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找个管事的人出来!”门口兄弟甲继续大声叫喊。
屋内不知是谁回了句:“那个人都可以管事!你们快留下买路钱!”呃?她们不是山贼!
“开个价!”
“九千九百九拾九!”
于非飞扶额!姐,你当是在演TVB的肥皂剧咩?
“哇!这么贵!新郎,我们走!”
可怜的新郎马上被人扯到后边去,另一波人涌上。
咦咦?这个人??
人堆中,一个特别高大显眼的男士,跃入于非飞眼内。
汗!又是凌宇!难道这叫,猿粪么?
于非飞把身体往内缩了缩,让前面的人把自己挡住。溺水事件后,她对他非常感冒。尤其是事后,只要想到自己抱着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时,就觉得糗死了。
站在最前头的那位兄弟甲还是不死心的摇着铁闸,经过多番争持下,开门利是终于以68元成交。于非飞感觉这果然是胡混的,开价这么高,谁知成交价还不及零头。
门开了后,外边的人一踊而上,几乎把小屋挤破。率先冲进来的是摄影师,继而后边不知是谁“呯”一声开了个礼炮,把众姊妹们炸得鸡飞狗走,不禁往屋内退了几分。
新郎跟众弟兄们纷纷坐下,凌宇也混集在其中。于非飞瞄了眼屋外,还有很多人没挤进来,想不到这团伙如此人多势众。
刚才在门口嚷得最响的那位兄弟甲,一坐下便又大呼小叫:“众姊妹快来奉茶,都躲着干嘛?不想收姊妹利是了?快来!钱就在大爷手上!”
这人还真欠揍,而众姊妹又往内缩了下。于非飞心想,刚才一群不是如狼似虎的吗?现在倒个个害羞起来了。
“怎么样?还不来?不来钱我们收了!是不是呀?兄弟们?”
兄弟甲又嚷了一声,其余兄弟起哄,而新郎哥则好脾气的笑着,不说话也不参与。
“喂!姊妹们!快来招呼人客!刚才谁叫得最起劲的,快给我出来!都有没有礼貌的?”
一位兄弟乙又大声哄叫,新娘家的某位长辈也看不下去了,走到姊妹面前低声说道:“姊妹们都出去接待一下吧。”
既然长辈开口了,姊妹们也不好再装模作样,于是于非飞被三个大姐拉着一起走了出去。
“嚷什么嚷?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要给钱我们花么?”
姊妹甲边说边拿起茶壶人手倒了一杯茶,还边倒边说着暧昧话。于非觉怎么看都觉得自己似在怡红院,这些爷们是嫖客,而她,则是花姑娘。
同学的婚礼(下)
“快上点吃的!”
听到这,女家长辈慌忙把喜糖点心拿出来,于非飞接过,再派到桌上。经过凌宇身边时,那家伙显然没有马上认出她,双眼一愣一愣的望了她好久,在她狠狠的回瞪时,才抿嘴轻笑出来。
姊妹甲倒好茶后,也不再矜持,拉了一个板凳坐到兄弟甲面前。
“兄弟,茶喝过了,东西也吃过了!是时候谈谈!”
“哇!我们还没爽完呢,你们这么快就想我们付钱?”说完,众兄弟哄堂大笑。
妈的!就只会嘴上占便宜!于非飞握拳,这些人还真当自己是嫖客大爷!
果然,姊妹甲黑了脸,粗声粗气地说:“喂!我们已经找最漂亮的姊妹来招呼你们,你们还有哪个么不满意?真的不想接新娘走了?”
“哇!你们这些就是最漂亮的啦?”那家伙不怀好意地望了眼于非飞。“你们是不是没人了?居然找个孕妇来充数?想忽悠人呀!”那家伙末了还向着于非飞补上句,“姐姐,有了就休息一下,别便宜了那伙女人!”
于非飞想死!想找洞遁!不知道当场打爆这个人的头,会变怎样。她都已经不说话,很低调,为嘛还是被人笑?好吧,或许他不是有心的,其实,该死的是自己,她实在不应该出现!
兄弟甲话音刚落,全场就静了。众姊妹大眼瞪小眼,就是没人要接话。倒是凌宇,打趣地埋怨:“一韦,你是不是眼瞎了?人家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被你说成孕妇,你该自打三巴!”
那兄弟甲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说话错,瞄了眼于非飞阴郁的脸,忙嘻嘻讪笑:“对对!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于非飞闭闭眼,再“蹭”一声张开。“开玩笑没关系,最重要给钱时别开玩笑!姊妹利是,九千九百九拾九,快拿来!”她伸出手,态度非常坚决。
“这……哪有这么多?”兄弟甲被她的气势镇住,说话变得不利索。
“没这么多你拿我开玩笑?还让我们招待你!想吃霸王餐啊!姊妹!快上!搜身!”
看于非飞那势如此强悍,几个女人快速扑上去,又拉又抓。混乱中,于非飞乘机抽住他的领带一扯,几乎让他当场呜呼哀哉。别的兄弟见这群女人如此猛兽,也却步了。可怜那兄弟甲,身上的钱被扒个清光,头发被抓得蓬松,活像惨遭蹂躏过似的。
“姊妹们,够吗?”
姊妹甲数了数用利是封装着的钱,里边有2880元,点了点头,勉强满意。
“兄弟,你走运了!”于非飞对着兄弟甲冷哼一声,收回视线时,眼睛余光还见到凌宇满脸戏谑的神色。就知道你是看戏的!哼!迟早有天也要你栽我手里一次!妈的!不发火当我SB!
于非飞就这样,从被嘲笑的狗熊,变成姊妹们的英雄。尽管其实她心里在滴血,可是嘴上却还是咧得老大,笑到几乎内伤。
新娘顺利出门,临上车前,凌宇挨到于非飞身旁,轻声说:“等一下你坐我的车吧。”
于非飞不明白他的用意,不过与其要坐其他陌生男人的车,那倒不如跟他。
到了男家,放鞭炮,进门,一切仪式办妥后,跟过去的姊妹们已经和那群兄弟打成一片。于非飞觉得无趣,与那群人格格不入,于是悄悄地躲到阳台上。
男家应该是有点钱的,住的是三层的独立小别墅,装修得挺雅致。喧闹的人都在二层,三层的大阳台上连个影也没有。尽管种满了花花草草,那摆着休闲的藤椅上,只坐着于非飞一人,还是显得有点孤清。
又再次被人拿她的身形当笑话,于非飞感到压力很大,白费了方女士为她塑造的小家碧玉形象。避开了吵闹的人群,她才可以了无牵挂的独自舔伤。你说人与人之间,为毛差距这么大?明着都是女人,人家都泊得一个好码头了,而她却连男人香也没闻过。(那只大鸟除外!)
于非飞呀于非飞,你真的很失败!
她望着自己的脚尖,呆呆的想着心事,一双黑得发亮的皮鞋突然出现于眼底。
“我觉得,伤春悲秋真的不适合你!”
抬头,又见那只笑脸虎。于非飞叹气,想自个儿清静一下都不行。扭头望向远方,一排排红瓦别墅整齐排列着,如果自己也能有幢这样的房子多好。阳台上种着的鸡旦花,不时扑来清新的香味,她深吸了口气,叫自己别想太多。没错,伤春悲秋真的不适合她。
凌宇见她不说话,抿了抿嘴唇,在另一张藤椅坐下。沉默了好半天,他突然又道:“于非飞,你很介意自己的身形吗?”
呃?她抬头向他投去诧异的目光。该怎么回答他呢?虽然他救过她一命,可是他们完全不熟。想起那天,自己肆无忌惮的抱着他,她的耳朵微微发烫。
“于非飞,其实不用这么介意的!”
“你自己长得帅当然这么说!”于非飞嘀嘀咕咕,凌宇听清楚后又是咧嘴一笑。
“笑什么?如果你长得又丑又胖,老是被人讥讽,看你还能笑得出来么?”于非飞鼓起腮瞪他,他的笑意更深了。
“于非飞,说真的,我小时候是长得又矮又胖,老被人小胖小胖这样叫的……”
“真的?”
“嗯,而且老被人笑。”
“嘶!那你是基因特变!”丑小鸭变天鹅了!
“不知道,反正长着长着,就变这样子,现在想胖一斤都很困难!”
“你在显摆咩?”
“没呀!其实,我觉得你这样很好呀,一点都不胖。”他的话,到底有几分的真诚?
“于非飞,人要对自己有自信,才能不怕别人的恶意中作。”
明显是站着说话腰不痛的。
“我是过来人!这种受尽白眼的日子,我挨过。但是,即使这样,又如何?他们的白眼,我又不能当饭吃。”
看不出你倒挺豁达的。于非飞要对他另眼相看了。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
“因为我觉得,你不适合这样。你天生该是个开心果!而且你也没有又丑又胖,我觉得你挺可爱的。”
是吗?于非飞感到脸有点热,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接夸自己。
“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哦?”
“她也很介意别人的目光,也不够自信,总怕自己做不好,这样活着很累。”
于非飞直直的瞪着他,见他仿佛陷入回忆里,那样子,似是透过她,去怀念另一个人。
“你在我身上,看到她的影子?”她不想这样问,可是每次见他那别有深意的目光,她突然就明白。
“也不是。她没你那么开朗,也没你那么,有爆炸性!”
他抿紧嘴,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于非飞的不快瞬间化为无奈。
“我是天生有喜感,所以娱乐到你了!你要笑就笑吧,反正我只是个笑话。”
“诶?怎么我刚才说的话,你都没弄清楚。你有爆炸性没有不好呀,我也没有要取笑你。于非飞,其实我很欣赏你凡事都能大而化之,其他人都没有这样的肚量。虽然我每次见你,似乎都在出丑,但是你好像都不放心上似的,依然嘻嘻哈哈的过日子。这样很好呀,我也想要这样的生活。”
你干脆说我是打不死的小强算了!于非飞单手撑着额,把头转到另一边去。
你以为我天生想当个喜剧女演员?际遇如此,除非她要苦着脸过日子。她一直用大大咧咧来掩饰自己的忧伤,为毛没人能懂呢?她也想当回女主角,可也要有人赏识才行。
气氛有点沉默,俩人都不说话,楼下又传来一片欢呼声。于非飞心里堵得发慌,除了戴展鹏那家伙,她还没跟别的男生这么单独相处过,而且他还要把自己的事告诉她,她好不习惯,好不自在!
“你……”
“你……”
二人有默契的同时开口,然后,相视笑了。
“你先说吧。”于非飞挥挥手,比出一个"请"的姿势。
“也没什么。只是想问,”他顿了顿,抬头望她的眼带点探究。“你跟戴工是什么关系?”
“哦?我们是邻居呀!”于非飞眨眨眼,好奇他怎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我们就像亲人一样,很好的关系。”
“哦。”他边说边点头,就像突然理清什么似的一副了然样子,让于非飞摸不着头脑。
“你刚才想说什么?”他随即又转过头问。
“呃?没……”刚才那问题在脑里一闪而过,于非飞有点不好意思了。“嘻,你说的那个女孩,是你女朋友吗?”
他的视线,随着她的问话而缓缓转移,眼底的笑意隐去,双眸无焦距的望着远方。
“以前是,现在,不知道。”他的声音似在低叹,说得很轻,又很无奈。一阵微风拂过,吹乱了他额上的发,让他看起来,有点落漠。
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这世上过得不快的人有太多,于非飞突然发现,自己能这样没心没肺的活着,其实是一种福气了。
大鸟的调情
同学的婚礼并没有为给于非飞带来意外的艳遇,为此方女士失望了好久,于非飞还不敢把自己那天的糗事告诉她呢。
生活还在继续,她要减肥的心没变,只是苦于没有良方。
某周日下午,她在家外不远处的商业街闲逛,发现前方围了好多好多人,还有很吵闹的喧哗声。
又有新店开张了么?于非飞站着呆了下,见人多,想绕道而行。才转身,马上被一个清脆的声音叫住。
“小姐!小姐!”
说话的是个妙龄少女,身上穿着粉红色的制服裙,头上还顶着个像护士般的白色帽子。
见于非飞回头,她堆起甜美的笑容。“小姐,我们美容院新开张,现在推出一系列的优惠活动,有兴趣进去了解一下吗?”
“呃?不用!”于非飞猛摇头,最怕这种街头拉客的销售手法。
“小姐,肯花一分钟听我说几句吗?就一分钟而已!”
见那少女说得这么诚恳,于非飞停住想提起的脚步。
“你说吧。”
得到首肯,那少女又漾开了嘴巴。“小姐,你的皮肤很好,又白,脸上连毛孔都看不见,所以脸部护理是基本不用的了。不过,小姐有减肥的困扰吗?”
“呃?”于非飞瞪大了眼。难道她满脸都写着我要减肥我要减肥这几个字?
少女见她的表情后,莞尔一笑。“小姐,请恕我直言。你的身形有点胖,肚腩明显,所以只能穿这种宽松型的T恤来遮掩,对吧?”
这女子有穿心术,于非飞不禁点了点头。
“小姐,每个女孩子都爱美,都想有美好的身段,针对这点,我们美容院特别在新开张之际,推出了一个纤体瘦身的优惠活动。原本价值1000块的瘦身疗程,现在只要388元就可以享受这个瘦身初体验。”
啊啊!说了这么多,原来是要推销这个。对于去美容院瘦身减肥,于非飞以前吃过亏,所以现在对此是很抗拒的。听到这少女这么说,她直摇头。“真的不需要!”
“诶!小姐!只需要7天,就可以拥有美好身段哦!不需要吃药,不需要做运动,很多人都愿意试的。而且,我们美容院现在正在招募代言人,只要成功成为我们的代言人,可以免费享受本院一年的美容瘦身服务。"
“不吃药,不做运动呀?”于非飞听到这个,就有点动摇了。388元,不贵。
“小姐,有兴趣的话,可以进我们美容院坐下来,我可以慢慢给你讲解哦!”
于是,于非飞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拉了进这家美容院,莫名其妙的交了388元。
想不到现在美容院的纤体疗程多了这么多新玩意,什么红外线全身减肥、局部减肥、3D双重空穴爆破脂肪、光能动感魔幻单车瘦身、意大利DIVINA局部收紧等,一大堆专用名词,于非飞记也记不住。
她先是被要求剥光了衣服,只穿着纸内裤,用毛巾包着胸部,然后去蒸桑拿。蒸的时候,她差点就晕倒,两分钟没够就跑了出来。
那招待她的少女有个很甜的名字,叫美妮,是美容院的纤体师。她全程在外侍奉着,让于非飞觉得自己像个大款。
蒸油按摩,倒模塑形,太空仓巩固,足足折腾了三个多小时,才完成了第一天的疗程。
在美容院热情的欢送下,于非飞踏着轻松的步子走回来。想不到呀,她还是得靠这个来减肥。不过才三百多块,也不贵,试试无防。
天色已全黑,马路两旁的路灯早已亮起,于非飞加快了脚步。身体感觉轻松了不少,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效果?于非飞暗自偷笑,想不到出门一趟,还能被掉下的馅饼砸中。
开了自家门,饭厅没人,看来已经吃过晚饭,方女士跟于大同肯定下楼散步去了。于非飞松了口气,刚才看手机,有好几个家里的未接来电,她还怯了下。美妮说做完疗程后一小时内不能吃东西,她还在发愁,这下可好,那就等等再吃饭吧。
哼着歌回房,经过客厅的时候,顺手把大吊灯关上。
“喂!你当我不存在!”
突来的清冷声音,把她吓了一跳,手上用力一按,吊灯又亮回来。沙发上,戴展鹏那家伙正翻着报纸,灯一开一灭,他连眼皮都没抬过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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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病!”于非飞低声咀咒。自己有家不回,赖在她家干嘛!不是跟她冷战咩?几乎整个月没跟他说过话,猜不透他气什么,她也不想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你去哪里了?连电话都不接!都已经吃过饭了!”他抬起头定定的望她,声音里有责备。
“要你管!”你又不是我妈!她撇撇嘴,移腿想回房。
“于非飞!”他倏地站起来,走近她。
气!气死也就他自己的事!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永远不会明白!那次出游,眼见着她溺水,见着她害怕,可是救她的,居然不是他!他那个恨呀!她还要抱着凌宇哭得天崩地裂,让他气了差不多一个月还是不能消除。凭什么!凭什么就只有他自己难受!
他阴郁着脸,薄薄嘴唇微抿,眼睛微微地眯起,透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见他夹杂满腔怒火而来,似有山雨欲来之势,于非飞本能的往自家房间的方向再移了两步。
“你……你干嘛?更年期综合症发作呀?”
“他妈的!于非飞,你越来越不把我放眼内!”
他咬牙切齿地说了句,于非飞马上像发现新大陆般:“哇!大鸟!你爆粗!”
“你这个没良心的小鬼!”
她绝对,绝对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领。今天不给她点颜色,他就不是戴展鹏。
他握起拳,做了个响指的动作。甩甩头,越来越迫近她。
两双眼眸在空中有瞬间的对视,于非飞从他眼中隐约看到火焰。她下意识的退后几步,大有只要有什么不对劲,就马上撤退之势。
“你……你想干什么?”不会是想□我吧?这想法让于非飞冏了冏,看来自己YY的本领越来越高了。
“于非飞,你喜欢焖?煎?还是炸?”他把她迫到墙角,单手撑着她头顶的墙身,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她咽了口唾沫,觉得他们这样的姿势很暧昧。他身上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扰乱了她,她觉得,很危险。
“什……什么焖煎炸?”妈的!连说话也结巴了。
“于非飞,我发现不能对你太好!对你太好的后果,就是让你爬到我的头上去了。你说,我该怎样处罚你好?”
低沉的声音得蛊惑了她的听觉,让她不禁打了个颤。他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头凑得很近,呼吸喷到她脸上,她觉得痒痒的。
身体有刹那的发软,只能靠双手撑着背后的墙,眼睛则直愣愣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