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温泉边上,就只剩两母女了。

两人互相对视着,良久,然后…

“啊,洗澡了洗澡了…”

“啊哈哈啊哈哈,娘不要挠我痒痒啦…”

“臭丫头,刚才你身边怎么会有一个小帅哥?娘的身边都没有男的…”流苏表现羡慕嫉妒恨。

“哼!”小绮罗撅着嘴巴,哼了一声,“我才不喜欢他呢,一句话也不说。”

“是吗是吗是吗?”

“当然是,哈哈哈…”

“哈哈哈哈…”

温泉里面传来两母女欢乐的笑声,守在门口的丫鬟们都忍不住笑出声了。而一看到走过来的人时,众丫鬟连忙隐去了笑容,齐齐跪下——

“奴婢参见四爷,四爷吉祥。”

“起来吧…”逐冥冽淡淡地开口。

逐冥冽处理完一些事情,经过熏箩苑门口的时候,听到隐隐传出的笑声,他便屏退了侍卫,自己一个人循着笑声走进来,那笑声,是他从来也没有听过的。

“哈哈哈…娘,我要泼你水,小心哦…”

“啊…坏丫头,我眼睛里进水了啦…打你屁屁…”

“来呀来呀,你打不到,打不到…耶耶耶”里面,又传来流苏气急败坏的声音和小绮罗调皮捣蛋的声音。

“这四王爷府,从来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笑声吧…”逐冥冽既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道。

丫鬟们听了,又都跪了下去。

“你们爱听这样的笑声吗?”他问道,丫鬟们面面相觑,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好伺候她们,不许有半分差池。”

逐冥冽站了一会,转过身离去了,独留一片冰冷在原地。

丫鬟们看着四王爷玄黑色袍子的背影,突然觉得,狠决残暴,无情冷血的冷面阎罗逐冥冽的影子有些落寞和孤单。

“四爷…”罗念上前,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逐冥冽冷声问道。

“末将不敢…”

温泉内,粉色的桃花瓣飘在充满白色雾气的水上。

流苏和绮罗停止了打闹,流苏拿着帕子替小绮罗洗背,小绮罗享受极了。

“娘…大叔真的是我爹吗?”小绮罗伸手去玩水上的花瓣,一边玩一边撩着水,问道。

“玉佩就是他的啊,所以,就是他了吧。”流苏停下擦背,拿起挂在小绮罗脖子上的玉佩,说道。

“可是,你身上挂的这块和我大叔的玉佩好像哦。”小绮罗则伸手拿起流苏挂在脖子上的玉佩,抚摸着说道。

【八】

“这两者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呢?”流苏将两块玉佩捧在手心,细细地看着。

可是,她又不敢把这块玉拿出来。

算了,一切自有定数,慢慢地总会揭晓的。

“好啦,你洗完了,现在轮到我了,快点帮我擦背。”流苏决定不去想这些恼人的东西,她转过身,对女儿说道。

“哦,好的。”绮罗拿起帕子在流苏的背上擦着,“娘,你的皮肤好好哦,好光滑,就像丝绸一样光滑哦…”

“小马屁精!不过,娘还是很受用的,再来几个比喻句夸奖一下呗。”

“嗯,我想想…”小绮罗一边擦着一边皱着眉头思考着,“还有还有,娘的手,超级白嫩嫩,娘的嘴巴,好柔软好红,娘的腿…”

往常用膳,总是逐冥冽一人,贴身侍卫罗念守在身后,冷清至极。

且逐冥冽对吃食要求不高,虽贵为王爷,但每顿也就两菜一汤,他不贪口,亦从不饮酒,便时常提醒自己要记得饥饿的感觉。

而今天这顿晚膳规模如同宫宴,从流苏和绮罗进府的那一刻,膳房的厨师们就忙碌了起来。

逐冥冽凌然坐于上首,身后立着两名侍卫和两名随侍丫鬟。

桌子上摆了二十道菜,菜肴以鸡鸭鱼鹅肉为主,以山珍海味和琪瓜异果为辅,米饭是皇亲贵族才能吃到的黄、白、紫三色米,各种菜依据其特色摆成了龙凤蝴蝶花卉等各种吉祥图案,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流苏和绮罗沐浴完毕之后,换了新的衣裳,梳了新的发髻,焕然一新,由兰儿和杏白领着,手牵手走了进来。

当看到逐冥冽的时候,流苏怔了一下,而逐冥冽看到打扮一新的流苏,那淡然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惊艳——

她的脸上薄施脂粉桃腮泛红,檀口粉嫩,肤光胜雪,双目仿佛一泓清水。一袭轻纱般的紫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一头青丝长泄而下,说不尽的美丽清雅,清雅绝俗,还自有一股她特有的灵动之气。

而小绮罗也换上了一身白色小罗衫,粉色的小泪痣更加明显了,整个一坠入凡尘的小仙子,美丽地让人心疼。

“坐吧。”逐冥冽点头说道。

于是,杏白和兰儿又将流苏和绮罗分别领至逐冥冽的左右两侧,坐好。

逐冥冽点了点头,并表示可以开膳了,身后的丫鬟便按照礼法先给逐冥冽布菜,接下来依次是流苏和绮罗。

流苏心里暗暗想道,这吃个饭还真是个大工程,吃饭前要先沐浴,沐浴完必须换新的衣裳,吃饭的时候,自己不能夹菜,要让下人代劳,三个人周围却站着近二十个服侍的人,这样哪里好意思吃饭呢。

其实,三个人一块吃,不是更好吗?

不过,她此刻不敢这样和逐冥冽说,只能低着头吃着丫鬟们夹过来的菜,她抬起头瞧瞧看了小绮罗一眼,嘁,这家伙,要不要上手这么快呀,瞧她的模样,好像一生下来就是这么活着似的,表情好镇定,吃饭吃菜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高雅。

反倒她,唉,穿越来的,就是不一样啊。

“饭菜不合胃口吗?”突然,就在流苏腹语的时候,逐冥冽开口了。

“我…我…”她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还是改不了怕他的毛病。

“本王看你吃的不多,是不合胃口吗?”逐冥冽放下手中碗筷,问道,他身后的贴身侍卫罗念听了,心中大为惊讶,四爷心中一向没有任何女人的存在,如今,竟然开始关心一个女人饭菜是不是合口这样的问题了。

“合,很合胃口,而且都很好吃的,谢谢。”

“大叔,娘不是觉得不合胃口,她是觉得人太多了,她吃相又不好看,她不好意思了。”小绮罗喝了一口兰儿舀到碗里的汤,说道。

“…喂…”流苏的脸轰的一声就红了,压低声音说道,“你…你拆我台干嘛啦?”

“我不拆谁来拆?”

丫鬟们听到这俩母女的对话,都忍不住轻笑一声,整个大厅的气氛突然轻松了许多。

流苏看了逐冥冽一眼,逐冥冽也正看着她,她赶紧低下头去,绮罗这坏丫头,竟然公然出卖她,有了爹就不要娘了吗…

“都退下吧…”逐冥冽开声说道。

“是,奴婢们告退。”

原本以为,逐冥冽会觉得她要求多又矫情,没有想到,他竟然将所有服侍的人退了下去。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唯有罗念,还立在逐冥冽的身后,流苏和绮罗都一起扭转头,看着他,他怔了征,低头看了看自己。

逐冥冽也回过头去——

“是,末将告退!”罗念这长年跟在逐冥冽身边的忠心的侍卫,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尴尬的表情。

待罗念退下去之后,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了。

“安心吃,本王不会看的。”逐冥冽夹起一块鲜美的鸭肉,淡淡地说道。

【九】

“…我…我吃相哪有很难看,你不要听她胡说。”

“她并没有胡说。”谁料,逐冥冽却又说道,声音冷然,让流苏听不出他到底是讲正经的,还是开玩笑。

这个男人深入潭啊,就连平常的对话,也让人这么捉摸不准。

“哈哈,大叔你说谎了吧,你刚才说不会看娘吃饭,现在又说我没有胡说,其实你一直都在看着娘哦。说谎,羞羞脸。”小绮罗放下碗筷,两只手指划自己的脸,对着逐冥冽做鬼脸。

“咳…吃菜…”冷面阎罗逐冥冽的脸上,竟然被小绮罗一席话说得,出现了一丝羞赧和不自在的表情。

看来,她今天是要拆台的角色扮演到底了,刚开始拆她娘的,这会又拆她刚认地爹的。

“你这个坏丫头,越来越坏了,待会罚你面壁一个时辰…”流苏故意恐吓道,实际上,绮罗就是她心头的一块肉,她怎么可能舍得罚一下下呢。

“本王的女儿,多坏都可以。”逐冥冽说道,宠溺之情,令人难以置信。

“那怎么行?!”

“而且,谁不许罚她,包括你。”

“…我是她娘哎…”

“我是…她爹。”

接着,在四王爷府的第一个晚上,逐冥冽并没有来找流苏,流苏是和绮罗一起睡的。

绮罗睡前喝了一些补品,睡得很香,而她,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想到以后的生活,她毫无睡意。

绮罗的爹终于找到了,那…以后呢。

她突然想起和太子在围场的对话来,一份独一无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离不弃的爱,她能在古代寻到吗?

直到夜色渐渐退去,晦暗的天空划过黎明前第一道曙光。

接着,清晨的鸟鸣声传来,新的生活,真的开始了。

四王爷府花园,假山亭台,错落有致。

逐冥冽似乎独爱桃花,这四王爷府内各处可见桃树。

此时,夕阳似火,桃花灿烂。

灿烂的斜阳下,粉色的桃花如火如荼,开的妖娆多姿,把那青山绿水中的庭院渲染的不染尘烟。

流苏没有想到,这给人阴沉冰冷感觉的四王爷府中,会有这样一番别有情趣的天地。

桃花淡雅的清香,萦绕在空气中,夕阳的余晖将这院落浸染出一种氤氲朦胧的美。

她情不自禁脱了鞋子,坐在桃花树下的池子边,将一双玉足放入水中拍打着,水珠溅起,在阳光下发出晶莹剔透的光泽,人景合一,好像一副令人沈醉的水墨画。

当逐冥冽循着水声走过来,看到这一副画面时,一颗阴暗、冰冷,毒辣的心,在那一瞬间,有片刻的融化。

这个女子,总是那么不一样,行为看似不合逻辑,甚至好笑,却总能激起人心里一片涟漪。

他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独占欲,他不愿让任何人窥探到她一丝的美好,她的一切,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想着,逐冥冽的眸子又有转瞬而逝的黯淡。

流苏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便转过头去,结果看到逐冥冽在用一双探究的眼神在看着她——

“四…四爷…”时至今日,在四王爷府中和小绮罗相拥着渡过了一夜,她依旧还没消化六年前的男人就是这个冷面阎罗的事实,所以,看到他,依旧会有一些无所适从,会紧张,会胆怯。

“很喜欢光着脚吗?”

“光着脚泡在水里,很舒服,没有任何束缚,很开心,很惬意,我喜欢这种感觉。”

“你经常受伤?”逐冥冽问道突然看到她撩起裤脚的膝盖,顿时冷眸一凝,冰寒彻骨。

她的膝盖上青紫一片,皮肉被磨去一块,血液已经结疤。

想来,这是昨日冒雨四处寻找绮罗之时被人打骂所受的伤。

他几步上前,蹲在流苏身旁,手指缓缓抚过膝盖,近看之下,那双白嫩的小腿上,不止这一处伤,还有不少旧伤疤。

火热的大手抚摸上那伤痕累累的肌肤。

逐冥冽眼中一闪而过杀气,抚摸伤痕的手,却有一丝难得的温柔。

好难想象,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方才那毫不留情将自己妾室惩罚到那么狠烈的四王爷。

流苏感到小腿被他拿在手中来回摩挲,一股热源传来,她连忙将腿抽了出来,伸手将卷起的裤脚放下。

“疼不疼?”逐冥冽却又高高卷起她的裤管,一直捋到了膝盖上。

【十】

“疼不疼?”逐冥冽却又高高卷起她的裤管,一直捋到了膝盖上。

流苏哈哈笑着无所谓地说道,“没什么啦,以前经常闯祸,闯了祸又打不过人家,所以就要带着绮罗四处逃跑啊,逃跑的时候难免有被追上然后被狠揍一番的时候,或者是不小心摔倒,又或者是蚊虫叮咬之类的,呵呵,都习惯了,没事,我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大家闺秀,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听了她这一番看似无所谓,却包含着这六年心酸的话,逐冥冽的眼深深沉了下来——

这个女子,吃了不少苦,可依旧如此乐观,整日笑着,像是没心没肺,却又能将女儿保护的毫发无损,教育地聪明伶俐,小小年纪就有一番自己的见解。

真是奇特,很难想象,她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逐冥冽冷魅的脸上闪过一丝寒意,缓缓说道,“秦流苏,从今往后,本王就是你和逐绮罗的靠山,谁敢欺负你,你不要害怕,你给本王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靠山…四爷…”流苏一听,眼中顿时涌起一片雾气。

“谁若欺负你们,本王绝不放过!”逐冥冽的话里,带着狠决的狰狞和阴毒,那眼睛里藏着冷酷和肃杀,却也掩盖不住一闪而逝的疼惜,这个男人说话,不会有假!

这一句话在流苏的心里掀起了重重涟漪。

她终于也有靠山了么?她这史上最倒霉的穿越女终于也是个上头也有人的主了么?

以后,被绮罗别人欺负的时候,也能大声说一句“我爸是四爷”了吗?

她抬眼,看着逐冥冽。

逐冥冽也看着她。

此时,残阳西沉,世间万物笼罩在一片模糊温柔地玫瑰色之中。

美极了。

“你有疑问?”逐冥冽从她的眸子里读到了疑惑。

“是。”她诚实地点头。

“说吧。”

“这个问题,我放在心中很久很久了。那日在佛法寺,四爷你不是真心要自杀吧?”

“本王从未说过要自杀。”

流苏一听,顿时杏眼圆睁,脚不依地在水里猛踢打了好几下,极度不满地说道——

“那我奋不顾身跳下湖里救你,你还真让我把你拖上来?还让我笨得要死地跟你讲我爹的事?你还命令我每日去佛法寺开导安慰你,不然你就又有可能想不开自杀?我还真跑去安慰你,其实你一直在取笑我,是吧…”

“本王配合一下你,不想让你失望。”逐冥冽淡淡地说道,那薄情的嘴唇微微上扬。

“你…”流苏觉得此人不是一般的腹黑,想想自己当初傻傻地喊他“不要死,要活着,活着就有希望”就觉得好好笑啊。

“不过,说起来…”逐冥冽看了她一眼,戏谑道,“你安慰人的技巧,太拙劣了。”

“哼!如果再看到四爷你没事跑到湖里去,我一定二话不说拿块大石头把你砸下去!”太恶劣了,被他耍了,他还来取笑她!

她转过头去,不再说话,一张脸蛋因为生气而变得红扑扑的,那双令他第一眼看见就觉得万分熟悉的眸子,闪动着异样的光彩,逐冥冽心神一动,低下头去,朝她的眼睛靠近——

然而,生着闷气的流苏,还未等逐冥冽的唇靠过来,她站了起来…

逐冥冽一怔,扑了个空。

流苏并未察觉,她望着逐冥冽,说道——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很重要很重要。”她说着,心跳加速,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什么问题?你问。”

“为什么?为什么六年前你突然消失不见了,我不过是去河边打了一些水替你清理伤口,转身那茅草屋就起了大火,我连你的样貌也没有看到。火灭了之后,那茅草屋烧为灰烬,你却不知去向了,我一度以为你在那场大火中也被烧成了灰烬,可是,冥冥之中又有种感觉告诉我,你还活着。而这六年以来,你杳无音讯,如果不是昨天绮罗将那玉佩亮出,你是不是也想不起在山谷里的那一夜?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来找我们?”

逐冥冽听了她的这一番话,表情凝固在脸上。接着,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流苏,说道——

“六年前,自然是发生了许多事,本王已不愿在记起,你也无须再问了。最重要的是现在,以及今后的日子。从今天起,以前的事情,一律不要再提了。以后,就安心在四王爷府住下,所有的人,供你差遣,所有的银两,供你花销,除了离开本王,你想要怎么样,都可以。”逐冥冽说完,转身离去。

那西下的斜阳照在他散发着戾气的背影上,他的影子,被拖得很长很长。

“你忘记了,是不是,那句话你忘记了,是不是?”流苏望着他的背影,大声地问道。

【十一】

“不要玩水了,小心感染风寒。本王会奏请父皇封绮罗为君主,届时还要烧香祭坛,认祖归宗,礼仪繁杂,本王会请专人教你们。”逐冥冽留下一句话,便离去了,周围的空气中,只留下他独有的气息。

流苏无奈地转过身,弯腰,用手撩起一捧水,再松开,那水珠掉入池中,泛起阵阵涟漪。

“本王会娶你为妃。”难道,他不知道这句话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的意义吗?

每每逃难之时,便是这惊心动魄,让她从现代穿越而来的话,让她充满了力量和斗志。

而如今看来,他确乎已经忘记六年前发生的事情了。

不然,为何一句也不提起?

流苏心里涌起一股失望、失落的感觉。

“为什么你不说呢?为什么?”

月朗星稀,夜色如水。

往日,此时欢声笑语不断的十三王爷府在静谧的夜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寂寞和冷清。

左穆和小果子,及众丫鬟都束手无策的在离揽月亭不远的地方走来走去。

“这可怎么办才好,我跟在十三爷身边这么多年了,从来也没见他站在同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地从早晨太阳出来一直站到晚上月亮出来。”左穆看着十三爷那挺拔的身姿,着急地说道,自从猎场回来之后,十三爷就变了。

整日不知疲累地将王府里罪精壮的侍卫喊来摔跤,跑到自己的马场里,一匹一匹马骑过去,直到累到筋疲力尽。

“是啊是啊,我的十三爷小祖宗哦,您的腿不累呀。”小果子更是急得脑袋直冒汗,浑身直哆嗦,“您腿不累,那地方也让您给站累了呀。”

“果公公,要不要上前将膳食拿给十三爷?十三爷一天没吃东西,早上传唤了一盆糕点,奴婢刚才偷偷看了,一个也没动”一旁的伺候丫鬟请示道。

“你不要脑袋啦,这个时候去打扰十三爷,还要不要命?下去下去…”小果子将多事的丫鬟斥退了,“哎哟哟,真是急死人了,我的小祖宗,要是饿坏了可怎么办哟?”小果子都快要哭了。

“果公公,要是十三爷今天还这样子,咱们就进宫偷偷禀报太子,请他来劝劝咱们爷好了。”

揽月亭内。

如玉似雪的梨花海洋中,有一种让人难于名状的脉脉温情。

微风中,绽放的花瓣犹如万千飞蝶,那一团团如玉似雪的梨花如漫卷轻飘的云。

一轮明月已经悄悄爬上树梢,月光淡淡如青烟似的银辉,染遍了揽月亭内周遭的景色。

明明花团锦簇,月朗星稀,可是却弥漫着一股悲伤和落寞的氛围。

逐野瞳一袭冰蓝色袍子,卓越挺立的身姿,腰间配着宝玉,站在亭子边上,有种张扬的威武和霸道的不屈不挠。

他已经这样整整站了一天了,一动不动的,都快变成揽月亭的一根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