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窦子涵这一行人的打扮,客栈的小二们就迎了上来。
一行人用了晚饭后,就回到了各自的房间,阿莲晚上陪着窦子涵一起休息,小豆芽菜由阿蓉陪着在隔壁的房间。
这家四季客栈是秦州府比较大的一家客栈,上下三层,第一层是大厅,是所有住客用餐的所在地,二层是客房,客栈的掌柜,小二,还有厨子等人住在第三层。
这家客栈的掌柜很引人注目,三十多岁的样子,因为他是个残疾人,只有一条腿,所以一直坐在柜台后面,客人来了,都是伙计们招呼。
昨晚四季客栈的客人并不多,加上窦子涵他们这一拨,一共有六拨人,现在都被官府的官差都集中到了客栈的大厅上。
窦子涵昨晚睡的不太踏实,到了半夜时分,她有些口渴,就抬起身从床旁的小桌子上拿起那茶壶,正准备喝水时,朦胧中似乎听到有什么声音,应该是一曲琴声吧,这琴声在幽静的深夜里,显得有些突兀,但是并不让人觉得无法接受,就连窦子涵这种不懂古琴的人,也觉得这琴弹得不错,虽然时间很不合时宜,已经到了深夜时分,大家都睡了,这琴声对一些人来说,也算是噪音了。
琴声可能到了结尾,最后慢慢地低了,最后终于没什么声息了,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有些沉重的脚步声从她的窗前经过。
这年头的楼房都是木制的,木制的楼板,就算在放轻脚步声,都有一点声响,更何况这个经过的脚步声并没有特意放轻。
窦子涵的客房在四季客栈的第二层,并不是最里面的房间,这时,有人从窗前经过,一定是在住在她前面客房的客人,只是,这么晚了,这人为何还不休息,这是要去干什么?
虽然心中有些疑问,可窦子涵还不至于半夜三更地起床去开门查看。
这个脚步声经过后,窦子涵等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那个过去的人还没有回来,并没有再次响起他的脚步声。
窦子涵虽然心中有一种本能地烦躁的感觉,但也并不想多管什么闲事,就强迫自己尽快进入梦乡,毕竟,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又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窦子涵终于有了睡意,窗外再次响起了脚步声,窦子涵初以为是原来过去的人回来了,可仔细一听,她就觉得不是同一个人。
窗外再次经过的脚步声比先前经过的脚步声轻微多了,而且听起来脚步声的着力点也不相同。
过去了一个人,又经过了一个人。如果不是在深夜,她也许不会想这么多,可她还是没有打开门向门外的走廊看一眼。
这个脚步声过去之后,窦子涵就没有再听到什么脚步声,她开始进入梦乡。
窦子涵第二日清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阿莲,阿蓉,他们一行人都起床了,简单地收拾之后,他们下了楼,来到了客栈的大厅,正准备用完早饭再继续上路。
就在这时,门外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个伙计打扮的人,脸上而有些苍白,神情惊恐。
来到客栈掌柜的身边,爬在掌柜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那掌柜的脸色也变的很不好看起来。也对着那伙计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那伙计就起身跑出了客栈大门。
窦子涵虽然看到这一切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继续关注。
那掌柜的这时,高声喊了一声:“小路子!”
小路子是这家客栈的伙计之一,闻言,跑到了掌柜身边。
“去甲子二号的房间。”
“甲子二号的客人还没起床吗?”小路子扫了大厅吃饭的客人一眼。口中嘟囔了一声:“怎么还没起。”就上了二楼。
片刻后,就连滚带爬地下了楼梯,脸色和先前那个伙计的差不多,结结巴巴地道:“死了,死了,那个女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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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23,胸插匕首的男人
“什么死了?你说那个女人也死了?”掌柜的声音蓦地拔高。
这一番异动,早就引起了大厅吃饭食客们的注意,一时之间,许多人都汀了手下的饭菜,将注意力投注在客栈掌柜和从楼上跑下来的那个伙计身上。
窦子涵一行自然也不例外,且不说窦子涵作为法医,本就对死这个字很敏感,尤其是昨晚睡觉时,那奇怪的脚步声对她多少还是造成了一些困扰。
一边桌子上的王管事皱了皱眉,他见多识广,如果这客栈真的发生了什么凶杀案,就是一件麻烦事,表小姐他们这一行昨晚住在这家客栈里,就脱不了关系,要是官府的人来了,势必不准他们这些住客在找到查明情况下离开。
“什么死人了?谁死了?”坐在窦子涵他们旁边一桌的一个大嗓门的汉子声音洪亮,喊了出来。
“掌柜的,知府大人和衙门的许捕头到了。”先前面色慌张的那个伙计再一次从客栈的大门跑了进来。
大厅内的人闻言,有些已经站了起来,有些神色也有些慌张。
随着那伙计话音落下,有一班衙役就冲进了客栈大门,呼啦一下,就将客栈大门给堵住了。
片刻后,就有一名三十多岁左右身穿官袍,头戴官帽的男子迈着官步走了进来,身旁还跟着一个圆胖的老头,看那涅应该是个师爷。
客栈的那位瘸子掌柜这时已经瘸着腿从柜台的后面诚惶诚恐地走了出来,和客栈的几位伙计上前见礼道:“见过知府大人。”
“免了,来报案的可是你家伙计。”早有灵巧的衙役在大厅另一边的宽敞的地方摆了一张椅子,等那知府大人落座之后,又有伙计之一奉上茶盅之后,那知府大人抿了一口后,才慢条斯理地问道。
“回大人的话,今个一早,负责厨房采买的阿根起的早,打算去集市买些木炭,谁知刚出了后门,就在后面的小树林里发现了,发现了个死人,就连爬带滚地回来告诉小的,小的这才让他去前面的衙门报案。”
窦子涵后来才知道,这位知府大人之所以来的还算及时,是因为这知府衙门距离这四季客栈也只是隔了一条街道,所以,这位伙计赶去报案,过了一刻多钟的时间就回来了,就算如此,这位知府大人倒是摆足了官威呀。
只是让她疑惑的是,难道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一个是在客栈后的那片小林子发现尸首的,另一个还在楼上?
又联想到那个名叫阿根的伙计先前的反应,又想到客栈掌柜让小路子上楼查看的情形,窦子涵觉得,那位死在小树林的男人和死在楼上客房的女人应该是有什么关系的,要不然,客栈掌柜不会让那个小路子专门上去查看。
如果那个死在树林之中的男人就是昨晚午夜时分从他窗前经过的那个重一些的脚步声的主人,那他那么晚了,到底下楼去干什么,又是怎么出了客栈,为何去了小树林,又是什么人要了他的命?
而在楼上的那个女人,会不会是凶手用什么办法引得那个男人离开了房间,然后,才潜入房中杀害了那个女人?
只是,如果在那个沉重脚步声之后响起的那个轻微的脚步声是凶手发出的话,根据脚步声着力引发木质走廊震动的声响判断,那凶手应该是个女人?或者是个孩子?
就在窦子涵的思想千转百回时,又从门外进来四个衙役,他们肩膀上抬着一个用树枝所作的简单担架。
四人进门之后,将那担架放在了大厅的平地上。担架上躺着一个看起来大概三十多岁的男人,此人胸前插着一把匕首。
一些胆小的客人见状,都啊地叫出声来,就连站在她身边的阿莲,也将头躲在了她的身后。
窦子涵早就见惯了各种死人,在她看来,这个死去的男人的死相只是最普通的一种,根本犯不着如此大惊小怪。
不过既然碰上了,处于职业习惯,再加上她所坐的方位距离这放担架的地方本就不远,从那位知府大人进门之后,她又和其他客人一起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倒是可以将这个死去的男人的死状看个清楚。
这个死去的男人从平躺的身长来判断,身高应该介于一米七三到一米七六左右,身形微胖,体重大概在一百五十斤左右,头戴员外巾,身上所穿的服饰看起来并不像普通百姓,料子虽然窦子涵看不出什么好坏来,但从款式和所绣的花纹来看,这男子身上所穿的衣袍还算讲究,从另一方面说明,这人的身份地位应该处于某一个阶层。
不过此时这个死去的男人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胸前的那把匕首,这人的眼睛可能是死前备受惊吓的缘故,就算到了现在,还是睁得大大的,整个表情好像汪在了死亡的那一刻,胸前的锦衣上满是红色的血迹。
“大人,楼上也死了一个,是要抬下来,还是您亲自上。”瘸腿掌柜赔着笑道。
“什么,还有一个,不是说只死了一个吗?”那知府大人眉毛一抖。
“大人,与这个死在小树林中的人一起住店的还有一名妇人,阿根在小树林中发现这人之后,回来告诉了小的,小的忙让伙计小路子上楼察看那妇人是否在房中,结果,结果,就——”发现也死了。
瘸腿掌柜檫着额头的冷汗结结巴巴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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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24,现场认亲
“那就随本官上。”那个知府大人迈着步子打算上去查看,不管怎么说,楼上的那个女人死了,房间就是案发第一现场,这算再没有扯,这位知府大人也要上去勘察一下现场,看能否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有利于案件的侦破。
那个知府大人上楼时,不经意地扫了大厅这些客人们,也许这里面就有凶手,所以,他扫过的目光就多少带了几分审视』然他的目光汪到了王管事身上。
再账一下眼睛,脚下的步子也不上楼了,脸上甚至还堆出了几分笑容,排开站在前方挡路的几人来到了窦子涵他们的身边。然后笑道:“王管事,没想到你也到了本官的秦州府,现在可是要回京,还是?”
“表姑爷,小的这次是奉大少爷之命,接窦家表小姐上京城长住的。”王管事上前行了一个礼道。
“窦家表妹?”这位知府大人闻言,稍微一愣,显然一时之间,想不起这位窦家表小姐是哪一房的亲戚,但面上的表情很快又恢复了过来。目光也只是略微转了一个方向,但也只是一眼,又马上移开了,随即笑道:“表妹既然来到了表姐夫的地界,回头还是到我的府上,让你家表姐为表妹接风洗尘才是。”
“表姐夫太客气了。”窦子涵虚应了一声,当这位知府大人的脚步突然汀,向她这边移动时,她就有些疑惑,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还能碰上崔家的亲戚,虽然不知道这位知府大人的夫人和崔家到底是怎样的一种亲戚关系,但对方既然都搭话了,处于礼貌,她也不能不回应。
“表姑爷,昨晚到了秦州之后,天色已晚,不好去打扰表姑奶奶和表姑爷,本打算今个一早,让平妈妈带窦家表小姐去见表姑奶奶的,却不料这住的客栈竟出了这样的事情,如今看来,就不用小的去府上送信了,等表姑爷忙完这里,表小姐就要去打扰表姑奶奶了。”王管事开口解说。
作为崔家外院比较得用的管事,崔家的人情来往他大多都是知道的,这位秦州府的知府大人说起来也只能算是崔家的远亲,韩知府的夫人乃是崔家三夫人的表侄女,而韩知府还是三老爷的学生,总之,挨着这么一层,双方也算是亲戚,但毕竟不是很亲近的哪一类,崔家的亲戚大多都是‘七姓’之类的世家大族,像韩知府这样的寒门出身,又沾亲带故的,崔家不知有多少呢?
所以,虽然事先就知道了这秦州府的知府是谁,王管事也没打算让窦家表小姐去拜会,不过没想到住的客栈竟然出了这等事情,还让这位韩家表姑爷碰了个正着,如今,这位表姑爷都开口邀请了,即使窦家表小姐和韩家表姑爷都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毕竟算起来,也算是连着亲的,既然如此,就让表小姐去知府衙门见见薛家表姑奶奶也无妨。
“都是亲戚,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王捕头,你回府对夫人说一声,就说窦家的表妹一会要家里去。”
“是,大人。”一个样子很机灵的捕快应道,转身就出了客栈大门去府衙报信了。
“那就打扰表姐夫了。”事情到了这一步,窦子涵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势必要去见见那位不知何方神圣,七拐八拐的表姐了。
“表妹不必客气,只是今个这客栈出了这种事情,表妹还需暂时留在这里配合配合,还望表妹海涵。”韩知府略带歉意地道。他出身贫寒,确实有几分才识,但也多少懂得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能跟崔家这样的世家大族乾上关系对他的仕途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位窦家表小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但既然崔家大少爷特意吩咐人去接的,就说明这位表小姐和崔家的亲戚关系应该不远,要不然,王管事说话的语气不会这么客气。
“应当的。”窦子涵心中其实在翻白眼,这是凶案现场,不是认亲现场好不好,看来这位表姐夫也不算是什么特有职业操守的好官了,只消也别太不堪就行了。
韩知府认完亲,再次准备上楼梯,上去检验尸体,可他上了两个台阶后,又停下步子,转回身问跟在身后的师爷道:“钱仵作怎么还没到?”
“回大人的话,钱仵作前几天晚上从府衙回家的时候,摔了一跤,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师爷在身后陪着笑脸道。
“真是废物。”韩知府自己是文官,中了进士以后,一直在翰林院,当秦州知府还是第一次放外任,虽然脑袋瓜还算够用,可对这验尸什么的实在是不擅长,第一次见了死尸后,当时没忍住就将早晨吃的饭吐了个干干净净,让他在一班下属面前丢尽了脸。
如今,让崔家的人碰上这凶案,那钱仵作偏偏还出了这种状况,要是他查不出真凶来,传到崔家的主子的耳朵里,就会认为他是个无能的,这可是很伤面子的事情,可是没有仵作验尸,不知道死者的死因,死去的时辰等等,他如何找出凶手来呢?
“表姐夫,子涵擅长医术,不知可否跟着上那楼上的女尸到底死于何因?”窦子涵本不想多事的,但昨晚上那个脚步声总是困扰着她,要是离开秦州时,还没找到凶手,她心中一定会不舒服,再加上她也想解开心中的疑惑,所以,就开口了。
毕竟,看这位表姐夫破案的样子,还有衙门的仵作还病了,要找出凶手来还不知何年何月来,不过,她也不想惊世骇俗,只借托说自己懂得医术,而没有言明她是如何擅长验尸,她不算是大夫,仵作才是她的本职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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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25,子涵验死因(上)
窦子涵辞演一出,别人到还说,首先站在她身后的两个小丫鬟就不淡定了,阿莲和阿蓉对看了一眼,眼睛都睁圆了,她们怎么不知道自家大小姐何时竟然懂得歧黄之术了。还要跟着上楼去看死尸,这——这——
其他人的表情也不见得比两个丫鬟好上多少,平妈妈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很想提醒一下窦子涵,身为大家闺秀,去翻检那些肮脏的死尸呢?那是属于衙门仵作的事情。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又不好开口阻止。
韩知府也愣了一下,眼神中难掩意外,这才正色看向窦子涵,先前,不管是处于礼节还是什么,他都没有仔细打量这位崔家的表小姐,对他来说,此女的身份要比她这个人更让他感兴趣,但他没想到这位窦家表妹竟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实在是太让他意外了。
在他的想法中,女人们就算是大家闺秀们,也没几个人会对死人感兴趣,这位窦家表妹的爱好,还真是与众不同。不过表妹都开口了,他也没有拒绝的必要,当下,漾开了笑道:“既然表妹懂得医术,上也无妨。”这么个小姑娘竟然要做这种事情,就让他这个大男人也开开眼吧!
“那表姐夫先请。”窦子涵早知道她开口了,这位表姐夫多半是不会拒绝她的要求的,如果对方已经答应了,她也就不在唧唧歪歪了,早点进入正题也好。
“好。”韩知府转过身,打算继续上楼。
窦子涵跟在韩知府身后,两个丫鬟虽然不是很情愿,但还是跟了上去,王管事也没想到事情竟然演变到了这种地步,也跟在身后向楼上走去。楼下大厅的众位客人们,都目送窦子涵的背影离去。
先前那个大嗓门的还嘀咕了一声:“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怎么对那个感兴趣,真是奇了怪了。”
客栈掌柜和那个叫阿根的伙计,还有客栈的厨师们都对望了一眼,那掌柜看向窦子涵她们一行上楼的身影,目光晦暗不明。
“对了,可有备用的手套?”上了二楼,到了楼梯口,窦子涵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这些死去的尸体上往往会沾染许多细菌和病菌,如果不留意地话,对验尸的人也不是好事,现代时,那一套工具都是现成的,今个她没忍住,却忘了这个茬,当下发问道,不管到何时,这种防范意识还是必须的。
“刘师爷?”韩知府毕竟见过钱仵作验尸时需要的一系列工具,当下面向身后的师爷询问。
“大人和小姐请放心,这些东西属下还是准备了的。”刘师爷早知道钱仵作今天来不了,那么,验尸的工作就落到他的头上了,虽然他对这个并不精通,但为了破案,这翻检尸体,一些外在的伤痕之类的他还是能看出来的,所以,早就准备了一套行头。
“那就好。”
客栈的伙计小路子在前面带路,一路上经过了窦子涵昨晚休息的房间,又向前走了几步,那房间的门已经被推了开来,其他人都在门口等着,韩知府,刘师爷,还有窦子涵三人走了进去。
窦子涵进门前已经发现,原来她的房间与那名死去的女子的房间中间只隔了一个房间。进了房间,扫了这房内的布置一眼,布局和她住的那间差别不大,都是四季客栈最上等的房间,里面的布置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死者前面已经说过了,是一名女子,此时正躺在房间的床上。
窦子涵和韩知府两人上前仔细查看,这名女子的年龄大概在三十岁左右,身高大概在一米六三左右,体态略显丰腴,鹅蛋脸,眉毛修的细细的,眼睛睁得很大,瞳孔放大,从面部表情上来看,倒是和楼下的那个死去的男人一样,有些惊吓过度的样子。
楼上的这个女尸身上并没有显著的伤痕,只有靠自己来寻找死因了。
“窦家表妹,您怎么看?”韩知府在窦子涵面前也要做出点姿态,从刘师爷的手中接过一个羊皮手套,将那名死尸翻来覆去看了片刻,也没找到致死的原因,这才将目光投向窦子涵,征求她的意见。
“让我看看。”窦子涵从刘师爷手中接过另一幅手套,戴好,然后上前就开始翻检这女子的身体。
先是在这女子的几个容易致死的部位留意检查了一番,并没有什么收获,她又开始在这女子的耳侧,鼻孔,散开的发髻中检查了一遍,最后还是没有什么收获,又翻检了这个女尸的舌苔,还有指甲,等等,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结论,但还需进一步确认。当下转过身道:“表姐夫,为了进一步确认者女子的死因,我还需解开她的衣裙查看一番,还请你和刘师爷在门外回避一下。”
虽说在现代,许多尸体是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并无多少**可言,可这个时代,在几个男人面前,就解开这女子的衣裙验尸,多少还有些不妥,因此,她出声建议道,在她工作的时候,她的态度是相当专业的,决不允许敷衍了事。错过任何的细节。
“也好。”韩知府给了刘师爷一个眼色,两人都退到了门外。刚才窦子涵检验尸体时,那有条不紊的动作,有一种灵动的美感,让他们都看的瞠目惊舌,差点忘记对方是在干什么了,两人心中都有些疑问,这位窦家表小姐验起尸来,显然比钱仵作要高明多了,就连去年刑部下来的赵捕头都比不上,一个闺阁小姐,怎么会如此熟练,就像从前做了无数次一样。抱着这种想法,韩知府倒是消这位窦家表妹真的能找出这名女尸的死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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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26,子涵验死因(中)
窦子涵在房内除去了那女尸的衣裙,仔细检查了她的全身,身上还是没有什么特别异常的地方,不过从尸体已经明显可见的尸斑判断,这个女尸死去至少已经超过五个小时。
从法医学上来说,一般死后一到二小时,就会出现尸斑,但要是用肉眼可见,一般都是死后五到六小时了,但从尸斑的色泽和移动的位置来看,应该还不曾进入尸斑的第二阶段,扩散期,由此可以判断,死者死去的时间应该介于凌晨两点到三点左右。
确定了死者死去的时间,那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确定死因了,死尸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就可以排除锐器或者钝器击打行刺致死的可能,脖子上面没有什么勒痕,掐痕,也可以排除被扼窒息而死的可能。
口腔中和腹腔中没有积水,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溺水的迹象,可以排除溺水而死的可能,从舌苔,还有指甲等部位来看,也没有中毒的迹象,现场解剖查看胃中情形也不现实,不过,从这尸体的面部表情来看,死因最后只剩下最可能的一种【在床边思索了片刻,窦子涵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结论。
将女尸的衣裙再次帮对方穿好,这脱衣服简单,这穿衣倒是费了她好一阵功夫,她本来就对着时代女子的服饰不是很了解,这个女尸身上穿的还是分外的繁复,折腾了半天,谁让这给死人穿衣呢,胳膊腿脚都僵直了,该弯的时候,根本弯不了,所以,验尸很容易,穿衣很郁闷呀。
其他几人在门外等了大概两刻钟的时间,窦子涵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门口。阿莲和阿蓉两个丫鬟早就等得心焦异乘,自从大小姐碰柱自尽后,她们根本就闹不明白这位小姐脑子里再想什么,这死人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看不出什么来,该怎么办?
“表妹可看出这女子的死因了?”韩知府看到窦子涵出来了,马上开口发问。
“这女子年龄大概在三十岁左右,有过生育史,死去的时间大概在三个时辰之前,应该是午夜的丑时左右遇害,无明显外伤,非窒息,非溺水,非中毒,初步确定,这女子的致死原因是,生前最后一刻受到致命惊吓,心脏骤然停止跳动,供血不足,引起心肌收缩,最后引发心脏窒息死亡。”
窦子涵侃侃而谈,目光有一种别样的自信,就连韩知府这样的人都不自觉地被她的话语吸引,虽然,她话语中的有些词语听起来有些陌生,但大概的意思还是可以猜的出。但他还是进一步确认道:“表妹的意思是,这女子是吓死的?”
“可以这么说♀是我从她身上发现的荷包,里面装着治疗心疾的药丸,姐夫可以找大夫查验里面的成分。”窦子涵颔首,然后将一个绣着精致花样的荷包递了过去♀荷包是她在为这名死尸穿衣时,从她的身上找到的,对死者来说,她身上任何遗留的东西也许都对破获案件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从这女子的身上的一些状态可以判断出,这名女子可能患有一定的心疾,简单地说,就是现在人们所说的心脏病,这种病不能情绪过度激动,或者精神高度紧张,如果收到重大的惊吓,有时晕倒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韩知府接过那荷包,打开后,放在鼻子旁边闻了一下,又掩了起来,递给了站在他身后的刘师爷。
“那表妹能否判断出着女子是受到何种惊吓才导致死亡的?”
“表姐夫,因为这房间内并没有遗留下明显的痕迹,还需您仔细盘问客栈众人才是,也许能从他们中间找到线索。”
窦子涵闻言,其实很想翻白眼,她是法医,协助破案是她的责任,找凶手是那些捕头和他这个知府大人的事情,验尸虽然可以确定死因,为破案确定一个有利的方向,但并不等于看到尸首,就能轻而易举地找到凶手。
“表妹提醒的是。”韩知府也觉得自己失言了,实在是因为这位崔家表妹刚才自信满满的样子,让他一时失口。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楼下那个死去的男子和楼上这个女子昨晚应该住的同一间房,也就是现在这女子死去的房间∏不是这样,小路子。”窦子涵面对那个早晨上楼来查看的伙计问道,她现在已经对这位韩知府成为宋慈,包拯不抱消了,为了早点找到凶手,早点脱身,她只好再次开口提醒。
“你叫小路子?楼下死去的男子与这死去的女子是不是一起住入你家客栈的?”韩知府经过窦子涵再一次提醒,忙将研究窦子涵的心思转移到了这个案子上。
“回大人的话,这两名死去的客人从其称呼来判断,应该是一对夫妻,他们两人是前天晚上住进来的,昨日一天,那男子曾经离开客栈一对时间,晚饭时分就回来了,这女子昨个一直在房内,并没有去其他地方,也不知道昨晚是什么人要了他们的命。”小路子口齿伶俐地道。
“昨晚这男子半夜出门时,是谁守在大堂?”窦子涵突然插了一句。
“小姐怎知那男子半夜出门了?”小路子脸上的表情闻言,有了轻微的变化,但马上又恢复了正常。
“你还回答我的问题呢?”窦子涵紧盯着小路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