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发现,杜凌的手臂在流血,那血一滴滴落下来甲板上,十分的鲜艳,她想起来,刚才杜凌来的时候,敌军有位兵士已经跳在了他们的战船上,许是割了他一刀罢?她连忙道:“你受伤了,你就在这里等着!”她疾步朝前而去,很快又加入了战斗。
杜凌差些被她气死。
因为穆南风的功劳,他们很快就将周国的水军覆灭了。
军队渡过白河,眼见天色已晚,纷纷扎营歇息,这一仗之后,便是要到北平了,比起贺玄亲征所带领的那批兵马,他们应该是提早了不少时候。他们将会第一个占领周国的都城,领下这份荣耀,将士们都很兴奋,营帐附近欢声笑语。
杜凌坐在账内,让小厮包扎,他的心情就没那么好了。
白白流了血不说,还放弃了军功,要是樊遂严苛些,指不定还说他枉顾军令,结果换来什么呢?他现在只想喝酒。
小厮战战兢兢的,生怕挨骂,就在这时候,营帐外面走来一个人,小厮看清楚之后,立时眉开眼笑:“穆将军!”
她来了吗?
杜凌淡淡道:“穆将军来此有何贵干?”
穆南风坐在他身侧:“杜大人,我欠你一个人情。”
杜凌的袖子撩着,胳膊上赫然有道伤,十余寸长,皮肉往外翻卷着,她看得一眼有些愧疚,小厮明白主子的心意,却是机灵,装样道:“小人笨手笨脚的都不知道怎么包扎呢,穆将军,您是姑娘家,想必比小人是要细心点儿的。”
这家伙,杜凌眉头挑了起来。
见他没有责骂,小厮顺势就退走了。
穆南风落落大方,拿起棉布问:“是上了药了罢?”
杜凌唔一声。
她替他包起来,一道道的缠上棉布,手指细长,尖尖的,要不看她的穿着,分明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就是细看起来,手指上有伤疤,还有茧,有碍美观。可杜凌瞧着,心头有一阵异样的涌动,也许穆南风不需要人保护,可他却越是希望自己能保护她,不让她再受到伤害。
“还请杜大人下回不要…”穆南风淡淡的道,想要提醒杜凌。
杜凌抬眼看向她。
男人的眸色炽烈,好似一团火,他问道:“不要什么?”
穆南风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杜凌道:“你难道真不知道我今日为何要这样?”
不顾一切的追到她身边。
穆南风脸色有些红,她垂下头极快的包扎好。
看出她要走,杜凌伸手按住她的胳膊,咄咄逼人:“你真不知道吗?”
“杜大人!”穆南风声音冷下来。
她还是要走,杜凌心头火起,那火烧得他浑身难受,他原本也不是个容易忍耐的人。杜凌猛地站起来,挡住了穆南风的路,这还不够,就在穆南风又要开口训斥的时候,他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脖颈,低头便是亲了下去。
怀中的人好像是怔住了,一动不动。
他有点蛮狠的侵占着她的嘴唇。
疼痛传来,穆南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心头狂跳,这种感觉好像比冲锋陷阵还要来得可怕,让她头昏目眩,站不稳。
她要打杜凌,杜凌的手从她脖颈松开,握住她的胳膊,一字一顿道:“因为我喜欢你。”他并不避开目光,直愣愣的看着她,“你真不知道吗,穆南风?”
穆南风一个字都说不出,但是她的脸色却是异常的艳红。
他又要低下头亲她,这回穆南风没有让他得逞,斜里劈出一掌推开他,急忙忙的跑出了营帐,她再也没有丝毫的从容了。
杜凌怔了会儿,摸摸自己的嘴唇,好像那里还残留着香气。
比起她刚强的外表,她的唇极为的柔软。
他笑起来。
这回穆南风总不能装傻了,只是但愿她不会拒绝他,不,就算拒绝又怎么样呢,他就不信这世上会有人比他更喜欢穆南风。
毕竟她有时候真的太像个男人了,恐怕他的喜好也是有些不太正常的。
贺玄回到长安,只歇息两日,便又开始早朝了。
有这样一个勤奋的丈夫,杜若也是莫可奈何,幸好她而今有儿子了,倒也不是那么清闲,有时候看着昶儿睡觉,都能一眼不眨的渡过半个时辰,那是越看越喜欢,就是儿子长得太慢,等到说话不知要何时,她想起来有些惆怅。
“还是慢一点好。”嬷嬷们很有经验,“这孩子啊看着慢,但等过上一两年就好像吃风都能长了,到时候娘娘只怕又希望他长慢一些。”
孩子们大了就没那么可爱了,没那么依附着父母。
杜若摸摸昶儿的耳朵,似懂非懂,她毕竟是第一次当娘,倒是想到满月酒,吩咐鹤兰:“你把我上回做的鞋子拿过来,还差几朵花,我绣完了等到满月,昶儿穿着给祖母他们看看。”
下个月就是满月了,一转眼便是要到的。
鹤兰笑着拿过来。
贺玄坐在文德殿内,听元贞禀告事情。
在离开的三个多月里,他总在担心长安,担心杜若,虽然他把人手都安置好了,应当是不会出意外的,然而世事难料,幸好她是平安渡过了。
摸一摸案头的玉玺,他莞尔一笑,她还郑重其事的交还给他,夸她自己做得好呢。
可是越听,他的脸色越是沉下来。
“是陈英跟李永高吗?”
元贞道:“是,微臣查过,他们都欠了葛大人的人情。”
贺玄冷笑起来。
难怪会趁着他不在,想要吓唬杜若,让葛石经监国,他们可能是没料到他那么快就回来吧,不然他去北平,只怕要在外面待上大半年的,那么葛石经手掌大权,指不定就会做出什么事情了。
当年他这位舅父突然从澜天关寻到长安,他就是有些怀疑的,不早不晚,偏偏是那个时候。
“曹家呢?”他问。
“确实是杨宗毅在背后捣鬼。”
贺玄淡淡道:“杨宗毅从来都是唯利是图的,他不会因为嫉恨杜家就设计陷害,除非是能得到什么,不过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人出卖罢。”
元贞静默。
主子一直都是一针见血。
“你还查到什么?”
元贞忙又回答:“葛家前阵子突然增派了守卫,微臣不明起因,曾去打探过,并没有劫盗一事,他们管事好像都是一头雾水。”
贺玄沉吟,并没有就此事说话,过得会儿道:“你下去罢。”
元贞告退而去。
因昶儿马上就要满月了,葛老夫人也要去宫里吃满月酒,笑眯眯的同葛石经商议送什么礼物,但葛石经却是有点儿心神恍惚。
刚才早朝之后,贺玄与他说话,竟然说他辛苦了,匡扶杜云壑实为一功,他当时心头就是一阵慌乱。贺玄是嫌少夸赞人的,那句话听起来更像是讽刺,对上那一双琥珀色明澈的眼睛,他忽然就想到宁封说的话,也许他再怎么使劲办法,恐怕也是没有用的吧?
可明明他有一个当上皇帝的外甥儿!
因为这,他不惜背叛杨昊,违背诺言来投靠贺玄,不就是为这份亲情吗?怎么说,他也是该如同杜云壑一般的人物。
然而到头来,他是什么境地,他分明在贺玄那句话中,听出了彻骨的寒冷。
第166章 166
他在恍惚,什么话都没有答。
葛老夫人奇怪道:“儿啊, 你到底怎么了?”
母亲一句句的问, 葛石经终于回过神来, 笑笑道:“我在想送什么好呢, 不过娘也太过在意了, 我听闻娘娘亲手给昶儿做了衣裳, 想必这些是不用送的,不如这样, 我那里有一对玉兔,模样可爱, 就送给昶儿当小玩意儿玩罢, 您看可好?”
这倒是别致,葛老夫人笑道:“还是你周到。”
葛石经没说什么,只道:“那日去, 母亲可不能纵容玉真了。”
皇子满月,他们这些亲戚能去喝杯满月酒那是极为体面的,葛玉真要是敢再惹上是非,他非得打死她不可!
可葛老夫人却心疼孙女儿,叹口气道:“她心里也不好受。”
“这世上还能什么都随她心意了吗?”葛石经道,“我已经替她选好一户人家了,姓刘,儿子是举人,那刘老爷是吏部员外郎,母亲哪日劝一劝她罢,别逼得我又动用家规。”
听到家规两个字,葛老夫人心头咯噔一声,她心想儿子好像变得有些铁石心肠了,原先葛玉真也是顽劣的,可他从不动手,最近却是手下一点不留情,孙女儿倾慕袁佐情有可原,那等儿郎谁都喜欢的,如今既没办法,也不必急着嫁出去。
“儿啊,我看…”
“我心意已决。”葛石经站起来,告辞走了。
葛老夫人捏捏眉心,女人出嫁从夫,老来从子,原本葛家她只听老爷子的主意,后来丈夫去世,儿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她几乎是没有异议的,如今便算有些不悦,也还是无奈,她总不能做主葛玉真的婚事,葛石经到底是她的亲生父亲!
等到三月底,贺昶满月那日,杜若早早便是起来了,叫嬷嬷们把儿子抱来亲手给他穿衣,那从头到脚都是她自己做的,虎头巾,宝蓝色的春衫,象牙色绸裤,两只软软的小鞋子,昶儿穿上了一身新,也不知是不是高兴,竟是咧着嘴笑。
“可是晓得自己满月了?”杜若夸他,“真聪明,等会儿见着长辈们也得这样笑着呢,千万莫哭,为娘不会饿着你的。”
昶儿专注的听着,一双眼睛像贺玄,漂亮的琥珀色,浅而清。
杜若怀疑贺玄小时候也是这等模样,倒是越看越喜欢,捏捏他的小脸道:“生得像就罢了,性子可不能学你爹,你得多说些话。”
他现在是改了,以前可是个闷葫芦,讨人嫌的很,她希望儿子是个嘴甜的,长大之后,每日都能陪她说笑,将来娶妻了,也知道哄妻子高兴。
谁知贺玄今日没有早朝,听见了,大踏步就走进来,挑眉道:“学我有什么不好的?”男人又不是凭着一张嘴立足于世,他抱起儿子,“讷于言敏于行,是为君子,你可要记得祸从口出。”
自己对不知事的孩子说话,自己不觉傻,但看到别人认真教育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了,杜若忍不住扑哧一声。
贺玄挑眉:“我不过说得一次,你可是同他说过成千上万次了。”
居然还好意思笑别人,他可是见过她不少犯傻的时候。
杜若垂下眼帘,哼了一声。
因要恢复好身子,她这静养得要月余,故而还是在床上没有下来,贺玄坐到床头边:“等会儿你累了便让他们回去,不过是个礼仪,昶儿小也露个面便罢了,太医说最好周年之后再见风,往后你要是喜欢,就是得空带他去卫国公府也无妨。”
可见他还是很关心儿子的。
杜若点点头:“我自会注意的。”说着身子就倾过来,靠在贺玄的肩头,“我听说樊将军已经把北平打下来了,是吗?”
贺玄道:“是昨日的捷报,元逢告诉你的?”
樊遂的军队在二月底攻入了北平,因周军全线溃败,杨昊被斩,早就是人心惶惶,故而等到他们来,那些求和派占了上风,甚至是开门迎接,丝毫没有费什么力气。
杜若很高兴:“那以后是不是不用再打仗了?”
虽然中原算是统一了,可那北方原是周国的地盘,实在算不得安稳,边界又还有外夷,那是需要时间来慢慢解决的,但他不想杜若担心,笑一笑:“应该是的。”
她大概是再不想自己离开她了,不过他也不想,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再次亲征。
杜若松了口气。
过去那些日夜,让她想起以前的事情,她是惧怕战乱的,惧怕永无止境的争斗才会那么排斥嫁给贺玄,而今总算是平定下来,她紧抱住他胳膊,轻叹道:“真是太好了。”
贺玄没有说话,因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原该在斩杀杨昊之时,也一并杀掉的人,可惜又一次被他逃脱。
现在各地都贴了通缉令,却不知他藏在何处,他眼眸微微眯了眯,寒光闪动。
今日皇子满月,宴请的都是皇亲国戚,葛家第一个赶到,迎面就在春锦殿门口见到了贺玄。
眼前的年轻男人穿着明黄色的龙袍,俊美无双,站在晨曦中,好似天上的太阳般耀眼,林慧发现他是没有以前那般冷了,兴许添了儿子,眸中竟是有些温柔,她想到葛石经同她说的话,在前不久他们大齐兵马北上的时候,寻到了林家的人,她的父亲母亲都健在,也许很快就要来长安了。
要是贺玄能看在葛家一些情分上,是不是父亲也能升官呢?
林慧行礼时越发的恭谨。
杜家是与谢家一起来的,女眷们见过贺玄之后,便是纷纷去拜见杜若了,因她在月子里,男人们是不合适去的,故而都在外殿。
葛石经与杜云壑,谢彰几人闲话,表面上众人都很融洽,可葛石经却想到交好的官员提醒他的事情,说衙门里有几位官员暗地里在查他,其中便是包括谢彰的,可见杜家是对自己已经起了疑心了,他而今有些四面楚歌之感!
可惜那时候没能监国,贺玄又回来的太早,那时机是一晃就过了。
葛石经敷衍一阵子朝外走去。
春夏之际,百花盛开,甬道两旁不止有漂亮的盆花,远一点还种满了牡丹,海棠,极为的繁盛,正配这皇宫的富丽堂皇。他定定瞧得会儿,忽地发现东边的西府海棠下面竟然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男人身材高大,穿着石青色的春袍,他光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自己的儿子葛玉城,另外一个却是位姑娘家,因背对着,只看得见杏红色的裙衫。
他眉头拧了拧,吩咐小厮:“看看玉城在跟谁说话呢?”
小厮听从。
其实这也不是别人,正是谢月仪,她原是看过杜若之后,便同杜莺来赏花的,正巧遇到葛玉城,葛玉城为人亲切随和,问起她骑马的事情,她那匹马儿正当病了,两人说得起了头,滔滔不绝,杜莺便是走到另一头去看牡丹了。
谢月仪还没有发现,认真的请教道:“它前两日开始喝水了,我是不是应当带它去城外走一走,它是不是总是拴着才会生病?”
虽然一开始对骑马并不热衷,可她学会之后,与那马儿经常接触,却是有些感情了,它生病了她担忧不已。
葛玉城笑道:“你若是愿意,自然也可,不过它生病却是无关的,诚如兽医所说,应当是喂食不当,这马儿尚小,等再养一年,身体该是十分强健的,你只要叮嘱下人,千万莫喂发霉的草料,过阵子是梅雨季节,越发要注意的。”
说得十分仔细,谢月仪连连点头:“多谢葛公子指点。”
“没什么,毕竟这匹马儿是我选给你的,要是不好,我也有责任。”葛玉城看着她,心想谢月仪应该是没有丝毫的忧愁了,看起来很是开朗,甚至好像比印象里还要好看一些,笑起来透着满满的温柔,很讨人喜欢,他道,“你要是有疑惑之处,大可使人来问我。”
谢月仪笑着答应,她觉得葛玉城的为人真是好极了,转头就要同杜莺说话,谁料发现她不在身边,一时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杜二姑娘是去那里了。”葛玉城看到的,指一指对面。
是不是她只顾着跟葛玉城说话,让杜莺觉得尴尬了?谢月仪想到刚才,她是忘了杜莺的存在,一下脸色通红,连忙告辞而去。
葛玉城笑起来。
他沿着甬道走回外殿,在门口看到葛石经,怔了一怔问:“父亲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儿子还以为您在同杜大人他们说话呢。”
一旦有隔阂,可是说不高兴的,葛石经看着儿子笑:“早前我说起你的终身大事,你说无心考虑,而今圣上一统天下,我们大齐已无后顾之忧,你是不是也已经有看上的姑娘了?”他试探的问,“莫非是谢姑娘吗,我是第一次看到你同一位姑娘说那么久的话的。”
除了葛玉真这个亲妹妹,就是林慧,他这儿子也不熟稔。
没想到父亲看到了,葛玉城脸色有点红,他轻咳一声:“父亲您说到哪里去了,我只是碰巧见到谢姑娘说上几句话罢了。”
“是吗?”葛石经淡淡道,“那就当我没有问罢。”
他走入殿内。
葛玉城却是踌躇了会儿,回眸朝刚才谢月仪在的地方看得一眼方才跟随而入。
等到杜若出得月子,都已经快要是端午了,可即便如此,亲戚们仍喜欢往宫里送各种东西,要么是给昶儿的小玩意儿,要么是各色吃食,葛家甚至比杜家送得还要多。杜若难得能吹风,能到处走了,这日抱着昶儿去文德殿看贺玄,听说大臣们才走,他应该是有些空闲的。
昶儿而今也不比以前那样弱不禁风,他长得胖了,胳膊明显都粗壮了起来,嬷嬷们说很快就会抓东西的,她要给贺玄多看看儿子!
将将到得殿门口,杜若瞧见元贞从里面走了出来。
发现是皇后来了,元贞连忙停下脚步行礼。
杜若打量他一眼,有些生气,贺玄不在的时候元贞听命于她,也算是尽心尽力的,可贺玄一回来,元贞人影儿便不见了,可他分明是答应过自己一桩事情的,她挑眉道:“元贞,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呢。”
元贞知道她在说什么,不好装糊涂,只得道:“娘娘,皇上吩咐微臣不要打搅娘娘。”
贺玄归来之后,自然就不要杜若管事儿了,可杜若还是觉得受到了轻慢的待遇,她不再理会元贞,径直朝殿内走了进去。
“去看爹爹了!”她一边与儿子说话。
认识父亲,昶儿看到他就伸出了白胖的小手。
这性子,只怕是像杜若,贺玄不觉得自己小时候会那么主动要求抱抱的,但他心里还是很高兴,一只手就把昶儿搂在怀里了,儿子的屁股搁在他手臂上软软的,他忍不住一笑。
自从当上父亲之后,他的笑容好像极为的好看,不像对着她的那种迷人,是有着些许宽厚,杜若看得目不转睛,但她还没有忘记元贞的事情呢,挨着他道:“玄哥哥,我上回让元贞查一件事,可他一直没有禀告于我,是不是你不准许?”
她一个人在长安果然是不同了,还会去怀疑葛石经,贺玄原先是希望她谨慎些,但现在不一样,他道:“你不要为难他,是我下令的。”
“为何?”她低声道,“难道舅父真的不对头吗?你瞒着我不少事情!”
贺玄拿手指逗弄儿子,笑道:“你怎么突然操心起来了?我记得我走之前,你还说你不喜欢这等日子呢,只是嫁给我没有办法,是不是?”
他挑眉看着她。
杜若哼一声:“可不是,尽是烦心事儿,要不是因为你…”
她是不肯做的!
这骄傲的劲儿,贺玄轻声一笑,看着她如画的眉目,双手发痒不想抱儿子想抱她了,将昶儿交与嬷嬷们道:“先抱着下去罢,瞧着好像是要睡了。”
孩子这等年纪的时候很嗜睡,嬷嬷们连忙抱着走了出去。
贺玄搂住杜若的腰:“我以前查过舅父,他原来是被杨昊抓过的,杨昊这种人,轻易不会放虎归山,毕竟我那时候已经是敌国的王爷,可舅父后来竟然还能走到澜天关去,他要不是做了什么事情,绝不会能平安的来到长安。”
杜若一惊,睁大了眼睛:“还有这回事儿?”
“是,我现在告诉你了。”他捏捏她的脸,“满意吗?”
杜若咬一咬嘴唇:“满意什么,都把我吓到了,舅父竟然藏着这种秘密。”她反抱住他,仰头问,“你可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