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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让她纳闷不已,不知道怎么回事,卧室的门一拉就开了,她明明记得昨晚锁上的。

难道是她半夜里稀里糊涂起来上过厕所了?

来来回回围着门纠结了几分钟,看看房间里一切正常,她也就把这个困惑抛到了九霄云外。

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微信上好几条消息,都是唐梓恬和俞俏俏两人发过来的,对她昨晚的提前离开进行兴师问罪,唐梓恬更是一早又发来了个微信,让她有空了就来杂志社附近来吃饭,别又窝在家里不出来。

其实,和徐立方离婚,辛阮是震惊大于伤心,窝在家里也并不完全是因为伤情,更多的是因为她性格如此。

随便对付了点早饭,看着窗户里透过来的阳光,脑子里那些乱糟糟的发霉念头好像也被放在太阳下晒得失了踪影。她这些日子来第一次有了一点闲情逸致,打开手机开始浏览暌违已久的微博。

在这个信息碎片化的时代,微博几乎成了人们和世界联通的唯一工具,也成了吐槽、发泄、记录的所在。辛阮不能免俗,在微博注册了一个谁都不知道的账号,昵称“耳元”,是“阮”字拆解而来的,这个字,不仅是她的名,还是她故去的母亲的姓,对她很有意义。

这微博她并没有每天打理,而是想起来了就登录一下,零零碎碎地发一些随手的涂鸦和感言,这两年下来,居然也积累了一万多个粉丝。

刚点开热搜,她的眼神一滞,前五中有一个熟悉的名字跳入视线:裴钊阳深夜发博。

昨天唐梓恬的科普,刚刚让她明白了裴钊阳的真正身份,而今天是她第一次看到裴钊阳在微博的热度。

点进去看了一眼,裴钊阳的微博号在最顶上,粉丝三千零五十万,堪比流量明星;而下面各财经号和八卦营销号的分析。

财经际安:众所周知,华智科技明年八月就要开新品发布会了,裴钊阳在大寒的深夜发了这么一条意味深长的微博,意味着牡丹X6研发已经到了一个突破性的阶段,恭喜华智,期待牡丹X6。

娱乐八八八:震惊!裴钊阳深夜发博,原因居然是因为这个!详情请关注公肿号【网页链接】

娱十一公:细心的网友注意到,裴钊阳刚刚在慈善晚宴上花重金拍下了影后蔡芸捐赠的头面,随后又发布了这么一条让人浮想联翩的微博,莫非有什么好事近了?

辛阮的好奇心终于被吊了起来,头一次点开了裴钊阳的微博。

昨天居然是大寒。

看了那条微博,辛阮的脑子里浮现了第一个念头。

裴钊阳居然还懂二十四节气,这不是老年人才会念叨的吗?

旋即,第二个念头浮上脑海。

的确,和她一样想法的人很多,微博底下热门第一条就是:不愧是财经界第一老干部!

热门第二很逗,昵称就是“裴钊阳的小迷妹”:哪个小妖精勾搭你这么晚睡?以身作则好吗裴干部!

辛阮一看更博时间,深夜十一点半。

莫名有点心虚,难道昨天裴钊阳在她家呆到这么晚?可一个人坐在客厅看军事节目能有什么好高兴的?

这个问题可能只有裴钊阳才能回答了,辛阮随手又浏览了一下主页,和热搜页面、转发评论的八卦无厘头相比,裴钊阳的微博非常正式,关注五个,分别是华智科技、牡丹手机、微博小秘书的官博,还有两个私人号,从简介看也是商界人士,应该是他的私人朋友。

发博频率从六七天到一个月不等,博文和他的人一样,简洁、严谨,大部分都是工作相关,偶尔会冒出来几条摸不着头脑的抒情,就好像昨天晚上那一条一样。

一直往下拉,快看到去年初的微博了,辛阮的手指顿住了。

她这可真是闲得没事干了,去翻人以前的微博干什么?这好奇心好像超出了正常的范围。

赶紧退出了裴钊阳的主页,她顺便打开了自己的后台,最后一条微博是她信手涂鸦的几张原创表情包,一个名叫“糖渣渣”的小狐狸精。

两个星期没看,后台的评论居然有了两百多条,好些粉丝都直呼“好可爱啊,求再多来几个”。

私信也有好几条,点开一看都是未关注的陌生人,两个是加粉的,一个是忽悠人做公益的,最后一条私信还很诱惑人:你好,我是云旗通讯的项目负责人,对你的表情包很感兴趣,有意向的话加我球球,**6666,我们具体商谈合作事宜。

云旗通讯是国内最大的新媒体公司,旗下下辖两家知名社交媒体软件,又在视频、游戏等多领域都发展火爆,俞俏俏所在的云旗视频就是这家公司的,怎么可能看上她的表情包?

一定是骗钱的。

还弄了这么一个靓号来忽悠人。

辛阮笃定地想着,把这些人统统拖进了黑名单。

门铃响了起来,辛阮快步到了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瞧了瞧,两个身穿工作服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

她有点纳闷:“谁啊?”

“送家具过来的。”

“你们不是说要年后才送吗?”辛阮愣住了。

“裴先生早上刚刚定的,说家里有人,我们就第一时间送过来了。”

家具送进来了,除了床,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刚好都是公寓里缺少的。

昨天裴钊阳在这里转了一圈,居然都记下了,而且挑的款式和颜色还挺符合辛阮的审美的,卧室的床和衣柜是乳白色的,和白色碎花的窗帘配在一起有种梦幻公主的感觉。

难以想象,裴钊阳这样的男人也会选出这种家具来,不,应该不是他亲自去挑的,一大早的,他哪有时间,派个秘书就可以了。

于情于理,辛阮都不能无动于衷,犹豫了好半天打开了通讯录,拨通了裴钊阳的号码。

手机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听筒里响起了低哑的声音:“嗯?”

“谢谢欸,家具很好看,”辛阮也不知道说什么,“多少钱?我看看能不能把我那套去退了,把钱给你。”

听筒了没了声息,辛阮有点尴尬。

“把订货单给送货的人,他们会处理的。”裴钊阳淡淡地道。

“好的,那没事了…”辛阮觉得和他说话有点透不过气来,想赶紧挂断。

“晚饭一起吃?”

“我…有点事。”辛阮撒谎。

“什么事?”

这是要刨根问底,辛阮急中生智:“那个…得…得去外婆家!”

裴钊阳“哦”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辛阮松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来,她真的已经快三个星期都没去看过外婆了。外公已经去世,外婆一个人独居着,以前没什么事的话,她每周六都会过去探望,自从出事后,日子过得稀里糊涂的,把外婆忘得一干二净。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心里“咯噔”了一下,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是外婆打来的。

她定了定神,赶紧接通了电话:“外婆,我今天起得晚了,等会儿就过来,你想吃什么?我带过来。”

“小阮。”外婆叫了她一声,却一下子止住了。

辛阮心里隐隐觉得不妙。

外婆是个医生,已经退休好几年了,平常就是和老朋友、邻居喝茶唠嗑上老年大学,偶尔去以前带过的学生那里指导一点疑难杂症,生活很丰富多彩,不会来八卦、干涉小辈们的生活。可是,毕竟徐立方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她难道也听说了?

“外婆,你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外婆的声音有点颤抖:“没什么,想吃的家里都有,今天吴阿姨做了你最喜欢的咖喱蟹,早点过来。”她顿了顿,又道,“外婆别的都不要,就求咱们的小阮能开开心心的。”

外婆家住在市中心的一个老式小区中,里面都是独门独户的小洋楼,建筑风格独特,一度曾被取景拍摄过纪录片,被视为那个年代建筑中的经典。

这里寸土寸金,曾经有一阵子风传要拆迁,但政府后来转变了思路,改拆迁为局部保护,把这一片保留了下来。

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小径往里走去,两边的湘妃竹一丛一丛,竹叶在寒风中簌簌作响却又傲然挺拔,一栋栋暗红色的小洋楼就在前方。偶尔有一两个年长的邻居走过,和辛阮都很熟,笑着打招呼:“小阮来啦。”

辛阮也欠身行礼。这里的邻居们好多都是有头有脸的长者,就好比她的外公,生前就是个很有名的书画家。每次到外婆家,辛阮就觉得自己也成了从前那个年代的千金小姐,整个人都被熏染得典雅而古朴了起来。

按了门铃,吴阿姨来开了门,一脸忧色地把她迎了进去:“老太太可念叨着你呢,这两天连老年大学也没心思去了。”

屋里点着好闻的熏香,辛阮自幼就闻惯了这味道,特别喜欢;茶几旁的养生壶里煮着红枣生姜茶,正汩汩地冒着泡泡。

楼梯上传来了“蹬蹬”的脚步声,外婆夏婉从二楼下来了,她今年已经七十了,身材依然保持得很好,满头的银发非但不显老态,反倒更增添了几分优雅的气质。

站在辛阮面前停顿了几秒,夏婉一下子紧紧地抱住了外孙女。

辛阮明白,外婆什么都知道了。

心里一酸,不自觉地把脸埋在了外婆的肩膀上,她像小时候一样轻轻啜泣了起来。出事以来的茫然和委屈,化作了泪水流出了体外。

夏婉心疼得很,轻抚着她的头发柔声安慰:“乖囡别怕,没什么,过了这个坎就好了,有外婆在呢。”

辛阮哭了一会儿,终于不好意思地抹了一把眼泪,抱着外婆的胳膊撒娇道:“你放心吧,已经没事了。”

夏婉不信,不过也没再说什么,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仔细端详着,很是心疼:“欸,这都瘦了一圈了,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了?这两天就在这里住着,让你吴阿姨给你好好调理调理。”

吴阿姨端上了一杯红枣生姜茶:“先喝几口,暖暖胃。”

正说着,门铃又响了,没一会儿,一连串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辛阮回头一看,不由得怔了一下,父亲一家子居然也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裴钊阳:外婆,好羡慕你的肩膀。

裴钊阳:也不知道我的小辛辛啥时候能来我的肩膀上哭一哭。

醋哥: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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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寒(五)

辛阮的母亲自幼受外公的熏陶,女承父业,专攻油画,据说非常有艺术天分,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小有名气的青年女画家;而父亲辛振山是夏婉的学生,家里条件不太好,胜在勤奋好学,很得夏婉的欣赏。一来二去,母亲就喜欢上了这位清贫却有志气的年轻医生。

两人的结合破费了一点周折,原因有很多,性格、家世都需要磨合,结婚后,两人有了一段幸福的生活,生下了爱情的结晶辛阮。

然而不幸的是,母亲自此之后得了产后抑郁症,治疗了两年,最后还是没敌得过病魔的折磨自杀了。

当时自杀的原因传得沸沸扬扬,有的说是母亲因为结婚怀孕在绘画上遇到了瓶颈,钻进去出不来了,有的说是因为父亲忙于事业忽视了母亲细腻丰富的感情,还有的说母亲深陷婚外恋的漩涡,更有人迷信,隐晦地暗示母亲是被她克死的。

外公外婆对这些传闻都嗤之以鼻,在一群小辈中特别疼辛阮,寒暑假常常把她接到身边照顾,感情很深,不过,别的表弟表妹都有继续走绘画这条路的,而辛阮,外公外婆却再也没让她和母亲一样拿过画笔。

十九岁那年,外公去世了,去世前还一直叮嘱她,千万不要画画,不用对自己有什么压力,做个普通却快乐的女孩。

辛振山单身了三年,最后在母亲死后的第四年再婚,有了第二任妻子林栀,两年后第二个女儿辛绯出生。虽然有了第二个家庭,但辛振山对第一任岳父岳母还是非常尊重,逢年过节都会上门探望,平常也经常买这买那孝敬,再婚前还特意将林栀带到家里取得了岳父岳母的首肯。

不过,今天这样一家三口同时登门,真的算是很少见了,以前是有正月拜年才会这样。

辛阮起来叫了一声“爸”,又和林栀和辛绯打了声招呼。

辛振山的脸色不太好,站在她面前气恼地问:“出了这么大事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还是你外婆打电话我才知道。”

林栀也情急地一把拉住了辛阮的手:“到底怎么回事?我看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立方怎么看都不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人啊?是不是别有隐情?”

辛阮不习惯和她这么亲密,不着痕迹地把手抽了出来,垂下眼睑道:“不想让你们担心,所以就没说。他的事情我都不知道,现在离了婚了,那就更不知道了。”

“离婚了?”

辛振山和林栀几乎同时叫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辛绯在一旁插话:“姐,那不是太便宜徐立方了?你跟了他这么久,现在什么好处都没有还落了个二婚。”

“怎么说话的?”辛振山训了她一句。

林栀赶紧拽了她一把,她嘟着嘴不出声了。

外婆恍若未闻,神情淡淡地道:“振山,你还好意思责怪小阮?当爸的连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你对女儿的关心呢?”

辛振山愧然地道:“这…最近太忙了,刚下乡援医回来,科室里也脱不开身。”

“算了,吃饭吧。”外婆招呼了一声,吴阿姨也把菜都端出来了,大家都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咖喱蟹就放在辛阮面前,蟹盖比她的手掌还大,两只大鳌肥硕,鳌壳已经被敲开了,浓浓的咖喱酱浇在上面,散发着一股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

这阵子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辛阮还真的馋了,饱餐了一顿,就着咖喱蟹吃了两碗饭。

末了她抬头一看,餐桌上其他人都没怎么吃,神情各异地看着她。

吴阿姨的眼睛里闪着泪花,掩饰着站起来去加汤,嘴里念叨着:“夭寿啊,把孩子折腾成这样…”

辛振山轻咳了一声道:“这几天住在哪里?回家来住吧,你的房间还在,收拾一下就好了。”

“是啊,”林栀也在旁边帮腔,“家里总有口热的饭菜吃,省得让你爸你外婆担心。”

辛阮知道他们误会了,哭笑不得:“不用了,我现在住在东岸花园,以前妈留给我的那套小公寓里,进出都很方便。”

林栀显然松了一口气。

坦白说,这个继女挺难伺候的。

虽然打小没了妈,却还是被千娇百宠地捧在掌心,她在面前还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了一个字让人家不高兴了,到时候还累得辛振山被那两位高高在上的岳父岳母批判。

可就算她费尽心机讨好,人家还是并不领情,从小就叫她“林姨”,长大后也没改口叫过一声妈,对她一直客气而疏远,后来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也就冷了心了,表面上的衣食住行照顾到了就好,其他的她也管不了。

后来辛阮上了高中就开始住宿,一直到大学毕业结婚,在家里也就是双休日住上一两个晚上,来去匆匆。现在他们一家三口人住得好好的,要是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相处呢。

不过,这心思当然不能让人看出来,她赶紧关切地问:“那还有其他什么麻烦事吗?说出来听听,说不定大家也能帮上点忙。”

“姐,姐夫…哦,徐立方他到底是干什么去了?”辛绯很好奇地插嘴,“他不是很爱你吗?现在他欠了一屁股债不会牵连到你吧?会不会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实际把那些钱都转移了带着小三跑了?你和他离婚岂不是便宜他了?”

林栀和辛振山的脸色一凛,辛绯的这些问题很难听,却很尖锐地直指事件的中心。

“笃笃笃”。

外婆在桌面上敲了三下,轻咳了一声。

这是她要发表意见的前奏,大家都不说话了。

目光朝着餐桌旁 人一一扫了过去,外婆的神情傲然威严:“我今天就是为了这事特意把你们都叫来的。不管阮阮出了什么事,她都是我们家的心肝宝贝,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看重这些阿堵物的,都是没用的废物。照我说,这个婚离得好,谁稀罕徐立方那些破钱了?当初要不是看他真心喜欢阮阮,他再有钱我也看不上。”

她的声音顿了顿,目光落在了辛阮身上,语声温柔了起来:“阮阮,咱们都是一家人,你有什么难处不要藏着,尽管和外婆说,外婆这里有点积蓄,你外公也留下了一些藏品和几幅画,在市面上值些钱,实在不行,这栋小洋楼能卖个几千万,拿去应应急。”

餐厅里鸦雀无声。

辛阮的眼底湿润了,叫了一声“外婆”,哽住了喉咙。

辛绯偷偷看着辛阮,眼里是满满的羡慕。

“这万万不行的,”辛振山恍然清醒过来,“哪能要妈你出钱,我这里也有点先顶着用。更何况万事总也要讲个道理,阮阮没沾过徐立方的便宜,哪能让阮阮偿还债务?”

林栀如坐针毡,偷偷在桌子底下掐了一把辛振山。

“我还以为你不管你这个女儿了呢,”外婆淡淡地道,“看来你还知道你是她爸。”

“妈,你骂我别的我都受着,可要说我不管阮阮了,那我可不能接受,”辛振山激动了起来,“阮阮是我和薇薇的女儿,我比谁都盼着她过得好。”

眼看着两人要争起来了,辛阮吸了吸鼻子站了起来,抱了抱夏婉,又抱了抱辛振山,哽咽着道:“外婆,爸,你们别争了,真的,我很好,没有债务问题,用不着拿你和外公的家产去填什么窟窿。”

费了好半天劲,辛阮终于让夏婉相信,她真的没有被逼债,也没什么生存问题,能养活自己。

吃完饭,辛振山还要去医院,辛阮送他们到了门口,辛振山摸了摸她的头,叹了一口气,走了。

几分钟后,手机“叮咚”一声,银行的短信过来了,账户里多了十万块钱,辛振山打过来的。

辛阮看着短信半晌,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

她和家里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小时候外公外婆生怕她在后妈这里受委屈,三天两头把她接过去,两个舅舅也很疼她。小时候她还没觉得,等长大了就隐隐地发现,辛振山并不太喜欢亲近她,对辛绯就亲热多了,常常喜欢又抱又亲,再加上当时辛振山是医院中的骨干力量,忙得脚不沾地,父女俩有时候好几天都见不上一面,感情自然而然地也就淡薄了。

她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辛振山不喜欢她。

想来想去,可能是因为她长得很像去世的母亲,而且,母亲说到底,是因为生了她以后才得了产后抑郁症离开的。

这钱过阵子还给辛振山吧,过完年,她就去找工作,怎么都能养活自己。

在外婆家住了一晚,陪着老太太唠了一晚上的嗑,辛阮第二天吃了午饭才走,临走的时候外婆硬塞给了一张卡,辛阮推辞了两下,外婆生气了:“给自己外孙女钱难道都给不了了?你这是嫌弃外婆老了吗?”

辛阮没办法,只好暂时先收了起来,以后再想办法还。

这两天吴阿姨变着法子换菜式,两天下来,她觉得自己的腰都肥了一圈了,决定走路去地铁站,消耗一下能量。

走出胡同口过去两条街就是际安市老城区的黄金地段,富盛广场、铂圣百货、中山西路步行街等中高档的消费场所近在咫尺,再过去就是将际安市新旧两个城区一分为二的黄罗江,夏天的时候,江岸两边熙熙攘攘的都是人群。

可能是因为快要过年了,现在广场附近有点冷清。她裹紧了羽绒大衣匆匆而行,快走过富盛广场南大门的时候,猛地停住了脚步。

前面人行道上,有一男一女正在说着话,那女孩脚下放了一堆礼品袋,毛茸茸的白色围巾中露出了大半个侧脸,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五官甜美娇俏,仰着脸边说边笑;而那男的背影高大挺拔,气势卓然,她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她匆匆领了证的第二任老公裴钊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