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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开坑,新的故事也慢慢展开,希望卿卿们会喜欢泱泱的二女儿,楚清,喜欢这个故事…╭╮

【004】楚家阿离

“名柳。”声音不似印象中的好听,只是生涩沙哑。楚清也无所谓,知道这是多日未开口说话,又重病一场的正常表现。

乌鸦般的叫声,打断了屋里两个小丫头的谈话。

“小姐!你醒啦?”小丫头名柳不过十三岁,梳着丫鬟头,从左右两边的发包上分别落下几行苏流,更加显得她是个孩子。

听到楚清的声音,她一路小跑冲到檀香木的花架子床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开心的对自家小姐说着:“小姐你可算醒了,那些庸医说你退烧了就好了,可是你一直没醒,可担心死奴婢了。呜呜…”

楚清有些无奈,此时她的喉咙好像被火烧一般难受,只想着喝水,而这个没点眼力劲的小丫头,却只记得向她叽叽喳喳的说着她昏迷中发生的事。

望向门边,却不见另一个小丫头的踪影。楚清正感到奇怪,却突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来者不像只有一两个人。

“阿离!我的阿离!”

恍惚中那道让楚清感觉到温暖的声音再次出现,她循声望去,只见翠珠做的门帘掀开,一个身着素色华服,气质端庄贤淑,容貌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踩着碎步,衣摆交错间向自己奔来。

郦氏身后跟着一个老妈子,还有三名小丫鬟,其中一人正是楚清印象中那刚到自己房中不久的小丫头,翠翠。这丫头倒是机灵,一看自己醒了,就忙着去向女主人邀功去了。

四五人向自己而来,楚清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无论是老妈子,还是小丫鬟,包括名柳和翠翠每人身上都是衣着光鲜,眉宇间的气色也都是红润光泽的。可见,这楚家对待下人是很宽容的,这楚家的当家主母也是一位面善心慈的好人。

“母亲。”虽然不习惯,楚清还是按照记忆中前身的习惯,对看着自己美目中噙泪的少妇喊了一声。

“我的阿离,总算听到你再叫母亲了。你可知你如此做,是在让母亲跟着你一起同去。”郦氏俯下身,一把将楚清抱在怀中,泪水顺着脸颊流进了后者的衣襟中。

感受着抱着自己的女子那真切的情谊,楚清回忆着这个家的情况。其实,楚家的情况很简单,父亲楚正阳是安宁城中的商户,经营着茶叶和丝绸、瓷器的买卖。母亲就是眼前的郦氏。一家三口居住在安宁城中,家中有着不少奴仆,粮食丰盈,算得上是殷实的家庭。至于其他亲戚,在楚清的记忆中没有任何印象,似乎,从她懂事以来,从未有亲戚上门,也不曾听父母亲提及亲人之事。

楚正阳乐善好施,做生意又有诚信,在安宁城中也算是小有名气,也正因为如此,他家中有一位国色天香的娇妻和一位继承母亲美貌,又更甚一层的女儿这种内宅之事,才得以传遍安宁城。

只可惜,他虽有名气,却比不上那天下第一公子,水千流的一句话。一句无意之谈却被传扬开来,在楚清美貌之上,添加了一个‘草包’的名头。

楚清投湖自尽,楚正阳正好在外采买。这也只是对这妻女说的借口,实际上,他是去了文家给爱女讨要说法,才到了半路就接到家丁赶来传递的讯息,大惊之下原路折返,如今正在赶回家的路上。

不得不说,楚清很羡慕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无论她如何,至少有一对疼爱自己的双亲。不像她,一出生就是孤儿,以为得到了渴望的亲情和爱情,最后却告诉她这不过是一场骗局。

这样的经历,让她如何再敢轻易付出自己的真心?楚清苦笑,却要扮演好此时的角色,好生的安慰泣不成声的郦氏。

天色微明,一夜未眠的楚清缓缓睁开双眼,小心翼翼的从雕花大床上坐了起来。望着层层叠叠的纱帐,想到此时已经身在一个莫名的时空,突然间心中升起一抹寂寥。

昨天,在安慰好郦氏之后,她总算是得偿所愿的喝到了水。有了液体的滋润,让她有一种真正活着的感觉。

她的身体早已无恙,但郦氏却担心她再染风寒,不许她下床。所以,她只能趁着天色刚亮的时候,下床活动一下,前世她已经躺了一辈子,这一世,她十分珍惜能用双脚触地行走的感觉。

名柳和翠翠睡在外屋,这样可以随时听到里间的动静。但是楚清却不打算叫醒她们,她蹑手蹑脚的从床上起来,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当脚踏实地的感觉出现时,坚强如她,也落下了两滴泪水。

缓缓迈着步伐走向花格子的窗棂,推开窗户,楚清闭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晨带着微湿的空气,那种美妙的感觉,让她在心中感慨:活着,真好。

平复心中的激动之后,她睁开眼睛,眸光无意中落到窗台下的一面铜镜上。只一眼,她就被镜中模糊的人影给惊艳了。

“上天,待我不薄。”楚清嘴角弯弯,略微得瑟的低喃。

双脚下的力量,让楚清有些渴望的看向窗外庭院上的天际,她,突然有一种想要奔跑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强烈,很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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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第一纨绔

安宁城是南楚南端的第一大城,又是交通要道,南来北往很多商旅都必须要经过这里,于是乎,这个城市变得越来越繁华,热闹。

所以,它又有另外一层荣耀,南都。

也就是说,安宁城中有皇家的行宫、离苑。这里是南楚皇室会出现的地方,虽不说每年都会有皇亲国戚到安宁城避暑游玩,但也总好过有些地方一世都难见天家之威。

安宁城中,坊市错落有致的排列,物品也都是集中贩卖,让穿上丫鬟装束第一次来到大街上的楚清不由得心中赞叹这古人也有对城市规划方面了解的人才。

“小姐,你等等奴婢。”名柳拨开人群,挤到楚清身边,小心翼翼的防备着四周有人冒失的冲撞自家小姐。

见状,楚清摇头轻笑:“你未免也太紧张了些,如今我这副模样众人恐怕是避之不及,又怎会刻意靠近?”说着,她反手指了指自己涂黑的小脸。

名柳不服气的道:“那可不一定,小姐天姿国色,美貌绝伦,又怎么是一点锅底灰能够掩盖的。”

楚清嘴角略微一抽,不再与这个倔强的小丫头争辩。是锅底灰没错,可是如今她不仅肤色变得暗沉粗糙,而且还刻意用画眉的炭笔在脸上点了些雀斑,若是这样的容貌都还能令人惊艳,她不得不佩服那人的审美观了。

清晨起来,楚清提出要逛集市的想法,立马招到了两个丫头的反对。翠翠更是准备跑去告状,被楚清先发制人的捆绑丢在床上之后,威胁着名柳出来为她带路。

天生就对做生意很有天赋的她一路走过来,不少吆喝声传入耳中,还有街边茶坊、酒楼,胭脂铺子…这醒市之声都让她格外的亲切。漫步在集市之中,她享受着穿越而来的一刻宁静,心的宁静。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自怨自艾的人。她欠别人的,她会想办法还回去。别人欠她的,她也会让那人连骨带筋的吐出来。她可是记得,一朝穿越,就有两个男人欠了她。楚清笑靥如花,可是却没人看到她眸底深处跳动的清冽光芒。

“呵呵呵…我就说那楚家的千金忒不要脸,人家状元郎都不要她了,她还巴巴的在人家大喜之日来个投湖自尽,这是盼着状元郎心里从此愧疚么?”

这笑声突如其来,包含着几分满满的嘲讽。

楚清停下脚步,循声望去,眸光所及之处,是几个布衣妇人倚着墙根晒着清楚的阳光,一边理着手里的麻丝,一边八卦闲聊着。

笑声还在继续。

“那些有钱人家的事咱们可管不着,就是可怜了楚员外,一辈子乐善好施,结果却有这么一个草包女儿。可惜可惜。”

“若是我有这样一个未嫁先休的女儿,早就送进姑子庙中来个眼不见为净了,怎会容她继续住在家中,平添白眼,影响家誉。”

“小姐!她们太过分了。”名柳早已经听得一脸怒气,若不是楚清死死拉住她的手腕,恐怕她已经冲上去和那些碎嘴的妇人扭打在一起。

“走吧。”楚清淡淡的收回眼神,语气很是平静。

不由分说地,楚清将名柳拉走,远离了那仍然在继续的几个妇人。

“小姐,你怎地还是如此心地善良,一点也不恼?”来到僻静的角落,主仆两人站在一棵大杨树下,名柳跺脚气道。

楚清幽潭般的双眸看向她,并未言语。在她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名柳和翠翠的谈话,内容大致相同,当时她都不恼,现在又有什么可气的?

说到底,楚清还是现代人的思维,并不觉得取消婚约有什么打紧的。她还庆幸自己没有嫁与那人,否则恐怕她现在想的就是如何和离,或者休夫了。

见自家小姐不理自己,名柳愤愤的道:“小姐可以不理会,但是今后怎么办?这留言越传越远,以后老爷夫人就是想要远嫁小姐也是不可能了。难不成小姐想要嫁给鳏夫或是去做他人小妾?”她从小跟在楚清身边长大,楚清善良,待她如亲妹,郦氏对仆人也向来和善,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小丫头这快嘴的性格,好在她的心始终是向着楚清的。

名柳的话提醒了沉默的楚清,如今她已经不再是离歌,而是一个古代人。在这个时代女子所受的束缚很多,婚姻就是其中之一。她自己到无所谓,但既然用了人家的身子,那么帮前任楚清洗掉这流言蜚语也是理所应当的。

楚清黑白分明的凤目中流光百转千回,将她那‘平凡’的容貌映衬得不平凡起来。突然,她开口止住名柳的喋喋不休:“名柳,为何那些男子脸上都涂满了胭脂水粉?”

“小姐你不知道?”名柳年纪还小,很容易就被楚清的话题可扯离了主题。她先是好奇楚清的不知,后见她真的懵懂疑惑的看着自己,便解释:“这可是从咱们南楚第一纨绔,逍遥王那里传来的男子妆容,如今盛行得很呢。”

南楚第一纨绔,逍遥王?

这几个字,似乎打开了楚清的记忆。

南楚有一闲散王爷,纨绔之名跨出国门,响彻天下。

传闻,他行为放荡薄幸,流连花丛,让南楚国都建宁城中的闺中女子,人人自危。

传闻,他终日游手好闲,领着狐朋狗友胡作非为,却无一个官员敢治其罪。就连在街上遇见他,都要遮面、绕道而行。

传闻,他风华绝代,俊美非凡,却喜欢像女子一般用胭脂水粉为自己画眉涂粉,让男儿之身平添了几分娇柔的脂粉气…

逍遥王之名成为了纨绔的代名词,更成为了纨绔子弟们追捧的对象,他的喜好也被人争先效仿之。

楚清神色一动,挑唇而笑:“逍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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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王爷不举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枝洒在楚清和名柳的身上。望着那些在街上露着娇态,擦着胭脂水粉的青年男子们,楚清的笑容异常灿烂,晃得小丫头名柳的眼睛无法移开眼线。“小姐真美。”

这痴痴的声音,让楚清缓缓敛去唇边的笑意,眸光清冽的遥视远方。最终,落在远处坐在墙根下,一个小乞儿的身上。

“名柳你身上可有带钱银?”将视线收回,楚清向名柳问道。她出来之前可没有想过要花钱,自然没有钱物傍身。但是,在记忆中,名柳总会带些散碎的银子在身上,所以她才会有此一问。

名柳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没有任何迟疑的将揣在兜里的绣花钱袋扯下来,将里面的碎银倒在手掌中,递给楚清。“小姐,给。”

楚清笑了笑,只是从中拿出最小的一块,然后对名柳吩咐:“你去找几个庄稼汉来,我有事吩咐。记住,别暴露了我们的府门。”

名柳点着头,也不理会自家小姐想要做什么,便转身跑去。

待名柳走远之后,楚清才走向那小乞丐身边,居高临下的看向他。

头上突然多了一片阴云,小乞丐抬起一直低垂的头,望向出现在他面前的人。那双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出现在这样一张脏兮兮的脸上,让楚清挑了挑眉。她分明看到了这乞儿抬头那一霎那一闪而过的狡黠光芒。不过,这样的人才是她想找的。

掌中的银两随着楚清手中的动作,一会被抛上去,一会又掉下来。“想不想赚钱?”

小乞丐抬起手,拉着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袖袍在自己的鼻下擦了一下,扬声问道:“小姐想要我做什么?”

此刻楚清是丫鬟装扮,但这个小乞丐却一眼就道出了她非下人的身份。这倒是让楚清有些欣赏这小乞丐的观察能力了。“不需要劳力劳神,我只要你和你的兄弟,帮我传句话,我要这句话在三天之内,安宁城中人尽皆知。”

“这个简单。”小乞丐满口答应。

“很好。”楚清笑着,将手中的碎银放到小乞丐面前的破碗之中。“跟我过来。”说着,就转身向一旁无人的巷子中走去。

小乞丐望着碗里闪着银光的碎银,愣了一下,似乎不相信这个姿色平平的少女就这样把银子给他了。望着楚清消失在巷口的身影,他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沾染的灰尘,端起破碗,四处打量了一下,见无人注意到此处之后,才跟了进去。

楚清站在阴影处,暗中观察着小乞丐的一举一动。不得不说,这个人是一个精明之人,若是在现代,她一定会将这个人收入麾下,精心培养。只可惜…如今刚刚穿越的她只想安静度日,暂时没有想过再卷入尔虞我诈的商场。

“小姐有何吩咐直说便是。”小乞丐的谈吐并不似一般人那样粗俗。

楚清心中暗自生疑,但是本着不管闲事的作风,她并未对此深究。只是对小乞丐招招手:“你附耳过来。”

小乞丐犹豫了一下,将满是污垢的耳朵递了过去。楚清也不嫌弃,以手遮耳,在他耳边,如此这般的说着。

突然,小乞丐神色大变,连忙退开两步,对楚清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去造逍遥王的谣,被抓出来会被斩首的。”

他浑身吓得瑟瑟发抖,到真像是害怕一般。

可惜,楚清却不信他,只是依然笑道:“事成之后,酬金双倍。”

“不行不行。”小乞丐的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般。

楚清笑靥如花的道:“你若是不愿,早已将碗中的定金放下走人,又何苦再次与我讨价还价?价格就是这样,若你不愿,定有他人愿意,我并非是非你不可。”

被识破,小乞丐顿时换上嬉皮笑脸的神情:“小姐就不担心咱们买卖不成,我会将小姐造谣之事说出去吗?”

这裸的威胁,楚清却未放在眼里,笑着道:“你可知我姓名?又可知我出身何处?哪里能寻到我,我又为何要这么做?”

一番话毫不停顿的一句接一句砸过来,将小乞丐问得面如土色。“逍遥王沉迷酒色,伤了元气,不举多日,群医束手无策。”

这是刚才楚清对他说的话,如今复述出来,也就代表了他接受了楚清的安排。

事实上,两人心中都清楚,这种谣言之事,只要行事小心,很难抓到源头。远在建宁都城的逍遥王爷又怎么会大动干戈的跑到安宁城来抓人呢?

“很好。”楚清满意的笑道:“别忘了三天后还有另外一条。”

“小姐放心就是。”小乞丐面容古怪了一下,转身离开巷子。

刚才楚清耳语的时候已经说过三日后在这里相见,结束交易,所以他并不担心完事之后,找不到上家。

楚清从巷子的阴影中缓缓走出,正好看着名柳返回,在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庄稼汉子,挽起的裤管上还沾着湿润的泥土。

“小姐。”一见到楚清,名柳就像只花喜鹊一样扑了过来。

楚清拍了拍她的髻顶,对那几个庄稼汉打量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找诸位来是想临时雇用几位帮我抓些东西。”

“小姐请吩咐吧。”几个汉子倒是实诚,对楚清抱了抱拳。只要不耽误农作,能够赚点喝酒的银子,他们自然是乐意的。

“帮我把这方圆几十里的癞蛤蟆都抓起来。”楚清嘴角一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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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哪些妞领走了文文人物的自己记着啊,泱泱已经不记得把人物卖给谁了,只记得个别几个的。T—T

【007】楚父正阳

巳时,日头已经快到正中。

感受完了集市热闹后的楚清也在名柳的催促下,答应返回楚家。

路上,小丫头不止一次好奇的向楚清询问:“小姐,你让那些汉子抓癞蛤蟆干什么呀?”

“你家小姐我自有妙用。”楚清并未打算解释。这是她从商多年养成的习惯,一件事只要她清楚知道所有环节就可以了,下面的人只需要负责各自所负责的部分便可。

这能有效的防止信息走失,也能更好的提高效率。

见小姐不愿说,名柳嘟起嘴,撒娇道:“小姐,你就给奴婢说说嘛。名柳发誓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之前楚清的神神秘秘早就让名柳好奇得紧了,此刻她又不说,真是把小丫头折磨得够呛。

楚清突然止步,看向名柳,后者懵懂的看着她,似乎觉得自家小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至少以前的小姐眼中都是温柔的、带着笑意的。而现在的小姐虽然一直在笑,但是眼中却让人感到冰冷,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

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楚清正色的看着名柳道:“名柳,今日之话我只对你说一遍。若想跟在我身边,就要学会不该问的事绝不问,若是做不到我便讲你遣到母亲房中好了。”

名柳的小脸被吓得一白,大眼中迅速蓄满雾气:“小姐,你别赶奴婢走。奴婢错了,奴婢什么都不问了。”

楚清并未屈服在那双泪眼朦胧的大眼中,淡淡的点点头转身继续向楚宅而去。

被楚清这一警告,名柳在接下来的路程中都一直紧抿着唇,低着头,不敢再随意说话。楚清冷眼看着,却未说话。既然以后她就是楚清,那么她身边的人就必须要知晓她的习惯。

离开楚宅,为了避免被拦阻,楚清选择的是奴婢们出入的侧门。楚宅是商贾之家,就算家境殷实,但是在宅院的布置上也就几进的套院,侧门与正门都在一堵灰白色的围墙之下,相隔不过一个转角。

大门外便是一条直道,连接着这条街上的各家各户。安宁城的规划在楚清早上去赶集市的时候已经感受到了,城中各处的分部都是分门别类,井井有条。而在楚家所处之处,街头巷尾大多也都是生意人,生意规模和楚家相差不大。

无论楚清是要从正门进入,还是从侧面进入楚宅,这条横穿大门的直道都是必经之路。此刻,已经快到了午膳十分,这条街上早已经搭起了小摊,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名柳紧跟着楚清,不敢再有逾越之处。突然,楚清停下脚步,让她猝不及防的撞在前者的背上,差点把楚清撞得一个踉跄。

揉了揉撞得发红发麻的鼻子,名柳委屈的抬起头:“小姐,你没事吧?奴婢不是故意的。”

可是,这话语落下,却没有人回应她。这让名柳疑惑的抬起头看向自家的小姐,却见她眼神早已经看向别处,对自己刚才的失礼似乎并未察觉一般。

“小姐?”名柳喃喃自语,顺着楚清目光所到之处看过去。只见在自家宅子门前,停着一辆青番布的马车,还有几匹散马,几个小厮从大门里出来帮忙卸货,一位青衣长袍,体型消瘦的男子撩起衣摆,快步走进门内,消失不见。

“老爷!”名柳认出那男子,轻声唤道。

老爷…这就是她如今的父亲么?若是记忆不错,楚清的父亲叫楚正阳。楚清眸光淡淡,在心中思索着。

这时,街边的茶摊有低笑传来,接着议论之声便飘入了站在茶摊外的楚清和名柳耳中。

“听说了吧,这楚家的千金因为被休,羞愤之下投湖自尽,差点没了性命,楚府中那位美貌的夫人只得派人将自己在外采买的楚员外给叫了回来。草包千金就是草包千金,死了倒也干净,这半死不活的凭白给人添麻烦。”

名柳一听这话,心中如火焰般烧着,可再看向身边的人儿,却发现她在低眉浅笑,好似刚才的话并没有进入她的耳中一般。

“回吧。”淡得飘渺无垠的声音响起,楚清重新抬步,向近在咫尺的楚宅走去。

名柳发愣了一下,对着楚清的背影眨巴眨巴眼睛,自言自语的道:“小姐一病醒来,真是让人越发的捉摸不透了。”感叹之后,她提起裙摆,小跑着向前面已经走远的楚清追去。

依然从侧面进入家中,楚清没有再遮遮掩掩,任凭着来往家奴看到她这副模样时露出的吃惊模样,一脸淡然的返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的记忆非常的好,通常走过的路只需一遍便能记下,所以在回程中,几乎都是她走在前面,而名柳跟在身后。

还未踏入院门,屋子里传来的‘嘤嘤’哭泣便让楚清抬起的脚停顿在了半空中。

这时,屋内传出话来,声音来自郦氏。仔细一听,楚清知道这是郦氏在责怪被她留在屋里的翠翠没有看好自己。

想了想,她走到院子里的水池边,丝毫没有仪态的蹲下,双手放入池中,舀起清水开始洗起脸来。

待后面跟来的名柳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失声惊呼:“小姐!”

这一声叫喊,将屋里的责备停止了下来,接着脚步声不断响起,六七个人冲出屋子,当看到若无其事继续洗脸的楚清时,都愣在了原地。

这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仪态,让郦氏轻呼,双手遮唇。而一众下人也都发呆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一人想起此刻应该要去拉起小姐。

站在郦氏身边的楚正阳,眉头一皱,沉声道:“阿离。”

话音落下,已经洗好脸的楚清甩甩手上的水珠,从袖口抽出小绢,往脸上擦了擦,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抬眸望去,与这一世的父亲相望。两尺台阶上,一身青衫,如松柏般笔挺的站着。他的容貌十分俊朗,与郦氏的国色天香倒是绝配,眉宇间有些许倦色,应是仓促赶路导致的。

唯一让楚清多打量了几眼的便是他那双眼睛,很明亮,很广阔,似乎包含了全部的天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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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赚点小钱

楚清在打量这一世的父亲时,楚正阳也同样在打量着她。接到妻子的来信说女儿投湖,性命危在旦夕,他没有片刻耽误的日夜兼程而来。怎知,待他披星戴月的赶回家中,热茶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便与妻子赶到女儿的院子中,见到的却是丫鬟翠翠被捆绑在床上的一幕。

接着,还未等郦氏问出结果,就看到了女儿行为不雅的蹲在水池边,低头洗脸的这一幕,让他不禁心中疑惑,女儿是否因为打击过大是否是得了失心之症。

只是,当他对上女儿那双幽潭似的眼睛时,才突然感觉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多么荒谬。患了失心之症的人,怎会有这样一双清冷而幽深的眼?那眸底的一闪光芒犹如夜幕中的星辰般耀眼。

“阿离?”女儿怔怔的望着自己,仿佛不认识般,让楚正阳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打量的眸光淡淡收敛,楚清的嘴角牵起笑容,双手叠放在腰前,双腿微曲,款款施礼:“父亲、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