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都快哭了,用小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像个蚕蛹。
柳蔚见状起身,在儿子头揉了一下,道:“好好抄,回头我亲自检查,别想糊弄了事。”
柳蔚离开后,回到自己房间。
房里,容棱正端着一个小碗,拿筷子夹虫子,喂趴在窗台的珍珠,看到柳蔚回来,珍珠一下坐起来,展开翅膀飞到柳蔚肩。
柳蔚顺手把它捞下来,在桌子前坐下,再把珍珠放桌,掰着它的头看它眼睛。
要是小黎这么摆整,珍珠肯定是不同意的,但柳蔚这么做,珍珠没意见,乖乖的让她看。
柳蔚问:“真的变色了吗?你知道原因吗?”
珍珠不知道,细声细气的“桀”了一声。
柳蔚又薅珍珠的翅膀,把它两边翅膀都翻起来,看它黑黑的小肚皮:“是不是病了?”
珍珠老实的把肚子都给柳蔚看,然后轻轻叼起柳蔚的小手指,拉着往自己翅膀搁。
柳蔚这才看到,翅膀有个秃缺儿,她想到小黎说的,珍珠因为掉了几根毛,都快抑郁了。
她也心疼,揉揉珍珠的翅膀,道:“回头我给你配瓶生发液,天天涂,能长回来的。”
珍珠再次细细的“桀”了声,然后把脑袋搁在柳蔚掌心。
容棱在旁又夹了一个小虫,喂到珍珠嘴里。
珍珠头都没抬的吞下吃了,嚼得咯嘣脆。
这是伤员的待遇,掉了毛,要呼呼,要摸摸,还要喂饭饭,特别娇弱。
单从普通的诊断,柳蔚没发现珍珠的异样,体貌特征如常,没有基因变异的征兆,但之前容棱提到珍珠的年龄,柳蔚又一次检查了珍珠的骨骼,却有意外发现。
“珍珠长大了?”以前珍珠的骨骼很细小,在与柳蔚一起穿越前,它始终呈现一种幼鸟的状态,而刚穿越来的那几年,珍珠也没什么变化,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它的骨骼竟然变大了,也变壮实了,毅然是有要成年的趋
势。
按照正常来看,珍珠早应该成年了,可偏偏,它的骨龄,的确是在这次的检查,才发现有所增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柳蔚十分迷茫。按理说,自己身体有什么细微变化,本人一定是最清楚的,可柳蔚又问了一些问题,珍珠却全都是一问三不知,它甚至不记得自己死过,两次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晕倒,然后又醒了,它懵懂的依靠本能
活着,从未觉得自己有任何不同。
“眼睛也不知道吗?小黎说变金了。”
珍珠真的不知道,呆呆的望着柳蔚。
柳蔚想到咕咕和珍珠老在一起,便走到窗前,去问因为体型太大,进不了屋,只能趴在窗前的咕咕。
柳蔚和咕咕无法交流,索性间有珍珠翻译,一通询问后,咕咕表示,它也不知道珍珠怎么了,它每天和珍珠一起玩来着。
俩都是孩子,啥用没有,啥都不知道。
柳蔚撸着珍珠的背毛,想到小黎还提过,那位国师说到什么“伴月翼犬”,这应该是仙燕国的化,柳蔚捉摸着明天去问问云家其他人。
因为珍珠掉了毛,很娇气,非说晚要挨着柳蔚睡。
柳蔚本来要答应了,谁知刚刚还一脸慈祥给珍珠喂虫子的容棱,脸色一变,把碗一搁,单手拎起黑鸟,把它丢到窗外咕咕怀里,“啪”一声,将窗户反锁。
珍珠:“……”
柳蔚:“……”
柳蔚无语:“你做什么?”
容棱面无表情:“它洗澡了?出去玩了多久,都脏成灰色了,还想榻?”
柳蔚一听,也是这么个道理,算她不嫌弃,可房里还有丑丑,小孩子抵抗力弱,是不好挨得太近。
可这么扔出去也过分了。
柳蔚想去看看,容棱一把将她拉回来,搂在怀里。
柳蔚推着容棱的身子,一本正经的问:“某人好像该睡书房?”
容棱倾身,在柳蔚唇咬了一下,道:“申请缓刑。”
缓刑这个词还是自己教他的,柳蔚觉得好笑,捏着容棱的鼻子,道:“不予通过,去书房。”
容棱没动,一双黑漆漆的眸子,这么定定的看着她。
柳蔚早已习惯他这种示弱的注视,非常无情:“你需要检讨,父子俩一起欺瞒下,不睡两天书房,你不长记性。”
容棱蹙眉,他躬着背,低头,手穿过她的双臂,将她狠狠压进自己怀里。
柳蔚被抱得太紧,又没容棱高,被迫要踮着脚,她有些气恼:“容棱,你可别逼我动手。”
容棱不理,只贴着她耳旁,道:“这次算了,可好?”
“不好。”柳蔚非常不讲情面。
容棱也恼了,直接将她抱起来,转身,抱着她去床。
柳蔚还做着最后的挣扎,她大声恐吓:“我不会放过你的……”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容棱的唇印去,把她的威胁全数吞尽。厚重的床幔,将床内床外分成两个世界,沉睡在床榻外婴儿床的小女婴,在这时突然睁开了眼,小家伙迷茫的看了看头顶,耳边回响着啼哭一般的鸟鸣,那是珍珠的声音,它怨念的一直在想办法再进屋
。
小女婴懵懂的慢慢扭过头去,眨巴着眼睛着重看向被反锁得死死的窗户,半晌,粉红色的小眉头蹙了一下,然后,她似梦魔一般的伸手,往前抓了一下,嘴里呢喃,说出了她这辈子,第一句话。
“狼……”丑丑,会说话了。
第1510章 那我以后叫容叔叔爹
第二天,餍足了一夜的容棱神清气爽,他起的老早,看柳蔚还在睡,披着外衣,下床先去婴儿床前看女儿,低头一看,女儿已经醒了,但不哭不闹,正睁着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笨拙的玩耍着自己的手
指。
容棱将孩子抱起来,摸了摸屁股。
果然尿了,他熟练的换了尿布,看女儿还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容棱露出一抹微笑,捏捏女儿的鼻尖,哄道:“叫爹爹。”
往常容棱经常逗女儿说话,可孩子还太小,只会咿咿呀呀,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果然,容棱说完后,丑丑还是如往常一样,伸手去拍爹爹的嘴,然后张口“呀呀”两声。
容棱耐心的教:“爹爹。”
丑丑还是:“呀呀。”
这时,床的柳蔚醒了,她裹着被子,浑身酸软趴在床边,看着那头父女和谐的一幕,毫不留情的嘲笑:“要叫也是先叫娘,我生她废了多大劲儿。”
容棱回头,抱着女儿到床前,让她睡到柳蔚旁边。
柳蔚顺势将女儿圈到怀里,也跟着凑热闹:“叫娘娘。”
丑丑困惑的望了她娘半晌,依旧回:“呀呀。”
柳蔚捏捏女儿的小嘴:“不是鸭鸭,是娘娘,叫娘娘。”
丑丑沉默了起来,低头玩自己的手指。
柳蔚包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又道:“娘娘。”
本不打算再说话的丑丑,大概是烦了,皱着粉色的小眉头,突然张口:“狼狼……”
柳蔚:“……”
房突然一片寂静,正在换衣服的容棱,瞬间愣住。
柳蔚也不睡了,她猛地一下坐起来,怔忡的指着枕头边的小女儿。
“她是不是……”
容棱已将丑丑抱起来,认真的注视着她:“刚才说的什么,丑丑再说一次?”
丑丑歪歪头,像是没理解她爹的意思。
容棱便道:“叫娘娘。”
这回丑丑懂了:“狼狼……”
容棱立刻转头看柳蔚,柳蔚也呆了,她捂住嘴,脸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
丑丑会叫娘了!
虽然发音不标准,叫的是狼,但那肯定是娘,柳蔚坚定的这么认为着!
纪南峥听说后,特别激动,他赶紧跑去看丑丑,然后抱着曾外孙女,哄:“叫太爷爷,叫太爷爷。”
一起来的祝问松失笑:“太爷爷三个字那么多,叫师祖,师祖只有两个字。”
纪南峥不甘示弱:“师祖太复杂了,叫爷爷,爷爷好念。”
跟着来凑热闹的云楚云觅也踮着脚嚷嚷:“叫姐姐,姐姐。”
“不,叫哥哥,叫哥哥。”
柳蔚看大家闹腾得不行,失笑,又带着得意,她沾沾自喜的道:“孩子还太小,现在只会叫娘。”说着,又当场演示:“叫娘娘,丑丑,叫娘娘。”
丑丑很给面子的真的叫了:“狼狼……”
柳蔚高兴得不得了。
纪南峥极其嫉妒,抱着孩子转过身去,背对着柳蔚。
丑丑这么被所有人围着,哄玩了一天。
其,云想和外祖父是最起劲,最想赶紧教出丑丑喊“姨姨”和“爷爷”的。
而在所有人都围着丑丑转的时候,容棱去了小黎的房间。
小黎知道妹妹会说话了,非常憋屈,他抱住容叔叔,可怜巴巴的问:“容叔叔,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呢。”
容棱将孩子推出来,无情摇头:“你书没抄完。”
小黎眼里包着眼泪珠儿:“我才抄了一遍……”
容棱摸摸儿子的头:“那赶紧抄,早些抄完,早些出房。”
小黎不想抄,他赖在容叔叔怀里,软磨硬泡的问:“那丑丑是怎么喊的啊,叫娘吗?我娘说,我出生后长那么大喊的第一句话,不是娘,是爹,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喊爹……”
容棱本来没有情绪的脸,突然一变,他看着小黎,不可置信的问:“当真?”
小黎扁着小嘴,无精打采的点头:“可能是因为娘都穿男装吧,反正我很小开始叫她爹……”
容棱面无表情的脸,突然涌出一抹笑。
小黎看他突然笑得那么怪异,怔忪一下:“容叔叔?”
容棱低头,将小黎抱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膝盖:“再叫一次。”
小黎不解:“啊?”
“叫爹。”
小黎稀里糊涂的:“爹?”
容棱高兴了,虽然女儿出生后第一个喊的不是他,让他有些失落,但现在,这份失落已经荡然无存了,他把儿子抱得很紧,道:“乖。”
小黎恍惚了一下,才明白里头的意思,他脸红的抓抓脑门:“其实,容叔叔跟娘亲成亲,按理说,我是你的继子,我叫你爹,也是可以的,不过我都叫惯了容叔叔了……”
容棱没有勉强孩子,只“嗯”了声。
小黎仰头问:“那我叫容叔叔叫爹,会不会很怪?容叔叔愿意吗?”
容棱低头看着他,眼的笑意极深:“非常愿意。”
小黎脸更红了,低垂着头:“我以为你不愿意……毕竟我又不是你亲生的……”
容棱停顿片刻,问:“如果,你是我亲生的呢?”
小黎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回:“那你为什么要抛弃我和我娘?”
容棱卡壳了半晌,才道:“不是抛弃,是你娘躲着我。”小黎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会儿,片刻,抬头一笑:“谢谢容叔叔,我心里舒服多了,我知道你是在哄我,在给我那位亲生父亲找借口,可你这样说我虽然高兴了一点,却还是不会原谅他,他不是一个好人,他不要我和娘亲,算按照你说的,是娘亲躲着他,可他要是不坏,娘亲为什么会躲着他,所以不管其他人怎么说,我还是讨厌他,容叔叔不用为他说好话了,他只是一个不重要的人,以后我会把你
当成爹爹,你对娘亲好,对我也好,我很高兴你能和我娘亲二婚!”
“……”
容棱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叹息着再次纠正:“不是二婚。”
这句话小黎没当回事,又羞涩的问:“那我以后叫容叔叔爹,你会答应吗?”
容棱微笑着点点头:“会。”
小黎纠结了一会儿,羞羞答答的喊:“爹……”
容棱面的笑容温柔至极。
小黎怯怯的望着他:“那爹,我可不可以不抄书了?”
容棱:“……”
小黎可怜巴巴的,扁着嘴又嘟哝一句:“爹……”容棱:“………………”
第1511章 眼睛水汪汪的,埋头就扎新爹怀里
不抄书是不可能的,书肯定还是要抄,但容棱折了个,帮他一起抄。
小黎感动不已,眼睛水汪汪的,埋头扎新爹怀里。
容棱让他坐好,父子俩并坐书桌前,一人拿着一支毛笔。
容棱跟儿子讲道理:“你娘罚你,也是让你长记性,你可知你若真出了意外,她会有多伤心?”
小黎愧疚的点点头,保证:“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容棱揉揉儿子的脑门:“不过你此番作为,也并非毫无收获,虽说大人之事,不该让你小孩子操心,可你娘现下,的确在查一桩案子,你在国象监所见种种,对你娘所查,或有帮助。”
小黎眼睛亮了亮,连忙道:“昨夜娘也找过我,我都告诉她了,那爹,等我们抄完书,娘会消气了,对不对?”
很聪明的孩子,已经开始用“我们”了。
容棱面无表情的盯着儿子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你这小脑瓜里,到底都装的什么?”
小黎无辜的望着他,眼睛眨巴眨巴。
容棱点了点桌的宣纸:“抄吧。”
小黎连忙埋头,奋笔疾书。
有了容棱的帮助,原本四五天才能抄完的书,只花了两天抄完了,容棱毕竟也有自己的事做,每天也抽晚两个时辰,来陪陪儿子。
对于小黎改口叫容棱“爹”这事儿,柳蔚是后来知道的。
她说,容棱怎么突然对小黎这么心,天天去儿子屋里坐坐,原来是有利益输送。
等小黎交罚抄的十遍书,柳蔚看到其几页明显不同的字体,她更是什么都清楚了,似笑非笑的目光,在父子二人间来回流转。
小黎很紧张,怕不过关,躲在爹爹背后。
容棱也有点怕柳蔚不依不饶,先说:“孩子认错态度很好。”
柳蔚将一沓宣纸搁在桌:“所以你帮他写?”
容棱皱了皱眉,想辩解,在旁抱着丑丑的纪南峥先道:“你也没说不能让人帮啊,这不都写完了?”他说着,还挥挥手,对曾外孙道:“小黎过来,丑丑会说话了,你还没听到吧,过来瞧瞧。”
小黎没敢过去,瑟瑟发抖的望着他娘亲。
柳蔚叹了口气,看向外祖父:“您不能老惯着他,他是仗着大家宠着,越发无法无天。”
纪南峥振振有词:“孩子总会犯错,这是人之常情,你幼时便没犯过错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教孩子,是要教会他道理,错过方知何为对,这也是对他的锻炼,咱们做长辈的,终究要以教育为主。”
柳蔚说不过外祖父,人几十年老教师,道理一套一套的,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柳蔚难得的词穷,抚了抚额,只能扭头问小黎:“真的知道错了?”
小黎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错哪儿了?”
小黎忙道:“不该独断独行,不该不听长辈劝诫,不该贸然行事,不该让大家担心。”
柳蔚挑不出错,但目光一直在容棱身打转,她怀疑这些话是容棱教小黎说的,这两父子天天呆在一块儿。
纪南峥趁机道:“说的对,这说明小黎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以后不会再犯了,对吗?”
小黎再次疯狂点头:“不会不会,再也不会”
纪南峥看向柳蔚,等着她当场放过小黎。
柳蔚让外祖父盯得浑身不自在,最后不情不愿的点点头,挥手道:“那这次便算了。”
小黎高兴得不得了,跑到柳蔚怀里,去抱抱娘亲。
柳蔚捏了捏他的脸,道:“去看你妹妹吧。”
小黎又转身去看妹妹,回过头时,悄悄对他爹眨了一下眼睛,容棱默契的回他一个不太明显的笑容。
父子二人的小动作很隐晦,除了彼此,无人看到。
小黎如愿看到了他家丑丑,丑丑刚睡醒,现在正睁着眼睛,玩自己的手指。
小黎逗她:“叫哥哥,丑丑叫哥哥。”
丑丑看向哥哥,这两日她已经被逗麻木了,反正她只会说两个字,还是叫着:“狼狼。”
小黎愣了一下,他听说丑丑会叫“娘”了,可这不是“狼”吗?
“狼狼,还是娘娘?”他问。
丑丑哪里会回答,道:“狼狼……”
小黎纳闷的挠脑袋。
纪南峥看了好笑,道:“小孩子说话不清楚,叫的应该是娘。”
小黎却不这么认为:“小孩子说不好话,叫也该叫‘羊羊’或是‘囊囊’,因为口齿含糊,舌头是平的,怎么会叫狼?”
他这么一说,纪南峥自己试了试,也觉得有点怪,他捏捏曾外孙女的鼻尖,问:“丑丑,是狼狼吗?”
丑丑道:“狼狼。”
真的是狼,发音很标准的“狼”。
这下纪南峥也沉默了。
白狼不在云府,那么大一头猛兽,根本不能进京城,所以之前纪南峥与京郊山阁寺住持说好了,让白狼暂居寺庙一阵子,山阁寺的住持也是纪南峥的老朋友,很好说话的答应了。
故此,现在白狼不在,大家也没法验证。
还是小黎聪明,他跑到厨房去,要了一根炭条,在宣纸,几笔勾勒,画出了一副白狼图,拿来凑到丑丑面前。
纸靠的太近,丑丑不自觉的抓住纸张的一角,在掌心捏出一个褶皱,道:“狼狼……”
小黎瞪大眼睛,反复确定:“这是狼狼吗?图的是狼狼吗?”
丑丑又把宣纸抓紧了些,道:“狼狼……”
小黎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一脸恍惚,不可思议的嘟哝:“所以丑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在找白狼?”
柳蔚在旁边听了全程,她根本不相信,板着脸夺过狼图,摆在自己脸旁,问:“丑丑,是娘娘,还是狼狼?”
丑丑眼睛始终盯着那张狼图,嘴里喊着:“狼狼……”
柳蔚:“…………”
小黎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所以,娘亲白高兴两天了,人丑丑根本没喊她。
柳蔚完全无法接受,她看着那张狼图,皱紧了眉:“狼?为什么是狼?白狼又不在这儿!”
纪南峥也有些幸灾乐祸,他把宣纸拿过来,折叠起来,放在丑丑怀里,道:“明日太爷爷带丑丑去看白狼好不好。”
丑丑不知听懂了没,喊:“狼狼……”
柳蔚气得不得了。
容棱也不禁失笑,但同时,他也狐疑:“那么,是谁教她说的‘狼’?”
这话一问出来,厅人都开始互相对视,柳蔚怀疑外祖父,毕竟白狼是外祖父所养,可“狼”字发音困难,如果连“爷爷”都喊不出,那为何能独独喊出“狼”?
柳蔚思考了许久,倏地,她不知想到了什么,拿起炭条,又抽了张宣纸,她画的栩栩如生,画得却不是白狼,而是一只身形高大,眼神犀利的褐色凶狼,与白狼截然不同。
她将那张褐狼图放在丑丑眼前,问:“狼狼?”
丑丑看到那图的第一刻,眼睛便亮了,她伸手匆忙的去抓图纸,待抓到了,更大声的喊:“狼狼!”
这反应,看到白狼图要激动数倍。
柳蔚脸色一变。
褐狼图如此陌生,容棱不解:“这是?”柳蔚声音有些恍惚:“生下丑丑前,我曾做过一个梦,梦的大狼与小童,我至今记忆深刻。”她说着,摸了摸丑丑的脑门,细声呢喃:“你也梦到他们了吗?”
第1512章 柳蔚愣了一下,倏地,又笑了!
做梦之论,缺乏证据,实属无稽之谈。
柳蔚自己说完,都觉得荒唐,她按着额角,摇了摇头:“这么小的孩子,该是不会做梦的,即使做了也未必能像成人一样有印象,是我糊涂了。”
可褐狼图又无法解释,丑丑看到褐狼时的反应,实在太过激了。
前思后想一阵后,纪南峥最后道:“明日我还是带丑丑去寺里一趟,白狼估计也想她了。”
柳蔚点头答应,又嘱咐让容棱也跟着一起。
经过云家与小黎的两次遭难,柳蔚现在根本不放心外祖父单独出门。
第二日,柳蔚进了宫。
在见到皇后的第一刻,她便将小黎在国象监听到的话如数告知。
皇后听完,愣了好长一段时间。
“你是说,有人在本宫与辛贵妃之间挑拨离间?所以,辛贵妃果真没有谋害本宫?”皇后问。
柳蔚知道自己带来的信息量有些大,皇后还需慢慢消化,她也不急,只道:“可惜小黎虽见过那女子,却不知她叫什么,故此,也不好判断……”
皇后一把握住柳蔚的手:“只要见过便好,改明儿你带小黎进宫,本宫招来后宫佳丽,由他一一辨明便是!”
柳蔚却摇头:“如此,岂非打草惊蛇。”
皇后皱眉:“那……”
柳蔚安抚的拍拍皇后的手:“娘娘当局者迷,那人三日前既出过宫,按说,内务府应是有所记录的,娘娘派人去审查一番,自是一清二楚。”
她这样一提醒,皇后才反应过来,忙差人去办。
待办事之人离去后,柳蔚便拉着皇后,给她诊脉调息,等又过了一个时辰,派出去的人才回来,并奉一叠名册。
名册是三日前所有宫内宫外,至后妃贵胄,下至太监宫女的进出皇城记录,翻了七八页后,皇后在头看到了鲜明的两个字。
“汪嫔?”
皇后皱起眉,表情看起来分外不善。
柳蔚不解,问:“怎么了?这位后妃……”
皇后阖名册,面色凝重的看向柳蔚,道:“昨日下午,太医例查后宫女眷,查出红芳阁的汪嫔,身怀六甲,已有足月。”
柳蔚顿了一下,有些纳纳:“这是……鲛人珠已经用了,还是?原本定了,要在怀孕之后用?”
皇后摇头:“本宫不知,可此事有些棘手,身怀龙子,现今汪嫔可算是背了个免死金牌,本宫,亦奈她不得。”
柳蔚抿紧唇,表情也有些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