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铁驴没有工作可干,只能在牢房门继续等待着。过了一个多小时吧,有个狱警来了,我看他脸生,估计是头次见面。
他让我俩收拾一下跟他走。但这都是客套话了,我俩哪有什么可收拾的地方?而且他一说完就立刻往外走。
我和铁驴不得不紧跟着,我们出了b监区,又一转弯奔向隔壁了。
隔壁是个小房子,进去后我看到那个断指狱警正坐在一个桌子前,翻看一个资料夹。
我隔远瞧个大概,资料夹上都是一份份的表格。我猜是分配犯人们干活的资料。
他先抬头看了看铁驴,指着资料夹的一个地方说,“你去加工车间磨球去。”
冷不丁听磨球,我不知道啥意思,估计他说的球不是一般的足球、篮球,不然磨这种球?岂不是往坏了弄么?或许是什么工艺品吧。
铁驴没反对,还主动应了一声说好。
断指狱警又看着我。我和铁驴原来商量过了,要分配到一个地方干活去,我就急忙盯着断指狱警看,还故意对他笑了笑,算是溜须拍马吧。
我想的是,这狱警跟我们没梁子,没必要针对我俩或者使坏啥的。但这爷们真气人,又翻了几页,指着一个地方说,“就这里了,你去腌咸菜。”
我当时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一方面这结果跟我想的相差太远,另一方面,我一个大老爷们,干啥不好,非得去腌咸菜?
我忍不住的摇摇头。断指狱警留意到了,他还拿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把资料夹放下了,故意往前探了探身子问我,“你不满意我的决定?”
我知道这时候再不说啥,就没机会说了。我指了指铁驴,回答狱警,“我想跟狱友分到一起,长官您帮帮忙!”
我觉得自己说的够诚恳了,但断指狱警哈哈笑了,又说,“知道磨球要用到什么设备么?”没等我回答,他继续,“那玩意儿叫磨光机,上面带着砂轮,每秒钟转数在五六十下,你‘哥们’身子壮,去磨球没问题,你这体格太单薄,去了别摸不成球,反倒把自己手指头给磨没了。”
我不服,也真豁出去了,对着断指狱警亮了亮肌肉块,那意思我还是可以的。
断指狱警根本不看这个,指着地面说,“这样吧,我做人最公平,你现在做一百个俯卧撑,然后跟我掰腕子,能掰过我,就让你去磨光车间,不然老实地别那么多说道,给我腌咸菜去。”
这要换做铁驴,别说做一百个俯卧撑再掰腕子了,就是做二百个再掰,也能把断指狱警掰的服服帖帖的,问题是这事落在我头上了。
我压根做不了一百个俯卧撑,一时间我头都大了,合计怎么办的好。
断指狱警看出我胆怯了,他一摆手,对着守门的同事说,“你带胖子离开,我负责带这小子去腌制车间。”
铁驴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点啥,但最后也没开口。他跟着那一名狱警走了。
我知道,我跟铁驴分到一组的想法是实现不了了,我又换个思路,心说自己退而求其次吧,决不能腌咸菜去。
经过昨晚一晚上的睡眠,我脖子伤口恢复了一些,但也有点肿起来了。
我就露出脖颈让断指狱警看,那意思我受伤了,身子没好利索呢,能不能换个更轻巧一些的活儿。
我没说我受伤的原因,这也是我聪明的地方,相信断指狱警也能猜到。
他凑过来看了看我的伤势。我不知道他想啥呢,眉头皱起来了,沉默一会儿后,他又给我改了一个地方,去洗衣房工作几天,顺便养伤。
洗衣房离这很近,就在隔壁,它和b监区算是这房子的左邻右舍了。断指狱警带着我,出门一拐弯就到工作地点了。
这里有八个滚筒洗衣机,垒成上下两层,一排四个。在一个角落里,还放着一个一人高的大木桶,里面全是脏衣脏裤,另外还有铁盆和洗衣服。
洗衣房里原本有一个人在工作着,还是我的老熟人,那个老跛子。我发现这跛子混的行哇,哪里都有他的影子。
老跛子对我的到来,只是默默瞧了几眼就算打招呼了。之后蹲在四个洗衣机前面等着。
这四个洗衣机都高速运转着。
断指狱警没啥太交代的,毕竟洗衣机这种东西,谁都会用。他只告诉我,吃晚饭前,和老跛子一起把那一木桶的脏衣服洗出来、晾好了就行。
我打心里估计一番,觉得任务量挺大的。有句老话说,赶早不赶晚,我也不磨蹭了,这就开工。
这一木桶的脏衣服全是犯人的,我觉得他们是认定好了,反正有人给他们洗衣服,一个个都作,衣服个顶个的脏。
另外有些裤子的裤裆里,还挂着黄呼呼已经干枯的屎汤子。这让我最为恶心,想想也能明白,这犯人到底做了什么。
我没耐心法儿甚至也没那忍耐力去挨个把裤子送到洗衣机里,我直接抱起一大捆,嗖嗖往洗衣机里丢,丢满了再洒洗衣粉,剩下的就是一关盖,开洗!
这里的洗衣粉也不是啥好货,我不在乎,甚至为了能洗干净,我还故意多洒一些。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我本想跟老跛子聊聊天,但这老头没那兴趣,我隔远跟他说了两句话,他也不回我。另外断指狱警也离开了,走前嘱咐一句,让我俩老实点!
我一合计,自己也学着老跛子的样儿,蹲在洗衣机前面吧。
我趁空看看自己双手,好一阵没修理指甲了,我发现里面都是泥。这也怪监狱环境,太脏了。
我为了尽量让手赶紧,就蹲着抠起指甲来。其实我也想过,用牙齿把指甲咬断了得了,但短指甲的手,有时抓或者握着东西,会使不上劲的。
我正抠泥抠的热火朝天时,打外面溜进来两个人。
这俩人挺不客气,有个人鼻音挺重,对着老跛子喊了句,“你个老跛逼,滚出去,大爷要办点事。”
老跛子吓坏了,赶紧站起来,一跛一跛的走了。而我回头一看,脑袋里嗡了一声,心说不好,他怎么来了?
我也想站起身逃,但这俩人不给我机会,一前一后的跑过来,把我当馅饼的肉馅一样的夹住了。
第十六章 夺命洗衣房
来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是大脑袋,另一个不认识,但个子很高,我得仰头才能看他。
大脑袋在我前面,高个子在后。被他俩前后一夹攻,我想走也走不了。
大脑袋把我堵到这里,还很得意的笑了,只是他鼻子肿肿的,看着反倒有点锉,另外刚才重重的鼻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他又对我吼,“小子,你很牛掰,刚来的犯人里,能调到洗衣房才工作的,你是头一份儿,怎么着?家里花不少银子才买通条子了吧?”
我选择不回答,而且打心里分析,他今天找我,肯定也不是为这事来的。
也真不出我所料,大脑袋又一转话题,说我昨天晚上很威风,敢把他打了,这笔账怎么算的好?
我听到这儿就来气,心说这人是真傻假傻?到现在还分不清谁打的他?但我又一琢磨,或许他也是故意的,铁驴多狠,他敢惹么?
我打着算盘,现在就我自己一个人,老跛子还吓跑了,对方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大高个,要是动武的话,我占劣势。
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想退一步,哄哄大脑袋,让他把火气降了得了。
我说起软话来,但我真是太不了解监狱犯了。大脑袋一看我服软,不仅不借坡下驴,还来劲了。
他火气反倒更大,先点着我鼻子说不知好歹,最后骂了句娘,对我抽了一个嘴巴。
这下我忍不住了。细想想,我本来也是个倔脾气的主儿。我上来一股犟劲,心说劣势就劣势,管他奶奶的呢,打!
大脑袋红肿的鼻子正对着我,我也一直被它晃来晃去的,弄得心里很烦。
我握起拳头,对着他鼻子狠狠锤了一下。别小看这种打法的力道,虽然没有砸拳头的声势,但威力差不到哪去。
大脑袋疼的当场哼了一声,鼻子里又嗤嗤往外喷血了。我不可能给他缓气的时间,又对他肚囊子狠狠踹了一脚。
大脑袋连续往后退,也怪他命不好,还退着退着踩到一块肥皂上了。他脚一出溜一滑,整个人四脚八叉的倒下了。
我知道,自己身后还有人,我想转过身对付他,但刚才我打大脑袋浪费点时间,这么一耽误,被高个子抢先了。
他没让我转身,直接从后背紧紧抱住我。他长得高不说,整个人还特别瘦,尤其两条腿上没多少肉。
这么一显,反倒让他膝盖凸出来了,他就用两条膝盖来回垫我屁股。
我就觉得好像被两个尖石头刺了一样,那股疼劲让我有种流泪的冲动。但这时候绝不能哭,不然太掉价。
我试着扭动身子,想挣脱出去。大高个防我这手呢,他在力气上也胜我一筹。我摆弄几下都没啥效果。
高个子对大脑袋喊话,让他快点起来,赶紧揍我。大脑袋骂骂咧咧的,试着往上爬。
我意识到危险了,要是让大脑袋和高个子做出合围之势,我就彻底完了。
我一发狠,又用了一个怪招。我猛地往后用力,带着高个子一起后退。
高个子没料到我会这么做,冷不丁都懵了,我俩嗖嗖的估摸退后有三五米吧,又一同撞在一张桌子上。
这桌子其实是用来叠干衣服的,本来也不能算是啥武器,我却跟见到救星一样,一直不停的往后拱,试图让高个子难受,进而松开我。
要是没大脑袋过来搅局,我这种打法绝对能挣脱出高个子的束缚,但大脑袋又冲了过来,对我飞起一脚。
我看这一脚奔我肚子来的,我可没那么傻,不做防范才怪。
我赶紧往上一抬腿,用大腿提前挡了这一攻击。能感觉到,我大腿麻辣辣的,但人的大腿肉厚,缓一缓就没啥了。
大脑袋又要对我抡拳头,我正头疼怎么见招拆招呢,远处传来一声吼,“住手!”
我们仨一同扭头看去。断指狱警回来了,正大步往这边走。
有警察出面干扰,这架是打不起来了,我又挣脱几下,高个子把我放开了。大脑袋是立刻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儿,给断指狱警拍马屁,长官长、长官短的。
估计断指狱警吃这套都吃习惯了,随意的摆摆手,让大脑袋和高个子快点走人,别来洗衣房闹事。
他俩见狱警没怪罪,也见好就收,只是走的时候,大脑袋恶狠狠瞪了我一眼,那意思,小子,咱们的账还没算完。
我真觉得跟这种人没啥好让步的。我没像大脑袋那样反瞪着他,只是拿出一副很蔑视的样子,对他笑了笑。
我怀疑大脑袋又被气到了,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鼻血嗤的喷了一下,估计是脑袋发热的缘故。
等大脑袋和高个子离开后,我看着打斗现场。这里有点小乱,我怕断指狱警说我,就赶忙收拾。
断指狱警随手找来一把椅子,坐着吸烟,也看我在这儿忙活。
我没理他,闷头干活。谁知道突然的,他把吸剩的半支烟递了过来。
我知道,在某些监狱里,吸口烟可是一件很奢侈的事,眼前这个长官这么赏脸,我就算嫌他脏,也不能不给面。
我立刻接过烟,一边大口吸着,一边对他投去一副“感谢”的目光。
断指狱警又把腰间的电棍拿了下来,放在腿上来回摆弄,我本来放松的心都紧张上了,心说他啥意思,是给一甜枣再打一棍子么?
我面上没太表露啥,但眼睛贼溜溜的盯着,一旦他用电棍捅我,我好能及时逃脱。
但断指狱警没这么做,等我把烟抽完时,他又开口说话了,“三目鼠,你跟黑熊来到监狱才几天?要学会尽快融入到这里面来,这样才能为接下来的事做准备!”
我听完心里跟过了电一样。我跟铁驴从迈进监狱第一脚开始,就一直苦寻接头人,本以为是憨狱警,但他被pass了。
而我是真没想到,接头人竟是断指狱警。这么一联系,我又回想起来了,昨晚憨狱警带着同事来到监区二层时,断指狱警曾在我们牢门口停留过。
我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了,一时间还变得热情起来,甚至特想跟断指狱警握手,问他这次任务到底是什么?
但我话到嘴边,手伸出半截时,潜意识里又冒出一个念头来,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太鲁莽?总不能因为别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我就信任他吧?
我把话又咽了回去,伸出的手又急忙改为挠头。
断指狱警一直看着我,他被我现在的囧样逗的笑了。他似乎还有什么事,看了看手表后,站起来要走。
但他走前拍了下我的肩膀,跟我说,过几天再找我。
我目送他的背影,等洗衣房只剩下我一个人时,有一波衣服洗好了,我一边往外拿衣服,一边琢磨。
我想把今天发生的事,尽快的告诉铁驴。但问题来了,铁驴在哪?我并不知道。
我又闷闷的开始洗衣服,这样一上午过去了,大脑袋和高个子没再过来捣乱。
等到了中午,有一个不认识的狱警来到门口叫我,说开饭了。
我以前对吃饭的态度并没那么积极,但来到监狱后,我完全变了,因为顿顿吃个半饱,想想谁能受得了?
我本来正叠衣服呢,也不管那么多了,把活儿往那一放,连手都顾不上洗,就跟狱警走了。
我发现不仅是我,很多犯人都从各个厂房走出来,一起奔向远处的塔底下。
我这里还好说,被一个狱警带着,其他的都是大队伍,只有几个狱警在旁指挥维持秩序。
但别看警方人少,这些犯人都老老实实的,因为监狱外墙的戒备台上,所有步枪都指向这些犯人,一旦有人暴动,步枪将毫不留情的打出子弹来。
我看着这种情势,本来没太大感觉,心说自己闷头走就是了,但又想到一件事,突然心里一喜。
所有犯人一起吃午饭,那我岂不是能见到驴哥了?
第十七章 对策
我们早餐和晚餐都只吃两个馒头,午餐却出乎意料的好。
大塔下面是一片空地,有两个杂工在那儿发午餐,都是大铁盘盛的,里面有冒尖的饭,估计少说七八两的量儿,上面还被浇了肉汁,特别的香。
我领了午餐后就四下打量着。放眼一看全是犯人,要是懒一点的,就坐在地上捧个铁盘吃,要是不懒得,就蹲着吃。
我就这么沿着人堆往里走,想找到铁驴。或许是我一边走一边认人的缘故,让有些犯人误会了。
很多人不客气的跟我说,“走开走开!旁边有人了。”
其实他们就是不想让陌生人挨在身边罢了,我也没跟这些人斗气,等快走出人堆时,我看到铁驴躲在一个旮旯,正闷头吃饭呢。
短短一上午没见,铁驴有些变化。他狱服变脏了,上面全是油污,甚至能看出来,这身衣服曾出汗湿透过,有些地方还有干枯的盐花呢。
我叹了口气,心说驴哥咋这么惨呢?上回去霞光镇就是,乔装成磨剪子的,结果那一上午给他累的,这次混到监狱里,咋又干起这么累的重活来了?
我一下理解铁驴吃饭狼吞虎咽的劲了,我又赶紧凑到他旁边。铁驴看我一眼,就算打招呼了,而我饿归饿,还没到他这种程度。
我慢慢吃,还把今天上午的两件事都说了,一是关于大脑袋的,二是关于断指狱警的。
我发现自己说完时,铁驴没太大反应,我知道得给他一点时间缓一缓,至少让他把饭吃完。我也就没催着。
铁驴吃的比我快多了,等把一铁盘的饭消干净后,他打着饱嗝,脑筋也终于灵活了。
这样一边抠牙一边仔细想了想之后,铁驴悄声跟我念叨,“徒弟,咱俩刚来监狱,我的意思,本着不惹事但也不怕事的原则,如果大脑袋再找茬,咱们就好好教训他,不然就算了吧。”
我沉默一小会儿,又赞同的点点头。铁驴继续说对第二件事的看法,我发现我俩观点一致,铁驴对断指狱警也采取拖的态度。
说心里话,我对断指狱警的兴趣很大,想借机跟他多聊聊这个人,但铁驴话题一转,突然问我,“咱们入狱被判了多少年?”
我冷不丁挺纳闷,因为这问题根本不能算是问题,铁驴怎能不知道呢?但我还是回了一句,“十五年!”
铁驴干笑了笑,又一边伸手比划,一边低声强调,“十五年啊!徒弟,你想没想过,咱们做完这次任务后,怎么减刑出去呢?不然咱俩也不可能为了一个任务,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上十五年吧?”
我不知道算不算巧合,铁驴这话刚说完,远处有个犯人仰头大声骂了一句,说有个破鸟拉下一泡屎来,正好落在他餐盘里了。
他这种倒霉样儿,立刻招来周围人的一通嘲笑。
我没心思起哄,跟没那心情跟铁驴斗嘴,辩解说这地方还是有鸟来拉屎之类的话。我把全部精力都放在铁驴后半句话上。
我本来想的是,如果任务完成了,上头儿肯定会找个借口,让我俩减刑出狱的。但又一琢磨,这里也有一个说不通的地方。
我俩是十五年的刑罚,就算减刑最多能减多少?不可能说十五年的刑罚冷不丁全减没了吧?那不科学!
我无意间看了铁驴一眼,铁驴又提醒我一句,“想想看,什么方式能最快脱离监狱呢?”
我突然来了一个顿悟,与此同时心里还一紧。我盯着铁驴,有点压不住声调的问了句,“越……”
我本想说越狱来了,但铁驴使劲对我使眼色,我把最后那个字硬生生憋住了。
我觉得自己这猜测很靠谱,只要我跟铁驴越狱成功了,到时再乔装回来,这世上就没三目鼠和黑熊了,我俩的刑期也因为身份的转变而消失的无影无踪,另外我俩这次任务很可能也跟越狱有关,带着什么人物一起逃脱这类的。
我一时间搞不懂自己哪根筋不对了,特别想吐槽。心说自打加入重案组以来,我白天抹过黑、夜里做过贼,在深山老林撞过鬼、跟地雷妖怪亲过嘴,现在更狠,还打起越狱的主意了!
但我也明白,现在不是说这个的场合,而且我俩退路早就没了。
我有点沉默,不想说话了。
估计是吃饱饭的缘故,铁驴上来一股子倦意,他不蹲着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想趁空小憩一会儿。
我知道他累,没想拦着他。但没一会儿呢,狱警看犯人们都吃完饭了,又吹起笛子来。
这就是一般的小笛子,声音稍微有点刺耳。铁驴被弄醒了,而且我俩新来的,不知道笛声啥意思?
其他犯人都有反应了,三五成群的往不远处的一个沙地走去。
有个犯人挺热心肠,走前跟我俩念叨一句,“新来的,快走吧,放风时间到了。”
我知道任何一个监狱都有放风的说法,但曲惊监狱挺奇怪,竟把放风时间放在午餐后,这让我觉得,把放风称为饭后“消化食儿”更为恰当。
我和铁驴本来不想走,但狱警不同意,看架势,我俩要还赖着,他就拿电棍上来捅我们了。
我俩只能尾随大部队,来到空荡荡的沙地上。
这里都被铁栅栏围着,在周边地带摆着几个石桌石椅。其实细算算,我们这么多犯人,光这几个桌椅根本不够坐的。所以相比较下,能坐上桌椅的都是有身份的人。
而且我和铁驴是最后来到沙地的,我趁空划拉一眼,发现犯人们主要分成三派。冷手跟他手下霸占一套桌椅,聚堆的待在一起。毒枭他们聚在另一套桌椅前。当然了,冷手和毒枭都坐在椅子上。
剩下那些人就都是散户了,各自分散在角落里,尽量避开帮派的视线,不想多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