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众人各怀心思。

包府那边,包夫人的眼睛一直红红的,“易哥这是真的恨了我们,不然不会真的不回这个家了,眼下京城那么乱,他要是有个万一,我也不用活了。”

包染慕劝着母亲,一边给母亲擦泪,“易哥向来机灵,不会有事的,府里留了人,难民把东西抢走了,也不会伤人,若易哥回去了,定会从下人那里知道咱们去了哪里,会寻来的。”

“哎,原想着你父亲总算是熬出头了,却不想是这般田地,我真是悔啊,若知道会这样,当初易哥和李习安想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去,还怕什么得罪庄府给庄府一个说法,结果却害得我失了儿子。”包夫人这是真的后悔了,“都怪你父亲,非让易哥去庄府取什么画,若是易哥不去,也不会撞到庄府欺负人,更不会看不下去眼报不平,也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情。”

“谁能想到今日的事,若按母样这样想,早知道赵玉樊是那样的人,我也不会嫁给他,也不会合离。母亲就往开了想吧。”

“说起这个,我才想起来,咱们这次落难一起上路,一路上也没有机会看看鼎哥,得了空把鼎哥抱过来看看吧。”包夫人知道女儿心里的苦,劝她。

ps:感谢觑觑眼婷婷的打赏

第115章:攀交(一)

包染慕淡淡一笑,哪怕笑里的掩饰的很好,包夫人还是一眼便看穿了。

她拉过女儿的手,“我知道你要强,不想向赵玉樊低头,可鼎哥是你的孩子,你是母亲想见见自己的孩子,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赵府也不会不尽人情。这几天日上得了空,我就让人去跟赵府的老太太说说,看看把鼎哥换咱们这呆一天。”

有了母亲的支持,包染慕也没有再拒绝,有哪个当母亲的不惦记自己的孩子,打合离之后,每个晚上她都想孩子睡不踏实,甚至是惊醒,直到现在还是如此。

包家这边打算去接了鼎哥抱几天,赵玉樊那边打醒了酒之后,在马车里又坐了两天,早就坐不住了,这一原地休息,他马上就下了车,四处的闲游起来。

刚入冬,天又黑了,也没有什么可逛的,赵玉樊觉得无趣,还不如回马车里搂着自己的几个侍妾舒服,这刚回身要往马车的方向就,就见一女子带着丫头迎面而来,对方似没有看到他,直到近了身前,才一脸惊呀的发现赵玉樊。

“失礼了。”女子慌乱中作了万福,就往一旁人。

对方用斗篷遮着脸,看不清模样,可这娇媚的声音,如绕梁般,在看这走路的身型,腰枝摇曳,带着一抹说不出来的风情来,竟看呆了赵玉樊。

他不顾礼数的几个大步又拦到欲走开的女子身前,“小生赵玉樊见过姑娘,不知姑娘是哪家府里的?”

女子并不开口,出来的到是女子身边的丫头,“好个不知廉耻的孟浪之徒,我家姑娘岂是你能随意打听的。还不退下。”

赵玉樊不理会丫头对自己的无理,眼睛只往丫头的身后望,“在下并无唐突之间。只是听着姑娘的声音耳熟,不知是不是哪家的亲戚。”

这次出逃除了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官宦之家。还有许多别的人家,只是人太多又是在出逃的路上,大家也都没有彼此的攀谈过,也可以说京城里有能力出逃的都逃出来了。

“你这男子真是有趣,我家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何来与你熟悉?我怎么不知道文府何时有了赵姓的亲戚?”

赵玉樊一听到姓文,脑子一转,就猜到了。“可是文尚书家的姑娘?”

他到是听说文尚书有一个老来女,十八岁了一直没有嫁人,捧在手里蕊里疼着,竟想不到是如此尤物,一时之间心里欢喜不已。

那小丫头还要张口斥人,那一直默不作声的文家姑娘开了口,“宝珠,不得无理。”

这才看向赵玉樊,“不知是赵府的哪位爷?刚刚下人失礼了,还请不要见怪。”

一听这声音。赵玉樊只觉得骨头都酥了,比那花楼里的花魁还要诱人,却又不敢太冒进。收回目光见礼作揖,“我在家里排行老五。”

那叫宝珠的丫头却是扑哧的笑了,“可是原赵丞相府?若是原赵丞相府的,那妨婢该称呼您一声五老爷来是,我家姑娘也得叫你一声五叔呢。”

这话原本是实情,赵玉樊听了脸却是一红。

就听文姑娘又喝了下人一声,这才又跟着赵玉樊赔礼,“原来是赵五叔,侄女文慧失礼了。”

一句五叔。一句侄女,把赵玉攀那满骨子里的热水给浇了个冰凉。站在那里愣是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到是文慧是个有脸色的,淡淡的一笑。“五叔也是到外面散步的吗?这几日一直在马车里坐着,就连我这个不爱出屋的都受不了了,也难怪五叔你们这些男子能受得住。”

尴尬的气氛被她一句话给化了了,赵玉樊也看出她有意与自己攀谈,心下暗喜,面上也没有刚刚那般轻浮,“你一个女子在外面走也不安全,我刚刚看到那边有一处小溪,到是不错,站在溪边赏月到也别有一番的滋味,若是不介意,我带你过去吧。”赵玉樊直接把侄女的称呼给忽略了。

“那就有劳了。”文慧也是个聪明白,也学着赵玉樊把称呼给忽略了。

见佳人如此体贴,赵玉樊心里越发的喜欢,到是那个叫宝珠的,一直警惕的盯着赵玉樊,小溪边离马车并不远,绕过一个拐角就看到了,站在溪边果真能看到当空的月亮。

“一路只顾着走,难得看到这样的美景,以前在京城时却从来没有注意过,现在想想却觉得可惜,不懂得珍惜那时的时光。”文慧的声音淡淡的,在这夜里让人沉醉。

赵玉樊恨不能将佳人揽进怀里,就是与包氏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只一刻他他猛然发现,这一刻才知道一见钟情是什么感觉。

“你若喜欢,每次休息时,我都陪你过来看。”心里想的也不自觉的说出口。

说完才觉得唐突,心下七上八下起来。

身边的文慧好一会儿才淡淡的应了一声,可却给了赵玉樊莫大的鼓励,只觉得老天爷终于知道可怜他,让他也能遇到这样的美事。

两人在离马车不远的地方分开,文慧先带着丫头回了马车,生怕别人发现,赵玉樊在外面打转了半个时辰才回去,也不觉得辛苦。

回到马车里更是美滋滋的。

冷氏姐妹交换了个眼神,靠上去给赵玉樊捶腿,“爷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也给妾身们说说。”

“这个自然是好事,却不能说给你们听。”赵玉樊没有了白天的阴脸,让冷氏姐妹越发的好奇。

巩氏是个不爱说话的,眼睛转了转,调笑道,“莫不是爷遇到了好姻缘?”

赵玉樊就笑了起来,到巩氏的脸上摸了一把,“还是你最懂爷啊。”

冷氏姐妹听了却醋意大起,小冷氏语气酸酸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入了爷的眼,也让我们姐妹三人看看。”

“吃醋了?放心,爷就是娶了妻,还是和以前一样疼你们。”赵玉樊心情大好,跟着小妾在马车里*。

三个妾侍的心思却各不一样,大冷氏觉得早晚的事情,小冷氏却想着往上爬,至于巩氏虽不爱说话,可最能哄得赵玉樊的开心,再听到赵玉樊的话却冷冷一笑,男人还不都是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也不知道哪家又把姑娘扔到这火坑里来。

巩氏一直觉得包氏是个聪明的,知道这样的男子托付终身只会痛苦一辈子,适时的抽身出去了,他们这些做妾的却只能认命。

另一边,文慧带着丫头回文府家眷那边,跟文夫人打过招呼就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宝珠这才问出心里的疑惑来,“姑娘,那个赵五老爷一直就不是个好的,姑娘怎么还搭理他?”

“你懂什么?赵府的大老爷在铜川那边是大将军,若是能赵府走近了,咱们府的日子到那边也能好过些。”此时的文慧已没有了那时的娇媚,细看之下神情有些刻薄,“今日之事不许说出去,若让夫人知道了,可别怪我不念主仆之情。”

宝珠吓的忙应下。

文慧这才又安抚她道,“哪个女子不想嫁个好的,可父母舍不得我早嫁,一直拖到现在,如今家里又败落了,想寻一门好的亲事更难,我还这个年岁了,嫁到别人家不是填房就是不得志的,相比之下这赵五爷看着虽然轻浮,却也只是好色,我又不是那鲁莽之人,他早就合离了,府中除了三个侍妾,并没有旁人,又单分出府去过,我若嫁过去,不用服侍婆婆,直接当家做主,又有赵府可依靠,正是一举两得的两好。”

宝珠不敢再说旁的,只能顺着说,“只是委屈了姑娘,要为家里人养想。”

“到底是我的家人,我怎么能不为他们着想。”想到赵玉樊看呆自己的样子,文慧脸微微一红,心里也甜了起来。

有哪个女子不喜欢迷倒男人,何况这些年来她也相看了许多的男子,却没有一个入得她的眼的,又缝这个时候,路上的时候让她无意中看到了掀起帘子往外看的赵玉樊,虽是成过亲的人,可温文尔雅的气质,与旁人却是不同的,带着一抹的成熟。

一翻权衡之后,文慧才有了这样的算计。

一夜无梦,次日一大早,车队就又起程。

因为连赶了三天的路,后面各家的护卫也都赶了上来,车队就可以正常的白天赶路,晚上就地休息,也不至于累垮了身子。

这样每天晚上,赵玉樊都会下马车去散步,与文慧不期而遇,两人心照不宣,赵玉樊那边的三个侍妾明知道赵玉樊出去会佳人,却又管不得,只能在马车里吃干醋。

月色下赵玉樊与文慧相处的已直呼对方的小名,“慧姐,这几日相处下来,你该看出我对你的心思,你的心里可有我?”

文慧羞涩的低下头,“我原该叫你一声五叔,怎么与你…”

“这都不是问题,慧姐,只要你愿意,我去找我母亲说,让我母亲去你家提亲。”赵玉攀激动的将人搂在怀里,“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

第116章:攀交(二)

被赵玉樊搂在怀里,文慧挣扎了几下,最后就顺其自然的的趴在他的怀里,也不说话,却让赵玉樊欢喜的身体里的血液倒流,能抱得美人归,岂不是人生最大的快事。

“谁?谁在那里?”一道女声突然打破了这份**。

文慧用力从赵玉樊的怀里挣脱出来,往一旁的小树后面躲了过去,既然定了亲的两个人暗下这样私会也是不合理数,何况两个人根本没有定婚。

赵玉樊也理了理衣袍,才回道,“谁在那里?”

就听那边咦了一声,脚步声渐近,赵元婉就出现在了赵玉樊的面前,“原来是五叔在这里,刚刚隐隐看到这边有人,就喊了一句。五叔在这里做什么?”

赵元婉故意往四下里打量了一眼,虽然很黑,可借着月光还是能看到树后面的身影,看出来是个女子,赵元婉却似没有发现一搬,轻轻一扫就收回了目光。

“不过是出来走走,你一个姑娘家大晚上的出来做什么,也不怕自己出点什么事,早点回去吧。”赵玉樊先前被吓了一跳,眼下看是自己的侄女,又沉了脸,只觉得坏了自己的好事。

赵元婉微微一笑,“夜深寒气重,五叔也早点回马车吧。”

福了福身子,赵元婉这才带着金锁往回走,回到自己的马车旁时,她才拉过金锁小声的嘱咐一句,金锁点头又按原路走了回去。

小树林那边被赵元婉这么一闹,两人也没有了私会的心思,赵玉樊只告诉文慧明日便去提亲,让文慧先回去,自己则在后面慢慢的走。

两人自以为事情无人知道,赵元婉听到金锁的回话后。拧起了眉头,“你真的没有看错,那是文家的姑娘?”

“姑婢不会看错。有一次娟红姐姐身子不舒服,还是奴婢跟着夫人出门服侍的。那次去的就是文家,不然奴婢也不会认得那是文家的姑娘。”

“这到是有意思,母亲要娶文家的姑娘给大哥,却不想五叔与文家的姑娘的姑姑扯到了一起。”心里有了肯定,赵元婉带着金锁去了程氏的马车里。

赵玉尉不在,这几日休息时都会到赵老太太和老太爷身边服侍,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明白,不过是希望到了铜川之后。老太太在大房那边帮着说项呢。

程氏看到女儿这么晚还过来,坐起了身子,“这么晚怎么还来了?”

打小产之后,还没有好好休养,就一路逃出京城,程氏的身子就越发的不如以前,身子总会感觉到疲惫,白天又坐一天的马车,晚上一停下来,就直接躺下了。

“娘。今晚上我和金锁出去,看到五叔和文府的姑娘在一起,两人还抱在了一起。”

“什么?这怎么可能?”那可是她为儿子选的儿媳妇。虽然还没有过明面,可是两家暗下也算是默认了。

前阵子因为赵府的事,文家明显有退意,可是眼下不同了,大家都在出逃的路上,所有世家败落了,赵府还有一房没有败落,那这门亲事就又可以商谈了。

原本程氏想着既然这样,那左右到西北后再给儿子寻一个好的。可是大西北那种穷破的地方,能什么样的好人家。到不如找一个知根知底又是大世家出来的,到底与那些没见过小家子气的不同。

现在一听到小叔子抢了侄子的媳妇。程氏怎么不火大。

赵元婉看到母亲误会,就给她解释,“不是大房的那个孙女,是那个文老夫人晚年得的女儿。”

程氏这才松了口气,可又觉得不妥了,“老五这是想干什么?他若娶了文府的姑姑,你大哥又怎么娶文府的姑娘?这不是乱套了吗?不行,这事我得找老太太说说去。”

“说什么?祖母那里最疼的就是五叔,母亲又不是不知道,我看到不如想别的办法,那文家的姑娘若是与别的男子在一起相会被人撞破了,不管如何,传到祖母耳里,祖母也不会同意五叔娶人的,祖母那么疼五叔,可容不得五叔受一点委屈,就是五叔直接就合离了,祖母说过五叔几句?”赵元婉早就想到了主意,压低声音,“到不如让人以五叔的名义请了那文家的姑娘出来,再引了旁的男子过去,被人撞破就可以了,只要这样她就别想嫁给五叔。”

程氏乐了,戳女儿的头,“就你鬼主意多,这个办法好,换成谁也想不到是咱们的身上。”

“不过最好是让那文家的姑娘误以为是五叔约她去的,而不要直接挑破是五叔,不然今日我撞到了两个人的事,一定会怀疑到我的身上,万一那文家的姑娘把这事跟文夫人学了,文夫人也会猜到,到时大哥的婚事还是要泡汤。”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也回去吧,晚上寒气重,你可得仔细自己的身子,上次在雨中跪了那么久,你可不能再拿身子乱来了。”程氏现在自己的身子坏了,才知道重要性。

拿了自己的斗篷给女儿披上,又上娟红送了人回去。

文慧那边回到马车上也总是不踏实,又暗暗后悔这几天大意了,出门该带着个丫头出去,不然也不会被人差点撞到,只希望是她太担心了,那么黑对方根本没有看到她。

赵玉樊回去之后却在想着要怎么跟母亲提与文家的事情,只是一直也没有寻到机会,父亲与母亲在一个马车里,晚上二哥又要过去服侍,他也不傻,知道在逃难的路上还提什么定亲的事情,只会换来一顿臭骂。

这样抻了两天,每天晚上仍旧与文慧去私会,却不再提提亲的事情,文慧暗下着急,不知道赵玉樊这是怎么了,一时之间也有些恼了,面对赵玉樊的时候也淡淡的。

隔日文慧就没有按约定晚上出去,连着两天,第一天赵玉樊在那边等不来人失落的回去了,第二天亦是,第三天直脆就没有去。

文慧却不知,却在下马车去方便的时候,听到别人家的丫头议论说有个男子每晚都自己在离车队不远处的小林子里站着,不知道是在等人还是脑子有问题。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文慧回到马车上,想来想去觉得拿得太过了,怕赵玉樊也恼了,犹豫了一会儿,才跟宝珠说了一声,自己披着斗篷过去了,果不其然刚到那里,远远的就看到有个身影背对着站在那里,想到这几日自己不来,赵玉樊都会过来,文慧心里的气也没有了,脚下的步快了几分靠上前来。

“玉樊。”她轻轻唤了一声。

男子应声回过身来,文慧却是一惊,眼前的男子根本不是赵玉樊,“你…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包桧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待回想她刚刚说的名子,已经明白了,面脸微冷,“我是谁不重要,这里又不是姑娘的地方,我为何不能在这里?还是姑娘与人约好了就在这里相会?”

语气里的嘲弄羞的文慧红了脸,“休得胡说,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若我名声有何好处?”

反咬一口?

包桧越发的看不上眼有的女子,“看你模样不错,却是口腹蜜剑,也不是什么好女子。”

话音刚落,就有人伴了火把过来,“包公子,找到了吗?”

过来的人是古言,看到包桧身前站着个陌生的女子,疑惑的看过去,又看向包桧,古言身边还有几个人,正是平日里时常在一起的几位,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找到就算了,不过是个玩物。”古言扫了文慧一眼,又看了包桧一眼,才开口道,“这位是?”

“我不认识他,我只是走到这里正好遇到了他。”文慧慌乱的解释。

可没有什么事情,她这样一解释,也让大家误会了。

看她与包桧的越发的深意了。

古言不再多问,跟包桧道谢,“不过是只兔子,让包兄费心了,走,咱们喝酒去。”

这样一来也勉了包桧的尴尬。

原来前几日赵元婉跟古言说看到路上有兔子,若是能养一只就好了,古言上了心,趁着晚上休息的时候就去抓兔子,是抓到了今晚却跑了,若跑了也就罢了,大晚上的怎么可能抓到一只兔子,可那兔子的腿上栓了绳子,绳子的另一头还有块帕子,众人抱着侥幸的心理这才出来找的。

赵元婉这一计把所有人都算计到内了,除了古言在她的身边,其他任何人都可能恰巧与文慧想遇,却没有料到包桧倒楣,让他被算计了。

众人走了,文慧也不会多呆,一路急忙的往车队那里走,赵元婉带着程氏正等着古言一行人,等人到跟前了,程氏还当着古言的面训女儿,“不过是只兔子,你看把大家都折腾起来了,言哥,麻烦你了。”

古言笑道,“不麻烦,伯母客气了。”

程氏却咦了一声,看向他们的身后,“这不是慧姐吗?怎么在你们后面?”

转而又训向身旁的女儿,“你这孩子,不过是只兔子,劳累慧姐都要帮你去寻找,还不快去谢谢慧姐。”

又补充道,“你还不认识吧,这是文府的姑娘慧姐,比你大四岁,你当得叫一声姐姐。”

第117章:挑破(一)

程氏说的动静这么大,早就引了旁人的注意,众人都顺着程氏的话往人后的文慧身上看去,文慧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伯母,你误会了,文姑娘不是去帮着元婉找东西。”古言看到元婉受委屈忙帮着开口解释。

可解释完就后悔了。

程氏也看向古言,又看向后面低着头站着的文慧,良久才似回过神来,忙道,“天黑了,都回去歇着吧。”

又叫身边的娟红,“送慧姐回去吧,一个女孩子出来也不安全。”

却支口没有问下去,到让人觉得她是在帮着慧姐掩饰着什么。

可慧姐却一点感谢的心思也没有,只恨程氏这张嘴,若不是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认出自己,还问东问西,哪里会让她这么尴尬。

文慧在众人的侧目中红着脸回到了文家的马队那里。

文夫人见到女儿是被娟红送回来了,微微一愣,却还是客套的跟娟红道了谢,“回去跟你家夫人说,劳她送我们慧姐回来了。”

程氏以前去文府总带着娟红,文夫人一眼就认出了娟红。

娟红恭敬的回道,“夫人客气了,不过是正好遇到府上的姑娘罢了,那奴婢就回去回话了。”

文夫人又让身边的婆子塞了个荷包给娟红,娟红又道了谢才告退。

在外面,文夫人并没有多说女儿一句,而是叫了女儿跟自己回马车里,帘子一落下,面色才沉了下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晚了,你不是该呆在自己的马车里吗?怎么被赵府的人送回来了?”

文慧红着眼睛低头不说话。

文夫人虽宠女儿。却向来严厉,“现在哭有什么用,还不照实话。”

文慧虽然万般算计。却向来怕母亲,这才一五一十的把这阵子的事情都说了。文夫人听了大怒,却也不敢大声,知道家丑不可外扬。

“你如今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有今日之事不怪你,是我这个当母亲的错,就不该留你这么久,常言说的好姑娘大了不能留。留来留去成冤家。你谋算这些也是为了自己,我又岂能责怪于你,只是我文府却不是那等没有规矩的人家,等到了铜川你身边的宝珠就指了人吧,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了,主子犯错她不知道提醒,还要帮着助纣为虐,这样的恶仆就该乱棒打死,念在她对你忠心的份上,就饶她一条命。”文夫人脸上一片冷色。“你虽为自己打算,那赵府的五老爷却不是个良人。不经父母长辈,直接合离。又与你私下相会,这等浪荡徒子,怎么能值得托付终身?今日之事众人虽没有说什么,可不代表着暗下不传,你的名声怕是也要受影响,等到了铜川,我便给你寻一户人家,你就嫁了吧。”

“母亲,女儿知错了。女儿也是想着帮家里分忧。赵府大房在边关身担重职,若与赵府能搭上关系。以后的日子总不会难过。”

文夫人厉声喝断女儿的话,“休得在这里乱说。你还想指望着搭上赵府的大房?那就更不该与赵府的其他几房扯在一起。你可知道为何我当初要把你侄女定给赵府四房的镐哥,现在又不提这事了?赵府为了名声,可以牺牲掉孙女的名声,那被他们薄凉对待的女子正是大房的女儿,这次出逃,赵府所有的人都在,偏那大房族中排行老二的二姑娘不在,就这样去投奔了大房却那般对待人家的女儿,你觉得大房会善罢甘休?”

看到女儿呆愣不敢置信的样子,文夫人继续下着猛药,“那大房的莫氏我是见过两次面的,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出身在武功世家,能拿捏住大房的老爷多年没有子嗣也没有纳妾,就知道是个厉害的,好不容易得来的女儿被人这般糟践,那些人就是她的仇人,哪里会是亲人?你不躲的远远的,还在这里往上靠,你也不看看这么多的人,谁往赵府那里靠了,也就那几个眼皮了浅的。这么多双的眼睛都看着呢,你不要脸面,我和你父亲还要,还有你大哥呢。你想想你大哥有多疼你,就到铜川之前给我安分点。”

文慧被说的脸像烧熟一下,泪劈里啪啦的往下落,也不敢再开一句口,文夫人递过帕子去,“擦擦泪,回自己的马车上去吧。”

“是。”文慧这才接过帕子抹了泪,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