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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战战兢兢地在大堂立着,不敢出声,生怕挑起更大的怒火。片刻后,徐悠悠冷声吩咐道:“上次的事就算了,从今日起,你带着人盯紧了悦来客栈,如果这次再放走了古婳和简玉轩,我要你的命。”

属下得令,急急忙忙带着手下去悦来客栈守着,不敢有一丝松懈。

客栈中,二楼窗户缓缓打开,露出简玉轩那张邪笑的脸。

方才他正要打开窗户,谁知眼神不由碰到了大厅中的徐悠悠,于是便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悄悄开了一个缝隙,暗暗用内力偷偷窃听。

隐隐约约听得徐悠悠在打探他们的行踪,简玉轩便庆幸之前自己和三皇子一起离开,重新易容回了客栈。

想起现在古婳被污蔑的没有一丝活路,简玉轩心中便庆幸自己没有被徐悠悠认出来,倒不是因着徐悠悠,而是因为古婳的名声。

若是被百姓知道了他们藏身在这里,肯定会受到众人的唾骂和围困,到时候想要脱身就不易了。

简玉轩折身回到房中,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易容的脸,确认看不出一点真面目的痕迹,他才悠悠地推开门,去隔壁寻找徐悠悠。

轻轻敲了敲门,简玉轩不待古婳反应,便径直推门进入,随后将门掩上。

古婳此时正趴在桌上对着自己绘制的线路图仔细研究,既然决定了要和大皇女合作,便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和对策。

简玉轩无所事事地坐在古婳的身旁,看着古婳一脸认真的模样,撇了撇嘴,伸手拿过桌上的茶壶,斟了一杯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你猜我刚刚在客栈中看到谁了?”简玉轩凑近古婳,一脸神秘莫测地说道。

古婳闻言,头也不抬,依旧看着手下的地图,不在意地随口问道:“看到谁了?”

简玉轩拉了拉凳子,眼睛盯着古婳,轻声说道:“我看到了徐悠悠。她在大堂中打探我们的消息,看样子,应该想下毒手。”

古婳轻笑一声,徐悠悠处处寻事,确实不利于他们的行动,但是现今他们和大皇女、三皇子合作,也不用怕什么,横竖身后有人撑着。

“寻找又如何?我们现在易着容,凭谁也认不出来,以后行事小心些便好,有什么好担忧的?”

古婳将线路图转过来,手中不停地分析这各条街道。

简玉轩点了点头,随即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徐悠悠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从上次她敢放火烧死他们便知她到底有多狠心,这样的女人,最不好惹。

况且徐悠悠对三皇子的心思,自己可是看的真真的,然而三皇子的心思却在古婳身上,怪不得徐悠悠如此痛恨古婳。

常言说的好,最毒妇人心,徐悠悠因情下此狠手,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一旦发现他们影踪,即使三皇子能出手相助,恐怕也来不及了。

“这徐悠悠终究是祸害,她迟早得破坏我们的大计,不除掉她,我始终不放心。”简玉轩沉声说道,脸上隐隐有些忧虑。

古婳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所以呢?你要去解决她吗?”

正文 第五百八十二章幕僚

简玉轩蹙眉,陷入沉思,这个徐悠悠虽说是一个麻烦,但是这个徐悠悠也没有做出什么对他们真正不利的事情。

“不杀妇女儿童。”他沉呤片刻给出了回答。

她看了一眼简玉轩,不做回答,埋头绘制路线图。

简玉轩看着古婳,觉得这里没有自己可以帮上忙的地方,准备出去。

“那就给徐悠悠找点麻烦吧,让她无暇顾及其他事。”古婳停下笔,她觉得刚刚是她太冲动了,居然有想杀徐悠悠的念头,那个徐悠悠还是有一点用处的。

“好,我找人去做。”简玉轩也觉得此计行得通,毕竟那是一条人命。

“你做吧,别人做我不放心。”古婳低头继续绘制路线图,她只是暂时放过徐悠悠而已,并不是就此放过她。

简玉轩满脸黑线的看着古婳,又把这种事交给他,古婳抬头对上他不满的眼神,挑眉:“嗯?还愣着干什么?”

他立马跑出去办了,他最怕的就是古婳的那种眼神了,感觉再待上一会,他会死的好惨。

古婳看着他慌张离去的身影不觉有些好笑,继续伏案绘制,她是相信简玉轩能办好的。

……

张毅站在窗户外,蹙眉,望了望天,叹了一口气,这是要变天了么?

“哎呦,张公子你怎么站在这里?会不会受凉?”

他的思绪被打断,看向来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是大皇女身边的人,面对他的嘘寒问暖,他选择视而不见。

“大皇女找我么?”

他脸色微微一僵,掩饰的非常好,谁叫这个人对大皇女有用呢!脸上堆满笑容。

“是的,大皇女找你商量事情。”

“好,我知道了。”张毅淡淡应了一声,做出送客的手势,他最不喜欢别人打扰他想事情,刚刚这个人就犯了忌,他还没有责罪他就算是好的。

他也不恼,自己退了出去,一出门满脸笑容就变成扭曲的脸,往张毅的门前吐了一下口水。

“要不是大皇女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你可以这么和我说话?”

他的话一览无余落在张毅的耳朵里面,他无奈的摇摇头,眼中藐视更加深,这些无脑之辈,他也懒得计较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确定得体才出门,一路上他猜测的出大皇女找他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夺位。

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大门,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外面人人都说皇家好,谁又会想到皇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推门而入。

“你今天来的似乎有些晚啊。”大皇女看着眼前的茶杯,漫不经心道。

“抱歉,身子越来越不行了,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时辰。”他应对自如,他是故意的,这些说辞早就准备好。

“嗯,身子重要,你注意一点。”大皇女放下茶杯,起身拿起洒水壶给花浇水,也没有让张毅坐下,也没有说话。

张毅也没有做什么,就那样看着大皇女,这个是大皇女,而他只是大皇女的幕僚。

“换一盆花。”直到花盆的水溢出来了,大皇女这才开口,看向张毅,眼中满是欣赏之色,笑眯眯走向他,牵起张毅的手。

张毅赶紧缩回手,微微鞠了一躬,做惶恐状:“大皇女,我逾矩了。”

“没事,你坐下来吧。”大皇女也没有太为难他,直接叫他坐下了,自己则坐在上坐,给张毅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是。”张毅坐下,他知道大皇女刚刚是故意给花浇水支走那些宫女,他们的谈话不能泄露出去。

“你觉得玲贵妃的气数如何?”大皇女用一支手撑着脑袋,青丝散乱披在胸前,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

“现在玲贵妃把控局势,就算掌控骷髅军,但她身份注定弱势,可以釜底抽薪。”

张毅原来早就想好了,这个玲贵妃看似风光无比,可是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成大事呢?

“哦?玲贵妃的身份?你指的是什么?”眼睛眯的更深,眼神晦暗不明,让人分辨不出她的情绪。

“是玲贵妃的女子身份,古往今来女子都不会成大事。”自顾自说着,所以这个玲贵妃根本不成隐患。

“嗯,知道了。”大皇女淡淡看了他一眼,心中早已波涛汹涌。

女子怎么了?就不能成大事?不是还有木兰代父出征么?很快历史上又会多出来一个她!

“嗯,不过我们也得提防玲贵妃,小心为妙。”大皇女提醒一声。

这个玲贵妃要是不是女子身恐怕早已不在世上了吧?毕竟骷髅军的实力不容小觑,很多人早就虎视眈眈了,不知道她是该喜还是该忧。

“嗯,知道。”他微微含额,虽说玲贵妃是女子之身,不成隐患,但是她本事很大,这个不得不防。

“大皇女,要不要把玲贵妃…省得以后成为障碍。”张毅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其含义不言而喻。

“不用。”先不说玲贵妃手中的权利大,不容易让她悄无声息死掉,就说同为女子之身,她就有点下不去手。

张毅点点头,他只是一个幕僚而已,无权干涉主子的事情,只是提出来一个意见,至于实不实行,就看主子了。

“嗯,你走吧,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大皇女揉揉发痛的头,就让张毅退下了,她只是想试试这个张毅够不够资格做她的幕僚。

“大皇女,换了一盆你最爱的花。”几个宫女有些吃力搬着一盆开极盛紫罗兰,把那一盆盛满水的花移开。

“嗯,你们去休息吧,一会再来处理。”大皇女点点头,示意她们去休息。

宫女擦擦汗,得到了命令,也没有多待,就退了下去。

“张毅告退。”他双手抱拳,他也不知道大皇女来问这个的目的,应该不止是仅仅就问这个,也不想多问,毕竟他知道的越少越好。

大皇女看着张毅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张毅,你觉得如何?”片刻后,虽然书房除了大皇女就别无他人,但大皇女的问话依旧得到了回答。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三章询问

暗卫一袭黑衣从房顶降落,拱手作揖,态度十分恭敬。

大皇女端坐在正位上,手中执着一杯香茗,放在唇边轻轻啜饮,眉目之间满是悠然。

“属下以为,张毅可用,但是却不堪大用。张毅此人太过张扬,不懂得收敛,这势必会引起注意,不利于我们行动。”暗卫沉声说道。

大皇女将手中的杯盏轻轻放在面前的案几上,伸手敛了敛衣袖,心中暗暗思索方才暗卫所说之话。

这几日与张毅接触以来,大皇女便发现张毅太过刚硬,且心性极高,这种人自有些自己的意志,不甚好控制。

大皇女心中暗暗有了对策,虽然自己不得将他收为心腹,但却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自己不如暂且假装信任,以便自己借他之手完成的大计。

“你说的甚有道理,虽然他不能为我们所用,但也不失为一颗好用的棋子。你且在暗中相助,如果他有什么小动作也随他,只要不伤大局便可。”大皇女悠悠地抬眸看向暗卫,轻声吩咐道。

暗卫拱手说道:“是,属下明白。”随后便消失在了黑暗中,整个大堂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大皇女抬眸看向殿外,夜漆黑无比,一轮孤月悬于苍穹,皎洁的月光映的院落一片惨白。

大皇女的眼神晦明难测,心思不由回转到与张毅的相谈之时,嘴角不禁扯出一抹邪笑。

张毅自命清高,且心性极大,次次交谈都想显露自己,这种人太过势力,如果自己给不了他想要的名分,他定会反水,但时候自己的大业可就毁了。

即便如此,大皇女依旧决定暂时放过他,也是,这么上赶着想要背锅的,不用岂不是辜负了他的良苦用心?

徐悠悠从客栈中回道府邸时天色已晚,刚进门,便听得早已侯在门口的小厮迎上来,说道:“小姐,老爷在大厅等着小姐呢,让您一回府便先去厅中。”小厮谄媚地说道。

徐悠悠面色之间满是疲惫,听罢心中十分拒绝,但是长辈相呼,又不得不去,于是便带着紫绿去了大厅。

徐父端坐在大厅,面上满是烦躁,许是等了很久,手中拿着珠子不停地摆弄着,看到徐悠悠迈进大厅,不由的起身迎了上去。

“悠悠回来了?今天去三皇子府邸怎么样啊?”徐父关心地问道,面上满是期待。

不怪徐父如此,徐悠然不良于行、已经废了,家里的独子已经没有了希望,生活都无法自处,更谈不上入仕为官了。

没有了儿子作为依靠,徐父只得把全部的希望放在徐悠悠身上,如果她能嫁入皇家,自己的后半生也就没有什么忧虑了。

因此当徐父得知徐悠悠中意于三皇子时,心中亦是欣喜异常。

徐悠悠若能顺利嫁入三皇子府,很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国母,那自己的身份也可水涨船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徐悠悠没有答话,转身拿起桌上的茶盏,假装轻饮起来,以此掩盖自己的不满,尽力恢复自己的低落心情。

徐父看着她不答话,心中不禁一急,凑近徐悠悠,说道:“悠悠,你可得上点心,现在朝局动荡不安,三皇子身份又高,以后肯定前途无量,你要早日拿下三皇子才好。”

徐悠悠有些难堪,这些她何曾没有考虑过,只是自己用尽了各种方法,都没有办法接近三皇子,让三皇子信任自己。

徐父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的想法,分析这现今的局势,徐悠悠的神思却不由地想起古婳。

越想她心中越不甘,古婳不过是一介江湖女子,且名声已毁,她是真不明白三皇子到底看上了古婳哪里,竟然如此痴迷于她,为了她愿意与天下为敌。

徐父看出了徐悠悠面色不善,心中不禁有些担忧,说话的语气不由地重了一些:“怎么?三皇子态度不甚好?”

徐悠悠听出了徐父语气中的怀疑和不满,于是强压下心中的失落和恨意,放下手中的杯盏,转眸看向徐父,风轻云淡地说道:“三皇子待我是极好的,今日还请我去品了新上供的银针毛尖。”

徐父听罢,脸上的疑虑瞬时消散,眉开眼笑地说道:“我就说嘛,我女儿肯定不会差,这么优秀的女儿谁会不爱?”

徐悠悠听到这话,心中并不开心,人见人爱的是古婳而不是自己,三皇子对古婳宽容放肆到了难以理解的地步,

反观三皇子对自己的态度,简直是冷若冰霜,毫无颜面可谈。

徐悠悠愣愣地坐在檀木椅子上,心神恍惚,徐父早就笑开了颜,神色之间满是喜悦。

徐父转身走到正位坐下,双眼弯成月牙般的样子,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胡须,不住地点头,看着甚是满意。

徐父叹了一口气,启声说道:“悠悠。”徐悠悠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听到,徐父眉头微蹙,复又轻唤了一声。

徐悠悠如梦初醒,抬眸看向徐父,眼中满是懵懂和疑惑。

徐父笑意盈盈地说道:“既然现在三皇子如此重视你,你可要把握好机会,若能趁机嫁进皇子府便再好不过了。”

徐悠悠不知如何回应,只能低下头。徐父以为徐悠悠羞涩,便没有再追问,起身施施然走向门口,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也歇息吧。”

徐悠悠起身送徐父到门口,看着徐父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这才转身走向自己的院落。

走在路上,徐悠悠的心情越来越低沉,想起古婳她便如鲠在喉。

并且如今三皇子对自己厌恶至极,恐怕以后再想接近,就不甚容易了。

心中的郁闷无法排遣,徐悠悠脚步一转,想着西南角走去,绕过角门,便到了徐悠然的院落。

自从徐悠然双腿被废之后,徐父便将他的院落移到了偏僻处,让他静心修养,沉淀自己的脾气,因而这处所甚少会有外人进来。

徐悠悠踏入院落,便看到徐悠然的房间依旧燃着烛火,便知道他还没有休息,于是便悄声走近,推门而入。

徐悠然听到声音抬眸望去,便看到一脸阴郁的徐悠悠,口中不禁发出一声冷笑:“怎么,受打击了?”

正文 第五百八十四章暗潮涌起

徐悠悠本就心中不畅,想要徐悠然开解一番,出些主意,谁知刚进门便听到如此的嘲讽,心中的怒火不禁涌上心头。

“你什么意思,你可是我亲哥,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同在一条船上,能不能别总是这么阴阳怪气的!”徐悠悠没好气地说道,语气之中满是愤怒。

徐悠然冷笑一声,看着徐悠悠脸上满是不以为意的表情。

现今这个家已经指望不上残废的自己了,徐悠悠又优柔寡断,不成大气候。

徐悠悠看着徐悠然这反应,心中便寒了一半,自己的亲哥哥竟然如此不懂得疼惜自己。

“我是真心敬爱你这个哥哥,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我们俩血脉相连,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应当彼此疼惜才是。”徐悠悠语重心长地说道,眼中满是真挚。

徐悠然闻言,面上嘲笑的意味渐渐消失,神色之间也有些尴尬和不适。

他并不是不疼爱这个妹妹,而是自己实在是抑郁在心,难以排遣。

自从双腿残废之后,徐悠然便只能整日囿于着方寸之地,出不得门,见人尚且艰难,何谈自己的鸿鹄之志,光耀门楣等事更与自己无关了,这让他心中怎么能不恨。

徐悠然局限在院中的时间越长,脾气便越怪癖,喜怒无常,平日里也不再多言语,因此小厮和女仆都不敢亲近。

徐悠然心中对古婳等人充满了恨意,本以为徐悠悠定会设法替自己报仇雪恨,谁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一点进展都没有,他也不禁有了些怨怒。

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徐悠然掩盖起自己的尴尬,恢复脸上的随意。

徐悠然启口说道:“既然决定做大事了,就不必拖拖拉拉的,下手便要快准狠,方可成就自己的大计,否则只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该出手时便不要犹豫不决。”

徐悠悠本低落的心情渐渐好起来,她听出了徐悠然语中警戒和建议的意味,心中不禁有所思虑。

想起之前自己的做法,徐悠悠不禁有些后悔,因着三皇子的脾气和身份,自己做事总是畏手畏脚的,不敢用大计,今天听到徐悠然这番话,徐悠悠心中不禁有了些别的想法。

自此徐悠悠重新调整自己的计划,从长计议,因而近几天并没有出手,反而乖乖呆着自己的闺阁中,耐心筹划。

朝堂之中,亦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不过是景安帝被玲贵妃囚禁于宫中,以养病为由,拒绝众人的拜见。

不过好在这几日在景安帝旁敲侧击之下,玲贵妃亦放松了对景安帝的控制,加之朝中人心惶惶,玲贵妃唯恐有人上书弹劾自己,便让景安帝着手开始处理政事,但是一定要在自己的陪伴下罢了。

景安帝心中渐渐平静了一些,但是他也知道玲贵妃不会完全放心,所为的陪伴,不过是监视罢了。

景安帝虽然知晓,但是也不放在心上。

处理公文有段时日之后,景安帝不禁感受到今日朝中并不安宁,民间亦有大事发生,自己无法在公文上解决,于是便打算着重临朝堂。

端坐在案台上,景安帝放下手中的朱笔,看向伸手拨弄香炉的玲贵妃,清咳两声,出声说道:“近几日朝中甚不太平啊。”

玲贵妃轻轻将手中的玉杵放下,轻轻盖上香炉的盖子,回身坐到绒毯上,轻敛衣襟,说道:“臣妾不懂这朝堂之事,皇上这是何意?”

景安帝放折子的手一顿,随即恢复如常,心中若有所思。

景安帝起身走到玲贵妃的身侧,沉默片刻,这才出声。

“这几日的折子中暴露出了许多的问题,我在折子中已经批阅,但是具体解决的过程中依旧暴露许多的问题,各部之间无法调和,我想明日上朝时,和众位爱卿仔细相谈。”

玲贵妃听罢,眸光一顿,随即似是不在意地说道:“皇上每日里在臣妾宫中批阅奏折,不也很好吗?为何非要上朝,皇上的身子还没有好利索呢。”

景安帝听出了玲贵妃语气中的不愿,但作为帝王,他必须将祖宗打下来的江山治理好,否则百年之后,他有何颜面面见列祖列宗。

“玲贵妃不必担忧,朕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不碍事。”景安帝一反常态,没有顺从玲贵妃的安排,执意如此。

玲贵妃抬眸,深深地看了景安帝一眼,随即略略思考后,笑着说道:“既然皇上一心为国,臣妾再劝下去倒显得臣妾不明大义了。”

景安帝心中知道玲贵妃同意了自己的想法,虽然很有可能在上朝的过程中被骷髅军监视,但是能重临朝政,这便是一个突破。

景安帝凑近玲贵妃伸手将她揽在怀中,眼神阴鸷,口中却赞叹道:“还是爱妃深明大义,不愧为帝妃。”

玲贵妃顺从地斜倚在皇上的怀里,语气温柔,眼中却是冷冷地看着外面,回道:“皇上生命,臣妾愚钝,哪里懂得这些!”

两个人相拥在一起,看似十分融洽,然则心中各怀鬼胎,各有计较和打算。

景安帝明日要临朝的消息一出,三皇子自然知晓。

他心中满是疑惑,不明白玲贵妃怎么突然会让景安帝重新接手朝政,难道是另有别的计谋?

在皇子府中思虑了很久,三皇子始终想不通,时态紧急,他没有在耽搁,马上大皇女的府邸,商量对策。

此时的大皇女亦得到了可靠的消息,心中正自思索如何应对,便听得管家来报三皇子到了。

三皇子一路疾驰,到达大皇女府邸,直奔她的书房而去,推门进入时,大皇女正端坐在贵妃榻上,一脸愁容。

“皇姐,父皇要临朝的消息,你收到了吗?”三皇子急声问道。

大皇女点点头:“此事我一早便知晓了。”三皇子拉过一旁的凳子,撩起衣襟坐在大皇女的对面,神色之间满是焦急。

“皇姐,你如何计谋?明日早朝定会议事,我应如何做?”三皇子出声问道,无措之情溢于言表。

大皇女沉思片刻,脸上满是高深莫测的表情,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未想到完全之策。”

三皇子神色一顿,沉默下来,一时间,整个房间变得鸦雀无声。片刻后,听的三皇子沉声说道:“皇姐,明天可以开始行动的第一步了。”

正文 第五百八十五章疑虑

大皇女眸色一沉,她自然知道现在正是动手的好机会,如果错失,难以预计以后局势如何发展。

“我自是知晓该我们出手了,只不过父皇临政太过突然,我们的计划尚未细细谋划,贸然行动定不会取得料想中的结果。”大皇女分析道。

三皇子有些颓然地坐在椅子上,面色之间满是纠结,他现在是一点主意都没有了,只知道他们必须出手,先发制人。

大皇女看出了三皇子的无措,心中不禁叹道自己这个弟弟还是不够沉稳,将来如若君临天下,少不得自己在一旁操心扶持。

“你切勿心急,此时我们占着先机,万不能因为急于下手而不得上风。”大皇女出声安慰道。

三皇子点了点头,糟乱的心慢慢平复下来,脑中将这团乱麻细细拆开,一一分析。

“启禀大皇女,有故人来访。”小厮的禀报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大皇女抬眸望过去,心中便已经知晓来者何人,眼角遂露出笑意,出声道:“快请他们进来。”

不多时,一位黑衣男子和白衣男子出现在大堂中,只见二人俱是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只不过白衣男子似是柔弱些,身上的阳刚之气不足,仿佛有什么病症一般。

“见过大皇女。”二人拱手作揖道,语气不卑不亢。

大皇女盈盈一笑,起身走至两人跟前,伸手虚扶道:“二位不必多礼,坐吧。”

两位男子也没有推辞,就近端坐在堂中的椅子上。

三皇子自两人进来后,眼神便一直在他们身上流连,细细观察着二人,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熟悉之感,然而他也没有细细琢磨,只当是大皇女身侧的幕僚罢了。

大皇女端坐在正位上,和二人谈起朝中之事,言语之间没有丝毫的掩饰。

三皇子不禁有些疑惑,自家皇姐向来谨慎,为何对他二人如此放心。

“今我父皇重新临朝,二位对此有什么看法?”大皇女将朝中局势一一分析后,开口说道。

白衣男子细细思量了片刻,这才拱手回道:“属下以为,景安帝虽然重临朝政,但是大权并不在手中。玲贵妃手握骷髅军,必定会以为来控制景安帝。我们应趁着皇上临朝的时日,出手摧毁玲贵妃的节制,而后…”

剩下的话白衣男子没有多说,但是大皇女心中却一清二楚,出掉了玲贵妃,剩下的不过是景安帝和他们之间的事情了,这边好办多了。

大皇女点点头,随后白衣男子又细细说了很多具体的手段和需要打通的关卡和人脉,大皇女细细听着,眼中满是赞赏。

三皇子一言不发,静静听着他们之间的交谈,眼神却一直被白衣男子所吸引。

每次自己的眸光触及他拿瘦弱的身体,心中总是会生发出一种异样的感受,让他不得不将眼神定在白衣男子身上。

白衣男子诉说完毕,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盏,放在口边喝了起来,谈了这么久,嗓子早就有些难受了。

正当室内寂静之后,三皇子冷不防地出声说道:“敢问这位白衣公子,我们可曾见过?”

白衣男子喝茶的动作一顿,还未回答,便听得身侧的黑衣男子说道:“我们只是大皇女的幕僚,与三皇子自然是没有谋过面的。”

不知为何,三皇子从黑衣男子的眼中看到了类似于厌恶的表情,而且言辞之中,也不甚温和。

三皇子心中疑惑不已,只是他并未将黑衣男子的话放在心中,依旧等着白衣男子的回答。

放下茶盏,白衣男子轻敛袖口,轻声笑道:“三皇子地位尊贵,我们哪有那等机会能与三皇子谋面。”

三皇子的神色越发疑惑起来,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他不禁在心中暗暗思索,复又抬眸看了白衣男子几眼。

白衣男子斜睨了黑衣男子一眼,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这才将黑衣男子脸上的不满消去。

三人继续讨论之后的动作和计策,黑衣男子虽然语气不善,但却别有见解,加之白衣男子的分析和补充,一个个详细的计划便慢慢浮现出来。

大皇女不禁一喜,说话的语气中满是平和,仿佛面前的不是自己的幕僚而是自己的挚友一般,言辞中满是仰仗。

三皇子虽有疑虑,但也没有证据,只能将这些不适压在心底,听着她们的筹划,自己也不时地提出见解。

两个时辰后,商谈完毕,大皇女本想留下二人,设宴款待,但是二人一直推辞,加之他们不愿与众人相见,恐生麻烦,大皇女也不好强留,只得任由他们去了。

三皇子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心中若有所思,他紧紧地盯着白衣男子的背影,越看越奇怪,一个男子,怎生走起路来如此忸怩?

“皇姐,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我从来没有见过?”三皇子蹙着眉头问道,

他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只不过这种感觉太过微妙,一时之间把握不到。

大皇女看着自家弟弟依旧一副不甚清晰的样子,轻笑着摇了摇头,启声说道:“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察觉出来?”

三皇子听这话,心中更是疑虑万千了,听自家皇姐的话,这两个人应是他熟识的,然而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到底是何人。

大皇女轻轻挥了挥衣袖,转身走向院中,口中说道:“这两个人你认识,并且你还十分挂心。”

三皇子心中一惊,自己挂在心上的本就没有几个人,除却古婳也就没有…古婳?

一阵灵光闪过,三皇子心中渐渐明白了自己为何觉得白衣男子又熟悉之感,又为何黑衣男子对自己抱有敌意,也明白了为何堂堂一个男人走起路来却十分阴柔,因为他根本就是一个女子。

三皇子转身跑向门口,自己怎么就如此愚钝,两个时辰的相处,他都没有发现端倪,还像木头一样去询问,简直是愚蠢至极。

大皇女看着三皇子如离弦之箭一样迅速奔向府门口,不禁轻笑出声,随后施施然走向书房,筹划大计。

两人刚走至门口,便听得身后有人喊道:“等一等。”脚步随即一顿,两人不禁回头看向身后。

三皇子行至两人跟前,挡住他们离去的路,气喘吁吁地问道:“是你对吗?”

正文 第五百八十六章争执

古婳听闻,便知三皇子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皆是小厮,于是便笑着说道:“三皇子,我们借一步说话可好?”

于是不待三皇子回应,古婳率先出了大皇女的府邸,走至街角的隐蔽处,这才对尾随的三皇子说道:“我是古婳,他是简玉轩。”

三皇子面上一喜,随即上前便想和古婳相谈,只不过简玉轩快了一步,伸手挡在了三皇子和古婳的中间,出声说道:“人多眼杂,隔墙有耳,三皇子切勿冲动。”

三皇子看了简玉轩一眼,面上满是不满,心中暗道这简玉轩简直就如一个跟屁虫一般,走到哪儿,他便跟到哪儿。

古婳看着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不禁一阵头疼,她轻轻拍了拍简玉轩的手臂,示意他放下来,

古婳随后解释道:“如今我和简玉轩的身份都不同了,以后我便以男装示人,取名古华,简玉轩易名简玉,你切切记牢了,不要说漏了嘴,否则我们会有大祸的。”

三皇子点了点头,明白他们所想,他心中亦是同意古婳易容并以男装行动,如此一来,自己倒放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