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爱妃们为何突然到访?”元玉泽起身将苗温娇搀扶到了木椅上,好似深怕累到她一样。
云挽香微微抬眸看一眼,一抹自嘲从唇边划过。
段凤羽边走向旁边的木椅边柔声细语道:“听闻皇上被大逆不道之人打了耳光,臣妾担忧便来瞧瞧!宣太医了吗?”
闻言元玉泽瞄了站在门外的何林一眼,站直身躯嫌恶的看向云挽香:“朕正准备命人将她拉出去斩首示众,皇后意下如何?”
斩首示众…云挽香的心猛地一缩,痛得她无力翻身,原来他找她来就是为了要杀她吗?
“这…”段凤羽若有所思的凝视向跪在苗温娇面前的云挽香,似乎有些不相信她会出手伤人,且还是对帝王,蹙眉严厉的问道:“你为何殴打皇上?虽说你自小生在民间,可本宫见你知书达理,循规蹈矩…!”
“抬起头来!”
没等段凤羽说完,苗温娇便伸出脚尖勾起云挽香的下颚。
云挽香捏紧小手,随着对方的力度仰头,要说洛儿不记得她还好,难道苗温娇也不记得她了吗?曾经那个在她身后叫云姐姐的女孩,十年里为何变得这般不近人情?忽然胸口一阵剧痛传来,整个人就被这么踢倒在地。
“大胆!”苗温娇盛怒的站起身指着趴在地上的女人怒喝:“殴打天子,罪当诛灭九族,念你初入宫廷,不知礼数,来人啊,拖出去斩了!”
屋外跪倒一片,全都形同惊弓之鸟,而云挽香不敢相信的望向苗温娇,这个穿着华丽的女人,身怀龙种的女人,见她满脸怒容就求救似的望向元玉泽:“洛儿…!”
“拖出去!”苗温娇不容拒绝的继续低吼。
元玉泽拧眉,见苗温娇仿佛过于激动便同样喝斥道:“还等什么?难道想看到娘娘因为这奴婢而动了胎气吗?”
屋子外立刻冲入两个太监作势要拉走彻底呆愣住的女人。
“洛儿?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身体被强行架起,云挽香完全没反应过来,转变来得太快,她不知道苗温娇为何突然要杀她,但是万万没想到洛儿也要如此绝情,才刚刚得知洛儿没有死,就要身首异处,用力挣脱了束缚,冷冷的瞪着那霸气凛然的男人咬牙道:“如果你真的不记得那就由我来提醒你,是谁在你快要死掉时不顾一切背着你到医馆的?又是谁三更半夜就为了你想吃南瓜粥,而跑出去挨家挨户的叫门的?你要杀我,我无话可说,只是我很想问问你的良心真的过得去吗?”
说到最后,早已泪流满脸,从来没这么怨恨过,即便是养一条狗,它也知道守护它的主人,从小舍不得自己吃,总是将最好的偷偷留给他,舍不得他受半点委屈,从来不让他做家务,就算当初和慕枫演了那场戏,可她有什么错?
被他强行奸污她有说什么吗?骂她那么难听的话她有跟他真正计较过吗?一辈子所作的一切都是在为了他的前途,这也有错吗?
“朕并不知你所谓的洛儿是谁,或许你想利用此来获得荣华富贵,那你就太天真了,拖下去!”鄙夷的摆手。
“呵呵!”闻言云挽香咧嘴笑了出来,十年前的种种都恍若昨兮,耳边全是邻居们的称赞,说她是一个令人赞叹不如的好姐姐,真的很想问问他们好姐姐会得到什么回报?大力甩开要来拉她的太监,转身径自走向门口:“云洛祈,我第一次后悔当初没将你送人!”
元玉泽阴冷的瞪着那个决绝的背影,额头青筋都几乎要爆裂,可见正隐忍着某种无法去承受的怒火。
“站住!”
终于,一直不言语的段凤羽起身瞪向苗温娇:“妹妹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怎会不知母后大寿将近,不宜见血?皇上,臣妾认为这期间必有什么误会,不如将她交给臣妾来审问一番可好?”
苗温娇不敢置信的看向段凤羽,捂住小腹的手狠狠收紧。
“娇儿,你说呢?”元玉泽爱怜的半蹲下身子,深情款款的望着面无表情的苗温娇,好似她一开口,云挽香必定会人头落地般。
陈何体统,段凤羽恨不得立刻上前撕烂苗温娇的脸,居然要一国君王蹲下身子,太不像话了,简直就是恃宠而骄。
苗温娇很是不解的对上丈夫的眼眸,似乎在辨别里面的真假,最后深吸一口气点头道:“皇后姐姐说得有理,母后此刻满心期待她的大作,倘若这期间真有误会,母后定会不满,那就交由姐姐来处理吧,臣妾乏了,先行告退!”高傲的起身,越过段凤羽身边时嗤笑道:“你会后悔的!”
如同蚊蝇的五个字,仅仅只入了段凤羽的耳,不屑的仰头,后悔?她从不做后悔的事。
“统统退下!”元玉泽没再去看任何人,大步走到桌案后,开始搬过一叠小山般的奏折开始批阅,表情专注严肃,令人不敢轻易打搅。
“臣妾告退!”
回到紫宸殿,段凤羽高坐凤椅,冷漠的盯着跪在下方的女人训斥:“你说你也不小了,怎会如此糊涂?说,为何打皇上?”下手还那么狠,脸都肿了,知不知道这是要被千刀万剐的?
挽香也不知要如何解释,要是别人来骂她,她也不会动怒,但是那些话自洛儿口中传出,她就无法忍受,当时太过生气,毕竟从小都是她在教育着那个人,以前做错事都会小小的惩罚他,已经养成了习惯,无奈道:“谢谢皇后娘娘屡次相救,此事可能是挽香误会了什么,解释也解释不清,不过奴婢保证往后再也不会…!”
“洛儿是谁?”没等对方说完,段凤羽便拧眉问出心中的疑惑。
“洛儿是奴婢昔日相依为命的弟弟!”
“和皇上长得很像?”
不是很想,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云挽香苦涩的点头。
段凤羽长叹一声起身下地,搀扶起云挽香语重心长的教导:“你的心情或许本宫能明白,听你在御书房那番话,想必你对你弟弟很是疼爱,突然变得如此冷酷,心里定不好受,可你要明白,他不是你的洛儿,他是帝月国的天子,手握生杀大权,龙威是不可侵犯的,而且本宫见他对你并无印象,或许是你看错了,世间长得相像的人也不是没有,所以他并非你的弟弟!”
一国之母亲自搀扶她,多有荣耀?奈何却是洛儿的正妻,曾经多么希望他找到一个贤惠的妻子?如今心却像被放在了油锅里煎炸,再无翻身之力,也罢,事到如今她也累了,洛儿也有了妻女,她还期望什么?
为什么留言这么少?是不是根本就没人看文呢?呜呜呜亲们踊跃给出意见嘛,否则琪琪哭给你们看,不要不给面子嘛,琪琪天天第一件事就先刷评论,结果已失望告终——
第二卷:虐情 第三十五章 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总之谢谢娘娘出手相救,奴婢不会再犯了!”心中的洛儿早就死了,十年前就死了,现在看到的元玉泽不是她爱的洛儿,他已经完全忘记她了,所有的人都变了,苗温娇变了,云洛祈变了,唯独她还停留在原地傻傻的以为还是十年前。
“本宫就见你是个乖巧懂事的人,本宫以前和你一样,也有一个很疼爱的弟弟,不过后来他去世了,当时哭了很久很久,那时候的日子很快乐,很天真,很无忧无虑!”慢慢走到门前,望着清冷的圆月讥讽的笑道:“自从入了这后宫,一切都变了,贵为皇后又如何?丈夫不疼,得宠的嫔妃也不将本宫放在心里,爹爹说‘儿啊,你不可以有妒忌心,否则必遭皇上的反感’!”
云挽香幽幽的望着那落寞的背影出神,这个人她看不懂了,有时候很好,有时候却…清楚的记得当时她将绣珍房所有的功劳都揽在她一人之身,还满口谎言。
段凤羽抬手摸向冰冷的门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笑道:“或许你还不明白后宫是个什么地方,这里很可怕,会让一个单纯善良的人变得心狠手辣,因为你不害人,就会被人害,挽香,听本宫的,不要再接近皇上,对你没好处的,因为到时候本宫也不会饶你!”
云挽香微微一怔,段凤羽的表情过于认真,令她明白她绝非开玩笑,赶紧欠身:“奴婢已有一女,怎会有这等野心?”谁不想高高在上?可她从前也只想当个状元的姐姐,怎敢去想当后宫的嫔妃?
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呵呵!说的也是,在你心里,本宫是个怎样的人?”上前拉过女子的手,示意她坐下。
呃…见皇后坐在一旁的木椅上,云挽香有些如坐针毡,这算平起平坐吗?很不明白这皇后为何对她这般好,她也没为她做过什么不是吗?至于在自己心里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她不懂的人吧。
“娘娘是好人!”最起码在她心里,好占了一大半,几乎将她的坏都快掩盖了。
“胡说!”话虽如此,不过段凤羽却嘴角含笑,谁不喜听好话?自嘲的扬唇微微摇头:“入宫前,的确算好人吧,孝顺父母,听话,懂事,可入了后宫,哪来的好人?看着丈夫与人分享,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为了再得到一次侍寝,不断的去讨好母后!”
挽香拧眉,就为了得到洛儿的宠幸吗?不惜毁坏自己的名声?这样的洛儿不是她喜欢的类型,甚至很讨厌,为什么这些女人还是如此的疯狂?
“他真的很好吗?”在她眼里,洛儿明明对这个皇后很冷淡,值得吗?
段凤羽忽然像个孩子一样,仰头,再仰头,直到后脑抵在了椅背上才苦涩道:“有时候让人爱得无法自拔,有时候又让人恨得肝肠寸断,或许只有夜间的皇上才温柔得让人无法承受,每次侍寝时,他都很贴心,等本宫睡着后才会入睡,无数次夜里为本宫盖好被踢开的锦被,最让本宫无法抵抗的是每次入睡时,他的大手都会像哄一个婴儿一样轻轻拍打着本宫的肩头!可白天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本宫都不敢相信他会那般体贴的来照顾本宫。”
见她说到洛儿体贴时,脸上蔓延着笔墨难以形容的幸福,而说到最后,眼眶却开始泛红,最后晶莹泪珠顺着眼角滚入鬓发内,当然这也令云挽香万分不解,可进宫这么多天,也知道话不可太多,只好默不作声。
见段凤羽眼泪越落越多,既然自己放下了,何不帮帮她?柔声道:“娘娘,倘若您能让奴婢出宫一趟,奴婢定让娘娘可以去侍寝!”洛儿也真是没眼光,放着这么好的妻子不要,唯独去宠幸那个心肠恶毒的女人。
居然趁洛儿没有记忆时要害死她,皇后屡次救她,不用想也知道该拉谁一把,成全吧,既然不再有幻想,那就成全他可以有一个真正幸福的家庭。
“当真?”
果然,段凤羽坐直身躯,有些意外的望着云挽香,真的可以吗?真的吗?
“嗯!奴婢决不让娘娘失望!”已经确定那是洛儿,那么他的喜好有谁比她更清楚?
段凤羽有些狐疑,不过好像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以侍寝的机会,她太思念夜间的那个皇上了,快速掏出令牌送了过去:“挽香,倘若你帮了本宫,本宫定会铭记于心的,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直接找本宫!”急切的给出承诺,深怕对方不用心为她办事。
叙衍殿
已是五更,龙床上,处处雕刻着五爪金龙,幔帐由最上等金色蚕丝编制,自顶上方垂下,元玉泽侧躺于最里侧,单手支撑着侧脑,一只大手爱怜的抚摸着一旁睡得正甜的女子。
薄唇好似一直就挂着淡淡的笑意,凤眼欣赏似的游移在美人精致的五官上,深邃的黑瞳内有着任何人都看不懂的情绪。
“皇上,五更天了,该上朝了!”
何林轻轻走到床边,穿过透明薄纱撇了一下男人抚摸着苗温娇的小脸的动作,在心里轻轻笑笑,虽说如今贵妃怀有身孕,不宜行房,而皇上却唯独宠爱于一身,一定要同床共枕,羡煞旁人。
多久没召见别的娘娘了?他都快要不记得了。
元玉泽凤眼一挑,对上何林的视线,大手已经顺着苗温娇的睡颜游到了那纤细洁白的锁骨处,最后五指张开,包裹住了嫩滑的颈子,盯着何林慢慢收紧…再收紧。
何林一开始还没明白,但看了一会,见苗温娇脸色开始泛红,就很是不解的望着元玉泽,并没什么变化,男人依旧还保持着笑容,可仔细一看,那半眯的鹰眼内竟然不带丁点笑意,甚至有着足矣冻伤人的阴冷。
‘噗通’一声匍匐在地,不知要说什么,恕罪?关键是恕什么罪?还是请他息怒?可他脸上没有怒气,甚至还带着笑,虽然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可怕之笑,可怕到他浑身都开始打颤。
“嗯!”
苗温娇仿佛遇到了梦魇,小手摸上脖子,哼吟一声,秀眉紧蹙的摇摇头,最后缓缓睁开眸子。
“怎么?朕刚向蒋太医学的按摩技术是不是太生涩了?”刚才那只已经收紧到骨节泛白的大手开始温柔的做着按摩动作,眸子含情的凝视着醒来的美人。
------题外话------
(今天这章亲们觉得如何呢?看看亲们够不够聪明,看出了多少璇玑,尽量的发表评论,让琪琪看看多少亲和琪琪心灵相通呢?)
第二卷:虐情 第三十六章 何止壮观可形容
苗温娇双娥柔和的舒展开,瞟了一眼跪倒在地的何林,不动声色的温柔的扬唇:“皇上亲自为臣妾按摩,臣妾受宠若惊!”
“那朕以后天天为你按?”元玉泽坐起身,屈起一腿,大手揉向美人的香肩,动作极其温柔,仿佛刚才并未发生什么可怕之事般。
杏眼内一道黯然划过,低头苦涩的笑道:“只要皇上高兴!”
“皇上,让奴婢们为您更衣!”
三名宫女毕恭毕敬的端着叠好的龙袍微微欠身。
“嗯!”不苟言笑的下地,张开双手任由宫女们服侍,后脑微扬,永远的一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骨节分明的大手边优雅的整理着衣襟边昂首挺胸走向殿外,到门口时又微微偏头冲屋内道:“好生服侍苗贵妃回宫,出了任何差错朕唯你们是问!”也不等人们回话就头也不回的带着一群人走向远方。
苗温娇淡淡的望着空空如也的大门,仿佛有些不懂了,小手摸向脖颈,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雾气重重的苍穹下,金黄色岛屿般的皇宫可谓是一望无际,占据了一百万平米,各式各样的建筑将近一千余座,有屋一万余间,皇宫四周绕以三丈高的城墙,外有十五丈宽之护城河,放眼望去,何止壮观可形容?
太监宫娥五千余名,禁卫军,御林军,大内侍卫等等更是不计其数,如此多人也不过是照顾着一个君王。
皇宫内的宣政殿位居后宫最前方,也是历代君王朝见群臣、听政议事之地,亦是整座皇宫内最大气最宏伟最豪华最神秘的圣地,是老百姓心目中不可亵渎的地方,百姓是否能衣食无忧全来自此处。
近年来新皇将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人人称赞,个个宣扬,贪官少了,清官多了,唯一令人们失望的是伟大的君王何时才能增添太子?如此好皇帝,就仿佛被诅咒缠身,一旦有了男婴,必定夭折,让人痛心不已。
“皇上驾到!”
伴随着一道尖锐的喊声,大殿上排成四列的各色男人纷纷跪地,统一暗红色朝服,手持朝笏,年龄相差悬殊,最前方的十位男子均是发髻半白,下颚布满胡须,而后面最年轻的不过仅仅只有二十岁之模样。
表情统一严肃,齐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前方,一尊设计精巧的九龙盘旋座椅,扶手为两颗张着大口的龙头,椅背顶上方双龙戏珠,两名宫女手持黄色羽翎大团扇,呈交叉状,为帝王衬托着威严。
龙椅后方,同样是一派金碧辉煌,镀金屏风长两丈,高一丈,百条金龙活灵活现,精神奕奕,据说曾经因为雕刻此屏风,死了不下一万余人,稍微一点不足,就代表着无视龙威。
元玉泽没有去看任何人,孤傲的走到龙椅前,大挥衣摆豪迈的落座,这才冷声道:“众卿家平身!”
“谢皇上!”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何林上前一步继续大喊。
“臣段云涛有事启奏!”
站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一位白胡子老人举起朝笏,慢慢低头,脸上无惧无怕,可见在朝中地位不一般。
“讲!”元玉泽正抵在龙头上的食指缓缓敲击着,一手搁置膝盖处,看似一派悠闲,而眸子却瞬也不瞬的盯着段云涛,他的岳丈。
段云涛斜睨了一旁的苗树明一眼,铿锵有力的道出:“昨日皇后娘娘宣臣入宫,梨花带雨的控诉苗皇贵妃恃宠生娇,不顾皇家威仪,当众给皇后娘娘难堪,试问历代后宫本就由皇后一人独掌大局,何时轮到一小小贵妃放肆了?”
“你胡说J贵妃自小温柔贤淑,怎会如此大逆不道?想必定是皇后娘娘自己仗着有个手握重兵的爹便目中无人…”同样胡子花白的苗树明立刻大声反驳。
“哼!”段云涛不屑的望向元玉泽继续道:“纵使皇后娘娘有过错,但也轮不到一个妃子来兴风作浪,皇上,俗话说‘安国必先安家’,倘若让老百姓听到这等可笑之事,定会贻笑大方!”
“姓段的,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即便是顶撞了皇后娘娘几句,也构不成兴风作浪吧?你们分明就是见皇上连日宠幸皇贵妃,心生妒忌,皇上,请您为微臣做主!”苗树明气得脸红脖子粗,老当益壮的身躯快速跪地,祈求着此处唯一有权势之人。
“请皇上做主,废除苗皇贵妃!莫要殃及社稷!”段云涛也掀开衣摆跪地不起。
元玉泽冷冷的瞅着两个老人,撑在龙头上的大手依旧在敲击,许久后才淡笑道:“两位爱卿可知近日边关来报,一些妄想一步登天的小族正在侵犯吾边境小城?”
似乎所有人都没感觉到刚才的纷争有令君王不满,但这个元玉泽是个标准的喜怒无常,看似他在笑时,其实下一瞬间就有可能化为愤怒的修罗,所以纵使他们这些两朝元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谁也不敢说出第一句话,而段云涛却有恃无恐的继续道:“臣却有耳闻,不过苗贵…!”
‘啪!’
果然,元玉泽大拍龙头站起身指着段云涛和苗树明怒喝道:“既然知道,却还有闲心来管朕的家务事?”语气森冷骇人,鹰眼内布满阴骛,令所有大臣全体惊慌的下跪。
“皇上,您忘了臣方才说的了?安国必先安家,倘若家都安不好,又何来的治理天下?”段云涛直起腰板,一脸浩然正气,不卑不吭。
“你…”元玉泽指着段云涛的手都在发抖,最后抬眸命令道:“来人啊!”
三个字,令全体群臣倒抽冷气,皇上莫不是气糊涂了?真要斩了段丞相?这可万万使不得。
段云涛也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眸中有了少许的恐惧。
“皇上有何吩咐?”一位身穿金黄铠甲的御林军统领上前抱拳,单膝跪地。
元玉泽额头青筋都在突突的跳,不容拒绝的咬牙厉喝:“传朕口谕,命领军大将军杭野素素赶往边关,率领十万大军将我帝月领土讨回,倘若这些贼寇不懂知难而退,朕定要他们悔不当初,起驾回宫!”大甩衣袖,带着满腔怒火离开了大殿,留下一群人擦拭冷汗。
倘若刚才顶撞他的不是段云涛,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会人头落地,可谓人人如履薄冰。
“小娘子,哟!身材不错嘛!陪哥哥乐和乐和?”
人来人往的集市上,云挽香提着竹篮刚准备回宫便被一声轻佻的话语留住,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还有人调戏民女?有些诧异的转头,顿时呼吸一滞:“是…你?”
猜猜是谁,估计你们猜不到,这人可是出现过的哦,还是帅哥的。
第二卷:虐情 第三十七章 一定有什么原因
一瞬间,仿佛周遭不再吵杂,鸦雀无声,云挽香屏住呼吸,可谓是严重不敢置信。
对面的男人依旧那么意气风发,英俊潇洒,比起十年前,倒是颓废了不少,再怎么说十年前他也算是三河书院一霸主,身后永远跟随着无数小弟,总是眼高于顶,嚣张跋扈,怎么现在…
穿着中等丝绸编制的淡紫色长袍,一根普遍的廉价玉簪,依旧挡不住自身散发出的高贵气质,白永玺。
不用想也知道很潦倒,而还是死性不改,身后还是跟着七八个吊儿郎当的男人,还学人当登徒子了,若是他如今穿着华丽,她一定会鄙夷的瞪一眼然后转身走开,可心中的一股怜悯令她并未雪上加霜。
白永玺见女人转身后同样愣了一瞬间,后痞笑着扬起唇角越过云挽香走向前方,显然没有要继续交谈的打算。
“喂!”云挽香伸手拉住了男主的衣袖,蹙眉询问:“你家不是很有钱吗?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这人可是先生最爱的学子,不管如何考个探花什么的肯定不在话下,为何如此作践自己?
“放开!”白永玺凤眼微眯,冷着脸命令。
“喂!大哥让你放开,你听不到啊?”
云挽香深吸一口气,见周围的群众全都用眼神示意她赶紧放手,只好慢慢松开,瞅着一群不务正业的人越过才看向一位老婆婆追问:“婆婆,他家以前不是很有钱吗?”
老婆婆手持一株青菜,老脸上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本就很皱褶,如今更是因为厌恶而挤在一起,蹲下身子边整理一箩筐青菜边唾弃:“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没有人可以辉煌一生,白家曾今好歹也是屈指可数的富商,七年前白老爷去世后,这败家子就终日挥霍,弄到最后丝绸没人买,织坊倒闭,如今就剩一祖宅了,家里能卖的全部被变卖,你说皇宫不要他的丝绸也不至于全天下都不要吧?居然不思进取,活该!”
原来如此,也对,洛儿向来就有仇必报,曾经他那样对他,还照顾他家生意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哎!怎么会这样?
“这就是个败家子,瞧见没?成天游手好闲,和一堆酒囊饭袋为伍,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光棍一条,这样下去,迟早把祖屋也得卖掉,也没哪家好姑娘肯下嫁给他,曾经有钱时就成天往妓院跑,最后被轰出来,就开始在大街上调戏民女,我要是他娘,不病死也得被他气死!”
旁边卖烧饼的妇人也恶声恶气的鄙视。
云挽香慢慢起身,转头看着远处又在调戏女孩的男人,不对,白永玺在她的印象里不是个如此自甘堕落的人,一定有什么原因,莫不是洛儿?
快速小跑上前拦在一群男人的前方。
“你这女人真不知好歹,大哥放过你,还自动送上门,有没有羞耻心了?”
“识相的赶紧滚开!”
白永玺抬手制止了兄弟们的议论,很是不解的俯视着矮了一个头的女人:“你到底想怎样?怎么?是不是也想来骂几句?那请便。”
“我只想告诉你,要想被人看得起,首先就得自己看得起自己,白永玺,虽然以前我确实将你恨之入骨,可那时候最起码你还有我来恨的本事,现在我倒觉得你连被人恨都没资格!”气喘吁吁的说完便转身道:“或许一夜之间失去了父母可能让人无法承受,我能理解,但是他们每天都在天上看着你,知道你如此堕落,一定会伤心的,你好自为之吧!”
语毕便头也不回的走向皇宫。
白永玺诧异的望着女孩的背影,眼里写着狐疑,按理说她应该兴高采烈的来奚落,落井下石,为何…薄唇紧抿的想了一会才冲上前拉着云挽香的手狂奔,脸上没有了嬉笑,更多的是认真。
“大哥,等等我们!”
云挽香没有阻止,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指责他,或许是同病相怜,亦或许是看到和洛儿一般大的男人就忍不住想教导,相比起来她情愿恨他也不要同情他。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在白家大院的织坊停住脚,惊愕的望着那庞大的建筑,无数台织布机,染坊,还有堆积成一座小山的名贵丝线,微张小嘴冲到一堆洁白的丝线面前蹲下身子颤抖着双手捻起几根:“哇!这可是蚕丝,居然就被你们这样扔地上了?你知不知道这要织出来得卖多少钱啊?”
白永玺抓抓后脑,一副不懂的表情,上前踹了一脚那些所谓的蚕丝嗤笑:“关键是要织得出来不是吗?”
“那你就织啊!”挽香拿着丝线不舍放手,很是无语的望着男人。
“你看我,哪里像会织布的样子?”白永玺摊摊手,表示他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