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部的头头赵俊伟此刻慌得不行。
电梯机器人出故障伤到沈烨这件事把他吓得不轻。现在全公司系统和文件都在进行安全扫描,系统防御也在全面升级。
赵俊伟到了之后,刚要汇报情况,被沈烨的手势叫停了。
沈烨此刻没心情训斥旁人,他指着甘淮安,对赵俊伟说:“把他给我领走,好好清理一下。”
赵俊伟五十多岁,个子不高,胖胖的,有点儿秃顶。他听到沈烨这句话,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笑容,“甘导,您芯片给我一下。”
沈烨从电脑连接盒里取出甘淮安的芯片,弹给赵俊伟。
芯片很小的一点,赵俊伟差点没接住。
甘淮安看了一眼颜赟,颜赟会意,打算跟他一起离开。
沈烨却说:“颜赟是吗?你留下。”
颜赟耸肩道:“我到点下班了。”
不屑的语气。
她想,这个人要是不说抱歉她绝不留下。
甘淮安扯了下她的衣角:“小赟赟?”
沈烨勾起嘴角,“哦,小姑娘还是不懂事。”
他轻轻点了下手腕,只见他的食指尖立即出现了一个浅紫色的小光圈。
光圈似乎是对准了颜赟的眼睛。
颜赟看到小光圈,脑神经立刻绷紧了,想都不想,迅速弯腰鞠躬,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语气万分尊敬,说:“领导您有事吩咐。”
颜赟认为大丈夫理当能屈能伸,道歉什么的算了吧。
虽然她并不怕死,不过怎么也得等《刺客》上映后再死。
甘淮安挠挠头:“呃…”
他没太看明白,沈烨不就是摸了摸手腕,这也不是他要揍人的前奏啊,怎么颜赟就突然这么懂事了?
赵俊伟歪着头沉思:“沈老大打开了什么?光圈为什么这么奇怪,鼎爵系统好像没有这个功能。”
低着头的颜赟却在小声嘀咕:“未经允许持有并使用光辐射武器是违法的。”
况且,据她所知,此类武器尚不能量产,军队要演示使用都得提前半个月向国防部预约。
这个沈烨到底什么来头?
想到这里,颜赟有些后怕。
办公室里如今只剩下颜赟和沈烨,连机器人都被沈烨临时关闭。
此刻的气氛让颜赟感到一丝紧张。
她是万万想到啊,诚恳地认怂反而让沈烨对自己更为芥蒂。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沈烨果然不是好人。
是好人就不会掐着她的脖子问话了。
沈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都说了我是好…人…”颜赟挣扎,,“杀人…犯法…”
“想好了再回答。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来鼎爵?”沈烨将她轻松提起来,“我很有分寸,绝对不会让你死得莫名其妙。”
颜赟使出吃奶的劲去掐着沈烨的手:“沈先生你…先…先放我…下…来…”
“我现在掐死你,有一百万个理由让你死得理所应当。”沈烨对心怀鬼胎的人从不手软。
“陈…陈姐…”颜赟已经快说不出话了,“她知道…”
沈烨松开手。
颜赟双脚落地,直接软瘫在地上,双手揉着喉咙,大口喘气,且控制不住地咳嗽着。
沈烨面无表情地擦擦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刚才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颜赟深呼吸,揉着脖子,努力平息自己愤怒的情绪:“沈先生的警告,还真是叫人印象深刻。”刚才那窒息的感觉让她瞬间想起自己唯一一次发病时候的状况,什么反抗都做不了,脑子里只有无助和恐惧。
“那你现在能老实回答了吗?”沈烨问。
“颜赟,女性,二十七岁,未婚没有男朋友,没背景没后台,之前只在影视剧里见过杜未明,不认识沈烨。来鼎爵仅仅是希望能把自己喜欢的故事拍成电影。”像背书一样,颜赟一字一顿地说完自己的大概情况。
沈烨蹲下来,拿起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指尖,摸到食指的时候,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她:“取下你的芯片。”
颜赟老实地取下芯片递给他:“我为什么来鼎爵陈姐很清楚。”
沈烨冷笑,把芯片丢进自己的电脑系统里扫描破解。
“你现在不说也没关系,我总会查到。”
颜赟面色愠怒:“我说的都是实话。”
沈烨看着她脖子上的掐痕,竟笑了起来:“你之前做什么工作的?”
“保险公司普通职员。”
“什么?”沈烨拖了长音。
“负责员工心理梳理和社会责任培训。”
沈烨微微屈膝,食指对着她的额头画圈:“所以,保险公司职员会看得懂这个光圈?”
食指尖的光圈不大,泛着紫光,有三个圆圈套在一起。最里面的小圆芯呈浅紫色,稍微带点红晕。
“我…”颜赟垭口无言。她一时忘了,平常人确实不会明白这种光圈代表的含义。
“不说实话,是想尝尝这东西的滋味?”沈烨食指向前,准确地点在她的眉心处。
颜赟倒吸一口凉气:“我曾在国防部兼职…三天。”她补充一句,“真话。”
至于为什么会去国防部兼职,就算沈烨此刻对她施用古代十大酷刑她也不会说的。
沈烨满眼问号,再次蹲下,盯着她的瞳孔:“兼职?三天?还是国防部?”
这小姑娘逗自己开心吗?
“不行吗?”颜赟不服气,“沈先生感兴趣可以去查国防部的记录。”
沈烨抬起她的下巴,“你以为我不会去查?”
“你现在装备的这个光辐射源武器刚从实验室研究出来的时候,因为使用不当误伤了一位将军和四位科研人员。我作为心理师给唯一存活下来的那位科研人员做心理辅导。”颜赟说完依旧补充了一句,“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是绝密,你泄露出去我们俩都会死的很惨。”
“只有你会死得很惨而已。”沈烨目光冷淡,摸摸手腕,食指尖的光圈退去。
颜赟终于松了一口气。
沈烨起身把她的芯片丢给她:“所以你来鼎爵的目的就是为了拍电影?”
颜赟将芯片贴在食指尖,“嗯。”算是吧。
“拍什么故事?”沈烨问。
“一本很早之前的禁.书,版权鼎爵一直不肯放。”
“禁.书?”沈烨微笑,“有意思。书名?”
颜赟答:“《刺客》。”
沈烨愣了下,眼里闪过一丝光。
颜赟缓缓站起来,道:“陈荟芸知道的。”
沈烨食指叩了下办公桌,墙壁立即显现出大屏幕。
视频接通。
沈烨吩咐:“宁,你过来。”他扭头,“顺便叫上陈荟芸。”
宁胜捷是版权部的头:“好的,沈先生。”
颜赟立在原地,垂眸不语。
“你走吧。”沈烨挥挥手,“明天八点半,准时到我办公室。”他瞄了一眼颜赟,“不要迟到。”
“是。”走出办公室的时候,颜赟心里依旧是不忿的。
凭什么!
她把沈烨归列为敌人。
一个危险的敌人。
下了电梯,颜赟摸着指尖的芯片,准备回家后尝试重连沈烨的电脑。
天冷,颜赟裹紧围巾。她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有一颗星星特别亮。
颜赟对着星星露出微笑。
再大的不愉快,面对浩瀚星空,也会渐渐因为体会到自己的渺小而慢慢消散。
此刻,沈烨在办公室里对着系统分析结果发呆。。
直觉告诉他,颜赟是个不太对劲的人,可是芯片分析竟然什么异常都没有。
他想,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太多心,要么是颜赟的身份比他想象的还要隐蔽。
沈烨轻声呢喃:“不可能是我多心。”
他的食指,开始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着。
作者有话要说:颜赟:来来来,芯片给你分析。你能分析出来我跟你姓。
***
下次更行时间调整为20点20分20秒吧。
哎,有人追看吗?
、第 6 章
到家后,颜赟泡了个热水澡。
她躺在浴缸里,指尖在脖子上来回轻柔,脑子里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
“沈烨…杜未明…”颜赟呢喃,“走着瞧吧,我一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
浴室里水气氤氲,弥漫在面颊上,她那卸了妆的惨白面容稍显得红润些。
颜赟闭上了眼睛,养养神。
约莫二十分钟后,她结束泡澡,穿上家居服。
她房间里的气温永远是在二十五度左右,比室外舒服多了。
与此同时,她的顾家机器人已经帮她准备好了晚饭,简单的三菜一汤。
颜赟喜欢喝汤。
她的居家机器人有三个:一个专门负责她的饮食,她在这个机器人的芯片里存储了大量的菜谱,给机器人取名为小饭;一个专门负责打扫卫生和清洗衣服,起的名字也很简单,叫小洁;最后一个负责陪她唠嗑外加替她照顾家里的两只猫,叫小陪。
三个都是机器人形态,没有任何一个选用了类人形态。
颜赟不习惯和人类过于相似的机器人。
家里的两只猫都是颜赟捡的。
其中一只较大的灰色短尾猫陪伴她三年多,名字叫阿妹。另外一只就是在这个别墅区里捡到的小橘猫,捡回来的时候奄奄一息,救活后颜赟叫它百岁,是只超爱黏她的公猫。
自从养了百岁,颜赟才明白一个道理,养猫比升级机器人芯片要麻烦得多。
用过晚饭后,颜赟抱着百岁躺在三楼大玻璃房的摇椅上。
她时不时伸手揉揉百岁的脑袋。百岁趴在她怀里,发出异常享受的呼噜声。如果她长时间不抚摸百岁,百岁还会用它那肉嘟嘟的小爪子拍她。
今晚的夜色,比前几天都好。
颜赟能看见夜空里的一大片繁星。
美丽的夜景她一个人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肉眼看,漫天的繁星像是固定在夜空的某一个点上,几乎不会移动的样子。
她无聊地从左边数到右边,一边数一边叫出了这些星星的名字,有些未曾被天文学界命名的星星,她便自己用小一小二命名,这样一直排列下去。
有时候,星星一数就是大半夜。
今天快数到中间的时候,颜赟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有一颗星星,忽明忽暗,她叫不出名字,以前好像没见过。
她家里所看到的星星,距离地球都非常遥远。
颜赟闭上眼睛,脑子里浮现出前段时间自己躺在这儿看夜空时的画面。
除去那时不时移动的月亮,每一个画面都可以近乎完美地重合。
那么…
颜赟睁开眼,眼前的夜空,和记忆力里唯一不一样的便是中间这颗星星。
确实多了一颗星星,而且这颗星星的光线是不固定的,亮的时候很亮,暗的时候差一点看不出来。
她抬起手腕,启动芯片功能,测量了自己的视力。
系统告诉她:“视力正常:左眼5.1,右眼5.0。”
颜赟想,难不成是自己病了,记忆出现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