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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毒,吃不得。”

他淡淡说出这句话,我看着那滚落在一旁的红果子,难道,我差一点,又要做蠢事吗?

再回神时,他已走出山洞,我一个人守着那堆火光,看着不远处的洞口,偶尔有寒风刮进,把那火苗吹得将暗未暗。

而此刻的我最担心的,不是这唯一的火光会就此熄灭,而是,我担心他的身子是否能撑多久。

流了那么多血,又没有吃任何东西,出去捡枯枝,能受得住吗?

我不该让他出去的,应该坚持一下啊,哪怕他是那人,我还是该试着去和他争一下,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或许将不能原谅我自己。

我不想欠他什么,一点都不想。

双手抱住膝盖,我蜷缩着身子,眸子则一直盯着洞口。

一刻不移地盯着那。

不管以后会怎样,在这时,我和他无疑是相依为命的。

终于,他的身影还是出现在了我凝注的方向,他走得并不快,但背上,却竟然背着一大堆的枯枝,我忙站起身,迎向他,未待说出任何话时,他已把枯枝悉数甩扔在了地上,然后,他的身子宛如玉山倾倒一样地直裁了下去,我慌张地用手去扶他,他浑身的重量倚到我的身上,我承不住这重量,倒退着几步,眼前就要一起跌倒,他骤然收了身子,稍站直,手心在我面前展开,里面是十几个很小很小的绿色果子:

“这个没有毒,快吃了它。”

他把那些果子都放进我的手中,再牢牢地把我的手握紧,做完这一切,他猛然一个后倾,身子,终于以我拉不住的迅疾之势倒在了地上。

重重地砸摔在地上。

他的伤口,一定会更疼吧?

我手里捏着那些果子,随着他跌倒,一并俯下身去:“错:醒醒!醒醒!”

他却没有再说一句话,甚至连起初有的呼吸,我都听不见,他——死了吗?

这一刻,我的心乱到不能所以,我的手颤抖着去解他的银制面具,这一次我不是为了要知道他是谁。

他是谁,从刚刚那几句对话中,我该猜得八九不离十。

我要的,是不能让这面具再阻了他的呼吸。

他不能死!尤其,我不容许他死在这里,为了我,做这种无谓的牺牲因为,我不值得他这么做

这一次,他再没能阻止我,我的手把那银制的面具取下,牢牢握于掌心时,借着火光,他原掀逸的脸上,此刻,一点的血色都没有,苍白得让人觉得惊心“景王,王爷!”我唤他的名字,试图让他能醒转,可,除了鼻端偶有的微弱气息外,他整个人,一点点的反映都不再有。

“你不能死!不能!”

我说出这六个字,把手心的青色果子展开,一个一个,我把它们放到嘴里嚼出的味道,是涩,也是苦,我必须让自己有力气,必须但,我没有全部吃完,留下几个,我把它们放在一边。

我不知道他会昏迷多长时间,但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内,我必须要照顾好他尽一切可能地让他恢复。

就当作他为了救我,一并被青阳慎远砍落悬崖的报答,或许,也为了其他的原因,譬如,那晚,我想见他的那些原因。

不过,那些于现在看来,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一定要活!我不会亏欠他任何的东西,否则,日后,我将会在愧疚中得不到任何的解脱。

火堆,很温暖,但他的身子,很冷。

我轻轻解开自己的衣裳,也解去他的,并把一边其余的衣裳都放到靠火的位置进行烘干,在做完这一切后,我加了足够多的枯杆在火里,这样,应该能持续到明日天亮吧。

回身,凝着他没有血色的脸,我将他的身体微微侧转,这样,他就不会压到背部的伤口,然后,将自己温暖的身体紧紧蕴贴着他,收紧手,我闭上眼晴,用我的体温去温暖他的冰冷,这,也算是一种两不亏欠的做法吧。

纵然,这么做,或许,在某种意又上说,我对不起玄忆,可,若能救他,这一切,是否就不该多去计较呢?

比起人的性命来说,还有更重要的坚持吗?

夜,很漫长,我抱着他,却不敢睡熟,因为我不知道,他的伤势会不会恶化,火光跳跃间,我看到我右臂那处的干净,是啊,真的很干净。

我的贞节,果然没有了吗?

心,宛如被刀剐一般的锥疼,在这种锥疼间,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在没有弄清这件事之前,我不能放弃,不能!

所以,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反复念着这句话,绷紧的神经陡然松懈,似睡非睡,直到耳边听得有清脆悦耳的乌叫声,我才睁开眼睛,天,微亮,火堆的火却差不多快要熄灭了。

身上并不觉得太冷,他的身体似乎也终于有了些许的温度,而这些温度并不灼烫,这让我稍稍放下心来,才要松开他抱住他的手,忽然觉得,我的腰际处,有另外一种温暖的蕴贴,没有等我低下眸华,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蠡女人!”

又是这三个字。

可,此刻,我却并不讨厌,他能骂,很好,说明,至少有了骂的精力。

“你还没死,真好。”

说出这六个字,我不管他是否气噎到,这就是我想说的。

“我饿了,出去给我找点吃的。”他用命令的口吻说出这句话,仍不自称‘本王’。

我的手摸索了一下,从一边拿出仅剩的一个小青果子,这是昨晚留下的一个,想着如果晚上他饿,就给他,没有想到,我自己倒是先睡了过去,一晚都未酲转。

“给。”我递给他。

他伸手接过,我腰际的温度才骤然消失,是他的手,一直放在我的腰际,这样的姿势太过暖昧,我不喜欢!

我欠了下身子,欠身间,道:

“闭上眼睛。”

我的身体不愿意被他看到,H乍晚的一切不过是权宜之计。

我不拘泥小节,但也有着自己的底限。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身子侧过去,用背部对着我,那包扎伤的布条,赫然还是有着鲜血渗出,我该怎样包,才能止住他的血呢?

伸手拿过烘干到暖意融融的衣裳,我迅速的穿上,除了内衣之外,其余的倒也还都算齐整,我把他的复递给他:

“穿上。”

他接过,却只盖在自己的身上,并不穿。

“替我在伤口上一下药。”他吩咐着,手稍够,从他自己的靴底掏出一小瓶药。

“你有药?为何n乍晚不给我?”我有些郁结。

“蠢女人,废话这么多。”

他不愿意多说,我也明白过来,昨晚,我替他包扎的时候,他确实蓄着力,说不出多一句话的,乃至后来,倘若不是看我难以支撑,估计,他连出去捡枯枝的力气都是不会有的。

歇了一晚上,他恢复得倒真的很快。

我拿起剩余的中衣,复扯了长长的布条,却并不立刻替他换上,只是起身,拿着其中一块布条走出山洞,步子虽还是有些虚浮,但温暖的衣裳穿于身的感觉,终是比咋日要士于。

走到那湖泊前,我将那布条细细的浸水涤洗干净,方回到洞内,他凝着我的目光里,有几许的深黝,我只做不见,径直绕到他的身后,解开他的布条,用手中湿润的布条轻轻替他擦拭干净伤口周围的一切,冰冷的湿布沾到他的伤时,他的身子还是不易察觉的颤抖了一下,但旋即仍是纹丝不动,他的背很宽广,背上其实并不止这一道伤口,纵横交错着,竟有三四道之多。我看着那些伤口,明白,这就是云纱口中的军功所付出的代价。

景王,究竟他的过往还藏着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呢?为什么越是接近他,越能觉到,他冷漠的外表下,其实一切可能皆是由不得心的。

我拿起他放在一旁的药瓶,倒出一些粉末,尽量均匀地替他撒到伤口上,甫碰到伤口,他还是震颤了一下,该是很疼吧?

我复用旁边刚撕下的布条,替他重新包扎好,把换下来的布条,拿在手上再次往山洞外走去。

“不必这么急,你的身子歇好了再做。”

“我只想你快点恢复,然后带我离开这里。”

说出这句话,我清楚,现在的一切,我不过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在硬撑,或许,下一刻,就会倒下,毕竟,我的身体底子并不好,尤其又在短时间内经历了这么多。

所以,我要在我倒下前,尽量地让他恢复起来,只有他好了,我相信,我才能尽快地走出这里。

我不想待在这,一点都不想。

“你这么想要离开这?”他问出这句话,语音里有一种我不熟悉的情愫。

“难道王爷不想?”

他不再说话.只淡淡道:

“这里四面围着悬崖峭壁,人迹罕至,要出去,谈何容易?”

他并不是轻易就会放弃的人,甚至于,我觉得他心中的执念比任何人有时候都要来得深,但为什么,在此时,他的言语里颇多的意味却是这般的‘消极’呢?抑或,这并不仅仅是‘消极’。

“王爷的亲兵即便不会来寻找王爷,皇上总是念手足之情的。”

之前我并不确定戴银制面具的男子是谁,可如今既然知道他是景王,那么离开这里的希望应该是愈多了一分,他毕竟是周朝唯一的近支王爷,这个身份,注定不论玄忆或是前朝诸臣都是不会忽视的。

“你救本王,原来是为了自己能出去?”他恢复自称‘本王’,语意也骤瞬转冷。

“可以这么说。”哪怕这并不是我救他的初衰,但在此时,我不想否认。

“那么本王可以明确告诉你,这次的行动,朝延并不知道,那些戴着面具的兵士,是本王的亲兵,此刻该都被青阳慎远围缴怠尽,本王的行动素来是讲究隐秘性,是以,其他远在镐京的亲兵并不会知道本王如今身陷图囫,若你以为救了本王,就能从这里出去,趁早死了这条心罢。”

他的话让我愈加的不解,难道我之前所有的揣测都是错误的?

“王爷竟然为了一枚棋子,出动亲兵?此举若瞒着皇上,岂不是有欺君之嫌?”这句话从口里说出时,我知道底气是不足的。

不仅因为我很饿,力气在H乍晚也消耗了大半,更是因为,真的如景王所说玄-k对我,或许真的是不在意的吧?

我从宫里失踪至今,他断然不会没有发现,可,却

我的思绪被景王的声音再再地打断:

“你自视甚高!本王不过是察觉青阳慎远未死,甚至预备用诈死东山再起,情况紧急,不容上奏,才擅出的兵,而亲王动用自己的亲兵围缴叛臣,这点,是完全可以先斩后奏的。”他顿了一顿,凌厉的目光睨着我,“至于你,不过是本王围缴叛臣时的一个意外发现,本王没有想到的是,本王的棋子竟然会和叛臣在一起,更没有想到的是,这枚棋子,早就失去了回宫的基本条件。”

我的脸色随着他这一句话顿时煞白惨淡, ‘回宫的基本条件’这七个字戳进耳中,是那般地刺耳啊,连他都认定我不贞不洁,玄忆又会怎么以为呢?

纵然玄忆曾答应过我,会永远相信我,但如今,连我自己都无法肯定的事我该怎样让他去相信?

景王见我许久没有说话,冷笑一声:

“怎么?还想回宫吗?”

“我失踪的那晚……想见你……”我深吸一口气,费力地说出这半句话,是的,这才是我身陷今日不堪的根本起始原因。

“本王不会见你。”

他的话带着另一种彻骨的寒,但我却从这句话里听到了另外一种味道:“你并没有在寿安宫等过我?”

我的语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这使得他微眯了眸子,似要辨别我这句话里更多的意味。

“没有。本王最讨厌别人擅入寿安宫!”他斩钉截铁地道。

原来,原来

真的是云纱的诳骗!她为何要这么做?

毕竟景王是她的主人,她这样做,无异也是违了景王的意思,对于一个忠心耿耿,自由养在王府的暗人来说,这样的做法未免让人根本无法相信!

“难道是云纱让你去的寿安宫?”他问出这句话,字字都含着最危险的味道“是我自己想去。我以为你会在那等我。”

也罢,我亲眼目睹过云纱对景王的感情,那应该不会有假,但,倘若我今日把那晚发生的事告诉景王,以景王的个性,必是宁错杀不漏杀之狠。

他一定会杀了云纱。

让一个女子死在最爱的男子手上,这才是人生最大的残忍。

因为他不再相信她。

以前的我,是并不会这么认为的,时至今日,我却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云纱这么做,或许有着另外的隐情,我始终相信,一个愿意用生命去爱景王的云纱,她不会为了任何外在的引诱背叛景王,除非,她认为我威胁到了景王的安危,所以,会做出那晚的事,也未可知。

思绪甫定,我不禁自嘲地露出一抹笑靥,如今,可能我将永远困在这山谷竟还替她人去着想,我真的是太可笑,也太蠢钝了!

“你想见本王,是要天花的解药?还是来质问本王,给你服的解药为何仅是调理胃经的药?”

他真的很聪明。

“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觉得突然之间很累,这种累是从心里逐渐弥漫开来的。景王,他和玄忆一样,能在瞬间洞悉我的想法,在他们面前,或许我种种的谋算不过是无所遁形的可笑。

我站起身,向洞口走去,待在这里,会让我逐渐的窒息,我需要去外面,哪怕再冷,毕竟有着最清新的空气。

我需要一些清新的空气,让我浑沌的思绪能逐渐理清,这样,我就想明白一些问题。

可,我才要迈出山洞的脚步,却生生地再次被他阻住,他从我的身后,猛地把我拥进怀里,力道不是很大,但却带着从未有过的绝决。

第十九章 死

“我真的想一直戴着面具,用另外一种声音和你说话……”他在我身后,缓缓说出这句话。

而,他的面具因H乍晚我担心他的病情,亲手替他摘下。

他的声音虽然刻意的改变,最终还是口中的言辞泄露了真实。

戴着面具,改变声音,是否说的话,就可以完全言不由衷,不会有任何的滞顿呢?

“我自诩精通医术,却对你身上的毒仍是一筹莫展……所以,我给你的,不过先后换了最普通的调理脾经、胃经的药。”

这句话他说得并不连贯,可我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

原来果真是如此,我的毒连他都解不得,所以,他选择用最寻常的药丸让我服用,为的,不过是让我充满希望,不失去关于活的信念。

“至于天花,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只在离京前开了一贴以种痘来反攻毒的方子于院正,但愿对奕鸣的症状有所帮助。”

他缓缓地说完这些话,轻柔地把我拥紧,这样的轻柔又让我想到玄忆。

轻柔这个词,曾经,我以为是永远不会和景王有任何的关联,他此刻的轻柔该不过是因为伤势,没有力气再弄痛我吧。

淡淡一笑,我的语音同样很轻柔:

“王爷,我虽是您的棋子,却并不是您的女人,即便现在,我仍是皇上的嫔妃,为什么,您总是要做出这种逾矩的行为呢?还是说,您喜欢把皇上所拥有的东西,都一件一件夺过来,这样,你才会觉得舒服惬意?”

这句话.真的很伤人啊。

我能感觉到他拥看我的手,终于握紧成拳,低垂的眸华,可以看到他手背的经脉如此地清晰,蜿蜒曲折地挣起,一如,曾经那些过往。

但.我必须这么说。

隐隐觉出,景王或许对我渐渐开始有所不同,可,这种不同不会和感情有关,他要的,只是把玄忆所拥有的东西夺走,就譬如孩子的心性一样,即便,他对那件东西没有任何感情,看到玄忆因失去时难受,才能让他得到满足。

从云纱带我去寿安宫,告诉我关于景王从前的点滴开始,我就体味得到他的这种心境。我希冀能化解他的鹤努却也是由于,我不想让他伤害玄忆。

这是我继续做他棋子的唯一一个原因。

“你并不仅是玄忆的嫔妃——”他直呼名讳,再无顾忌,“丽妃,本王没有喊错吧?”

他恢复自称‘本王’,说这句话,语意里骤然满是寒意。

他握紧的拳复松开,松开的刹那,却颤了一下,虽不慎明显,可这丝颤意和着他话语里的寒意终一丝一丝沁进我的肌肤,直抵我的心底深处。

“……,’

我没有办法再说任何话,所有的言辞,甫启唇,不过消逝在空气里。

因为,我没有料到,他竟会如此突兀地揭开我的真实身份。