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的声音有些怪,有点慵懒,但又似乎不是慵懒,而是一种不可名状的媚,冷静不禁皱起眉,声音不由得带了点迟疑:“你老公是不是有辆世爵?明天借我用一天咋样?”
“嗯?”胡一下的声音很细,音量很轻,说话十分困难似的,“好啊。你,直接…唔,直接拿备份钥匙去他公寓,车钥匙都在…在,唔…”
“你怎么喘得这么厉害?”
冷静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上哪儿不对劲,胡一下又微喘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答:“呃…唔,我在运动。”
“运——动?”
冷静眉头蹙得更深了,就在某个答案呼之欲出时,那端的电话似乎被交到了另一个人手中,紧接着,一个一听就让人不敢得罪的男声响起:“床上运动。”
冷静吓得手一抖,就这么把电话个挂了。大概一分钟后,她满头的黑线还没散去,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看着来电显示上闪烁的名字,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平复一下尴尬的情绪:“和你老公完事了?”
“中场休息。”这声音…
这低沉冷硬的男声,这十分有质感的男声,这再听就更让人不敢得罪的男声…
冷静手又抖了,幸好在她又要吓得挂机之前,另一个她熟悉的女声娇嗔道:“讨厌,电话还我…”
电话终于回到了女人手中,冷静暗自唏嘘一声:“你们啊,小心过劳死。”
“来这儿第一天就遇到地震,接下来14天,天天忙得脚不着地,好不容易今天休息,我们当然要抓紧时间啦!”看来胡一下的元气是恢复了,语气终于不再□,“对了,我刚没说完,车钥匙都在书房进门左手边的架子上,随便你选。”
“哦。”
“还有,你借车要干嘛?”
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还真有点难以启齿,冷静支支吾吾:“那个,你也知道,明天某混蛋婚礼,我可不想在他和她老婆面前…”就在这时,换衣间的门开了。
冷静抬头,愣住。
“你和你老公继续温存吧,让他等急了我怕我小命不保。”冷静说完立马挂断,目光始终直盯前方,只是越发愣怔了。
她有点不确定自己认识面前这个男人。
在酒店里围着浴巾、裸着上身、和Miss.更年期做着不法勾当的男人,或是穿着T恤仔裤、有些不修边幅、在T台下对她指手画脚的男人——那才是她认识的。
眼前的他穿着浆得笔挺的白衬衫,黑色西装外套与同色长裤,配上锃亮的黑色皮鞋,整个人都被衬得冷而硬,甚至眼里都多了一抹幽暗。
“穿上龙袍还挺像太子的嘛,不错,不错。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冷静干咳两声,不知为何比刚才打搅了人家夫妇的好事儿还要尴尬,眼睛在他身上乱瞄,就是不能直视他的眼,然后她意识到一个问题:“你领带怎么系成这副鬼样子?”
“这是我人生中第二次系领带。”他仿佛知道自己拥有多大杀伤性似的,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哦?是吗?”冷静终于找到再度鄙视他的理由,漫不经地上前,一边帮他系领带一边随口问问,“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我妈的葬礼上。
冷静手上动作不由得停了。
有点不确定地抬头看他,他的神色有一秒钟的严肃,不过很快恢复笑容:“没想到你这么容易被吓到,哎,我开玩笑的。”
冷静微微眯起眼,眼睛里散发危险信号,果不其然,下一秒她把领带结使劲往上
一扯,翟默顿时喉咙一紧。
冷静手里攥着领带,耀武扬威地看着他,可下一瞬,她的洋洋自得僵在脸上——
翟默下意识按住她的手,遇袭即要反击的本能在作祟,不容大脑反应,他已经翻过她的手腕,转眼就把她反扣在了墙上。
“砰”的一声,冷静止不住地尖叫:“我的手!”
翟默这才反应过来,慢慢放开她:“抱歉。”
冷静恨的咬牙切齿,顿时冷了脸,离开设计室,到停车场取车,全程一声不吭。
回头见小白脸还跟着她,冷静想了想,从钱夹里拿出几张纸币:“这是打车费,你走吧,明天早上我再通知你集合地点。”
“我好想告诉过你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关我P事,我只答应你包车马费和两餐。”
“这样啊…”他像是有些失落,低了低头,脖颈是个落寞的弧度,可立刻,他的语气就变了,“那我就不能保证我明天能不能准时出现,会不会让你一个人出席EX的婚礼。”
这女人的脸“唰”地一下僵硬,翟默自觉危险,退后半步:“是你刚才讲电话太大声。”
“算你狠!”冷静猛地拉开车门,“上车!”
“我那儿确实有个空房间,不过保险起见,你得把身份证暂时压我这儿,明天过后再还给你。”
“你手刚扭到了,我来开车吧,”翟默说完,都不给她反应的时间,转眼就坐上驾驶座,“我身份证没带在身上,不过你放心,我对A杯女人不感性趣。”
-_-#“那现在就去把你的身份证找来!立刻!要不然就滚下我的车!”
翟默眉心隐秘地一皱,不过此男历来变脸比变天还快,立马恢复笑脸:“好吧我错了。你有B杯。”
把这个有着暴力倾向的小白脸带回女人之家,冷静都有些佩服自己的胆量了,毕竟他对她来说,还还算陌生人。
他住五星酒店,虽然他声称他只是在酒店的pub打工、晚上顺便在pub里守夜;她的车停在酒店外等,而他从酒店出来,拿给她的不是身份证,而是国际护照——
冷静暗自决定,明天婚礼结束就立马把这小子扫地出门,这才按开女人之家的密码门。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
翟默边说边往屋里看,抬脚就要进去,被冷静拦住:“你今晚住我卧室旁边的空房间,注意,11点半之后你绝对不能踏出房间半步,因为我还有个室友,她一般11点半回来,你如果被她发现了,我就把你扔出去。”
“遵命,金主。”翟默拍拍她肩,分明口是心非。
他说着便绕过她进了屋,看着他这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冷静一百个不放心,跑进玄关,率先奔上二楼,到自己房间拿了用来反锁的钥匙才慢悠悠地走出来。
这时,翟默也已经到了二楼,冷静把拿钥匙的手藏到身后,另一手指了指走廊最角落那间房:“你住那间。”
翟默顿住,看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眼睛质询似地眯起,冷静只做一派心无城府的样子:“磨蹭什么,快进去啊!”
他依言进了房,冷静站在门口,牢牢握着门把:“附属浴室里有新的洗漱用品,床也是干净的,晚——安——”话音一落,冷静猛地拉上门。
“砰”地一声,回音都还在走廊山回响,冷静已经麻利地反锁了门。
门里传来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女人,你干嘛?”
小白脸倒是挺处变不惊的嘛,声音都不见一丝不稳——冷静更没有罪恶感了:“锁着你我才能安心,抱歉啦!”
她晃一晃钥匙,故意晃得叮当响,得意地踱回自己房间。本来因为明天要外出,她该在今晚就把工作全部搞定,可一开电脑,冷静就有些无心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