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如此,亲自见到,感觉还是不大一样。
造物主用神乎其神的记忆雕刻出此处鬼斧神工的景致,没有一丁点雷同之处,巍峨的表象却不能完全掩藏住潜在的危机。
“夫君,前边就是一处关卡,有专人把守,通道极窄,想要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通过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们该怎么办?”这一路上,几次差点与守卫撞了个面对面,慕凌空都没有太过于担心。
相较于那些明岗来说,他们藏身于暗处,反而不必太介怀,毕竟两方的功力相差有一截,帝俊和慕凌空还占据了些优势。
可这真正的难关,却并非能轻易的潜行过去,路就那么窄,又无他路可寻。
“嘘,你去石头之后躲避起来,为夫去开路。”此处空间不大,帝俊的长软剑派不上用场,幸好他提早有准备,两柄短刃足够应付此种情况。
“我陪你去。”她扯住他的衣角,不放心他孤身涉险,两个人一起来的,当然得要一起面对。
“下次我们再一起,这回看看为夫的表演,娘子,夫妻之间相处最重要的是什么??信任呐!!”他的唇,距离她如此之间,喘息而出的热气直喷面门,“为夫喜欢看你崇拜我的眼神,唉,长了一张讨人厌的娃娃脸已经很郁闷了,要不经常表现表现,你会真把我当孩子看的。”
男人,就是用来借种的(九)
“傻瓜,你是孩子的爹,我一直都记得。”慕凌空忽然生出一抹伤感。
“什么??你再说一次???”帝俊瞬时来了精神,瞳孔中央两簇小小的火焰,即使是黑暗也挡不住。
“孩子的爹爹,你可要好好珍惜自己,不准受伤,不准被人欺负,不管面前的对手有多么强,只要他挡在前边,就绝对要全力以赴。”咬住唇瓣,她笑的妩媚,知道帝俊一定能够清晰的看在眼中,“如果不听话,等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就把你丢脸的事儿都说给他们听,到时候没了爹爹的威严,你可别怪人家。”
这个威胁够严重了吧。
应该足以引起了他的重视。
“坏娘子,你不该来,等下我就叫萧维白派人护送你回去。”早知如此,他是死都不肯答应的。
“萧维白?哼,他打的过我吗?再说,龙牌现在可是在本皇后的手中,龙腾团也尽数归属本皇后驾驭,皇上,您现在可算的上是孤家寡人一个了,最后不好再讨价还价呦。”慕凌空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得意的笑着,扮猪吃老虎的滋味真的很好耶,怪不得帝俊总是乐此不疲的玩上了瘾。
“说到武功,我走的时候明明封住了你的穴道,娘子小乖乖,告诉为夫,谁那么大胆,敢帮你解开?”打乱了他全盘的计划不说,还让他的女人怀着骨肉的情况下,随行赴险。
“这个不能说哦,我答应过那个人不出卖他的。”她可是个很有义气的人呢,好女子诺言一出,驷马难追。
当然,若是帝俊睿智,不小心猜出了是谁,可就不关她事儿了。
男人,就是用来借种的(十)
当然,若是帝俊睿智,不小心猜出了是谁,可就不关她事儿了。
“太一。”咬牙吐出唯一的答案,不做他人想。
好小子,每次到关键时刻都靠不住,玩起来就不要命,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这一笔账,他记住了。
等回到大都,再来清算。
“好吧,卡在这里进退不得,也不是说闲话的时候,凌空,你不准任性,为了我们的孩子着想,就乖乖的藏身起来,看你的男人如何亲手打开一条畅通无阻的路来。”
帝俊豪迈一笑,把婆婆妈妈的儿女情长暂且放下。
他本就无所畏惧。
此刻更被慕凌空激出了三分火气。
严格算起来,今天这些事儿都是由大雪山而起。。。他去找麻烦,理所应当。
。。。。。。。。。。。。。。。
关隘狭窄,天堑难渡,一人通过,还须侧身而行。
拦住了去路,同样也是挡住出路。
不管两方有多少人马对峙,最后交锋的也只可能是一对一而已。
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无人敢大胆的到此间硬闯。
偶尔发现几个稀稀落落的误闯者,也是先一步被巡查小队发现,或杀、或捉,没听说有谁能真正靠自己的力量摸索到此处。
时间一长,人就难免懈怠。
有谁乐意放下正事儿不干,一整天眼睛都不眨的盯着黑暗中是否有人潜入呢。
帝俊刚好就赶上了这么个巧儿。
他无声无息的掩去了脚步的声音,脚步轻点数下,已然轻飘飘的跃到了跟前。
等那个脑子里不知道正在琢磨什么的守卫发现有人逼近时。。。
美不美,露大腿(一)
等那个脑子里不知道正在琢磨什么的守卫发现有人逼近时,一只手臂顺着狭窄的通道急速探入,他没时间呼喊,已然被刺个透心凉。
尸身没有倒下,帝俊单手支撑着他的体重,缓缓蹭过石壁。
“阿什,外边有状况吗?”一旁的伙伴没有察觉,低声发问。
阿什没有回答,身体却向后退了几步,虚弱的身体后仰的栽倒,露出一张俊俏的少年脸庞。
“没有状况。”他代替回答,右手空闲的短刃已然准确的收割了另一条生命。
不远处,还有人影攒动。
帝俊垂下头来,数着步子向前走。
黑暗挡住了他所的脸,让他能用最蹩脚的方式顺利掩藏了踪迹,慢慢靠近那些还没有发觉危机降临的守卫者。
大雪山实在安静了太久太久。。。。久到大多数人忘记了世界上有危险二字。
守卫,不过是日常的工作之一,轮班换岗,日日不缀。
可实际意义几乎没有。
大家心里或多或少都存了这么个念头,反正也不会有人闯进来,怕什么,外边还有很多同伴守着呢。
帝俊正是抓住了他们这样的想法,仗着艺高人胆大,耐心而有节奏着充当勾魂无常的角色,一条一条的将这些沉浸在安逸之中的一流高手们送上黄泉路。
他们每个人沉入永远的黑暗之前,最后看到的都是一张冷凝可怖的少年脸庞,然后,根本来不及提醒同伴,就已与这世界永远的告别。
帝俊终于反身回来,牵着慕凌空的手,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娘子,等会闭上眼不要看,千万别吓到咱们的宝宝,小孩子不禁吓,夜里会做噩梦。”
美不美,露大腿(二)
帝俊终于反身回来,牵着慕凌空的手,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娘子,等会闭上眼不要看,千万别吓到咱们的宝宝,小孩子不禁吓,夜里会做噩梦。”
她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气,很浓。
可帝俊的孩子气又让她忍不住想笑,“还不到两个月呢,他大概什么都看不到,夫君,也许我不该在这种时候把这事儿告诉你。”
“那怎么行?我可是孩子的亲爹,你不最早告诉我怎么可以。”抗议的捏捏她的脸颊,帝俊护着她的模样,很像是捧着一尊水晶观音,小心翼翼,生怕有一丝闪失。
“可是现在这种时候,你不能分心受影响。”垂下头去,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忏悔着。
刚刚有很多担心压在心头,她下意识的隐瞒了几日的小秘密说出口,这会儿又在后悔不改太过冲动。
帝俊想要孩子的心情,她最最了解,原指望看在腹中未成型的胎儿的份上,他能收敛一些,保重自己。
未曾想到,反而更加刺激的他勇往直前。
脚下的路,如此狭窄。
刚刚帝俊踏上的时候,她的心简直被提到了半空中,眼眸一眨不眨,生怕他发生一丝危险。
直到一切尘埃落地,他闯关成功,慕凌空仿佛还置身在梦中,迟迟回不过神来。
帝俊正忙着善后事宜。
把一具具没了生气的躯体扔沙包似的抛出个弧度,落入不远处的暗河当中一声脆响,再瞬息间被泛黑的冰水吞没无踪。
山体内部,有冷冽的气流窜动,很快就将浓重的血腥味道席卷的干干净净。
美不美,露大腿(三)
生命的死亡,其实只是眨眨眼之间发生的事。
就算有人生出疑心去仔细盘查,也没法在短时间内寻到被激流冲卷到不知何处的尸身。
在这座巍峨的大雪山内,每天都有人失踪,永远不再回来。
见的多了,也就习以为常,反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别人也没有多管闲事的欲望。
帝俊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愈发肆无忌惮。
听见了慕凌空的话,他诧异的摇了摇脑袋,“娘子何出此言?你还不了解为夫吗?其实啊,我就是个人来疯,越是有目标,就越会小心谨慎,不出半分差错。。。你告诉了我,不止不会分心,反而能激励我更早的想出办法结束目前的一切。”
他和凌空的孩子,必然要在温暖如春的大都出生,当宝贝落地张眼的一霎那,他说看到的将是世间最美丽的景致。
这一点,帝俊只需要几个呼吸间就可以做出决定,且绝无更改的可能。
“罢了,说了都说了,想太多也没用。”慕凌空深呼吸几次,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左右观察四周,“第一关暂时算是平安通过,在下一队人马没有出现前,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她的手指向前方,肯定的说,“到了那边,就有许多条岔路,他们即使发现些什么,一时间也不知去哪里追赶我们。”
帝俊原地未动。
牵着慕凌空的手不知何时松开了。
他向前一步,用身体侧挡住妻子,双眸集中,望向远方的某一点。
“夫。。。”她刚想问,却见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美不美,露大腿(四)
“夫。。。”她刚想问,却见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有人过来了。”
明知道如此,帝俊为什么不跑,至少也得找个隐蔽的地点先藏住身形再说。
可他就那样闲适的站定,一点都不担忧别人会发现似的。
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声响,飘忽出现,悠悠远扬,越行越近。
不多时,三名女子结伴而来,从另一侧绕过了洞穴,踩踏着浮在暗河上的碎石,飘忽轻盈。
她们并没有看到河中被卷走的尸首。
领头的那位,帝俊认识,慕凌空也认识,不正是当日在酒馆之内,与帝俊相谈甚欢的南宫怜儿。
她今日换了件鹅黄色的裙衫,利落打扮,长发在头顶简单挽起发髻,仅仅以一朵采摘自雪山之巅的金佛莲花为装饰,更衬得雪色肌肤娇嫩诱人。
“萧公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于是在此守着,果然等到了你。”她笑的像朵花一样,手腕和脚踝上的金铃铛随着身形,发出散碎的声响。
一只小手同时探出,拧住帝俊腰侧,优雅的,有力的旋转一周。
他忍着痛,俊脸露出欢喜的表情,抱拳还礼,“南宫姑娘,萧竹也没想到会在此巧遇,看来天下虽大,路却很窄,离别不难,相见也容易。”
“这位是??”南宫怜儿疑惑的望向身后那个身材不高,却满脸胡茬的,眼角下耷的粗犷‘男人’。
“这位是亲弟萧琴,前些日子才到了阿都城,也想到大雪山拜师学艺,幸运的话,将来也能有个光宗耀祖、出人头地的机会。”
美不美,露大腿(五)
腰部的小手,换了个位置继续肆虐,旧痛未褪,新痛袭来,帝俊动也不动,满嘴瞎话的胡扯。
“喔?你从来都没和我说过家里面的事呢。”南宫怜儿眨眨眼,水眸含情,对着慕凌空飘然下拜,“萧二爷好。”
慕凌空哪里会不明白她如此多礼的意思。
这分明就是以叔嫂之礼相拜呢。
帝俊,他还敢说两人之间没有奸情。。。瞧瞧南宫怜儿根本就没有忌讳,迫不及待的想要认识他的家人了。
“南宫姑娘,我家二弟生性木讷,见到美人儿更是会紧张,你和身后的姐姐不要老盯着她瞅,不然等会他就要害臊的找个石缝钻进去了。”帝俊大概是怕看久了会露出破绽,试图以轻松调侃的姿态转移她们的注意力。
慕凌空却对‘美人儿’这样的形容深深在意。
认识帝俊到现在,他好像从来都没如此夸赞过她。
怎么?难道在他心里,自己就比南宫怜儿差么。
越想越气,手底下便更加不留情面,掐掐捏捏的更欢实了。
“怜儿姐,您快瞧,萧二爷真真羞涩的像个姑娘家,居然还在扯着萧大爷的袍子不撒手呢。”南宫怜儿身后的粉衣女子名叫媚烟,依附在地位较高的怜儿身下,名为姐妹,实际上跟主仆差不多。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是种规律。
即便在大雪山,也盛行着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道理。
“不许胡说,萧家兄弟千里迢迢而来,靠自己的力量到达了这里,我们应该敬佩才是。。。”眼波闪烁着挪回到帝俊身上,南宫怜儿幽幽问道。。。
美不美,露大腿(六)
眼波闪烁着挪回到帝俊身上,南宫怜儿幽幽问道,“当日不是说好了由我作为引荐人,带你来大雪山拜师么?为何你只是用只字片语便回绝于我,后来更是不辞而别,让怜儿在阿都城找寻了许久,都寻不到萧公子。”
帝俊早料到她会有次一问,也不意外身后的小醋桶泛出呛人的酸气,被夹在当中的他苦不堪言,可以想象,今日之后,他的后腰大概是没一块不带伤的完整肌肤了。
“弟弟来寻我,当中还出了点差错,引我一人入山已经是强求,萧竹不能厚颜再多麻烦南宫姑娘。”叹息一声,他的声音颇为惆怅,这次帝俊倒不是装的,他是真的觉得又无奈又痛苦,“萧家子嗣单薄,爹娘就只生下了我们兄弟两个,从小二弟与我感情就甚好,不管怎样,我都不能放下他不管。”
呜呜呜,他都已经用暗语来表白心意了,慕凌空却仿佛根本没听见似的妒火中烧。
“即便是如此,你也该与我明说,当日我就承诺过公子,但凡怜儿能做到的,一定赴汤蹈火、义不容辞。”南宫怜儿脸颊晕红,话音止住,留一半余韵让帝俊去猜。
就是个傻子,也该明白她暗藏的情谊,在好几双眼睛面前表白,真真羞煞了人。
身后一直保持沉默的慕凌空忽然用变了调的沙哑嗓音问道,“南宫姑娘的意思是想和我们萧家牵扯上点关系了??”
“二弟,不可胡说。”帝俊脑袋嗡的一响,心说我的小祖宗,为夫拼命的想要让你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不引起他人注意,免得招来不必要的危险,你怎么就沉不住气的自己跳出来挑衅呢。
美不美,露大腿(七)
帝俊脑袋嗡的一响,心说我的小祖宗,为夫拼命的想要让你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不引起他人注意,免得招来不必要的危险,你怎么就沉不住气的自己跳出来挑衅呢。
慕凌空耷拉下去的眼睑精光闪动,南宫怜儿欺人太甚,都逼到门前,想夺她夫君了,自己要是再装孬种的不应声,岂不是就此默认,坠了威名。
没想到此言一出,南宫怜儿不恼不火,羞答答的垂下眼去,不时的偷瞄帝俊的侧脸,蚊子大小的音调,唯唯诺诺,“这事儿我说了可不算,当然还得看你大哥的意思。”
“呦,新鲜!”慕凌空阴阳怪气,抬眸望向帝俊,“大哥,你也看中了这位娇滴滴的南宫小姐了吗?要是如此,便早些带回家给母亲大人看看,三书六礼,早日定下吧。”
定,定,定,定个大头鬼。
他要是敢点头,慕凌空非得当场炸毛,拎刀杀人不可。
早就跟她坦白过了,南宫怜儿只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而已。
他存的心思是利用,可从无半点男女之间的旖旎氛围,说破了嘴皮子,慕凌空才勉强算是信了他一回。
这下再见到南宫怜儿,那少的可怜的信任立时就生出翅膀飞走了。
“大丈夫心怀天下,未建功立业,何以成家?二弟,往后切勿胡说,万一污了南宫姑娘的清明,你要大哥以死谢罪么??”帝俊无声哀嚎着,娘子哇,为夫把心剖出来给你看可好?咱们都是要当爹当娘的人了,就别因为这种小事争来争去了行吗?
“你是这么想,南宫姑娘可是未必。”
美不美,露大腿(八)
“你是这么想,南宫姑娘可是未必。”得到了满意的效果,慕凌空鸣金收兵,卖了个面子给帝俊。
南宫怜儿神色一滞,黯淡的脸色强撑着笑容,“萧公子真是有心,你们远道而来,还是先入了大雪山再说吧,虽说公子骨骼清奇,可这道关想迈过去,也没那么容易。”
慕凌空攥紧了拳,听出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这是拿话勾着帝俊呢,少了南宫怜儿的帮忙,她便要断了他的念想么。
哼,可惜啊可惜,追逐的意中人未必如同表相般温和无害,迎进门的不是个情哥哥,倒更有可能随时变成夺魂的恶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