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乔蕊妮主动提出要回去,他安排了随从一路护送。
“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根本没有让她知道任何有用的消息!”
“不错,她完全是个无用的废物,我本不想杀了废物脏了自己的手,不过我见不得她一副为了你,宁死都不屈服的模样。明明是恨你到骨子里,却不肯伤得你一点,这般的情深意重,我看了委实的不开心,所以解决掉了干净!”
璇玑公子说的漫不经心,举目望着镜湖面上缓缓行走的方小禅和翼。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神,牢牢的锁住他们。
苏云风上前一步,挡在璇玑公子面前,“既然如此讨厌,也该是有个结束的时刻。”
“你怕我对他们姐弟下手?”璇玑公子冲着苏云风微笑,说不出的诡异。从来淡然从容的苏云风也会有按捺不住主动出手的一刻。
“我知道你想什么,如果不能除去我定是你此生的遗憾。璇玑公子,苏云风今天一定奉陪你到底!”
“你很有把握?”
“我想苏某这一次一定会让你,彻底的回到地府里,不会再有机会出来!”苏云风衣袖撩开,三尺青锋在手中划开一道流光。
“看来王爷这一次势在必得!”璇玑公子眼神一冷,苏云风极少用兵器,即使是上一次情况危急,他都没有亮出。
“都说公子深不可测,上一次众目睽睽之下都能巧妙的让所有人认为璇玑公子已死,如今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苏某的面前,岂可再大意一次!”
“王爷!”吴统领惊呼一声,上前就要拦阻。
“退下!”苏云风呵退道。
过了镜湖,到了北安,璇玑公子根本无法再伤害到小禅姐弟。他侧目望去,纤细瘦弱的背影浑然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只是离开他的视线越来越远。
千万不要过头,不要回头!苏云风心里默默的念着,眷恋不舍却又不得强迫自己将目光收回,放不下,他一定赢不了!
“我不是你的对手。”璇玑公子无奈的摊开手主动承认,“我也不会逃开,不过……”他话锋一转,身影迅速移动,想越过苏云风冲到镜湖上。
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苏云风!
苏云风剑锋凌厉,连续数次将璇玑公子逼退朝后,一招接着一招,杀招连连,断然是要取了他的性命。
“云王爷好身手。”他开始能躲过苏云风的攻击,身上的伤口因为气力渐渐不足,也逐渐多了起来,有几次险险就要被击中。
一如既往,苏云风的难缠!
“保证能让璇玑公子你命归黄泉。”苏云风安静淡然,眼神冷静,手中却丝毫没有松懈。他是璇玑公子难得遇见的对手不假,同样的璇玑公子也是第一个能让他起了杀意,恨不得杀之后快的人!
“我死不足惜,只是我天生怕寂寞,没有人陪着我一同共赴黄泉,实在不习惯。”璇玑公子躲闪的速度变的更慢,伤口涌出的鲜血染红半边衣衫。
他最后干脆站立,也不去闪躲苏云风手中的长剑,定定的望着那抹身影,倏的,璇玑公子用尽力气,几乎是蛮横的不顾一切的撞向苏云风。
身体的惯性冲击,他的目标是苏云风身后的镜湖。整个人呈鸟状扑倒,他奋力的将衣袖用力挥动,衣袖中丢落东西滚落在镜湖上。
“小禅!”他用尽全力的呼喊,惊得正站在湖面上的人猛然停住脚步,赫然转身望去,一脸的惊慌。
同一时刻,“噗”细微的声响,苏云风忙不迭的将长剑投出,从璇玑公子的背后贯穿心口。
“怦~~~”璇玑公子衣袖中的东西引得冲天巨响,湖面顿时裂开缝隙,飞快的形成可怕的裂痕,四下纵横开去。冰面四分五裂,再也无法托住上面站立的人,顿时方小禅姐弟跌入湖底!
眼见,苏云风不顾一切的纵身跳入冰冷彻骨的湖底,璇玑公子满是血污的脸上,瞪大的双眼,才带着满足的笑意闭合。
黄泉路上太寂寞,你们都随我一同去吧!
640章苏云风篇
“咳咳咳……”连声不断的咳嗽,在寂静空旷的雪地里响起,和着车轮碾过积雪的声响。
赶车的人担心的连忙问道:“您还是找个地方先休息吧,还有些路程,您可要保重身体。”
车里的人咳嗽声渐渐转小,也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掌轻轻敲着车壁几下。赶车的人会意,也不好再劝说什么,几年如一日的坚持,车里的人从没有丝毫的放弃。
暖暖的酒从喉咙滑落腹中,烧的灼热,逐渐的驱赶走周身的寒冷,掀起车帘一角,肃穆的一片白,映在他墨色的眼瞳里,黑与白的映衬,幽幽的眼底望去,无边的寂冷。依旧是清俊无双的面容,而霜白过早的爬上他鬓角。
四年了,这里的雪景还是一如当初的纯白。而他,却早已经不是当初温润如玉的云王爷。
时间淡去,却带不起走他心里的痛,一天一天的累积在心头,久了仿佛有了自主的生命,那痛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他自己。
他的梦中,镜湖里,周身的彻骨寒凉,快速的吞噬着自己清醒的意识,却迟迟的找寻不到小禅。
只差这一步,他可以拥有自己的幸福……
手中的烈酒,因为他的颤抖泼洒出来,酒可以让他的身体温暖,可心遗失在冰冷的镜湖里,封存着,他的胸口空荡荡的,什么都无法填补。
这四年,他顺着镜湖水流的走势,不断的寻找着小禅,路过的每一处他都带着满满的期待四处的打听,没有见到她,苏云风如何都不会放弃。
“咳咳咳……”他又是一阵急咳。
“王爷!”赶车的人将速度放慢,转而掀起帘子,“那酒只能暖身,喝多了并不好,还是找个地方休息吧。”
镜湖水极寒无比,顽固执意寻找方家姐弟的苏云风在湖里差点送命,救醒后却落下了病根。王爷不顾调理身体,而是四处一次次的寻找着。正当而立的年纪,华发早生。
“无妨,已经是老毛病,休息了还不是一样。”苏云风看了一眼随身跟着自己多年的吴统领,他淡淡而笑,对他摆摆手。
“请王爷保重,您这样不爱惜自己,夫人想来也会为王爷担心。”
他低下头恳请着苏云风,他自幼出生水乡,水性极好,镜湖表面平静,水下的水流湍急,并且有暗流汹涌。
想必当年夫人姐弟是遇见了暗流被卷走,根本是无可生还,唯有王爷不肯相信面对现实。
王爷这半生,眼见终于有了可以相守相伴的女子,最终还是无法携手。
这几年,他随着王爷四处寻找,看着王爷一次次的从希望到失望,又一次次的不肯罢休的继续寻找。
眼下,他也奇怪为什么隔了四年,王爷要再次回到漠北?现在任何的劝慰都没有用处,现在唯有提到夫人,才能让王爷听了一听。
良久,才见到苏云风点点头默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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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未见,漠北这座小小村落里,多了一间客栈,原本多了客栈并没有奇怪,吸引苏云风的,是那客栈的门头上刻着花纹是一朵朵幽兰。
“王爷,不如就这里吧。”吴统领一眼明白了苏云风的心事,很快的去安排。他伸手抚在那活灵活现的花纹上细细的摩挲,不由的出神。
“这位客官,天冷的很,您快进来吧。”女子热情的招呼着,人没有到门前,声音却抢先的飘了过来。
“多谢了。”苏云风随意的答着,眼神从幽兰图案上挪开,无意间和女子视线对视。
女子一愣,细细快速的打量着,突然惊喜的说道:“您是云王爷?!”
苏云风见她面熟,好似见过,却一时间想不起。照理说,这里不会有认识他的人在。
“我是紫黛,北安王府的紫黛。”她微微施礼,淡紫色的衣衫迎风而起,苏云风想起看望静婉时,也见过几面。她是轩辕卿尘的侍妾,也是他得力的帮手之一。
“原来是你。”
“王爷快请进来吧。”她领着苏云风进来,很麻利的为他安排好一切,见苏云风看她的眼神诧异,紫黛笑了笑,“王爷不用这样看我,紫黛早已经不是王府的人,在这里生活自然要学会这些。”
“我只是有些意外,你怎么会留在这里?依照紫黛夫人的能力,哪里都比这极寒之地要来的好。”
她抿嘴一笑,眼眸微动,“紫黛当初请求北安王爷让我出府,王爷任由我支取府中喜欢的物件,我不求别的,只要在这漠北度过就好。”
“因为轩辕卿尘。”
紫黛并不掩饰,大方的承认,“北安王每年都会带着王妃从大玥回来北安,漠北隔着镜湖就是北安的地界,我在这里守着,就仿佛还能见到王爷一般。”说着为苏云风斟满酒杯,“王爷如今有了王妃陪伴,紫黛为他开心,仅仅想着有生之年能守着这里,就这样即好。”
苏云风心中一颤,重新打量着紫黛,见她眼眸清亮,将才显的一丝难过掩去。事到如今,拿起放下的人却唯有紫黛。
“他们可好?”
“王妃如今贵为皇后,子女成群,无痕公子与郡主也有了子嗣,住在北安,我听郡主谈起王爷的事情,每次都会难过不已。这下可好,王爷此番来,可是探望他们的?”
苏云风点点头,隔了四年,他重新回来这里一来为了还了自己的心愿,二来,他也该去看看故人。
641章苏云风篇
一夜恼人的咳嗽,苏云风几乎没有睡着,直到天边泛白,他才稍微舒缓一些,方能小睡片刻。他在镜湖里冻伤了自己,留下了病根,到了严冬时节发作频繁。
“咚”窗棂发出声响,似乎被什么砸中,苏云风起身推开窗子看去。只见皑皑白雪上,留下两行小小的脚印,似乎是匆匆离去。还有一点红色落在雪中,映入他的眼帘。
苏云风不由走了出去,弯腰捡起,红色的香袋,有些沉甸甸的,系住的红线断了一截。他四下张望着,想想收起了香袋。等着紫黛来,他再问问是谁丢下的吧。
在苏云风转身回去的同时,有个小身影躲在树后遥遥的望着,眼里又是紧张又是害怕。看见他关上房门的那刻,脸上的五官都要皱在一起,眼泪急的直掉!
紫黛小心的敲门,听见动静后,她推门而入。“王爷,您咳嗽了半宿,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吧,这里入冬后,寒冷异常,小心为妙。”
对于苏云风的印象颇为深刻,如和煦清风,云淡风轻的白衣男子,才几年不见,他华发早生,眼里的忧愁遍布,似乎有满腹的心事,一个人硬生生的憋在心里。
“是老毛病了,不用请大夫。”苏云风摆摆手,瞧见紫黛手里捧着的东西,眼神骤然一变。“这是?”他不该会认错,自小他就熟知花草,漠北这里断然不能生长这样的幽兰。
“王爷也觉得不可思议吧,这里寒冷居然能开出这样的花。”她见苏云风吃惊的表情,接着说道,“原本我也觉得不可能,不过真的看见了,也和王爷一样的想法。”说着紫黛将幽兰放在苏云风的手边。
翠绿身姿袅娜的,顶端小小的花苞微张,极为清淡的香气,萦绕在苏云风鼻间。
“目前为止,只有一株成活,我也没有见过如此的花草,还准备放在自己的屋里,王爷若是喜欢,紫黛就送与王爷。”
她见苏云风眼里流露出惊讶,还有更多的依恋,出神的望着手边的幽兰,这样痴迷专注的眼神,她曾在另一个人眼里看到过。
也真的没有预料到,还真的给她培植成功了,可惜了,这样雅致的花草,独独几年才活了一株。
不便打扰苏云风,紫黛默默的退出,一转身,一个小小的身影飞一般的扑了过来。
“紫黛姨娘!”稚嫩的童声清脆,一团白色的柔软的小身子仰起脸,齐齐的刘海下,乌黑的眼眸清澈若水,粉嫩的脸颊上笑容绽放,两颊梨涡深深。
“你个小东西,一大早的就到处乱跑!”她见状,将脚边的女童扶起。
“姨娘,你将幽兰送给里面的人了!?”她踮起脚尖,不住的想要看清楚里面人的模样,紫黛姨娘最宝贝的东西,居然舍得送人,平时都不给她多碰一下的。
紫黛单手抱住她,将她带离苏云风这里,“你呀,不许调皮,不然我就送你先回去!”
“我才没有调皮。”她挣扎着,还是不甘心的回头看着那间屋子,娘最宝贝的东西被那人拿去,若是被知道她一早贪玩还弄丢了东西,被姨娘责罚是小事情,被娘知道又会让她难受。
“夏月,里面的客人身体不好,不要去打扰他。那花在他手中,会比姨娘我照顾的更好。”紫黛哪里明白她心思,以为她是舍不得那株幽兰。
这个孩子年纪虽小却聪明懂事,自小被无痕公子教导,个性上倒是一点都不随着她娘那般安静,反而调皮的紧!
“姨娘,里面的人是谁啊?”她被紫黛抱的紧,只有暂时的老老实实不动弹,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一个故人。”
“是谁呀?”
“反正你不认识,不用知道。”
“你说了,我不就认识了吗?”
“夏月!”
“姨娘,我饿了。”她乖巧的抱着紫黛,不再继续问着。
漠北十二年一次才会出现的北极光,他四年前答应过小禅,定会带着她住在漠北,等到那一刻来临。
等待的不知何时会出现的天象,苏云风倒是格外的有耐心,在紫黛的客栈里住下,每天一早他都会一人出门,在镜湖边久久的伫足,到了中午才返回。闲暇时,他除去看书、写字、画画,还多了一样小心的伺候着紫黛送他的幽兰。
看它一天天的缓慢的生长着,娇弱的兰,抵抗着漠北的严寒,几乎是奇迹般的发生着变化。
“果然是送对了人,这花在王爷手中倒是越发的显得有生命力。”紫黛也看出了变化,不由的赞叹。
“是它自己争气。”苏云风请咳嗽几声,眼神一刻不变的注视着,他不禁有些好奇,能执意在漠北这里培育出幽兰的,会是怎样的人?
紫黛见苏云风旧病发作她建议道,“王爷,漠北过去就是北安,您不妨先去北安那里,您这旧病拖的好似很严重,不如让无痕公子为你看看。”
苏云风淡淡而笑,他的病在心里,曾经无痕对他说过一次,这世间的病因若是从心中生出,无药可医。
“不急,已经是旧病了,等我办完事就去北安拜访。”他余光扫过,门边探出个小脑袋,黑白分明的眼眸正悄悄的朝着他这里打探。
紫黛也察觉到什么,顺着看了过去,“夏月!”她先是一愣,接着无可奈何的摇着头,轻声喊道。
眼眸无辜的瞅着紫黛,扑闪着睫毛,夏月露出灿烂的微笑,“姨娘。”说着跑了过来,撒娇的拉住她的裙角。
642章苏云风篇
仰起脸,大大的眼眸灵巧转动望向苏云风,柔软的小嘴撅成个0形。她远远的看过苏云风一次,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清楚他的模样。
“这是?”无端的,第一眼,苏云风喜欢上这孩子纯净清澈的眸子,依稀的他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她没有一点见到生人的怯意,有着超乎这个年纪的镇定。
不等紫黛回答,夏月微微歪着头,突然冲着苏云风甜甜一笑,深深的梨涡绽放,“我叫夏月,夏天的月亮。”
她短小微胖的手指伸出,指着窗外的天空比划着,嘴里脆生生的介绍着自己,像只欢快的夜莺。
眼神落在苏云风手边的幽兰上,她眼眸一亮,松开紫黛的裙角,兴奋的扑了过去,踮起脚尖,凑近目不转睛的看着。
“姨娘,这个真的开花了,真的开了!”她深深的吸口气,眯起眼睛陶醉在花香中。
“夏月。”苏云风轻声念着她的名字,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夏天的月亮,真的很美。”
“她是无痕公子收的女弟子,从出生开始便跟着公子和小郡主。”紫黛知道她一向好奇,前些时候就注意到这屋里,总会想到办法进来这里看见住了什么人。
跟着无痕公子,这孩子被带的胆子格外的大,郡主也处处宠着她,北安王府中,她和巍巍小小年纪,两个小丫头不折腾的府里翻了天哪里会罢休。
原来是跟着夕颜长大的,“她的个性倒是有点像夕颜,她也是从小就生的男孩子脾气,大大咧咧的,一点都不怕生人。”
紫黛瞅了瞅,开玩笑似的说道,“仔细看看,倒是真的有些夕颜郡主的影子,这么一来再看看,这孩子的眉眼和王爷您也有几分相似。”
苏云风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也对,他和夕颜是血亲,某些地方相似也难免。大概也是因为这个,他才会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吧。
他见夏月小身子半悬空中,乐呵呵的捧着幽兰,那模样宝贝的很。
走上前几步,伸手托住夏月,让她稳稳的坐到书案上,轻声问道,“你也喜欢它?”
她忙不迭的点点头,清澈的眸子如水,带着纯纯无暇的笑容。“原来,它能开出这样的花来,好香!”带着吃惊和惊奇,她的视线都被手中的花朵吸引。
“那这个你就拿去吧。”
“真的?!”她顿时眼眸更亮,接着又摇摇头,小小年纪眉头却皱在一起,轻轻的将幽兰放下,“万一和上次那样,明明都要开花了,第二天却什么都没有了。”话音渐渐小下去,只听见她轻微的一声叹息。
明明是要开了,她瞧见娘开心的样子,同时也很期待这株不起眼的东西,会变成什么模样?她一夜都没有睡好,同样的睡在身边的娘也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
快天亮了,她才沉沉睡去,睡到惊醒后她忙不迭的跑去看,期待着怎样的一副景象……
只看见娘失望的凝视着一夜间突然枯死的幽兰,久久的没有动一下,眼里黯然无光。
之后,还是如往常,娘从新开始小心的照顾着,她在一边看的日子久了,还是不懂为什么娘会如此的执着,师傅也说过,这里并不适合生长。
不过,她就是问了,娘也不会回答她。
她们相处的时间不多,娘的身体不好,总是要吃掉师傅抓来的很多苦苦的药,却连眉头都不会皱起,或者手臂上扎上许多的银针,她也不会喊疼。见了她来,笑的温暖而美丽。
娘连她名字都没有开口叫过一次,每次都是搂着她入眠,紧紧的抱着好似她会消失一样。
如果,娘看见这花开的如此漂亮,一定会开心!想到这里,夏月眼眸一动,眼泪挂在睫毛上,亮闪闪的。
一双大手接过她捧着的幽兰,温和的声音在头顶传来,“我帮你养着它,尽量的让它保持这个样子,别哭了。”声音很轻的哄着她,温暖的手指擦去她脸上的眼泪。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望着苏云风,见他认真的点头,才破涕而笑。
“我能每天都来看吗?”
“可以,夏月你随时都能来看,本来我就将这个给你了。”苏云风宠溺的拍拍她的脸颊,见她又偏过头望着紫黛,似乎有些紧张的在等着紫黛的回答。
“你不能调皮。”终于紫黛松口答应,不过还是照旧嘱咐着夏月。
夏月得了特赦,立刻用力的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很乖不调皮。末了,她又冲着苏云风甜甜的笑着。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好厉害,能让娘养了好久的花开的那样美丽,而且看见他的时候,没来由的,她很想亲近着他。
基本上,夏月是完全忘记自己当初的恶作剧,就连心心念念想着要拿回的东西也抛在脑后。
看她欢欢喜喜的出去玩了,苏云风有些不舍的目送她的身影离去,“夏月很招人喜欢。”
“恩,夏月的娘身体很差,差一点就保不住性命,还是坚持生了她。无痕公子他们一直将夏月当亲生的女儿看待,她聪明懂事,虽然调皮,却很招人心疼。尤其是她娘喜欢的,她都心里记着。”
紫黛想起当初救起的女子,剩下心口一丝热气,只是因为腹中的孩子,她竟然拼命的支撑着,生下夏月,忍受难以想象的痛苦,她都不肯放弃任何机会想要活下来。
苏云风不禁开口问道,“培育这株幽兰的人,是这孩子的什么人?”
643章苏云风篇
想在这冰天雪地里,培育出娇弱的幽兰,想法大胆、可嘉,更加难能可贵的是锲而不舍,一次一次的失望后,重新再来过的勇气。
他低头目光凝结手中的幽兰,这一株耗费了多少的心血,唯有培育的人才知晓,想来也是个执着不休的个性。
“是夏月的娘。”紫黛回答道。
“不是说她的身体很差吗?培育这花草很花时间和功夫。”苏云风眼神一动,莫名的他有些好奇起来。
紫黛点头表示他说的没错,“是很差,无痕公子为她调理了这几年,才稍微有些好转。一开始她常年不出房门,身体好转些才能和夏月见面,想想她也够可怜,自己的孩子都不能亲手抚养,余下的时间她都用心的打理这些花草,所以才会连带着夏月也特别的期盼幽兰开放。”
“那夏月的爹爹?”苏云风紧跟着问了一句。
有些奇怪一向少言的苏云风会问这些,紫黛的表情落在他的眼里,苏云风解释着,“我看你提起夏月和她娘,却没有听到过于她爹爹的事情,恕我多嘴一问了。”
“过世了。”紫黛眼眸一暗,“被无痕公子救起时,她夫君已经没救了,倒是她被抱在怀里,侥幸活了下来。烧了几天才退烧,不过人从此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终日里,都郁郁寡欢神情恍惚。直到公子告诉她有了夏月,才能支撑到现在。”
说不出她从哪里来?问不明她的身份,她的眼里只有唯一的女儿夏月,还有的就剩下那些幽兰。
长长的等待一个人思念一人的滋味,她最是知晓。紫黛感叹着能远远的默默的瞧见心里所念的人,而那女子却再无任何的期待。
不由的紫黛长叹一声,抬眼见苏云风眉头微微皱起,脸上表情似有一丝痛楚,意识到自己也许是说的过多,连忙将话题岔开。
比其他的孩子,过早的面对残酷的现实,苏云风不禁对夏月涌上一种深深的心疼。
自此开始,夏月每每清晨天未有亮,就早早的起来应邀去见苏云风。而苏云风也习惯的远远的听见她跑来的声音后,立身在门边等着,看着她欢快的扑到自己的怀里。
像是成了不可缺少的规律,他逐渐的让夏月融入进了自己的生活里。
等她来这里,陪着她玩耍,教她写字念诗,甚至他会因为不忍将她一个人丢下,干脆带着她四处游走,就连镜湖那边,他也乐得与她同行。
这种喜欢说不清缘由,苏云风自己都感到奇怪。他会倾听夏月的每一句话,她提出的每一个要求都毫不犹豫的答应,她若是想要什么或者是喜欢上什么,苏云风都会留心,接着为她准备好。
总之,他用尽一切心力的满足这个孩子的所有要求,一丝一毫的不能让她有半点的委屈、伤心!
这些,紫黛和吴统领见了,都惊讶他近乎是溺爱的纵容着夏月。
就连夏月都惊讶,苏叔叔为什么会对自己那般的好。不过孩子究竟是孩子,他对自己好,更是会格外的喜欢黏着苏云风。
苏叔叔在她心里,和疼爱自己的师傅已经是同样的好!
若是遇见她调皮,第一时间她都会躲在苏云风的身后,求着保护不被紫黛责罚。除去师傅外,她最怕的人便是紫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