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药房。
“蒋太医,您可算回来了,快快跟奴才走!”仁福等得直冒冷汗,见雨势变小就赶紧拉着一身湿的蒋博文跑向叙衍殿。
“怎么了?”蒋博文本想说拿药箱的,手里还抓着一些草药,这是给阿樱去毒用的,也没想到天会突然下雨,又在树林中,打雷自然要在山洞里避雨了,否则定会被劈死。
没想到一回来就被人拉着跑。
“娘娘一直干呕,想必是吃坏了肚子,您快去看看吧,奴才都等您一天了!”
干呕?蒋博文狐疑的拧眉,莫不是那药她喝不惯?
等蒋博文来到叙衍殿时,已是雨过天晴,火红的太阳再次露出脸,空气清新,四周绿叶葱葱,草儿油油,鸟儿们都在四处欢歌,万物容光焕发,大自然画出比以前更美的图画,被雨水滋润过的大地,在阳光的照射下,大地上少量的积水放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大地上镶嵌一颗颗亮晶晶的钻石。雨过天晴时的景色令每个人陶醉…
云挽香眨眨惺忪的眼皮,终于无力的倒下。
苗温娇坐得臀部疼痛难忍,起身步伐怪异的行礼:“多谢皇上为臣妾做主,臣妾有些疲倦,先行回宫了!”
再不走,又不知道还要坐多久,第一次知道龙椅原来可以硬成这样。
蒋博文没等元玉泽传召就大步向前蹲下身子抱起浑身湿透的云挽香,把向脉搏。
元玉泽等苗温娇一走便要夺过女人。
“皇上,云妃娘娘已有身孕,您为何…”还要这样来折磨她?
“啊?娘娘怀孕了?”仁福张口结舌,这…是真的吗?
何林也惊喜的咧开嘴:“皇上,娘娘有身孕了!”
元玉泽木讷了半响,后皱眉看向云挽香,快速一把接过,走进殿内,小心翼翼的搁置床铺上,怀孕?居然怀孕了?
自己要…当爹了吗?
为什么不早说呢?几乎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命令道:“你赶紧给她看看,快点!”
“哎!并无大碍,不过寒气入侵,皇上若想保住胎儿,就不可再让她受寒,特别是淋雨,不可动气,微臣回去给她开几副保胎药!”说完就要离去。
元玉泽起身制止道:“此事万万不可张扬,待朕明日办了段云涛再声张也不迟!”
“微臣遵命!”
何林和仁福激动的热泪盈眶,怀孕了,居然怀孕了,这是老天在可怜她吗?
入夜,由于下了一天的飘盆大雨,空气特别的凉爽,叙衍殿外人人脸上带着喜庆,皇上这次能增添皇子吗?
殿内,出奇的安静,元玉泽坐在床边瞬也不瞬的望着女人的小脸,明天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看来老天非要我们在一起呢,这次,你不会再逃了吧?
挽香突然睁开眼,后看了一下环境,偏头见元玉泽正笑看着她就自嘲的笑了一下:“皇上,你这又是做什么?”
“你怀孕了,朕怕你着凉,所以在这里陪着你!”
怀孕?闻言挽香呆住了,伸手摸向小腹,吞吞口水,本想讥讽男人几句的,然而却突然失去了力气,抿唇想忍住酸涩的液体,却还是顺着眼角滑落,苦涩道:“皇上不觉得他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吗?”
本以为女人会开心的,没想到会如此,元玉泽继续笑道:“你不高兴吗?”
“皇上觉得我高兴得起来吗?”
男人缓缓站起,见女人眼里全是绝望就明白的点点头:“朕不想和你吵架,太医说你不可以动气,云挽香,既然你已经有了朕的骨肉,往后就不要再想着离开了,朕答应你,往后会好好待你的!”
“如此我不想呢?”
“今天…朕并非存心,如今段云涛已经调兵三十万将苗树明的二十万大军困住,不过朕早有防范,杭野派的亲信昨日已经率军五十万回朝,现如今正囤积在城外,只要明日段云涛一造反,朕便立刻除掉他!”
云挽香淡漠的坐起身,扬眉道:“我不想听!”每次你都有理由,而每次都是差点将我置于死地,在你的心中,江山永远排在第一位,而我…算什么?
为了你的母亲,你可以毫不犹豫的打断我的双腿,为了你的江山,你可以把放在雨里一天,以后还会有什么?
元玉泽强行忍住怒火,双手背在身后仰头道:“朕只是想告诉你,并非有意,倘若你这个时候得罪了苗温娇,朕又不处置你,她定会去找苗树明,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我想回瑞华宫,永远住在哪里,不想见任何人,可以吗?”孩子来了,她也不想再放他走,想亲自生下来,别的事,以后再说吧。
“那你…回去吧!”
“皇上也不可去找我,可以吗?”
性感喉结沉痛的滚动,点点头:“好!”
挽香有些意外,他把这孩子看得这么重要吗?蹙眉继续要求:“不可以伤害皇后和段鸿砚!”
“朕本来就没想过要杀他们。”
“哼!”挽香边下床边冷哼,不知道是谁说要全部斩灭的。
元玉泽瞪着女人穿鞋抿唇道:“你仿佛从来就不相信朕!”
“是你自己说的!”
“啧啧啧!算了,回去吧,仁福,好生服侍,需要什么尽管找朕!”语毕也走向了朝阳宫。
挽香没有再去猜测对方的话语,这个男人,她永远也不想再见,似乎开始有点厌恶了,好现象。
翌日,丞相府。
“恩师,一切准备妥当,苗树明的二十万大军已经被团团包围,御林军和禁卫军全都聚集向了宣政殿!”
书房内,八十多名官员个个红光满面,边关传来消息,杭野快要抵抗不住,这个时候丞相篡位了,去与公孙离炎和谈,到时候老百姓不用面临战争,那么谁做皇帝不都一样?
元玉泽为了个女人而不顾百姓,着实让人不齿。
段云涛撑开双手,任由两位大臣上前为他穿上金黄龙袍,顿时不怒而威,后套上原本上朝时穿戴的朝服,戴上帽子,笑道:“承蒙诸位看得起,本官往后定不会亏待于尔等!”
在座的人,全体连升三级,至于苗树明等人,全部一并处死。
敢和他作对,早就说过,会有他后悔的一天。
“皇上驾到!”
何林走到龙椅前大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苗树明等人一并下跪,后又不敢置信的看向段云涛,怎么都不跪呢?都傻了?
元玉泽边上台阶边阴郁的看着那八十多人,也没发怒,坐在龙椅上邪笑道:“怎么?诸位爱卿这是想造反了?”
“没错!”段云涛趾高气昂的看着元玉泽。
何林在心中冷哼一声,好在皇上聪明,派了俞槡过去,否则今日定得不偿失。
男人俊美的脸上依旧带着狂肆的笑,扬唇道:“段爱卿,你可想好了!公然造反,可是什么罪!”
“哈哈!”段云涛仰头大笑,后不屑道:“皇上,先皇曾命老夫为辅佐皇上的一品重臣,而老夫确实有做到,可皇上您呢?处处防范老夫,先是段曲元帅之位,后是老夫手下的兵权,如今又对皇后娘娘不闻不问,请问皇上,您有遵照先皇的遗命吗?有听过老夫的吗?”
元玉泽依旧没有动怒,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临危不乱,摊手道:“那朕倒要看看你是如何造反的!”
段云涛慢慢将朝服褪去。
“吸!”
苗树明瞠目结舌道:“段…段云涛,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啊,将这奸贼抓起来!”
然而发现无一人上前,这…怎么回事?难道…瞬间惊惧,跪拜道:“皇上,微臣立刻调兵前来!”
“调兵?苗树明,你看看他是谁!”苏云龙将一个男人拉到了前方。
“护国…”苗树明不可思议的起身,难道护国将军当真还是愿意投靠段云涛?那不是自己的大军已经被控制住?且皇宫内可全是段云涛的人。
难道真要变天了吗?那自己…早知道就答应和这段云涛合谋了,这下惨了。
元玉泽玩弄着玉扳指,瞅着段云涛一身威风的龙袍点头道:“厉害!段云涛,想得还真周到,可你有听过一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话吗?”
段云涛愣住,什么意思?转身看看,发现周围的将士依旧全是他的人就有恃无恐道:“皇上也不差,至今都还如此镇定,不过老夫这也算是替天行道,纷纷劝阻过你,可你就是不听,我们有什么办法?堂堂三品官员之女仅仅只是个才人,而这来历不明的女子,尽然荣升为皇贵妃,皇上,自古以来,老夫可真没见过此等事,更是为了一女子开战,试问皇上,在您心里,真有为江山社稷着想过吗?”
“继续!”元玉泽十指交叉,不动声色。
紫宸殿。
“皇后娘娘,不好了,段丞相要谋反了!”
段凤羽闻言立刻从椅子上站起,看着何骇正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就又慢慢坐下,冷笑道:“反就反吧,有什么好惊慌的!”
“娘娘,您这么爱皇上,真的舍得他死吗?”何骇怔住。
“哼!爱?他不配,行了,这事你也别瞎操心,爹爹做了君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码本宫也算是一位公主!”且不再受窝囊气了。
苗温娇,你的死期也快了。
栖凤殿。
“太后娘娘,出大事了,段丞相要造反了!”
一个小太监边跑边大喊,慕枫闻言惊喜的仰头,元玉泽,你不行了呢,你要垮了知道吗?哈哈哈,老天有眼啊。
太后闻言顿时石化,后快速带领着大伙道:“走走走,摆驾宣政殿!”
宣政殿。
段云涛还在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元玉泽,你年少轻狂,根本就不懂为君之道,事事一意孤行,着实令人发指,今天老夫便取你狗命!”
何林嘴角抽了一下,这段云涛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大胆!段云涛,你想取谁的狗命?”
这时,太后仪态万千的走出,站在元玉泽身前看着满朝文武咬牙道:“段云涛,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公然造反,就不怕降罪吗?”
“老巫婆,麻烦你看看如今的形式再说话也不迟!”苏云龙双手叉腰,嚣张的望着太后,一脸鄙夷。
“你!”太后指向苏云龙,怒吼道:“来人啊,将苏云龙给哀家拉下去斩了!”
元玉泽挑眉,依旧不说话。
果然,没一个人肯上前,太后目瞪口呆,捏拳道:“段云涛,哀家待你不薄吧?皇上一登基,哀家便让羽儿做皇后,你还想怎么样?”
段云涛不屑的转头:“皇后?试问你的乖儿子何曾当她是过皇后?说关押冷宫就关押冷宫,终日临幸一个宰相之女,太后,这些你又作何解释?”
“你太让哀家失望了,太让哀家失望了!”太后愤恨的撇开头。
瑞华宫。
仁福无奈的看着云挽香,真的不管吗?要真造反成功了,皇上就死了。
挽香只是无摸着小腹,听闻段凤羽没去呢,这说明什么?能让她和苗温娇同时不在乎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她们已经知道夜夜和她们**的是蒋博文。
随便吧,生也好,死也好,她什么都不想管了,不管这元玉泽是否能化险为夷,都不关她的事了,这次是真的心寒了,倒是希望他死呢。
宣政殿。
“退位…退位…退位!”
无数人呐喊,段云涛上前笑道:“元玉泽,念在你与羽儿同床多年,此刻你若走下来,老夫便饶你一条狗命,从此华为庶民,倘若你宁愿死在那龙椅上,老夫!”
没等老人说完,元玉泽便翘起二郎腿,玩味道:“朕要说不呢?”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啊,把他给我抓起来!”
禁卫军统领立刻率领两百人上前准备拿人。
“本将军倒要看看谁敢!”
一道空灵般的声音传出,紧接着,一道身穿铠甲的身影自房梁上跃下,样貌俊朗,难得一见的好儿郎,身高八尺,面如冠玉,目如朗星,一头长发飘飘逸逸,威震八方。
“天啊,是…楚御风!”
杭野手下最得力的五大将军之一,关键是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在边关打仗的吗?
段云涛微微后退一步,瞪眼看向至今都一派从容的元玉泽,中计了吗?
不一会,陆陆续续的大军自四面八方蜂拥而入,将所有朝臣团团包围,楚御风森冷的指向那两百个禁卫军怒喝道:“统统给本将军杀无赦!”
“属下遵命!”
屋子外也被密密麻麻的将士们围得水泄不通,吓得禁卫军统领不知如何是好,但打不打都是个死,立刻挥剑道:“拼了!”
“皇上饶命!”
然而两百多人立刻跪地求饶。
楚御风见状,转身单膝跪地道:“请皇上指示!”
元玉泽站起身看向那些禁卫军摆手道:“于林,身为禁卫军统领,却与叛贼狼狈为奸,试图谋反,斩,王凯,身为御林军统领,却目无王法,斩,苏云龙、万新南、胡盂…统统给朕拉出去,砍了!”
太后抿唇笑了起来,看向段云涛苍白的脸道:“这叫邪不胜正!”
段云涛惊骇的看着元玉泽,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俞槡,多年来为朕东奔西跑,忠心耿耿,不惧权威,不被金钱诱惑,实属一大功臣,故此封为左丞相!”
“俞槡!”段云涛咬牙切齿的看向俞槡。
苏云龙也惊愕的偏头,居然是他?
俞槡含笑上前叩拜道:“谢主隆恩!”这样也好,从此两位丞相互相扶持,不过和他平起平坐的右相…似乎有点小了。
褚奜铭,以后见了叫什么?褚兄?
段云涛身心颤抖,一时之间,无言以对,龙袍加身,也顿时失去了威严。
“段云涛,多年来不断的拉帮结派,试图谋反,念其女段氏皇后贤良淑德,免其死罪,流放塞外,终生不得踏入帝月国!其家属或走或留,朕并不干涉,皇后段氏乃罪臣之女,不利于一国之母,贬其为昭仪!”
楚御风看向下方的人们,后命令道:“拉下去!”
苏云龙见四个男人上前来就大喊道:“皇上饶命啊,一切都是段云涛的主意,与臣毫无瓜葛,皇上饶命!”
被点名的十多人纷纷被拉出,剩下的人都快速跪地,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下,可见这招杀鸡儆猴很是管用。
元玉泽看着段云涛继续邪笑:“褚邦国之子,褚奜铭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做事谨慎,朕决意他十六岁时接管右相一职,段云涛如今的府邸便是他往后的栖身之所!”
苗树明擦擦冷汗,苦涩道:“皇上,微臣呢?”怎么一下子还不如一个小毛孩子?
“苗树明,年事已高,特准告老回乡!苗氏贵妃,因妒忌成恨,先是杀害宫女刘月,后是逼迫云氏贵妃之养女喝下毒药,砍断宫女阿兰双手,从此关押冷宫,秋后处决!”
慕枫阴冷的捏拳,他输了,彻底的输了,斗不过这个男人呢,始终都斗不过他,元玉泽,你真行啊。
苗树明瘫软在地,大力磕头:“皇上,别赶老臣走啊皇上!”
元玉泽见无人再说话就上前一步,哼笑道:“段云涛,朕并非你能玩弄之人,退朝!”大甩衣袖,消失在人前。
殿外,段云涛被人押着前行,本来还很痛心疾首,但见苗树明面如死灰就笑道:“哈哈,苗树明啊苗树明,老夫早就告知过你,可你就是不听,现在怎么样?自以为是,哼!”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最起码我没被流放,回乡了我还是富甲一方,而你,贪污了这么久,结果一无所获啊!”
互相唾弃,不欢而散。
后宫也瞬间翻了天,仁福冲云挽香报喜道:“娘娘,这可太好了,如今这后宫就您最大了!”说不定生了太子,就做皇后了。
挽香无奈的长叹,这结果确实令人讶异,原来这元玉泽什么都知道,还以为他被苗温娇迷晕了呢,要是以前,或许会高兴,可是现在,想高兴也难了。
死去的人回不来了,你为了你的江山,害了多少人?
紫宸殿。
段凤羽被赶出,这次却没有再悲伤,反而心平气和了,败了,爹爹败了,家也没了,皇上,为什么你能对爱你的人这么狠心呢?
何骇痛苦涕零,怎么会这样?
落月宫。
“走!看什么看?快走!”
苗温娇不断被推搡,可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元玉泽,云挽香,我会诅咒你们的,我会诅咒你们的。
“呜呜呜娘娘呜呜呜这次是真的无力回天了呜呜呜娘娘!”封葆和翠荷互相抱头痛哭,天啊,皇上怎么可以这样?给了人希望,又残忍的夺走?
都要死了,他们都要死了。
常清宫。
眼看两个侍卫押着苗温娇前来,慕枫立刻上前拱手道:“二位,这些钱拿着,她们,我帮你们送过去!”
“哇!慕公公出手真大方,好吧,给你了,反正都是将死之人!”说完就拿这钱乐呵呵的离场。
苗温娇头发凌乱,身穿囚衣,极为落魄,却还是保持着往日风采,冷冷的瞪着慕枫:“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