

她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她觉得,这个男子定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

她纳兰小胡一直在等待一个足够优秀的人,现在她终于等到了。

她非常确定,角落的白袍男子,就是她等待了五百年的人。

看着他,她的心隐隐抽痛,莫名悸动。

她要他,粉身碎骨浑不怕,水深火热亦不惧。

纳兰小胡站了起来,纤纤素手撩开珠帘,一步一步走到逐尧皇的身边,姿态万千的福了福身,说道,“纳兰小胡见过公子。”

“姑娘,请你离开,我们家公子不喜被打扰。”小宝伸手拦住了纳兰小胡的肩部。

但纳兰小胡却未将小宝的阻拦放在眼睛,她袅袅娜娜,姿态万千地朝逐尧皇继续靠近。

每走近一步,她的心跳加速,这个男子美好的容易幻灭,她生怕他突然之间就消失了,她从未怀疑过自己的美貌,这一刻却开始忐忑自己不够美。

“公子,请问尊姓大名。”

逐尧皇头也未抬,眼神无比凝定,又无比澄静,仿佛眼前的美人不存在一般。

纳兰小胡见状,顿时有些慌张,她从未见过如此漠视她的男子。

好似不甘心一般,她再上前一步——

“唰!”冷眉手中的剑猛然出鞘,横在纳兰小胡的脖子处——

“再前进一步,杀了你!”

纳兰小胡的心态陡然乱了,这位公子不仅自己有着令星辰失色的气度,就连他身边的人也如此冷傲。

“公子,我并无恶意,只想交个朋友。”纳兰小胡稳了稳内心,并不退缩,她避开冷眉的剑,弯下腰,朝逐尧皇靠近。

“殿下…”突然,一个急闯着的声音传来,逐尧皇听了这道熟悉的声音,猛地回头,是她!

竟然是流苏,她风尘仆仆,头发乱了,脸上也脏脏的。

而从流苏这个位置看过去,逐尧皇和那一个美艳的女子靠的很近,她顿了一下,说道,“对不起,我…我先走了,待会再来,我…我到下面等您。”

流苏连忙转过身,狼狈地跑下楼去。

逐尧皇二话不说,连忙站起来,跟了上去。

从头至尾,他没有看过纳兰小胡一眼。

而纳兰小胡愣了,她以为他是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人,但是她刚才真真切切看到他眼中惊喜和紧张的神色,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突然出现的脏兮兮的女子?

【一六八】

“流苏…”逐尧皇在后面追了上来。

流苏站住了,但是没有回过头来,她抬手擦了擦脸。

逐尧皇走了过去,一直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料事如神的他,万万没有想到流苏会突然跑到江北来。

或许是奔波了数日,她现在看起来有些疲累,脸上沾满了灰尘,灰蒙蒙的,而那小小的鼻头上,黑嘿的,再看她那双原本又白又嫩的手,上面好几道淤青。

流苏不由得低下头去,顿时,她才注意到了自己的鞋子,一双白底的绣花鞋上沾满了黄色的尘土,更夸张的是,有一只脚趾都露出来了。

她非常窘迫地把那只脚慢慢往后移。

她的一切表情和小动作逐尧皇都看在了眼里,顿时,心中涌起一股无限怜惜的感觉,他那双“如把花魂尽蕴在眉梢,又似把月芒尽摄在眼底”的眸子,深深的,深深的凝视着她…

“太子哥哥,我…我先走了,我去找买双鞋子换了…”站在气度不凡的逐尧皇面前,她有些紧张。

说完,她转身便走,转过身去,一步一步离开了。

逐尧皇站在原地,并没有跟上去,只是看着她的背影。

流苏抬手擦了擦脸,继续往前走,突然,一双温暖的大手从后面伸了过来,拉住了她的手。

“太子哥哥…”她回头,与他对视。

逐尧皇只看着他,那双眼睛隐忍着所有的情意,看着她,一言不发。

两人站在街边。

微风拂过,一场樱花雨,不期而遇。

漫天飞花雨 翩翩落满地;满天飞花雨 樱若雪飘零、

纯净而绚烂,如云霞满地,在烂漫的夏光里,吹落一地落英,一瓣碎的心。

花纷堕,乱红纵——

阳光在他们身上投下炫目光圈,美得令人不忍卒睹。

“走吧。”逐尧皇接过冷眉递过来的外袍,披在流苏身上,替她系好了衣带,说道。

“太子,公主,请上马车。”小宝将马车赶了过来,撩开马帘子,流苏跨了上去,接着,逐尧皇也上了马车。

就在马车放下的那一刹那,流苏看到了站在楼上窗口处那绝色的女子,她正看着她,眼中的神情颇为意味深长。

她顿了一下,朝那女子点了点头,然后马帘放了下来。

纳兰小胡一直看着他们的马车消失在她的视线当中。

马车内,流苏有些局促地坐在逐尧皇的对面,低着头,不说话。

“咕噜…”但是这时候,肚子却非常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流苏吓得连忙双手捂住了肚子——

太不争气了,居然这个时候饿的咕咕叫。

“嘿嘿…”算了,逃避不如直接面对,她抬起头来,看着前面美好的不像话的男人,憨厚地笑道,“老实说,我真的饿了,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太子哥哥,不许笑话肚子饿的人,肚子饿的人,叫两声没错。”

“呵…”逐尧皇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你这个样子,真像我们绮罗小郡主。小宝,停车。”

他掀开马帘,对外头赶车地小宝说道——“去买些吃的来。”

“是,殿下,马上来!”马车停了下来,小宝到一旁的酒楼里面去了。

“我像绮罗?我可比那丫头客气多了呢。”流苏小声说道。

“殿下,来咯。”不过一会,小宝就买了一只香喷喷的油酥鸡来,油酥鸡细心地用纸包好了,恭恭敬敬放到流苏的手里。

“谢谢小宝。”流苏接过鸡,感激地对小宝说道。

“公主慢用,我继续赶车了。”小宝偷看了逐尧皇一眼,才走了出去,继续驾车。

小宝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对一旁的冷眉说道——

“冷眉姐,你发现没,自从公主来了,殿下心情就好了起来,我告诉你一件天大的事,刚才我送鸡进去的时候,还看到殿下在笑呢。”小宝就像发现了重大的秘密一样,兴奋地对冷眉说道。

“小宝,好好赶车,殿下的事情,不要随便议论。”谁知道,冷眉却丢泼了他一盆冷水。

小宝皱了皱眉,这个女扮男装的女人,一点都不好玩。

“太子哥哥,你要吗?”流苏超大声地咽了咽口水之后,把鸡递到逐尧皇面前。

逐尧皇摇了摇头。

“那我开始吃了?”

“嗯。”逐尧皇又点了点头。

马车内,流苏非常斯文的撕下一点点的油酥鸡,放进嘴巴里,慢慢地品尝,咀嚼,然后很有气质地咽下去。

吃完一口,又小心翼翼撕下一角,再次放入嘴里。

逐尧皇看着她吃,然后,突然站了起来,掀开马车帘子,出去坐到了冷眉和小宝中间的位置。

“哈哈,太好了,出去了!!”流苏兴奋高兴地差点没笑出声来。

妈呀,饿成这样,还要像刚刚那样吃,太痛苦了!!

于是,她双手捧起油酥鸡,一口咬掉一大块,狼吞虎咽起来,吃的那叫一个不雅!

【一六九】

于是,她双手捧起油酥鸡,一口咬掉一大口,狼吞虎咽的,那叫一个不雅。

“他怎么突然出去了呢?”流苏一边狂吃,一边自言自语地呢喃道,说着又摇了摇头,“不管了,先吃了再说。”

那油酥鸡是江北有名的特产,又香又酥又脆又嫩,好吃地不得了,最重要的是,马车内没人,她不必顾忌个人形象,湖吃海吃都没关系,吃的满嘴是油用衣袖一擦就是,反正衣服已经又脏又破了。

马车外头,逐尧皇坐在冷眉和小宝中间——

小宝侧头偷偷看了看他家太子逐尧皇那张风华绝代,可叫日月失去光华,令秋月失去风情的连连,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您难道不觉得两个人的位置三个人坐有点挤吗?”

“嗯,是有点挤。”逐尧皇没有回头,一双眼眸盯着前方赞同地点了点头。

小宝高兴太子认同了自己的观点,于是继续说道,“那…”

“那你下去,跟在马车边上跑吧,就不会挤了。”

“…”逐尧皇此话一出,不仅仅是被罚下马车的小宝,就连一向冷静自持,脸上鲜有波动的冷眉脸上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天!殿下什么开始也会开玩笑了!!?这是一贯内敛,威严震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子殿下逐尧皇吗?他的人生还有“开玩笑”这三个字吗?为什么从前从来没见过他这一面?

见小宝仿佛点了穴一般,还坐在他旁边一动不动,逐尧皇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这道眼神仿佛一道利器,小宝的身子立即一歪,整个人就掉下马车下去了,逐尧皇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往小宝原先坐得地方挪动了一下。

“我耳朵没坏,眼睛也没坏,殿下刚刚真的在开玩笑?!虽然这个笑话并不好笑,但是,他真的在开玩笑!天啊,太子殿下不是不苟言笑,高高在上,从来不会讲这种话的吗?”小宝一边跟在马车后面跑,一边叽叽咕咕说道。

流苏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吃完一整只鸡,她满足地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惬意地叹了口气,太好吃了,太舒服了。

“公主,客栈到了。”

这时,马车外响起冷眉的声音,马车帘被掀起,只见逐尧皇颀长的身子站在车外,流苏顿了一下,然后在冷眉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四人一行往客栈里面走去,殊不知,远处一双意味深长的眼睛正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冷眉去准备几套新衣裳,把药膏拿到我的房里来。”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逐尧皇对冷眉吩咐道,然后同流苏一块进了房中、

他住的房间清幽静雅,于闹市中取静,高雅,干净。

流苏站在他的面前,微垂着头,那长长的睫毛在脸上形成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令人心生爱怜。

逐尧皇站在她的对面两步之遥,看着她低头不语的样子,那眼神令人顿感心碎,饱含着令人无法察觉的情意,喉结都在微微颤抖,她刚才突然在他面前的时候,好似误落凡尘,迷途的迷糊小仙子,他那时有片刻的怔愣,人生第一次产生了怀疑,他以为这是梦,心中想念至深的人,如出尘脱俗的仙子般降临了。

而当她转身跑下楼的那一刹那,才知这一切都是真的。

当时,他手中的杯子从手中悄然滑落,然后毫不犹豫地便跟着她跑了出去。

“特意来找我?是为父皇遇刺的事。”半晌之后,他问道。

“嗯…”流苏点了点头。

“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是不是?”逐尧皇问道。

“我…我…”流苏开口,却又不知该如何提及此事,便紧咬着下唇。他若知道了真相会怎么处置四哥呢?削去爵位,充军边塞,还是…她可以信任他吗?

“流苏…”逐尧皇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