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字成功引出她的眼泪,他暗叹口气,轻声哄着,一个不注意,对面病房的门就打开了。
“小舒,你姥姥在等你们呢!”来人的轻唤,分开紧抱的两人。
她从他怀里抬起脑袋,对着来人叫了声,“爸爸!”,再拉着他往病房走。
擦身过时,秦凯向她父亲点头示意,“叔叔!”
“去吧,就等你呢!”任爸爸红着眼眶说。
一群人围在病床前,见着他们进来竟然都自发地捂着嘴巴退出去,最后就剩下他们和姥爷。
姥姥握着他的手说了好些话,句句饱含对任舒的爱,让她就像个孩子蹲在床边,抓着姥姥的手一直哭。
“小舒就交给你啦!”姥姥握着他的手,气息不稳。
“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他有力地回握那双苍老的手,给出承诺。
心电仪停止那刻,她哭倒在他怀里,秦凯只是搂紧她,不说话,轻柔地拍着她的背,给予无声的安慰。
姥姥去世很久后的某一天,他忽然接到她的短信,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原来,爱情真的是线段!”
“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慨?”他问。
“姥爷现在每天都要在姥姥常坐的那张椅子上发很久的呆,我猜他可能爱她。”
他拿着手机,不假思索地回复,“不是可能,是一定。那天晚上,我听到他伏在姥姥耳边说我爱你!”
“真的吗?”她不敢置信。
“真的!”秦凯斩钉截铁。
其实原话并不是“我爱你”,但他却觉得那句话更震撼,他说,“你先去,走慢点,等着我!”
有什么样的爱能抵得过生死相依?
大概过了一个多月,她才从失去亲人的悲痛中缓过来。周末,他们见面,他竟然敏感地发现她瘦了,带着她去饱餐一顿,吃过饭,她抚着圆滚滚的肚子哀叹,“我好不容易瘦下来的肉,这下又补回去了!”
他抿着嘴淡淡一笑,捏捏她瘦削的下巴,“哪有胖?你看,都是骨头!”
她不满地皱皱鼻子,捉住他的手,小心地试探,“你喜欢胖一点的女孩子,还是瘦一点的?”
他反手擒住她的葇夷,包进掌心里,一本正经地说,“我喜欢你!”
她惊讶地睁大眼睛,仿佛不敢置信他会说出这样甜蜜的情话,半晌才涩着嗓子嗔骂,“油嘴滑舌!”
他没有抗辩,只是开车送她回学校,一路上她叽叽喳喳地说着毕业旅行的事情,“我很想去香港!”
“购物天堂,女人都向往!”他说。
她嘟着嘴反驳,“我才不是去购物呢,我想去迪士尼!”
“迪士尼?”他侧眼瞄了她红扑扑的脸蛋,哑然失笑, “我以为只有睿睿才会喜欢那里!”
“睿睿是谁?”她好奇。
“一个小男孩,很可爱的小男孩!”想到活泼聪明的小包子,秦凯抑不住嘴角上扬。
“是她的儿子吗?”她轻声问。
“嗯!”
“你经常见她吗?”她的声音更小。
秦凯以为她说的的小包子,便如是点头,“有空时会跟他去玩!”
见他如此坦然,她到有些不好意思,憋着一口气不再吭声,一路默默地到学校。
车到学校,她握着解开的安全带,怔怔地望着车前,半晌她才开口,“你能不能不要经常见她?”
秦凯茫然地问,“怎么了?”
“我会吃醋啊!”她振振有词。
“吃醋?”他讶然,怎么还跟个孩子吃上醋了?
“我可以不介意你很爱很爱她,可是藏在心里就好,不要让我知道,我也会难过的…”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到后面几不可闻。
秦凯这才明白过来,她误会了。他长吁口气,揉揉她的头发,有些心疼地说,“傻瓜,首先我没有经常跟她见面,其次,放下一个人,并非不再想起,而是偶尔想起,心中不再有波澜。我爱过她,但已成为线段。”
“那我希望咱们是射线!”她咬着唇说,忽然身子往前一凑,贴上他的薄唇。
轻而暖的嫩唇像绒毛一般,缓缓地、柔柔地扫过他的唇、他的心。
秦凯轻轻吸了口气,很快被环绕在鼻翼间的甜美气息打动,大掌情不自禁扶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深深地吻下去。唇舌交缠,她的生涩和羞赧让他眩晕,心脏久违的悸动让他承认,他们的确是一条射线,有起点,无限延伸…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番外写好很久了,但一直在改,最后成了这个
总觉得自己把秦凯和番外都写成了淡淡的忧伤和淡淡的幸福,一切都淡淡的,没有钟帅和小涵的轰轰烈烈,也没有周延和微微的攻守相撞,就像一杯温开水,不烫不冷,却让人温暖。
我一直固执地认为秦凯这样的男子必须要一个任舒这般大智若愚的女子来相爱相守,也许不会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但一定会如流水般隽永长久。
我自诩配角控,也特别钟爱他们的,所以给予他们最简单也最真实的幸福,就像结局所说,有了起点,无限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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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小宝日记
最近比较烦,比较烦!
因为我妈妈又怀孕了。别误会,我不是怕从此在钟家地位不保;也不是担忧大人们会喜小厌大,不再爱我;更不是嫉妒还未出生的小屁孩儿…我只是受不了大人们理所当然地觉得我必须要害怕,必须得伤心。
“小宝,不管怎样,你永远是妈妈最疼爱的儿子!”、“小宝,你是奶奶的小心肝儿,奶奶最疼的还是你!”…偶买高!我真的特别想擦干脸上的口水,弱弱地抗议,其实我丝毫、压根、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还特别期待妈妈给我生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吗?最好是跟江一诺一样粉嘟嘟、肉肉软软的小包子!对了,江一诺是二叔的女儿,我的小表妹!
哎,算了,说了也不会相信。前几天,我只是关心地询问妈妈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儿,大人们就紧张兮兮,私下决定对我三缄其口。好吧,我觉得还是不要问,装酷到底,反正,我发现偶尔装装心灵被伤害,还能骗他们给我买很多好东西!
对了,最近我察觉,原来老爸也跟我一样很苦恼。自从发现妈妈怀孕,我爸要么处在焦躁不安的状态,要么就是凭栏发呆,偶尔还会对着老妈的肚子长吁短叹。一开始,我结合这些年但凡妈妈跟我腻歪必遭老爹白眼的待遇,猜测他老人家是患了大人们担心的“失宠综合症”。
不过,前些日子去周子星家里玩,听他跟六叔聊天,我才发现他好像是担心妈妈年龄太大,生孩子有危险。
我本奇怪,生孩子能有什么危险,我妈不是把我生下来还养这么大吗?可是,当听到六叔说微微阿姨生周子星的时候胎盘下不来,差点死掉,我忽然觉得好恐怖啊!
不行,我得叫我妈别生了,虽然我希望有小包子能捏捏,可是我更爱老妈啊!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最后一章番外就结束全文,这一路谢谢所有亲们的陪伴,作为一个新人,二婚有这样的成绩,我是幸运的,也要谢谢每一个见证我成长的读者,谢谢你们无论我写得怎么样,都包容支持鼓励我,真的很感谢大家
这样的成绩我也惶恐,怕自己以后的文会扑死,所以我不敢开微微和妖孽的坑,怕写不好,也对缘来还是你忧心,怕大家不会喜欢。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继续写缘来,也发现顾虑太多的结果就是速度变成天速一千,龟一般的速度。后来在前辈的开导下,终于明白,没有谁能保证自己每一本书都好,也不能做到本本大家都喜欢,只要做到尽力就好。
所以,我还是要把我的故事写好,火也好,扑死也罢,我都会坚持写,而且认真的讲好想讲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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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番外
番外一,生子篇
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周小六发现只要沾上谈微微的名字,他就成了胆小鬼。
上午正开着会,周延忽然接到家里电话,“小六,微微要生了。”
“要生了?”一向风度翩翩的周董霍地站起来,还手忙脚乱地打翻了整杯咖啡。
望着冲出去的老板和被泼脏的市场分析报告,陈秘书心生感慨,这老板娘是上天派来收拾boss的吧?
几个月前老板去了趟C市,回来就吩咐以后办公地点要迁到C市,害他成天北京C市两地跑,空中飞人一样,头等舱坐得骨头疼。好了,熬到6个多月,老板终于把美人哄回北京,也回来坐镇。本以为苦日子到头,谁晓得老板大人为了陪美人,定下每周只来公司3天,一副担子继续压在他身上,苦不堪言啊…
这下有救了,美人要生了。不过,话说他家boss从妻奴转而走上奶爸道路,从此君王不早朝虽然这工作收入不错,福利更是优,可是他也盼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啊!
哎…
这边陈秘书焦虑,那边刚刚赶到医院的周延更是忧心忡忡。最近几次检查,微微的血压都不算特别好,偏偏这倔女人还要坚持顺产。
他到时,病房已经消毒完毕,转换为产房。院方考虑到卫生条件,要他等在外面,可里面传来的声响让他哪里等得住,揪着妇产科的主任嚷着要进去。
“里面都消毒好了。”主任解释。
“我不管,我得进去陪着她。”话虽霸道无理,可情谊却让人理解。
“可是…”主任为难地说。
“算了,给他消毒,让他进去。”一旁守着的院长开口解围。
周延一推开门就听到谈微微声嘶力竭的痛呼,他疾步冲到产床边,在看见微微痛得发白的脸时,他的心就像被只巨掌紧紧揪住,教他几乎无法呼吸。
助产的医生见忽然闯进一个人,不由地拧眉,“你怎么进来了?
周延没有解释,只是握紧微微的手,轻声说,“我在这里,没事的、来,试试调节呼吸。”他带着她一起尝试孕妇分娩课上学来的呼吸法,帮助她减少阵痛。
他低沉稳定的嗓音让微微的心也安定下来,她连连喘了几口气,强忍住痛,用力回握住他的手。
医生见周延在场能帮助分娩,也不再开口赶人,而是指挥着微微用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汗水早已浸湿衣裳,就连头发也黏在粉颊上。可周家宝贝还是眷念着妈妈的肚子,谈微微忍受着越来越频繁的宫缩,牢牢握住那宽厚的大手,寻找那痛楚的汪洋里唯一的依靠。
周延站在床边,寸步不离,可脸色却比生产的微微还要苍白,“还有多久才能生?”
医生检查了一下,答道:“快好了,宫口已经开了。”
可这个快好了竟然又是漫长的过程,听着微微几近尖叫的哭喊,周延觉得自己快被逼疯,脸色铁青的他,开始对着医生咆哮,“到底还要多久?”
“快了。”医生看都不看她。
望着弓起背,面色苍白如纸的微微,周延心急如焚,精壮高大的身子,竟也颤抖不已,他握紧她的小手,对医生说,“不生了,你给她剖腹产。我不让她生了。”
“再吵就出去!”医生瞪了一眼狂躁的周延,决定收回刚才对他的评价,这男人压根是进来泄气添乱的嘛。
“不要剖腹产!”谈微微也低声抗议,她都痛了这么久了才剖腹产,死都不要。还想再斥责他几句,不料一阵前所未有的疼袭来,谈微微揪紧他的手,一用力,周家宝贝终于出来了。
“生了,是个男孩儿,恭喜你们。”医生抱着一个皱皱的娃儿递到他们眼前。
被疼痛折磨了几个小时的微微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慢慢合上沉重的眼睛。
“现在不能睡,再用力,把胎盘挤出来。”医生把孩子交给护士清洗,拍了拍微微的脸。
“好累。”她不满地嘟囔,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
“出来后再睡,来,用力。”医生继续鼓励她。
可谈微微真的好累,她好困,好想睡觉…
医生看着越来越低的血压和产床上渐渐晕开的红色,心急如焚地对护士说,“快去叫陈医生进来,就说产妇胎盘下不来,开始出血。”
“怎么回事?什么出血?”周延抓着医生的手,慌乱的问。
医生这才发现他还在里面,连忙对另一个护士说,“把他也弄出去。”
“我不出去。”周延甩开护士的手,狂躁地吼,“你他妈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
小护士被吼得一怔,可怜兮兮地望着刚进来的妇产科主任,“主任,他…”
主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看了微微的情况,侧头对周延解释,“周太太的胎盘下不来,血压一直往下掉,她的血压本来就低,再掉下去可能有生命危险。我们现在要给她手动剥离胎盘。不过必须告诉你,这会对子宫造成损害,影响今后的生育,也可能在剥离过程中发生大出血。”
“有危险是不是?”周延直击要害。
“是的,产后大出血危险性很高。”主任冷静地说,“可是,不剥离产妇更有危险。”
一直负责跟踪微微的妇产科大夫在仔细查看后,也□话来,“按理她前期检查情况都很好,没有胎盘前置,这又是头胎,通常不会出现胎盘粘连。我觉得只要她能用力,我们再协助一下,应该可以出来的,可是她现在…”
周延一听,立即跪在床前,紧抓住半昏迷的微微,吻着她汗湿的额,几近祈求地的低喃:“谈微微,你给我争点气,是你自己要顺产的,现在又半途而废,乖…你先别睡,好不好。”
“你听着,我爱你…我爱你…你要是敢把我和孩子扔下,我就掐死你…”
仿佛过了永恒那么久,谈微微终于睁开眼睛。她看着周延,虚弱一笑,“死都死了,还掐?你想鞭尸吗?”
脸色惨白的周延喜极而泣,他抚着她的脸心疼地说,“乖,听医生的话,再用点力,好不好。”
医生见她醒来,连忙给她灌下去一大杯花旗参茶,又拿来人参片叫她含住,再指挥着她继续用力挤出胎盘。
上天垂怜,有惊无险。在医生宣布她可以休息时,微微睨了一眼紧握她双手的周延,舒心一笑。从此以后,她不会再怀疑,这个男人对她的爱。
闭上眼睛前,她用嘴型告诉他,“我也爱你!”
周家番外二,周子星自述
大家好,我是周子星,今年5岁,小天使幼儿园中班的副班长。
别看是副的,其实我是选举时得票最高的哦。之所以我最后成了副班长是因为我把班长的位子让给陈筱筱了。
陈筱筱是我们班的班花,很可爱的哦,反正比钟小宝他们班的班花漂亮。前些日子我听奶奶说女人吃话梅黑糖好,就缠着妈妈给我买了很多,可送给她,她却不要,害我吃了好多天黑糖,吃饭都没胃口。幸好,这次把班长位置送给她,她没有拒绝,要不然真让我做班长,每天带着大家做操、背书,还不烦死我啊!
(钟小宝画外音:我就奇怪,他个大男人怎么爱上这女人吃的玩意儿,原来是为了追mm啊!)
也不知道我做得太明显,还是我爸是人精,他在接了我三次后,竟然洞悉我对筱筱的意图,挤眉弄眼地对我说,“儿子,有出息哦,有你老爸风范。”
我笑而不语,心里却狂吼,得了吧,谁不知道他就追过我妈一个女的,还被她拿捏得死死的,还屁个风范啊?
若真要是遗传,我也遗传我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优良传统啊,这不,前几天还有隔壁班的叔叔跟妈妈搭讪,夸她一点都不像孩子她妈呢,把她捧得脸上开了花儿。
不过我妈也真傻,干嘛把这事儿告诉我爸呢,你看,他一听完就火冒三丈,扛起我妈就往楼上走,“年轻啊,嘿嘿,我来检查检查,看情况属实不?”
“你放开我!”老妈拼死反抗。
“啊,敢咬我,看我不收拾你。”反抗无效。
话说,我特别搞不懂,为嘛我爸那么喜欢收拾我妈,而且每次每次收拾完都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难道他有暴力因子?
不过,我还是要赶紧狗腿,“爸爸,别生气,下次再有叔叔跟妈妈搭讪,我就主动跳出来说,‘我老爸很帅的哦’!”
“儿子,你真聪明!”老爸亲我一口,许诺,“放假带你去迪士尼!”
欧也,我忘了告诉你们,这也是我妈每次被收拾完后我的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