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金丝绣线在雨中发出清幽的光泽,一霎拉,那些罂粟好似活了一样,在雨中怒放。

慢慢的仰起头,是熟悉的腰带,然后是齐腰的银丝发丝,在风中扬动。

来了吗?还是自己的想象?

她有些不甘,又仰头看去,看到了那张让人呼吸停滞的脸。

“你来做什么?”声音有些沙哑,她语气很冷。

“娘子,我来接你回家。”他轻声的说道。

回家?她震惊的看着他,似乎没有听明白,便又听得他说道,“娘子,乖,我带你回家。”

她惊慌的往后一跌,顿时惊醒,爬了起来,忙后退了几步。

“我的家在回楼。”

“没有,娘子。你的家在这里。”或许是因为光线,或许是伞骨落下的雨帘,她看到两行清泪从他的眼角滑落,然而,他却一直望着她微笑。

红唇妖娆,似燃烧的玫瑰,似带血的蔷薇。

“在哪里?”

“这里。”他踩着雨水向他走进,将负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

那一刻,有泪水再次混合着雨水从她的眼角滚落,暮涟抬手捂着自己的唇,怔怔的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盏灯,通体绯红,共有十二片花瓣,兀自怒放,本是纸做的花,下面沾了油脂能防水,然而表面的纸一旦沾水就会糊掉。

可是,他手里的那盏灯却没有丝毫的水渍。

“这…这不是我的灯,不是我的?”她摇着头,慢慢的后退,“这不是我的灯。”

“那这个呢?藏在灯里的蔷薇呢?”他低声问道,一朵血色的蔷薇便落在他的指尖。

“蔷薇乃红色,代表的是一颗心,也代表热情和爱意,像身体的鲜血一样永固停歇,直到死亡。”那朵蔷薇发出温和的光泽,在他苍白的指尖突然动了起来,那些尚未完全绽放的花瓣此时慢慢的舒展开来,殷红如雪,衬着他的白,显得格外妖娆邪魅。

他走进她,将那朵再次‘绽放’的蔷薇小心翼翼的别在她湿漉漉的发丝上,“娘子,跟为夫回家吧。”他的声音轻轻的飘入她耳朵里,像魔咒般…

第三卷:第九十六章

夜明珠摆满了长长的一排,将屋子里招的流光溢彩。

暮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只是当他的唇落在她冰凉的脸上时,她像溺水的人一样,紧紧的抱着他,不停的说道。

颜绯色,我喜欢你啊…

那是一种无法遏制的喜欢,一种从心里又害怕又期待,却又无助的喜欢。

那些又冷又湿的衣服掠过他的指尖,从她身体剥落。她害怕的闭上眼,身体在瑟瑟发抖,双手攀住他的肩。

“娘子…”他欺压在她身上,单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抬起她的下巴,有些霸道的让她面对着自己,“娘子,看着为夫。”

密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她微微睁开眼睛,眸子如眼波涟涟的湖面,里面有小小的胆怯。

他微微一笑,手指流连在她唇角,低头,吻上,像羽毛般轻柔。

银丝的发丝和瀑布般的青丝瞬间交织起来,他紧紧的抱着她,当唇落在她肩头时,他轻轻一咬,感觉到她因为疼痛的战栗,泪水,混着血丝在他唇舌间弥漫,而她好似无法呼吸的鱼,沉溺…

滚烫的身体除去了那些障碍,紧紧的贴在一起,她的呼吸,越发的困难,帷幔帐子轻轻的在摇曳,一层一层,将里面的春色紧紧揽住,不泄露一丝。

十指相扣,她紧紧的闭上眼睛,湿润的汗水沾满了睫毛,不时的再旖旎的暖光中颤抖,像轻拂动的蝴蝶般可爱,而那白皙的脸此刻也染得绯红。

至于他,也是如此,酡红的脸让显示了他自己的紧张,异样馥郁的芬芳从他粉红的身体上散发出来,那是他的特质——那是欲-望的芳香,缭绕在他如丝的媚眼中。

“娘子…”他轻声的呼唤,猛的一低头,用力的吻住她,也在那一瞬,身下的人儿突然颤抖起来,发出疼痛的哭泣声。

“娘子…”

相扣是十指,已经能感觉到她因为疼痛而做出的强烈的对抗,然而紧密的切合,让他也分外的难受,不敢动分毫的同时,身体却在极力的膨胀。

终于忍不住试着动了,她的身子便下意识的往后躲,反而却让彼此的身体贴的更加紧密,那样的亲密,让他不由的发出一声轻叹。

明知道是致命的毒,他却贪婪的索取。

(河蟹到处爬)

彻夜的追逐,抵死的缠绵,她早已在那一波一波的席卷中昏睡了过去,而他仍旧没有离开她的身体,恨不得将她溶为自己的一体。

紧紧的搂住她,发丝交织在身下,沾染了他们的汗水,慢慢长夜,雨淅沥沥的下个不停,而他亦在她耳边说了一夜。

她听不清,似乎他说了太多了,却能记住三个字,娘子啊…

他彻夜的在呼唤。

身体是裂开般的疼痛,她醒了过来,却被他紧紧的搂着,懂得不得分毫,而她一夜,就像猫一样依偎在他怀里。

晨光落入房内,透过掀起的帷幔帐子落在他瓷器般的皮肤上。

此时,偎在他怀里,她闭上眼能清晰的听到他微弱却平缓的心跳,手指敲敲的放在他胸口,根据心跳缓缓移动到心的位置。

有什么疤痕在指腹擦过,她猛的睁开眼,手颤抖了一下,她手指放在的地方,竟然有一道伤痕,看起来格外的明显可怕。

似乎伤的很深…

那一瞬,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不停的翻涌,额头再次突突的跳起来。

“娘子,怎么了?”他一个翻身,将他圈在手臂中,俯瞰着她,白色的发丝轻轻的垂落,扫过她的面颊。

“你的伤?”她手指覆盖在他心口上。

眼底闪过一丝痛楚,他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摸着她的脸,随即握着放在他心口的手。

月圆之夜过去了,她还是没有想起。

这样也好,想不起来,这样也好啊。

“想知道吗?”妖娆的唇瓣微微一勾,他俯在她耳边询问道,“娘子,让为夫再亲亲,为夫就告诉你,怎么得来的。”

“你…不准,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