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烨停下脚步，侧身瞥了她一眼，“哦，是你啊，没看见。”
“杜影帝应该很清楚《星际》这两天要在玉山取景。”赵灵苑微微上前，说道，“不会这么巧您刚好这几天来玉山玩吧？还带了一个面生的小妹妹？”说着，她还拿眼斜了一眼颜赟。
沈烨摇头，挑眉，耐着最后的性子，同她说：“玉山你家的？拍了一个我不想要的烂片，你嘚瑟什么？”
说完，沈烨搂着颜赟走开。
“沈烨！我劝你说话注意点！”
“我劝你说话小声点，被你养的脑残粉听到就不好了。”沈烨嗤笑，语气尽是嘲讽，“万一叫他们发现你的人设不对，他们会疯的。疯了的脑残粉很可怕的，我真担心你承受不住他们的反噬。”
“沈烨！”
赵灵苑的经纪人赶紧拉着她，劝她：“你不是还要去参加你妹妹的订婚宴？我们快回去卸妆换衣服。”
“我跟他势不两立！”赵灵苑咬着后牙槽，“这部戏我一定要拍得比谁都好！”
圈内人都传开了，就因为她赵灵苑的加盟，影帝杜未明宁可给违约金也不要继续参演年度大片《星际》。她赵灵苑成了别人眼前的光鲜，背后的笑料。
深呼吸后，赵灵苑恢复常态，说：“走着瞧吧，我总会扫掉那些挡着我的人。”
已经走远了的颜赟又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原地的赵灵苑，“她狰狞的表情看起来像凶狠的豹子。”她小声打着比喻。
沈烨道：“别侮辱美丽的豹子，小野猫。”
在他眼里，颜赟时而乖巧，时而傻萌，时而张牙舞爪跟自己对着干，真的越看越像一只难以驯服的小野猫。
“好的，大灰狼。”
“大灰狼？”
大灰狼可以喜欢小野猫吗？
沈烨忽地愣住了，连走路的步伐都有些乱。
WTF，我在想什么？!
颜赟催他：“快点！”
她特别想看看自己穿上礼服的样子。
从来没穿过呢，越想越激动！
人生最后的时光，如果能掰碎，不虚度一分钟，那也是挺美妙的。
颜赟想到这儿，走路的步伐不免轻快起来。
沈烨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垂眸。
雨后的下午，阴冷潮湿的玉山小道上，留下了他纵容自己后的小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除夕，祝各位阖家欢乐～
、第 23 章
盛装出席在沈烨看来是没必要的。
颜赟却很坚持，“我代表头儿的好朋友，也代表B区的形象。”
沈烨笑了：“你代表B区？谁同意了？”
颜赟没搭理他，依旧把地点定在取衣服的地方。
沈烨没阻止。
时间还早，他也不想太早到。一会在宴会上还不知道会遇到些什么人。时机不对，想到自己还要继续装孙子，真是头疼。
他靠在座椅上，微微闭目休憩。
到了地方，颜赟兴致冲冲地过去找店员。
这时全市最好的一家礼服定制店。
赵灵菲对她这个不是很熟的朋友还算大方，给她的劵码是高定的简版礼服，正是橱柜外屏幕上展示的那套礼服。
店员根据颜赟的身取出了礼服，和橱柜里的是同一型号。
颜赟穿上礼服，对着镜子微笑，颇为满意。
礼服色调为粉白，领口和褶皱裙摆处有星光点缀。脚下搭配着银色格利特水晶高跟鞋。
鞋子对颜赟来说有一点点累，后来同店员换了一双，是同类型的，但是鞋跟稍低一些。
试着走两圈没问题后，颜赟转身就要走，店员拦住她。
“啊？要付钱吗？”颜赟困惑地问。
店员赶紧摇头，说：“不是，您忘了礼服配套的首饰。”说着，一旁服侍的机器人取出项链和耳坠，给颜赟戴上。
项链上的钻石不大，却是真的，价值不菲。
“我看自己都像个明星了。”颜赟对自己第一次穿礼服的表现很知足。
她走到门外，一针冷风吹得她浑身发抖。不过很快，裙摆下的自发热内衬开始工作，除了露在外面的脖子、胳膊、锁骨和后背，别的地方都不冷了。
这时，有人给她披上暖和的米白羊绒披肩。她一扭头，差点撞到沈烨的下巴。
披肩是沈烨在隔壁时装店临时买的。
“谢谢。”颜赟道，“想不到你也会这么贴心。”
沈烨道：“万一你发烧着凉再睡上一个月的，我怕沈铎找我麻烦。”
上回他强行带着颜赟去法外之地赌v博，到现在都没找到合适的借口。
沈铎还不知道颜赟消失一个多月是因为一直在昏睡。
这段时间，沈铎忙着和赵灵菲联络感情，以及B区的未来规划，倒没怎么关注颜赟。
沈烨看着颜赟的礼服，“大冷天露这么多，你也不怕冷啊。”
颜赟撩起裙子外层，“这里面有自发热的内衬，不冷。”
“得了得了。大街上你撩裙子干什么。”沈烨按住她的手，“你这裙子后背再往下露一点，都能看到你腰底的腰窝。”
“腰窝？什么腰窝？”颜赟知道腰窝的意思，“我身上还有腰窝？”
沈烨想起了某些画面，身体不自觉地有些热，便支吾着搪塞过去，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颜赟裹紧披肩，没追问下去，反问沈烨：“我们现在过去吗？”
沈烨看了眼时间，“差不多。”
“对了，这披肩多少钱？”
“一百万。”
颜赟倒吸一口凉气，“谢谢你送我披肩啊。”
“我没说要送你。”
“那我不要了，一会订婚宴结束后还给你。”颜赟翻着白眼，一百万的披肩，糊弄谁呢。
沈烨笑了笑，“礼服和首饰多少钱？”
颜赟道：“不知道，赵灵菲给的，对我这样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人都这么大手笔，看来她真的有很多钱可以消费。”
沈烨道：“都是她爸妈的功劳。”
“他爸爸挺能贪的是吗？”
“是。”沈烨道，“赵家掌握经济命脉。”
“你知道中国很多年前的封建社会有个朝代叫清朝吗？”颜赟打着比方，“赵迦迪和和珅比，哪个更能贪？”
“生产力和社会结构不一样，不好比。但如果从百分比上来说的话，差不多了。”
“你爸不是总理吗？搞不定一个大贪官？”
沈烨沉默。
“不好意思。我胡乱说的，总理一直很好。”颜赟想，自己可能问了一个傻逼问题。
以她的智商结构，不应该问这种问题。
她想，可能自发热的衣服不适合自己。
自发热，让脑袋也跟着发热。
如果所有人都贪，那唯一不贪的，反而是大家最想搞定的不和谐。
“柯博也是清廉之人。”沈烨道，“学术造诣到他这个水平的，身家都在亿万之上。”
颜赟计算了一下自己继承的巨额遗产，距离亿万似乎有很大距离，“你这么说的话，那我父亲是挺清廉的。”
“柯博把你保护得很好。”
“因为我听话。”颜赟低头，把玩着披风的边缘，“我一直都是乖乖女。”
沈烨“嗯”了一声，侧头看着外面。
车子在甬道内快速前进。
现在的交通甬道就像当年的网络系统，四通八达。
当然，在某些地方，甬道没有直接接通。
譬如鼎爵大厦，从甬道口下来，必须要走一小段路。又譬如赵家豪宅。
甬道出口处距离赵家豪宅有差不多将近二里地。
两人下车后慢慢地走着。
走了没几步，便有辆车开过来，是迎接她们的赵家代步车。
两个人上了车，很快进入赵家的大豪宅里。
来了很多人。
乍看之下，又大又宽敞的豪宅忽然被衬托得有些拥挤。
颜赟看到了在前面陪着几个老人家聊天的头儿。
赵灵菲也在旁边陪同。
而赵灵菲的父亲赵迦迪，则是和自己的太太一起，应对来人的道贺声。
这里没有记者。所有在场的人，颜赟都觉得面孔熟悉，每一个都可以说是有头有脸之人。
颜赟在边上等待。等头儿和几个老人家聊完之后，她想走过去和头儿打个招呼，没想到赵灵菲先看到了她。
今晚的赵灵菲穿着星空系列的礼服，头发盘起，身上是同系列的装饰，像漫画里的公主。
“嗨，颜赟。”赵灵菲举着酒杯，兴奋地向她招手。
头儿也扭头看她，心道：这小丫头消失一个月了，都跟着我弟瞎混什么呢？
与此同时，站在头儿旁边的另一位女子也回头看颜赟。
颜赟第一次看到没有精心打扮过的陈荟芸。
她忍着好奇，刚要过去打招呼，便被赵灵菲拉去了别处。
沈烨立在原地，上下打量陈荟芸：“你喝过酒？”
陈荟芸身上有红斑，所以她今天穿着长袖长裤，但脖子和耳根处的依然清晰可见。
陈荟芸点头。
沈烨小声道：“你疯了吗？”明知道自己酒精过敏。
陈荟芸道：“我很好。”
沈烨问：“发生什么事了？”
陈荟芸转过身，没理会他。
其实，刚才她有看到沈烨搂着颜赟一起进门的。
心烦气躁的陈荟芸端了一杯鸡尾酒，走到二楼阳台透气。
沈烨跟过去，“你怎么了？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要喝酒折磨自己。”
陈荟芸靠在栏杆上，摸出一根女士细雪茄点上，“疼痛会让我清醒。你别管我。”
沈烨会管她喝酒，可是他也没事到连陈荟芸抽烟这种事也管。
“我知道，启动《刺客》让你压力很大。对我有意见，你可以直接说。我们两个人，不必要藏着掖着。”
陈荟芸吐出一口烟，微微叹息。她捏着烟，掸了掸上面的烟灰，说：“对，我现在对你是有意见。”
“好，洗耳恭听。”沈烨也倚在栏杆上。
陈荟芸垂眸，问：“你和颜赟怎么了？”
“和她？”沈烨有点没明白陈荟芸的思路。
颜赟吸一口烟，“你不觉得你和她走得太近了？”
沈烨想都不想，说：“我跟她戏里是一对，怎么可能走得不近？”
陈荟芸掐掉烟，呵了一声，“你这话连你自己都不信吧。”
沈烨沉默，抬头看着天，心里在嘀咕：“好像天空里有颗星星特别亮。”
陈荟芸又点燃一根烟。她抬头看着天，片刻后问：“颜赟对你来说，是第二个杜奕薇吗？”
沈烨看了一眼陈荟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