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第一美人的名号没了,其他的名号,会有的。

不,也许是很多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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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三日,大梁国长公主因容貌丑陋,不守妇道被凉王爷一纸休书休了。

这消息如同春风漫野般迅速传遍了整个梁国。

梁莫念嫁去凉王府三日,第一日因私会男子而遭刑,第二日因心存嫉恨而火烧司徒家祠堂,恶有恶报却导致自己毁容,第三日因伺候凉王爷做了大不敬之事而被天仙般的凉王爷果断休弃…

于是,梁莫念除了那被淫妃之女的糟名外,也成了梁朝闻名遭人取笑的三日贱妇。

除了三日贱妇外,还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与那曾经的大梁第一美人相对——大梁第一丑女。

这使得一直很是低调的梁莫念在大梁国又风风火火惹人讨论了一把。

梁莫念与连翘出司徒家时,不但遭尽凉王府下人白眼,无人送行,更甚至在经过市集时被人认出,遭到了唾弃扔打。

待回到皇宫门前时,已是狼狈不堪,形如乞儿。

宫里没有人阻拦梁莫念前行,只是望着她脏了的衣裳,毁了的容貌,以及一瘸一拐的姿态,毫不留情的笑语揶揄,鄙夷之意没有任何掩饰。

有的宫女甚至是在看到她们二人时,便慌慌的掩了口鼻飞奔而去,说是怕染了晦气。

连翘始终护着梁莫念,看到那些恶言相向的人便瞪大眸子狠命的瞪回去,满脸杀气。

等回到宫里角落两人居住的院门前时,连翘直呼眼睛又酸又疼,无缘无故的流泪流个不停,说是瞪的太用力了。

莫念没有说话,安静递上了娟帕让她拭泪。

当她们踏进院门时,梁莫念看到院中高入苍穹的苍天柏树下靠着一个人。

那人身穿着深紫色锦缎衣裳,远望去便是华衣贵服,衣服上刺着挺拔的竹子,更是显得他正气凛然,面目英秀。

她立在门前,顿了顿,便福了福,语气尊敬。

“魏侯爷。”

他听到这声音,背脊突然挺直了,高大挺秀的身子情不自禁一震,开口唤道:“莫念…”

梁莫念不抬头,仍旧垂着头,冷清问:“魏侯爷来此是为何事?”

“我在这儿”,魏南萧的眸中闪动着宛若琉璃般耀眼光芒,其中更多的,是情热的隐忍,“候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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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魏南萧

连翘见是魏南萧在院中,顿时双眸一亮,像是看到了希望般跑上前去,扑腾一声跪了下去,“侯爷,主子她…她在凉王府受了委屈,没有人做主,求您…求您面圣禀告皇上,要皇上为主子做主…”

梁莫念知道,连翘以为,魏南萧还是从前的魏南萧,还是最喜欢和梁莫念嬉耍玩闹的魏南萧,却不知道,两人早已形容陌生,不同往日了。

“侯爷,两年前主子的事也是被人冤枉,所以才到未央宫活活受了两年的罪,主子一直候着侯爷你…侯爷你终于来了,侯爷…”

连翘先是抽泣,说多了,变成了凄惨的哭声。

大概是想起了在未央宫的日子吧。

梁莫念没有阻止连翘哭闹,只是静静立在原地,抬脸定定望着魏南萧。

那夜太过昏暗,并未来得及望仔细,现在看来,他已褪去了两年前的少年青涩,一封成侯,刚毅俊俏的脸面仿若画卷,有棱有角的轮廓,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眼睛少了曾经的那番热情似火,多了些无形间的冰冷寒洌,但此时望见她时所闪过的恸情之意,依稀辨能让她辨认的出,这位飒爽丰姿,满面自信的侯爷,两年前曾抓住她的手一遍遍幼稚而像个孩子般的唤莫念,莫念…

“起吧”,魏南萧嘴中说着,没有低头,眼睛仍然直勾勾看着梁莫念,“你主子的事,我都知晓了。”

连翘止住了哭泣,慢悠悠站了起来,偷偷拽了拽梁莫念的衣角,用眼神提醒着,主子最喜欢的侯爷,在未央宫里常常念叨着的侯爷来了,主子为何还不笑呢?

“连翘,你先回屋去吧,我与侯爷有些话要谈。”

梁莫念将手上物什交给连翘,轻声吩咐着。

连翘接了东西便点头,赶紧跑向房内,对主子的担心才落下了一点点。

主子曾说过,这个世上最护着她对她最好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自己,一个便是魏侯爷。

魏侯爷是主子的保护障,是主子的做一切事的支柱,所以无论在未央宫受了怎样的刑罚,都会笑着说,南萧若是见到我哭,定会嘲笑我没出息的…我若想出去见他,便要尽快好起来。

现在,侯爷来了。

主子,一定开心极了吧。

那什么凉王爷,长的再美再俊俏,不懂得珍惜主子,还是靠边站去吧!况且,依主子的性子,定然是不会为他伤心一分一毫的!

这么想着,连翘便拍散了胸口的闷气,转头回厨房为梁莫念准备膳食去了。

院中,只剩下了魏南萧与梁莫念。

两人谁都不说话,只是相互对视着。

一个满含深情,一个冷漠至极。

深情的,是魏南萧。

他伸手,满脸痛楚去抚梁莫念的颊,“莫念,你的脸面…我那晚不该离开,更不该说那些任性之话,对不起…”

冷漠的,是梁莫念。

她冷冷打掉魏南萧的手,目光冰寒,语气冷绝,甚至带着些恨意。

“在此侯着我?呵…看来,您一早便预料到了我会被休了?”

他看着自己被打落的手,苦笑,“莫念,非要如此冷言冷语么?”

“倒也不是。”

梁莫念笑,手抚上自己烧伤了的左颊,声音淡然温柔,音调却是冷到极致的,“只是很好奇,魏侯爷你现在是来取笑我了,还是来想来看看…你亲手放的火,将我梁莫念烧成了什么模样了呢,魏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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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纵火真凶(一)

“只是很好奇,魏侯爷你现在是来取笑我了,还是来想来看看…你亲手放的火,将我梁莫念烧成了什么模样了呢,魏侯爷?

梁莫念话语声一落,便望到魏南萧浑身一僵。

“莫念,你怀疑火是我放的?”

“怀疑?”她摇头笑开,“不敢,污蔑侯爷的罪名,我梁莫念担当不起。我这么说,自然是认定了是王爷你纵火的。”

“如何认定的,说给本侯听听。”

她抬头,看到他眼见没有任何慌张之意,还是极其坦然平淡的问着自己话语,便咬了咬唇,说道:“司徒家祠堂占地颇广,若想真正纵火必要使用大量火油,侯爷您做事很是谨慎,净了身,梳了发,换了衣,却独独忘记了脚下的东西…而当日潜入司徒家的人,只有你一个!”

手指向他浅色的靴,右脚的边缘处,有一处小小的污痕,颜色不断鲜艳明显,却在风吹起的时候被梁莫念看在眼里,清清楚楚,“若是经得检验,我想侯爷靴上那块痕迹,定是火油残留下的。”

魏南萧随着她垂头望自己的靴,须臾,淡淡笑了,“对,是我。”

是我…

猛然抬头,梁莫念看到他平静的没有一丝变化的脸面,心中体会到了一种叫做绝情的东西。

她笑,“侯爷真是性情中人,这么不忌讳的便承认了。还是说看我在这皇宫中不会有人问津就如此肆无忌惮了,王爷就不怕…我梁莫念死在火中?”

“我一直在外守着,直等到看到有人将你救出才离去…我…不想见你嫁给他人便做了这样的事,你怨我是应该的”,他打断她的话,向前迈了一步,靠的她很近,“我毁了你的容颜,我会负责。”

她朝后退。

他朝前进,一把抓住了她的臂,“莫念,给我机会。”

毁了她的颜,迫得她被司徒家休出后,他对自己说,莫念,给我机会…

嘴角划开可笑弧度,梁莫念只觉得现在立在这里与魏南萧的所有一切都太傻了,甚至让她感觉自己有些愚蠢了。

“机会…两年的时间还不够么…”

她抬头,挑起了眉,“既然侯爷当年做了那样的选择,现在,又何必现在用这种手段来向我索要机会呢?”

顿了顿,她仰头凝视他,掩却了眼中痛楚,转为了清晰地嘲讽与冷笑,“侯爷现在不怕我毁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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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亲们喜欢魏侯爷还是凉王爷?

第二十七章 纵火真凶(二)

她仰头凝视他,掩却了眼中痛楚,转为了清晰地嘲讽与冷笑,“侯爷现在不怕我毁了你了?”

魏南萧停下所有动作,眼中闪过几分悔意之痛,便不再往前走逼退她了。

“你字字珠玑,将我越推越远,句句讽刺,将我打入深渊…莫念,你和从前,不同了…”

“莫念不敢。”

“你总是向我冷言说着不敢,现在,不是在用你的冷漠来挑衅我么?”魏南萧抿住薄唇,转过身朝那苍柏树望了一眼,看了许久,才说:“梁莫念,我在这里许下的诺言,一定会实现的。”

她双眸一滞,愣愣望着他。

“你的言语可以再冷再讽刺些,我既做了烧祠堂那样的事便是已决定了,从两年前我就决定的事——要你成为我的,一定要!”

他咧开嘴朝她笑。

梁莫念仿佛看到了两年前向自己言语那个少年,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人,一样的宣誓…

风扬起他的衫子,将他的衣角吹打出了圈圈涟漪,像是海面上的波纹,一圈又一圈…竟让她看的发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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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从厨房里出来时就见到梁莫念独自一人站在院中,双眸呆滞的望着院中那颗很高很高的苍天大树,嘴角被咬出了血丝也不自知。

“主子你怎么了?”她担心跑去,伸出手去晃梁莫念的肩,“侯爷已经走了吗?主子你和侯爷谈的如何啦,怎么站在这动也不动竟看树了,不是中邪了吧?”

“记得…”

梁莫念低声呓语,“原来他记得…”

“记得什么,主子你倒是怎么了,别吓连翘啊,连翘不能没主子啊!”连翘吓得不清,抓住梁莫念的肩膀晃的更加厉害,叫魂一般开始连连呼唤,“主子主子主子主子主子…”

陷入沉思的梁莫念被连翘的连环呼魂声给唤了回来,垂下眼看着快要吓哭的连翘,无耐道:“连翘,我本就有伤,脸上伤痕也未痊愈,你是想将我晃死提早见阎王不是?”

连翘听得主子熟悉的声音,忙停下手中动作,瞪大圆溜溜的眸子上下扫视梁莫念,“主子没事啊,你要吓死连翘了!”

“我当然没事”,莫念微叹,没有多作解释,抬起脚步朝屋中走去,“从昨晚到现在没用什么膳,现在却是有些饿了。”

连翘扶她进屋后便呈上了简单的膳食放在桌上,看到她拿起筷子便迫不及待追问:“主子,侯爷他…可有向主子说什么,可有什么表示?”

酌了一口清茶,莫念摇头,“魏侯爷只是来传话的,皇上明日早朝后召见我到书房去,有事要问。”

“只有这些?”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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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最狠毒的亲人

梁莫念喝完茶,简单吃了两口膳食后,见连翘那欲问还休的神情,无奈道:“连翘,你只肖明白魏侯爷与我们身份不同,以后也不会无缘无故踏足我们院子。”

“可主子是长公主,说什么尊贵不尊贵的,侯爷他肯来一定是还念着主子,又不计较您脸上的伤…”

梁莫念放下筷,语气变的冷了,“连翘,我想歇着了。”

连翘见她脸色不好,便住了嘴,没有多问。

莫念亦然不再言语,用完膳吃了药后便躺在榻上歇去了。

毁容貌,被司徒凉休,得知魏南萧放火的真相…这些对她来说,都不算得什么,两年未央宫的磨练,让她变得足够坚强了,坚强到现在能极其平静的去面对这一切而不落一滴泪,不留一丝怨。

而明日去见的那个人,才是她最恐惧的…他的父皇…自己至亲血缘的、最狠毒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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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微晨初晓,苍穹灰蒙,几多阴暗的云彩绕在天边不肯散去,团团骤聚在晨雾中,天色愈显沉重。

新的一天,阴暗至极的开头,细雨纷落,整个大梁皇宫被昏暗笼罩的透不过气来。

梁莫念身上的伤虽然并未得到痊愈,但休息了一夜涂抹了药膏后,已经可以不由人搀扶行走了,而脸上的缠绕的白色丝布,还需上几天才能拆除,她便顶着那被毁了的半张脸面,到天梁宫面圣去了。

天梁宫离她居住的院子甚远,绕过未央宫,穿过长长的青栈石道,再途径冷宫与各个妃子的宫门,足足费了将近一个时辰梁莫念才到达天梁宫门前。

早朝已散,路上除了大臣们便是些打扫的宫女和巡逻的侍卫们,在接受过他们望着自己脸颊惊奇掺杂厌恶的目光洗礼后,梁莫念跪匐在天梁宫门前的白玉石地板上,低声道:“罪人梁莫念,昨日得皇上口谕前来面圣,请公公通报。”

高高立在上方的内监望见,只是轻视扫了一眼,挥了挥袖子,用尖锐嗓音喊道:“皇上方才召了新宠入书房,吩咐了不许打扰,你先跪候吧。”

梁莫念闻言,抬起头来,“新宠?”

“正是,长公主你出嫁当日皇上选了十个新宠,昨儿个才耗费巨资买来了许多珍惜异宝送来那些宠儿大人呢!”

听着内监的话,梁莫念没作声,藏在袖中的手暗自握紧,心中一经思肘,懂了一切。

十万两银子的用途…原是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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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大梁国主

十万两银子的用途…原是为此。

用自己予凉王府换来的十万两,只是为了他去招揽更多新的宠儿…

如今大梁国主,因昏庸当道,沉迷酒色而致使国库亏空,仅靠着招揽了司徒家的财势才勉强能让大梁人民免去劳难之灾。

但这酒色——不是那成百佳丽,也不是那三千后宫美人。

而是——男人!

断袖龙阳之癖大梁国虽有之,却从未见过如此倾尽财力物力去挥霍只为那近百男宠…

大梁国主,对此已近痴迷。

以前的父皇,不是这样的。

听宫里的老太监说,这是在她的母妃被封作淫妃死后,父皇才性情大变,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更令人不解的是竟然连性向所取都改变了…

“长公主,皇上有召,随奴才来吧。”

内监一声高亢叫声打断了梁莫念的沉思。

她收回思绪,直直站起了身,随着内监跨上了一层层白玉石筑成的台阶。

台阶走到尽头,便是天梁宫那高高的门槛,她没有迟疑,抬起脚踩了过去——

片刻,到达书房门前。

内监弯腰通报,转身朝她嘱咐:“长公主,皇上吩咐你进去。”

梁莫念深呼吸,推开了门。

尽管一路走来她做了足够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却还是被屋内的**场景惊得睁大了眸,说不出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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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中盈斥着浓重的熏香气息,烟熏袅袅,梁莫念踏进屋子后稍稍掩了鼻来适应这过浓的香气。

屋中门窗紧闭,只在书桌前点了一盏装饰华丽的贵灯,昏黄的灯光映照着房间,烟雾弥漫中只能听到书房深处软榻前有娇软男子笑声。

“皇上,有人来了…”

那是比女人还要娇媚酥软的低哑嗓音,莫念听来,便下意识向前望,只见软榻上卧着大梁国主与一位容颜似水的娇柔男儿靠在皇上的怀中,媚眼如丝,身段如蛇,两只手紧紧搂着皇上的肩,唇瓣在皇上的锁骨处流连不停。

而软榻下方,跪卧着同样生的柔美的男宠,皆是衣衫半褪,手持果盘伺候软榻上的天子饮酒作乐。

正中穿着明黄袍子的男人,平日里的清俊早已被一股妖然取代,一脸媚气,满头银发,举止柔美,眼神阴戾,甚至让人一靠近,便能察觉到他浓浓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