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听了妍秀的回禀,脸上的神色一凛,“你让人盯着点,看好了大小姐,直到大小姐回曹府。”
妍秀低声应下,就听主子又道,“那个叫兰心的就提到一等吧,到屋里来服侍,平日里你多带带她,至于安兰那里,你去告诉她,卖身契还给她,再给她五十两银子,她可愿回自己家?若不愿回去,也可以拿了卖身契到我的陪嫁庄子上去养老,到底主仆这么些年,让她也不用多想。”
人不出来露面,总在屋子里发脾气,冯氏的耐心也没有了,可这事到底也算是她欠安兰的,冯氏这样做也算是全了两人之间的情份。
妍秀看得透,知道早晚会有这样的一天,“奴婢这就去和安兰说。”
“好好劝劝她,让她想开点。”冯氏挥挥手,妍秀才退了下去。
先叫了兰心过来,说了冯氏的决定,兰心跟妍秀道谢,这点到是通透,这些年来在冯氏的身边都由安兰做主,妍秀虽不爱争,可也不喜欢被压的感觉,现今看到兰心这般,又喜欢了几分。
有了好心情,可到安兰那里,妍秀就笑不出来了,屋子里几天没有通过风,透着一股子怪味道,安兰就背对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要不是知道她还活着,看她这副样子妍秀真以为她死了。
妍秀推开窗子,掏出帕子捂了嘴边,才寻了靠床近的椅子坐下,“姐姐,我知道你没有睡,是夫人让我带话过来的,卖身契给姐姐还有五十两银子,问姐姐是回自己家还是去夫人的庄子上?女子的容貌是重要,可是姐姐却连出去人都不见,将自己关在这个小屋子里,府中的事情多,夫人整日里忙的不可开交,身边只有我一个人哪里够用,眼下夫人是实在等不下去了,姐姐也不要怪夫人薄凉,到底咱们只是个下人,为主子做事那是理所当然的,主子夸一句那是咱们有脸面,可失了分寸拿大,到底伤了情分。”
床上的人没有动,妍秀知道她听得进去,“姐姐心中在怪夫人不帮姐姐出头吧?先不说这伤是姐姐自己受惊弄下的,在看看老爷那里为了二姑娘的事都辞官了,更不要说姐姐只是个下人了,姐姐这些年来服侍夫人,知道夫人的为人,就不要让她难做了。咱们姐妹一场,我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夫人做到这般,也算是尽了情份,若是换成我是姐姐,就回自己老子娘身边,不若留在庄子上,以前姐姐在所有人眼里的好,到时也会被说成是装出来给人看的。”
毕竟出去还有些体面,留下只会说要强是装给人看的。
妍秀等不到回话,把卖身契和银票放到床边,“姐姐,咱们是下人,生死都由不得咱们,有时我到是羡慕姐姐,岂码是自由身,不像我们这般,像浮萍一样,到底将来是个什么样全由不得自己。”
不再多说,妍秀转身大步出了屋子。
直到她走了之后,床上的安兰才回过身来,愣愣的看着卖身契和银票,她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哪怕她不闹,夫人也容不下身边有个下人脸上带着疤痕,特别是当日在去庄府的路上,她那般狼狈的样子,丢了夫人的脸,纵然留下了,夫人也会找借口慢慢疏远她,到最后下场怕落得更惨,被指派给一个老年的下人,毕竟她这副模样想找好一点的下人也难。
所以从打庄府回来之后,安兰就一直想着怎么做才能对自己最有利,今日看到 卖身契,安兰才松了口气,什么主仆情份,还不是利益最大。
五十两银子,虽然很多,可对安兰来说,都不如这卖身契值钱。
安兰这些年也存了不少的东西,她坐起来收拾了一下,把贵重的都贴身藏着,衣服只挑旧的装了个小包裹,卖身契也藏在了身上,头发梳成一个妇人的样子,脸上的疤痕醒目的露在外面,看着有几分的狰狞,这样一来,看着年轻却并不引人注意。
此时外面正是灾年,到处是坏人,安兰早早的就有了算计,至于回家,她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家里的老子娘都是冯府的下人,回去了也是呆在冯府里,这个灾年,口粮花钱也买不到,她这个吃白饭的回去,只会给家里添加负担。
安兰想好了,先到郊外的姑子庙借住些日子,这五十两怎么也会收留她几天,剩下自己存下的钱财怎么也够她做些小本生意的。
安兰提着包裹去给冯氏磕头,冯氏又让妍秀拿了一只钗赏给安兰,安兰这才离开了赵府。
而梧桐院那边,赵老太太听说元喜收了庄府送来的东西,自己收起来了,脸色就没有好过,捡着赵老爷子去书房的时候,让采荷带着人去了月阁院拿东西。
“你只管告诉她,现在这个时候,粮食都金贵,都不要说燕窝了,庄府是把东西送给她,可将来也要赵府还这份人情,她到是理所当然的收下东西享用了,可将来还的时候还不是赵府出,这东西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你去了,东西若用了也就不跟她计较,把剩下的都拿回来。”
采荷欢快的应声带着人去了月阁院,到是采清不赞同采荷的做法,却也不敢多说,只希望这事不会闹起才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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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欠一更啊,明天补,孩子回来了,实在抽不出空来
第九十六章:归处(一)
采荷一路去了月阁院,房妈妈早就走了,只留下绿竹在身边服侍,元喜听到外面的小丫头进来禀报采荷来的时候,微挑眉头,知道定是祖母派人过来了,又问了绿竹一句,才知道今日祖父不在府中,也就明白了些,直接叫了人进来。
采荷进来后恭敬的低头问安,元喜只等她见过了礼,才抬起眼皮,静静的看着她,也不说话,采荷知道二姑娘是个厉害的,见此举指越发的小心翼翼。
“二小姐,老夫人听说庄府送了东西过来,让奴婢过来看看,将东西记到帐里,若有用不到的直接奴婢带着送到库房里去。”采荷这阵子越发得老太太看重,她知道这是她自己算计才得到的结果。
“不是分家了吗?庄府送来的东西即是送我的,便是送给大房的,你只管去回话,东西我都记在了帐里,等日后母亲进京自会禀了母亲,就不必劳祖母费心了。”元喜脸上明明在笑,可让人看了就是觉得一冷。
“对了,我这身子一直没有养好,也没有空去看看安兰怎么样了?这女人的脸最是重要,也不知道她脸上留没留下疤痕?”元喜似无心的说了一句,采荷的心却又是一紧。
府里哪个不知道二姑娘把安兰的脸给弄花了,现在听二姑娘这么一说,采荷只觉得脸上一痒,哪里还敢再多留,忙应下逃一般的走了。
绿生看着采荷的背影,呸了一口,“还当自己是什么东西,到姑娘这里来耀武扬威了,这采荷一点也不如采清看得明白,整日里只知道用下巴看人。”
“她愿怎么看是她的事,左右不过一个下人,再厉害还能超得过主子去?”元喜拨弄着指甲,“祖母这是惦记上庄府送来的东西了。趁着祖父不在就派了人过来,我偏不拿出来,到要看看她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能过来抢不成?我到以为她会知趣了,现在看来只要是我的事情。她便是不想放手。”
绿竹也为自家的主子觉得委屈,“姑娘是老太太嫡亲的孙女,她为什么不喜欢姑娘呢?”
“可能是因为不喜欢我娘,所以连带着都不喜欢我吧。”元喜心里可以肯定是这个道理。
上一世的时候她就记得来京城的时候,母亲曾偷偷的告诉她不必委屈了自己,老太太是个偏心的,即使做的再好,她若不喜欢你怎么好也没有用,她记在心里,到京城之中按自己的想法行事。完全没有去让老太太高兴过,这一世回想起来,到也觉得痛快,起码没有去白白付出,而还被看不入眼。
这一世原本想着改好。想捥因祖孙之间的感情,可放眼一看,到底是她奢求了,不管她怎么做,祖母那里已先给她定了罪。
‘叩叩…’
听到后窗被敲 响,元喜回过神来,给绿竹打了个眼色。绿竹快步到了门外,只听她吩咐小丫头去上茶水,元喜这才起身靠到窗口边。
‘叩叩’的两声过后,元喜才打开窗子,看到是包易,“你怎么又来了?可是宅子那里出事了?”
包易冷哼一声扭开头。“是房妈妈到了,怕你不放心,叫我过来给你送个信,说她很好。”
“那我知道了,我不知道你怎么躲开府里下人的。不过有句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若是没大事,你就不要再来了,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房妈妈说,她那里还有些银两,眼下也够你们应应急。”元喜虽不在乎那些 规矩 ,可也不想被人传出去私下会男子的疯言疯语。
包易冷嗤一声,“人真当就这么容易就没事了?要不是我发现有人跟着,把那个人引开打晕了,现在你的宅子早就被人发现了。”
说这些话时,包易一脸得意的看着元喜,像个做了好事等着被夸奖的孩子。
元喜到没有心思理他这个,“你在哪里发现的?那人是在宅子外面打晕的吗?会不会知道了宅子在哪里?”
包易一副你现在知道着急了的样子,微微扬起下巴,双手背在身后,才阴盛顿挫的说了起来,“我把安哥背到宅子之后,就一直不放心,跑到你们府外面守着,看到房妈妈出来,就偷偷在后面后跟着,却发现分别有两伙人跟着房妈妈,其中一伙被房妈妈发现甩开了,她却不知道还有一伙,所以在还没有到九弯胡同前,我就把那人打晕了,扔到了难民堆里,他一身的衣服虽不贵却是干净好的,想来现在都被难民给拔光了。”
说到自己做的这些,包易不勉得意,又教训的口吻看着元喜,“你说你一个闺中的姑娘,怎么就有这么多的人惦记你呢?是不是有人知道你偷着存粮食的事了?你现在在闺中可能不知道,如今京城里的米铺都关门了,是没有米卖,有很多人家挺不住,举家都往江南牵了,剩下的一些都是在朝中为官的,还在硬撑着,不过就按现在这样看下去,也撑不过一个月,到时都得挨饿。”
听到有两伙人盯着,其中一伙元喜可以肯定是四房,另一伙想了一下也可以确认是祖父,不过想到是祖父派的人,元喜到底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那个看着公正的祖父,暗下也这样做,到底勉不了让她失望。
不过没有太多伤心的时间,元喜听到包易说起京中的情况,也紧牵起眉头,“越是这样的时候,越容易豺狼当道之人起势,你们也平日里小心一下,轻易不要出门,装扮成穷人家的人,不要让有心人盯上。对了,你不回府,府里的人不找你?”
元喜这才想起来问他,“你还不知道你姐姐合离的事情吧?”
包易脸上的神情一僵,扭开头,元喜以为他的情子定不会说了,却不想听到他悠悠的开口,“我知道,那天我先是想偷偷去找姐姐帮忙的,可是到了那边听下人说了姐姐的事。”
然后才找到了这里?
元喜看到包易这倔强的样子,明明很失落,却又装出不在意的样子,竟有些心疼,声音也软了下来,“其实我到觉得五婶子做的挺好的,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会被眼前的世俗累了自己,为了那些徒劳不重要的名声害自己一辈子。你也不用担心,我看这事是五婶自己也是愿意的,至于鼎哥,是赵府的嫡子,不管将来五叔那边娶什么样的人,都不会委屈了鼎哥。”
说到最后竟然安慰起了包易。
包易到底年少气盛,很快就从那点失落里走了出来,“爷才不管那些事,信我也带到,走了。”
元喜看着人大步的消失在窗口,笑着摇了摇头,到是她想多了,包易这样的性子,能伤心才叫怪呢,带着冷意关上窗子,窗子里才暖了起来。
回到榻上才叫了绿竹进来,马上临近冬天,外面的天气也冷了起来,要穿夹棉才行了,“让人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红薯拿来几个,放到炭里烧吃着吧。”
这几天赵府的饭菜越发的不如以前,连菜也都变成了干菜,还有些肉,可明显量不多了,虽能吃的饱却不如以前尽性,特别到了晚上的时候,总会感到饿。
绿竹轻快的应了一声,到门口去吩咐小丫头,不过厨房那里只送来两个红薯,加在一起也就巴掌那么大,绿竹冷着脸,到也没有多说回了屋。
元喜淡淡一笑,“现在这个时候,能吃上已经不错了。”
等冬天一来,怕是只能干吃米饭了,菜色就更少了,至于外面的难民则又冷又饿,这京城就要不安稳了。
晚上,元喜带着绿竹烧红薯,梧桐院那里,赵老爷子冷眼扫着地上跪着的下人,“你没有看清是谁打晕你的?”
“回老太爷,奴才是被人从身后打晕的,醒来的时候,身上只剩下亵裤了。”男子头贴着地面,身上穿了件不合身的外袍,显然是急忙找来的。
“下去吧。”赵老太爷一挥手,男子才如临大赦的退了下去。
于项侍立在一旁,“老爷,奴才再让人去查查。”
赵老太爷轻轻摇了摇头,“不必了,想不到二丫头到有这样的手段,可惜了。”
那句可惜却带着一抹悔恨,是悔恨当初没有好好珍惜这样的孙女?还是悔恨这样的脑子却没有好好利,到底是哪一个只有赵老爷子自己心里明白。
次日,曹府来人了,来的正是曹植,给冯氏行了大礼,又认了错,冯氏这才假意的说当不得让人扶了曹植起来,曹植也浑不在意这些,坐下之后就双眼期盼的望着妻子,眼里满是思念和柔情,赵元绮被看得眼圈一红,只差落下泪来。
“原来还想多留这丫头几天,既然你今儿个来了,那就接了人回去吧,省着像我这个当母亲的拦着你们似的。”冯氏很满意曹植对女儿的态度,“难得来一次,就先用了饭再回去吧。”
曹植见岳母没有为难,甚至一句也没有多问,越发觉得是误会了妻子,自是欢喜的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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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归处(二)
冯氏招待着姑爷,搬出到钱市胡同里的四房也来了客人,正是上门来道歇的古言,坐着青篷的马车而来,带来的东西,小厮搬了四次才拿完。
眼下粮食正紧缺,程氏看到古言带了很多的青菜,心里自是高兴,面上却淡淡的,“眼下这世道乱,搬了宅子也没有宴请客人,你这样一来,也没有什么准备,今儿响午就留下吃饭吧。”
看着仪表堂堂的古言,又恭敬的对自己,程氏心里的不快也少了一分,“皇上的圣旨下了,两家原本也该碰个面,看看这亲事怎么办?你也知道元婉还有两年才及笄,我们是想着等她及笄之后,再谈婚事的事情,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等得?人太小了,嫁过去也像个孩子,哪里能尽为人妻子的本份。”
古言的脸微微一红,自然明白程氏说的是什么意思,“一切听伯母做主,回去后我会与家母说明。”
见古言很在意这门亲事,程氏点了点头,“如此便好。难得来一次,就去看看元婉吧,你们也是被皇上赐过婚的,见面也不会被人说什么。”
才叫了身边的娟红带着古言去了赵元婉的院子。
四房现在住的这处宅子,就是几年前程氏自己选的,为以后分家而准备的,三进的院子,院里亭台楼阁都有,原本是一户富商建的,后来要归祖籍,这才卖了,程氏一眼相中就买了下来。
赵元婉住的是最里面的院子,院子就被安置在花园里,虽然花园里寻不到一片花草,可假山亭子还在,却也别有一番的风味。
古言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赵元婉站在院子里望着满是残荷的池子发呆,竟不忍心让下人打破,悄声的走了过去,站在人的身后了不说话。只静静的陪着。
金锁看向娟红,见娟红对她点点头,这才没有提醒自家的姑娘。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赵元婉累了。才发现多出来的古言,脸上的神情淡淡的,退了几步做了万福,“古公子。”
“元婉,你们之间不必如此客气。”看到对自己疏远的佳人,古言的心就不舒服了起来。
他不是傻,看得出来眼前的人此时的态度与过去相比,很是疏远,难不成她不想见到自己?古言一想到这个,脑子就乱了起来。
赵元婉声色不动。“我不过与古公子见过三次面,哪里敢自称是熟人。”
古言苦笑,双手背在身后,“你说的是,是我唐突了。”
一句话过。两人之间也变得沉默起来。
金锁见自家的姑娘明显不喜欢古公子的样子,担心起来,两人早晚是要成亲的,现在弄的这么冷淡,古公子万一被别的女子哄了心去,过两年姑娘嫁过去,岂不是被冷落?
可她在这里着急也没有用。姑娘根本不想与古公子多谈。
娟红也被程氏派了过来,眼到这样,心下也没有了准,她知道姑娘在恼什么,可这样僵持下去,若让古公子恼了。吃亏的还是自家的姑娘。
“古公子,不如到亭子坐坐吧,那里点了炭也不冷。”娟红犹豫的出声。
古言有了台阶,自然是应下,娟红又凑到赵元婉的身边。“姑娘,古公子是客,夫人留了吃过午饭再走,奴婢还要去回话,这边就交给姑娘了。”
又支开金锁,“去上了热茶到亭子给里古公子。”
这才告退去前院回话。
金锁也被支走,就剩下赵元婉与古言两人,古言到底是男子,“赵姑娘请。”
当看到古言在这里的时候,赵元碗就知道是母亲让人过来的,哪里还用得着娟红提醒,却也知道娟红这样做是好心,毕竟她这辈子只能嫁给古言,哪怕是古言死了,她都要抱着牌位成亲。
两人进了亭子,相对而视的坐下,赵元婉才看向古言,声音平静,“古公子可知我在恼什么?”
古言微微一愣,下一刻却高兴起来,压下心底的激动,“我也想知道,请赵姑娘实言相告。”
既然想说出口,自然是想结开两人之间的矛盾。
“先前古府让人透过话,想结亲,可后来又不同意了,古公子知道这件事情吧?如今却得皇上赐婚,我时常在想等嫁过古府去之后,要怎么对面不喜欢自己的公婆,亦或说不喜欢自己的夫君?”赵元婉是个物实的,心中纵然不甘,也知道要面对。
既然要嫁给眼前的男子,就一定要抓住他的心。
古言心里的担心终于落了地,“元婉,你不必多虑,不管我父母怎么看你,我对你却是真心的,我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面对心爱的女子,古言觉得自己去求皇上赐婚的事情难以启齿,连着和要家里人求娶的事情也瞒了下来,他虽没有说,不过看他对自己的态度,赵元婉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纵然不是她钟情的,却是喜欢她的,也算是老天待她不薄。
面对古言的解释,赵元婉装羞涩的低下头,“我信你。”
三个字却让古言一瞬间觉得自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能撑起一片天,只恨不能把眼前的人揽进怀里,告诉她他的情谊。
金锁端了茶进来,看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和睦起来,才松了口气。
正院那边,程氏正在夸着娟红,“你是个稳重的,我真怕元婉拧着来,好在你这样帮了一把,不然真闹得不欢而散,这还有两年嫁过去,再是皇上赐的婚,不得夫君喜欢,女人这辈子就如进了姑子庙,虚度下半生。”
午饭过去,古言一脸高兴的走了,曹府那边,曹植才带着赵元绮下了马车,眼看着要进府了,赵元绮抓着曹植的手也重了几分。
“不用怕,父亲交代过了,日后府里的一切由你打点,母亲也该歇歇了,你就是这府里的当家主母,只要尽了该尽的孝道,母亲再说什么也没有用。”曹植见妻子胆小害怕的样子,加上大起来的肚子就有些心疼。
赵元绮以前都是强势的一面,从来不在曹植的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多是要强,现在见到这招好使,越发相信母亲的话,面上含羞一笑,“夫君放心,日后这府里的事情,我也会先问了母亲的意见再做定夺,不会让夫君在中间为难。”
“有妻如此,夫妇何求?你只管按你的想法去做,父亲已经和我谈过,家里后院的事情由你来管,我是曹府的长子,后日也要继承这份产业,早晚都要交由咱们管,父亲也是为咱们考虑,若有不懂的地方,我先与你商量,做不下决定再找父亲也不迟。”曹植直接将母亲给摘了出去。
赵元绮自然是高兴,感动的红了眼圈,“夫君放心,我帮夫君管好这后院。”
两人一路情深的去了曹夫人那里,人还没有到曹夫人就听了下人说两人一路情谊绵绵的,待见到人的时候脸都黑了。
“我老了,不中用了,哪敢劳你们请安,要是肚子有个好歹,又是我这个老太婆的错了。”曹夫人的话一说完,赵元绮就诚惶诚恐的跪到地上,连连认错,也哭了起来。
赵元绮这么一弄,到是让曹夫人一愣,随后冷笑道,“哟,咱们的大奶奶什么时候这般的和气了?平日里可不会这些下作的小手段。”
到底姜是老的辣,一眼就看出赵元绮的小手段。
偏曹夫人这阵子给众人的印象都是刻薄的,眼下又是她说的带刺的话,现在人都跪下了,她还是不依不饶的,这样一来,众人自然是偏向赵元绮这边。
曹植涨红了脸,“母亲,元绮在回来的路上还在跟儿子说要好好给母亲赔礼认错,更是说撑家后要事事先问过母亲的意见再做定夺,您又何苦这般为难她,再不喜欢她,也要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想想,那是曹家的血脉。”
从小到大,曹植还没有说过么重的话。
曹夫人看透了赵元绮的小手段,再看儿子只一心向着媳妇,心里的醋坛子都打翻了,“好啊好啊,看看,这就是我养出来的儿子,眼睛都瞎了,那好,我就问问你,我只不过说了一句话,她就跪在这里哭天扑泪的,像我给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她这真是诚心向我认错?还是诚心恶心我呢?”
骂完儿子,曹夫人瞪向地上还在哭的儿媳妇,“你也不用在我这里使这些小手段,植哥傻看不出来,可不代表别人都是瞎子,我到为何回娘家呢,原来这几日回去就是学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去了,很好,果真是赵府那样的人家出来的姑娘,到真是我当初看走了眼,怨不得旁人,你也回吧,日后不用到我这院里来,我用不着你请安,我怕被活活气死。”
“母亲,儿媳错了,你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赵元绮扑到地上,只是她一只手却捂着肚子。
曹植看了越发的心疼,从没有忤逆过母亲的他,当场就强硬的扶起妻了,“既然母亲看不是你,你又如何在这里作贱自己,日后也不用过来,我是家里的男人,还做得了这个主。”
不看上在的曹夫人一眼,带着哭的伤心欲绝的赵元绮走了。
第九十八章:议亲(一)
赵府出事闹得几个府里都不安生,这边庄府里庄启源听到赵元喜将东丁都收下了,就叫了去送东西的桃枝到书房里问话。
“可见到二姑娘了?”桃枝是庄启源身边的大丫头,庄启源院里的事都由桃枝管着。
桃枝自然明白自家公子的心思,“奴婢带着人去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府上的主人,赵府里分了家,各房都搬了出去,只剩下二房和老太太那边没有搬,奴婢偷偷打听了一下,老人是归到二房去的,不过二房要先搬了去,两位老人要等着大房的人回来了之后,再搬过去。是二夫人身边人带着奴婢们去的二姑娘的院子,是她身边的那个叫绿竹的丫头出来的,只说二姑娘将东西收下了。并没有多说。”
当日赵元喜在庄府门口撞破头,另一个让桃枝留下印象最深的便是这个叫绿竹的丫头,主仆二人落迫的哪里像进赵府里的姑娘和丫头,心下其实更佩服绿竹的忠心。
庄启源眼里闪过失落,“人没事就好。”
桃枝用眼角偷偷的打量了公子一眼,“公子,既然老爷决定为公子谋娶二姑娘,如今二姑娘也好了,不如就让人去府上提亲。”
庄启源又何尝不想这样,偏没有好的说词,整个人在书房里慢慢的来回走了起来,桃枝在一旁提点道,“这次二姑娘在府上受了委屈,等赵府大房的人回来,指不定恨咱们庄府呢,哪里还会同意让二姑娘嫁过来。”
这话让庄启源的眼睛一亮,“桃枝,你说的好。”
朗声一笑,人却已大步的出了书房。
远远的看着人走了,桃枝才一脸落寞的收回视线,早就明白公子要娶妻,可真到这一刻。心里仍旧忍不住不舒服,这样像仙一样人物的公子,哪能不让女子不动心。
不过若是要娶亲,娶一个精明又端庄与公子琴瑟和鸣的主母。到不如娶一个像赵二姑娘这样的回来,公子再上心或许也只是一时的愧疚新鲜,待时间久了,自然就淡了,那么受益的还是她们这些服侍多年的。
况且桃枝也有自己的私心,弄个精明的主母回来,哪里还有她们这些人靠上前的地方,若是赵府二姑娘那样的,只需动几个小手段,就能让她与公子闹得不合。
另一边庄启源已经到了庄丞相的书房。看到儿子来了,庄丞相有些疑惑,“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庄启源在父亲的示意下坐下,才缓缓开口,“儿子这几天一直在想与赵府的事情。前几日听父亲的已经让人去了赵府上送东西,听说赵二姑娘已经没事了。若是如此按了父亲想的与赵府结亲,儿子想还是要在赵府大房没有回来前把亲事定下来,不然等大房的人回来了,结亲不成怕是要结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