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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开口,轻轻地在她的颈窝处一咬,轻微地,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可是,他已经为她烙下了心底的印记,不管好坏,她都只能是他的。

沉睡中的她似乎感觉到什么,脸上又皱成一团。

凤孤见她皱脸,却更是不悦,脸一冷,整个头恶意地更是挤向了她的怀中,惹来她更大的不满,却只能沉睡当中,发表不出任何的意见来,只能无意识地向着内侧挪着,可是哪里肯,一个用力,将她整个人溶入他的怀中。

。。。。。。。。。。。。

长长的夜,就在这样的安静中缓缓而过。窗外金灿灿的阳光已经撒了一地,晕在百花上,显得花更是娇艳。

晚清缓缓睁开眼睛,在被窝中伸了伸懒腰,却在触及到被褥的时候脸色一变。

她昨天晚上分明是被开门声惊醒过的,后来呢?后来究竟怎么样了?

以为又被人掳了,她左右上下各望了一下,却发现所有的东西都没变,她依旧在自己的寝室中。

可是,却更是疑惑了。

难道,昨晚上,是在做梦?

可是那感觉却是如此真实!

她分明是看到门被推开,还有一个黑影一晃而过,后来的一切,她就全都想不起来了。

真的是好奇怪啊!

她缓缓地坐了起来。就在这时,红书领了侍女捧着洗漱的用具走了进来。

晚清抬头就问:“红书,昨晚那贼来了之后,到了后半夜里,阁中还有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呢?”

“没有啊?二夫人,怎么了?”红书不解晚清怎么忽然有此一问。

“没什么,只是问问而已。”晚清点头。没有吗?为何她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一般呢?可是确实也想不起来,昨晚那一个黑影,又似梦非梦,难辨出真实与否。

理了理衣襟,想接过红书递来的湿巾拭脸,却忽然感到左肩酸痛麻痹不已,刚刚不动还不知道,这一动,真的只是一下子都觉得很疼。那种麻,就像一只千足的虫在她的臂中爬行一般。

刹那间皱起了眉头:“手臂好麻啊!”

红书一听,赶紧上前为她顺了顺血液,好半响才好了许多:“二夫人昨晚没睡好啊!以前都没见你喊着肩膀酸麻,今日怎么说麻就麻了呢!”

她的话不经意带出,却让晚清心中混沌间似闪过了一阵灵光,可却又急得捉不住。

她睡觉都是极稳正的,很少睡得不安分,而且压着一只手睡,她也会因没麻而醒过来的,根本不可能无所察觉啊?可是昨晚根本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而她的手却酸麻至此,应该是压了不短的时候的。

当真是莫名其妙!她刚刚醒来的时候,睡姿也是仰睡而不是侧睡啊?

不过看来没什么损失,又想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来,于是也就暂放于一边,不再去想。

“对了,昨晚那贼人有没有捉到?”晚清顺便一问,其实知道并没有捉到的,因为以邪风的轻功,若是凤孤也许难说,毕竟他的武功深不可测,可是一般人是难以追上的。而当时他根本没有跟去,是不可能捉得到的。

“没有。”红书只说了一句,而后就不再说了,似乎极不愿意说下去。

晚清觉得奇怪,于是抬头看向她:“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红书摇头,一副不愿细说的模样,更是让晚清奇怪。

“什么事情你倒是说说,看你!大清早闷着一张脸,这一天的好心情都让你给破坏了!”晚清微带着笑暗嗅道。

红书这才没好气地道:“一说那事我就有气,只是听到有贼罢了,那个朱柔儿就非要搞得好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般,呼天喊地的,不就是有了爷的孩子吗?值得那样子不得了吗?!真是讨厌,弄得大家都难安眠。”

“原来是她惹可咱的红书姑娘啊!倒是别跟她计较了,都说有了孩子的人脾气不好、情绪不稳,她那样子难免的啦!”晚清淡笑着道。

红书这人就是直来直去,最看不得别人虚伪的模样。

“二夫人您是没看见她昨晚那样子啊!嚷得让人都烦了!昨晚不只我啊,连森总管那个最有耐心的人也给惹得烦透了,一会儿说惊到胎气,又是请大夫又是熬药,一会儿又说难受想见爷!嘿嘿,可惜爷根本就不见她,你都没看她脸绿成了什么样子呢!活该!我早上听说啊,她是闹腾了好久,可惜爷却没有去看她!!气死她好了!”红书绘声绘色地道,妙目一瞪,满是怒容。

“她也没烦着你啊!你不是过去一下子就回来了吗?”她可是记得,红书去追贼没追到就回来了。

“那是自然,我是爷分配来伺候二夫人的,她,我才懒得去理呢!捉不到那贼人,我可不就回来了!若不是那时候森总管让我去帮下忙,我都不想见她的那张假模假样的脸呢!可就是那么一下子,也够我看得烦了!!”红书恶声恶气地道。

“好了好了!看你气成那样!不就这么点芝麻绿豆小的事情吗?”晚清一笑,将湿巾递给她。

红书冷哼一声,而后转颜又是笑了:“我就是提起来就气,不提也就不气了,二夫人,你早膳想吃点什么呢?红书去准备去。”

“很想吃碗虾仁粥,额,顺便再来两个肉包子。”晚清娇笑抬头道,最近有了孩子,胃口倒是好了许多。所幸这孩子懂事,知道为母的怀胎辛苦,也没有闹腾,没有害喜得厉害,反而是胃口比以前好了。

“奴婢这就给您准备去。”红书一点头,安排了侍女赶紧去准备了。

看着她的背影,晚清感到欣慰,幸好一切都不至于最坏的。红书,是她在凤家中得到最好的礼物了。

闲看庭前花开。吃过早膳,正闲着无事,便命人拿了琴来。

许久不曾恣意地弹琴了,以前在闺中的时候,总喜欢在清晨的时候,微阳晨露下抚琴消磨时光。

一曲春日好在指尖下缓缓奏起,欢快而飞扬,欢乐的气息似一道没有形状的空气一般,窜入人的心间。

红书在一旁待着,忽然笑了起来。晚清于是便问:“一个人笑着什么呢?”

红书懒笑地道:“奴婢想起了绿琴来了!”

“想起绿琴姑娘!为何笑得这副模样!”晚清好奇地问,看得出,红书必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来的。

“二夫人您不知道,绿琴一向来最擅抚琴,以前她总说最佩服的就是飞雪姑娘的琴声了!后来爷娶了您过门后,您不是在庄中也曾闲来无事抚琴吗?”红书说着说着却偷笑了起来:“绿琴一听,可是愣成了木头状,喜欢得不得了,可是又一直与二夫人不是极熟稔,不敢直接请教,那段时间,她可是总算准夫人您弹琴的时间,然后就躲在暗处偷听呢!有一次正巧被蓝画见到了,取笑了好长时间呢!”

“原来是这样啊!”看着红书那笑得极贼的模样,想必绿琴当时一定被她糗得厉害呢!

“二夫人您是没看到她那偷躲在墙边听得入神的样子,可是一个叫好笑啊!”红书得意地道。

一曲终罢,晚清停了下来,清眸笑着瞪了她一眼:“你倒是看来极会糗人呢!”

“嘿嘿!谁叫绿琴那丫头平日老是一脸冷漠,对谁也是爱理不理的!”红书笑道。

“可我记得刚见你那会儿你不也是一脸冷漠吗?”晚清笑着看向她。

红书脸上一阵燥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时候是因为不了解夫人的为人才会如此嘛!现在可不会了!夫人可别老记着那会儿!”

飞雪的痛

“说笑的啦!我要是总记得那会儿,才不会与你说话呢!”晚清一笑,指尖轻轻又抚向了琴弦。

人生苦短,那儿能够记下那么多的恩怨呢?!

“对了,最近怎么都不见绿琴与蓝画那?”她顺口就问。

“她们二人平日都是极难得见的,我们四婢,除了黄棋须得时时跟随在爷身边外,其他三婢都是要去执行任务的,若非我被分配来照顾夫人,也是要去出任务的。”红书淡道。

“哦。”晚清没有细问,有些事情,不宜知道得过多,知得多了,必不会有好处的。

突然想起那御蛇之乐,她半目思起那一日的乐曲,调了下音,想试着弹奏,却发现根本无法弹出那样的音律来。

不过这没有乐感的章法倒是让红书闹了不满:“夫人怎么了,弹得这般刺耳。”

“是挺难听的。看来这门御术还真是难啊!”晚清一笑。

红书抬头一问:“什么御术?”

“御蛇之乐啊!这琴法果然不是可以自通的,虽然听过,却无法弹出那种乐声来。”晚清停了下来,一笑自嘲淡道。

这以琴御物之法,在江湖中也是有所耳闻的,红书倒也不奇怪,只是奇怪的是夫人在哪儿听过这琴声呢?

“琴御之术靠的不只琴谱,更重要的是心法内功的,夫人只是听过,自然学不来的。”红书道,而后又问:“夫人是从何处听来的呢?”

晚清一笑:“上次去飞雪姑娘那儿,飞雪姑娘弹的。”

说完想起什么,又转头对红书道:“红书,你帮我下个请柬去给飞雪姑娘,看她是否有时间,我想去学学这御蛇之术。”

“去学?”红书有点不明其意,这御术怎么说也算一门绝术,又岂是如琴谱一般,可以随便教人的:“夫人,这不是一般琴谱,只怕飞雪姑娘未必肯教啊!”

“这是上次飞雪姑娘自己说要教我的,不然的话,我纵是再厚脸皮,也不敢开口跟人家要学这种绝门之艺啊!”晚清一笑,对着红书细道。

“她竟然主动要教你!”红书这下子是真的错愕了,因为那日飞雪肯待见夫人她就感到十分出奇,毕竟飞雪姑娘可是从来不待见任何人的,所有的人,都只能在每月的两天可以见得到她那出尘无双的音容笑貌啊!可是现在甚至连这绝技竟也无私教给夫人。

真不知该说是夫人与她太有缘还是夫人魅力太过无双了呢!

“嗯。”她知道,这话说出来,必是让人惊讶的,其实连她自己也不明白, 为何飞雪会如此对她另眼相看呢。

也许是因为银面的关系吧!

…………

想不到请柬一去,飞雪就让她午后过去。

很是高兴。带着一种求知的兴奋,她携了红书于是又一次来到了雪伶阁。

这次那位采玉姑娘一见了她,知道她是来找飞雪的,赶紧就领了她去找夏青,倒是娇俏伶俐得紧。

边走还不忘记兴奋地说道:“夫人可真是不同一般,咱们飞雪姑娘从来不待见客人的,却是三番两次地待见你,足见夫人的与众不同啊!”

“姑娘说笑了,全是承蒙飞雪姑娘看得起而已。”晚清轻笑,对这个娇俏的女子十分有好感。

“才不是呢!飞雪姑娘天姿出尘,而且眼界又高,一般人她哪儿看得上呢!”

夏青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凤夫人来了?”

“夏主事,又要来烦你们了,我想求见飞雪姑娘。”不知道为何,虽然这位夏青姑娘看来虽然脸上笑意盈盈,不过,却似乎对她不怎么有好感,脸上有一种她看不懂的客气与疏远,还带着一种似乎叫做敌意的东西。

“这没什么,只要飞雪姑娘愿意见你便可。”夏青淡淡地道,眉宇间一闪而过的是不快,一个转首,青绿色的裙子在空中旋出了个圈子。

“采玉,你带凤夫人去找飞雪姑娘,我现在正忙着,没时间。”说完又转头对晚清道:“凤少夫人,这儿刚开门十分忙,夏青就失陪了!”

晚清点头:“倒是晚清打扰了,夏主事去忙吧!”

夏青听完没有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去忙了,一幅十分漠然的样子, 可是感觉上,这个夏青姑娘,能够周旋于客人当中,将雪伶阁经营得如此好。不该是这种人的。让晚清有些莫名奇妙。想想却不知道究竟自己哪点儿让她不快了,按理说,若飞雪是挂牌艺伶,天天要上台,或许她的到来会耽误了她的财路,可是飞雪一月间也就才出场两天而已,时间上,根本就不会有冲突啊?

不过却也没有去深思,人心的东西,难猜透,尤其女子,更何况还是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女子呢?

进到雪园的时候,就见飞雪正驻立于园中,手中一把长剑,正在缓缓地舞动着。雪白衣袂飘过,那长长的雪纱长裙,带着微动的风,随着她的舞剑,幻化出一个又一个美丽的姿势。

舞剑的她,看起来,英姿焕发,如女中巾帼一般。那光亮的长剑,映着午日的阳光,射出一道道光泽来。

她的剑法,看来,倒是十分精妙,可谓攻守并备,有进有退,而且在缓缓舞动时,也能看出进剑的凌厉,若是当真使起来,必是一招致命的那一种的。

看来江湖中人,当真是个个不凡,就是一个艺伶女子,也能有如此武功,而且这个雪伶阁中,看来识武的女子应当是不少的,她这三次来雪伶阁,全未看到阁中有男子,全是清一色女子。

那么只能说,她们的护卫,必也是女子的, 看着那一天撒花的女子,个个轻功了得,看来,这些女子,可全是文武双全的。

看着飞雪缓缓收剑,晚清淡笑着鼓起掌来:“飞雪姑娘可真是当世奇女子,文武双全,举世无双啊!这剑法,使得精妙!”

飞雪却是一个回旋剑,整个人欺到了晚清的面前,将她轻轻一搂,就飞跃了起来。

飞雪之痛2

红书一见吓坏了,赶紧就要追去。飞雪冷冷扔下话来:“我带你夫人去学御蛇之术,别跟来!”

红书一时顿足,却是不知道要不要跟去。

左右一想,一是不放心,毕竟关于飞雪这个人,究竟是善是恶尚且不明,夫人不识武功,若是遇上危险也是无力反抗。而且爷也命了要全力查出飞雪究竟是何人。

于是想来想去,终于还是跟去了。

却不料,只跟到那一片夜来香外,便再也进不去了。狠狠地不知如何是好,这一片夜来香,看似普通,却内含不凡,这里面,不只种了夜来香一种,而是还种着一种其他的花,而且这种花,瘴气很重,远远的闻着就已经受不了了,若是走进去,当场中毒,虽不至于丧命,却会连着三天失了神智。

前几日爷派了探子来探过这一片夜来香林,就中了这毒,后来经爷一番诊治,才发现是中了毒,只知道是西域引进的,却不知道究竟是何花,更是无从找到解药。

无奈下,只能守在夜来香林外,候着夫人。

………

“来吃一颗,这梅子很好吃的。”飞雪带着晚清一跃又飞过松林来到夜来香林, 在林前站住,突然自怀中掏出了一颗梅子给她。

晚清抬头望向她美丽的杏眸,接过梅子,含在了口中,口齿含糊不清地道:“怎么突然间就给了我一颗梅子呢?!”

“就想给你吃。”飞雪只是笑着道。

“好吃吗?”又问。

“好吃!”晚清点头,她向来喜欢吃酸梅子,尤其最近有了孩子,更是喜欢吃,而且这梅子也确实好吃,酸中带甜,甜中是酸。

“好吃就好。”飞雪说完,就牵着她走进了夜来香林。

晚清有些错愕不已,还以为她说好吃她会再送她几颗呢!却原来她没这个意思,她又不好意思再问她要,只好止住了自己的馋意。

这次再走进夜来香林,她已经不再如同上次那样恐惧害怕了。她发现,自从上次之后,对于蛇,她似乎真的没有以前那么怕了。

以前是想起来也觉得恶心恐惧,如今想起来,却还隐隐生出几分喜爱。飞雪说得没错的,其实蛇比起人来,确实还要好很多的。

“这次不会那么怕蛇了吧?”飞雪问道。

晚清一笑,摇了摇头:“多亏了飞雪姑娘的开导,自那一次,我感觉自己又坚强了许多,不再那么怕那软小的蛇了。”

“蛇本来就不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是人,那些心怀鬼胎,残忍无情的人!她们不将人当人看,连弱小的小孩也不放过,那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飞雪冷冷一笑,眉眼中一抹戾气一闪而过,似乎思起了什么。

晚清看到她的模样,连带着也带了一种义愤陈概:“连小孩子也不放过,飞雪姑娘遇到过那么无情的人吗?”

问过之后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逾越了,毕竟她与飞雪,虽然相谈投意,不过也才见过几次面罢了,这样的话,只怕触及别人的,问起来,显得自己十分多舌。

看着飞雪没有开口,她赶紧道:“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飞雪姑娘也不用回答的。”

“没事,我只是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罢了!”她似乎忆起什么一般:“我出生在一个十分富贵显赫的家庭中,母亲长得貌美倾城而且温柔善良,极得父亲的宠爱,可惜好景不长,母亲只是一个小妾,而父亲的正室极有权势而且十分狠毒,只因为妒忌着母亲的爱宠于是便命人下了杀手,我当时险些丧命,若非因为当时府中一个老嬷嬷心地善良,而且受过母亲的恩惠,知恩图报,在最后一刻救下了我,我只怕也要葬身在那一场火海中。”

飞雪说着说着整个头抵在了膝上,声音暗沉而苍然,带着深深的痛苦,虽然看不到她的面容,可是晚清却清楚地感受到了那一份痛苦。

而这一份痛苦,是她用任何语言也无法给予安慰的,于是,她只能静静地坐在了旁,让飞雪慢慢沉静。

只怪她,无端问起作何,只是勾起她的伤心罢了,轻轻地将手放在飞雪的手臂上,给予她安慰。

只是她的痛苦,却无法停止一般,那沉重得不能再沉重的声音缓缓道出:“那一个夜晚,风大星稀,那一场火,燃得很旺很旺,照亮了半边天,似乎连天上的神仙也看到了,却无人来救下母亲!母亲那娇美如花,倾城颜容便消逝在那一场大火中,我那个时候只有三岁,可是,那一幕,却深深地烙在了心上,长了根,慢慢成长,缠绕在了心房,每日每夜地痛!每一个午夜梦回,都能看到母亲在火中挣扎着,将我推出火外,她那沉痛忧伤而怨恨无比的眼,告诉着我,要报仇!”

飞雪说着,忽然声音冷冽起来,十分暴戾,浓浓的怨恨凝满了整个夜来香林。

晚清无语,这样的痛,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无法想像,当时的她,只有三岁,看到那样的情景,是何等的无助,何等的惊骇,何等的伤痛,只怕是透入肺腑的吧!只怕是一生难忘的。

她的怨恨,让晚清心疼。

一个人,如果从三岁起,就要承受着这样的狂炽的伤痛成长,一生,该是何其痛苦,只怕,连一个会心的笑容,也无法极难的吧?

她不喜欢冤冤相报,从来只以为,天下没有解不开的恨,任何的错,只要放开点儿,就能够原谅的,所以,在凤孤如此对待她之后,她虽然觉得十分愤怒,可是终究在雨过后,只淡然以对,没有真正地去选择恨。

因为恨着一个人的时候,其实最累的,是自己,背负着恨意,会让人连行走也沉重的。

可是飞雪这样的恨,却不是能够说放开的。轻轻地将她拥在怀中,淡淡如风的声音缓缓地道:“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够抚得平你心中的创伤,这样的事,天地所难容的,只怕这么多年来,你从未真正开怀过的,也许,真的要报了仇才会好吧!可是,我希望,在报仇的同时,你也不要忘记自己,你母亲在火中冒死救下了你,只是希望你能够好好地活下来,所以,报仇,也要在保住自己的前提之下的。”

飞雪就是银面

怪不得她识得武艺!只怕就是为了报仇的,可是,若是她父亲的正室有权有势,又岂是容易报得了仇的,她帮不上她任何的忙,只希望,她不要因为一气,而为报仇送了自己的性命。

飞雪在晚清的怀中轻轻地点着头。

这些事情,她从来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可是,却在此刻,对着晚清说了出来。

从第一眼起,她对晚清,就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那是一种,连自己也不明白的感觉,只觉得对于晚清,她不需要隐瞒,可以将整个人整颗心都坦露出来。或许,这就是佛说的缘吧!

冥冥之中,三世相连,这缘,只怕是从上辈子就结下的,所以在这一辈子,只一眼,便能够信任。

她喜欢看到她那淡然而随意的笑,善良而真挚,如此真实,她脆弱却坚强,隐忍却又带着掘傲。

她的怀抱,虽然娇小,但是却温暖而安全,让她可以那么安心地靠着,不必去担心任何的事情。

正如此刻,她却只想靠在她的怀抱中,不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