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做到,领着她尽往小巷子里钻,花生汤、乌氏麻糍、鱼丸、烧烤…一路走一路吃,吃到她直捂着肚子说“快撑死了”!

“怎么样?不气了吧?”钟帅左手拿着一杯奶茶,右手拎着肉松饼。

“不气了!”她看看他,笑得春光明媚。

那笑容让钟帅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嘴角噙着淡淡地笑。

晚上他们去海滨公园看海,现在正是国庆长假,慕名而来的游客很多,沙滩上人山人海,除了人头,啥也看不到。肖梓涵随便走了一圈就嚷着说太失望,要回去。

到停车场后,钟帅扶着她,让她单脚站立抖掉鞋里的沙子,“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好吃的就行!”她穿好鞋,拍掉沾在身上的细沙。

“那跟我走吧。”

钟帅找了家卖牛肉面的小店,说是小店真是名副其实,四五平米的房间里只摆了三张小圆桌,可生意奇好,他们等了快半小时才找到人拼桌。谁想面刚上来,肖梓涵的电话就猛地响起,屏幕上是老妈的名字,她厌烦地摁掉;再响,她再摁;再响…没办法,同桌的人已经在不耐烦地瞪她了,她只能接起来。

还没来得及说喂,肖母就劈头盖脸地吼过来,“你死哪里去了?不是跟你说好了,晚上你何阿姨给介绍的对象请你吃饭。”

“我在X市。”又来了,自从恢复单身后,她妈就开始像以前一样玩命地给她相亲。

“你发神经跑X市做什么你晓不晓得这个对象是我腆着老脸去求你何阿姨介绍的,好说歹说人家才不嫌弃你离过婚,是个二手货!”

肖梓涵一下午的好心情就被肖母这句“二手货”击得烟消云散,但碍于还在店里,她还是好脾气地敷衍,“行了,我知道了,我在外面,手机快没电了,晚点打给你!”说完不由分挂掉电话。

被这么一闹,哪还有心情吃面?她把筷子一放,抱歉地望着钟帅,“不好意思,我突然没胃口。”

钟帅也放下筷子,体贴地说,“那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肖梓涵感激地点点头。

可她忘了肖母哪里是肯被敷衍的人,没几分钟又打来夺命call,“我骗人家说你临时出差,约了后天,你给我赶快回来。”

“我不去!”因为在车上,她不想再和母亲客气。

“你再说一遍?你不去?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行情,离了婚,老话说就是人家穿过的破鞋,也就亏得你没有孩子,要不谁要你?”在密闭的车厢里吴美芬的声音格外清晰。

生母左一句“二手货”,右一句“破鞋”,肖梓涵就是再好的脾气都怒了,“我没想过再嫁人,我孤独终老、病死床上,都跟你们没关系,你不要再闲吃萝卜淡操心。”

吴美芬也在气头上,提高嗓门吼回来,“跟我们没关系?你死了就跟我们没关系,你以为我们想管你?还不是你眼睛瞎了,找了个臭男人,又没本事拴住自己的老公,结婚三天就让他跟狐狸精跑了,还闹得个净身出户,一点出息都没有。现在我跟你爸都没脸出门,养出你这么个窝囊废!”

“当初是谁财迷心窍,看上他的家世,又哭又闹、寻死觅活逼我订婚的?现在好意思来骂我?”

吴美芬被踩到痛脚,开始口不择言,破口大骂,“你个小娼妇,贱蹄子…”

肖梓涵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就被钟帅抢过去,摁掉了。

她傻傻地盯着钟帅,惨烈一笑,然后别开脸望着车窗外来来往往地车流,闪烁的车灯晃得她眼睛泛酸,无声落泪。

钟帅把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探过身子去掰她的脑袋,手指触碰到脸上湿润时,他把牙齿咬得死紧,握拳的左手隐隐露出青筋。见她死活不肯转头,他也不再勉强,只是抽了纸巾递给她,发动车子回酒店。

她坚持要独自上楼,钟帅就站在大堂目送她进电梯。回到车上,他拿出电话,“小六,帮哥办点事,查个人,肖梓涵!”

刚才她和母亲的对话他几乎听得一清二楚。不知为何,比起她离过婚的消息,他更震惊那些不堪入耳的谩骂,而她的眼泪和故作坚强更是让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第二天钟帅早早来到酒店,请总台帮忙联系她时才晓得她昨晚就退了房。竟然走得那么急,还不辞而别?钟帅拨她的电话,没有人接,回到军区手机才收到一条她的短信:“谢谢您的款待,后悔有期”

钟帅捧着茶杯,盯着已经黑掉的屏幕,淡淡一笑,“后会有期?”

三遇霸道男

飞机落地首都,一出机场,肖梓涵就被外面的北风吹得打了个哆嗦,北京的初冬还是和记忆中一样寒冷。

她搭上机场大巴,辗转入住总行指定的酒店。这次她是来参加一个人力资源方面的培训,也是来躲她妈的。自从她抵不过肖母的死缠烂打,顺从相了两回亲后,她妈就越发疯狂了,秃顶的、离异的、年龄赶上他爸的…一个赛一个的挫,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有钱!

谈微微说她太纵容肖母,她有苦难讲,不是她想纵容,她妈是那种为达目的脸都可以不要的人。

她要是犟得太厉害,肖母豁出去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逼她嫁给万里的时候就领教过了,来单位闹,找领导同事哭诉,她再忍得下同事的目光,也忍不了领导的微词啊,现在她一无所有,唯有保住这份工作才能安享余生!

办好报道手续,她给留在B市的朋友打电话,约好在国贸楼下吃韩国烤肉,出来时居然意外碰上秦凯,左手牵着一个女孩儿,右手拎着一大堆购物袋迎面走过来,见到他们也是一愣,然后礼貌地跟众人打招呼。

望着他们交握的双手,肖梓涵有瞬间的失神,心理不免苦涩,原来有生之年真的会狭路相逢!

秦凯凝视着她,浅浅地笑,“怎么来北京了?”这话显然是忽略掉众人,独问肖梓涵。

肖梓涵扯出一抹微笑,“来出差,约了几个老朋友吃饭。”

秦凯发出一声意味深长地“哦!”就再没了下文。

室友张慧一看这状况,连忙走上来打圆场,“哎呀,我们还要赶着看电影,秦凯,下次约啊!”

秦凯点点头说再见,拉着女友往反方向走去。

肖梓涵长舒口气,慢慢回过头去看他的背影,挺拔俊逸,后脑勺上那戳不听话的头发一跳跳的,就如当年。

想当年…真是个虐人虐心的造句,多少人在省略号后带着悔不当初、带着戳心窝子的痛。

“听说快结婚了。”张慧挽着她的胳膊,小声地说。

她点点头,他大她两岁,是该结婚的年龄了。听到张慧说他现在在UA已经快做到董事,她不禁在心底里为他高兴,她一直都知道他行的,正如他所说,一定会在这个城市安营扎寨!

是夜,肖梓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找不到合适的睡姿,脑子里闪过模糊又清晰的画面。

秦凯是她的学长,也是Z大金融系的风云人物,人帅、功课好、能力强、体育也棒,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好,那就是家世不算好,是个从农村里走出来的孩子。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女人缘,系里系外多少女生飞蛾扑火般献殷勤,可是弱水三千,系草秦凯偏偏喜欢上肖梓涵,从大一追到大三,总算取得抗战胜利。

毕业时,秦凯顶着名校优秀毕业生的光环进了人称精英殿堂的UA,做分析师,很有前途的一份职业,但在她父母眼里依旧是个没房没车没钱没权的“小北漂”,可她不在乎,她相信只要一起努力,面包牛奶都会有的。大四毕业肖梓涵也顺利进入一家外资投行,拿到offer那天他们相拥站在世贸天阶,兴奋地规划着属于他们的未来。

改变这一切的是母亲的一通电话,她说患了乳腺癌,说肖父在外面养小三儿压根不照顾她。那时肖梓涵还太年轻,看不清父母利用亲情演绎的骗子戏,可秦凯却笃定肖母是仗着她心软,骗她回去。他们有了最大的争执,她坚持要回C市找份安稳的工作,秦凯却执意留在北京。太过年轻,又都是执拗的人,都不愿意为爱妥协,于是分道扬镳。

记得她拎着行李走出校门时,秦凯发狠的眼神和那句咆哮,“肖梓涵,你别期望我会等你,你回去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一语成谶,老天爷是不是也看不惯她尽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所以真的不给她好日子过?

回到C市,她很快就揭穿了父母的谎言,但她却不敢回北京,一开始是怕秦凯笑话,后来是怕他身边已经没有了属于她的位置。他说得对,没有人活该为谁等候!

她翻了个身,拥着被子,轻轻抽噎!

一周的培训转眼结束,总行人力资源部专门安排了两天自由活动时间供大家吃喝玩乐。女人天生购物狂,一天内从燕莎逛到赛特,买得那个欢,逛完街出来,一个女孩忽然提议去王府半岛吃自助餐,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杀过去,吃到人家快打烊了才肯出来。

酒足饭饱后她们站在酒店门口等出租车,可这会儿正是饭点,又赶上禁酒令刚刚出台,等了半天才拦到一辆出租车,先塞进去四个,留下她和省行的一个女孩儿等下一辆。

初冬的北京早晚温差特别大,寒风吹得两人直哆嗦,省行的女孩儿刚才灌了太多饮料,冷风一吹就想上厕所,“梓涵,你等会儿,我得去下卫生间。”

“嗯,去吧。”肖梓涵点点头,独自站在门外看来来往往的豪车和车上形形□的人,谁想竟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辆黑色越野车上下来。

钟帅?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下意识地想躲,怎奈四周都是明晃晃的玻璃,躲了也白躲。别怕,说不定人家早忘记你是路人甲乙丙丁了!

不过显然某人的记忆力和视力都比她想象的要好。看到她时钟帅脚步明显一滞,随后大步朝她走来,“这么巧?”

她礼貌一笑,“是呀,来这边吃饭。”

“等人?”他试探地问。

“嗯,朋友去卫生间了。”

“外面冷,进去等吧。”他看她双颊冻得红通通的,心里莫名不爽。

“不用,我们在等出租车!”她客气有礼地拒绝。

钟帅环顾四周,连个出租车的影子都没有,难怪她会冷得脸通红。他转过头,对着刚跟过来的男子说,“小六,把车钥匙给我。”

被称作小六的男人眯着丹凤眼嘿嘿一笑,“要不,我送…”话没说完就被钟帅狠狠瞪回去,赶忙闭嘴。

她一再推辞,可钟帅仿佛聋了,充耳不闻她的拒绝,执意要陪她站在门口等朋友,那小六见状也不肯进去,脸上挂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三人都是相貌出众,往门口一杵,格外引人瞩目。

肖梓涵在心底暗叹口气,这个人真的不是一般霸道!

同事出来,她可不敢挑衅他的执拗,忙拉着上了车,那小六也想跟来,结果刚拉开车门就被钟帅甩了个眼刀子,吓得他干笑两声,缩回脑袋。

跟上次一样,刚才主动要送她们的人一上车就不说话,同事干巴巴地贡献了几个话题,她接得不咸不淡,钟帅一声不吭,闹得两人都觉得无趣,纷纷闭嘴看窗外夜色,气氛凝滞,车内明明打着暖气,可她还是觉得冷飕飕的。煎熬到了酒店,同事扔下一句“你们再聊会,我先上去”便逃命似的跳下车,扔下她尴尬地坐在原地,寻思半天才说句:“谢谢您送我们回来!”

“你来出差?”

这个人,你说东他扯西,完全不搭调!

“过来培训。”

“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下午的飞机。”她如实答。

“哦!”钟帅回以单字节。

肖梓涵不晓得怎么接话,呆愣片刻,“那我先回去了。”

刚想推开车门,钟帅又开口了,“一起吃饭吧!”

“我刚吃过饭。”她偷偷翻白眼。

“那就去喝茶。”

肖梓涵诧异地望着他,怀疑要是她不答应,他估计会说“那就一起去喝西北风。”

“可以吗?”钟帅见她不说话,又问了一遍,可车子却已经缓缓驶出。

“嗯。”她应答,重新绑好安全带。现在是上了贼船,船都动了,她还能说不行吗?

钟帅还真带她去喝茶,车子七拐八拐进了一个胡同,她一下车就看见一间清式的小四合院,门楣上“茶韵”两个字刚劲有力,虽没有落款,但笔锋力道皆能看出写字之人的功力。

穿过院子,刚走进堂屋,暖暖的茶香就扑鼻而来,她忍不住称赞一声:“好香的普洱!”

“好灵光的鼻子啊!”她话音刚落,屋子里就传来一声浑厚的男中音,肖梓涵顺着声音望去,才发现内室门口站着个老头。

“老爷子,我来讨茶喝。”钟帅挑了张靠暖气片的位子坐下来,示意她也过来坐下。

“我看你是来讨打的,自己说说多久没来了?”老头敲敲他脑袋,看起来很重,可语气和神态里净是宠爱。

肖梓涵暗自揣测,他们该是熟悉得很才是!

“那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得把宝贝拿出来。”

老爷子不理他,只是望着肖梓涵,“姑娘喝什么茶?先说好,我这儿可没咖啡、可可这些洋玩意儿。”

“我都没关系。”她不太懂茶,大体也就知道基本的几种而已。

“那就给你们泡壶普洱,我这儿的陈年普洱还不错。”老头子说完就下去了。

钟帅看她从坐下就左右打量四周的摆设,便打趣道,“他这儿尽是古董,咱待会儿顺两样回去。”

肖梓涵白了他一眼,“你常来?感觉这儿没什么生意。”进来到现在就他们这桌客人,堂屋里也只有两张桌子,不知道怎么招待客人。

“刚才老爷子不还说我很久没来了嘛。”

“你是北京人?”

“户口不在北京算吗?”

她懒得跟他贫嘴,托着下巴望着玻璃窗上的雾气,窗外有风声,屋内宁静又暖和,她忽然就想到了八个字——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被求婚了

就在肖梓涵要睡着的时候,茶上来了。钟帅拿起茶具,有模有样地洗壶、洗茶、烫杯子…宽厚的大掌和小巧的紫砂杯形成强烈对比,她发现他有双好看的手,干净修长的手指,健康的黝黑的肤色,骨节清晰,一看就是长年锻炼,让人感觉很有力量。

“来,尝尝老爷子的珍藏!”他夹起一小杯给她。

肖梓涵接过来,把杯子放在鼻翼下深深一嗅,“真香!”

“那是,不是谁都能喝得到。”钟帅又给她续了一杯。

她捧起来,不说话,身子软软地靠在椅子上,享受这难得的静谧。如果时间的洪流就此停住该多好,她不用烦恼复杂的人事关系,不用去相亲,不用去在意别人的看法和难听的言语…她再坚强,再拥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可终究是女人,终究还是想有避风港。

她凝视茶,钟帅凝视她,饶有兴趣的看她挑眉,抿嘴,眼角上扬,释然地笑…她一定不知道自己这样安安静静的时候有多漂亮,柔和宁静,淡然雅致,像是笼在雾里让他看不真切,而那双清幽的黑眸更如一口深不见底的井,引得人直往下掉,这一刻他竟萌生出执子之手,天荒地老的错觉。

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一室的静谧,肖梓涵从包里掏出扰人梦的手机,谈微微的名字在屏幕上跳跃。

“亲爱的,你没睡吧?”微微的声音无时不刻都充满活力。

“没,怎么了?”

“呵呵,你明天回是吧?家里想带点果脯,我妈要杏仁和蜜枣的,我爸要茯苓饼,我随便,多多益善。”

“嗯,好。”

谈微微听她答得干脆,猜她在忙,便压低声音试探,“不方便接电话?”

“没,跟个朋友喝茶。”她刚说完,话筒里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十倍。

“朋友?男的女的,该不会是前男友吧?”

肖梓涵把手机从耳朵边移开些,“是男的,但不是你说的那个。”

“哦!”微微失望地叹气,然后闲聊了两句就准备收线。临挂电话时又想起件事,“对了,你妈给我打过电话。”

“她怎么有你电话,找你干嘛?”

“还能什么事儿,叫我劝你去相亲呗,说这次这个条件是真的好。”微微一想到肖梓涵的妈脑袋就疼,缠人功力一流,可说来说去丝毫不考虑女儿的幸福,一切都向钱看。

“你别理她,我回来会找他们说清楚,再逼我相亲就断他们口粮。”她越来越不能忍受父母的行为了,居然企图通过亲戚朋友逼她就范。

“早该这样了,哎!老天爷真眼瞎,怎么竟让你摊上这些个破事…”

“好了,回来再跟你聊,漫游贵着呢!”她及时打断微微的感慨。命由天定,既然不能改变,唯有更加努力地生活,做个打不死的小强!

挂掉电话,肖梓涵赫然发现钟帅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她心里一阵慌乱,干笑着喝掉面前的茶,可他倒好,丝毫不理她的尴尬,眼睛像是粘了胶水,死死黏住她。她被看得发毛,只得转移注意力去提炉子上的水壶泡茶,刚打开茶壶盖,耳旁就传来钟帅的声音,“咱们结婚吧。”

What?她瞪大眼睛,惊恐地望着他,一不留神手上松了力气,水壶就哐当砸在桌上,茶壶翻了,开水散了一桌,溅到她手背上,烫得她直龇牙甩手。

明明被烫的是她,可钟帅的反应却更迅速,一把抓过她的手就往内室走,边走边嚷:“老爷子,快拿烫伤药。”

老头听到外头的声响,一看她的手立刻明白啥事,“快去厨房拿冷水冲一下,我去拿药。”

钟帅打开水龙头,初冬里刺骨的水就这样冲下来,她疼得缩手,可却被他握得死紧,“忍着点,不冲透起水泡就麻烦了。”

她咬着牙点点头,疼得眼泪花儿都出来了。

冷水缓缓流下来,灼伤的疼痛开始慢慢减轻,这时她才察觉到他们的动作有多么暧昧,自己几乎整个人被圈在他怀里,近到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听到他的呼吸,以及那干净清爽的男性气息。认知到这个事实,她的脸嘭地爆红。

“我看没起泡,先擦点药,三儿你带她赶快去医院再看看。”老头子拿来干棉花和药膏,递给钟帅。

他拿起棉花,捧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擦干,一边擦还一边用嘴吹着气,生怕弄疼她,那样子就像在擦拭一件稀世宝贝,格外珍惜。

肖梓涵的心微微颤了下!

“老爷子这儿的药很好,但也得去医院看看。”他用手指挖出烫伤膏,均匀地抹在手背上,指腹上的薄茧划过皮肤,让她一阵颤栗,忍不住漏出声呻/吟。

他以为她是疼,慌得抬起头哄她,“忍着点,一会就不疼了。”

这一瞬间,肖梓涵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惊慌、失措、心疼还有她看不懂的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