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宋去接人的时候,樊离是给儿子打过电话的了,知道当时真的惊险万分,如果对面街道的泥头车不是骤然停下来,儿子的车就要撞上去,就算不死也肯定会受伤。不撞过去,被两辆货柜车前后夹攻,那肯定是必死无疑,还是一家三口同赴黄泉。
樊离意识到这起交通意外不像表面那般简单,樊少明又没有往深里说,只是让她不用太担心,他会处理好的。
“我不热。”樊离回应着张姐,不想回屋里去。
张姐还想劝她两句,这个时候老宋驾着车回来了,她便笑着:“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说着她走去开门让老宋把车驶进院子里。
“晓月,明宇。”樊离迎过来,只看到两个人下车,她担心地问着:“少明呢?”
苏晓月答着:“他还要跟着交警回交警部门,让我和明宇先回来。”
“奶奶。”明宇扑到樊离的面前,在这个时候才流露出了些许的惶恐,说道:“好吓人,爹地猛地一转弯就撞到了对面去。”
毕竟是个五岁的孩子,平时被保护得很好,根本就没有遇到过任何的意外之事,今天的遭遇算是刷新了他的世界。
樊离抱起他,温声安抚着:“没事的,有爹地在,什么事都不会有。”说着,她却是猛亲着孙子的脸,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明宇回搂着奶奶,婆孙俩亲昵了一会儿后,樊离便把孙子交给了一旁的张姐,她则看向了刚成为自己儿媳妇的苏晓月,说道:“晓月,你跟我来,我有些话要问你。”说着,她转身往屋里走入,苏晓月嗯着跟着她走。
樊离带着苏晓月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坐吧。”进了房后,樊离温和地示意苏晓月在沙发前坐下,苏晓月谢过她便坐了下来。“你和少明办好了手续吧?”樊离先问两个人是否登记领证了。
苏晓月点头。
“那从今天开始,咱俩便是婆媳关系了。晓月,我对你如何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现在你既然和少明成了夫妻,我也是你的妈,是你的亲人了。有些事情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今天车祸一事,是意外还是人为?你招惹过什么人?你的身世成谜牵扯到仇杀吗?”
苏晓月定定地看着樊离,从樊离的眼里看到了对她的关怀,也看到了严肃,她垂了垂眼眸,才轻轻地问着:“妈是否知道苏心洁?”苏心洁如果还活着还不足五十岁,而樊离已经六十五岁了,年纪比樊离小,樊离创业的时候,苏心洁肯定还活着的,就是不知道樊离是否知道苏心洁这个人了。
樊离想了很长时间,还是不知道苏心洁是谁,便摇了摇头,答着:“我不认识苏心洁。”
苏晓月也猜到结果是这样的,如果樊离认识苏心洁,就能认出她来,她与母亲的长相还是很像的。可是樊离见到她时,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连君家那些人都没有半点反应,从中可以确定他们都没有见过苏心洁,甚至不知道苏心洁是谁家女儿呢。
这是苏海清夫妻以及白振宏当初保护过度的后果。
苏海清夫妻是不想让外界打扰到女儿,白振宏是为了他的计划而为。初衷不一样,可是结果都是一样的。
“苏心洁是你什么人?你的母亲?你随母姓?”樊离追问。
苏晓月点头,“苏心洁的确是我母亲,十八年前就死了。我父亲是个上门女婿,所以我随母姓。我母亲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妈不认识她也是很正常的,我想A市的的老一辈,能找到认识我妈的人,怕是半个都找不到吧,能知道她名字的人都是少之又少的。”
顿了一下后苏晓月再问着:“苏海清呢?妈是否认识苏海清?”
“苏海清?”樊离依旧是蹙紧了眉头,又是想了很长时间,才像是想起似的,应着:“我好像听说过,在三四十年前,貌似是个富翁,为人很低调,苏家的富也不暴露出来的,用现在的话说便是隐形巨富。不过年代太久远了,现在的年轻人肯定不知道苏海清是谁的。”
苏晓月苦笑着:“是的,在A市里只有像妈这样年纪的人,才会听说过苏海清,像少明他们都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在几十年前苏海清也是个富翁。他是我外公,我妈是他唯一的女儿,而我则是我妈唯一的孩子。”
“苏海清是你的外公?这么说你是出身巨富豪门的,怎么会?我没有听说过苏家破产的消息或者被人夺家产的消息呀。”樊离是知道苏晓月原本是富家女的,就是没想到苏晓月会是苏海清的后人。
苏晓月眼里露出了恨意,这便是白振宏的高明之处,他是光明正大地继承了苏家的财产,经过将近二十年的经营,早就把苏家财产过渡成了白家的财富,以至于大家只知道白家,不知道苏家。“我妈是个很柔弱的女人,几乎是足不出户,我外公外婆对她的保护也很好,以至于外界的人都见不到我妈的人,就连知道我妈名字的都少之又少。在我妈十八岁的时候,外公外婆安排她嫁给了他们试探了七八年的,认为很老实能给我妈幸福的男人,那个男人便是现在青云山庄的老爷白振宏。”
“白振宏是你父亲?”
樊离错愕地低叫起来,她又费力地回想着,“貌似白振宏最初的确是给人做上门女婿的,后来他的岳父母以及妻女都病死了,他守了三年的孝才娶了现任的妻子周静芸的。我就是记不起来,他是给哪家人做上门女婿了,没想到他会是你的父亲。不对,他的妻女都死了呀,你怎么会?”
“我没死,他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好独占我们苏家的家产才会对外宣称我死了。”
苏晓月恨恨地说道。
想到豪门里争夺家产的丑闻时有发生,樊离倒是相信苏晓月的说词。“晓月,你们家的事情,我听说的真的不多,那个时候我还在事业的起跑线上挣扎着。不过少明的奶奶或者是玉蓉,他们听说的可能更多一些,他们君家在几十年前就是豪门贵族了。不管苏海清有多么的低调,你问问他们,他们都有可能认识的。”
苏晓月想接近君默,便是想通过君家的势力帮自己,还有便是君家在本市的根基长远而牢固,她可以问问他们是否记得苏家。只是她去君家的机会不多,再加上每次去都有那么多人同时出现,又会遇着白家的人,她才会压下不问的。
“今天的事难道是白振宏搞的鬼?”樊离求证地问着。
晓月点头,“在我刚认识少明的时候,白桐就来警告过我了,后来白老贼又亲自警告我,让我远离少明,远离君默,他就是防着我借助少明或者君默之势抢回家产。我是知道我们苏家的家产都是被他谋夺的,他继承得也不是光明正大,而是谋害了我外公外婆以及我母亲之后,才得以继承财产的。就连我这个亲生女儿也被他虐得很惨,少明是我翻身的一个契机…妈,对不起,最初的时候我的确利用了少明,后来我也想撇开他的,不想连累到他,可他不让,他…”
苏晓月话里有恨有怨亦有愧。
“少明甘愿让你利用,他都不怪你,我还怪你什么?现在你想撇开我们,更加不可能了,你已经是我的儿媳妇,少明的妻子,你的事便是我们的事。白振宏谋财害命之事倒是没有听说过,你是听说的还是亲眼目睹?”
“我无意听到,后来他亲自向我承认了一切。可恨的是我那会儿才十岁,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这十八年来,我一次次死里逃生却依旧翻不出他的手掌心,被他压制得死死的。现在事情过去了十八年,他的作案痕迹都被他毁掉了,就连我都是个‘已死人’,我想告他苦于没有证据,明知道他就是仇人,还是拿他没有办法。当年帮着他害我妈的证人倒是逃了,可是逃了十八年,现在也不知道生死,我现在在少明的帮助下已经脱离了白老贼的掌控,亦在准备着复仇计划,他看到我有了靠山,又来阴招才会有那车祸的发生。”
“可恨的白振宏,真想不到他是这样发起家的,竟然连少明都敢动!”樊离听完苏晓月的话后,恨恨地骂着,“简直是人面兽心。那个周静芸嫁进白家的时候是带着一双儿女的,白桐兄妹俩是白振宏的亲生骨肉吧?”樊离与白振宏也接触过,对白振宏的性格有点了解。
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往死里虐的,怎么可能会那般信任继子女?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周静芸早就与白振宏勾搭成奸,养了白桐兄妹这对私生子女。
“是他的亲生骨肉!”
苏晓月更恨,“他早就和周静芸在一起了。”
“晓月,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这么多年来真的为难你了。”樊离起身坐到了苏晓月的身边,心疼地揽过了苏晓月,让苏晓月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心疼地说道:“我一会儿就打电话给玉蓉,问问她是否知道当年的那些人和事,看看有什么发现是否帮得到你,或者让她帮你问问老太太。”
“谢谢妈。”樊离的拥抱让苏晓月心暖,她感动地道着谢。过去她太倒霉,遇到樊少明后,她的人生便有了转机,他就是她的贵人,是她的福星,亦是最疼最爱她的人,是她一生的依靠,是她的大树。
樊离笑着:“都叫我妈了,还谢什么呀。”
苏晓月有点不好意思。
樊离轻轻地推开她,爱怜地摸着她的脸,爱怜地说道:“晓月,以后我和少明都会好好地疼你爱你护着你的。”
“妈,我会自己保护自己的。对了,妈,一会儿给大妈打电话的时候,你只需要问她是否认识苏心洁,是否知道苏心洁与白振宏的夫妻关系以及他们所生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她早晚会和白振宏公开叫板,公开叫板的话她就要证明她和白振宏是父女关系。
就算找不到周淑英,只要能证明她是白振宏和苏心洁的女儿,那么白振宏说的妻死女亡便是骗人的,至少女儿还存活在这个世上。她再指责白振宏这样做是为了独占苏家家产,白振宏也难以自圆其说,别人也会盯着,涉及到命案的话,她更可以通过司法机关来立案处理。
苏晓月也打算在白氏集团开新闻发布会那天与白振宏公开叫板。
在此之前她要是能找到过去的老人,记得苏心洁和她的“证人”,要是能找到见过苏心洁的人更好,那个希望太缈茫,苏晓月还是希望有奇迹发生。
张校董那边,她已经收到了消息,张校董已经输光了所有家产,现在开始向地下钱庄借高利贷了。她估算着,再过几天,她都可以去找张校董收购股份了。本来昨天晚上她要去赌场的,因为明宇生病住院,她才没有去。解决张校董之后,她下一个目标便是喜欢收藏古董的那位校董。
在苏晓月眼里最难收购的便是周校董手里的股份。
“好。”
…
某一处民宅门口,有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正在开着门锁,忽然一辆面包车驶来在她的身后停下来,随即从车上跳下来两名大汉,他们几步跨到少女的身后,少女才察觉到危险,就被他们捂住了嘴鼻让她无法出声求救,再被他们抬抱上面包车,挣扎间只有她的那串锁匙以及她的小包掉落在门口。
少女被抬上面包车后,一个大汉把早就准备好的毛巾捂住了少女的嘴鼻,毛巾上喷了迷晕药的,少女很快便晕了过去。
随即,面包车迅速地开走。
数分钟后,又有一辆丰田驶了过来,在这处民宅门口停下来,下车的人是张校董,这张民宅是他的家。当他看到掉落在家门口的那串锁匙以及那只小包时,脸色一变,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捡拾起那串锁匙以及小包,他认得,这是他女儿的。
他只有一个孩子,孩子今年刚好高考,现在高考结束了,孩子便想着过一个愉快而轻松的暑假,所以经常会拎着她的小包大街小巷地逛,到处拍照,孩子喜欢摄影,想过做一名摄影师。
张校董打开小包,看到自己在女儿十岁生日时送给她的第一台照相机还在包里面,女儿的手机等物也都在,说明女儿遇到的非是抢劫之人。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张校董白着脸摸出手机就打电话,电话通了后,他冲着对方愤怒地质问着:“朗哥,是不是你的手下劫走了我女儿?”
那个叫做朗哥的呵呵地笑道:“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不错,是我派人把你女儿接走了,你放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只是暂时帮你养着她,你也不用感激我。只要你还了欠我们钱庄的钱,我自然会把你的女儿还给你。当然了,你要是不还的话,你女儿嘛,十六七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
“朗哥!”
张校董怒道:“你要是敢碰我女儿一根头发,我跟你没完没了。”
“这个你倒是可以放心,我对于处没有兴趣,没经验的不好玩,我只对那些风韵犹存的女人有兴趣,例如你的太太,你太太保养得还是不错的。”朗哥呵呵的笑声,听在张校董的耳里如遭雷击。妻子也落入地下钱庄的手里了?
前天晚上他又去赌了一宿,赌得很大,一局下来赢的话能发财,输的话能把命都赔上,他输了,还输得很惨,越是输越是眼红,把妻子借回来的生活费都输个精光,还欠了地下钱庄的新帐,旧帐新帐再加算利息的话,他已经欠下过千万的债了。汗!也是此刻想起,张校董才惊出一身的冷汗,他怎么会欠下那么多的巨债?
他明明记得一个星期前,他经常赢的。只是后来急转剧下,一下子把赢来的都输光了,还把家里不多的存款都输掉,气得妻子又与他大吵大闹,说要离婚。他无数次向妻子保证,等到英才分红的时候,还清了赌债,一定会戒赌的。
妻子哪里还肯相信他的话,在他昨天清晨归来的时候,妻子知道他偷了借回来的生活费,一气之下抽了他一记耳光,便哭着回娘家了。
“我会还钱的,朗哥,你别动我的妻女,我一定还钱的。只要英才分了红,我马上就还钱。”张校董的妻女都落入了对方的手里,他的怒火立即被压下去,转而向对方请求着。
朗哥笑道:“凭你在英才占的那点股份,每次分红你能分得多少?你可记得你欠我们多少钱吗?不过看在你是我们的熟客了,我就高抬贵手,给你三天的时间去筹钱,要是三天后我们收不到钱,我就不能保证你妻女的安全了。”
“三天?朗哥,我现在都欠一屁股的债了,就算把我的房子都抵押出去,最多也就是值百来万,我哪能筹到过千万?”英才的分红又是上个月才分了…下一次便要到九月份了。
“嗯?”
“好,我知道了,就算把我在英才学校占的股份变卖,我也会还欠你们的钱,总之你们不能动我妻女一根毛发。”张校董担心妻女都被糟蹋了,赶紧保证着一定会还钱。
却不知道人家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呀。
099 竞争的开始
张校董的保证让朗哥很满意,便对张校董说道:“张董,我还是信你的,放心吧,这三天内我会好好地招待你妻女的,绝不动她们一根毛发,你赶紧去准备钱吧。”
说完,朗哥挂断了电话。
结束通话后,张校董本来想报警,但一想到自己欠了那么多的赌债,朗哥又是地下钱庄的打手头子,他要是报警的话,妻女救不出来不说,他还会因此而名声扫地,更会得罪赌场的真正老板——沈万庭。
此时此刻的张校董才真正地后悔,后悔自己不该沉迷赌博,以为自己有点家底了,不怕赌,谁知道进了赌场,再多的家底都不够他输。
打开家门,回到原本十分温暖的小家,以往有温柔体贴的妻子,懂事的女儿,一回家便有热气腾腾的饭菜。如今,这个小家已经空荡荡了,凡是值钱的东西都被他偷去变卖换成赌资。只有一些沉重的家具他搬不动才能免于灾难。
妻子不在,女儿不在。
没有了温暖,有着的都是冷清。
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张校董悔恨不已。一想到自己欠下的千万巨债,他更是恨不得自抽耳光,真是输红了眼呀,竟然会欠那么多的赌债。现在让他去那里筹钱?把房子抵押了最多也就是百来万,可是房子是他的家,他把房子抵押了,他这个家就会真正地散掉了。妻子会走,女儿也无处可去。他这辈子就一个孩子,他不能让女儿无家可归。
不把房子抵押想要筹到钱,他能走的路只有抛售英才学校的股份。以他在英才学校占到的那一点点股份,变卖股份的话,至少也值八千万。把赌债还了,余下的钱,他决定重新做人,东山再起,这辈子都不再赌博。
想到这里张校董便赶紧打电话,他最先打给周校董,试探着问周校董能否借给他一千万,如果能借得来那么多钱,他还是不想抛售英才的股份。毕竟英才在本市的名气很大,又是贵族学校,他占的股份比例很低,属于小小的股东,可是每年的分红也有数百万以上,他小心经营的话,日子能过得美美满满的。这也是他投资最成功的一个地方,他真的舍不得那点股份的。
周校董知道他好赌,借的钱又多,自是一口拒绝,最多只肯借给他十万元。张校董无奈,转而试探地问周华昌,如果他变卖自己在英才占的股份,周华昌愿不愿意接手,接手的话能给他多少钱?
樊少明都说过了英才学校就是一块大肥肉,谁都想啃一口。就是白家暗中操纵着,周华昌又想独占,才会死守着外围,不让其他人有机会再插足英才,更想着一步一步地把小股东都挤出去。听到张校董为了筹钱还赌债要抛出在英才的股份,周华昌便笑道:“老张呀,咱们都这么熟了,这件事好说,你现在有空吗?咱们约个地方见见面吧。”
张校董在心里腹诽着:借钱的时候,态度淡冷。一有利益可图,立即转为笑脸。
人就是这般的现实呀,他活了一把年纪了,早该看透。
“好。”
张校董答应了周华昌的相约。
…
阴沉着一张俊脸回到白氏集团的白枫,从他下车开始,见到他的人都小心地和他打着招呼,知道他在生气。
别人以为他是在生气白桐的事,没有人知道他是在气苏晓月。
进了电梯后只有白枫一个人,他才狠狠地一拳捶打在电梯壁上。苏晓月不死,他便又想着掳走她。软禁她的地方,他都想好了。他甚至把那个地方布置成为一个很温暖的小家,也准备了一套纯洁的婚衫,打算掳到苏晓月的时候,就让她穿上婚衫,这样他们算是完婚了。
梦,做得很美。
可是现实里想实施却很难。
前一刻,白枫阴狠地看着父亲的安排索要苏晓月的性命,下一刻,他又痴痴地想着如何得到苏晓月。
他对苏晓月的感情复杂到无法再形容出来,这份复杂的感情也时刻折磨着这个算是意气风放的男人,都快要把他折磨得发疯了。
“铃铃铃。”
电话响了。
他连来电显示都懒得看,掏出手机就接听。
“白枫,在你我合作的安排之下,张校董已经成了网中之鱼,朗哥说了张校董愿意变卖他在英才占的股份。你可以自己去完成余下来的事情了,记住你答应过给我好处的。”
电话是沈万庭打来的,告诉白枫,两个人谈好的合作进展。
白枫闪烁着眸子,这个算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今天听到的消息都是坏消息,也该有个好消息来冲冲了。于是,他笑着:“万庭,我答应过给你的好处自然会给的,你放心吧,我们那个项目一定会和你们合作的,绝对能让你们沈氏赚到流油。”
“那就多谢了。”沈万庭呵呵地笑道,随即将话锋一转,试探地问着:“桐桐的事…都是真的吧。”
白枫脸上的笑容立即僵了起来,“她是被人算计。”算是间接回答了。
“被人算计?谁敢在我家举办的宴会里算计人?可恨的是我那天晚上把后院的监控都弄坏了,否则也能帮到你找到算计桐桐的人。”沈万庭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腹诽着算计白桐的那个人,怎么不把白桐弄上他的床呀。他要是能睡了白桐,以他的身份,白家自然会要求他负责,他便可以攀上了青云山庄,抬高自己的身份,也可以壮大沈家的门路。
“人算不如天算。”白枫苦涩地说了一句。
那是妹妹的恶梦,也是他们一家人的恶梦。
知道白枫心里也不好受,他与白桐是孪生兄妹,感情深,沈万庭便不好再问下去,随便地扯了几句闲话聊了聊后,便结束了通话。
在沈万庭打电话给白枫的时候,苏晓月亦收到了张校董已经深陷困境,需要变卖英才的股份救急。
苏晓月猜测着张校董愿意变卖股份了,肯定不仅仅是借地下钱庄的钱那般简单。
“妈妈,你在想什么?”
明宇去捡回了自己的小球,抱着球跑到苏晓月面前,漂亮的大眼有着关心,问着苏晓月。母子俩本来是在玩球的,可是他的新妈妈刚刚接了一个电话,之后便陷入了沉思,球过来了也不知道去接。
苏晓月回过神来,歉意地冲明宇笑了笑,“没想什么。”
明宇闪烁着眸子,摆明了不相信她的话。他想了想,便懂事地说道:“妈妈,你要是有事情要处理的,你先去处理你的事情吧,我自个儿玩一会儿,爹地很快就会回来的。奶奶说了今晚要请客,庆贺你和爹地新婚。”
苏晓月笑,爱怜地摸了摸明宇的头,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孩子真的是越来越懂事了,也不像以前那样经常捉弄人了。这是他的进步,她亦欣慰。“明宇,等妈妈处理好事情了,再陪你玩。”
明宇嗯着,便自己抱着球一边玩去了。
望着自个人玩着的小家伙,苏晓月的心柔成了一滩春水。
起身,她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里,便给樊少明打电话,在樊少明接听电话后,她先问他:“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傍晚吧,我现在君氏集团,一会儿和大哥一起回去。”
樊少明温和地回答着,以为新婚妻子想自己了,眉眼间都是愉悦之色。
“嗯,叫上清清吧。”苏晓月对乐清清很有好感,在君氏集团上班,乐清清对她的帮助最大。
樊少明似笑非笑的,“你心里打着什么小九九?”
“没有呀,我和清清也算是熟识的了,我结婚,请她吃餐饭还不行?”苏晓月故作装傻扮痴。樊少明喜欢她那句‘我结婚’,便宠溺地笑道:“我会请她一起的。还有夏瑛,你要亲自请她。”
苏晓月笑道:“那是自然,我早就打过电话给她了。”
“晓月,有事吗?”樊少明忽然问着,苏晓月笑,“你不以为我想你吗?”
樊少明有点酸酸地说道:“总是我在想你,你是很少会想我的。我都快要回家了,你还给我打电话话,肯定有事与我商量。”
“知我者少明也。”
苏晓月无视他的酸涩,还笑得很甜,她的笑意终是扫走了樊少明的酸涩,她都嫁给他了,他还计较那些做什么。她想不想他,无所谓,只要他想她就行。
“张校董出事了。”
苏晓月轻轻地说道。
樊少明眉一挑,应了一句,“动作还真够快的。”
“那种地方行事能不快吗?他已经约了周华昌洽谈股份交接之事。不过我认为周华昌的价格不能让他满意,周华昌这个人很吝啬,做生意就是想投入小本钱赚大钱。张校董在英才占的股份是最小的,周华昌能给的价钱不会超过五千万。就是不知道白枫能给多少,以白枫的阴狠来看,张校董又是他算计的,他可能给得比周华昌更低的价钱。他肯定还会给周华昌制造一点麻烦,让周华昌无法与他竞争。”
樊少明嗯着,“你是打算用多少钱收购张校董手里的股份?”
苏晓月笑了笑,“我的价格肯定是低于两个竞争对手的。”她只准备了五个亿来收购英才的股份,在价格上她占不到优势,只能智取。
樊少明也笑,“回家后咱们再谈。你现在说重点。”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能抓住重点。”苏晓月赞了自家男人一句,赞得樊大爷的尾巴都翘上了天,得瑟地应一句:“你知道你捡到了宝吧。”
苏晓月笑,却是说着正经事儿:“张校董会急着变卖股份,怕是地下钱庄用了阴手段,例如绑了他的家人。我记得他有个女儿,疼之如命。少明,我想请你让江先生帮我一次,去把张校董的家人救出来,妥善安置,有利于我成功收购股份。”这件事有危险性,夏瑛想帮她,她拒绝了。
苏晓月现在都还不知道夏瑛早就为了帮她而牺牲了自己的婚姻,成了江易的太太,夫妻俩在日常生活中斗斗嘴,晚上在被窝里抢主导权,感情已经滋生出来。
现在的夏瑛可以说是如虎添翼吧,她本身有一定的侦探势力,养了不少助手,现在江易的人又认了她这位夫人,只要她开口,那些她其实只闻其声见不到真人的手下,就会为她赴汤蹈火。
“好。”樊少明立即应允。
“早点回来。”事情谈完了,苏晓月口吻换成了温和的,在挂电话之前,她又轻轻地说了一句:“其实我会想你。”
樊少明大乐,想说什么,她已经挂了电话。
“这样调戏我,晚上回家再找你算帐。”樊少明低喃着,真想立即就把她带入怀里,吻上千百遍。
对面的君默把他与苏晓月通电话时的神色尽收眼底,在通话结束后,君默才戏谑着:“你要不要现在就回家找她算帐?”他看看外面天色,“现在这个时候离晚上还有点时间呢,我怕你被火烧伤了。”
被大哥调侃的樊少明很大度,不与大哥计较,满足地应着:“早算帐晚算帐,她都是我老婆了。”
“瞧你满足的样儿,这还是樊少明吗?以前那个提到婚姻就黑脸的人哪去了?”
樊少明往前倾靠过来,黑眸炯炯地注视着自家亲亲的大哥,君默也把身子往前倾,兄弟俩近距离地面对面,君默打趣地问着:“是不是觉得大哥很帅?”
“帅也好,丑也好,一样有眼有鼻有嘴巴。”樊少明身子随即往后一倒,靠在椅背上,睨着君默眼神却是深深的,似在回味,“大哥,当你遇到一个你甘愿为了她抛弃所有的女人时,婚姻的阴影再阴都抵挡不住你要爱她的那颗心,这叫做飞蛾扑火一般的爱。我对晓月便是如此,我只想陪在她身边,与她一起变老。”
“两个月的时间,她便把你变成了一个痴情人。”君默感叹着,“刚才她找你,有事需要大哥帮忙的吗?不过我帮忙不会白帮的,你总得给我点好处,那是帮你老婆嘛。”
樊少明笑,“免了。”
君默就知道想从这个弟弟身上榨点油水,很难。
不过他也不怕,苏晓月现在是君氏的员工,还是跟着学习总裁之道,他到时候就把与三阳集团合作的事情全权交给苏晓月,他倒想看看他亲爱的弟弟面对他亲爱的弟媳时,能否拒绝到底?当然了,他对君氏集团也是充满了信心的,要不是樊少明怎么都不肯松口,君氏早就拿下了三阳集团的大单子。
“大哥,回归正传吧。”樊少明在笑过之后,便与君默回归主题,也就是他遭遇到死局发生车祸的事。
君默脸色一凝,点了点头。
白振宏敢算计他的弟弟,真当绿水山庄是纸糊的老虎吗?以往不撕破脸,是没有冲突,真有冲突了,他还怕撕白振宏的那张老脸吗?
只有一件事是让君默意外的,便是苏晓月的身世,他怎么都想不到苏晓月会是白振宏的亲生女儿。
樊少明也知道苏晓月的身世会让君默震惊的,他问君默是否记得二十年前初识苏晓月时,白振宏是否到场?君默在那个晚上一直陪着苏晓月,没有见过白振宏,不过他让樊少明亲自回山庄一趟,问问父亲,因为他当年是跟着父亲一起去参加那个宴会的。
樊少明却沉默了。
半响,他才说道:“奶奶还有爸都是等着我有求于他们时,好让我帮着你打理君氏集团。特别是奶奶,更会借机要求我改回君姓,我管着三阳集团已经很忙的了,奶奶真正的意思,还是想让三阳集团和君氏集团合二为一吧,三阳是我妈一生的心血,我不想让它易主,哪怕合二为一,依旧归我管,挂的名已经不是三阳了,也等于毁了我妈的心血。”
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些,他早就帮着苏晓月问老太太,是否知道当年的苏家。
君默抿唇不语,老太太的确有这样的心思。
“我帮你问吧。”
君默轻轻地说道,“我问,奶奶提不了任何要求。”
樊少明感激,“大哥,谢谢你。”
君默笑了笑,“咱俩是亲兄弟,虽不是一母所生,亦是同父,身上都流着君家的血,帮你,情理之中,何必言谢。”
“晓月要做的就是证明她和白振宏的父女关系,希望奶奶他们知道一点当年的事吧。”樊少明不抱太大的期望,但还是有期望的。
樊家母子对待苏晓月的事情,都是一致的想法。
只是母子俩都想不到在这件事上会碰了软钉子。
老太太意识到这是逼着小孙子改回君姓,协助打理君家生意的好机会,自是会紧紧地抓住以达到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