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语黯然神伤的兴起了一种不被尊重的感觉,却还是认命的认真伸出手,闭眸把起脉来———

先生临行前的话,历历在耳。

子语,我不在,好好照料着厉姑娘与那位小少爷。

好的,先生放心。

不必过于辛苦,子语,只保他们毫发无伤便可。

先生的语气平淡而温和,笑容嫣然而动人,那么轻那么随意的说完这句话后,便坐上宫里来接人的轿子,走了…

顾先生望着那远去的轿子,满目惆怅,满脸哀怨。

先生,厉三小姐今天是要参加比武的,你明明是清楚的…

“顾先生?”

天凉见自己与小包子把那热腾腾的包子吃了差不多了,顾子语仍无反应,便挥手唤了一声,“伤如何了?”

收手,顾子语颔首点头,“有先生的庇护,厉姑娘不用担心,尽管放心去赛便是。”

听他一言,天凉昨晚的隔夜饭都要气的怄出来了——

庇护个毛线,圻暄又不是地藏菩萨。

用完早膳,决定由顾子语陪伴天凉去比武现场。

因为小包子年龄尚幼,身体还是十分虚弱,为完全恢复需要休息,也为了他的健康成长,天凉决定差人把他和还在睡的花小虫,送回将军府去。

送上马车前,天凉捏醒了花蛟,质问:“昨晚震动,是不是你在惹乱子?”

花蛟刚醒,哪意识的到她在说什么,心中还在为昨天那个睡死的顾笨蛋怒呢!

顾子语一见花蛟瞪自己,以为它是在怪自己拉它喝酒,糟了厉姑娘责难,即刻解释道:“厉姑娘,虫兄体态如此娇小,昨晚又一直与顾某在一起,定然是不会惹乱子,也惹不出什么乱子的。”

天凉听他话,便想这花蛟应未现原型,否则顾子语不可能一无所知。

花蛟则虫眼喷出火焰来,无声巨吼捶胸,咬着顾子语的袖子不肯走,大声愤慨———

老!子!是!龙!不!是!虫!

只可惜虫的愤慨,更没有人知晓。

天凉与顾子语正在不解中,君小宝便笑着拍了拍它的头,“花花,别闹了,我带你回府,玩以前最喜欢的游戏啊。”

花蛟虫身一颤,关它禁闭的游戏么?

抬头对上君小宝闪着亮光恶魔般的眸,它默了。

对了,它曾和君小宝约定过,没他的吩咐和紧急事态,不得随意擅自现形,否则,是要没吃没喝被关上好几日禁闭的。

能听懂它话,懂它的人,只有它的主子,君小宝。

可是,它的主子,是个长着无害容颜的腹黑大恶魔。

花蛟两眼含泪的钻进小宝袖子里,乖了…

“它总是喜欢无理取闹的闹小脾气,顾先生不要介意”,君小宝笑着上了马车,朝天凉挥手,喊了一声,“娘亲首战大捷,记得一举夺三哦!”

天凉一顿,“三?”

马蹄声响,车轮滚动,马车在天凉的疑问中,扬尘而去,没了踪影。

厉天凉与顾子语到达丞相府门前时,搭起的比武台前已是人群熙攘,人山人海,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比武辰时开始,天凉的赛事排在午时,此时的台上已打了两组。

现站在台上的,正是沈蓉蓉与另一位女子。

天凉与顾子语站在远处望,见沈蓉蓉拿着一把利剑,招式轻盈如燕,灌入剑身自身武气,剑舞银蛇间光芒四射,不费力间,仅仅半柱香时间,就将对方寒武学者击了落花流水。

“沈姑娘五阶武者,对方六阶,不想她却无论是在修行,聚气,通力各种方面都远胜于对面那女子”,顾子语凝眸,“想是身份尊贵有别,启蒙修行时沈姑娘根基扎的比他人稳妥,起点亦高于他人,所以与比自己相近的高阶者相比,还能更胜一筹。”

天凉沉吟一声,不语。

沈蓉蓉五阶,可打败六阶武者,那么,他的兄长,沈平山呢?

台上的女子被沈蓉蓉打趴下,嘴角吐血,一旁的弯刀掉落在身旁,无法起身,无法动弹。

却见沈蓉蓉继续执剑前行,以剑锋对准了那女子的面。

“安大小姐,以后,可学会闭嘴了?”

话落,只见沈蓉蓉一声冷笑,抬剑划下,台上一道寒光闪过,剑身晃动蜂鸣晃动之下,激起了血色,喷红了剑身。

“嘶…”

台下之人,霎时间安静,只剩了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三万字更新完毕,不过还有加更,所以下午还有更呢哈(^o^)/)

130沈家的绝对优势(加更)

【130沈家的绝对优势(金牌加更)】

台下之人,霎时间安静,只剩了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寂静之下,只看到那位被称作为安小姐的女子一声尖叫,捂住了脸部,面部痛苦非常,指缝里不断有红色血液渗出,滴落在了地上。

她的脸,由额至下巴,被从正中被沈蓉蓉以剑分割出一条线,划破,皮开肉绽,流了一地的血。

一般女子不如男子狠绝,常为胜负分后,点到为止,这样血腥的场面,不常见,所以这不仅震撼了观赛的人们,也震惊了执判旗的司仪,愣着说不出话来。

沈蓉蓉挥剑,命令,“滚下台子弃权,我饶你的命。”

那位安小姐浑身抽动着,听到她的话不由身子大颤,滚下了台,举手以示弃权。

司仪终于回神,抬手立宣,沈小姐胜。

“好生不留情的女人”,顾子语低喃,“今日是限时赛,半个时辰为限,除非一方弃权,时辰不到,若是在台上生死见胜负,也为合规。”

天凉蹙眉,抬头。

正巧看到沈蓉蓉举起剑,武气光芒聚在剑锋顶端,凝成光亮一点,高高直对,居高而下,正指着自己的眉心———

天凉嘴角一抿,目色寒凉。

沈蓉蓉这不惜毁人面容的下马威,是做给她看的。

“听闻这沈小姐原是要对将军府废物三小姐的,后却突然亲自向皇上请命要对阵安小姐,说是安小姐嘲笑她只能与废物交手,蔑视了沈家,誓要战赢给个教训才行。”有知情人士朝一旁人耳语,就在天凉与顾子语身前。

“安小姐只是区区地府县衙谪女,哪来的胆量敢跟丞相府小姐作对?”

“只是女人嫉妒心作怪,聚做一堆闲言碎语,传到沈小姐耳中罢了,沈小姐一向自恃清高,眼里容不得半点沙,你忘了三月前在酒肆里曾有人对她未来夫婿凤四王爷口出不逊,她夜晚就带人马烧了人家院子…”

“那时四王爷还未向皇上请婚呢,这沈小姐就已是这么护夫了?”

“啧啧,女人发起威来,果真是骇人。”

“…”

前方讨论的十分投入激烈,天凉也听的真真切切。

她环起臂来,挑眉望向台上的女人———

三月前,就与凤惜云私通暗会了是么?

原来你沈蓉蓉原本要划花的,是我的脸。

“厉姑娘,沈平山虽三年来武气一直停留五阶,却是天生怪力,力大无穷,传语曾抱着上百斤的青铜巨鼎绕凤京走了半圈仍是脸不红气不喘”,顾子语见沈蓉蓉下台,而下一场比赛也即将开始,立即开始汇报自己调查来的结果,“沈小姐为报心仇,特意求了西凤皇换阵,但这沈平山对厉姑娘你来说,亦是难敌。”

这沈家明摆着是要将天凉堵绝,一战败阵,不能再继续参加接下来高手云集的进阶之赛。

“午时,第三战,甲为将军府厉天凉,乙是丞相府沈平山,还请各自准备,鸣鼓后即刻上台。”

内监司仪喊了一声,退了下去。

顾子语急道:“厉姑娘你虽伤势恢复急速,但毕竟左臂有伤,今日武招赛事所用武器,全都要以射签决定,加之对方以力为优,顾某觉得还是能抽到轻巧武器为好,否则会对姑娘大大不利,射签时万分注意那布帘后武器的投射剪影,认清武器后…”

“厉小姐找了军师么?”

沈蓉蓉略带嘲笑的语气忽然响在一旁,径自打断了顾子语的话,“若是怕的话,大可退赛就好。”

天凉缓缓看她一眼,“有人临时改变对手,我只当是怕我。”

沈蓉蓉笑了笑,“惜云说的对,伶牙俐齿的棋子,不可用。”

天凉微顿,对她未多加理会,直直扭头朝擂台方走,准备去投武器。

顾子语见状,连忙跻身到台旁,满面担忧的开始观战———

先生吩咐说,要厉小姐毫发无伤。

所以,他要时刻准备,时刻警惕着。

沈蓉蓉立在人群最后方,望向那一跃而上的白色身影,只见那身影,只是执着一把短弓立在台上的淡然之姿,便倏然有着能掩住春花秋色的慑人之态。

她自信,她果敢,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似从不把沈蓉蓉三个字放在过眼里。

当你拼尽全力去搏击一个人时,她却从未正视过你一眼。

这才是,真正的惨败。

她,不会败。

“厉天凉”,沈蓉蓉喃喃低语,冷眸一动,砸向台上那抹十分耀眼的妍姿丽影,终于忍不住指尖一震,折断了自己精心保养的润白指甲,“你若死了,该有多好。”

天凉站在擂台左方,才接了弓,便感擂台右方轰声一震,一个身姿庞大的男人,动作稍显迟钝的跃上了台。

这是沈平山,沈蓉蓉兄长,平日酒肉皆嗜,体型庞大至极,近一百公斤的体重,让他生的一脸横肉,面貌凶横骇人,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就连行走在凤京街道上,都无人敢擅自近身。

一般来说,武招可举行足足大半月,因为报名人数众多,要经过一轮轮的筛轮选拔,最后至高手对决,决出最强者。

故初赛之始,配战时男子对男子,女子对女子,是不成文的规律,几乎鲜少有现在这样一个身长九尺,体型可与狗熊媲美的庞然大物,与弱女子对阵的战势。

这是沈家在利用自己权势向皇上求情,路人昭知。

而天凉是个废物,亦然无人不晓。

所以这场战势,便成了鲜明的对比,厉家小姐占绝对劣势,而沈家少爷,自然占获胜的绝对优势。

(这是为金牌加的第一更,今天还有更呢)

131那是先生的钱啊(加更)

【131那是先生的钱啊(金牌加更)】

因为实力悬殊过大,所以这场赛事变的十分招人眼目,更有许多看热闹者,开玩笑似的,在台下前方开了赌局。

“厉三小姐,我押一钱银子,做是给你打气。”

“我给厉小姐押三钱。”

“我给厉小姐押二钱。”

天凉立在台上,望了眼如同相扑选手一样的沈平山,笑着挑起了眉,“出来混,还是注意下仪表妆容的好,不然也不会没一点人气,无人助威么,沈少爷。”

沈平山横肉一抖,抓起身后弓箭,朝准前方标记着数字的布帘一射,正中射准了九号。

武器拿出亮相,竟是长约两米,铁钉榔头比天凉头还大的狼牙棒!

他轻而易举拿起了众人看都觉费力的武器,嘿嘿一笑,“看我用这狼牙棒不砸烂了你的脑袋。”

天凉不为所动,抬臂拉弓,双眸一眯,望向前方武器布帘上的数字标识,脑中一道声音响起,不觉放箭,射了三号。

布帘掀开,那处武器,赫然便是一条银光闪烁的九节鞭。

灵活,轻巧,正是天凉在现代较擅长武器之一。

她一怔,看了眼顾子语。

顾子语朝她点头,指了指北方。

小包子去过北库,她也曾无意躺在院子里时说好像找一条九节鞭来耍一耍…这么说。

天凉拿起鞭子,拽直横在身前。

她家的包子同学,未卜先知似的,给了她最好的利器。

投射完毕,比赛即将开始。

天凉低头,看到仍有不少人投以自己几钱几钱的做玩笑鼓励,便回头朝顾子语问道:“顾先生,带银两了么?”

顾子语犹豫一下,从怀中拿出一枚商印,“银两倒是没有,只有这个…”

众人一见,哗然。

那商印,可是在四玄任何银庄都可取银的最上等尊贵印记啊。

可这商印,四玄只有一个人有,那个人,很神秘,大家却都知晓,姓圻,叫做圻先生。

“押上。”

天凉虽不知这印是何作用,但看众人神色便已知它到底有多值钱多重要了,她指了指那押金的台子,向顾子语示意,“我若输了,这印由你们处置。”

她要押自己赢。

顾子语啊一声,迟疑,“厉姑娘…可这是…”

天凉抬起右手,九节鞭啪的一声抬起,乘风一卷,卷住了顾子语手中那四方刻着字的商印,划出优美弧线,扔到了那押金台上。

台下人士,再度哗然。

登时将那银两铜钱全部转移阵地,押到了一旁沈家沈平山的位置上,同时个个振臂高喊,“沈少爷,全看你的了,我们相信你!”

天凉朝沈平山一笑,沈平山却脸色发青,额头气出了油腻的汗水,一副气愤这被施舍来的鼓励,受了屈辱的模样,“小妹,拿三千两过来!押上!那商印,哥要定了!”

三千两,不是小数目,沈蓉蓉听到,迟疑了下。

但却在看到厉天凉那自信融融的微笑时,忍不住牙一要开,朝人吩咐,“去!回府取三千两银票!”

家仆慌忙而去,马不停蹄,不消一会儿功夫便取来了银票,押上了沈平山胜。

整个擂台,激动异常。

完全不似刚才观战时的冷静,战势未开始,群人就已是沸腾。

天凉挥鞭:“开始吧。”

沈平山狼牙棒凿地一捶,喝一声,“开始!”

登时间,群人举手高呼,呐喊聚威,一时间聚集的人群比刚才又多了一半,围的整个街道水泄不通,人群黑压压一片,台上望去,全是人头。

天凉一笑,低绉,很好,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顾子语望着自信而笑的厉三小姐,不由在台下抚面伤怀,忐忑的看着那商印担忧———

厉小姐,那是先生的钱啊,先生的啊!

“开战!”

司仪一喊,鼓声敲响,开始计时。

鼓声不落,沈平棒身高举,喊着粗狂的吼声,一步一震动,朝着天凉冲击而来,棒头一砸便是她的脑袋。

天凉翻身侧躲,扬眉一动,起身翻至他身后,在他迟钝未反击之时,抬起右脚踹在了他的后腰上。

沈平山低吼挥棒转身,速度不快,却十分的狠。

天凉险身以后空翻躲过一击,立在远处,抬起了鞭。

力量的悬殊,方才两式,她已测了清楚,她那能踹飞豹子的脚力,对于沈平山竟是不痛不痒,形如蚁啃。

“看招。”

沈平山吼一声,狼牙棒由左挥来,不由天凉躲开,哐当一声竟砸的她站立的位置全都下陷一半。

她挥鞭相迎,银色的钢鞭在她的两臂之间恍若银龙,时快时慢,鞭鞭带响。

他攻,她不躲,却是在绕。

九节鞭讲究个灵巧,缠绕得法,巧缠快放,才能使之发挥至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