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梅看似平静,实则内心蕴着一团火。那火焰从意外见到君墨染以真面目与文紫萱谈话的那一刻就在熊熊燃烧,随着史酷比的惨死升温,到老夫人写休书欲逼她离开,达到沸腾的顶点,如一座积压了千年的火山,终于喷发。

什么?在战场上因伤毁容,无颜见人,所以终日戴着一张假面?揭开面具,给她展露一张千疮百孔的破碎的面容,害她心疼心酸心怜。

结果呢?他偷在背后无情地嘲笑,并且背着她用这张俊美的面孔与别的女人谈笑风生,你侬我侬!

她真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明知道他终日放着一个号称神医的至交好友在身边,居然还是会相信他这种苍白的谎言!

甚至,为了那个女人,不惜出手杀了史酷比!

他说什么,错手?

鬼才信他的屁话!以他的武功,若是连这点力道都拿捏不好,岂不是每天都要伤人无数?

现在,诡计被她识破,真目被她揭穿,再没有回旋的余地,就想着一脚把她踢开,让她滚蛋是吧?

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她没有做错事,谁也赶不走她!

靖王府连门口的石狮子都透着虚伪,她厌倦了这种尔虞我诈,见高拜见低踩的生活,多呆一天都觉得恶心!所以,不是她被休,而是她休夫!

愤怒似汹涌的巨浪,在心中翻滚着,掀舞着,咆哮着,胸中似驻着一头狂躁的兽,横冲直撞地撒扯着她,啃噬着她。

“梅子,你要去哪里,我们谈谈~”李煜辰得到消息,匆忙赶了过来。

“如意,如意!”姜梅看也不看他一眼,象失控的火车头冲进忘月苑,厉声地嘶吼着,声音凄厉而高亢。

他也不是什么好鸟!明知道一切真相,却装得一脸真诚地与她交朋友!谁知道背地里两个人把她奚落成什么样子?

“小姐,有什么吩咐?”如意匆匆地赶了过来,一头一脸的汗。

“去,把东西收一收,靖王府一根草都不许带!”姜梅冷声吩咐。

“呃,是!”如意怔了一下,拿眼偷觑李煜宸,后者示意她先照做,免得激起她更大的怒气,如意这才匆匆地退了下去。

忘月苑的丫环小厮们都默默地站在廊下,睁圆了眼睛瞪着她,眼中有愕然,有惊讶,有同情,有怜悯……有许多她无法分析也不想分析的各种复杂的情绪。

姜梅与老夫人对恃的消息象长了翅膀的鸟,在片刻间已传遍了整个王府。大家都在担心,不知她要如何了局?

不!她不要别人的同情!

那一道道目光,犹如一根根的银针,扎在她身上,生生的疼。

奇怪的是,明明那么伤心,疼到了极点,偏偏没有泪流出来。于是,那痛找不到出口,就这么憋在心里,发着酵,疯狂地滋长……

姜梅冲进房里,把萧破天的东西收在一起,急切间找不到布匹,索性撕了一件衣裳,把它胡乱包了起来,提在手中,转身向外走。

“梅子~”李煜宸张开双臂挡在她身前:“我知道,你很生气~我承认,这事我也有错,不该帮着墨染瞒着你。可你要知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时你初入王府,谁也不知底细,怎敢轻易付出信任?”

“我不象你们,有被害妄想症!成天想着有人在背后算计着你,防着这个防着那个,无聊!”姜梅冷冷地刺了他一句。

李煜宸面上一红,被她噎得半个字都迸不出。

这个点子还是他出的,面具也是他亲手所制。现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被梅子骂,怨得谁来?

“走开,”姜梅站到他面前,冷冷地道:“别逼我出口伤人!”

她不想迁怒旁人,李煜宸虽有错,只是帮凶,这点她心中有数。

相比之下,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君墨染却做了缩头乌龟,推出李煜宸做挡箭牌出面安抚她的情绪,太没有担当,也太令她失望,更让她瞧不起!

“梅子,你这是要去哪?”李煜宸无奈,又不敢对她用强,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眼见她笔直出了府,心中大急。

“你管不着!”姜梅嘲讽地呛声。

“我不是要管你,我是关心。”李煜宸抚额低叹。

“收起你假惺惺的关心,我不需要。”姜梅站定,冷冷地望着他:“还有,你要是再跟着我,我立刻大声嚷非礼。”

“梅子,要不要做得这么绝?”李煜宸拉住她的袖子,苦笑。

他素知她表面随和内心倔强,却也没想到会固执如厮,竟是一点机会也不给他。饶是他平日机灵圆滑,巧舌如簧,这时却连半点作用也没有。

“非礼~”姜梅才懒得跟他罗嗦,直接张口就嚷,且声音尖锐而高亢,半点羞涩也无,惹得过往行人纷纷驻足观望。

“行行行,怕了你了~”李煜宸俊美的脸上满是红晕,慌忙松开她的衣袖,将双手举高过头顶,接连退了三大步:“我不跟着你,但你必需保证不做傻事,行不?”

这段时间,她已忍得够久,却未见得有人肯领情。佛曰,忍无可忍则无需再忍。现在,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不去受任何人的命令,也不会再顾忌任何人的情绪!

否则,她怕憋死自己!

“哼~”姜梅冷笑一声,转头就走,走了几步忽地停步回眸。

“梅子~”李煜宸大喜,三步并做两步靠上去,望着她讨好地笑:“你想说什么?”

“我警告你,”姜梅冷声道:“不许派人跟着我,否则~”否则了半天,她没了下文,最终哼一声了事。

其实,他若硬要派人跟着她,她如之奈何?她何尝不知道,这威胁毫无份量,但到了这时,她所剩下的也只有一张硬嘴了!

“是~”李煜宸嗒然若失,懊恼地低应一声,转身黯然离去。

闯禁宫

姜梅挟着满身的怒气,一直冲到了西直门。

“站住,来者何人?”守门的侍卫见一女子提着包袱低头疾走,把手中长戟一拦。

“在下姜梅,奉皇上密旨出宫办事,现在回宫复旨。”

“是吗?”侍卫见她如此年轻俊俏,不觉心生狐疑,上下打量她一遍,见她服饰华美,倒也不敢怠慢:“烦把腰牌拿出来验看。”

“腰牌?”姜梅心中暗咒君墨染,脸上堆了笑,盈盈施了一礼道:“我出来得仓促,未来得及带,烦侍卫大哥通融一下,让我先进去复命。”

“笑话!”那人见她拿不出腰牌,把脸一拉:“这里可是皇宫大内,没有腰牌任你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进。”

“我办的是紧急案子,圣上亲口允诺,京里各大衙门可便宜行事,皇宫大内随时可行。你敢拦我,耽搁了正事,担得起吗?”姜梅软硬兼施,想逼他们放行。

无奈,这些侍卫们在皇宫中当值,每日里见的不是皇亲就是国戚,哪个站出来不比她威风?哪是她随便几句话就吓唬得了的?

“无牌进宫,本朝绝无先例。”侍卫把脸一板,再不肯理她,若非见她长得漂亮,早就抓了送官,谁耐烦跟她罗嗦?

“好!”姜梅心中本就憋着一股气,这时受阻宫门,越发火气旺盛,不自觉提高了声音:“你们不肯让我进,那叫李炫德出来见我!”

这李炫德虽是杨嘉烨身边的红人,但宫内人都叫他德公公,李炫德的大名反而无人记得,姜梅报出他的名字,那些侍卫一时半刻哪里想得到?

“皇宫禁地竟敢大声喧哗,”这时值守西直门的护军校尉刚好巡到此处,见有人闹事,又见是个生面孔,立刻下令:“来人,把她拿下!”

姜梅不愿再与靖王府扯上任何瓜葛,因此死活不肯报君墨染的名号,只冷着脸道:“好,你们现在把我抓进去容易,到时把我请出来就难了!”

护军校尉见姜梅手里提着一个包袱,心生疑窦,命人夺了过来,打开一瞧,一把雪亮的黄金斧头露了出来,不禁大怒:“好个妖妇,竟敢携带兵刃闯宫,来人啊,乱棍侍候!”

事有凑巧,李炫德刚好打此经过,听到嚷嚷声过来查看:“何事喧哗?”

侍卫回禀道:“一名疯妇闯宫,已抓了起来,德公公不必操心。”

姜梅见了他,立刻大声嚷嚷:“德子,你过快来,他们不许我进宫!”

李炫德扭头过来一看,居然是姜梅,不禁大为诧异,忙走了过来,恭身行了一礼:“九夫人,你怎么来了?”

那护军校尉见姜梅居然直呼德公公小名,不禁傻了眼,心知抓错人,早已面色如土,想要解释,越急越乱,一时找不到头绪,自个在那纠结。

“皇上让我查的那样东西,已然有着落了,当然要去复命,只是这位侍卫可恶,硬要看什么腰牌,我报上你的名字,他们非但说没这个人,不许我入宫,还要把我抓进天牢。”姜梅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恶人先告状。

“冤枉啊~”校尉这时才找到舌头,忙插了进来:“小的一时想不起公公的大名,又不识这位夫人,哪敢随意放行?”

“混帐东西!”李炫德瞪他一眼:“靖王府的九夫人连咱家都得敬上几分,你们有眼不识泰山,竟敢抓她进天牢,靖王和皇上追究起来,你们有几条狗命?”

“九夫人莫怪,”李炫德训完他们之后,又回过头来向她陪了笑脸道:“这是宫里的规矩,他们不识夫人尊容,按章办事,亦怪不得。对了,上次皇上不是把贴身的玉佩交与夫人了吗?怎么不拿出来?”

姜梅冷哼一声,略略不自在地道:“我出来得急,一时忘带了。”

李炫德察言观色,已猜到她所说不实,但他处事融通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纠结,只微微一笑,道:“这就难怪。”

“快带我去见皇上,我有急事找他。”姜梅不耐地催促。

“九夫人,请。”李炫德见她来得急,也不敢怠慢,忙在前面引路,把她一路带到了南书房。

“经书有下落了?”杨嘉烨得到禀报,自御书案后迎了出来。

“是,凶手已然当场伏诛,凶器在此,经书也已追回。”姜梅把提在手里的包布呈了上去:“请皇上验看,是否为原本?”

李炫德接过,将东西交与杨嘉烨。

杨嘉烨先看经书,翻了一遍,确认无误:“不错,确是宫内遗失的《金刚经》,九夫人辛苦了。”

“幸不辱命~”姜梅也不跟他绕弯,直奔主题:“皇上交与臣妾的任务,臣妾已然完成,臣妾斗胆,想向皇上讨个赏赐,求皇上恩准。”

杨嘉烨瞧她嘴里说得谦逊,那表情却是势在必得的模样,心生好奇,不知她心急火燎地闯进宫来,到底所求何事,爽快地道:“好,你且说说看,只要不太过份,朕都可应允。”

“保证绝不触犯邀月律例,对皇上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嗯,甚至都不需皇上亲自动手,有德公公就可。”

当然,前提条件是皇上得先答应才行。

“哦?”杨嘉烨瞥了一旁的李炫德一眼,饶有兴趣地调侃道:“上次是要朕的腰牌,结果靖王很快还了回来。这次不会又被靖王退货吧?”

他贴身的东西从不送人,结果还被退还,那样很没面子的!

“哼~”姜梅冷然一笑:“皇上放心,这次他绝不敢退。”

他虽嚣张,抗旨还是不敢吧?

“那是什么?”

“无他,”姜梅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道:“盖有皇上印鉴的空白圣旨一份。”

奉旨休夫(一)

“空白圣旨?”杨嘉烨愣住。

他天纵英才,立志做个开明皇帝,最喜集思广益,善于接收各种建议,用人方面更是不拘一格,因此,他才会大胆启用姜梅来追回《金刚经》。

但是这空白圣旨,还是天开天辟地头一回听说,他再开明,那也万万不能胡乱给的。

德子在一旁听得亦是一呆——好家伙,这靖王府的九夫人,的确与众不同,行为乖张,思维奇怪,最重要的是,胆子够大。

岂知姜梅比他们二人更惊讶:“只需一张纸,让德子往上加盖一个玉玺印便可,这有何难?”

杨嘉烨轻咳一声,微微一笑,委婉地道:“不知九夫人要圣旨何用?若能将理由陈述,朕索性连旨也一并替你拟了,也省得别人说你这圣旨不伦不类,似是而非。”

他先前把话说得太满,姜梅的要求虽说有些惊世骇俗,到底也不算太过份,与他也确实只是举手之劳。况且他相信她绝不会拿这圣旨去做作奸犯科之事,绝不触犯邀月律例。

但是,空白圣旨的先河一开,以后若是大家群起而效,纷纷挟功而求,岂不是乱了套了?

而且,他也确实十分好奇,想知道姜梅究竟要拿这圣旨做何妙用?

姜梅淡淡一笑,道:“臣妾倒是不怕把理由告诉皇上,只是皇上若知道了理由还把圣旨给臣妾,将来怕是难做人。”

杨嘉烨是个聪明人,听了她这语气,再看看她满身的怒气,回想收集到了情报,心道,莫非她在王府被老夫人欺侮得狠了,想要讨张圣旨去压一压靖王?

嘿嘿,如果是这样,那他倒要助她一臂之力。看看那不可一世的小子,在亲情与爱情的夹缝间艰难寻求平衡的狼狈模样。

嗯,东风一直压倒西风的戏码也确实太乏味,以前苦于没有机会介入他的家事,现在既然江湄主动上门求助,他若不抓住时机耍那小子一把,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

杨嘉烨打定了主意,做泱泱大度之状,笑道:“好吧,既然九夫人坚持,朕又应允了你在先,那便破此一例吧。德子,盖印。”

德子不知皇上心里转什么主意,见他对姜梅有求必应,也不敢怠慢,取了一卷黄绫纸,加盖上鲜红的印鉴,郑重地交予姜梅:“九夫人,请接旨。”

“谢皇上恩典!”姜梅大喜,忙叩谢了,站起来道:“一事不烦二主,索性再借笔墨我一用吧。”

“九夫人请自便。”杨嘉烨做了请的手势,德子立刻捋好袖子上前亲自研墨。

姜梅也不客气,顺手从笔筒里拈了一枝狼毫,微一凝眉,唰唰唰一封休夫圣旨已一挥而就。

杨嘉烨在一旁先是看得津津有味,忽地瞄见休夫二字跃然纸上,不由吃了一惊,心知这个祸闯大了。

他暗悔此举孟浪,但皇上金口玉言,既已应了她,势必不能反口,这时只得苦笑道:“九夫人,你可千万不能说这圣旨是在朕的书桌上写的。”

否则的话,害靖王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就算他是皇上,只怕君墨染那狂傲的小子一样翻脸不认人。

德子哭丧着脸道:“皇上借书桌是问题吗?奴才亲手替九夫人研墨才罪该万死吧?”

“两位放心,”姜梅得偿所愿,将圣旨卷好藏于袖中,这才嫣然一笑:“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德子知,天下再无第三人知,告辞!”

姜梅一怒冲出靖王府,君墨染立刻赶到老夫人房里,可是好话说了一箩筐,老夫人的怒火依然降不下来,反复只有一句话:“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自个掂量!”

她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强硬,君墨染深感无力。这边李煜宸追到大街上,依旧无功而返,两人相对无语,既担心老人家气坏身体,又忧心姜梅受气在外独自伤心,俱都垂头丧气。

忽听蓝一进来禀报:“九夫人回来了。”

“此话当真?”君墨染霍地站了起来,疲倦一扫而光:“她现在在哪里?”

本来还以为她负气跑回娘家,这一去不知何时肯回,没想到不到半日时光,她就想通了,复又回了王府,自是大喜过望。

蓝一表情惴惴:“好象,直接往墨韵轩来了。”

“哦?”君墨染一怔之后心生感动:“没想到湄儿竟肯来给娘认错,真是太好了。”

江湄说的话虽然在理,但身为小辈,在长辈面前出言无状,确实也不该。其实以她的性子,原不会这么冲动。只怕还是因为有文紫萱在场,刺激了她,故尔有些失常。

想到这点,他不禁又是内疚,又是心疼,还有一丝淡淡的甜蜜——她如此生气,大吃飞醋,还不是因为在乎他?

“呃~”蓝一不敢说话,垂着手立在一旁,表情尴尬。

江湄的样子不象是原谅了王爷,前来给夫人赔罪和解的,她的表情很绝决,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梅子!”李煜宸夺门而出,见到她长出一口气:“你可回来了,差点把我们给急死,知道吗?”

她不肯让人跟,他也不敢拂她的意,萧破天虽死,余党是否肃清,还是个未知数,她独自在外乱闯,安全堪忧。

“李公子,靖王爷在里面吧?”姜梅在院门停步,冷冷地问。

“梅子~”李煜宸狼狈地拱手为拳:“你饶了我吧,我认错还不行吗?”

只要她别用那种冰冷而陌生目光看他,要他做什么都行!

“不,你没错,错的是我。”所以,她现在,只不过是在纠正一个很早之前就应该纠正的错误罢了!

再怎么没有男人缘,这样的烂人,她也不屑要,情愿一辈子单身!

奉旨休夫(二)

“湄儿~”君墨染一直在廊下热切地看着她,这时见她与李煜宸说僵,似是并未消气,歉然地道:“这事不怪煜宸,要怪只能怪我。”

若不是他执意报仇,煜宸也不会被卷进这场是非之中。

姜梅冷冷一笑:“你贵为王爷,我只是一介草民,哪敢责怪王爷?”

“对不起,”君墨染有错在先,心中有愧,这时她态度再恶劣也只能受着:“我不该一再瞒骗,但萱儿确实是个误会,而史酷比……是我失手~”

“误会?失手?”姜梅冷笑,直到此刻他还在狡辩,真当她是弱智啊?

“是,”君墨染坦然地道:“娘和文丞相确实有意撮合这门婚事,但我拒绝了。”

所以,别的事情先不管,至少他对她是一片真心,有认真在考虑她的感受。虽暂时做不到她所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但他在努力,不是吗?

“误会也好,事实也罢,跟我没关系。”姜梅摇头,拒绝听他再狡辩:“我来,只是想把话说清楚。”

哈!丞相之女了不起吗?老夫人看上眼了很难得吗?瞧他那表情,似乎他拒绝了文紫萱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她应该对他感恩戴德一样!

“对对对,”李煜宸忙不迭地点头:“大家都冷静一下,有什么事坐下来谈,肯定能找到解决的方法。”

姜梅冷淡地摇头:“我想过了,除非一了百了,否则没办法解决。”

只要她有所求就好,君墨染悄然松一口气,不自觉地露出丝微笑:“好,你想怎样,我都听你的。”

“先别把话说那么满~”姜梅鄙夷地撇撇唇,忍不住将他一军:“你能说服老夫人,让我当靖王妃吗?”

真是可恶,到这个时候还敢给她开空头支票,那就索性戳穿他!

“呃~”君墨染怔住,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开始认真地思考可能性,沉吟片刻后,摇了摇头:“目前可能有困难,不如等过段时间,娘的气消了再说。”

“她若一辈子看我不顺眼呢?”姜梅冷笑着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