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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处凉亭。

二皇子停下。

“你应该知道昨日夜里父皇到底是说了什么?”

“什么?”古婳一脸疑惑。

昨日夜里倒是是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知道,景安帝又没有召见她。

“你真的不知道?”二皇子皱眉,他向来都对古婳没有什么笑容,依旧还是那一幅她欠他钱的脸色。

古婳无语说道:“既然您想知道,为何不去问那些被召集的大臣?反而来找我?我可只是一个异乡人,陛下有什么重要的不能外传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告诉我呢?”

二皇子沉默片刻。

“那如果让你猜测,你觉得会是什么事情?”

古婳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我才来这皇宫多久,能够了解多少事。二皇子怕是太过于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如何能够轻易的猜测陛下想法。”

她说的也确实是事实,云栖国这么多的大臣,她一个连宫女都算不上的人,怎么可能妄自揣测帝王的心思呢?

不过,她其实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约约的预感,这景安帝必定是担心自己时日无多,肯定要想着安排后事了,首先最为重要的就是那储君之位。

所有的一切都是要建立在这个上面,后面的事情才能够一一办理下来。

那些大臣估计知道这件事也是非同小可,轻易不可能于人知道的。那十几个大臣都是陛下的心腹,也算都是信得过的人。他们的嘴很牢固,所以即使是二皇子,他也不能够轻易得知了。

“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昨日,你可是在那密室之中。”

“那又如何?陛下的事情,我本来就不该妄议。您作为二皇子,应该知道这天威难测,我不过是个蚂蚁一般的存在,二皇子为何要如此的为难我?”

古婳肯定是不能够说出任何一句关于景安帝的消息的。这一切绝对不能够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即使景安帝的事情也许是瞒不住很久了,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但是她可不能祸从口出。

“很好,你倒是是一个嘴巴严谨的。”二皇子似乎也觉得没有什么希望了,如果不是古婳,而是换一个宫女内侍,他可还有很多种的办法让他们开口。

但是古婳可以算是在这云栖国是孑然一身,毫无牵挂,而且她的背后还有容王,不是那么容易动的。表面上看她毫无根基,却有景安帝的一手照顾。背后的大树可以说是屹立不倒。暂时无人能够对她有何主动。

要不然,古婳可能早就被人下手了,那朝中多少双眼睛都是盯着她的。

“听说你昨日和老三见面了?”

这二皇子的信息还是很灵通的嘛。

古婳说道:“昨日夜里,我出去游玩,正好遇见了三皇子,他见我孤身一人,于是就邀请我去他的店铺坐坐。后来,遇到了孙少爷,又耽误了一些时间,夜晚三皇子正好要回去皇城,所以就顺路送我回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居然没有谈论昨日的事情?”二皇子这语气简直是有点欠抽。

古婳觉得这货真的是不好相与。

“殿下真是说笑了,昨日能够有什么事,一直要提起。三皇子只是和我说了一些闲话,又问我一些关于的他农庄的事情。而我学识浅薄,也实在是帮不上忙,也就只好继续闲话几句。夜晚时间不多,哪里能谈什么正经事。”

二皇子那张俊秀的脸,似乎很是不满意。

他觉得这古婳看起来年纪小,但是说起话来滑不溜丢的。甚是不好琢磨。

“既然如此,那是我多虑了。你先回去吧。”

古婳点头,准备告退。

“等一下。”二皇子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他那浅色的眸子盯着她说:“无论是老三,还是皇姐,他们可都是不一般的人。这云栖国的政事你要是能够避开就少掺和。这对你没有什么好处。甚至可能连性命都丢掉。在这都城里面,尤其是这皇宫里面,谨言慎行最为重要。那孙家其实也不过是站队站错了,最后一败涂地。你毫无根基,最后的结果肯定比孙家还要难看。”

这一番可算是又是警告,又是威胁。

古婳回答道:“感谢三皇子的提醒,我一定会谨言慎行。不参与这云栖国的各方势力。只是,殿下也要记得,您也是这势力之一,以后我会也尽量远着你。这样也更能保证我的人身安全。日后,我也只和娘娘来往,宅子的事情办完,咱们两清了。”

二皇子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顿时被古婳这一顿夹枪带棒的话气成了猪肝色。

“你!你很好。非常好。快滚,远远的离开我这个势力!”

二皇子气得都露了粗口。他一向都表现得是温和的公子,虽然众人们也没有谁真的拿他当做温润如玉。

古婳行礼,退下。然后悠哉的离开。

这景安帝的三个皇子里面,她和二皇子是最不对盘的。

不如以后断了往来,也省事了许多。不用他来提醒,她可真的是不想掺和这云栖国的任何国家大事,她还想要多活几年呢。

虚静在院落喝茶,不知道在想什么,手上还拿着一封书信。

“又是律无烟门主给你的信?”古婳一回来就看到这场景。

律无烟自从他们来了都城之后,每隔十天就会寄出一封信件给虚静。当然,名义上是处理黑耀门内部的事情。毕竟虚静作为长老,也确实是有这个义务和权利。只是,这私下,他们信件里面说的什么,她可不得而知。

这两人之间的那点事情,古婳可是瞧在眼睛里的。

律无烟对虚静那是很明显的有好感。

正文 第两百八十六章神医难请

虚静对律无烟的行为,虽然默不作声,毫无动静,但是古婳觉得虚静是需要时间去适应这一切。几十年没有见女人,这虚静恐怕是和尚中的和尚,情窦都未开吧。

“黑耀门有一些事情。”虚静点头,他看了一眼古婳说道:“我把这里的事情透露给了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也需要让她知道,黑耀门可能需要做一些准备来应对可能会有的一场动荡。”

黑耀门能在云栖国有一席之地,确实也是依靠了一些政治势力。而朝廷的变革和改动,也会直接影响着这一切。甚至黑耀门的兴衰都依附于这一切的变动。

“我觉得我们似乎是上了一条不能下船的贼船了。这些事情实在都太复杂。无人谷的日子真是有点怀念。”古婳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下。

虚静说道:“今日的汤药我给陛下送去了。我觉得他似乎好像暂时没有太大的影响。”

“这还真不一定。”古婳想起了那狂犬病,有的人可能要蛰伏好几年,一发作就完蛋了,但是先他们又不知道这景安帝身上的定时炸弹什么时候会发作。

如何发作,发作之后他们应该能做什么,他们会面临的什么后果。这都是无法预料的事情。

“崔御医估计还需要一些时间。我们也暂时帮不上忙,不如先放一放。我们要是表现出什么,被人看去,那才是最糟糕的。”虚静摇摇头。他也是无可奈何。

那李玄明果真是一个祸害。当年如果把他立刻杀了,也不会牵扯出如此多的事情。

果然是要快刀斩乱麻才好。

古婳也同意。

她看了一下时辰,突然想起今日还和孙启寒齐三有约。

于是,她草草的吃了一些饭食就又出了皇宫。

一路奔走,终于赶到了午时之前到了那茶楼,幸好她方向感还不错,要不然在这都城还得迷路。

一进去,齐三已经坐在里面和孙启寒聊天喝茶了。

“抱歉,我来晚了。”

“怎么会,姑娘来得正好。这午时还没有到呢。”孙启寒站起身给古婳行礼。

古婳立刻回礼。

“既然来了,我们就出发吧。”齐三对着古婳点点头。

三人坐上了一个宽敞的马车。

马车上孙启寒的老毛病又犯了,开始给古婳说起了他的瓷器烧制心得,一般人可能听到之后就要昏昏欲睡。好在齐三和古婳都不是一般人。

孙启寒一面说着,还一面比划。

“多年前,我还找了很几个师父,拜师学艺,可是人家都不愿意传最拿手的本事,要留着给自己的子孙后代。他们那些老迂腐,明明自己的子孙不行,半点天赋都没有,却还是要坚持传给那些朽木。浪费了一身的技艺和功夫,想要肥水不流外人田,却不知道是暴殄天珍。”

古婳好笑。别说这个时代了,即使是现代,也有很多人都是子承父业。担心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自己的儿子孙子那就不怕了,即使学得糟糕一点,他们也指望着子孙能够继续传承下去。不能够便宜了外人。

不过,现代很多证据表示,这样的继承,最后的结局就是大部分的技艺都失传了。毕竟这些祖辈传下的东西,后代由于时代,天赋,机遇,意外,总会有传不下去的危险。

甚至还有很多全家都在意外中去世,一个流行病,瘟疫,也许就灭门了。

“比如那陈清风,他可是医学圣手,可是他的那些个子孙没有一个成器的,全靠着他的荫庇过活,本来他也是想要找子孙来继承他的衣钵,但是如今,你看看,还不是找了一些机灵有天赋的孩子来。”

古婳想起了陈天也姓陈。不过她更关心的是那医学圣手的名号。

崔御医虽然是个医痴,可是他也还年轻,比起那陈清风肯定还是很差一些经验。这医术就是需要几十年的功力堆积起来的。

看得人多,见的病多,经验也丰富。越是年老的大夫越是医术高明,因为他看的病例多,见识多,能够立刻找到那些人症状,可以对症下药。

“你说的那陈清风以前也是御医?”古婳立刻想到了景安帝那中的毒。

她怎么之前就没有想到,要找一个名医来治疗,起码能和崔任杰有商有量一下,两个人的力量比一个人要大得多。

“姑娘不知道?那太医院里面有个叫陈天的就是他的一个孙子,也是陈家唯一一个学医的,只是这人我有打过几次交道,别说能够继承衣钵,他要是能够不给陈家惹上麻烦就算是不错了。他无论是为人还是天赋,都无法和陈清风比较,甚至还不如有资质的小药童有前途。”

孙启寒很不看好那陈天。

古婳一听到陈天的名字,就想起了那日他被她折腾得半死的样子。

据说后来,他生了病,被家人接回家去了。

古婳还等着他来找麻烦呢,结果也没有再见到了。

“陈清风如今是在哪里?可还能行医治病?”

“哪里能再有人请得动他了,如今他可是徒子徒孙遍布,即使是一品大员,请他治病也只能够请到他的一个名徒。人家还要千恩万谢,重金送去。除非是皇家天子,否则谁能够有本事去请动这一尊佛?他如今在家中,除了每日生活起居,其余的时间就是教授徒弟。也很少外出走动了。毕竟年纪也大了,身体也不如从前了。”

古婳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这个想法暂时还需要一些谋划。

这个就需要找到虚静好好商议一番,最好还要找崔任杰一商量。

“姑娘为何对陈老这么有兴趣?难道你有什么疾病?如果你需要就医,我倒是认识两个陈家的高徒。”孙启寒热心的说道。

古婳头上一条黑线,这孙少爷可真是太会说话了。

“没有,我倒是没有什么疾病。只是我想起了那陈天这几日似乎是病了,不知道陈清风会不会出面给他这个孙子治病。”

“怎么可能,一个孙子生病根本不用老爷子出手。除非是疑难杂症,要不然陈家那么多的大夫难道是摆设不成?”

正文 第两百八十七章打着主意

“你为什么对陈天这么感兴趣?”齐三问道。

古婳呵呵一笑说道:“陈天被我一脚踢进了皇宫里的池塘,当时已经半死不活了,估计也喝了不少的污水,吃了不少的苦头。不知道那老爷子会不会来找我的麻烦?”

孙少爷惊讶道:“你竟然是个侠女,居然敢去惹陈家的子弟。不过教训的好,教训的是,我不用问你的原因,就知道你肯定是对的,那小子本来就是一个色胚,他没有对你动手吧?”

古婳摇摇头说:“自然是没有,他哪里有,能力近我的身?只是言语上有些不好听。但是我也很快让他说不出来话。”

齐三听了却是脸色微变说道:“那陈家小子,居然敢去惹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古婳说:“他倒不是针对我,只是我见他老欺负太医院的那些童子们,心中不喜欢他,所以一时没忍住对他动了下手脚。也算是给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她自然是不能够说崔御医的事情,担心齐三会立刻就联想起来。

齐三心里道:这也就罢了,不是什么大事,如果陈老找去的话,我还能出面周旋一番。

古婳的心里倒是琢磨着,如何才能说动陈清风给景安定看病,而且还不惊动任何人,看来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毕竟这个陈清风已经不做大夫好多年了,如果贸然请他出山,必定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景安帝的事情就更加危险了。

一路上,三人闲聊了一下近日的天气和都城的新闻。

孙启寒倒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说白了就是话痨,一阵一阵的。不是说东城有个老头子找了一个三十出头的媳妇,要么就是西街卖米的铺子被人砸了。他这人看起来是个文艺青年,却有个八卦的心。

不过古人本来就没有什么消遣的。

也只能左右八卦一下,才有点饭后的娱乐。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们终于到了孙少爷的园子。

园子靠近郊外,其实是一处闲置的庄子。之前也不是孙家的产业,只是一处普通的农庄。这里的土地也不算顶好的,还有一些小土坡,而且种出来的菜也不好吃。一直就闲置着。

都城周围这一块几乎都是闲置的土地,只能用来做房子用,种菜或者是粮食都不好。所以也没什么人愿意买。

建房子吧,这里也不依山靠水的,离街上也远得很,一般人也不会在这里买宅子。

孙少爷当时眼光还是很不错,花了比较便宜的价格把它买下来,做成了一个烧制瓷器的窑子。

主要这里人少,又便宜,做什么东西也没有人在乎。

要不然那长期弥漫的黑烟也是一个问题。

所以古婳和齐三下车的时候,发现里面全部都是砖瓦石篱,还有一些泥土模型。

孙少爷把他们领到一个仓库面前,说道:“这里面可都是我,最心爱的东西,只是现在大部分,都找不到下家,我也不愿意卖给别人,你们要是喜欢,只管进去挑,我都送给你们。”

他已经把一部分自己最喜欢的运走了,然而这十几年,他光是收藏的就有不少。而他自己烧制一次就有十几个,一般成功的话,也能够留下三四个。不算成功的话倒是一个也不留。

烧制瓷器师傅都对自己的作品要求非常高。如果达不到自己的要去,那么他们就不会留次品,即使那瑕疵只有自己才能够看得出来。

所以这剩下的,可都是精品中挑选出来的精品。

古婳的嘴鼻间似乎能够闻到一些泥土的气息,那是一种被烧纸过后的味道。很是特别的,一瞬间就感觉要走入一个艺术馆一样。

仓库倒是不那么讲究,不像现代的那些艺术馆,或者是高级展示厅。

外面看起来只是一间用土木盖的,顶上很高的房子。房子外面杂草丛生,还有一些斑驳的泥浆。似乎很是不讲究。

他们一进去,便看到整个仓库全部都是摆放的木架子,木架子上全部都是花花绿绿各式各样的陶瓷瓶,泥土瓶,有的上了色有的没上色,有的花纹繁复,有的静默纯色。

仓库里面有几个佣人在擦拭的瓷瓶,看得出来,这些瓷瓶都是经过精心的擦拭清洗的。

“你这一个园子得请多少人来帮工?”古婳惊异于如此大的面积的工艺品。

“之前一直有十五六个人吧,出苦力,帮忙搬运石砖,运泥土的差不多有七八个。其他的事宜的也有五六个,还有做饭洗衣的。只是现在,已经辞退了一半了。只剩下六七个,做完这两日,他们也得走了。这个园子马上要卖出去。”

孙启寒叹息一声。多年的成果和心血就这样停滞了,他虽然心痛,可是无计可施。

古婳和齐三只好安慰他两句。他日也许还有更好的机会。

“这些都是我十几年积攒的作品。那些入不了眼的次品,我基本都直接毁了。”

孙启寒对于瓷器的要求非常的高,对自己的要求也非常高,他只要发现自己的作品有一点瑕疵,他就不会留情。

除非有的作品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比如他第一次完成的一个模型,或者是第一次琢磨出来的新的样式。那些东西他也一般都不卖。留在书房或者是仓库里面也算是一个念想。

或者是激励自己,让自己能够更进一步。

那些东西有很多就是写满了他的年华和记忆,其实那样的时光是他能一遍一遍回味的尖峰时刻。每次只要有个新的东西被他研制出来,他就能够高兴好几天。

十几年了,这里面都是他的汗水和努力。

而这些东西,仓库里面如果放不下了,他只好挑出大部分,请一个画师画下来。然后再把它埋在地底下。这个庄子里面到处都是坑,坑里面几乎都是他烧制的瓷器。

他将要离开的马车上有大批的花卷,那都是他的奇思妙想的成果。

古婳都只是泛泛的看一下,毕竟她也不太懂这些东西,可是,她却在一个架子前面站住了脚。

正文 第两百八十八章青花瓷器

这个架子上的瓷瓶居然看起来,像是最为珍贵的青花瓷。那颜色花纹质地,似乎都是现代人最为追捧的宝贝。

古婳一个一个的看去,这些瓷瓶上的花纹,每一笔每一画都勾勒的非常的细致和完美,能有这样的功法底子必定是练习过千万次了!而这青花瓷更是珍贵。炼制的手法要求非常高。这个时代肯定是属于巅峰,前列。

古婳的神情让在旁边的齐三有点好奇。

他个人来说,更加喜欢绚丽多彩的瓷器,尤其是有图案,上面有人,有马,有场景的,因为他对于瓷器也了解不多,但是对于字画却是有更多的了解。这个时代的读书人都是有最基本的辨别审美的。

齐三看着那群青花瓷,发现确实很清雅,尤其是那白底蓝花的感觉,简单,却有觉得美妙。

不过他觉得还是不如刚刚那一排彩釉瓷瓶好看。

在云栖国里面,皇宫里面到处都是彩釉瓷器,尤其是以上面有用金粉勾勒花纹更为受欢迎。而且价格也更高。

古婳却看得似乎入迷了,一个一个的拿起来抚摸。

她问道:“孙少爷,这些瓷器是什么?”

孙启寒回答道:“这瓷器看起来虽然不是那么的艳丽,但是,我却花了无数的心血,才炼制出这样蓝色的花纹。”

他说这个瓷器也是偶然之间烧制成的,当时他在游归找到了一种矿石,本来他打算用这个矿石在坪上勾一些色彩花纹用来点缀。

有一次他不小心在一个瓶子上泼上了一些,他又不想浪费,只好用木棍进行勾勒,然后也跟着一批彩釉进去烧制了,却没有想到,这个瓶子烧出来,在一群彩釉里面,颜色格外清雅好看,色彩纯正。他就觉得不像是凡品。所以他就有心研制这一类的花纹色彩。

古婳心里有点激动,这玩意儿在现代可宝贵了。于是她挑选了好几个这样的瓷瓶。

齐三说道:“既然你喜欢,不如多拉一些回去吧,反正他这里放着,也只是贱卖或者丢弃。”

古婳说道:“我在这里也只是寄居,在荣王的家里,现在又到了皇宫里居住,但是肯定也不是长久的地方,拿着这些东西又往哪里放呢?”

阳光斜斜的照进了仓库,仓库空气里面细小的微尘展露无遗。

两人身上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似乎就像是美好的愿景,虚无缥缈,又显得格外的美好。

古婳微眯着眼睛,似乎像是拿着绝世珍宝一样,轻轻的抚摸着这些瓷器。

齐三似乎感觉到一种珍惜的味道,一个普通的瓷器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再说了,把这些东西进入皇宫,实在是太打眼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犯一些,瓷器瓶子进去卖呢!将来如果离开了皇宫,我还得找人又把他搬出去,皇宫这个地方进去难出去更难,东西也是进去难出去,要经过层层的批准才可以。我何必给自己找麻烦,留几个看一看岂不是方便?”

古婳自己本来就是寄人篱下,生活上只能够客随主便,怎么好再去添多一点麻烦?

仓库里面到处都有一股颜料的味道,还有泥土的味道。一层层的架子上面,也都是孙启寒的心血。

古婳趁着孙启寒去和那些帮工说话的时候,问齐三:“孙家,即使如今落魄了,也不至于让孙启寒连自己烧瓷的地方都不能留吧。这个靠近郊区的园子又不贵,即使是卖了也值不了多少钱,最多就是把佣人们都打发了,此子留几个看家的瓷瓶都放在里面,日后还可以回来取,这些东西毕竟是他的心血,为何就这样轻易的放弃不要了?”

齐三说:“这孙家犯下的事情,虽然并不是很重,孙的父亲原本还应该在牢里面呆个两三年才能出来,所以还是需要孙家上下打点各关节,后来孙家凑了几万两,才把老爷子从牢里接出来,全家一起去南方。多年的积蓄和家产几乎一夜之间全部耗尽,所以才把店铺产业园子全部都卖了。”

孙家落魄之后,自然是树倒猢狲散,那些曾经的故交,朋友大部分都避之不及。

都城里的人都是这种势利眼。只要你倒下了,几乎没有人能够上来扶你一把。几乎都是在旁边看戏,看戏之后,他们说散就散去了。各扫自家门前雪,哪管人家瓦上霜。

家里所有值钱东西全部都被典当了,又打发了许多佣人,而男方那边又需要人去打理收拾。哪一处不花钱呢?

可怜的孙启寒,本来就是因为家人受到了牵连,现在也不得不变卖自己的心爱的东西。

孙家本来就是个大户人家,家里的老老小小加起来好歹也有二十多人,这其中除了家养的下人之外,其他的下人也都遣散了,愿意走的也都放他们走了。反正也养不起那么多人,少一个人少一分开销。蚊子再小也是肉。

古婳说道:“竟然是这样?孙启寒为何不把自己的瓷瓶拿出去卖?

在她的眼里,这些瓷瓶的工艺水准已经很高了,即使是卖不到现代那种价格和价位,但是起码在缺少艺术品的古代也很值钱了吧。

一对瓶子也许能卖个十两。这样算下来,这整个仓库,起码也能有上千两的收入吧。

齐三好笑的看着她说:“你虽然有些主意,但是却不了解我们云栖国的内情。”

在云栖国,大部分人的钱还是主要用来买食物,衣服,粮油米盐。

普通人喝水就用普通的水杯,吃酒就有普通的酒壶,这些东西最多不会超过十吊钱。普通人怎么可能会用超过一两银子的瓷器来装花呢?

而喜爱花瓶的又能买得起超过一两银子买花瓶的这一些人,他们更看重的就是,是否出自名家之手,或者是有什么文人骚客的题词,或者是几百年前的古董。

普通的瓷器他们也都是看不上眼的。

古婳点点头,只是她心里却是在想,你们看不到的价值,也许在几十年或者上百年之后,成为万人空巷的抢手货。

正文 第两百八十九章无人识货

哎,真是可惜了。就比如梵高一样,他的才华没有得到当时的人的赏识,多少年之后,才被发现,一幅画几百万,可是梵高却被因为贫困交加而死去。

多少人就这么埋没了呢?

突然外面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吵架。

孙启寒从里面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进来回答:“还是那个牛大壮。少爷,这可怎么办。如今真是火烧眉毛的危机时候,又碰上这么一个泼皮无赖。”

原来这是孙启寒之前雇佣的一个帮工,那帮工之前,在整理窑子的时候,不小心把手弄伤了,当时这个事故出来的时候孙家还没有出事。

当时孙启寒给他请了不错的大夫,瞧了之后,让他开了药。大夫说这只手,虽然保下来了,但是以后不能干重活。因为伤得不巧,正好是伤在了经脉上。

牛大壮哭着说,全家就他一个劳动力,家里妻子身体不太好,还要照顾两个孩子,不能做苦活,以后可怎么养家糊口?

孙启寒可怜他,于是给了他两百两银子,还让他在庄子上做一个清闲的活,月钱也不低于他之前做的苦工。其实这也算是很地道了。

可是前几日他也不知道是受到了谁的唆使,居然想让孙启寒把这个园子给他。要么就再赔他一千两。孙启寒气得不行,这人如何这么不要脸。

他是一个眼睛揉不得沙的人,立刻叫人把那帮工赶了出去。

结果,那帮工不依不饶,居然还把他告上了衙门。说孙家当初以势欺人,他在孙家弄伤了手,已经残疾了,根本无法做工,孙家却只给他一点儿银钱就了事,让他无法养家。家里人都已经断了钱粮,实在是入不敷出。

牛大壮还在那里闹着。管事觉得这件事实在是无法善终。

管事说:“外面出了牛大壮,还有就是衙门的人,据说他还真的告了官,现在就是那衙门的人请您过去。现下可如何是好?”

孙启寒顿时怒了。

“去就去,我还怕了不成?”

他看着古婳说:“你们就在这里好好的挑选,不用担心我,挑选好了之后,直接拉走就行,不用和我再说。日后要是有缘,还能再相见。”

孙启寒说完,急匆匆的就要出门。

古婳看着外面的闹剧,心里在想这样的事情一出来,你可能几天都走不了吧。

齐三倒是很冷静,淡定的说:“那你去吧,我和她在这里挑选一会儿就走。”

孙启寒于是就离开了。

古婳疑惑的说:“我们难道不上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嘛,我觉得这孙少爷真是太倒霉了,居然被人给赖上了!”

旁边的管事立刻说道:“那可不是,那人其实也全是因为他自己没有注意。做工的时候都说了他好几次,不要一次搬太多的泥砖,可是他为了贪图省事,一次要比别的人多搬几块,最后果然是出事了。”

但是他们家的少爷可没有亏待他,一个月给他那么多银两不说,还给了另外给几百两银子给他花用。如今却还诬陷少爷,说是少爷只给了几十两,如此的下作。

这要是别的人,还不一定有这么宽厚仁慈,毕竟普通人一家子一年的花销,也不过五六十两呢。

那人分明就是得到了什么人的指点,想要讹诈少爷,可惜现在孙启寒手上,真的没有什么余钱了,这才想把园子给卖了,好补贴家用。如今那人却欺负到这里来。真的是太过分了。

齐三说:“你只用把你少爷吩咐的事情做好就完了。别的事不需要你操心。孙家即使是倒下的骆驼,也比马大,会有人帮忙的。那衙门不也是请他去上了马车,又没有直接拿绳子把你家少爷捆起来。说明这还是先礼后兵。”

管事愤愤不平之后,也觉得有些道理。

俗话说的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孙家好歹也是有过祖上基业的,虽然没有多少人能够站出来给他们渡过难关。起码,大部分也不至于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吧。

两人被这件事打扰了兴致,也就随便挑挑拣拣,选了一些上了马车。

只是齐三又吩咐了下人,领来一辆马车,把古婳喜欢的那个架子上的青花瓷大半都带上!他又自己又添了一些彩釉。

古婳目瞪口呆,看着那辆全部都是瓷器的马车。工人很是熟练,他们收货经常做这样的事情,整个买车都被绑得扎扎实实的,然后表面还铺上了一层油布,外面也看不出来里面是什么东西。

“为何要这么做?这些东西都拿去真的好吗?”

“既然你这么喜欢,反正放在这里也是暴殄天珍,到时候也被人贱卖了,不如我们带回去,东西嘛,就放在我那里,我有两个库房,都是空的,你要喜欢,随时可以过来拿一些。”齐三带着她上了马车。

古婳痴痴的看着那辆马车,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这就是被关心的感觉吗?这就是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吗?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尤其,她本来就对齐三还有另外一种情愫。

“发什么呆,赶快上车,我们现在要赶去衙门。”

“你之前不是准备,不打算管他的事情了吗?”古婳意外的看着他。

“你想管吗?”

古婳点点头。这孙少爷,不仅在对瓷器的热爱和专业技能上取得了她的敬佩,而且她还白占了他许多便宜,拿了他那么多的东西,如何能够置之不理呢。

再说了,如果是他真的持枪凌弱,她倒是不会管,可是这个事情很明显是别人想要讹诈这个在都城已经失势的小少爷。

她作为一个武林侠女,如何能够就这么置身事外。不去帮助他呢?

两人赶到的时候,衙门门口却围满了人,水泄不通。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有人疑惑道。

“你们不知道,这是孙家的孙少爷,出了事儿,据说他们家把一个家里的帮工手给弄坏了。只是赔几十两就完事儿了,哪有这样的事?”

正文 第两百九十章衙门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