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男人的直觉有时候也很可怕,果然,大家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拿着伞,站在他身后的晚晚,呆呆的,觉得莫名奇妙。

回到车上,他无情地交代助理:“把夏小姐的档案,丢进C区!”一个限量版的游戏机,让他直接判她死刑。

……

回到家,江邵竞洗了个澡,翻开一本外文小说,他安静地读着。

他专注的侧脸流露出一股独特且难以形容的气质,彷佛是独自放在角落的一尊石膏雕像,冷漠、孤独而又宁静。

没读几行字,电话声打破了一室的宁静。

“江先生,你未婚妻一定要见你。”楼下大厦的管理员打电话上来。

“江邵竞,别闹得太过分,我们大家的身份都丢不起脸!”电话被夺了过去,传来傅咏佩好听的声音,在隐忍的威胁着。

“上来吧。”他挂断电话。

开始和傅咏佩交往,只是觉得傅咏佩容貌和声音都让他挺满意,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更何况,他喜欢傅咏佩的野心和聪慧。

现在?老实说,一听见她的声音,他就觉得烦。

他开了门,让傅咏佩进屋。

“我还以为房子里有女人呢!”一迈进来,傅咏佩就冷嘲。

“有女人不稀奇,没有女人,也不奇怪。”他给自己和她各倒了一杯酒。

他有没有藏女人,是他自己个人的意愿,不会因为她而改变或者收敛。

言语下的暗喻,让傅咏佩变了脸色。

“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为什么我听说你在相亲,你好象忘记了自己是有婚约的人吧?”傅咏佩咄咄问。

“我没忘记。”他极平静的回答。

“那你还——”

“这一刻有婚约,不代表下一刻我们还一定会有婚约,对吧?”他冷漠反问。

傅咏佩倒抽一口气,“你什么意思?”

他冷冷一笑,不回答。

“你想甩了我?”傅咏佩有了怒颜,“很好,你甩了我,不仅会毁了我,同样也毁掉你自己!我敢保证,只要你敢这么做,我会和媒体乱说话,到时候千夫所指,你也捞不到好处!而且,这么不吉利的事情发生以后,今后没有人会敢在宴天下摆喜宴!”她傅咏佩不是被吓到大的!

“只是近几年而已,人们总是善忘的。”他悠闲道。

其实,这也是他的顾虑,所以,没有找到更好的“码头”,他还不能轻易上岸。

“江邵竞,你真的心机很深,很可怕!”傅咏佩心寒道。

“同样的话,我送给你。”他的唇滑过冷冷的笑容。

第十八章

“我不能被你毁掉!”名望、形象,这些都是她多年辛苦建立,她傅咏佩不能栽在江邵竞的手里!

“和弟弟一边谈着恋爱,然后,和哥哥殷勤约会的时候,傅咏佩,你怎么没怕过?”他反问。

傅咏佩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从小到大,可没被人这么耍过。”漫不经心地举杯敬她,那冰寒地语调让人发觫。

“我耍谁?选择和你结婚,出于很多因素考虑,起码,态度是诚恳!”傅咏佩立着背椎,僵然否认。

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也很痛苦很挣扎,挣扎着爱情做不了面包,而她这种女人,也永远无法有情饮水饱。她狠了心,选了这条路,只是,没想到,却是踏入了不归路。

很可笑,原来,她视为穷小子的恋人,竟是出身大富之家。不是她的观察力太差,而是恋人随性的生活方式,太引人误导。

“但是,你的诚恳却让亦瀚离家出走了,不是吗?这样情况下,你觉得我们还能有婚礼?”江邵竞冷然反问。

这世界上很多错误,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

“别搞得自己很兄弟情深,说穿了,你不过只是个外来的掠夺者!”傅咏佩反击。

这话,让江邵竞脸色一沉。

“你查我?”

“是,我查你!”傅咏佩挺起背椎,“你和亦瀚只是半路兄弟,当年你母亲是江董以前的秘书兼情人,但是,江董最后听从家族安排选了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结婚,抛弃了你的母亲!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当时你母亲已经珠胎暗结,并且暗暗策谋,等你16岁成年了,她就想方设法带你入江家!江董被你母亲缠得没办法,才同意考虑,让你认祖归宗一事!哪知道,这事还没有结果,江董为哄慰江夫人,在蜜月旅游中两夫妻双双遇险。那年,亦瀚只有12岁,所以,你借机撑起整个江家,以长子身份入主宴天下!”

江邵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但是,‘宴天下’到现在很多股东还是无法真正认可你,因为,你拥有的一切,全部都是从亦瀚身上硬抢而来!你只是鸠占鹊巢,亦瀚才是‘宴天下’真正的主人,江家唯一承认的太子爷!所以,你必须依靠婚姻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让‘宴天下’真真正正离不开江邵竞!”

听完了精彩的评论,江邵竞不怒反笑,“所以,你后悔了?”

一句话,埂了傅咏佩。

对,她后悔,后悔自己有眼不识金镶玉,但是,这世界最不需要就是后悔两字。

“听说,你在很积极地打听亦瀚的下落,怎么,想复合?”

傅咏佩被问一声不吭。

她不否认,这个念头确实在她的心底强烈盘旋。

但是——

“你死了这条心吧,亦瀚的性格我了解,你就算跪着求他,他也不会回头。”江邵竞的眼眸闪过讥诮。

傅咏佩把自己的下唇咬得几乎泛白。

交往了七年,她又怎么可能不识恋人的性格,就是这样,她的胸口才是满满的绝望。她将事情做绝了,想回头太难太难。

“亦瀚有没有告诉过你,严格说起来,你不算他的初恋?”江邵竞很“好心”告诉她。

“他略略提过。”傅咏佩绷着身,“高三的时候,他和校花交往过两三个月,后来因为性格不合,所以分手。”

亦瀚一旦爱上,是一个对感情很投入的男人,只要她会问,他几乎从来没有隐瞒。

“性格不合?”江邵竞象听了天大的笑话,“他那个人交友广阔,很难与人性格不合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傅咏佩尖锐地质问。

“江亦瀚只要同意和对方交往就会全心全意对待,但是,那个校花和你一样,表面上对他千依百顺,其实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非常不甘寂寞——”

傅咏佩被轻嘲得脸色一阵发青。

“亦瀚无意中撞见在等自己下课的女朋友和自己最好的朋友,两个人居然在学校的体育休息室拥吻。”

傅咏佩冷抽一口气,整个人发麻,“那他的运气还真是不好,原来,我不是第一个……”不详的预感越来越严重。

“你不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江邵竞“好心”引导她。

“你为什么知道?”明知道是陷阱,傅咏佩还是奈不住好奇踏进来。

“因为,那件事情闹得很大。那个校花为了挽回他,不光是又哭又闹那么简单,对方为了他自杀两次,流了很多血呢!”江邵竞幸灾乐祸的笑容,很冰冷很血腥。

自杀?

傅咏佩拳心握得紧紧。

“结果呢?”

“结果,他照样不甩人,对方就算再为他死十次都没用!”江邵竞薄唇无情道出结果。

听到了这个结果,傅咏佩闭了下眼,满心彻底的绝望。

对,恋人就是这种很干脆的个性。

所以,婚礼的时候,她才会微笑着假装不认识他,而不是摘下白纱。

“傅咏佩,就算你有惊人的手段,能挽回亦瀚,但是,我这关你首先就过不了!”江邵竞残忍地落井下石,“我现在是江家的大家长,我弟弟将来要娶什么人,必须先得到我的同意,不是阿猫、阿狗都可以随随便便进我们江家的大门!”

“说了这么多,你还没说,那个好友的下场。”睁开眼睛的时候,任何的痛苦在她脸孔上都没有留下痕迹,她的唇畔已经露出微笑,转移话题。

这也是江邵竞当初会选她的原因,任何事面前够镇定。

“能有什么下场,断交而已。”他轻描淡写。

“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吧,他不会浪费力气去仇恨或者报复,他最好的方法,就是无视。”傅咏佩微微一笑,一字一顿还击,“江邵竞,他不是逃避,才会离家出走,而是——”

“他再也不想见到你和我!”

江邵竞重重一震。

“你的掌控欲很强,但是,很可惜,你控制不住江亦瀚!”傅咏佩面露惋惜,“而且,江邵竞,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所以,我们只能同生共死!”

……

曙光渐现,天空弥漫着霞气,影影绰绰,扑朔迷离,江邵竞倚靠在窗边,指间燃了根烟,烟雾缭绕中,出神凝思。

“羞羞羞,没人要的孩子羞羞羞!”

“学狗爬呀,只要你学狗爬,我就放过你!”

“不能因为你是孤儿就打其他同学,你这样偏激又自傲的性格,老师没办法让你品德成绩合格哦。”

……

直到那个女人出现,他的命运才改写。

“你以后姓江,记住,你要永永远远姓江!”

当那个女人,领着他,来到了那栋豪宅面前。

“你是江邵竞,以后这里的一切,你要通通抢走。”

那栋房子美极了,到处透着明楣阳光,他住的那个地下室永远阴湿的气味,好象一瞬间就被拂散了。

开门的是一个少年。

“我是江亦瀚,您是哪位?”即使他的衣着朴素到寒酸,少年还是对他露出明亮的笑容。

少年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男人,清逸俊秀的长相、薄淡坚毅的唇、和少年犹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我是江邵竞,你的哥哥,他的儿子!”他挺起胸膛字字顿顿,野心**。

……

太阳由东方的地平线徐徐升起,直到照耀大地。

“好累。”一个晚上没睡的晚晚双腿酸痛到直发颤。

她重重吁了一口气。

虽然累到几乎快要倒下,但是,成功抱到限量版游戏机的晚晚,唇角还是露出单纯与满足的笑容。

“我告诉毛毛虫,我想和他……分手,这个限量版的游戏机是分手礼物,他会不会不生气一点?”想到这一点,她眉头微困。

都怪她不好,“毛毛虫”到处对人说自己是她的男朋友时,她没有辩解,导致了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

但是,她现在——

“我不能有男朋友,我想喜欢江亦瀚,即使,只是继续暗恋而已……”抱着游戏机,她用轻得像是羽毛一般的声音喃语。

心跳的感觉卷土重来,那么强烈,她根本无法逃避,唯一能做的,只有让心底那朵默默绽放的花朵,能干干净净地盛开。

“游戏机……拜托你了!”她恳求一切能顺利。

第十九章

“晚晚,你来一下。”厨房里,江亦瀚在喊她。

“恩!”一直坐在客厅里随时待命的她,跳起来。

“百菱瓜老得跟老太太一样,炒了根本没法吃,也没法做汤!白萝卜里面全部是老梗空心,没法做牛肉炖萝卜,而且,如果炖牛肉的话,你得买牛腩,而不是这种贵一点的牛里脊肉!夏天不要买猪腰花,一股骚味,这道菜我做不好。你的蟹买过来简直就是空壳,你去买菜的时候,要学着精明一点,不要一副一看就是很容易被人宰的样子!还有,不要一下子买这么多菜,这种天气明天就会不新鲜……”

他站在杜台前,说了很多给她听,见后面一声不吭,以为是生气了,回过头来,发现她在好认真的做笔记。

他失笑,大热天站在厨房,面对一桌没法弄得菜的郁闷,一扫而空。

“我说的话,要上诉吗?”拿着炒叉,他笑问。

晚晚赶紧摇头。

她乖巧的样子,成功愉悦了他,江亦瀚朗声一笑,揉揉她的头发,“真乖!”从小到大,就好想有个这么乖的妹妹。

他的掌轻碰她的额,严格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肢体接触,但是晚晚在那瞬间,脸颊一阵热,头晕晕的,几乎站不稳脚步。

她赶紧别开眼睛,不敢凝望他的笑脸,那会让她的心跳加快到快跃出心房。

这么近距离,她好怕会被他发现,他对她的吸引力真的太强。

“现在都快八点了,我简单的做个牛肉炒蛋饭,我们将就着行吗?”他看了一下墙壁上挂钟,时间确实已经很晚,重点是,他肚子超饿,整个人超累,不想做太复杂的工作。

第一天“开工”,他就想偷懒。

幸好,她没有指责他,很好说话,“恩!”晚晚点头同意。

只要有得吃,只要能尝到他的手艺,她就觉得好满足。

花了十分钟的时间,他搞定了晚餐。

晚晚捧着他递过来的牛肉炒蛋饭,低头看着手中的食物,鼻间闻到一股很香郁的食品味道,那香味直直扑面,绕入她的鼻,钻入她的心,让她整个人呼吸都不顺畅。

“卖相不好?”已经坐着大口吃炒饭的他,疑惑地问只是呆呆捧着碗,一动不动的她。

“没、没——”晚晚回过神来,急忙将牛肉炒饭往嘴里塞,飞快咽下,因为太急哽住了,甚至呛咳了好几声。

“看来真的不受欢迎。”见她几乎不尝,只用“咽”的样,江亦瀚摸摸自己的下巴,武断下了定语。

他递了一杯温开水给她,让她能顺利咽下饭。

低头,他自己又尝了一口,不是他自大,他真的觉得香味四溢,味道醇厚,自己手艺简直呱呱叫。

“不,不是,很好吃!”她喝了好几口开水,才能顺利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