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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还是现在审讯为好,毕竟夜长梦多,这可是危及性命的事情啊!早点知道早点做好防范,若又拖得久了,只怕误事,礼佛之事贵在心意。只要咱们有心,早去迟去都是一样的,佛本慈心,自己也希望我们先要爱惜生命的。”晴天依依地道。

“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半刻之间,待回来后再处置也可以的。”朱月儿赶紧接道。

而凤孤,却是懒懒地道:“就依了晴天姑娘的意思,当场给审讯一番。”凤孤却是看也未看朱月儿,直接就道。

“是!”冷森应道,而后转身去办。

晚清想了想,轻笑地道:“我下去看看吧!从未遇到这般事情,倒是有些好奇!”说得明快,其实她就是怕凤孤应得爽快,只怕等会问出去朱月儿搞的鬼,又掩了下去。

而她,可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的。

说完拾起衣裙,缓缓地走出,在临下马车前,忽然转头冲着凤孤与朱月儿展了一抹甜甜的笑容:“凤爷、慕容夫人,是否要一同来看?”

朱月儿猛地摇头,脸色却十分不好看:“不了,你去就行。”

“那好,晴天去去就来!”说着握了兰英的手跳下了马车。

就见冷森正在审问着当中一人,那人倒是看起来还有几分傲骨,他的头微微斜着,冷森冷刀般的眼眸盯着他喝问,他也不开口说什么。

晚清走了过去,倾城面容上浅浅地笑:“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那个望着她的脸有一刹那地困惑,而后头一扬,却是咬口不说。

一旁的黄棋冷眼一瞪,手中剑轻轻一挑,只那么轻轻击去,便刺中了那人的脖子处,只见那细小的伤口处有血珠子飞溅而去。

剑口不深,未伤及要害,却是吓得那个破了胆,大声嚷了出来:“不要杀我啊…我什么都说出来!”

晚清嘴角一抹弯笑,毕竟是禁不住打的,只不过那么轻轻一划而已,就吓成了这副模样!不过黄棋果然也是狠的,专挑了他的脖颈处,那地方,要是再深个半寸,这人就得去见阎王爷了!

“那还不快说!是谁指使你们来行刺的?你们的目标究竟是谁?!若有半句假的,我就杀了你!”黄棋冷冷地喝道,眼中一抹杀意立现,让人无法怀疑她会下了不手。

“我说…我说…是…”他尚且犹豫着,黄棋手中的剑已经又逼向了他,吓得他赶紧大声地道:“是前盟主的夫人朱月儿!”

“胡说!”

“胡说!”

想不到,她与黄棋两人竟然齐齐地喝了出去。

那人却是丧了一张脸:“小的没有胡说,是真的,她给了我们一人一百两银子,要我们杀了晴天姑娘您呐!”

听他说话,身旁其他那几个小喽罗也连忙点头附合道:“是真的,是真的!”

“不可能,慕容夫人纯善之人,如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晚清故意道,心中却暗笑,朱月儿派送这帮人,未免太多软脚虾了,只不过吓唬一下,就什么都说了出去!

装模作样

“晴天姑娘,你以为她是好人,你们被她骗了!那女人可厉害着呢!你的美貌威胁到她了,所以她才会想尽办法要铲除了你!”那人赶紧解释道,看来是边的黄棋吓破了胆!

就见朱月儿缓缓地下了马车,快步走到了那个人面前,柔美的脸上尽是委屈:“是谁让你如此陷害我的!我何时让你们来杀害晴天姑娘了!我与晴天娘娘只不过是一面之缘,我为何要杀害她!你们…你们…”

她说着说着居然如语塞一般,盯着那些人,眼泪就流了出来了!转头就望向了晚清,而后泪眼婆娑地解释着:“晴天姑娘,我当真没有做这个事情,我有什么理由去杀害你呢?就因为你长得漂亮?这个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吧?晴天姑娘,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她说着间拉住了晚清的手,那模样,楚楚可怜,动人十分。

晚清却是淡下几分冷意,而后看着她,又看看那个刺客,似乎有些不信任,又说不出什么来。

朱月儿见状,眼中泪珠更甚,拉着晚清的手,只差大哭了起来:“晴天姑娘,我真的没有害你的心!”

晚清这才缓缓转了神色,轻轻地道:“夫人,晴天信你,晴天也觉得此事蹊跷,夫人也应该不是这样的女子的。”

说这话的时候,凤孤已经下了马车,就站在她们的一边,冷眼旁观,看着晚清的举动,他却是沉默不语,好看的眉头舒展而开,嘴角暗带几分邪笑,眼中,是一抹算计,他,自有他的一番心思。

“嗯!谢谢姑娘的信任。”朱月儿听罢才缓缓地擦去泪花儿,却已经哭得满脸通红了。

地上的几个刺客听了晚清的话,都是大声地叫了起来:“晴天姑娘,我们说的全是真话,确实是她让我们来行刺你的!”

“就是啊,晴天姑娘,你可别被表面给欺骗了!”

“你们说是慕容夫人所为,可有证据呢?”晚清于是问道,不过她知道问了也白问,这种杀人行为,想必也只是金钱直接交易,以朱月儿那样精明一个人,又如何会留下证据在别人手中呢!

果然,几个刺客一听丧了气,头也耸拉了下来。

“这件事情…”晚清想了想,像这样的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她不必再说许多,而且,渐渐地来,才有味道,再者,也不能太便宜了凤孤的,于是转头:“凤爷,这事您说如何处理呢?”

“这件事情,双方各说一词,却只是欠缺一个证据罢了!还是用证据来说话才是真理,毕竟若是我说与月儿无关,却怕让人说我徇私,而且也对晴天姑娘不好,依我看,先将他们押了下去,待查到证据再做定夺!晴天姑娘以为如何?”凤孤缓缓地道,声音略显沙哑,说出的话,却又让人纵想反驳也是无法反驳的。

晚清一笑:“凤爷果然有一代盟主风范,处理果然公正!”

听罢晚清的话,凤孤也笑了起来,而后又天外飞出一句:“冷森,你押了这些刺客回去,务必查出幕后真凶来!还有,将慕容夫人也一并带了回去!我陪晴天姑娘一起去礼佛便成!”

晚清听罢一阵错愕:“凤爷,如今根本没有定慕容夫人的罪,为何连她也要带回去呢?”

“晴天姑娘,既是她有嫌疑,我自是不能让她再一同前往的。”凤孤却邪笑着道,看着她,眼中带着算计。

晚清忽然有种中计之感,这个凤孤,根本就是算好的,她可不想与他一起去礼佛,于是淡淡地道:“哎,出了这趟子事,我也没了什么兴致,不然的话,我们改日再来可好?”

说话间,眉宇间现出几分倦色。

凤孤档不给她拒绝,直接就道:“都已经到了半山腰,若是不上去,岂非可惜了,佛能静心,越是心烦气躁的,越当要礼礼。”

说得倒十分在理,晚清本想不去,可是想想,倒是要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而且,看着一旁朱月儿那暗下的眼神,心中冷笑,于是便应了下来,她,会让朱月儿与凤孤,尝到失去至爱的滋味的!

“既是如此,那晴天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转向朱月儿:“委屈夫人了,相信凤爷一定会找出真凶,还夫人清白的。”

远山寺此时人烟渐渐增多,不过由于朱月儿经常来礼佛,倒是订下了雅间,而且还请了主持远空大师来讲经。

雅阁中,干净而宁远,古朴之味浓重。晚清安静地坐在那儿,凤孤也变得好奇怪,自刚刚一直静静地在一旁,也没有什么过举的行为,倒让人有些猜不透他的居心。

这时,就见一位四五十岁的大师走了进来,身穿上等袈裟,手持住杖,神色安然平静,定相庄严,进来便道:“两们施主久等了!”

晚清轻轻行了一礼:“大师有礼,这片刻时间,正好让我们将心绪沉淀,才能更宁静地听大师讲解佛学经理!”对于佛家,她向来敬重许多,佛中之理,往往是深刻几分,当中为人处事道理,都是让人敬重的。

听到这一番话,原本微垂着眼睛的远空大师抬起了头,充满智慧的眼睛直盯着晚清看,而后赞赏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施主深具慧根!”

“大师过奖。”晚清只是浅笑地道,神色宁静许多,不知为何,来到这远山寺中,心绪,是当真沉淀了许多,心中的仇恨也放开了许多。

“但是看施主心中,还是有许多难解!”远空大师宁静地道,声音平缓却沉凝,能够安定人的心一般。

晚清点了点头,听到这话,心中的某一处被轻轻地翻了开来。

却见远空缓缓地说起:“佛说缘是因缘,起是生起,世间万物皆是缘,缘是助缘,主要条件的因,必须藉缘的助力才能生起,故曰缘起。但是,缘也分良缘孽缘,但是良缘孽缘都是有因而起,因灭而失的。”

“若是遇上的是孽缘又当如何?”晚清问道。

可得良缘?

“缘起缘灭皆由因而发,良缘孽缘其实都是一样的,应一世的因,结一世的果,生死循环,生生不息,这辈子你种下了什么因,下辈子便得了怎样的果。良缘孽缘都是相对应的,只需放开胸怀,便可得良缘!”大师缓缓地道。

外面钟声洪亮响起。

远空站了起来:“时间到了,我要去大堂讲经,两位施主若有兴趣,就来参听。”说着已经施施然站起而去。

晚清却坐在那儿,静静地参悟着远空大师的这一番话,他的这一番话,并非无由而出的,所谓真正佛家,是能够瞧看透世间的。

只需放宽胸怀,便可得良缘?这是何意思呢?

却是难懂,转头望向凤孤,却见他一直坐在那儿,手中一杯香茗,轻轻地品着,脸上是一派闲散的笑意。

眼睛,却是直盯着晚清看着,一刻也不放开。

那眼神,就如同狼在盯着猎物一般,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下一般。

“凤爷有事吗?为何一直看着晴天?”她淡淡地问,声音带了几分清冷。

凤孤却是摇头:“食色性也,秀色当前,看是人性使然!”他的语气中,带了几分戏弄。

可惜此刻的晚清却拈不来那与他应对的心情,满满全是远空大师刚刚的一番话。

缓缓地站了起来,心中思绪千回百转,对头凤孤淡淡道:“凤爷,这儿有些闷,我去后院走走。若是要回了,凤爷再唤人叫我。”沉沉的声音中,有着一丝浓浓的倦意。

凤孤看着沉思的她,感受到了她那一份忧伤,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顺着小路,向着寺的后院走去。后院中种满了菩提树,森天而立,棵棵株大。她让兰英在外面侯着,自己一个人向着林中走去。

她,真的需要好好地静静了,如今的她,早失了当初的那一份从容淡然。只因为仇恨在心中发了芽。

可是,佛说因果循环,岂非也正是这理,无因何来果,若无那些人的残酷无情,何来她的仇恨呢?

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她的缘,这一段孽缘,是因为上辈子种下的因吗?才有了这辈子的果吗?

乱了,她真的是乱了!

树叶随风飘落,散了满地,乱了的,是她的心。

轻轻地就着地上坐了下来,背靠在粗壮的菩提树干上,双手拢紧了双脚,以一种安全的姿势坐着,头,微微地低垂了下来,挂在了膝盖上,微微地闭上了那一双有着深深的烦乱与迷茫的眼睛。

借着凉凉的风,思绪飘散而开。

凤孤担心她有意外,一直在后面跟着她,一直跟着她走进了这菩提林中。看着她倦怠地靠在了树干上。

他忽然有些妒忌那菩提树,能够被她依靠。

看着她渐渐睡去,他轻轻地走到了她的身边,缓缓地坐在了她的一旁,其实她真的好瘦小,看起来,带着脆弱。

手,轻轻地环过她的肩膀,在她的睡穴上轻轻一点,而后将她整个人,轻轻地带过了他的怀中。

她的身上,有着淡淡的荷叶香气,随着清风,徐徐地送进了他的鼻中。

他第一次,感到,拥着一个人,会有一种幸福的感觉。那是一种拥有一切的满足感,是他一直追求而未能得到的。

他一直以为,拥有权利地位金钱就是满足,就能幸福,原来他一直错了,满足幸福,一度就在他的身边,却是他把她推开了。

她的肩膀真的好细小,可是,却偏偏能够承下那么多的东西。

睡梦中,她轻轻地呢喃了一句,听来含糊不清,却是头更是倾向了他的怀中。他,将她紧紧地拥住。

一片落叶,顺着清风,旋舞着跳动两下,落在了她柔软而乌黑的青丝上。

凤孤修长的指轻轻地拂过她的发丝,而后将落叶轻轻地拂去,可是手,却在她的发上缠绵悱恻,不愿离去。

那柔软的感觉让他有种沉迷之感。

她的青丝,柔顺三千,却是为谁而梳呢?也许,曾经,是为他而梳,可是如今,又是为谁而梳呢?

不,她只能为他而梳!

他不会让她有机会,为别人而梳的。

嘴角邪气一笑,佛说因果论,他与她,就是一段缘,不管是良缘还是孽缘,不管这一世如何,她都只能与他纠缠,至死方休!

细细的吻,落在了她微侧着的半边脸上,轻轻地,如蝴蝶戏水一般,一触而离。却是带了深深的迷醉,霸道的话在她的耳边轻轻地扬起:“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上官晚清!”

睡梦中的晚清只感到耳边似乎有扰人的声音一直在响,可是她却又似乎无法醒来一般,而且,这个声音,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凤孤的声音。

她恨的那个人。

这个觉睡得好长啊!

晚清伸一伸懒腰,看一看天色,居然已经是傍晚了。

艳红的晚霞照得整片菩提林如沐浴在了一片佛光当中,景致美好而虚幻。

她缓缓站了起来,想不到这一睡,竟是睡了大半天了,倒从来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能睡,靠在膝上,也能睡得如此沉。

原本以为全身都该酸麻的,可是一伸展,居然没有任何的不适,还当真是奇怪。

微微一吸,空气中,竟然有着淡淡的檀香气味,带着一丝丝暖气,传入鼻中,很好闻的气味,盈了满怀。轻轻走动,竟然还有檀香飞舞,晚清惊疑,伸出衣袖轻闻,却发现,衣服上,尽是檀香之气,也未及细想,只以为是刚刚在雅间被熏了。

走出林外,就见兰英她们守在那儿,严阵以待,轻轻一笑:“你们怎么那么紧张呢?”

“姑娘还说,你一进去就是好几个时辰,奴婢在外面等得都心焦了,可是您又吩咐了不让奴婢们跟进去,奴婢们可正在为难着摇不要冲进去看看呢!又没见你发出求救信号,在外面,急得可是团团转的。”兰英听她一问,急急地道。脸上那紧张的神色却还未消除。

“我没事,刚刚也不知怎么地,居然靠在树干上就睡着了,未来得及通知你们,让你们心急了!对不起!”晚清带着愧疚地道。

这个禽兽

雪伶阁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听命是从事重要的,之前有时兰英十分冲动,被夏青给训了几次,现在也能沉住点儿气,不过想想,估计她在外面真的急坏了。

兰英一听,赶紧道:“姑娘没事就好,奴婢等只是担心姑娘安危。”

忽然才想起还有一个凤孤也在等着她呢?

以他的性格,想必已经自己的回去了吧?

不可能会等她的。

本来想着就这么回去的,想想,还是看看吧!于是又重新回了雅间。

却见门口黄棋还站在那儿,侍卫们也都还在。

难道,他还没走,真的在等着她?

心中不无惊奇,想不到,只不过换了一张皮面,待遇却是变了个样。只是她不知道,其实,凤孤,只不过是因为她就是晚清才会对她如此,若不然,他甚至懒得一顾。

轻轻推开房门,便见男子正斜靠在炕席上,悠闲自得。

看来心情倒是不错,嘴角弯弯地上扬,凤阳晶晶亮地盯着她,也没有半分烦了之感。

原来他也有这样的耐心 的啊!等一个人等了几个时辰,居然还能如此悠然自得,连她都要佩服了。

脸上浮出歉意一笑,声音婉柔地道:“让凤爷久等了!”心中却是完全不见丝毫歉意。

“晴天姑娘客气了,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起程回去吧?”他半带询问地道,心中却是暗自开怀,想起刚刚菩提林中的情景,一股欢快自上眉梢。

听着他带着欢快的语气,晚清有些出奇,总感觉,那个地方不对得紧,而且,他看她的眼神,也让她觉得仿佛自己的是他手底的一只小绵羊一般,那种受他掌握的感觉让她十分不适。

不过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好啊!”因为天色确实不早了,她可不想与他在这寺中过夜!

别了远山寺,便一路向着战城走去。

一路上十分安静,上香的人全都已经回去了,她们算是最后一批香客了。

要回战城,要穿过半山腰处的一座斜坡路,并不好走,而且旁边还有断崖,虽然没有落日崖凶险,可是人掉下去,只怕也难全。

她透着车帘观看着外面,沉默而不语。

就在这时,凤孤忽然猛地将她整个人拉向了他怀中,而后将她压在了身下。

心中一怒,太放肆了,居然如此对他,这个禽兽!

沉静的脸上怒容涨起,却在看到他头上斜斜飞过的箭时才缓了下来。

又有刺客?!

这一趟礼佛,还真是不平静,来时一趟,去时又是一趟,这次,又是针对谁呢?

脸上一片严峻。

到了这么近才发现,而且截杀竟然是弓箭截杀,只怕不简单的。因为江湖人士极少用到弓箭的,只有大门派或者官府才会用弓箭的。

只怕这些截杀的人,不简单的。

听着那‘嗖嗖’而过的箭破布声,心里却是焦急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