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仁一不做二不休:“百果,我们过去是朋友,以后也是朋友。但假如小茹不希望…我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我们恐怕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江百果缓缓收回了一无所获的手,噗嗤笑出声来:“虽然…不敢苟同,但可以理解,毕竟,四海之内皆朋友,但女朋友却是众里寻她千百度。不过话说回来,小茹,还拜托你高抬贵手,放我和池仁的友谊一条生路,怎么说,多个朋友也多条路,你说是不是?”
第57章,胜VS负
第057章,胜vs负
从始至终,池仁对江百果目不转睛。
就事论事,她的表现无可挑剔,不矫揉造作,更不含沙射影,她表现得…她表现得就像是他的“朋友”,像是从未对他想入非非,像是他们之间也从未有过任何值得一提的过往,包括牵手、亲吻、拥抱。她的临场发挥,比排练了千万遍的戏码更八面玲珑。
这恰恰是池仁要求的,希望的,梦想的,但一旦梦想成真,他却像是反被江百果将了一军。
这算什么?
难道那些牵手、亲吻、拥抱,根本是他小题大做,在江百果认为,根本不值得一提?
又一次地,池仁又一次地对江百果失去了把握。她总用花言巧语把他捧得高高的,到头来却都是耍耍嘴皮子的吗?她光说不练的吗?是,他是不希望她胡搅蛮缠,害他过不了唐茹那一关,但她总要伤心才对,或恼火,或不甘,或颤抖,或红了眼圈,无论如何,总要伤心流露才对。
她是来请他教她伤心的,但到头来,是他失职了吗?
唐茹仍半信半疑,但终归是信大于了疑:“江小姐,你看你说到哪去了?我…我今天喝了点酒,疯言疯语的,还请你别放在心上。”
“怎么会。”江百果该长篇大论的时候长篇大论,该干脆的时候干脆,恰到好处。
如此一来,唐茹和江百果算是先后为这一场闹剧划下了句号,那么,接下来的狗尾续貂,池仁便难辞其咎了。他握住了唐茹的手,亲昵地在句号后又另起一段:“傻瓜。”
被池仁这么一握,唐茹两分的醉意也彻彻底底地醒了。她要的,不过这般,不过是这个男人在字里行间,举手投足中对她真情流露,但为什么…却偏偏要当着江百果的面?这未免令他对她的“真情”大打折扣。
池仁演戏演到底:“所以说,你就算怀疑全世界,也不要怀疑我。”
如此一来,江百果又一次令池仁梦想成真。
她当真中了池仁的圈套,露出了马脚。她的两条小腿隐藏在暗处瑟瑟发抖,她脱口而出:“真的吗?”
池仁和唐茹又双双回过头,仿佛刚刚都忘了在他们你侬我侬的二人世界中,还有这一把该死的皮包骨冷眼旁观。但同时,二人又都各怀鬼胎。唐茹才渐渐打消的猜疑,又卷土重来,一定的,池仁和这一把皮包骨之间,一定是妙趣横生。
而池仁痛快淋漓:或许这女人有千万种伤心的方式,样样别出心裁,但眼下,她在伤心,这是一定的。
她因为在乎他,而在伤心。这就够了。
江百果在陷阱中不可自拔,她笑里藏刀:“池仁,你当真对小茹毫无保留吗?小茹,你又当真知道他所有的事吗?那我们要不要开诚布公,小茹,假如你心中还有什么困惑,是他的信誓旦旦所不能打消的,要不要借这个机会,直截了当地问问他?我就当日行一善,为你们作个证,看看到底谁是谁非。”
池仁一怔,满腔的沾沾自喜化为乌有。他知道他逼出了江百果的另一面,他甚至将她逼上了他的旧路,感情用事,慌不择路,但他事先并不知道,她的感情用事会又一次地反将了他一军。
无疑,他对唐茹有大把的秘密,关于她失去的记忆,关于他背负的仇恨,更关于他和江百果其乐融融的“游戏”,而江百果这女人,却要拆他的台。
至于唐茹,她把握机会:“池仁,假如你真的对我毫无保留,那十四年前,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不可以帮我解开这谜底?我发誓,我再也不会无理取闹,再不也会干涉你和江小姐的友谊,但十四年前发生的事,我求求你告诉我,你知不知道被扔在迷雾中的滋味?你知不知道我的头都快要爆炸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唐茹甚至不在乎江百果的在场。
至于江百果,她不由自主地,低低地啊了一声。
唐茹的声泪俱下,令她不寒而栗。在她以为,她不过是就池仁和唐茹的儿女情长“挑拨离间”,无伤大雅,但难道在他们之间,还有更一触即发,更惊天动地的秘密吗?十四年前?难道他们在十四年前,便有了不可磨灭的交集吗?
江百果飞快地看了池仁一眼。显然,她的确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显然,她惹到他了。
池仁双眸的熊熊火焰,代表着他的怒火中烧,唐茹对他的审问,真所谓是怕什么,来什么。关于十四年前的往事,他一直绝口不提,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肯向唐茹和盘托出,甚至吝啬于给她一点点的提示,却又不肯问问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他只当他是要顺其自然,只当是要等到她认出他的那一天,等到她在茫茫人海中无师自通,一眼便认出他的那一天。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对唐茹守口如瓶。明明,十四年前的往事,他发誓他这辈子就和那孩子一个人分享,那是他和她的秘密,他和她的开篇,他和她永远割不断的千丝万缕。
他从来没有想过,唐茹不是那孩子。
她有一头得天独厚的自然卷,她身患晕血症,她在十四年间流离失所,她胆小,却从不退缩,她的点点滴滴无懈可击,她怎么可能不是那孩子?
池仁不能迁怒于唐茹,便不得不拿江百果开刀:“你自认为你的笑话,好笑吗?”
江百果在刹那的骁勇善战后,偃旗息鼓:“呵呵,好像是冷了点。”
池仁不苟言笑:“身为朋友,你倒像是唯恐天下不乱。你说什么?给我们作证?可是,你凭什么给我们作证?”
相反,江百果不得不赔了笑脸:“看来我的玩笑真的开过头了。小茹,我是说池仁他…他充其量也就是藏个私房钱罢了,男人的通病,到时候你…”
“我们回家吧。”池仁打断了江百果的喋喋不休,捏了捏唐茹的肩膀。
唐茹虽又一次地一无所获,但池仁也算给足了她面子。她识时务地斜靠在座位上,双眼迷离地点了点头。
第58章,他不喜欢她VS他喜欢她心系于他
第058章,他不喜欢她vs他喜欢她心系于他
江百果欣赏着唐茹的侧颜,夜色中,她睫毛卷曲,双唇微启,令江百果自叹不如。这才是女人,不是吗?而她江百果,不过是混迹于人类中的雌雄难辨的异类。而那些曾被她江百果迷得团团转的男人们,一定是因为无法抗拒对异类的猎奇心理。
至于池仁,他才是正常的。选择了唐茹的池仁,无疑才是正常的男人和人类。
池仁发动了车子,没有再回头,他甚至又调整了中央后视镜,切断了他和江百果的视线:“我们要回家了。”
“回家,好,那…那一路顺风。”江百果礼貌周到。
而“家”这个字眼,无疑比“我们”更片甲不留。
“你可以下车了。”池仁对江百果下了最后通牒。
当即,江百果敲了敲脑袋:“瞧我。”
江百果笑盈盈地下了车,再关上车门时,还弯着腰向车内的郎才女貌挥了挥手,虽然,那二人的眼中似乎除了对方,再也没有谁的立足之地,包括她在内。
池仁踩下油门。
江百果有始有终,目送那二人扬长而去,想到的并非是自己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以及那一幕幕啼笑皆非的场面。她想到的,是池仁当真不是对她情不自禁,甚至不是学雷锋做好事,来帮她摘掉“飞禽走兽”的帽子,她想到的是,他当真是对她有所图谋。尽管,她早早就百分之百,百分之两百地确定了他的逢场作戏。
就像是掩耳盗铃,却也禁不住事实一次次地提醒。
至于池仁,他陷入了波澜壮阔的亢奋,不由得从兜里摸出了香烟,摸都摸出来了,才恍然身边还坐着唐茹。他一边匆忙要将香烟掖回去,一边对唐茹抱歉地笑了笑。
而唐茹几乎是趴到了池仁的腿上,打开了池仁那一侧的车窗。
她伸手:“打火机。”
池仁没有理由反对,将香烟叼在了唇间,将打火机交到了唐茹的手上。
唐茹为池仁点燃了香烟,在那一簇火苗的跳跃下,她看到他的双眸熠熠发光,她看到他满心欢喜,却不知道,他到底在欢喜着什么。
毕竟,连池仁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在亢奋着什么。江百果的缴械投降,像是雪中送炭,像是锦上添花,他早就该“伤害”她一下了,他早就该把他的阴谋摆在桌面上,打开天窗说亮话地伤害她一下了。
那么一来,假如她仍执迷不悔,自讨苦吃,那就是她咎由自取了,那就怪不得他了。
而二来…她似乎真的对他动了心,尽管早在沈龙传媒那场精彩纷呈的舞会上,她就对他表了白,尽管这一路走来,她将这事实一次次地夯实,但一旦她又向他迈进一步,他仍喜不自胜。
池仁几乎吹了口哨,匆匆将指间的香烟又塞回了唇间。
他不喜欢那女人,却不代表他不喜欢那女人心系于他。他喜欢他像神明似的,目空一切,而那女人却虔诚地,一步一叩首地向他迈进。
她喜欢他,她发自肺腑地、难以自拔地喜欢他。
总之,这结论令池仁血脉偾张。
而当池仁的车子消失在了夜色中,江百果一回头,撞上了张什的胸膛。张什照旧梳着光可鉴人的小辫,劳碌了一天,额角垂下了两绺头发,像是昆虫的触角。
他百般无奈:“你们又搞什么名堂?”
江百果越过张什就要走,不料,膝盖打了弯。
张什手疾眼快,又身强力壮,单手便拎住了江百果的后脖领子:“你这是又添了什么臭毛病?”
“我累了。”路灯下,江百果脸色蜡黄,刚刚站稳脚跟,又要走。
张什揪着江百果,又不能用力,反倒被她拖着走:“他来干什么?”
“《米娜》的拍摄我请了他做模特,他过来拿酬劳。”江百果的话也算是半真半假。
张什没对江百果撒手,不由得更攥得紧紧的:“模特?他一个男秘书,做哪门子的模特?”关于《米娜》的拍摄,张什没有从中作梗,相反,他让江百果亲自操刀,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无误沙龙分崩离析,她江百果至少还能顶着个响当当的名号。甚至,他还千辛万苦地为她请来了当红的男模特,四国血统,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结果,他还不知道他的男模特被那个男秘书取而代之了。
江百果连肚子都露了出来,她挥开张什的手,抻了抻衣襟,脱口而出:“我好歹也是个女人!你给我放尊重点。”
张什一怔:“放…放点什么?”
江百果转了转肩膀,掩饰住她的窘迫。
这话,她是该说给池仁的,是他不把她当作女人,是他不对她怜香惜玉,是他给她扣上了“飞禽走兽”的帽子,便再也不允许她摘掉。这话,无关张什。
江百果把话题拉了回来:“你不相信我的专业吗?”
“我不相信的是他一个男秘书!”张什仍红眉毛绿眼睛。
江百果跨上了她的地平线200,中途,膝盖重重地磕了一下,她却不当回事儿:“老张,我会拿无误沙龙的前途开玩笑吗?你知道的,无误沙龙就像我的孩子。或者你去听听那些风言风语,大家都说我把前途摆在第一位,没什么能阻挡我的脚步。”
张什挡住了江百果的去路:“果子,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劝?”
“说。”
“你能不能像个普通姑娘一样,过点儿普通日子?”张什也算是苦口婆心了,“你说你当初在孟叔手底下干得好好的,前途无量,再熬上几年,就算没有金山银山,也有车有房了,怎么就非得…你说像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哪有单打独斗的?从工商到业内,再到收保护费的小混混,各方各面的打点,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有自虐倾向。”
张什这番话,除了是对江百果掏心掏肺,也不是没有私心的。假如江百果当初没有对孟叔背信弃义,假如江百果能在今天,在明天,哪怕是在明天的明天,停止她的激流勇进,或许,他还有机会化解孟浣溪对她的恨之入骨。
一边是爱人,一边是爱徒,他真真左右为难。
第59章,隔壁VS馅饼
第059章,隔壁vs馅饼
江百果一声不吭,反倒掏出了口香糖。
张什更进一步:“要不,咱找一天约孟叔吃个饭…”
江百果将口香糖原封不动掖回了口袋:“你不是让我听你一句劝吗?这都几句了?”
说完,江百果几乎是撞开了张什,扬长而去。
张什火冒三丈,原地跳了跳脚,落地时还崴了一下脚脖子,恨得他嘶嘶地倒抽寒气。他不过是希望江百果衣食无忧,笑口常开,可他每一次关心她的结果,都是他吃饱了撑的才关心她。
一转念,张什又寄希望于了池仁。假如那个男秘书真能把江百果迷得团团转,那么,她的下坡路或许不用他亲自来推她一把,光靠那个男秘书就绰绰有余了的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而假如她丢了前程,捡了爱情,那真可谓是“两全其美”。
不过,话说回来,假如那个池大秘书让他的爱徒丢了前程,又为了爱情肝肠寸断的话,他在谢谢他的同时,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张什一回头,换了他被站在他身后的冉娜吓了一跳。
冉娜半真半假地:“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古道热肠。”
张什越过冉娜就走:“她一小姑娘,挺不容易的。
冉娜膀大腰圆,追两步便气喘吁吁:“我也是一小姑娘,漂泊在外,起早贪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也挺不容易的啊。”
张什钻进了他的牧马人,上下打量冉娜:“你家哪的?”
“安徽。”冉娜摸不着头脑。
张什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这么大块儿头还能被称之为小姑娘,大概是安徽特产?”
说完,张什吊儿郎当地摆摆手,扬长而去。
而冉娜对张什三年的倾心,当然不会因为张什区区一句调侃就有所动摇。相反,张什对江百果的好言相劝,令整盘棋在冉娜心中更加扑朔迷离。在江百果和孟浣溪中间,张什到底会选择谁并不重要了,而他永远也不会选择她,这更加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是个值得她倾心的男人,而更加重要的是,无论他选择谁,她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他。
赵大允在三更半夜接到池仁的电话,是家常便饭。
说来,赵大允也谈过几次恋爱,偏巧不巧,那些女孩子们也都爱在三更半夜和他互诉衷肠。每每池仁和她们双管齐下,他的黑眼圈也就油然而生了。
后来,赵大允两害相权,一钻进被窝就会屏蔽掉那些女孩子们的号码,独独留下了池仁这唯一一个“活口”。
今夜,池仁刻不容缓地致电赵大允,无疑是为了唐茹。
刚刚,在借着一杯白葡萄酒的酒力镇压江百果的同时,唐茹还“无心”将室友排挤她一事,向池仁打了小报告。虽说唐茹说者“无心”,池仁却还是中了她的圈套,严阵以待。尽管今夜,他还是将她送回了“龙潭虎穴”,但无疑,他不能不采取行动。
池仁要赵大允在三天之内搞定他隔壁的公寓,作为唐茹新的住所。
赵大允哈欠连天,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还得隔壁啊?你们家那么多房间…不是,就算就一个房间,也用不着隔壁啊。”
“大半夜的这么多废话。”池仁顾左右而言他。
池仁倒不是对赵大允有所保留,而是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为什么他和唐茹会在亲密无间的同时,又遥不可及,像是明明位于同一个坐标,却又四下找她不到。
“你也知道是大半夜啊。”赵大允低低地咕哝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但即便是大半夜,赵大允也不能再会周公了。三天,池仁虽是他的朋友,但更是他的老板,老板说三天,他便没有第七十三个小时。当即,赵大允便要掌握如今住在池仁隔壁的是何许人也,并要让他在三天之内,卷了铺盖卷,远走高飞。
而这一夜,江百果却睡了个好觉。
不可思议地,她没有像凡夫俗子似的借酒浇愁,甚至没有转辗反侧,她不过就是将池仁下午拍摄的照片,用客厅中六十寸的电视逐一循环播放,便睡了个好觉。
那些照片未经筛选和修饰,女模特们千奇百怪,有的翻着白眼,有的露着牙花子,唯有池仁,每一张都无懈可击。
可惜,绝大多数都是背影,偶尔,有个侧脸。
在客厅明暗和光影的变幻中,江百果甚至比往常更波澜不惊地进入了梦乡,却又如同于往常做了梦,却又不如同于往常的梦的颠沛流离,急转直下。这一次,她在洁白无瑕的世界里吟唱,一个白色的身影侧对着她,夺目的光线下,那轮廓不清不楚,那家伙不声不响,但江百果认定了,那是池仁,那是穿着白色衬衫的池仁。而她,还是个孩子,像是吞下了返老还童的药丸。
虽然,无论她如何纵情吟唱,那家伙都不曾转过头来,她却不急不躁。
江百果一觉睡到天亮,这才关掉了电视。
翌日,池仁的电子邮箱中收到了他去往西雅图的行程表,三天后出发,单程票,虽不至于是有去无回,但显然,他的归期是个不确定因素,而且,掌握在吴煜的手中。
而他,不喜欢不确定因素。
孙明美啃着个麻花,大喇喇地走过来,往池仁的办公桌上一坐:“你说吴总到底是何居心?这么大展拳脚的机会,不留给自己人,反倒给了你?莫非是要挖角你?”
“我以为我们沈龙传媒,都是一家人。”池仁一笔带过。
对孙明美,池仁不是不失望的。他千方百计做了她的秘书,是要和她并肩作战的。可惜,她的手段远远没有他以为的高明,甚至她的企图心,也远远没有他希望的昭然若揭,总之,是他高估了她。
但话说回来,孙明美凭什么和他并肩作战?他又凭什么对她失望?池仁不得不承认,当他在这条走了十四年的路上头也不回地走下去,当他从如履平地,到悬崖峭壁,当他距离那个人从极目远眺,到望其项背,他的处境也就越来越像走在钢丝上了,那么,哪来的那么多人任他摆布,无欲无求地和他同生共死?
好在,他还有江百果,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池仁扫了一眼端端正正摆在办公桌上的手机,上午十一点了,距离他和江百果上一次分别,整整过去十二个小时了,江百果仍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