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她看了一看,身边,竟然不只凤孤、朱月儿与红书,连慕容黔与邪风,也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里了。
而且都露出惊喜之色。
尤其邪风,脸上那惊喜之色毫不掩饰,狂叫了出来:“晚清,想不到你的琴艺这般惊人,单手也能弹琴,我长这么大还不曾听说过呢!而且还弹得这么好听,让我都深醉了!!”
晚清听到他的话,嘴角露出淡然的笑。
慕容黔也是一扶手:“凤少夫人琴艺可谓惊叹于世人,这单手抚琴之技可谓是师出一门了,可自成乐家一派的。”
“正是,果然才女就是才女,这出手就是不凡,让人惊叹不已啊!”朱月儿也是柔柔地道,嘴角一抹笑。
可是这笑,却是僵硬的,她怎么也想不到,上官晚清竟然还有这一招,她之前闻所未闻,何曾听过单手抚琴之技呢!而且还能弹出如此效果。
本想讽刺她一番,不料反而是让她出尽了风头了!她是又怒又恼,却又不能在人前发泄出来,只能咬了牙往肚里吞,还要装出一副赞赏的模样了来。
而凤孤,只是高深莫测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晚清却没打算再留下来,于是站了起来:“晚清献丑了,这小小拙技,让众人见笑了。”
正想走,就听见朱月儿故意一道:“凤少夫人好生奇怪,难道你以前了曾伤过一只手吗?不然怎么会有人兴起用单手抚琴呢?而且你这也不像是临时才兴起的啊?”
晚清一笑,眼神却是一片锐利:“倒是没有伤过,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而我说,书中自有百宝箱,这拙技,不过是以前从书中看来,还擅用了撰书高人的才艺呢!”
“书中?”朱月儿又问:“什么书中会有这样的技艺,我从未听人提起过。”
晚清有点烦闷,为何这个朱月儿,就是如此不甘罢休呢?一而再再而三地非要为难于她。
“断手情圣。”她道。
“断手情圣??”朱月儿听完惊讶而夸张地睁大了她那一双水汪汪的迷人大眼,有点颤抖着问道,声音忽然间调高了好几度。
“正是。”晚清冷然回答。不用说,也知道朱月儿又要来玩什么把戏了,《断手情圣》是被那些有为的名门贵族当成是**的,因为里面有许多情爱至深、为情弃绝的事迹,在那些自以为高尚的人眼中,是叛逆的行为,是不足以为世人道的行为。
她这般模样,可不是就要拿这事出来夸大一番的。不过她上官晚清却不怕,她敢说出来,就不怕人嘲笑。
野史又如何?
在她看来,野史更是存了人间的真性情!!
“那、、、那、、、那不是、、、、、、”果然,她支支唔唔地道,脸上,尽是羞怯难言,欲言又止。。。。。
野史
晚清看得厌恶,于是笑着接了她的话:“那的确是野史。”
“你看这个?”朱月儿又惊问。
“这有何不可,只要是书,我就看。”晚清轻轻一笑,脸上一片坦然,并无丝毫的难为情。
“可是这书里面、、、、、、”
“这书里面有着真情真爱,至情至性的世间之情。”晚清接口道,而后又接着说:“在我看来,读着这些书,比接触那些虚伪不堪的人要好得多。”
说完眼睛还若有所思地深深望了朱月儿一眼。而脸上,是那淡然如菊的笑容。
“是、、是吗?”朱月儿有些讪讪地,却依旧维持着她那完美而无懈可击的绝色脸蛋儿,而后竟然故做委屈地低垂了头。
“难道不是吗?”晚清反问。从来文人最擅长的就是口舌之战,论武功她不如人,论长相她不如人,可是武文弄墨,她却是个中高手。从前她不与人争论,不是不擅口才好欺负,只不过是不想争什么。
而朱月儿,如此相逼,她若是一味退让,只会增加她的气焰罢了。
说完于是施施然行了个礼,在众人还未想起如何应对的时候,轻笑道:“我还未用早膳,此时肚子十分空虚,先去吃些早餐再来,失陪了各位。”
说完身子一转,裙摆圈成个美好的花朵,走出了亭子,而且走得有些快,就怕凤孤又要来一番为难。
她一直都很奇怪,为何从刚刚开始,凤孤都没有为朱月儿说过一句话呢?不解。
她还以为是凤孤转了性呢?!
早膳正吃到一半的时候,就见凤孤走了进来,一脸地怒容。眼睛如蛇般盯着她看,让她显些被口中的馒头呛着。
拿起一旁的酸梅汤,猛唱了一口才将馒头咽了下去。
抬头望向他,神色冷清却婉转有礼:“爷找妾身有事吗?”
他话也不说,伸出手,就她的脸上就是一巴掌过去。
快得让人想躲也躲不了,只听得’啪’地一声响,而后脸上是一阵火热刺痛。嘴中一片火辣辣,还有着盐腥的味道,她轻拭嘴角。
袖上一片腥红刺目,凤孤好狠的心,这一把掌,打得可真是用力!!
她却是强忍着,轻轻抬头望向他,眼中一抹坚韧不屈,嘴角弯成淡淡的笑,而后嘲讽地道,声音清冷如凝了霜结了冰:“爷忽来就是一巴掌,让妾身很是莫名其妙?妾身如若有那儿做得不对,爷纵然要妾身死,妾身也不会有二话,可是无缘无故就是一巴掌,让妾身太过冤了!!”
“你不知道你那儿做得不对?!!”凤孤阴狠地道,凤眼眯成一线,那里面浓浓的怒意直射向她。
晚清心中忽然有些了解,他打她,无非就是为了朱月儿罢了,只是为何刚刚不发怒,此时又气得如此?
故意只是态度坚硬,语气清冷地道:“妾身自认没有不对的地方。”
“没有不对!看来你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自己做了什么会不清楚!!”他怒道。
一旁的红书实在看得不过去,于是小声地想劝:“爷、、、”
却被凤孤一个冷酷的眼神瞪回:“不该你管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是。”红书见他脸色铁青,只好退了下来,不敢再开口。
“晚清确实是不知道那儿做得不对!”她继续道,那在他的眼中也许是错,可是在她的眼中,那根本无错。
“你今天怎么对月儿说话的?!!”他喝道。
晚清却是一笑,绝美而带着嘲讽地望着他:“那么爷说我应该如何对她说话呢?再说了,爷若是哪儿觉得不对,当时怎不见爷说出来呢?”
凤孤一听,愤愤地道:“若非月儿让我不要再为难你,你以为你现在这条胳膊还在吗?我告诉你,不许你再对月儿无礼!!想想月儿一再为你求情,如此善良一个女子,你竟然还一再地为难着她,处处不给她好脸色!还说什么才女,读书,竟让你读成这般不识抬举不识理节的吗?!!”
他言辞义愤,说得句句在理一般。
忽然间,她仿佛真成了一个泼妇妒女一般,尖酸刻薄,不给人好脸色看。
或许在之前,她会觉得委屈,觉得受了不平等看待,可是经一事长一智,她也不奢望凤孤会变得理智一些的。
此时的她,只是觉得凤孤可笑,朱月儿那样一个女子,他竟然看不出她的本性来,竟然用善良、纯真来形容她。
难怪人家总说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看来,他是已经被过去的得不到蒙住了眼睛了,只是将心中那一块最好的地方留给了她。只是他也不想想,朱月儿,可曾去珍惜他的这一块美好的地方。
“爷觉得妾身不识理节,不识抬举吗?”她缓缓地问道。脸上却平静无波。
凤孤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晚清又接着道:“爷觉得妾身不识理节,不识抬举,妾身却觉得爷浊眼不识,黑白不分明,善恶不明辨。”
“你说什么?!!”凤孤想不到晚清竟然如此反驳,气得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恶狠狠地问道。
“不过一个女子而已!纵然她再倾国倾城,不过是别人的妻,况且,空有其表,败絮其中罢了!!”他不让她说,她却越要说。
“你找死!!”凤孤的手中力气更加重。
“爷、、、爷、、、不过、、、不过是不、、不愿面对自己、、、自己、、、罢了、、、、、、爷生意奇才,慧眼识、、、识、、人,又、、、如、、、如何辨不、、、不出好坏、、、呢!”他的手上用力,晚清只觉得头重脚轻,无法呼吸,所有的气全顶到了头部去了,脸也憋得通红。却还是明亮的眼睛瞪着他一字一字艰难地道。
纵然是死,她也要将事情全部说明白。
红书一看不对劲,急得脸也红了,赶紧道:“爷,您不可以杀了二夫人,杀了她回去了如何同老太奶说呢!”
这一番话,她以为是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的,但她却想不出更好的借口了,若当真要使强的,她的武功不及爷的一半,也根本无法从爷的手上救下二夫人的。
可是谁知道凤孤听完她的话,当真松开了手,转身向外走去。留下晚清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红书赶紧上前扶住了她:“二夫人,您没事吧?”
双伪对话
晚清摇头,眼睛望向他离去的背影,刚刚,她以为她真的是要死了,不明白,为何他忽然松开了手。
绿水亭子,众人已经全部散去,只剩下慕容黔与朱月儿二人在那儿。
两人各据一方,朱月儿坐在琴边,却没有再弹琴,脸上是捉摸不透的神情,而慕容黔则坐在她的一旁,眼睛却望着亭后的那一片荷花池。
如今是四月初,荷花经了一冬的埋没,又开始钻出淤泥了,微绿嫩青的叶子两巴掌不到,却已经显得色泽十分绮丽了。
池水很清,带着荷叶的嫩绿,绿得如翡翠一般。
他已经可以想象,再过三个月,坐在这绿水亭中,便可以闻到满池满池的荷花香气了,带着池水那清新的气息,扑鼻而至。
闭上眼睛,便有如置身在一片荷花中,而荷花仙子,正踩在荷花中,凌波微步,细舞红尘。
那个仙子,他的脑海中的仙子。
想不到,竟是长得与上官晚清一模一样,连那眼中娴慧却偏偏又带着几分倔强的神情也是一般。
不由嘴角扬起一笑,感觉有点可笑,怎么会想起她来了。
不过又觉得也是合呼情理的,那个女子,倒真的是存了莲的性子,清冷自傲,出淤泥而不染,总是那样清清淡淡地做着她自已。
虽是淡然处事,却又偏偏不屈就半分。
看以柔弱,偏偏又倔强顽强,在凤孤那等恶劣的手段下,竟然能够不动半分。想起那天被折断手的时候,她那强忍着痛时的不坑一声,还有那咬紧嘴唇那坚硬的神情,还有那眉眼中不服输的倔强。
比比都让人无法从脑海中忘却。
好半晌才回过神望向前面的朱月儿,声音却能一片温和,吐出的话却是冷酷的:“旧情复发了?”
朱月儿将手支在琴架上,不经意手碰在了琴弦上,’叮’地一声响,半着她柔弱而娇嫩的声音:“什么旧情复发?你在说着什么,我可不懂?”
“是不是看凤孤如今变得富有而权势,心里后悔了?”他问,眼睛却不经意又向着荷花池中望去。
“夫君这话让我听不明白,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还能如何呢?夫君看来是疑心太重了吧?不会是吃醋了吧?”她轻轻一笑,声音清甜。仿佛真是一个纯真的女子一般。
慕容黔靠在了亭柱子上,笑上一笑,而后望着她:“你看我像吃醋了吗?”
“我看你是吃醋了!”朱月儿巧笑道。
“哦、、、”慕容黔轻轻’哦’了一声,而后反而是一声更大的笑,忽然站了起来,手负于背,断定地道:“你知道我没有吃醋的。”
朱月儿瞪着他,恨得咬牙切齿:“你非要这么说才满意吗?!!”
“我只是不想让你一直自欺欺人罢了,咱们是同一类人,不会是那种轻易就对别人付出情感的人,而且,我们都没有时间去会出情感。我有我的目的,你有你的目的,互相利用罢了。当初你选择了我,不也是因为这个,其实你也知道,你与凤孤若当真在了一起,日子久了,你的伪装总会出现破绽,届时,就只有被遗弃被恨的份了。”他沉沉地道。
“慕容黔!!!”朱月儿恨恨地道,眼睛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了,声音也变得尖锐,完全不复平日里那娇嫩柔软的声音。
“注意你的形象,这隔墙可是有耳的。”面前她的怒火,慕容黔只是平静地看着她,而后提醒到。
“你非要惹怒我你才开心吗?!!”她小声地喝道,眼睛直盯着慕容黔。
“你可是后悔当初的选择了?”他却是平静一问。
“我就是后悔了,我当初是瞎了眼,听信了你的鬼话,才会弃凤孤而嫁给你!!”朱月儿怒喝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此时尽是恨意。
“我就知道你是后悔了!”慕容黔轻笑着道,眼中却是一抹狠意:“不过你后悔了也没用,木已成舟,你这一生,就别指望着与他在一起了。我堂堂武林盟主的妻子,是不可能转嫁他人的!!”
“慕容黔!!”朱月儿喝道:“我恨你!!”
慕容黔却伸出食指,在她的面前摇了摇:“不不不!你应该恨的人是你自己,是因为你的虚伪,是因为你的贪慕虚荣,所以你弃凤孤而择我,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切,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朱月儿恨得咬牙切齿,脸上涨得血红,却是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慕容黔这只笑面虎,总是能够轻易捉住别人的痛处!!
是,当初她是看中了他武林盟主的地位,也是怕时间长了在凤孤面前自己的伪装会露出破绽,因为凤孤喜欢的是她的善良纯真,可是她一点也不善良,一点也不纯真!
她装得好累。可是她一直,都是喜欢着凤孤的。
若非当初慕容黔来骚扰乱了她的生活,她如何会弃凤孤而择他!!
慕容黔看着她气得发青的脸,只是温柔的手指轻轻拂过,飘忽的话在她的耳边轻道:“我不管你如何勾引他,只要不出格丢我的脸,只要不挡了我的计划,其他的我都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说完一笑大步踏出了绿水亭。
……
而这边,凤孤走出西厢房后。
脸色一片阴郁不明,让身后的几个侍卫都不敢开口说话,就怕触了爷的怒火。
他忽然觉得十分心烦意乱,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最近做事,越来越失了章则。
刚刚他的手掐住上官晚清的时候,不是因为红书提及太奶而松开,他只要决心做了的事情,太奶那边,他自是有方法交代的。
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竟然生出了不舍之情,竟然不忍杀了她!手上,竟然不忍用力。尤其是她那一双清亮而倔强的眼睛盯着他的时候,他更是有种慌乱而无力之感。
这是近四年来从未发生的的事情。
这四年,他已经学得心硬如铁、心狠如虎、心毒如蛇,对人,从不心慈手软,决不再是以前那个心善而处处饶人的凤孤了。
勾引
可是在上官晚清身上,竟然又失了效果。
他暗恼着道。
这已经是第几次对她手下留情了,其实很多次她惹怒他的时候,他都有杀了她的冲动,可是每每却总是下不了那个心。
而他一再试着让自己心狠点,却一再地失了常。
连自己也糊涂了,究竟,他对上官晚清,是何种心情?
难道是爱?
心中忽然腾起这个想法,却很快让他抹去。不可能的,他喜欢的人,是月儿,那个美丽而又纯真善良的女子,尽管她已经嫁与他人,可是他不会放弃的。
或许是欣赏吧!
欣赏她的柔中带刚、她的坚韧倔强、她的多才多艺却不张扬,他自己下着定论。
“凤孤、、、”朱月儿娇嫩纯真的声音唤着他。
凤孤寻声探去,就见她一身艳丽地站在百花丛中,此时手中正摘了一枝红杜鹃,称得花娇人更美。他一笑,将心头的疑问放于一边,向着她走过去。
“怎么在这儿呢?”
“我见这杜鹃开得美丽,于是想要采摘一朵来戴。”说着扬起手中那朵红杜鹃,冲着凤孤浮出一抹她在镜子前照了千次百次,演练了千次百次的柔媚纯真的笑容:“你说这朵好吗?”
雪白素手拈着一朵艳红的杜鹃,脸上是纯真而柔媚的笑,头上暖暖的阳光映得她如梦如幻,凤孤恍了恍神,仿佛又想起了四年前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美。”他道。
“帮我戴上!”朱月儿娇俏地道,说着将花递给了他。
凤孤伸手去拿,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朱月儿柔软素手,竟然轻轻地碰了他一下。待凤孤拿过花,朱月儿头微微地侧着,让凤孤戴上。
微侧着的那一张倾城的脸上,是一抹得逞的得意之笑,对于自己的魅力,她从来是自信的,一颦一笑,一顾一盼,都是她经心挑出的。
她自信可以将凤孤的心捉牢。
慕容黔是个无心无肺的人,他在乎的只有名和利,她不想再待在他的身边了,她是后悔了,她悔青了肠子。
而如今唯一的方法,就是要将凤孤整颗心勾住,她觉得那个上官晚清太危险了,尽管她不如自己容貌美丽,可是她多才多艺,而且身上有一种难得的柔中带刚与淡然清冷,是会让男人不知不觉喜欢上的。
而她,一定要赶在凤孤没有动心之前勾住凤孤的心,虽然慕容黔不会放手,可是以凤孤如今的势力,与蓦容黔对抗,是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