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绮这几日也心烦,现在听了,把刚刚四房的事也忘记了,“真的?”
冯氏淡淡一笑,“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赵元绮心下欢喜,面上却不好意思表露出来,低着头,冯氏看女儿扭捏的样子,笑道,“放心吧,你想回去过日子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曹植人不错,对你也好,就是耳根子软爱听他母亲的,你婆婆能活几年?你们又能活多少年?这次回去后若你婆婆还是那般,你只管忍着,当着曹植的面对你婆婆恭敬孝顺,给你气受你也不要反驳只管受着,不用你再多说,曹植会第一个看不下去,到时自然就站在了你这边,只要他们母子离了心,你那婆婆越闹腾,只会把她的儿子推的越远,她又不傻,等看明白这一点,自然是哄着你,如此你的日子也好过了。”
到底是做过儿媳妇又主持过冢闺过的人,很容易就能想到怎么拿捏住曹家夫人。
赵元绮眼睛一亮,她是个陪明的,马上就明白了,“还是母亲疼我,昨儿个去老太太那里,她到是就训我不会侍弄公婆,一个主意也没有出。”
冯氏的眸子闪了闪,“这鞋合不合脚还是自己知道,这远近亲疏也要慢慢的品才能知道谁才是真心疼你,你还年轻,慢慢就会明白了。”
没有直接说赵老太太不好,冯氏却很容易的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成功的让女儿与赵老太太离了心。
母女二人这边商议着一会曹家的人来了要怎么说,四房那边,程氏拉着女儿进屋,就把下人都赶了出去,关起门来说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古府不愿娶你,现在皇上又赐婚,你嫁过去岂不就是受气?这哪里是报恩,根本是结仇啊。”程氏恨得直咬牙,“现在古府那边指不定怎么说咱们是够着他家去的呢,到让他们得了意。”
赵元婉也没有料到事情会这样,从前院接了圣旨回来,她就一直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直到对面的母亲手伸过来,她才魂归附体。
“你这是怎么了?娘知道你心里难过,你可不能想不开,咱们不能抗旨,可也不能让古府知道是咱们愿意的,但是现在去找古府闹,那你嫁过去之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你说说这是什么事啊?”程氏越想越头疼,“你父亲整日里什么也不管,此时怕是他最高兴,樊上了古府这样的人家。”
“事情已经成定局,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还能说什么?也只能是这样的命了。”赵元婉哀怨的露出一抹笑,“正像母亲说的,此时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呢,皇上赐婚,又是嫁入古府,哪一个拿出来说都是无比荣耀,特别是咱们赵府败落之后,这样的事情可真不容易落到咱们身上。我该高兴知足才是,又何必在这里伤心呢。”
“你这孩子,何苦说这些话,弄的我这心里纠了起来。”程氏红了眼圈,下了狠心,“他古府先不义在先,那就不要怪咱们不仁,圣旨上不是说要咱们府挑成亲的日子吗?你还有两年及笄,那就让他们等去吧,我和你父亲舍不得,及笄后再多留你二三年,也不是不可能,古府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到要看看他们急不急着抱孙子,还是敢让庶子出生。”
程氏这招可够狠的。
赵元婉到觉得好,“这主意不错,那就听母亲的。”
母女俩个这才有了笑模样。
梧桐院里,三房正在那里说着搬家的事易,房子是高氏的陪嫁,到是可以直接住进去,赵老太太原本就看不上三房,现在看他们是第一个要搬出去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说的话更是难听,高氏只低头站在那里听着,赵玉然却听不下去了。
“母亲,高氏嫁进来这些年,一直小心翼翼的在您身边服侍,你从来都没有说过她一句好,试问这些年来儿子从来没有做过惹 母亲不快的事情,若是哪里做错了我们自己不知道,还求母亲指出来。”赵玉然跪到地上。
高氏一看也跟着跪到地上,心下却欢喜不已,这愚孝终于知道反抗了,也不枉她这些年来受的气。
赵老太太气指直着儿子,“你这是何意?”
赵老爷子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行了,老三和你媳妇起来吧,你母亲向来这样,你们也别往心里去,继续那边收拾妥当了,那就搬吧,人手不够就去二房那边借着人手。你们也下去忙吧,搬家可不是小事,要注意的事情也多。”
赵玉然应声,“儿子知道了,待那边收拾妥当了,再接父亲母亲过去小住。”
赵老太太冷哼一声。
被赵老爷子瞪了一眼不吱声了,三房的两口子才退了出去,高氏虽然有些失落老爷就这么退缩回来,不过到底也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始了。
赵玉然是打说分家那天晚上,就被二房弄的寒了心,再想想母亲的态度,是彻底的觉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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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游说(一)
梧桐院的正房里,赵老爷子待三房的人一走,就忍不住发起脾气来。
“你这是要做什么?好好的儿子你不要,一个个的非要弄的像仇人一样是不是?你就想这一辈子指望着老二了是不是?我可告诉你,其他的几个也是我的儿子,我还要老了看儿孙满堂,你若觉得碍眼,那就住到家庙里去,那里自然见不到让你不顺眼的人。”
怒气冲冲的丢下话,赵老爷子甩着衣袖走了。
赵老太太气的大骂,被采清和采荷劝了一会儿,这才歇下火气,“去把二夫人叫来。”
采荷不敢多问,应声去了二房。
再说赵老爷子一路出了梧桐院,竟走到了月阁院,在整个赵府里面,要属这里最为安静,还有着一股子淡淡的药香,想到那个倔强的孙女,赵老爷子双手背在身后,却迟迟没有进去。
隐隐听到身后有交谈声,赵老爷子拧着眉,对着身边的于项看了一眼,于项就心领神会的过去探查,只见一处假山的后面,正是四老爷赵玉尉,拉着一个小丫头在说话,手还在小丫头的脸上摸着,弄的小丫头羞红了脸,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你可打听清楚了?二姑娘真在外面存了粮?”赵玉尉手从丫头的衣襟探进去,大手在里面揉捏起来。
小丫头身子轻轻的靠在赵玉尉的怀里,“四老爷,奴婢亲耳听到的,没有错,是房妈妈帮着弄的。”
“噢?那可知道存在了哪里?”赵玉尉一脸的淫笑。
“这…这个奴婢就不知了,房妈妈一直没有说,后来被五姑娘撞破后,从那以后,都是绿竹在外面守着,谁也靠近不了。”小丫头被赵玉尉的娇声连连。
“那可愿意帮爷再去打听一下?”赵玉尉已扯开了小丫头的衣襟。“待事情办妥了,爷就纳你做姨娘可好?”
不经人事的小姑娘,哪里受得了赵玉尉这样的挑拨,早就脑子一片空白。不管赵玉尉说什么都应着,于项不再多看,悄声的退开。
回到赵老爷子的身边,几句话便把事情表了明白,赵老爷子气得额上青筋直蹦,“清天白日,在府里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哪里配当官?”
于项在一旁默默的听着。
赵老爷子大步的进了月阁院,院里的下人见了忙上前见礼,赵老爷子却是直接进了正房。今天是元喜醒来的第二日,除了时常过来的冯氏,并没有人过来,看到祖父进来,元喜也没有觉得意外。
赵老爷子往床边扫了一眼。“这就是你从边关带回来的妈妈和丫头?”
元喜没有吱声,被提到的房妈妈和绿竹上前来见礼。
赵老爷子打量了二人一眼,“你们下去吧,我有话单独与你们家姑娘说。”
但见二人犹豫,赵老爷子看向床上的元喜,“算了,那你们就留下吧。左右也与你们有关。”
于项已搬了椅子过来,赵老爷子就坐了下去,正对着床上的元喜,“听说你在外面存了粮?有多少?”
直接就问,房妈妈和绿竹脸上闪过惊骇之色,不过只是一瞬间。却还是让赵老爷子扑捉到了。
“卖了。”元喜丝毫不退让,“在我撞头的前一天,就让房妈妈出去卖了。”
赵老爷子淡淡的噢了一声,“卖了就好,现在京城到处是难民。勋贵世家的存粮也不多,许多人家的仆人都改成了一日一餐还是粥,若是你存了一大笔粮,那不是财富,反而会成了危险的东西,你父母不在身边,这样的事情我不能不管,到底关乎性命,既然卖了,那就把银票收好。”
元喜也不应声也不说话,垂着眼皮。
“府里的事情我一向过问的少,知道你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恨,可是你要明白,你生为赵府里的女儿,就得为府里着想,你祖母及叔叔们的想法纵然自私,却也有一方面是为了府里着想,这件事情细说起来,对错各占一半,既然都过去了,就让一切都过去吧,不要去记恨,到底是骨血的亲情在,我也知道你心里委屈,为了还你一份公道,我已经分了家,也算是对得起你父亲了。”
元喜一直不明白祖父突然到她这里来是为了什么,现在听到这总算是明白了,这是来讲条件的?让她既往不咎,半是给面子半是威胁,恩施并威?
“再你父母没有到京之前,我和你祖母先陪你呆在府中,等他们来了,交代好之后,我们就搬到你二叔家去。”赵老爷子站起身来,“二丫头,有时候有些事情就是命,你不任也得任,好自为之。”
丢下话,赵老爷子没有再多说,起身走了。
到了月阁院外,四下里无人,赵老爷子才吩咐,“让人盯着二丫头身边的人,我怕她那点粮惹 出祸来。”
赵光玄自然不相信粮卖了,他也不过是问问罢了,从官这些年什么也没见过,哪里会盯着孙女的那点粮?想到自己在孙女的眼里成了这种人,心底说不出来的难受。
于项低声应下,却继续跟在赵老爷子的身后。
梧桐院里,赵老太太见到冯氏就开始寻问,“五房的宅子可买好的?他现在一个人虽用不着大的宅子,可见来总要娶亲的,买个五进的就够用了,鼎哥与后母处相的也不会贴心,得给他自己备一个院子,老五再有孩子还要有院子,加上他们自己住的,再有客房,只能先凑和了。”
冯氏暗下不满,五进的院子还说凑和,姑母真是态偏心了,面上却把买好的地契放到方桌上,“这是宅子的地契,如今京城里到处是往外逃慌的,宅子到是好买,这处离咱们这很近,只三道街就到了,是个五进的院子,不过我让人去看过了,修整一下,改成六进的都还宽敞,是一家江南的富商买下的,现在带着举加回江南了,正急着卖宅子。”
赵老太太端看着地契,脸上有了笑模样,这才又拉着冯氏说起亲近的话来,“你也不要多想,老二是个有主意的,你又能把持家,到是小五太让人操心,我要是不帮着他,他现在搬出去连个地方也没有,总不能你们都搬了,只留他一房在这里住着,到时让人说就不好听了,小五又是那个脾气,向来爱面子,我这才想着帮帮他。”
“看姑母说的,五弟这样,你不帮着我们这些也看不下去眼,您 现在帮着了,到是让我们占了些便宜。”
“你能理解就行,放心我的嫁妆都在,等我走的那天,就平分给你们五房,谁的也不能少。”
“姑母莫说这样的话,那是您 的东西,给了谁我们也不会有意见。”冯氏诚惶诚恐的回道。
心下不以为然,怕是早就给五房掏空了。
听到外面下人请老太爷安,赵老太太才把地契忙着收起来,“你也回去忙吧,这几天就要搬家了,可有得忙。”
冯氏也不愿坐着,自然是欢喜的应下。
出去的时候与碰面的赵老爷子又请了安,赵老爷子叫住冯氏,“你去找老四媳妇看看,让他们抓点紧搬,今天是老三搬,明天就他们搬吧。”
冯氏一愣,不明白公公为何这么急着让四房搬出去,也不敢多问,“那我这就去问问四弟妹弄的怎么样了。”
跟赵老爷子告了退,冯氏去了竹院。
屋里的东西都收拾起来了,也只有正房里的软榻还能坐人,坐下之后,冯氏也不绕弯子,直接就说明了来意,程氏正想着怎么开口要搬家呢,现在见主动问,自然是乐意,直接就应下了。
却也没有多想为何赵老爷子让他们四房抓紧搬。
冯氏来原本就是这事,有了答复就起身告辞 。
等回自己院子的时候,就听身边的妍秀说曹府来人了,脸上闪过一抹冷笑,吩咐妍秀,“你去叫安兰出来招待客人,告诉她脸上的伤也不用遮着。”
妍秀不明夫人的用意,还是应声去安兰那里。
等冯氏进了大厅的时候,正听着一妇人在笑,抬头一看,可不正是曹夫人。
“亲家,这没有递贴子就直接过来,你可不能挑理啊。”曹夫人见冯氏进来,就笑呵呵的起身见礼。
双方见过礼主次坐下之后,冯氏才笑道,“看你说的,既然是亲家,就不是外人,哪里会挑什么理。到是老姐姐你怎么过来了?先不说你,就说我们府吧,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出,京城外面传的不像样子,臊的我们都不敢出门。就更不要说走亲戚了,都没敢有那个想法,你在外面常走动,快跟我说说外面都怎么说的?也让我心里有个数,真出点什么岔子,也好提前有个准备。”
冯氏这明嘲暗讽的一番话,说得曹夫人脸都僵了,唇角边强扯出一抹笑,“你看看这几天植哥和元绮闹矛盾,我哪里有心情出去走动,外面怎么传到也不知道。”
心下却气个半死,只等着以后找机会报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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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游说(二)
冯氏见识到曹夫人的不要脸,想到今日纵然把曹夫人当成恩人捧着,随着赵府的败落,女儿在曹府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况且今日也是借四房的势,那更要给女儿好好出口恶气。
所以曹夫人开口后,冯氏也不着急,只慢慢的吹着茶杯里的浮叶,耷拉着眼皮似没有听到一般,曹夫人见她端着架子,心下又是一阵的憋焖,要不是知道皇上给四房赐了婚,知道赵府没有败落,她也不会亲自到赵府来低三下四。
可恨这皇上也让人琢磨不透,先让赵府败落,现在又赐婚,这又是贬又是赐,让人摸不透,害得她还把赵元绮给得罪了,早知道也忍耐几天,现在却被老爷骂着舍了脸上门来。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冯氏才放下茶杯,“亲家夫人,你说是两个孩子闹矛盾了,我这心里越发的放不下,你是不知道元绮回来的那天,大着肚子红肿着眼睛,这天才刚刚放亮,有哪个当母亲的看着不心疼?当时我就在想,亲家是个明事的,哪里会让这儿媳妇大着肚子跑回娘家,定是植哥不懂事,和元绮吵了架把人给气回来了,可等了两天也没有见府中过来人,我就想着,难不成这是亲家默许的,所以植哥才把我们元绮给赶回来?罢了,我们赵府如今败落了,这女儿自然也就不值钱了,没有一个好仰仗的娘家,这在婆家被看不起被欺负那也正常,谁叫咱们自己没有能耐呢,哪里能怪得了旁人,要不是元绮肚子里有这么一个,我都想着让人到府上找亲家夫人商量两个人合离的事情去了,今日想不到亲家夫人到来了,看来到是我多虚了,原来是亲家夫人身子不舒服啊,可找太医看过了?若是没有信得过的太医。到可以拿我家老爷的贴子去太医院,虽然辞官了,可人情还在那里,拿了贴子过去。也能给几分颜面。”
冯氏的这话深想那里面隐着的话可就多了,不过却都在表达一个意思,那就是在用话点曹夫人,赵府虽然贬落了,可是赵家的门生和人情还在,那是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们曹家想拿捏赵府的姑娘还没那能耐,若不是肚子里有这么一个,早就与你们合离了,也让所有人明白一下。你们曹家是趋炎附势的人家。
早在赵元绮闹得回了娘家之后,曹大人就把曹夫人给骂了,说她是妇人之见,把曹家往风口浪尖上推,这个时候想躲还躲不掉。她还往上冲,这样把大着肚子的儿媳妇赶回去,让别人怎么说曹府?还不是说他们家是那些阿谀奉承攀结权贵人家?
曹大人向来注重自己的名声,他是虚伪之人,连现在的位置能提到这,还是赵丞相当年的提拔,可现在赵丞相一倒台。曹家就卸磨杀驴,到时还不得被唾沫湦子淹死?何况现在暗下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等着纠他的错呢,毕竟曹府有一个赵府的姑娘,赵府出事,哪个不想看看娶了赵府姑娘的人家又是什么态度?
曹大人骂了小半天,把曹夫人给骂醒了。此时再听到冯氏的话,以她的笨是听不出来,可被曹大人这么一分析,此时就明白了,心下又羞又恼。偏又只能承着,谁让就是这错让人抓到了呢。
“让老姐姐担心了,这不是刚能起身,就赶忙过府上来了,都是植哥那孩子,倔强的像头驴,平时看着是个没有脾气的,可这脾气一上来,谁也管不了,这几天他被他父亲罚着在祠堂那里跪着,我这满心担心着元绮,打她嫁过府来,还是头一次让她受委屈,我这心里也不好受,生怕这孩子多想,可让下人过来,又怕说不好,只等着能下床就过来了。”曹夫人说的煞有介事,还掉了几滴泪。
要不是知道事情的原委,冯氏真要被她这副样子给骗到了,掏出帕子擦了擦唇角,“要我说啊,植哥年岁也不小了,该立事了,现在做编史,往上升不容易,可家里的事情也该趁着现在有空当立事了,也该学学掌家了,府中的二公子还没有定人家吧?不知亲家有没有想过这两个孩子将来怎么分家?哪房分出去?左右都有一房要分出去,到不如现在就让他们各管各房的事,正好趁着还没有分家,孩子们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妥当的地方,亲家还可以帮着指点一下,不然等有招一日分出去了,哪里做的不好咱们这些当长辈的就是有力也使不上了,亲家觉得如何?”
既然要回去,冯氏也尽可能的帮女儿争取最大的福利,纵然不能分家,岂能现在把掌家的权拿过来,这样在府里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植哥的弟弟妹妹都还没有选人家,我到是想把一切都撒手,可真撒了手他们这婚事又还没有着落,我也想落得清闲,含饴弄孙,可偏没有这个命啊,植哥是个闷性子,元绮又大着肚子,哪里能放得开手,我就是这个劳碌命了。”曹夫人暗下骂冯氏不要脸,还想让女儿夺权,做梦。
曹夫人那也是几十年的媳妇熬成的婆,现在自己当家做主了,让她把权交出去怎么可能,那都敢上要她的命了。
冯氏自然知道这事没有这么容易,“什么命不命的,就看亲家夫人怎么想了,若是想得开,只管撒手让他们自己弄去,人这人总有老的一天,撒手的一天,早晚还不是他们自己管?咱们让他们伺侯着?操那些的心做什么,就拿我来说吧,不怕亲家夫人笑话,我们府里的大房远在西北,这这赵府的祖业还不是长子继承?但大房这些年不在,府里的事就由我担着,可这样又落得什么好?尽心尽力的操心这府中的事情这么些年,最后一句好也没有换来,知道因为什么吗?还不是揽了不该揽的活,费那些心又有什么用?这原本就是人家的东西,在手里捂的再热也得还给人家。”
“呵呵,可不是,到底你们只是二房,其他三房也不认同。”曹夫人都笑不出来了。
以前冯氏看着挺好说话,曹夫人这次来到也没有想到会被为难,今日却是真的见识到了冯氏的真实的一面,明嘲暗讽的说她握着掌家的权不给儿媳妇,却借自己嘲弄,果真是好手段啊,明了的这厅里服侍的小丫头都听得出来。
冯氏轻叹了口气,一脸的疲惫,“是啊,就是是大房又有什么用?这各房早晚要分出去的,若不分出去,那大房掌着家,还不是压着各房?所以说我当年就做错了,常言说的好,话到嘴边留半句,我偏偏认死理认真的去做,左右都要分出去,干什么还这么认真把人都得罪了,等真有一日这不掌家了,还不是要看大房的脸色过日子?结果害得大房现在怕是还误会我们二房贪着这掌家的权呢。”
言外之意,不想将来老了不能动那里受气,那就都给彼此留点情份,省着到老了后悔也没有用了。
“元绮难得回来一次,又赶上我们府上正在分家,各院都要往往搬,她也帮着我看看府里的事,正好亲家夫人也在,我就舍了脸求一回,让她在多留几日,帮我也管管事,如今我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到底有些事情想不周到,还要她在一旁提醒一下。”今日冯氏把府里的想法让曹夫人带回去,也是让她回去好好想想。
曹夫人被听了一顿的编排,还没有接回人,没有回到府里,在马车里就骂开了,回府后更是看什么都不顺眼,少不得几个下人受了难。
曹植在书房里一听到母亲回来,马上就赶到了正院,一打听听到妻子没有回来,脸上少不得有些失望,这几天他就一直愧疚着,原本那天妻子回去,他就要追回去,却被母亲拦下,他不敢反驳母亲,只能等父亲回来做主,却不想父亲当天晚上出门没有回来,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回来,曹植找到机会说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了。
好在父亲是明事理的,把母亲训了一顿,又想好了说词,才让母亲去赵府,这一天曹植就没有静下心来过,听到母亲回来,没来得急多问就赶了过来,却勉不得又失望了。
“植哥来了,正好省着派你去找你,你现在可相信了,那个赵元绮可不是个简单的,我今日去赵府,她不担不回来,还让她母亲帮着要掌府的权才肯回来,现在你可满意了?”
曹植不相信,拧着眉,“母亲可是亲口问她了?”
“问没问有何用,她母亲说这些的时候,她可都在一旁听着呢,连句话也没有,一声也没有吭,我就说她怎么敢跑回娘家去,这是有了私心了。”曹夫人恨得直咬牙,“我告诉你,这事没商量,她不回来就不回来,我曹家还不怕娶不着儿媳妇。”
曹植坐在那里不吭声,看到儿子这样,曹夫人的气更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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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拒绝(一)
“怎么?你心疼了?你心疼了就分家出去,你们两个单过去,我也眼不见心不烦,以后这府里的一切就传给你弟弟,你要是觉得行就这么办,你也不用担心你父亲那里,你父亲那里要反对我都一个人担着,你现在只管说你愿不愿意,别半天打不出一个响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闷葫芦。”曹夫人也来了狠劲。
其实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二个儿子一个女儿,她偏疼小儿子和女儿,只因为大儿子是个性子发闷的,哪像小儿子和女儿那样会哄人开心,想着这府里的一切以后要传给大儿子,小儿子只有一点,曹夫人总后悔怎么偏传嫡子的规定?
现在见到儿子与自己有了异心,向着那个赵元绮,再想到在赵府里受的羞辱,曹夫人也不管了,宁愿被老爷休了,今也要把大儿子分出去。
曹植愣愣的不敢置信的看着母亲,“母亲,我没有想过要分家,真的没有。”
他只是想到母亲说妻子的话,有些不敢相信,没有料到母亲想歪了,偏他越着急越嘴笨,不知道怎么解释,曹夫人看着儿子焦急的样子,混不在意。
“你也不用解释,我都明白,就这么定了,你回去吧,晚上你父亲回来,我就跟你父亲说,咱们分家,你弟弟和妹妹没有定亲,不能分出去,只能把你分出去。”曹夫人不理会跪下的儿子,“你出去吧,也不用在我这里跪,我当不起,你如今也成人了,又娶个厉害的媳妇,没有我这个恶婆婆管着,日子会红火起来。”
“求母亲收回成命 ,儿子就是死也不敢有分家的心思。”曹植性子耿直。哪里能看出来母亲早就有那心思。
曹夫人冷笑,“你要跪我也拦不住你,那就到外面跪着吧,别在这里碍了我的眼 。”
曹植的脸色一白。晃着身子起来出去了,曹夫人心想果真不是真心跪的,下一刻听到小丫头说人在院子里跪着,曹夫人又怪起这个儿子不知趣,这样跪下去难不成让府里的人说她这个当母亲的狠心?
曹夫人没有发觉,看大儿子不顺眼,大儿子怎么做都不对。
已是深秋,风带着寒意,曹植在院子里一跪就是一下午,天色大黑了。曹大人回来了,一听到儿子跪了一下午了,脸都青了,直接过去叫了儿子进正屋来,曹植一个起身没有站晃又摔到了地上。
“都死了不成?还不扶大少爷起来。”曹大人一骂。四下里的下人才有了反应。
曹植被下人七手八脚的扶了起来,额头竟碰破了,还见了血,曹大人喝声让把人扶到正屋,又让人去请太医,才面色铁青的朝曹夫人看去。
曹夫人却了一脸的火气,“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你自己要跪,又撞破头,这是做给谁看呢?”
“你们都下去。”曹大人一挥手,屋里的下人都退了下去。
曹植坐在椅子上,自己用帕子按着额上的伤口,白色绢帕上不多时就被红色的血染了一大片。坐在那里低着头也不吱声。
上面曹老爷等下人一退下去,就跟着曹夫人吼了起来,“你是不是也想像赵府那样,赵府逼得嫡亲的孙女撞头在庄府,你要逼着自己的儿子跪死是不是?这是你亲生的儿子。你再不喜欢那也是曹府的嫡长子,以后这个曹府都是他的,别以为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也听好了,你现在对儿不好,将来你老的那天,就别指望他能对像好。”
“对,我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我今天去赵府了,那个冯氏还让我把管家的权交出去,呸,既然他们觉得我压着他们,那就搬出去啊,可以不用被我管着被我压着,自己的日子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我偏疼木哥怎么了?木哥起码会哄我开心,他哄我开心过一次吗?娶了个媳妇回来,整日里还要让我陪着笑,我养儿子是防养的,不是哄他们的。”曹夫人索性也豁出去了,“今儿既然都说开了,那我也就直接说了,想接回赵元绮也不是不行,那就他们分出去过,不然就休妻再娶。”
“你让植哥休了大着肚子的媳妇,让他以后怎么面对世人?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前途?”曹老爷眼里满是厉色,“你要分家是不是?好,那就分,不过你可别后悔。”
转身直接对外面喊道,“来人,请二少爷和姑娘过来。”
一撩袍子坐到了椅子上,也不多说,曹夫人看他这样,侧开脸,“老爷这是同意分家了?找木哥和雪姐做什么?左右分家他们都是与咱们在一起。”
“既然是分家,自然是这个家里的人都该在才是。”曹老爷又制止住要下跪的儿子,“植哥,你不用跪了,今日这事前因后果我不用问也知道,你也不用整日里诚惶诚恐的,这是你母亲,不是什么府里的老太君,用不着害怕。”
曹夫人见老爷在儿子面前这样贬自己,不敢说什么,却狠狠扫了儿子一眼,曹植见母亲脸上的不喜,心下又是苦涩又是酸涩,他真的不明白这些年来他到底哪里不好,小心翼翼的不敢惹 母亲,甚至不让她 费心,可最后还是讨不得母亲的欢喜。
罢了罢了,全当他没有被母亲疼爱的命。
坐回到椅子里,曹家的二子曹木和独女曹雪也来了,见到屋里父母脸色不好,两人问过安后小心翼翼的坐到左下首。
曹雪平日里最受宠,多少有些主意,“大哥,是不是你又惹父亲和母亲不高兴了?”
曹植的脸色一变,面白如纸。
曹雪还要说什么,就被曹老爷打断,“木哥,今日你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