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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一愣,莞尔笑开,如同百花盛放一般,令人难以移开眼线。

她本是说出自己心声,却不想引起了众人的共鸣。作为一个企业家,她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当上下一心,众志成城的时候,那就是利剑出鞘,所向披靡的时刻。

“今日,我记住了。”楚清笑得傲然,看着眼前充满斗志的几人,心中涌出一种说不出的骄傲。

又过了三日,九溟商队终于来到了,这个位于南楚边境,与北韩相对而忘的天瑕关。

天瑕关内,同样有着市集,商铺。在这里,可以轻易就看到楚人和韩人,面带微笑的相互交谈,砍价,聊天。

处处,都是一片祥和的气氛。

但是,楚清几人也都清楚,这种现象,也只是在和平时期才会有。若是两国开战,恐怕最先被杀的,就是这些他国之民。

来到边镇,民风也变得彪悍了许多,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楚清和洽丝丽,都各自戴上了一个在边关挡风沙的斗笠,垂下的薄纱,正好将她们的容貌挡住。

在天瑕关,众人逗留了几日,将这些边关坊市逛了个遍。洽丝丽心中对北韩的一些货物也有了了解后,才再次出发,继续挺进北韩腹地。

北韩的都城名曰,邯泽。离南楚天瑕关很远,楚清他们自然不可能一路走到北韩都城之中,无论是从时间和安全上考虑,都不行。

所以,他们把目的地放在了北韩离南楚最近的一座边贸城市,黑池。

黑池城,是靠近南楚的第一大城,地理位置特殊,所以也是一个军屯。城中之人,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军户。若是战起,这里人人皆兵。

黑池城附近大片的草原,让它变成了一个农民和牧民混杂之地,在城内外的大草原里,处处可见圆形的穹顶帐篷。

再加上南楚过来的商人,大多都是走到这,便不愿再深入,所以这里的商贸也是十分发达的。

黑池城外,草原肥沃,山川壮丽,山峦延绵不绝,犹如长龙般,辉煌霸气。远处,隐隐所见的雪山顶,淡淡的散发着神圣的光辉。

雪山,是北韩人民的共同信仰,神圣不可侵犯。

只是…从天瑕关,前往黑池城的途中,有一条险道,必须要进过。名为,天壑。那里,地势险要,十分容易被埋伏。

而在那一带,据说有一伙马贼,十分猖狂,天不怕地不怕,经常找来往商人的晦气。

若是心情好,交钱了事,若是心情不好,这群人,就会先把人杀个干净后,再将钱财卷走。不少人,在路过这一带时,都再也没有回家。

北韩的官府,对此也十分头疼,多次派兵围剿。可是,这群马贼十分聪明,每次都不与官府正面敌对,总是在围剿前,就一哄而散,绕到部队后面点火,戏耍。然后一走了之,消失一段时间。

等官府的兵马退去之后,又卷土重来。

这一日,九溟商号的车队,进入了天壑的地界,浮屠卫们,神情戒备的注意四周的动态,护着楚清所坐的马车,前进。

天壑这一带,怪石嶙峋,道路崎岖,脚下凹凸不平的地面,让马匹寸步难行。

不一会,洽丝丽的队伍中,就有好几匹马掌下被尖石磨出了血迹,难以行走。无奈,大队只能冒险在天壑中停下,休整片刻。

楚清站在车外,视线所及之处,都是狰狞的怪石,脚下碎石遍地,风卷黄沙,形成一个个细小的漩涡。

抬头,只有烈日暴晒得没有一丝云烟的天空,根本找不到可以遮阴的地方。

“主子。”徐冲奉命来到楚清身边,恭敬的行礼。

楚清淡淡点头,问道:“徐冲,当年你们在边关守城,可有来过这地方?”

徐冲望向四周景色,眸中浮现起淡淡的怀念:“当年,辛大将军,曾经多次带我们来此,但都是暗中前来,为的是打探北韩人的动静。”

“这天壑中的马贼,真的如传闻中那般难缠?”楚清皱眉。

徐冲摇了摇头:“当年并无这伙人,定是后来才出现的。所以属下也不敢断定,不过主子放心便是,无论他们是否有三头六臂,浮屠卫都会竭尽全力,保护主子安全。”

楚清一笑,转眸看向洽丝丽那边:“我倒不是担心这个问题。只是,咱们的马匹似乎有些经受不住这里的气候,还有地势环境。”

徐冲一愣,叹气道:“南楚的马匹,多为矮马,又是豢养。无论是性子,还是体力,都无法和北韩的马匹相比。当初我们在虎贲的时候,所骑的那些马,都是辛大将军变卖家产,私下和北韩的马贩子交易的。为的,就是让我们几百个兄弟,在战场上,不会因为坐骑的缺陷,而无法发挥真正的战力。”

楚清听完这其中经过,微微颌首:“你们将军,是个真正的军人,是个好人。”说完,她看向徐冲,对他笑道:“放心吧,你们的仇,一直都记在我心中。早晚,我会将仇人送到你们面前,让你们千刀万剐,慰藉辛大将军的在天之灵。”

徐冲眸中迸出惊喜,眸光闪动间,向楚清抱拳行礼:“属下从未怀疑主子。”

楚清笑了笑,沉默片刻后,问道:“这些马掌都是新钉的,可是依然受不了天壑中的摩擦,你可有什么办法?”

徐冲沉思片刻,沉声道:“可以考虑用双马掌叠加钉住,这样或许可以减轻摩擦。只要坚持过了天壑,也就好了。”

“走出天壑,还需多少时间?”楚清问道。

徐冲心中估算了一下,回答:“若是按照此刻的速度,还需要大约一个多时辰,便能走出去。”

楚清微微颌首:“如此,招呼大家上马,咱们继续往前走。”

“是!”徐冲抱拳应下,领命而去。

可是,还未等他转身,在前方就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马蹄下扬起的黄沙。

徐冲脸色一变,护在楚清身前,抬手握拳,大声喊道:“戒备!”

令下,浮屠卫瞬间做出反应。

宇文桑和洽丝丽,反而还木楞着,没有反应过来。

当他们看到那入眼的黄沙飞扬,还有混乱的马蹄声时,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同样的,他们的脸色都是一紧。

他们带来的护卫,也是拔出佩剑,紧紧将他们保护在其中,向浮屠卫这边靠近。

“是马贼?”楚清皱眉望向那尘土飞扬之地,淡淡的道。

徐冲心中佩服楚清的临危不乱,嘴上却快速的道:“应该就是马贼,若是部队或者商队,马蹄声不会如此杂乱。主子快回马车,属下亲自会会这群不知死活的马贼。”

徐冲说完,眸底闪过一丝凶狠的杀意。

同样的,再回到熟悉的战场,浮屠卫们身上一直掩藏的杀意,都释放出来,那种来自地府的森寒,顿时让四周的空气都变得凝结起来。

楚清微微点头,知道自己留下也只是碍事。正准备转身上车,却看到那些黄沙之中,奔出一道道人影,口中吆喝着狂肆的语言。

------题外话------

遭遇马贼了,不知道会不会有英雄出来救美呢?

045 马贼出现,血染狂沙

天壑地域,黄沙掠起,马蹄声渐近,呼吸之间,无数用毡布裹着身子的马贼,就高举着森寒的武器,冲出了黄沙中,进入众人眼前。

徐冲挡在楚清身前,在马贼冲入时,眸前一凝。

挡着楚清连连后退,直到马车前才停下。“主子,这伙马贼看来不简单,你们在车里待好。”

从徐冲的声音中,楚清听出了些谨慎的意味。

她微微颌首,向后退了一步,转身进入马车。车里的幼荷和醒蓉,也同时伸出手,紧张的将她拉了进去。

在钻进马车前,楚清回眸看向那些狂肆的马贼,只见他们一个个身材魁梧,全身裹在毡布里,看不清相貌,那高举着的刀刃,在这高温的气候下,却泛着渗人的寒光。

看到他们这一群人,这些马贼也是勒紧缰绳,透着凶悍杀气的看着他们。身下马匹,看似胡乱行走,但实际上,却封死了他们想要突围的机会。

只一眼,楚清便收回眼神,迅速钻进了马车之中。接着,她撩起车窗上的帘子,看向被家族卫队保护在其中的宇文桑和洽丝丽,向他们招了招手。

他们不仅是合作伙伴,更是朋友。

无论是从理智还是情感上来说,楚清都不希望二人在自己眼前出事。

混乱之中,宇文桑最先看到了楚清的招手,顿时一喜,连忙转身对卫队的首领,嘱咐了几句,接着拉起洽丝丽的小手,飞快的奔向楚清的马车。

好在,此时,浮屠卫早已经站在了车队之前,与凶悍的马贼形成了对峙之势,也才能让他们如此畅通无阻的钻进马车里。

“天!太可怕了。”洽丝丽一进车里,便双手捂在自己的心口上,大惊失色。

楚清招呼二人坐下,此刻,她的神色倒是还算镇定。毕竟,她十分清楚浮屠卫的战斗力,虽然这些马贼看上去很是凶戾,但,她对她的浮屠卫,以前的虎贲军却有着十足的信心。

“外面的事,就交给徐冲处理便好。”

楚清亲自为二人斟茶,同行一路,这二人自然知道徐冲是谁。“喝点热茶,压压惊。”

二人接过茶杯,都点了点头。一口热茶下肚之后,两人的脸色才有了些好转。

此时,三人围着马车里的案几而坐,醒蓉守在楚清身后,幼荷则趴在窗边,撩开窗帘缝隙,小心的看着外面的情况,随时禀报楚清。

“在你们家乡,马贼不多吧。”楚清笑笑,平静的声音,舒缓了依然有些紧张的二人。

宇文桑点头:“我们家乡更多的是海盗。他们也和这些马贼一样凶悍,经常出没在关键的海域,劫持商船,绑架人质,索要赎金。而且,他们都居住在海岛之上,行踪飘忽不定,很难被抓住。”

“是啊,没想到你们中土也有这么凶悍的贼人。他们的速度可是比海盗快多了。”洽丝丽还有些心有余悸,刚才马贼那几息之间,从腾起的黄沙中,出现在她眼前的迅速,将她着实的吓了一跳。

楚清笑而不答,马贼和骑兵的区别,便是一个属于民间,一个属于官方。他们的共性,就是有着灵活多变的机动性,而且速度奇快。

海盗,则是依靠船舶,在海面上进行对船只的围堵,两者之间,还是有着极大的区别的。

几人说了几句话,之前那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下来。

这时,宇文桑却突然道:“怎么不见白马公子?”

他这一说,洽丝丽也才发现,那个看上去文质彬彬,如书生般的白马公子,此时并未与他们一起躲在车上。

“对啊,白马公子呢?他留在外面很危险的。楚清,你快命令他上来吧。”洽丝丽关切的道。

楚清摇头浅笑,向二人解释:“不用担心,他并非看上去的那般文弱。”

“他也会武功!”洽丝丽眼前一亮。她本就十分聪慧,又怎会听不出楚清的话中之意?

对此,楚清不置可否。

在断刀来到她身边,奉命效忠时,她就让他教扶苏一些防身之术,而这小子,也是十分卖力,而且骨子里有一股狠劲,所以确实有着不弱的自保能力。

楚清没有忘记,当年,楚家被扈家挟制,她与父亲去茶乡收茶后,返回途中,遇到山贼,双方交战时,扶苏用嘴咬下敌人身上肉的一幕。

从那一幕开始,楚清就知道,扶苏的骨子里,有一种属于野兽的凶狠。平时,这个潜性隐藏得十分的好,但到了危机时刻,就会被彻底的激发出来。

因为了解,所以她并不是很担心扶苏此刻的安慰。

何况,外面那么多浮屠卫,自然会保护他周全。

马车内,众人如常的聊天,似乎不受外界的影响。

车外,则又是另一番风景。

宇文桑和洽丝丽的家族卫队,虽然应付马贼的经验不够,却也是难得的好手,否则也不会得到家族的信任,陪着他们漂洋过海来到这里。

此刻,他们围成一圈,将马车紧紧守护,警惕的观望着四周的动静。

浮屠卫已经有序的骑在马上,排列成行,在马车前形成防线,严密的锁定了,对面马贼的动态。

两个阵营之间,相隔不过十丈。

若是以身下马匹,全力冲刺的话,都还不够一个来回的。

所以,十丈看似不近,但实际上,双方若是突然发起冲击,也不过就是呼吸间的事而已。

只是,此刻双方都默契的安静下来,相互打量着对方的能力。

马贼那原本杂乱无章的马蹄声,也渐渐安静下来。他们的队伍虽未像浮屠卫那般整齐划一,但却也隐隐有着三角之势,这是骑兵最快速的冲击方式。

而徐冲列下的阵,则是对付骑兵最有效的防御方式。

一攻一守,在气势上,似乎浮屠卫要弱了一筹。

但是,上百浮屠卫身上凝结的杀气和将士之气,却如利刃般直冲云霄,那强悍的气势,直接弥补了阵势上的差距。这也是马贼突然安静下来,进行观望,而没有冒险杀入的原因。

徐冲能感觉到他们的不简单,他们同样从浮屠卫身上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马贼那一边,为首的一人,骑在马上,与徐冲遥望,两人的气势在半空中已经激碰了好几个来回,结果却是旗鼓相当。

毡布斗篷里,看不清楚任何模样,那种黑暗,却极容易给人造成一种阴森的气息。

他手上高举着的马刀,在烈日下散发出森森冷意,那锋利的刀刃,似乎在告诉徐冲,还有所有的浮屠卫,那柄寒刀,是他用人命铸就而成的。

刀锋,有着莹莹蓝芒。随着马贼头子的动作,缓缓向下,最终指向了徐冲。他自然看得出,对面那群能力不菲的人,是以徐冲为首领。

“留下货物和女人,你们可以活命。”冷漠无情的声音,从毡布斗篷下飘出。

那声音,平白的,让四周的空气温度,都下降了些。

可见,这个人的身手绝非一般,而且是一个残酷无情的狠辣之人。

“恕难从命。”徐冲眼神平静的对视着他,眸底隐藏着警惕。

四个坚定无比的字,一出。对面的马贼立即叫嚣起来,脚下的马匹好似突然狂躁,带着马背上的人,在原地转着。

随着马匹的狂躁,那些沉默的马贼身上,似乎再一次散发出杀气,向徐冲等人袭来。

“喝——!”

浮屠卫百人齐喝。顿时击溃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杀气,并且将自身的强悍之气,向对方攻去。

浮屠卫身上凝结的气势,也是当年叱咤战场,多年沉淀下来的。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有着几百条上千条的人命,而且是堂堂正正之师,若是单论杀气的品质,这些专以过路商人为对象的马贼,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所以,在那一声‘喝’后,大部分马贼身下的马匹,都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一步。在天壑地区,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蹄印。

唯独有一人,丝毫未动。

这个人,自然就是这群马贼的头子。

这一举动,让一直观察他们的徐冲眸中一凝,心中暗暗对此人,提高了警惕。在他看来,在浮屠卫的气势下,能够做到纹丝不动的人,只有两种。

一种,则是同类人。与浮屠卫一样,经历过无数次战争的洗礼,杀过各种人,身上的杀气能与浮屠卫产生共鸣,所以不畏惧。

另一种,则是真正的高手。有着极高的手段,所以,他不怕这些杀气,也可以在杀气的逼迫下,依旧从容。

若是第一种,那还好说。

但,若是第二种,那就危险了。

因为,在这样的双方势力下,若是对方有一个高手,那会直接导致胜利天平的倾斜。

心中在暗暗祈祷,希望这个马贼头子不是高手,徐冲的手,却悄无声息的握紧了兵器,时刻戒备对方的突然袭击。

抬手。

简单的动作,却让身后的马贼全部安静了下来,之前被浮屠卫一‘喝’之威震慑住的颓败之气,瞬间变成粉碎,消失无垠。

这一下,徐冲心中再次对此人高看了一眼。

“公子,交战之后,徐某负责拖住此人,你们其余人保护主子突围,进入黑池城。”徐冲双唇微启,细如蚊吟的声音,飘入了身边骑着白马,一身儒衫的扶苏耳中。

扶苏眉头微蹙,他也看出了对方的不简单,可是徐冲的话,却让他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怎么?徐大哥对这些马贼没有把握?”

徐冲缓缓摇头,双眼如鹰隼之眸般,盯着对面的马贼:“那些马贼虽然凶悍,却不足为据。但是,他们的首领却不似常人,只要有他在,这些马贼就能发挥出超强的战斗力。可是,要他死,也不容易。我们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北韩肃清匪患,而是要保护主子等人。你与一半浮屠卫,还有这些外域的家卫们,护送主子等突围离开。我和剩下的浮屠卫负责牵制,一旦你们到了安全地带,我们再伺机退走。”

不得不说,徐冲是一个头脑时刻都很清醒的人。他很清楚自己的职位,所要最先保证的应该是什么。

此刻,他不再是南楚军营里,充满神话色彩的虎贲勇士之首,以杀敌为己任。而是九溟商号的最强悍私军,浮屠卫的首领,他的任务,是保护主子的安全。

所要,他遇到强敌,并未想过要拼死一搏,而是想着如何能保护主子毫发无损的离开。

自然,若此刻对方不是给他如此危险感觉,而是一群乌合之众的话。他也不会如此麻烦,直接冲上去打杀了便是。

一路上,死在浮屠卫手中的山贼,强盗,已经不再少数。

曾经的战场绞肉机,又怎么会是心慈手软之辈?

徐冲的一番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白。扶苏同样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听过之后,紧抿着双唇,微微点头。心中对这些马贼,更加的警惕了些。

双方之间的沉默,并未维持太久的时间。从马贼首领说话,到浮屠卫气势如虹的一喝,再到马贼们的重新安静,还有徐冲与扶苏的轻声交谈。

这一系列,不过也就在十几息间罢了。

马贼首领稳住了队伍,平静得如死水般的眼神,淡漠的看向徐冲:“不留,则死!”

“杀!”身后,一众马贼,高举兵刃,齐声一呼。

那滔天的气势,向浮屠卫这一边扑面而来。

激起了层层无形的浪花,席卷过如磐石般巍然不动的浮屠卫,直接掠过那些围在马车四周的家卫,声音也刺透了马车的车壁,进入其中。

喊杀之声,醒蓉的手一抖,原本倾斜而下的茶水在半空中,多画了一个弧。

跑出轨迹的茶水,落到案几上,顺着案几上的纹路,就要流到案几下的毯子上。醒蓉慌忙放下茶壶,拿起案几旁叠好的布帛,擦拭。

那充满血腥杀气的一字,就是宇文桑听了,双颊也微微泛白,何况醒蓉一介女子。

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洽丝丽,也在这一声之后,吓得挤到宇文桑身边,小手都有些轻轻发抖,蓝色的眼珠里,带着隐隐恐惧。

楚清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虽然未亲眼看到,但她也能分辨出,这外面的马贼,绝不是当时在茶乡外所遭遇的那些山贼可比。

捧着茶杯,她垂眸吹着从杯中升起的热气,放在杯沿上的手指,微不可查的弹了一下。

“小姐,看来对方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了。”一直关注着外面动态的幼荷,放下窗帘,脸色苍白的回眸看向楚清。

一时间,车厢里,五人,八只眼睛,都盯在了楚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