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揽霜在坐下之后就偷丛的扫了一眼,见大家都放开的吃饭,也不拘禁,元喜又这样说了一番话,也动起筷子吃了起来,“妹妹想的周到,只盼着快点追上家人才是。”
易揽霜对着家里人还有期盼,元喜对着那四房的人可是一点期盼也没有,边吃边说,一大锅的米饭就着咸菜,大家也吃的香。
饭后绿竹去洗碗,房妈妈收被子,元喜拉着易家姐妹到牛车上坐好,等绿竹一回来,房妈妈和绿竹也坐了上来,李习安就只能跟包易坐在前面一起赶马车。
冬天天黑的早,也不怕被人看到,元喜就把被子都拿了出来,众人都裹到了身上,厚的那两床被子给了前面赶车的李习安和包易。
在京城里没有暴乱时,包易没有回府里,而李习安被包家发配到庄子上,虽是小事,可各家都知道,现在看到包易与李习安在一起,也没有什么诧异的。
易揽霜姐妹两个这些天就躲躲藏藏的赶路,担惊受怕的,现在吃饱了,又有了依仗,坐在马车上没多久,就打起了瞌睡。
元喜见了,叫房妈妈和绿竹往边上坐,让易家姐妹躺了下来,开始易揽霜还不同意,是元喜沉了脸,易揽霜才躺下。
这一晚上又冷又颠簸,易家的姐妹,却睡的很沉,一直到大天亮才醒来,而且是马车找地方停下来休息,那边正忙着生火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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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收留(二)
易揽霜一脸的不好意思,忙着要下牛车,可是平日里下车都要有丫头扶着,自己根本就没有从这么高的地方上下过,急着下车,却又下不来,易揽霜的眼睛都红了。
元喜正在帮着捡柴,看到这一幕,忙示意绿竹过去帮忙,绿竹撇撇嘴,“姑娘也没有那么娇气过。”
元喜瞪了她一眼,绿竹吐吐舌头,才跑过去,好在她的声音小,也只有主扑二人听得到,还有功夫在身的包易和李习安二人。
包易也不赞同的皱皱眉,“没遇以一起的时候,就这副样子也不知道怎么挺过来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当自己在京城里的那个大小姐。”
李习安低着捡柴也不说话,包易看了拿着手里的柴往他身上杵不杵,“听没听到啊?”
“你什么时候这么爱讲别人事非了?”李习安抬头看他一眼,包易被噎的说不上话来。
李习安继续低头捡柴,好一会儿才听抬上包易道,“我不过是说几句实话。”
根本不承认他是偏向赵元喜那边。
李习安也不挑破,抱起柴往回走,“这几天咱们虽然天微微放亮就找地方休息,可我看着还是有些不稳妥,那些被咱们甩在后面的人,白天都会赶上来,怕是有些人看出了咱们行进的门道,今日用过饭咱们继续赶路,连着上路几天,总不能让人惦记上。”
包易听到这个,神情一凛,“好,听你的。”
等做好了饭,吃饭的时候,包易把李习安的担心说了。一听又被人盯上了,众人当然也神情严肃起来,吃过饭一起收拾东西赶路。
白天赶路。包易再累也没有让房妈妈赶车,生怕是一个婆子赶车让人轻看了。众人一路颠簸到晚上,才换了房妈妈赶车,包易上车休息。
易揽霜看着躺在牛车上睡觉的包易和李习安,浑身都紧绷着,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有与男子离的这么近过,就是自己的亲弟弟也没有这般近过。
不过这两天的接触,也让她发现李习安并不是传说中那样。细看之下人长的很俊美,若不是吊儿郎当的,人到也不错。
元喜这两天可一直注意着易揽霜和李习安两人的反应,注意到易揽霜盯着李习安看,元喜眼睛微微一亮,只觉得这事有门。
借机会就跟易揽霜聊了起来,“李习安一直寄养在别人家里,没有长辈管着,平日里虽然嚣张跋扈,却从来不欺负好人。到有几分行侠仗义的样子。与你弟弟的什么样的性子你也知道,他结交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呢。这次从京城里能一路走到这里,要是没有李习安和包易。就我带着一个妈妈和一个丫头能走到哪里?人都说富贵,可富贵也不能一辈子,就像现在,各世家都散散逃难,还不都是变成平民了?所以说这人啊,富贵还不都是自己拼来的,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能靠自己最稳妥。”
元喜自然是有意撮合易揽霜与李习安。却不好直说。
易揽霜脸微微一红,却不敢再看李习安。“妹妹虽比我年小一岁,却比我懂得多。今日听了妹妹的话受教了。”
她听得出来赵元喜这是在撮合她与李习安,心下又羞又有些恼,却不敢表都露出来,在她的认知里,女孩子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私相授受的,心下自然是恼赵元喜这般做,只觉得是在羞辱她,只是人在屋檐下却又不得不低头,只能忍下心里的不快。
天色黑下来,元喜到也没有注意到,不过心下明白这事急不来,也没有再深说,“我也是瞎说,姐姐觉得有理就听听。”
易揽月早在那边打起了瞌睡,根本没有心情听她们说话。
绿竹也困了一天,与易揽月靠在一起,没睡的只有赶车的房妈妈和她们两个,下半夜的时候,包易和李习安起来换房妈妈,牛马车腾出来的地方,女人们才能挤在一起躺下睡觉。
就这样赶了七八天的路,直到第二天天才朦朦放亮,带着一身的疲惫,包易才把马车靠着一处荒芜人烟经过的地方停下来,有荒草挡着,也不怕被人看到,牛也可以在那里吃草。
忙赶这些天的路,大家都累了,这天就没有做早饭,靠在一起眯着。
直到下午官道上的吵闹声,才将众人惊醒,也不敢出太大的声音,望过去发现是赶路的车队,也没有多在意,直到车队过去之后,隐隐有孩子的哭声传来,元喜一行人才发现不对。
往官道那边看没有路人路过,这才走出去。
包易拦在元喜的身前,“慢点,只怕是有心人下的圈套。”
然后几个大步窜到前面去,李习安也跟上去,最后两人都停在道边,低着头看着地上,元喜见了又快几步走过去,是绿竹先跑过去挤开了两个人。
“是个孩子。”
她的话还没有,元喜已到了身前,惊呼出声,“鼎哥?怎么是鼎哥?”
人已把地上还在大哭的鼎哥抱了起来,“这是五叔的孩子,怎么在这里?”
绿竹也靠上前去,“真的是五少爷。”
李习安拧着眉,“那怎么会被丢在路边?先前路过的人我看了,是往京城方向去的,也不是赵府的人,而且看着马车也是普通人家,难不成他们偷的孩子?”
“鼎哥在发烧,所以他们才会把孩子扔在这。”元喜转身抱着孩子往牛车那走。
得了信的房妈妈也赶了过来,“怎么是五少爷?这天杀的人拐子,怎么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发烧就给扔了,这可是一条命啊。”
“五少爷身边该有人照顾,又养在老太太身边,难不成是老太太他们出了事?”绿竹疑惑道。
元喜冷着脸,“有没有人现在也成这样了,去烧点热水,我记得还带了些退烧的药,熬了吧。”
房妈妈接过话,“我去吧,那药是我从京城的药铺里抓的,知道哪些是,弄不混。”
元喜走到牛车把孩子递给绿竹,又拿了被子过来,给鼎哥抱上,才抱到火堆旁坐下,众人看她脸色不好,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许是路上太冲忙,没有顾及到,怕是发现五少爷丢了,比谁都急呢。”易揽霜坐在元喜的身旁宽慰她。
包了被子又烧着火,鼎哥总算是不哭了,可发着烧,两边脸都红了,元喜就觉得心寒,“我怎么被他们对待,却从来不这么生气,毕竟有父母,等他们知道了,总会帮我出气,我也不至于跟他们硬碰硬,可鼎哥还是个孩子,才会丫丫学语,怎么就这么狠的心,就是陌生人看了都不忍,那可是有着骨血的亲人。”
“姑娘,先给五少爷喂点水吧。”绿竹把吹温的水用碗递过来,里面放着小勺。
元拿就拿过小勺喂怀里的鼎哥,鼎哥急切的喝着水,看样子就知道是饿着了,在场的人看了无不心疼,而包易在发现是鼎哥之后,就一直也没有开过口。
默默的帮着房妈妈打下手,房妈妈看了微微叹气,“这真是造孽啊。”
包易的脸就越发的黑了。
易揽月左看看右看看,才嘟囔出声,“原以为我和大姐姐是可怜的,现在看才发现还有比我们更可怜的。”
“二妹,不得乱说。”易揽霜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易揽月指着正在急切喝水的鼎哥,“我说的又没有错,大姐姐也看到了。”
见她还不知道闭嘴,易揽霜知道再警告她也没有用,索性也就不说了,省着她反道越发的有话。
果然易揽霜不管她,易揽月也不说了。
元喜放下勺子,“熬点粥吧,喝水哪里能喝饱。”
绿竹二话不说,端着碗就去熬粥,房妈妈在那边熬药,都弄完了,只在那里看着火,包易也蹲在一旁,李习安看他这副样子,拉了他到旁处去说话。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你看看赵元喜,就该知道赵府的薄凉,还有什么难受的?”李习安知道他的倔脾气又上来了,“在说你在这里生气有什么用?到不如攒足了力气,等见到赵家人的时候再发也不迟。”
包易一拳打到树干上,“赵府太可恶,鼎哥可才三岁。”
那是他的亲外甥,就这样被有拐了又扔到路边,若不是他们正好经过给救了,那等待鼎哥的是什么样的下场,他不敢再想下去,不然真怕会杀人。
“回去吧,既然咱们能捡到鼎哥,想来他们拐了鼎哥的时间也不久,那么大队人马就在前面,咱们赶的紧点,一定能追上他们。”李习安转身往回走。
包易却冷哼道,“赶上他们?不,咱们不赶,咱们还要慢慢的走,鼎哥丢了,我就不相信他们真的能一点也不担心,我就要让他们狗咬狗,一个推一个,左右鼎哥好好的,等到了铜川再交给他们也不迟。”
而且那个时候还要看看他的心情,不折腾好了赵府,他岂能咽下这口气。
第121章:初识(一)
不过等到回到人群里的时候,包易到没有像先前那样,而是到了元喜的身边。
“鼎哥怎么了样?”
元喜用被子抱着鼎哥,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头也没有抬,“房妈妈那里的药虽然不是给孩子吃的,不过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能先把烧退下去,到是可以少喂一些,一副药多分几次喂下去。”
“元喜,谢谢你了。”包易郑重其事的道,“我代包府代我姐姐谢谢你。”
“鼎哥是我的弟弟,我照顾他理所当然,你不用往心里去。”元喜看他,微微一笑,劝道,“你也不要多想太多,或许是谁把鼎哥偷了出来也不一定,等见到了人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眼下生那些无关的气也没有用,到是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包易坐下来,看着鼎哥,“你们都不用宽慰我,现在是什么时候?吃不饱饭要仍孩子的时候,哪里有人还会偷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这根本就说不通,不过怎么回事是赵府的事,这次回去赵府总要给包府一个说法,我姐姐不在赵府了,可鼎哥还是我们包府的外甥,想对鼎哥怎么样,我们包府的人还在呢。”
元喜淡笑不语,“奔波了这么多天,你们也都先过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和绿竹就行了,一会儿房妈妈也去歇着,赶车的时候还要用着她,我们坐在马车上的时候想什么时候休息都行。”
李习安也接过话,“你们都歇着吧,我看着火。”
见他们几个争来争去的,易家姐妹一脸的不好意思,“李公子也去休息吧,我们帮着照顾就行。左右到时在马车上,我们也可以休息。”
易揽月也认同姐姐的说法,“是啊。你们都去歇着,赶路的时候我们帮不上忙。这点事情还是能帮上忙的。”
“你们都不用争了,晚上包易赶车,房妈妈换下半夜,你们还要照顾鼎哥,鼎哥这么小又生了病身边也需要人照顾,晚上又没有避寒的地方,白天你们都好好休息,晚上还有你们折腾的时候。白天就由我守着。”李习安一槌定音。
他说的句句在理,安排的也合理,众人到也知道这样做最好,可都这样去休息,留了李习安在这里又觉得不好意思。
“这个时候了,大家再不去,晚上可没得休息了,我和房妈妈把药喂完了鼎哥,也过去休息。”元喜叫了绿竹,“你带着大家去休息。不是让你用火堆下烧了石子吗?都拿出来铺到干草下,再拿床被子铺到上面,这样也暖和。”
绿竹到没有客气。“奴婢知道了。石子都捡出来了,我现在就去铺。”
“我也去帮忙。”易揽月跟着绿竹去牛车上拿草。
易揽霜也不好意思呆着,“那我去拿被子吧。”
包易则休息在牛车上,只扯了被子盖到身上,绿竹带着易家的两位姑娘休息了,房妈妈那边的药也熬好了,弄了小半碗出来放温后才端到元喜的身边,其他的都放在竹桶里装了起来,只留着用的时候热一热。
汤药很苦。鼎哥不爱喝,半碗药被元喜欢喂进去了。却一声也没有哭,这么乖巧。元喜越发的喜欢,心也酸酸的。
用过了药,元喜抱着鼎哥竖着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嬷嬷,你也去休息吧,晚上还要劳累你赶车呢。”
“哎,姑娘也早点休会吧。”房妈妈把东西收拾好,这才去去绿竹那边躺着一起休息。
火堆不时的传来噼啪的声音,李习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半个时辰之后,元喜看到怀里鼎哥睡了,这才打了个哈欠,在火堆旁坐了下来。
“我来抱着鼎哥,你去睡吧。”李习安的声音不大,似怕吵醒睡着的众人。
元喜摇了摇头,“鼎哥的烧还没有退,我来吧。到是你也眯一会儿,有事我叫你。”
说完却连连打哈欠,打路上捡了易家姐妹一起同行之后,原本可以在赶路的时候好好休息的几个人,因为太挤也休息不好,平日坐在牛车上可以躺着,现在地是坐着,一天两天还可以,一折腾就是半个月,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李习安转过去挨着元喜坐下,也不多问,伸手就把鼎哥往怀里抱,元喜吓了一跳,见李习安没有松手的意思,怕吵醒鼎哥,不敢与他撕扯,才任他抱过鼎哥,又在一旁指点他怎么抱,看他还真是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元喜笑了。
“鼎哥现在在发汗,临火堆不要太远,远了冷风一吹这汗也白捂了。”元喜又扯过小薄被子,围在鼎哥头的四周,李习安就坐在那一动也不动,看着近得能看到对方脸颊上汗毛孔的脸颊,僵硬着身子,脸虽然没有红,可是耳朵却烧了起来。
元喜只顾着怎么让鼎哥别着了风寒,根本没有发现两个人靠的有多近,直到安顿好鼎哥,抬起头来,撞进了李习安那黑如墨的眸子里。
两眸相对,谁现没有料到,一时之间都忘记移开了。
直到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啪的一声响,才让两人个醒地神来,元喜直起身子退后了几步,“那我就过去睡了,有事你叫我。”
元喜躺到房妈妈的身旁,心却乱七八糟的,以前也觉得李习安长的俊美,可这次几乎两张脸贴到了一起,才发现比她认为的还要俊美,那薄唇只静静的一动不动,就已经吸引的人移不开眼,不过是及笄的年纪,却已隐隐有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气迫来。
元喜用力的压下自己的的想法,不知不觉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却不知道另一个人并没有睡着,一直注意着两个人之间的一举一动,正是易揽霜。
而且不知道怎么了,越发的没有了睡意,心里甚至有些烦燥的坐了起来,轻手的把身上的被子盖到易揽月的身上,走到了火堆旁。
“我来抱鼎哥吧。”易揽霜坐到李习安的一旁,“我睡不着,你去休息吧。”
李习安没有动,“还是我来吧,这样一折腾,少不得又要吹了冷风,靠火堆这么近,一会儿行,时间久了你也受不住。”
易揽霜快速的打量了李习安一眼,见他半边脸都红了,才发现,犹豫一下,“那你不怕烤吗?”
李习安抬起头,侧过脸看她,“你是问我明明是个纨绔子弟,怎么会有耐心抱个孩子吧?”
易揽霜被他一说,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
没有辩驳,那李习安就是猜对了。
“易姑娘向来被人夸赞,更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才女,若说闺中女子的谨守的礼数,没有人能比得过易姑娘,可如今易姑娘还不是坐在男子身边说话聊天?”
李习安说的是实话,易揽霜却羞红了脸,拧着手里的帕子瞪着李习安,脸上少见有怒气,“你…你是在嘲讽我吗?”
“易姑娘要是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若是这个比方打的不好,易姑娘只全我没有说。”李习安唇角轻挑,带着一抹笑意。
他这副不以为意的态度,让易揽霜更为恼火,“我知道在你们眼里,看不起我们这些大家闺秀,可是我们守规矩礼数又有什么不对的?不管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挑出一个不是,有谁不愿意自在的活着?我羡慕二姑娘,可以不理会世人的目光,活的自由自在,可不是所有人都有她那样的勇气。”
易揽霜红了眼睛,“都怪我不该有好奇心,失礼了。”
语罢,站起来给李习安做了个万福,转身回去躺了下去。
明明闹的不快,易揽霜的脑子李习安的面容却越发的清晰,打小到大,没有哪个男子看到她会冷冰冰的,哪个不想与她多说结几句话而巴结着她,向李习安这样的却还是头一个。
两人之间的这一幕,众人并不知道,等傍晚的时候众人都起来了,易揽霜向来将情绪隐藏的很好,也没有人发现她有什么不同。
李习安那就更不用说了,众人忙着上路,各自分功的做饭忙着整理东西,吃过粥之后,元喜也给鼎哥喂了小半碗,众人这才灭了火赶路。
牛车上,元喜抱着鼎哥被房妈妈和绿竹围在中间,另一边是易家姐妹,这样有众人挡着,鼎哥也减少了被寒风吹着,而且半夜的时候,一行人又停一下来,把汤药热了热,给鼎哥喂下,才继续上路。
这一晚包易一个人赶到天亮,直到天亮才让房妈妈换过来,不用大家也知道这是要连着赶路,没有人多说什么,中午的时候到了风陵渡,这样从京城到铜川的路就已经走出来三分之二,只剩下三分之一,到了郡县,众人停下来休息。
而郡县里的另一头,正是京城里逃出来的大队人马在客栈里休养,与京城那边这同,这里的难民并不多,也不难理解,西北最穷,这里的人自己都吃不饱,更不要说施舍给难民了,难民自然不会往这边来,也让这边郡县没有难民关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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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初识(二)
元喜几个人怕引起人注意,只在进城之后的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落了脚,看到这边的难民越来越少,几个人一商议去买辆马车,不然越往北去天气越冷,坐在牛车上身子也受不住。
住下之后,众人先让小二上饭有,饱饱的吃了一顿,最后又让小二弄了洗澡水,才各回房间休息。
元喜带着鼎哥,房妈妈与绿竹一家,易家的姐妹一间,包易与李习安一间,共要了四间房,而且都是普通的房间,他们穿着破旧,到也没有让人注意,洗过了澡,元喜让小二找来的大夫来了,给鼎哥摸了脉,大夫说只是身子弱,好好调养就可以了,病已经无大碍了,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奔波了一个月,众人介拨了一层皮,晚上哪里都没有去,躺在房间里休息,第二天将近响午才都起来,元喜还是因为鼎哥饿了哭着才被吵醒的。
好在小二送来的羊奶,喝过奶之后,鼎哥也不闹了,元喜却睡不着了,逗弄着鼎哥玩。
隔壁被鼎哥哭声惊醒的易家姐妹也没有再睡,这辈子两人也没有懒过床,易揽霜已经起来了,正在梳洗,看着还躺在床上的妹妹,微微皱起眉头,“虽然出门在外不用注意那些细节,可眼下进了县城,咱们就不能像在路上一样,已经起来晚了,既然醒了,那就起来吧,这样赖在床上,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大姐,你真当咱们还是官宦人家的大家小姐呢?打家里人出逃的时候,就只是普通人了,不过是普通人家,还在乎那些个规矩做什么?难不成真指望向以前一样?只希望到了铜川那边,和硕亲王能不治父亲的罪。那就已经很不错了。京官出逃,是要治罪的,大姐该比我明白这个。”易揽月躺在床上不动。“三妹设计咱们两差点丢了性命,我现在什么都看开了。什么亲情啊,到了大难临头的时候,只有自己顾着自己才是对的,平日里父亲教导咱们要姐妹和睦,什么家里的名声重过一切,可咱们丢了,家里有派人在沿路上找过咱们吗?指不定咱们回去,还会怪咱们活着回去了。怕咱们失了名节而抹黑易家的名声呢。”
易揽月的话让易揽霜陷入了沉默,这些一路上她不是没有想过,而且路上还与两个男子搭伴,就是没有什么事,也不会被人说好话。
“这些都不是咱们该担心的,到了风陵渡不出半个月就能到铜川,到了那里就找听家人的下落,这些事情自有父母做主。”
“父母做主?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马上找人把你们都嫁出去,不管好坏。对方家里什么样,只要过得去不会让人说什么,便可以。”易揽月是庶女。比易揽霜小一岁,却看得明白,“我从来也没有指望嫁个什么样的好人家,更没有想过自己去找一个心里中意的,我只是个庶女,到不像姐姐,还可以在众人中选一个自己中意的,可是现在怕是也不行了。母亲许会为姐姐挑一个家世好的,可是不是姐姐中意的就不一定了。”
易揽霜阴下脸。“妹妹越说的越发的让人听不下去,这哪里是我们该议论的事情。好在今天只是我听到了,若被下人和婆子听到。传到母亲耳里,少不得妹妹又要被母亲说教一翻。”
易揽月淡淡一笑,笑里闪过嘲弄,“姐姐不爱听,我不说便罢。”
却真的没有再多说一句。
易揽霜坐在镜前梳头,脸上也阴沉沉的。
姐妹两个一嫡一庶,原本也就是表面上处的和睦,这一幕上又互相搀扶,顾着逃命,到也没有别的算计,可人就是这样,安逸之后就开始又生了旁的心思。
另一边包易休息了一晚上就有了精神,听到元喜那屋有动静,就拉着李习安过去看鼎哥,鼎哥的病好了,又吃饱了,正把着床边玩,刚刚会走,回头看到人进来,就高兴的咧开嘴笑了起来。
这笑看在人眼里,有再大的烦心事也没有了。
包易抱起鼎哥逗弄着,元喜跟李习安商议要在郡县里补给多少东西,“马车早晚都能用到,咱们这些人一辆也坐着也挤,而且易姑娘又是重规矩之人,总不能让她委屈了,你觉得呢?”
元喜说话时候一直盯着李习安。
李习安也看着她,然后突然笑了,“你是主,怎么做你决定就好,易姑娘的事自然是你说了算。”
元喜只觉得自己的想法被看穿了,李习安的笑更是让她觉得渗的慌,扯了扯嘴角,“那就买两辆马车吧,我到时让房妈妈把银票给你们,你们出去买,不过最好是走的时候买,直接带着东西出郡县,若有贪财的也不会注意到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