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了坏事都想到是曾毅勋爆料。”
李鼎一听到这里忽然笑了起来:“你也别出了坏事就总想到是我做的。”
骄阳愣了一下,定定的看着李鼎一,车里没有灯光,映着外面的光线,能看到他的轮廓,眼睛明亮清澈,像暗夜里的星星。
李鼎一将胳膊收紧,让骄阳整个人重新贴着他,低头轻触了她的唇。
骄阳挣扎着想从他身上起来,却被搂的更紧。她躲闪他的唇,却被一路追逐的无路可逃。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后背有温热的手掌在轻轻安抚。直到开始激吻,步步深入,手指也随着温度的攀升而一点点探索进内衣里。
骄阳开始害怕,从没在车里有过这种经历,羞惭的整个身子都有微微的颤抖,忽然想到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连忙撑着身子想起来。
李鼎一按住她的身子,果断的控制住她的躲闪:“别怕,外面看不见。”
“我怕疼。”
“我保证会小心”
骄阳犹豫了一下:“我今天很累,以后再说,可以吗。”
李鼎一察觉到她的兴致不高,甚至有些排斥,没有再勉强:“那让我多抱你一会。”
骄阳没有抗拒,伸手回抱住李鼎一,脸贴着他胸前的羊毛衫。车里很静,空调的温度将外面的寒冷隔离了。她真的感觉很累,这种姿势暖暖的让她想睡觉。尤其听着李鼎一的心跳,一下一下,均匀又让人觉得踏实。
“白天有人问过你的手吗?”骄阳轻轻碰了碰他手上的纱布问。
“有,当然有。”
“你怎么回答?”
“实话实说。”
“那别人一定以为我很凶悍。”
“你凶悍早已经是众人皆知了,不在乎多这一次,他们也见怪不怪了。”
骄阳伸手捏了捏他平坦结实的小腹,疼的他轻叫了一声:“看看,这就是你凶悍的证据。”
“猪头!”
“白痴!”
李鼎一看着骄阳较真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伸手点了点她尖尖的鼻子。
骄阳却笑不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中看着眼前的人,百味陈杂,她知道她不应该沉溺在他的怀里,有他包围的一片天的外面,其实仍然是残酷不堪的,也许他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的另外一面,就一直在她面前扮演成一个单纯的男人。憋在心里的那一句,始终没有问出口。
李鼎一从骄阳的挡风屏旁边拿起一盘唱片,映着微弱的光线看了看:“谁的歌?”
“莫文蔚的专辑,出来很久了,闲了就拿出来听听。”
“也借我听听。”
“拿去吧,不过我估计你的工作繁忙,也难抽出时间来听歌。”
“忙里抽闲,上下班的路上听。”
骄阳笑了,把唱片塞到他的包里。又重新抱紧他。李鼎一很享受这种感觉,回应的姿态环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静静的闭上眼睛。
第二天李鼎一起来很早,没敢吵到骄阳,只在临走的时候在她侧脸上吻了一下。对于李鼎一来说,这是一个新的开始,因为骄阳似乎已经逐渐放下了从前的抗拒,她会主动抱他,安静而温顺。
他一直希望过这种生活,得到心爱的女人,两情相悦的感觉,似乎终于有了一丝甜头。让人向往和兴奋,连踏进公司的步伐也轻盈自信。
骄阳一早就醒了,却装作睡的很熟,她已经思考了一夜,终于到了做出决定的时候。
静静的房间,暖暖的空气,豪华的摆设,却掩不住心里的纠结。
去小保姆那边看了看小家伙,还在熟睡当中没有醒,这孩子自从来了李家,养的白白胖胖,越发变得可爱。她忽的想到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心中微沉。
跟翟菲通了电话,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她。骄阳觉得现在能倾吐心事的似乎也只有翟菲了。
“女人!你受什么刺激了?我和我老公拼命的想生个孩子,你这么顺利有了孩子,居然要堕胎?”翟菲显然对她的决定异常反对,“李鼎一不愿意娶你吗?让我去跟他说!他要是不负责,我非骂的这厮身败名裂不可!”
“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而且我不打算让他知道这些了,因为我想离开他。”骄阳的语气出奇的平静。
“傻瓜!像李鼎一这种档次的金龟婿没那么容易钓到,你现在走了,有一大堆的女人愿意来做候补,你得不偿失!”翟菲恨铁不成钢,在电话那头急的跳脚。
“我留在李鼎一身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现在才知道,他想做的事,我根本没法阻拦,我原来还傻傻的以为,我能左右他的思维和决定。现在看来,他实在比我道行高深,如果我和他继续下去,总有一天,我可能也没办法把握自己的心了,也许…我会爱上他。”骄阳抓了抓头发,心中最不愿拿到明面上的担忧还是说了出来。
“那样不好吗?”
“我和他在一起的初衷只是想让曾毅勋一家免遭祸害,可现在看来,我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李鼎一并没有放弃报复曾家。甚至不止曾家,从前和李鼎一有过节的人,几乎都在陆续遭殃。既然我没本事改变这些,但我至少可以选择离开他。”骄阳有句话一直不敢说,就是要在自己离不开他之前离开。
翟菲说了许多劝阻的话,骄阳知道自己这些天来犯了一个越来越明显的错误,不该相信李鼎一,更不应该贪恋这一点不该有的温馨。这是背离初衷的,她必须执拗的把自己的心冰冻在某个地方,不让李鼎一用任何方式,任何手段来暖化。那样她心里才能有一点点宽慰。
骄阳收拾了东西,看到沙发上摆放的麦兜公仔,依然憨态可掬,粉嫩嫩,胖嘟嘟的样子。
“我把你带走吧,也算留个纪念。”骄阳伸手拍了拍麦兜的帽子,找了个大的透明袋,装好直接抱下了楼。
一边开车,一边觉得鼻子里透着辛酸,伸手直接将手机电池拿了出来。麦兜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胖胖的身子俨然有一个人这么大。
她看到前方的路很长,恍然想起李鼎一当年说,每当看到路很长,就觉得日子很长。是啊,日子还长,可她的生活里必须撇开李鼎一,否则这样的发展,她自己也不能再原谅自己。
李鼎一中午就赶回了家,因为上午打电话给骄阳,忽然莫名的提示“不在服务区”。家里收拾的很干净,小保姆在别墅后面的花园里抱着小家伙散步。
“看到骄阳没有?”李鼎一拉开玻璃门问一脸懵懂的小保姆。
“齐小姐早晨带了一箱行李出门去了,哦,还抱了一个麦兜玩具,我看她脸色不好,我也不好意思多问。”小保姆客气的回答。
李鼎一突然觉得眼前金星闪烁,脑中嗡嗡做响,凭直觉,自己担忧的事可能真的发生了。恼的关了玻璃门就朝卧室去,一片安静,连被子也叠的异常整齐,桌面上属于骄阳的东西已经不见踪影。
打开衣柜,右边从前挂满了骄阳的衣服,现在已经空了。回头看看沙发,果然麦兜也没有了。
李鼎一忽然觉得眼前一昏,顺手扶着旁边的衣柜,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下面压了一张字条,俨然骄阳的笔迹:
“我一直以为,你答应我的事真的能做到,现在我才明白,你所想要的东西,是会不顾一切去得到的。我改变不了你什么,但至少我从前跟你的约定可以作废了。你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瞒我了,再见!”
李鼎一几乎不敢相信是真的,定定的站了很久,忽而疯了一样跑出门,满大街车来车往,人流穿梭,这个城市每天有多少过客匆匆他不清楚,只是今天觉得全是陌生的面孔。
家里这栋房子,好像处处有她留下的气息,昨晚还温馨的在一起,他还以为,他们之间终于有了一丝缓和,以为这种协议关系会有转机。没想到只是一种回光返照。她终于还是走了。
他边开车边在街上找寻熟悉的身影,从中午找到天黑,映着夜晚的路灯出了城,已经到了午夜,他开始绝望了,将骄阳从前的朋友都问了一遍,每个人都称不知情。
他想到翟菲一定知道,拨了过去,可对方接电话的是个男人,是她的老公,说了一堆商场的客套话,最后的结果却是:也不知情。
每个人接到电话都同情一番,安慰一番,没人知道骄阳去了哪里。
午夜的郊外,到处一片荒凉空旷,横躺在车上,拿出一瓶老早珍藏的酒,原本放了很久没舍得喝,今天喝起来,却是辛辣呛口。
又一次拨了骄阳的手机,毫无悬念又是那段“不在服务区”,李鼎一终于按捺不住,朝手机里喊道:“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没做…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李鼎一发起狠来直接将手机摔出窗外。
夜越来越深,一个人吹着冷风,歪歪斜斜的躺在车里,哼着流行歌曲,然后是放声大唱,歌声在空旷的郊外传出很远,随着冬日的北风飘荡。
直到有几个流里流气的男青年围住了他的车,看起来来者不善。
“他的车不错。”
“看起来像个有钱人。”
“也许是有钱人的司机。”
“不管了,把他拖下来,看他醉的样子,醒酒也是明天的事了!”
李鼎一在车里朦胧的听着外面几个人在议论。支撑起身子,自己走下了车,倚着车门,看着眼前的几个人,醉醺醺的像个疯子:“你们几个…来凑热闹?”
领头的一个青年嘲笑着叫唤:“哥儿们最近缺钱,想找你赞助赞助。”
李鼎一听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摇头看着围在身边的几个人:“说来说去,就是钱的事儿?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从前我也缺钱…现在不缺了,忽然发现我他妈比缺钱的时候还惨!你们几个来的正好!我闷啊…闷的很…”
几个人相互递了眼色,认定他真醉的不清,领头的趁机要上去要劫车。李鼎一抬手直接送了他一拳,一声惨叫。几个人这才意识到开打,一起涌上来。
李鼎一挨个教训,拳脚多年不用,今天打起来却十分顺手,几个人终于意识到他水准不一般,其中一个亮了刀刃直接朝他刺过来,他反手将手里的半瓶酒连同瓶子一起砸到了那人的头上。
几个回合下来,那几个人都躺在地上爬不起来。李鼎一却嗤笑的朝他们挥了挥手:“想打劫,还得再练练。我珍藏的酒啊,半瓶子都奉送给你了,你面子真大啊…”
李鼎一转身要上车,忽的想起了什么,回头到:“今天晚上得谢谢你们,很久不打架了…不想打了…不想斗了!我答应了不斗就不斗了,为什么没人信我?你们信不信?嗯?”
几个人被打的呲牙咧嘴,纷纷点头称:“信!信!”
“信个屁!”李鼎一朗声骂道,“没钱的时候就盼着有钱,就想把曾经欺负过我的人都踩在脚底下!现在才知道,其实最开心的不是报复的快感,而是心上人的信任!可是现在…没人信我,没人关心我了…什么都没有了!光有钱有什么意思?有什么意思?!”
李鼎一掏出钱包,里面两排各式各样的卡,现金只有寥寥数十张红色大钞,掏了所有的现金朝那几个人头上砸过去:“不是想要吗?拿走,拿走!”
那个人吓的没敢多拿,攥了手边的几张,赶忙撑着受伤的身子跑了。
“天黑,小心路!”李鼎一在背后耍着酒劲,看着连滚带爬的几个人,“早晚有一天,你们真有钱了,就会明白,其实没意思!真的没意思!想跟你在一起的人,都是为了钱…你想留住的人,却没办法用钱留住!”
李鼎一觉得眼睛湿了,心里像下了雨,到处冷冷的,什么也感觉不到。受伤的伤口因为刚才的打斗裂开了,钻心的疼。
一直到早晨,郊外的空地上有人摆起了早市,是附近村子的热闹市场,一夜躺在车里,宿醉未醒,就听到外面有算命的先生唱和着打油诗:
千里纵横,你总得有个家;
万众首领,你也得有个妈;
委屈烦恼,你非得有人听;
出色得意,你还得有人夸;
酷毙了靓绝了,你得有人爱;
摔倒了失足了,你得有人拉;
…
李鼎一听的出神,原来自己拥有的只是浮华,其实一转头,这些都成了空的,自己就像被架在空中,孤独的可怕…
李鼎一去医院重新换了药,伤口比前几天更严重了一些,被医生数落了一通,他只是淡淡地答应着。
下楼的时候,正值医院探病的高峰期,电梯拥堵了好久,排队的人越来越多。李鼎一看了看时间,离公司开会的时刻已经很近,索性从安全梯走下楼。
走了几层,迎面上来一对母子,儿子正背着母亲,一步一步都很仔细小心。在看清楚对方的时候,双方都愣了一下。
李鼎一这才发现,那对母子竟然是曾毅勋和曾母。
“鼎一?”曾母显然觉得意外,但又掺杂了一些欣喜,“毅勋,快让我下来。”
曾毅勋脸色微青,在母亲的催促下,不情愿地把母亲放下来,撇过头不屑于和李鼎一说话。
“毅勋看电梯人多,我又坐不惯电梯,一进去就头晕,他就带我走安全梯了。鼎一,你怎么也…”曾母恍然看到李鼎一手上包了纱布,惊得想上前看看,“你的手怎么了?”
李鼎一看着曾毅勋,冷笑了一声,“还不是拜您的宝贝儿子所赐。”
曾母心里咯噔一下,诧异地看向曾毅勋。
“你少血口喷人!你的手怎么了我完全不知道!”曾毅勋冲口反驳道。
“你故意制造假象,挑拨离间!这还不算吗?”
“我挑拨你?你配么?”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千方百计地破坏我和骄阳,现在你成功了,她已经走了。”
曾毅勋愣了一下,笑得很夸张,讽刺地瞪着李鼎一,“姓李的,你说反了吧!是你千方百计地破坏我和骄阳,只是你的阴谋败露,让她看清了你的真面目,才决心离开你!不属于你的东西,即使暂时得到也不会长久!”
“毅勋!”曾母赶忙喝止了儿子。
“妈!我自认说得一点错也没有。李鼎一这种人和他父亲一样,是为了得到心爱的人就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曾毅勋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
李鼎一听到他提到自己的父亲,心里的火腾地窜了老高,他能容忍别人骂自己,却绝不能听得自己父亲的名声受辱,上前提起曾毅勋的领子,一拳狠狠地打上去。
曾毅勋踉跄倒地,曾母心疼地赶紧上去扶他,却被甩开,他爬起来朝李鼎一这边一拳。两人扭打开来,在安全梯的两层连接平台上开打。
“你骂我父亲就是找死!”李鼎一一拳一拳都下了狠力气,心里的愤恨聚集到顶点,从小的一点一滴,成长的每个细节都有父亲的关怀,他绝不允许别人侮辱了他最敬爱的人。
“我说的都是事实!你父亲就是那样的人!”曾毅勋的嘴角渗血,颧骨已经青肿,却丝毫不甘示弱,狠狠地瞪回去,硬是回击了他的拳脚。
“毅勋!不许胡说!不要打了!”曾母死命地在旁边拉扯,想将他们分开。
李鼎一的火气被曾毅勋越激越高,下手也越来越重。曾母连忙上去抱住曾毅勋,止不住哭道:“鼎一,你打我好了!”
“妈,您让开!让他打!即使他再能打,我也一样要说,他父亲根本没有他想的那么高尚!”曾毅勋挑衅般的语气,说得决绝又响亮。
李鼎一上来要继续打,被曾母迎面拦住,“鼎一!我知道你所有的恨说到底都是源于我,如果我愿意赎罪,你们兄弟俩的恩怨可不可以就一笔勾销了?”
“妈!您不用求他,他这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曾毅勋拦住挡在身前的曾母。
李鼎一攥着拳头,站在一边没有动,“我只想教训教训曾毅勋,让他收起满嘴的肮脏,我不打女人,何况不管怎么说,您是我妈,即使您动手,我也不会动手。但是从前的事,您没办法弥补,没办法赎罪!”
曾母拦着一直冲动的曾毅勋,对冷冷地站在一边的李鼎一点头,“有,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曾母有些失神,眼泪斑驳,放开曾毅勋,静静地站了片刻,忽然一路朝六楼连接的平台陡梯跑去。
曾毅勋和李鼎一停了三秒钟,忽然意识到曾母的意图,连忙跟着追过去。
“李鼎一!我妈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辈子也饶不了你!”曾毅勋没命地追上去。
李鼎一被曾母的举动吓住了,赶忙跟着曾毅勋往前跑。曾母站在六楼的平台高处,映着阴沉的天气,显得羸弱不堪。
“妈!您下来!”曾毅勋站在下面喊道,“因为这家伙不值得,您就跟他直说好了!”
曾毅勋实在按捺不住,揪住李鼎一的领子,“姓李的,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我妈跟你父亲会分开,让你看看你该怨的人是谁!”
“毅勋!”曾母狠狠地打断儿子,“妈妈只希望你们兄弟和睦相处,你不要胡说!”
“妈!李鼎一从始至终就想置我们一家于死地,您不在了,他依然不会收手!反而坐实了他怨恨的理由!”曾毅勋头一次如此歇斯底里地讲话。
“我说过,我答应了一个人不再找你们的麻烦,就不会再找。你们都不必再演戏了!你们母子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我早就看够了!我和我爸爸从前受的苦,谁也弥补不了!我从来没想过让您用生命来补偿,因为这一切都没用…”李鼎一硬了硬心肠,转身出了平台。
曾母看着李鼎一的背影,仿佛看到当年的李父,似乎背影也能给人一种忧伤决绝的力量。忽然感觉风刺骨的冷,接着是天旋地转…
曾毅勋背着母亲下楼的时候,李鼎一还在医院里没有走,尔后远远地看到曾母进了抢救室。
李鼎一是在第二天看到曾母的化验单,上面显示她有严重贫血和心律不齐。不过一旁的符号却吸引了他,上面的血型清晰地印着:B型。
一连三天,李鼎一陷入了混沌的思考,所有关于从前自己和父亲献血的证件都拿了出来,父亲的献血记录上也是B型。
而自己的献血记录,却诡异地显示:A型…
李鼎一怀着满腹疑惑和种种猜想地来到病房门前,曾父和曾毅勋正围在曾母的病床前,满是关切而温馨的场面。曾母依旧虚弱,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鬓角微微泛白,还是慈祥和蔼的面容。
曾毅勋看到李鼎一就像看到仇家,顶着青肿的颧骨朝他投来鄙视的目光,“姓李的,你还好意思来!你把妈逼成这样,一点礼义廉耻都没有!”
“毅勋!”曾父连忙将曾毅勋喝止住,起身走到李鼎一面前,“鼎一,事到如今,叔叔想跟你谈谈。”
李鼎一没有抗拒,看了看病床上的曾母,和曾父一起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