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家,灯亮着,快开门!”
于非飞不知道自己这次为什么会如此倔,心里虽然念着他,却又因为恼他而不想见他。
门铃又响了,伴着拍门声,真的很吵。
手机紧接着叫起来,于非飞火大,你丫能不能让我静一静!迅速拿起手机,看也不看,按下通话键马上吼道:“我是欠你钱还是杀了你全家,能不能给我消停一会!”
对方沉默了几秒,好半天才缓缓说道:“于非飞,干嘛如此火大?”
呃?来电的原来是凌宇。
她呼了口气,烦躁的扒扒短发:“你打电话来干什么?”
听出她的不耐烦,凌宇笑了笑,语气非常柔和:“我在你家楼下,想问你要不要去兜风?”
“兜风?”听听外边还在响的门铃声,她闭闭眼:“你上来接我!”一声命令,然后挂线。
迅速换下睡衣,随意套上T恤短裤,抓起包包就走。打开门即见他黑着脸,似乎也是盛怒中,但还是忍住不发作。
“终于肯出来了吗?”他压着声音,如神般矗立在门口,抓住铁闸的手青筋现起,高大的身躯挡住她的去路。
于非飞瞥了他一眼,倔倔地说:“让开!”
“去哪里?”他陷住她的肩,一股好闻的清新气味萦绕着鼻端,他深深的吸了口,是那么熟悉好闻的味道,语气缓了几分:“别再生气,好不好?”
于非飞有点心软,才想说点什么,他的声音又响起:“才说你一句!”
就一句?他不知道那句话有多伤人吗?难道她连使使性子的权利都没有?此念一起,她手上用力把他推开,再迅速钻到楼梯口。这时凌宇刚好从下一层楼梯转上来,俩人视线撞在一起。
“于非飞,你在迎接我吗?”他咧嘴向她笑笑,于非飞朝他挥挥手,举脚就想下去,手却被人从后边扯住。
“你竟又跟他出去?”
“不行吗?”她转过头抿紧嘴,直勾勾的回望身后的人。或许她不够漂亮,但她还是有选择的权利。这世界,不是你说了算!
“于非飞,你是在试探我?还是想让我吃醋?”
“哈!”她是真的觉得好笑。“我何得何能?”她低着头,唇微微翘起,说话嗓音显出无尽的落寞。“在你心目中,我连猪都不如。”
轻轻的甩掉他的手,转过身,凌宇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她看了他一眼,径自越过他往楼下跑去,凌宇抛给戴展鹏一个意味深长的注视,把他的惘然尽收眼底,匆匆追了下去。
车子漫无目的地向前驶着,CD机播着悠扬的音乐,谁也没说话,气氛有点尴尬。
凌宇轻咳了声,决定打破沉默:“你……”
“凌宇,”她打断他:“说说你跟你女朋友的事吧。”不想他问她跟大鸟的事,所以只有扯开话题。
“呃?就是很平常的,我对她一见钟情,然后努力的追呀,一追就到手,我们恋爱。就这样子。”
“那她为什么出国?”她好奇,俩个人竟然这么容易就能在一起,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跟那只大鸟就这么多问题?是性格不合,还是他们俩人都骄傲?
见她两眼闪着小问号,凌宇索性把车驶到路边停下。
“她是个很柔弱的人,骨架纤瘦身体又不好。或许是拉小提琴的缘故,她整个人充满了灵气,我第一次见她时,还以为见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她的家人对她期望很高,但她的音乐之路走得很不顺,她没什么朋友,想找个人倾诉都难,所以我要花很多时间陪伴她,开导她。因为这样,我家老爷子就不高兴了。”记忆如海水涨潮般,不算很强烈,一拍一拍的,直涌上来。
“陪女朋友是正常的呀,这样都不高兴。”想起那个严肃的男人,于非飞就觉得不舒服。
“于非飞,你有所不知。因为,哈哈,我老是翘班!”凌宇不好意思的抹了抹额,于非飞冒汗了。
“为了陪女朋友翘班……”男人,不都应该以事业为重的咩?
“嗯。那时我刚到设计院工作没多久,很多事要去学,别的人下班后还加班加点的做事,而我不是请假就是早退,于是把老爷子惹怒了。”
“那是你不对,恋爱也有个限度。”
“我也这样想呀,不过我一忙没时间陪她,她就胡思乱想,以为我要变心了,我们还为此吵了很多次。后来老爷子去找她谈,说了很多废话吧,她自觉拖累了我,于是就在家人的安排下出国了。”
“她还满懂事的嘛,还会放手。”
“嗯,不过这里,会痛。”凌宇捂着头脏位置,眼睛定定的望着她。
于非飞被他望得有点不好意思,忙低下头回避他的目光:“你家老爷子真坏,误人姻缘。”
“也不是,其实,我知道他为我好。我想,我跟她也不太适合。”他叹口气,重重的靠到椅背上。“我觉得,我不会照顾人。有时她使性子,我会觉得烦。我想我很难专心去对待一个人或事,就像以前我想学金融,现在也没兴趣了。”
“为什么?”
“因为老爷子反对。他在建筑界有点地位,尤其是在建筑结构方面,他很希望我能继承他的衣钵,所以我改读建筑。可惜我志不在此,我对这没兴趣。”
“志不在此你又去学?”
“我主要是,不想让他失望呀。其实他除了对我严格点外,其它也没啥。我从小很崇拜他,如果他真要我去做,那就做吧。反正,我做什么都没关系。只是对做自己没兴趣的事,很难会有好成绩出来。这几年,我但求稳打稳扎就算了,那像戴工,一直扶摇直上,抹红了多少人的眼睛。”
于非飞皱眉,怎么有人能如此轻率的对待自己的人生呢?“凌宇,你这人很矛盾!”
“啊?”凌宇侧着头,疑惑的问。“我哪矛盾了?”
于非飞叹气,眼睛悠悠的望着前面挡风玻璃。外边汽车扬长而过,只留下尾灯星星点点,没一会连那点光也淹没在漆黑中。这么多人来去匆匆,有谁真正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转过头,夜色中那双眼珠闪着坚定的光芒。“你活得很矛盾。你的女朋友,因为你的家人对她不满意,加上她欠缺自信,选择放手了,但你有没有试过努力去挽回,去改变她,让她有自信!你说你喜欢金融,但你家人想你学建筑,于是你就妥协了。为什么你不去争取学自己喜欢的?好吧,既然你决定放弃了,做建筑也没所谓,那为何你不尽全力去做?你的人生,难道是为别人而活的吗?你都不用为自己负责的?得过且过就是你的人生态度?”
于非飞的一席话,让凌宇震惊了,从没有人这么坦白的告诉过他,该怎样对待他的人生。这些年来,他以为自己很快乐,生活得随性,因为随了老爷子的愿,所以即使工作没做得很出色,他也奈他不何。爱情走了,他相信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偶尔拍个散拖也行。反正日子都这样过,同龄人当中,他已经算不错。可是,每当夜深人夜的时候,他会觉得空虚,会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片空白,再过十年,回首过去恐怕也找不到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来。他以为没人看出他的郁结,如今竟被这个外貌不算出色的女孩一语道破,他,真的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于非飞,原来你还满懂得说教!”
于非飞翻翻白眼,“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怎么办?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你了。”
突然的转变
“怎么办?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你了。”
每当想起他这句呢喃,她都想笑。你说为何这人总是如此不正经?明明她在正经地说着人生大道理,他还可以开玩笑。突然发现他竟能如此轻易就闯进了自己的生活,星期六晚上才见完,星期天又出现了,他们见面的频率,可与情侣媲美。他的到访,最高兴的莫过于方女士。这人哄女人的本领很高,老是逗得方女士哈哈大笑,可堪称师奶杀手。从不知道自己老妈也有娇羞的一面,每当方女士掩着嘴“哦呵呵”地笑的时候,她跟于大同只能相对俩无言。
不知是西柚减肥法的功效了得,还是她的忍耐力强了,短短三天时间,她竟然轻了三斤,小腹好像平坦了点,她觉得很欣慰。不枉她晚上饿得死去活来也忍着不吃其它东西,原来只要有恒心,铁柱真的可以磨成针。
大鸟周六晚之后没再露面,收到他的短信说要出差,她没有回复。不在也好,可以乐得清闲,不用再有人来烦她。只是每当静下来的时候,她脑里想的念的总是他。她曾检讨过,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小气了,或许吧。有时她想,他们还是当邻居比较好,斗斗嘴说什么都可以,无论说得有多过份,起码不会真的生气。不过,邻居好像不能亲吻的吧?忆起那晚的吻,她的心还会悸动。曾经几次忍不住想复短信给他,最终还是忍住。
时间就在难忍的挨饿减肥以及对他的反复唾弃反复思念中度过,偶尔凌宇那家伙会来添乱跑跑场,不过为免让方女士中毒太深,她拒绝了几次他要来蹭饭的请求。那家伙还状似心碎的说,于非飞,你怎能如此狠心,你没发现我在追你吗?于非飞只当他在喷嘴,就让他自己疯个够。
又一小周末,还没到下班时间办公室里的人已经开始骚动。早上回来时,他们聚在一起商量晚上的活动,好像是到魏征同学家吃火窝。小咪同学问过她要不要去,她拒绝了。没心情,加上还在减肥,她不想前功尽费,还是回家吃方女士特制的爱心晚餐算了。小咪问她最近是不是瘦了,因为她的腰腹很明显的平了下去。于非飞点点头,举起5根手指头,小咪同学吃惊的咬着手指,她再用力的点点头,小咪兴奋得跳起来。
为何她瘦了5斤,自己都没感觉,而小咪却这么高兴?唉!
收拾好东西准备走的时候,魏征小同学怯怯的走过来,站在她的四方小围城旁边左磨右磨,久久不说话。
“怎么了?”见他忸忸怩怩像个女儿家,于非飞都看不过眼了。以前看见漂亮的男孩子总想逗一逗,现在怎样都提不起劲,真的越活越倒退了。
“非飞。”魏征偷偷瞄了她一眼,在看见她圆圆的大眼瞪了瞪后,又羞怯的低下头,声音细若蚊鸣:“晚上……到我家吃火窝,你……不去吗?”
于非飞耐着性子听他把话说完,一双眼珠儿转呀转。印象中自从那次在他面前出过糗后,除了工作上的需要,她都没怎么跟他说话。很奇怪,他每次跟她接触,都娇羞成这个样子,活脱像个小受般。
“你想我去?”她试探性的问,魏征轻轻的点头。她好奇:“为什么?”她何时变得这么重要?
他考虑了很久,两腮竟渐渐泛起了红霞,语气却无比坚定:“就想你去!”
呃?这个,是什么理由?就因为他想她去?该不会是……“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说出这话,连她都觉得自己太无耻了,她怎能如此自大,会以为这小同学喜欢她呢?谁知道,魏同学的反应太怪异了,他的脸一下子就涨成猪肝色,连耳根也红得像上了胭脂。于非飞当下就冏了。天啊,难道真的是瘦田无人耕,耕开了就有人争?她最近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得到几大帅哥的垂青。
扯了扯嘴角,她讪讪地说:“嘿嘿,开玩笑的,别当真。我晚上没空,所以不去了。”
魏征小同学失望的表情差点让她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目送他垂头丧气的离开,她有个错觉,本命年的自己,是不是犯桃花了?
出了公司大门,按正常路线是步行到最近的公交车站,才迈开了步子,竟见到一个最不可能会来见到的人。
于非飞没想过凌毅会来找她,事实上,她认为自己应该不会再跟凌宇的家人有所接触。
咖啡馆内,俩人相对而坐。她偷偷瞄了眼对面的人,他真的很严肃,虽然脸型跟凌宇有几分相似,不过,凌宇是那种充满活力的阳光型,而他,比以前读书时那个教导处主任还要威严一百倍。她怀疑他笑的时候,是否会因为脸部表情太过僵硬而显得笑不像笑。悄悄的揣摩着他找自己的动机,想起之前凌宇说的话,他该不会是来找她谈判,叫她离开他的儿子吧?有没有这么狗血呀?
“我想……”坐了半天,他终于开口了。
“行!”她重重的说了声,有点失礼的截住他的说话。“凌先生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你的来意!你是不是,想给我开张支票,然后叫我混蛋?离开你的宝贝儿子?唉!你怎么这么迂腐?都什么世纪了?其实我是想说,我不收支票的,能不能给现金?或者,其实给幢湖景花园的小别墅也可以。”
于非飞刀刀唠唠的说了一大堆,凌耀的额角不禁抽搐
“啊哈?我好像胃口太大了,那当我没说。”于非飞很无赖的嘻嘻笑。凌毅皱紧眉,对她的话似乎很不满,她耸耸肩,这老头子还真的一点幽默感也没有。
气氛有点诡异,她不说话后就冷场了。唉,多没趣,早知道就不来。随手执起桌上小盘子里的糖包,她无聊的一包一包叠起来把玩着。
凌毅静静地观察着这个女孩,很诧异她居然可以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番话后,转过头又能这般自在。你说她心机重,又不尽然。说她天真,也不尽然。反正她就按自己一贯思路行事,完全不受你影响。
他脸色缓了缓,淡淡说到:“现金想要多少?”
“呃?”她被雷倒了,他真的想给她钱?“哈哈……我都不知道市价。那个……”该死的凌宇,下次见他看她不把他剥皮拆骨才怪。
“于小姐很难开口吗?”他是脸无表情的,可是,为何她总觉得他嘴角带笑?
“哈哈。”她挥挥手,怕他真要付钱给她。
“于小姐,”好半天,他又说:“你跟凌宇的事,他昨晚已经跟我说清楚了。”
“呃?”什么事?
“关于他让你假扮他女朋友的事。”
不是吧?天杀的,这家伙自己戳穿了把戏,竟然没跟她沟通一下,太不够道义了,枉她还在这做戏。“这个……我可以解释。”
“不用。”他摆摆手,“我以后都不会再帮他安排相亲了。”
咦?“为什么?”难道凌宇那小子想到什么新方法出来了?
凌毅没有接着说下去,他徐徐地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口,放下,很悠闲的样子,倒是于非飞被挑起了好奇心,直想吼他快点揭晓答案。
“于小姐,上次的事,我得向你说声抱歉。”
呃?“哪件事?”这人怎么转移话题了?
凌毅轻轻叹了口气:“上次骂你没家教的事,很抱歉。”
哦。于非飞扁了扁嘴,她都忘记有这回事了。望望他,脸上好像有点不自在,这个严肃的老头,竟然向她道歉,那感觉好怪哦。“那……其实……唉,我接受你的道歉。”本来想说没什么,不过又觉得太矫情了。
“嗯。”他应了声,又喝了口咖啡。于非飞直想撞墙,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他的淡定。有什么就快说吧,诡计都戳穿了,他来找她到底想干嘛?看他那架势又不像找晦气。难道他不觉得怪异吗?跟儿子的冒牌女朋友平静地喝咖啡,是多么奇怪的组合。
“于小姐!”
“唉,你可以叫我非飞。”他再于小姐下去,她就要抓狂了
“嗯,那好。非飞,其实我这次来找你,是想来谢谢你的。”
“谢我?”谢我什么?她懵了。
“昨晚凌宇跟我说,他决定要好好地工作,不再游戏人间。”
竟有这事?
“他说他考虑了好几晚,是因为被一个女孩骂醒了。而那个女孩,”他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注视,“就是你!”
于非飞惊呆了,眼睛瞪得老大,嘴开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这个,太惊悚了!“哈,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了两句。”她摸摸后脑门,一时不知要说什么。凌宇这家伙,常常如此不按牌章出牌,自己要改邪归正就好,为何要拖她下水。
“无论如何,我还是得谢谢你。所以……”他又顿住,于非飞快要被他憋得便秘了。“如果你真的跟他谈恋爱,我也不反对了。”
间接的示爱
人来人往的大街,四周灯火通明,为无星的黑夜披上了闪亮的彩衣。
于非飞驻足,仰望着全市最高的中信大厦,看着霓虹灯沿个整座大厦的轮廓闪烁不停,再抬头望望天空,四周的高楼围得它只剩下一个小小的井口,深不见底。假如上天坚决要掉个大馅饼下来,她要逃也逃不开。与凌毅喝完咖啡后,她就有个错觉,难道现在她正在上演着剩女大翻身,或是丑女无敌的戏码?怎么才眨个眼,不喜欢她的人全都说喜欢她了?
世事难料呀,想当初她也只希望能找个帅哥谈谈恋爱,谁知老天爷怜爱,一扔就是三枚,她哪有这么大胃口?再说,单是啃个大鸟就掉了一嘴毛,她哪敢再有异心。突然好想他,这男人也狠,发过几条短信过来,见她没回复就干脆不发了。过份!
正在发愁之际,方女士的电话杀到。
“非飞,下班了还不回来,去哪了?”
“在外边逛逛呀。”拒绝了凌毅的好意,她选择了打的士。提前一个路口下车,就为了走走,舒缓一下心里的郁结。
“快回来!”方女士匆匆的催促。
“干嘛?今天晚上你跟爸不是去看大戏?现在这时间还不出门?”看看手机,都快晚上八点了。有时候真的很羡慕方女士,于大同虽然没有多帅,也不是很富有,但是对她,可说得上言听计从,家里基本上就是她做了主。她也很想找个能让她压得住的男人,但偏偏,大鸟不是这类人。
“我们快要走了。不过刚才小鹏打电话回来,好像说他在机场,要坐今天晚上的夜机,回到来恐怕要半夜了。他说家里一个多星期都没有搞过卫生,上次醉酒吐过的东西还没清理,想让我找人打扫一下。本来我想找之前帮他做过清洁的阿姨去的,但是她今天晚上没空,我也要出去,所以,非飞,你去!”
“不要!”干嘛又要为他服务。
“于非飞!”方女士开始不耐烦。“平常你懒我也不说,戴妈妈对你这么好,每个月都寄东西回来给你,你居然一点忙都不肯帮。况且我知道你今天晚上跟小宇没约,对吧?你如果是在外面闲逛的话,现在给我马上回来,钥匙我放在客厅茶几上,知道不!”最后一声,是用吼的。
于非飞把电话移开几分,差点被这高分贝的声音震聋了耳朵。
妈的,连生气了还要被他劳疫,这到底有没有天理?
匆匆赶回家,胡乱吃过东西后抄起钥匙就往楼上跑,才开门,一股闷气迎面扑过来。她迅速把所有门窗打开,屋里屋外检查了遍,除了积点尘外,哪里有吐过的痕迹?倒是客厅茶几上扔了十几个空啤酒罐,东歪西倒的,还有两三只小强在光顾。
哼,你也有借酒消愁的一天。找来垃圾袋,收拾着这些啤酒罐的时候,她的心就软了。这么多酒喝下去,不醉才怪。可是,谁叫你乱说话,醉死也不值得可怜!
把东西收拾好,抹了积尘的家具,拖地的时候,兜里的电话信息提示声响,拿出来一看,是凌宇那家伙。
“在没有兴趣去夜游?”
游你个头!脑里又闪过凌毅的话,这家伙竟然为了她去努力工作?有没有搞错呀!算了,以后还是少跟他接触为妙。
她掐掉电话,随手放在一旁的矮柜上。拖完地,拿起满满的一袋垃圾走到楼下扔掉,再回家洗头洗澡。弄好后再到厨房喝了瓶冰水,摊在客厅沙发上累得半死,捶捶肩,想给那家伙回条短信,才想起刚才看过信息后手机放在柜子上没拿走,于是又死死气的爬了两层楼梯上去拿。
开门亮了灯,眼睛不其然的往饭厅那矮柜望去。咦?手机呢?她跑过去,台上台下搜了遍,还是没有。难道她记错?她挠挠头,才转身,就被站在身后的人吓了一大跳。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才说了一个字,后边的话就被硬生生的收住。哼!她还在生气,她才不要跟他说话。
戴展鹏定定的瞅着她,布满水珠的脸上略带阴沉,眼底下的黑影写着疲惫,身上的外出衣服还没换下,应该是刚回来,才洗了脸,显得有点风尘仆仆。
于非飞被盯得发毛,见他抿紧唇板着脸,倔气又上。既然大家都气在心头,那不如不见。她绕过他身旁想走,马上被他揪住手臂再顺势从后边抱住。
她才想开骂,抱着她的人喟叹一声,终于无奈的开了口:“别走,别不理我。”
见他的气焰一下子消失,声音也放软,她顿时觉得委屈万分,连日来的抑郁情绪即时翻腾到了胸口,鼻子一酸,眼角就有液体溢出来。她咬咬唇,察觉到搂着她的人加重了两分力度,下巴抵着她的发端,说话声音呢喃中带着无力。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样小气?我以前也有这样说你的呀,你都没有生气,现在一气就不理人,找人不见,电话不听,短信不回。”
他像在数十大罪状般,她就憋屈不住了。“其实,你心里一直看不起我,嫌弃我胖,对不对?”
她承认,她是小气。谁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把自己捧在手掌心里疼?以前是以前,以前他无论怎样打击她,她都可以不计较。可是现在,她已经成为他的女朋友了,不是吗?他怎能在别的男人面前说这么难听的话?她是个女人,她也想人家赞美她。所以,她不理他是正常的,他还怨。
想到这,眼泪就巴拉巴拉的流下来,她吸吸鼻子,挣扎着就要摆脱他。他抱着她身子一沉,单手把她扳过来面对自己,见到她脸上的泪水时,心里一紧。
“我哪有看不起你?哪有嫌弃过你胖?你每一次说要减肥,哪一次我没帮你的?”他为自己喊冤。
“你帮我?你什么时候帮我?”她一听他的话心头就泛怒,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挣不开他,只好用手捶他的胸膛。“你冷嘲热讽是帮我?不停的打击是帮我?欺负我就是帮我?你的帮忙怎么这么异类?”
说话的声音因为哭而带着颤抖,长这么大,她还没这般委屈过,越哭越像小孩。原来数罪状真的会上瘾,以前说不计较,现在计较起来就停不住。
“你好坏,从小到大,你都骂我是猪,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过一个女人来看待。你以为你勾勾手,我就该像小狗一样对你摇尾巴吗?你吻我,又不说喜欢我。自己说了混帐话,还要对我粗声粗气。你还说我是肥猪肉,吃了会腻死。我讨厌你!讨厌肥猪肉!我……我……”她“我”了好几声,好像已找不到要宣泄的话来,情急之下大叫:“我以后都不要吃猪肉了!”
顶着她发顶的人身体即时一僵,似乎是被刺激了,身体抽搐了几下,像在隐忍着什么,抱着她的双手不受控制的在颤抖。片刻,随着颤抖的动作越来越大,他终于忍不住放开了她,爆笑出来,而且一笑不可收拾。
她呆呆的站着,看着这个男人笑得弓起了身,脸上因忍笑而涨得通红,低沉的笑声无所顾忌的震动着她的耳膜,也不知继续这样笑下去,会不会笑出内伤。于非飞懊恼万分,同时也被自己最后一句话雷倒,明明这么悲情的时候,她竟然会说了句如此弱智的话来。可是,即使这样,他也不该笑得这么夸张。这不是,又在嘲笑她吗?
“你还笑!你还笑!”她又羞又怒,跺跺脚,气煞得要跑。才一动,马上又被他捞住。
他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可是嘴角还是止不住向上扬,积聚多日的阴霾,因刚才的笑一扫而空。他的手臂把她箍得很紧,头贴着她的后脑门,她清晰地感受到他胸口因为大笑而震动,然后逐渐逐渐的平复。时间仿佛过了半个世纪,她咬着牙,心里虽恼他,但也因为自己刚才的说话火气也下降了不少。就在她想随便说些什么出来时,他那醇厚的声音轻轻的拂过她的耳际,酥酥麻麻。
“于非飞,我喜欢猪肉!而且我最爱吃肥猪肉了!”
听了这话,于非飞的脑袋瓜顿时炸开了。这,是在表白吗?可是,有必要用这个鬼东西来比喻她吗?
“我知错了,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他终于,还是妥协了。
她用力捶了他两下。“你最讨厌!最可恶!我想咬死你,咬死你我就解恨!”
“那咬吧,咬了能解气的,我随你咬!”他稍稍拉开她,一副要英勇就义的样子。
“你以为我不敢!”于非飞想也不想就一口往他手臂咬下去。
甜密的撕咬
“哎呀,你真咬!好痛!”他赖皮的大叫,抚着被咬的那排浅浅的牙齿印装可怜。于非飞看着更气,哪有这么痛,她根本还没用力,于是又一口往他胸膛咬下去,岂料他像是铜皮铁骨般,咬得她牙齿生痛,她龇着牙大叫,再张口咬下去时,某人头一低,把自己的唇自动送上去,她就这样狠狠的咬在他的唇上。
于非飞一惊,松口想推开,嘴马上被擭住,柔韧滑腻的舌尖已经顺势长驱直入,开始攻城略地。她开始时还捶他的肩反抗,可是随着那吻越来越深入,捶他的双手渐渐无力,最后只得软软的趴在他胸前,认命的承受着这磨人的攻陷。
意识到她的顺从,他微喘着气放开了她。这次轮到她不从,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往下拉,然后含住他的双唇,来回描绘着他的唇形。他心下一喜,在享受着她主动的同时,才想进一步与她相互嬉戏,结果就这样,舌头被狠狠的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