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愿陪笑脸,“清楚,清楚,呵呵。”稍顷,她小心翼翼试探,“最后一个问题,当然你可以拒绝,虽然我很想知道答案。”

P.N扶额,一副败给她的表情,“问吧。”

祝愿喜孜孜问:“万一沙惕落到敏明手上,能算咱俩完成任务吗?”她满含期待P.N言简意赅回个“算”字。

P.N断然否定,“将沙惕.瓦拉里洛缉拿归案,我们的任务才算完成。”

祝愿顿感失望,“为什么呀?沙惕是归化泰国的缅甸人,他又在金三角犯案,无论泰缅哪个国家出手,我都没意见,死刑或无期,请随意。”

P.N眼神奇怪地打量她,“那你来金三角为了什么,观光旅游?”

祝愿语塞,她总不能说上头派我来监视你吧,憋了会儿,讷讷道:“我来金三角是为了查明杀害宋景明书记的幕后主使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魏学林指使吴泥哆刺杀宋景明书记,但我觉得还有人参与了这起跨国刺杀案,所以我答应加入魏学林和连越的地下洗钱网络,企图从中寻找线索,结果你一枪了结魏学林,连越又逃之夭夭,线索断了,留在金三角的意义不大,总之我想尽快返回G省,找到连越,从他身上着手继续调查——”

“不必”P.N打断她,“等我收拾完南.拉迪功,宋景明书记的案子一定会水落石出。”

他语气笃定,祝愿将信将疑,苦苦思索南.拉迪功和宋景明书记的死究竟有何关系。

P.N看她两条眉毛快拧成麻花了,一语道破她心中所想,“南.拉迪功和宋景明书记的案子没有丝毫关联,只不过通过他,可以拿到线索和证据,届时你就能向你的上级领导交差了。”

旧谜未解,新谜又来,祝愿脑子一团乱,半天理不出头绪。

“不再问了?”

祝愿听出P.N话中的讥诮,也开玩笑说:“我决定顺势而为,你都快替我破案了,我就领情呗。”

P.N嘴角上扬,“滑头。”

“我就当你夸我机灵了”

临近磨丁,风变得温润,亚热带的冬季,气候宜人。

闪烁的霓虹越来越近,挑动人类感官的堕落之城藏在雨林中,红灯区的美人穿着高跟鞋大跳辣身舞,用魅惑的眼波和呼之欲出的酥胸招徕赌客,隔壁的泰国人妖秀不甘示弱,卯足劲向客人展示雌雄莫辨的神秘感。

祝愿放缓车速,疑惑道:“这里不是磨丁吧?”

P.N说:“这是曾经的黄金城,因赌而兴,又因赌而败。”

“败?开玩笑吧,我看挺红火的。”祝愿边开车边张望,路边正在修建一排法式小洋楼,工人们赤膊在夜间赶工。

“那我换个说法”P.N凝视一株龙骨树后的废弃的岗哨说,“这里的黄金赌城占着东南亚交通枢纽的便利曾经煊赫一时,六年前发生非法拘禁中国赌客的恶性事件,被中老警察联手捣毁,你现在看到的是个只能在夜间营业的鬼镇,同以前的规模根本无法相比。”

继续向前开,风景似曾相识,直至看到雕刻白象的欧式建筑和纯金色招牌上的golden字样,祝愿才恍然记起在偷拍P.N的照片上看到过,当时提供照片的霍队长说这座建筑是赌场,名字叫黄金时代。

她把车停在赌场前,觉得在情报上终于可以扳回一城,得意道:“这间赌场也是你的,我早就知道了,给我消息的人很不一般,而且你也认识。”

“谁?”

“霍明朗,霍队长。”

本以为P.N会很惊讶,哪知他一瞬便想通其中的关节,“如果是霍队长告诉你的,那就不意外了,他所在的特种部队偶尔会在边境隐秘行动,我被他手下的侦察兵拍到也不是不可能。”

祝愿铁服,“你除了嘲讽我时脸上的表情略活泼,其它时候总是过分平静,你的人生中有惊喜这回事存在吗?”

P.N瞥她,“有啊,你——”祝愿正感到开心,毒舌随后而至,“幸亏你是警察,我能省下一颗子弹,这样的事态发展的确令人‘惊喜’。”

祝愿笑容逐渐消失,心说,来呀,互相伤害啊,“极总,你不想了解霍队长的近况吗?”不等P.N回答,她自说自话,“他现在肩章两毛二,中校军衔,你当初留在军队服役至今的话,恐怕军衔不会比他低。”

P.N闻言坐直身体,肃容说:“我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对我而言,潜伏金三角和在特种部队执行任务没有分别。”说完他推开车门。

“霍队长结婚了”祝愿冲他后背说。

“是吗?”P.N回眸一笑,对同袍的祝福之情溢于言表,“没喝上霍明朗的喜酒实属憾事一桩。”

“他的妻子你应该也熟”

“在特种部队,我认识的熟人都是战友,且男性居多。”P.N微笑着回忆。

祝愿看着他的眼睛,给提示,“她年纪比你大,外貌是清秀那一挂的,性格温柔,姓…什么来着,我得想一想。”P.N显然想到了,神情微怔,时间不长,也许一秒钟,凝在嘴角的笑意加深,“你说的是尤佳对吗?”

“对对,尤佳姐”祝愿别有用心盯着他瞧,眼角眉梢分明藏着什么,不甘?遗憾?失落?啊,不,释然?不不,他挺坦荡的,就像袖手旁观那首歌所表达回望曾经的情绪,很平静,但平静下是否波涛汹涌她说不清。

P.N屈指弹她的脑门儿,“把你的大脑用在思考正事上,别瞎琢磨一些有的没的。”

“哎哟哟,疼疼疼”,祝愿揉着脑门儿凑到倒视镜前,额头正中心红了一小块,“我说你下手也忒狠了。”

P.N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恶作剧失败的熊孩子,“下车。”

祝愿拔下车钥匙跟在他身后,“极总,你瞒不过我的眼睛,你喜欢尤佳对不对,我充分理解,你认识她时跟我现在差不多大小,二十岁出头,正是对年长的异性感兴趣的时候——”

“少给我编小说”P.N快步走入黄金时代。

作者有话要说:断更再接上这种写法很痛苦,本来扑街就该早早砍大纲,不至于越写越自我怀疑,老感觉写得啰嗦,但又怕和前面埋的梗连不上,左右为难,写了删,删了写,没我上一本写得顺利,每当我想彻底放弃这篇文的时候,就想到在我文下留评的读者,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的鼓励,我恐怕早不负责任留下坑逃之夭夭了。

☆柒玖☆杀机将至

黄金时代虽比不过小威尼斯人赌场气势开阔宏大,但体量并不小,1楼大厅里几百张赌桌坐满了客人,辉煌的灯火彻夜不息,2楼贵宾厅专门接待一掷千金的豪客,此外还有餐厅、酒吧、娱乐场所、零售商店、珠宝行、免税店、典当行,一条龙服务是要360度榨干赌客身上的最后一分钱,这腐朽的资本主义气息…祝愿深深吸了一口气,姿势懒散地靠在前台,偏过头打量金童玉女似的两位前台接待,用中国话说了句:“极总真会做生意,专挑美人当门面,啧啧,养眼。”

小伙子扛不住她调戏的眼神,面红耳赤地请她到休息区就座。

因为他说的中文很标准,祝愿问:“你是中国人?”

小伙子说:“我是中国江城人。”

中国不止一个江城,祝愿又问:“哪个江城?”

小伙子看她亲切,笑着回答:“云南普洱市下面的江城哈尼族彝族自治县,因为有三条江环绕,所以叫江城。”

“哦,就那个与老挝、越南接壤的城市?”祝愿想起中老越三国的界山,在山上的经历不太愉快,被人勒脖子,还踩了地雷,不能更惨,这么糟心的回忆得快进才行,她换话题,“你们老板经常像今晚这样搞突袭吗?”

这位年轻女孩是老板带来的贵客,怠慢不得,小伙子有问必答,“我们老板不喜欢提前通知,他的确会突然来赌场视察工作。”

“他对赌场这么上心?看样子你们老板赚了不少钱。”祝愿打趣。

“玉女”接待抢话维护老板,“赚到钱才能做好事啊,我们老板为附近村寨修路盖学校,让以前光脚在地上跑的孩子们读书受教育…”夸得不尽兴,她拿自己做例子,“其实也没多久,就说6年前吧,我们家还住在低矮的棚屋里,有多矮呢,成年人站不直身体,进屋要弯腰,那时候没有别的营生糊口,大家就在半山腰上种罂粟割鸦片换钱,有的青壮年染上毒瘾,日子更没法过活,只能靠女人——”

她咬咬嘴唇,哀伤片刻,调整了下情绪,笑着说:“自从我们老板接手赌场,镇子重新变得繁华,周边村寨的人也跟着受益,光赌场提供的工作就能养活全家,长得漂亮的女孩可以到赌场做荷官,薪水和小费加起来攒上一两年就能给家里翻盖新房子。”末了不忘再次强调,“我们老板一点都不贪财,他真做了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恰逢此时,P.N和一个精英模样的高管从华贵的大理石楼梯上走下来,小伙子看了眼赶紧提醒同事站好别再说话,女孩立刻挺胸收腹,面带职业微笑,进入营业状态。

祝愿依旧懒洋洋斜倚着前台没个正形,视线扫过P.N身旁的男人,他比P.N略矮些,目测180左右,年龄大概三十以上,两侧铲青的发型纹丝不乱,身形板正,将藏蓝色的职业套装穿得精干简练,这种有点潮又有点硬朗的独特气质,是港男没错了。待他走近,瞄了眼他别在胸口的铭牌,职位是赌场经理,名字叫Andy Au,姓欧啊,颜值也过得去,倘若没有P.N在侧,想必众人瞩目的焦点会是他,但P.N气质超A,自成风景,有他在场,无人能夺去他的风采。

P.N看祝愿眼神贼溜溜地往自己和Andy身上瞟,就知道她脑子没转什么正经念头,不禁微微冷笑。

祝愿察觉他不悦,收回目光,笑着说:“极总,谈完工作了?”

P.N扯扯嘴角,没接茬,转而对Andy Au说:“欧经理,我给你介绍,这位是三和帮的jivajivaka。”

同样是赌场经理,Andy Au比暴脾气的桑达会做人,他上前一步,略略垂首,恭敬道:“久仰,jiva大小姐。”

赌场原本就消息灵通,听到经理对客人的称呼,两位前台这才意识到刚才和他们闲聊的小姑娘居然同老板一个帮派,不由肃然起敬。

看到众人态度微妙的改变,祝愿心情大好,她站直身体,与Andy Au握手,“欧经理,幸会。”

欧经理看P.N眼色,“老板,jiva大小姐的房间今晚就安排在您隔壁,您看可以吗?”

P.N颔首,欧经理得到许可,吩咐前台把房卡交给贵客。

祝愿接过房卡,正要问晚餐哪里解决,欧经理知情识趣,想她之所想,“酒店刚好到了一批上等食材,有西班牙番红花、布塔尼亚蓝龙虾、贝隆生蚝、意大利白松露、里海珍珠鲟、澳洲鲍鱼、松阪牛肉…”

祝愿打断他报菜名,“鲍参翅肚,随便什么都好,我不挑剔的。”

P.N闻言挑挑眉,嘲讽地笑了笑。

欧经理不知老板何意,硬着头皮说:“好的,我和厨房长商量菜单,今晚为您和老板设宴接风。”

P.N拦住他,“欧经理你去忙吧,接风就不必了,jiva大小姐最近山珍海味吃多了,想换口味吃清淡的,一碗米线就行,告诉厨房不用特地改计划,照常工作即可。”

欧经理诧异地看了老板一眼,带着疑惑走了。

两位前台接待面面相觑,老板不是小气的人,今天怎么了,连顿饭都不请。

P.N抬脚向商场走去,祝愿站在原地尴尬,火都没处发,自己下台阶,跟上去,压低声音问:“你搞什么,干吗拒绝欧经理的好意?现成的食材,只等下锅,又不费时间。”

“你不是想吃云南米线吗?”P.N忍笑说。

祝愿黑脸,“我随口说说,你何必当真?”

P.N停在一家奢侈品门店外,“需要什么,尽管拿,我买单。”

祝愿转怒为喜,“这几个牌子,全球任何一家店,只要我光临,都是闭店服务的待遇。”

P.N说:“我花钱不是为了听你吹嘘。”

“你这人说话就是不中听”祝愿皱眉,“我那不叫吹,叫实话实说,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围着我转,我已经习惯了。”

P.N啼笑皆非,帮她纠正,“确切的说法是所有人都围着你的钱转。”得知祝愿的真实身份后,她的背景不再云遮雾障,相对清晰起来,她原籍G省,家庭低调,父亲是位朴实无华的企业家,做利国利民的实业,很难想象他女儿的行事风格与他背道而驰,恨不得把钱多俩字凿脑门儿上。

祝愿想和P.N理论一番,但人多眼杂的地方很多话没法说,于是决定另辟蹊径回击他的毒舌,比如刷爆他的卡。

她扭头走进店里,考虑到随时会上演功夫片,遗憾地放弃符合她喜好的华丽衣饰,买了一套D&G银色刺绣套装,一套YSL薄纱衬衫和皮革短裤,鞋也相应配了两双,一双短靴,一双跑鞋,店员见惯豪客,默不作声跟在她身后将她随手一指的东西打包。

很快她脚下堆满大大小小的纸袋,P.N淡淡扫了一眼问:“还有想要的吗?”

祝愿耸耸肩,用别人听了会打她的语气说:“就这些还是我好不容易挑选出来的,2018年春夏款时装早过季了,我建议你们店更换新的Look Book(品牌画册),把最基本的服务营销做好,才不会浪费顾客的宝贵时间。”

两名店员垂着头讷讷不语,任她颐指气使,有钱的是大爷,其实心里早把她骂翻了。

祝愿没有公主病,她只是花钱没花过瘾,不爽罢了,“最近我的生活质量一日不如一日,吃的穿的用的没一样可心,唉,受苦了。”

“发完牢骚了?”P.N刷卡签单,打电话叫来两名礼宾员,交代他们把满地的纸袋子送至“jiva大小姐”的房间。

个子稍高的礼宾员忽然回头问:“jiva大小姐,您的房间在老板隔壁是吗?”

祝愿没多想,随口说:“你们欧经理安排的,应该没错。”

礼宾员笑着颔首一礼,和同事一道拎起购物袋走了。

P.N未置一词,盯着礼宾员的背影,好像嗅到危险气息的猎豹,微微眯起眼睛,片刻后他说:“走吧”带上祝愿特意绕回赌场,搭乘观光电梯直升顶层的酒店。

奢侈品店的俩店员冲祝愿离开的方向翻了个白眼,交流感受,一个说:“最讨厌这种装逼犯了!”,另一个深以为然,“指手划脚,她以为自己是谁,奇葩!”

祝愿靠在扶手上,双臂交叉横在胸前,歪着脑袋端详P.N,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无奈对方是扑克脸,极少泄露情绪,猜测他的心思,倒不如直接问来的干脆,“极总,你帮我买单我表示感谢,但你把我的房间号广而告之安的什么心?莫非我这一路的经历不够惊险刺激,你最后还要给我安排一出杀手上门的余兴节目?别搞笑了,我的心脏没你想象的强大。”

P.N勾唇,瞟了眼摄像头,背过身面向玻璃幕墙,祝愿会意,也跟着转过身,留给监控区域一个后脑勺,她佯装欣赏赌场大厅,低声道:“千万别说你的地盘都不安全。”

“我以为你心大得忘记危险了”P.N低沉的声音含着笑意,“赌场本来就鱼龙混杂,警惕点没什么不好,别忘了,这里是边境,连越的追杀令并非完全无效,你要知道,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听了P.N的话,祝愿犹如受了当头一棒,“敏明和南.拉迪功都说连越虚张声势,再者他都跑路了,真有人会被他忽悠了,来杀我们?”

P.N慢条斯理道:“金钱利诱,难说。”

“那怎么办,留在房间坐等杀手?”富翁的悠然不见了,祝愿变得焦躁不安,“真刀真枪明着来我不怕,就怕有人躲在暗处玩阴的,防不胜防,搞得很被动。”

电梯门“叮”的开了,P.N低声说:“你不用紧张,我们今晚不住这里。”随后迈开长腿,走出电梯。

祝愿小跑几步追上他,小声问:“那还回房间,直接走人不好吗?”

P.N说:“戏演得不逼真,怎么会有人上钩。”

祝愿恍然大悟,“我需要让人确信我在那间房住?”

P.N伸手虚虚环住她的肩膀,轻笑,“你不笨嘛。”

刷卡进房,纸袋被礼宾员整齐码放在玄关,套房内外目测无异状,祝愿盯着为她检查门窗的P.N说:“演戏演全套,我洗澡没关系吧,加强下存在感,至少房间看上去有使用过的痕迹。”

“你随意”P.N折身走回玄关,挑出两个纸袋,“给你三十分钟搞定,穿低调点,出门披上浴袍到隔壁找我。”

“Ok”

在指定的时间内,祝愿将自己打理清爽,换衣服时她犹豫片刻,穿上P.N挑选的“低调”服装,飘逸的薄纱衬衫和黑色皮质短裤,外披一件浴袍,去敲隔壁的门。

P.N开门,垂眸凝视祝愿,牵她的手,带入怀中。

门在身后关上,祝愿隐约感觉他在演戏,但演得这么暧昧没事吧?后背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身体如此靠近,难免心猿意马,她用眼角偷偷向上瞟,正好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线条转折清晰的下颌骨,还有,味道也蛮好闻,仿佛雪松薄荷冷冽的香气。

她想当然问:“你喷香水了?”

P.N仍旧搂着她没松手,惜墨如金道:“须后水。”

两人以极其亲密的姿势走入卧室,祝愿瞄了瞄king size大床,脑中闪过种种绮念…诶,不会吧,她翘起嘴角,但很快笑容和目光一起凝住,视线定格在床脚处附带密码锁的黑色背包上,那是她装武器的包,P.N什么时候从车上拿过来的?

P.N用命令的口吻快速说道:“别问,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马上打开包,找出防弹衣穿上。”

祝愿看P.N这架势,肯定要开干了,也不啰嗦,蹲下按他说的做,有条不紊地开锁,穿防弹衣,挑选适合小范围作战的武器。

P.N则单膝跪地从床底拽出来一个箱子,打开拿出一把HK416突击步*枪和一把SIGP226。

祝愿伸脖子看了眼,箱子里除了枪支弹药,还有一排形状各异的匕首,其中一把刀刃弯曲,大概是割伤她那两位美国保镖的格斗爪刀。

P.N取了把霰*弹*枪,祝愿眼巴巴盯着,目光垂涎,这种枪虽然后坐力比较大,但近距离作战优点明显,火力凶猛,反应迅速,比手*枪更快更有效率。

“给你”P.N起身将霰*弹*枪送给祝愿,叮嘱她,“你留在卧室,如果有人闯进来,你就用这把枪轰他。”稍稍停顿,他嘲弄道,“发生这件事的概率不高,你还是拿枪壮胆吧,别乱扣动扳机。”

这间卧室四面都是墙,没有窗户,敌人只能破门而入,爆发枪战的话,待在这里确实安全系数高一些。

“你一个人出去应战?”祝愿摇头,“不行,我也跟你去,多一个人,多一份胜算。”

P.N垂睫掩饰眼底波动的情绪,复抬起眼睛,看着祝愿笑了笑,“连越的追杀令主要针对我,真有人杀上门,他们的目标也是我,听着,除非我死了,绝不会让人靠近卧室的门一步,你大可放心待在这里。”

祝愿本想呸他一脸,说什么死不死的,好不吉利,可没等她开口,P.N已悄声走出去,祝愿在门内听到他嘱咐自己“锁好门。”

既然不想她参与,为什么把她叫进来?祝愿实在想不明白,很显然眼下不是进行思考的时候,她握住枪寻找安全区域,门廊长近3米,右拐是一组衣柜,根据枪线的角度与墙角交叉会形成射击盲区,藏身这里无疑最安全,为了多上一道保险,她从包里拿出夜视仪戴上,顺手关灯,然后将身体贴在拐角处,双手握枪,支起耳朵,凝神静听。

恰在此时,门铃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雷的小伙伴,也感谢留评的小伙伴,我超爱回复评论的,但断更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出现在评论区了,总之谢谢。

冬天的蚊子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9-11 20:31:53

现在是一更新就掉收的节奏,这说明什么我得琢磨琢磨w(?Д?)w

另外这本小说的名字争取下大家的意见,昼与夜&长夜将明,到底哪个更合适些?或者希望大家惠赐几个好的文章名。

☆捌零☆绝命追杀

有人在门外扬声说:“老板,欧经理为您和jiva大小姐准备了客房服务。”

P.N左手持枪,透过猫眼,迅速评估敌情,视野范围内只有一人,正是那位可疑的礼宾员,不排除他另有同伙设伏,欧经理奉命对酒店所有入口进行严密封锁,假如刺杀者不止一名,他们携带武器在躲过监控的前提下进入这个房间,唯一的方法是从楼顶索降至客厅窗口,用冲锋枪扫射玻璃,强行闯入,而这名礼宾员极可能是他们的内应。

礼宾员面带微笑,站在金色的手推车后,举止从容,企图骗过门内人,他是来送香槟和鲜花的。

可惜门内人早已识破他的伪装,正判断他将武器藏在何处——P.N将安装防盗链的门打开一条缝,目光平静地扫过冰桶和玫瑰花束,最后与礼宾员按捺不住狂喜的眼睛对视。

礼宾员也趁机观察门后的情况,P.N头发半湿,披着浴袍,右手放在保险纽上作势取下防盗链条,看上去毫无防备,真是天赐良机,只要在P.N开门的瞬间开枪射击,不仅能完成连老板交付的任务,还能从魏学林儿子那里领取足够逍遥下半辈子的赏金,所以他必须做到一枪毙命,眼睛瞥向推车上的白玫瑰。

P.N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心中了然,侧身开门,伸出空无一物的右手,做了个“请进”的动作。

杀意激起兴奋,礼宾员嘴角的肌肉神经地翕动着,形成一个扭曲的微笑,他要用藏在花束中的枪射穿P.N的头颅,让喷溅出的鲜血染红白玫瑰的花瓣,呵,一定美极了——门最大限度地打开时,他推车进来,P.N闪身掩门,握在左手的枪顶住礼宾员的太阳穴。

礼宾员瞳孔瞬间缩小,装作吓坏的样子说:“老板,我,我只是给您和jiva大小姐送花和香槟的,欧经理吩咐的,不信您可以问他。”

“是吗?”P.N看他手伸向玫瑰花,一脚踹飞手推车,连带着冰桶、香槟、白玫瑰一并撞到玄关的大理石墙壁,稀里哗啦摔在地上,变形的变形,碎的碎,同时落地的还有那把藏在花束中的手*枪,礼宾员见势不妙,膝盖一软,跪下求饶,“极老板,您手下留情。”

P.N一侧嘴角斜斜吊起,举枪的手垂下,嗤笑了声,“好啊,给你三秒,从我眼前消失。”

礼宾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看门,又偷偷瞥一步开外,探身就能摸到的手*枪,内心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是掉头逃命,还是搏一把,正犹豫不决时,P.N转身开门的动作帮他下定决心,魏学林儿子出1000万买P.N的命,再加上连老板许诺的钱,只要杀死P.N,他就成富人了…P.N完全背过身去,就是现在,礼宾员取枪,飞身跃起,枪口瞄准P.N的心脏。

祝愿猫在漆黑的卧室,起初听到重物撞击伴随着玻璃器皿破碎的声音,她忍住没动,通过脚步声判断,客厅除了P.N,只有一个人,假如一对一,相信P.N能应付得来,但紧接着\"砰\"的一声枪响,她愣了几秒,惊疑不定中耐性耗尽,几步冲向门边,枪声又起,心脏呼应般在胸腔疯狂跳动,呼吸也乱了,这样不行,她握着门把手反复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无论门外什么情况,都必须冷静应对。

她摘下夜视仪,轻轻打开门,端着霰*弹*枪蹑足走出去,贴着墙根向客厅移动,神经绷得紧紧的搜寻可能出现的目标,一步步靠近狼藉满地的玄关,看到躺在地上流血抽搐的不是P.N,松了一口气,抬头对上P.N似笑非笑的眼睛,顿时心生不满,“喂,你没事倒是吱一声啊。”

P.N早发现她鬼子进村一般摸过来,好笑之余又有点感动,出口的话却带着责问的意味,“为什么出来,你不知道危险吗?”

祝愿生气,“还能为什么,担心你呗。”

P.N怔了怔,垂睫避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心跳乱了一拍,嘴角也漾起一丝笑意。

祝愿以为他还在怪自己不听话,扭头去看躺在地上小声呻*吟的倒霉蛋,仔细瞧了瞧,哟,这不是那位向她确认房间号的礼宾员吗,右臂中了一枪,似乎没伤到骨头,送医院治疗应该不会落下残疾,另一枪在大腿处,没对准动静脉等要害部位,看样子是想留他一命。

P.N把祝愿拽到身后,枪换到右手,居高临下,冷冷睨了礼宾员一眼,礼宾员昏沉的意识一下子清明起来,挣扎着后退,试图离黑洞洞的枪口远一点。

P.N抬脚逼近一步,礼宾员露出哀求的神色,“求求你,别杀我。”

“生或死,我给过你机会。”P.N嘴角挑起一丝冷笑,俯视他,“搞偷袭也要掂量下自己是否具备秒杀的实力,如果1秒内无法完成出枪射击,你死在我的枪下着实不冤。”说着枪口瞄准他的额头。

礼宾员死死盯住P.N扣动扳机的手指,瞳孔放大,祝愿旁观觉得残忍,拉住P.N的胳膊,“打死他没什么意义,不如听他说是谁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