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不是当植林果的吧?”她试探地问。
安置双儿
晚清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被:“不怕不怕,小姐就在你身边。”
一直哄着一直哄着,她才含了泪水睡了去。
一直到天亮,晚清都坐着搂着她,因为她的手一放开,双儿便急捉着,怕她睡梦中也不安稳,于是她一直僵直地维持着那个动作。
看着外面天色大亮,这时红书走了进来,脸色也是极不好地,轻轻地叫道:“二夫人,起程了。”
“嗯。”晚清小声一应,摇了摇怀中的双儿,就见她猛地睁开眼睛,眼中还有着掩不住的惊惧。
张口就惊问:“怎么了?!!”
声音带着一股子尖利。
晚清只是淡淡一笑:“咱们该起程了。”
说着她才安心地缓缓坐起来,眼睛却是盯着红书的身后望着。晚清知道,她是在害怕着凤孤。
她想了想,于是做了一个决定,拍拍她的手:“双儿,别怕。”
“嗯。”她应着,可是那双眼还是如小鹿般不安地左右四望着。
晚清转向红书:“今天可能走到处镇的地方?”
“应该可以的,前面有一个小镇子,如果赶得快,傍晚时分就能赶到。”红书不解地看向晚清
“那儿可有咱们的产业?”她问,她一直知道,这整个云国,就凤舞九天的产业最多,几乎三个镇里至少就有一个镇有凤舞九天的产业。
“正巧咱们在那儿有间钱庄还有一间丝坊,小姐问来作何?”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
晚清轻轻地捏着麻了的手,笑得清淡:“我想将双儿暂时先安置在那儿,等回来的时候再来带她。”
毕竟她这个样子,她看着怎么也不忍,而且往后说不定还要遇上什么事情,凤孤如此残忍之人,难保不会做出什么更狠的事情,她不能让双儿因为她而受罪的。
“我不离开小姐!!”双儿听到晚清要将她留下,吓得直叫。
“傻双儿,只是暂时将你留在那儿,回来的时候就来带我我回去,也免得你再受到伤害。”晚清劝道。
“小姐,双儿知道你是为了双儿好,可是那人如此残暴,留你一人,双儿如何放心、、、”双儿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整个人看来憔悴无比。
“傻双儿!”晚清感动地拍了拍她的头:“你想想,你留着也是起不了作用的,而且看在凤老太奶的份个,他也不会对我怎样的,你就不同了,所以,你倒不如安心地呆在这儿,至少不会让我担心。”
她说完给了双儿一个安慰的笑,其实,这个理由,她自己也觉得牵强,凤孤那样一个人,又如何会是因为凤老太奶就对她好的人呢?可是不这么说,怎么能让双儿放心地留下。
谁知双儿也不是笨拙之人,那会相信晚清的话:“那人如此残忍,那会看着凤老太奶的面子上对小姐好呢!小姐,双儿跟在你身边,虽然不可以保护你,但是至少可以照顾你的。”双儿恳切地说。
“双儿。听我一次,留下来。”好一会儿,她的身体总算不至于那么麻了,于是缓缓地站了起来。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定,带着命令的语气道。
她知道,她如果不说得狠点儿,双儿是不会答应的。
崇敬
“二夫人果然是极聪明的,这一片的确不是林果,此物是当地有名的棉花,这双福镇上的人,全部以种植棉花为生。十月份是采摘季节,由于此地气候十分干燥,而且长年热多于寒,所以此处采出的棉花产量高、纤维较长、品质是极好,这里的细棉经过种们凤舞九天的丝坊加工出来,如今已经是云国最好的丝棉布了。”红书慢慢地介绍着,说话间,满满是崇敬。
不用说,晚清也知道她所崇拜的人是凤孤。
只是她一直不明白,凤孤为人如此冷酷,为何却能令这些部下如此死心踏地地为他,那是一种近乎于死士般的忠主。
看着红书那双崇敬的眼睛,有如崇敬着天神一般。
心中,却是怎么也不明白。
“原来如此,难怪我看这镇上的百姓都锦衣玉食,还在想着怎么这个地方如此偏辟之地为何会如此富裕呢,原来是如此啊!”晚清轻轻地点头。
向着那一片又一片的棉林望去,果然是一方水土育一物,这里虽然地处偏僻,却偏偏适合了这棉树生长,肓出了这双福人家。
“其实三年前的双福镇根本没有如今的富气之景的,以前双福镇虽也是种植棉花,可是一直得不到好的布坊制作,所以卖出得棉花价格也十分低廉,几乎是年年只够生活。全是因为爷,开了凤棉坊在此地,而且将双福镇的棉花全数接手,**成上好的棉布,双福镇的人才得以有了今天的这富景。”红书边领着晚清走边细细地说着这些凤孤的往年经商之事。
凤孤的经商手段确实是高明的,这个晚清在闺中就经常听说,据说没有他做不成的生意,没有他拢不断的生意。
所以能在接手短短四年内生意横扫整个云国,成为首富,无人能敌。
只可惜他不仅生意手段人人皆知,而且心狠手辣也是人尽皆知的。仔细想想,听过那些败在他手中而一无所有的人举不胜举。
就在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一间坊间门口,举头一望,凤坊二字龙飞凤舞地张扬在坊门之上。
落款处,凤孤二字。
倒想不到,在这偏远小镇,倒是看到了他的字迹,果然是字如其人,张扬而不顾边。带笔处,锋利无比,让人一看便能联想到他那残暴无比的模样。
她与凤孤离得远,只见得一位老翁正在上前与他打着招呼,而且看来情绪似乎十分激动而兴奋的模样。
更难得的是,他的双手,竟然如握着亲人一般握着凤孤的手。
这样的情形,让晚清十分吃奇,可惜隔得远,也听不清他们在谈什么,更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值得凤孤竟然肯让他握着双手。
不知道凤孤此刻是何表情呢?
会是一脸冷酷吗?
可惜只是看到他那修长而萧瑟的背影。
红书倒是善解人意,看到晚清的目光,主动解释:“那老翁是镇上的一名农户,不过现在可是凤坊的当家子。当年爷正是遇上了正去城中以棉换物的他,才萌生了来镇上做棉布生意的念头。说起来,他们还是有一段渊源的呢!”
强自做戏
正要细说着,就见前头的黄棋冷然的声音传来:“红书,你在做什么,爷在等你呢!”
红书一听,转头对晚清愧疚地吐了吐舌头:“二夫人,爷在唤,红书要先过去了。”
“嗯,你去忙吧!”晚清笑着点头。
举目望去,正对上凤孤投来的眼光,她只对上一眼,便冷淡地转开,似不经意般。只是嘴角那原本弯起的嘴角却在此时又复了形状,不复之前的笑意盈盈。
红书被凤孤叫过去了不久,又返了回来,一脸的笑意,十分开心不已地叫道:“二夫人,爷说了,二夫人出来这一段时间,就由奴婢照顾着您。”
晚清感到十分诧异,他也有如意体贴的一刻,在他对她做出那样残忍的事情之后?还是他别有用意?
抬头向他看去,却见他只是与那老翁聊得开心,并不曾回过头再看她一眼。
不过不管如何,总算,有着红书在身边帮忙着,她也不至于太过无助了:“好啊。”
才想起一直跟在身后闷闷不乐的双儿,于是回头看向她:“好了,我的双儿姑奶奶,你就别一直闷着一张苦瓜脸,难看死了!看这儿,山青水秀,民风朴实,多好的一个地方啊!你家小姐我是寻不着这样的机会可以在这儿居住一段时间,若不然,还真想在这儿定居呢!你倒好,有着好住还一脸不乐,可真是让人气煞不已呢!”
晚清几分嗔笑着冲她道。
“小姐知道双儿的原因的。”双儿听完只是嘟囔着一张嘴,说得不情不愿。她是真的不放心小姐,看到前面的那个人,她就想起他的可怕,小姐一人跟在他的身边,她如何放心得下。
可是小姐也说得没错,有她在身边,也是一样的,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丫环,根本无力保护小姐的。
她多希望能出现一个人,像天神一般厉害,可以保护小姐,让小姐不必再受这些苦了。
“双儿,你别担心,二夫人有我照顾,只要有我红书在,我会保二夫人平安的。”红书在一旁也是大受感动,带着几分动容地道。
双儿看向她,却是半晌不说话。让人捉摸不透她是怎么了。
不过晚清却是明白的,双儿担心的,是她受到凤孤的欺凌,而红书,又是凤孤的丫环,所以双儿对于红书的保证,根本是无法相信。
果然,双儿沉了一会儿,才道,却是眼睛直盯着双儿问出:“那如果小姐是被你家爷欺负呢?你能保得住吗?你愿意为了小姐与你家爷对抗吗?”
这一番话,连晚清都有点吓到了,双儿怎么就这么直接地问了出来。看着她直勾勾盯着红书的眼睛,她当真是不知如何说才好。
只是心中有着千千万万的感动,像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其实这个问题,不用问,她也能猜出来,红书,根本答不出答案来的,因为,在她的心中,此刻,还是她的爷最重。这个,只要是眼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
而她忠于主也是没有错的,况且,纵然她当真要与凤孤对抗,岂非也是螳臂挡车。
勇敢生活
晚清拉住了双儿的手,轻轻地道:“双儿,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可是,这样的问题,你却是为难到了红书了,你要她如何做呢?凤孤是她的主子,她是要忠于自己的主子的,你想想,若是你,有人叫你与我对抗,你愿意吗?”
她打着比方,只希望双儿能够明白。
“小姐,这不一样,你这么善良!可是、、、、、、”双儿一听,急急地道。
晚清素手伸出,捂住了她欲出口的话:“好了,还是管不住这张嘴,越说越过火了,什么话在这儿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都没了分寸了!”
晚清拉住了她的手,看着她那一脸不舍与担忧的面孔,徐徐地道:“记得我曾与你说过,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助得了谁,唯有自已去对抗,才能走出自己的路来。红书也好,你也好,谁也不能真正地帮助到我,若有何难,也该是我去抗衡的,不管过程如何,不管结局如何,都是一个人的命与运,只有自己亲自去承下,才能品得个中滋味。你们也有你们自己的命运,都是要自己去品,自己去尝,才能尝得个中滋味,才算是走了一生。”
她的声音很轻盈,带着一种梦呓一般,是在说与双儿听,不如说是在说与自己听,是在叙着一种感概。
而不只双儿听得入神,连红书,也是听得入了神,她何时听过这样的话。
在她的思想中,她们身为奴婢,只是为了主子而生存,岂会想到原来自己也是有着自己的命运呢?还能去品?还能去尝?
“二夫人果然见解独特,难怪凤爷竟会带了您一同出来。”这时,那位刚刚一直与凤孤谈话的老翁忽然走了过来。
她刚刚说得入了神,竟是一无所觉,没想到那老翁竟然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还有凤孤,竟然也在一旁。
她的脸,一时煞白了一片,而后青白辗转,其实今天一整天,他们都是各自坐着马车,直到刚刚下车,也是遥遥相隔,是刻意而为,就是怕去面对他。
这个残暴的男子!!
她对他,是又惧又恨。
这只怕是她,在这个世上,最深刻的男子了!!
她甚至觉得他,不应该是这个世上的人,而应该是属于地狱的魔鬼。因为人,总是有着七情六欲,那会残忍到那种地步!
不!上官晚清,你绝不能在他的面前如此示弱!
永远,要记得勇于生存!
她脸色辗转反复,终是强忍着回复了一片清冷,也不再看他,而是冲着那老翁温润一笑,淡雅如菊般:“只是一番愚见罢了,倒让老伯见笑了!”
她本想解释其实凤孤带她出来并不是因为她个人,而是因为凤老太奶,可是想想,还是作数了。
毕竟,这样的话,即不得体,说了出来,虽能够拉开他们的关系,可也显得太过于无意义的。
“那是愚见呢!老福我活了这么多年,才第一次明白,原来这一生的苦与乐,全是在品尝着人生啊!”老福便是这双福镇凤坊的当家,一个憨厚的老翁,头发花白,胡须留得极长,有点像老山羊一般的模样,可是却看来更是和蔼可亲。
看好你媳妇
他说完,又转头看向凤孤:“凤爷啊!你这个媳妇,我看着好啊!可要好好珍惜啊!!”其实老福刚刚看到晚清看向凤孤的脸色,就已经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必是不好的。
只不过,他当真是觉得这个女子很不错的,能说出那样一番话的人,是差不到那儿去的。
“老福,即是你说好了,我定是会好好地’珍惜’的!”凤孤嘴角微勾,对着老福轻笑道。脸上一片祥和,看来竟是温润如玉般的。
人若长得人俊美,连做起戏来,也是适得三分了,分明如此残暴无良的一个人,可是偏偏轻笑如风起来,却让人看不出半分恶意来!
他说到珍惜二字时,眉眼向着晚清看去,却是暗含了几分讽意的。
晚清岂有不明其意。却是没有表明,只是也顺着他的话捻了手中绢布轻扫嘴角,抿嘴一笑。似娇还羞,却同样是暗含了讽意的!
倒不清楚这个老福究竟是何人物,但是想来决不是红书说得那般简单,只是一个老农,能让凤孤如此做戏对待的人,岂有简单?
晚清被安排在了一间十分雅致的阁楼里,进门处是梨花木桌,桌上一盆剑兰,幽雅的花朵正暗自开放着。
典雅的屏风上画着美人执扇望花图,百花开得艳丽,女子举扇轻摇,嘴角一抹浅笑,欲言还止。
画上题着:美人如斯,引人情思。
倒是切情切景。
她轻轻地推开阁楼的窗,举目一望,便可看到满眼的翠绿,那是双福镇上的棉花树,一排排得,在眼中,变得细小而整齐。
晚清最是喜欢这样的美景了。
朝可看日,暮可观霞,还有着满眼的翠绿可以释放心情。
老福走了进来,见晚清满意的模样,于是问道:“二夫人觉得可还满意?”
晚清点了点头:“这里清新典雅,而且家中摆放精致却不显得繁复而奢华,更重要的是,推门便有满眼青翠,清新绿意扑鼻更是引人陶酸,这地方可是没的说的好!!”
晚清连连赞着,是真的极满意的。
老福听到晚清的话,似也感到十分开怀,于是也忘乎所以地道:“这间雅阁本是为凤爷安排的,除了凤爷,其他人不可以入住的。”
晚清一听,脸上冷了大片,如被人当场泼了冷水一般,老福的意思,不会是说让她与凤孤住在一处吧?
想到此,她心中的喜欢顿时也淡了几分。
再是美好的地方,若是与一个自己极不愿见的人在一处,也是失了味道的。
而且他们虽说是夫妻,可是,却没有真正一次行过真正的夫妻之仪!
老福将晚清的脸色看在眼中,忽然更是明白了什么,于是只是接着道:“不过凤爷许是同二夫人闹了别扭,竟是不愿与二夫人同居,于是老福只好将他安排在西厢那里去了,至于这里,就留给二夫人居住。”
晚清听完,心中一颗大石顿时卸了下来,这样她就放心了!!
只要不是同凤孤住在一处,怎样都行,什么地方都行。
只是她想不到,老福竟然如此作为。
而凤孤,会肯吗?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福伯的喜爱
他若只是一个凤舞九天分下的坊主,有这样大的权利吗?
光是看着凤孤对他的不同,她就已经觉得十分奇怪了。这时听到这话,更是觉得惊奇不已。
“福伯,我在哪儿睡也一样,不必非要如此雅阁的,其实西厢房也是很好的。”不管什么原因,她都不想让福伯因她而有所为难。
“二夫人不必担心!二夫人只要来了,这雅阁就得您住,其他人想住,我老福都不让住!”老福却是笑眼眯眯地道,一脸地憨厚,话听来竟是有几分带着孩子气一般,却让人很是喜允许。
晚清冲着他甜甜一笑,是真的极喜欢这个老翁的,倒不是因为他如此地维护,而是他这种开朗却又平和的性子。
“谢谢福伯。”
“谢什么谢!这坊子,本就是凤家的东西,二夫人住在凤家的地盘上,那里需要说什么谢字呢!只要不住着觉得不好就行了!!”起初他说得客气,声音也平和,可是越说越激动了起来,嗓门竟然也大了起来。
听来,洪亮如钟。
只是这话,怎么听着也觉得怎么个好笑。既然他说这是凤家的地盘,那么,为何却不让凤孤那个正主子睡呢?
不过,这她却是没有问出来。
人家对她这么好,她是看在了眼中的。
这个老福,是难得一个一眼就对她好的人,而且是好得那么真那么诚的。
“可是若非福伯如此贴心安排,晚清也是住不上这样典雅的阁楼的啊!”晚清带着几分轻快俏丽地道。
难得,在这样一个长辈面前,微微地露出属于她这个年龄应有的明快的少女心情。
“就是,若不是福伯的安排,小姐只怕只能住在那最偏远的西厢房中的!”跟在一旁的双儿搭腔道。
口中满满是怨气,极不服地道。
“二夫人,属老福问句逾越了的话,二夫人与少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老福听了只是难为地捋了捋他那发白的老羊须,两眼却是射出不一样的神采,带着浓浓的好奇与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